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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归来-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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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此事姐姐可知一二?”
      身后的香盈袖一听此二人画风突转将矛头指向我,哪里还忍得住,能感受到她那阵势,似乎在说:“魔君,说什么您也别拦我,且让我将这二人收拾了去。”
      我忙按住她欲飞出去的身子,拍着她手语重心长道:“出门在外,务必要谨慎,今时不同往日,不可莽撞,不会文明也要学着文明,万不能失了礼数,此事急不得。”
      再看那西海公主,想必被称呼为姐姐心中好生憋屈,遂沉默了些许方道:“此事我略有所闻,毕竟当年曾惊动过四海八荒。那魔君,哦不,那九天公主我也未曾见过。”
      东海公主轻笑了声:“她再怎么册封也摆脱不了体内的一半魔血,成不了凤凰,说不定还是个丑八怪呢,怎敌得过姐姐你这般倾国倾城、绝世而独立的容貌呢?似姐姐这般,恐怕也只有那无人能敌的攸冥神君方配得上罢!”
      “妹妹休要胡说,神君乃万年难遇之男子,其英姿更是四海八荒无人能及的,雨姚,雨姚此生无福,不敢叨扰神君清幽,更不敢染指神君的万世英明。”,东海公主这马屁拍得,那西海公主未忍住呵呵笑了好几声后方谦虚道。
      我本想多听点别的墙角,不曾想此二人竟越说越离谱,实在令我大为失望,我回头冲侍女使了个邪邪的眼色,她会意坐得更稳了些,我低声对罗罗道:“自这二人中间跃过去,点到即止,不要伤到人。”
      随着我一声令下,罗罗已似那离弦之箭,嗖的一下已自前面二人中间跃过,并冲出数十米之外。我未回头,只听那二人一声尖叫,随即异口同声道:“谁这么不长眼睛,没见是本公主么?”
      我缓缓地扭过头,见那二人身子仍在摇摇晃晃,许是被吓得不轻,我嘴角上扬对二人浅浅一笑,之后便直冲九霄。见二人表情那般呆滞,令人很是满意,毕竟,我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比较自信的。
      “魔君,您不是说要沉住气么?”,香盈袖问。
      我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冲动,怎就不懂变通:“记住,非常时期得采用非常手段。”
      我二人到天宫大门时,天宫已是门庭若市,宾客络绎不绝。对于金砖玉瓦、富丽堂皇的天宫我早已习惯,只是香盈袖从始至终都是缩头缩脑、小心翼翼地躲在我身后,这让我又气又笑,不得不说:“好歹你也是本座的贴身侍女,身为魔君之侍女,怎就这么点出息,别怕,万事还有我。”
      我长叹了口气,毕竟她与我不同,再怎么说,我乃神族长公主,此乃我父君所定,有一个神族的天君父亲,注定了我此生不可能只是一个魔。而她生来便是魔,对神族有敬畏之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来接我的是衣衣,看得出她很高兴。见衣衣梳妆比往日更加庄重妩媚了不少,这更加证实了那日我的猜想。衣衣很是心急道:“你怎么这么久才到,我等了你好久了。”
      我随她走捷径一路到我在九重天的房间,才云淡风轻道:“你猴急什么,明日才是册封大典。”
      衣衣语无伦次道:“我,我的意思是你若是早点来的话,还可以多试几件礼服,母后可是为你准备了好几件呢。”
      我顿了顿,挥了挥手中娘亲为我准备的衣衫,笑道:“想必天后娘娘忙里忙外甚是劳累,这点小事我自己办好就行。”
      衣衣脸上的表情显然已经挂不住,然却还是强忍了下来,于她而言,想来此时并没将心思放在我身上。
      衣衣又同我寒暄了几句,临走时,她忽然拉过我的手,塞给我一东西,脸上表现出一副极其痛苦的模样,急急忙忙道:“不是我要送你,是父君非得逼着我送你的。”
      见她跑出门外,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我才将手中之物细细打量了一番,是个用五彩晶石雕琢而成的彩色娃娃,手工不是特别娴熟,但看得出她十分用心。我心中说不出的喜悦,笑声不自觉地自牙缝间流露出来,自言自语道:“口是心非。”
      那晚我盯着彩色娃娃看了半宿,那是我在天宫睡得最踏实的一次,第一次觉得拥有兄弟姐妹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向来不苟言笑的我笑得跟一白痴无甚两样。心想不论曾经我二人有何等怨,何等仇,今后都会烟消云散了。
      翌日,我早早地便被天后以及众多侍女唤醒。忙活了一个早上,之前一切繁琐的礼节我皆听从天后安排,之后双方发生了点争执,问题就出在衣着服饰上。
      我道:“父君册封之时,陆离想穿娘亲为我做的这件百花锦服,待册封大典完毕后,陆离再换上天后准备的礼服,天后意下如何?”
      天后自是不依,摆出了姿态义正言辞道:“此事不可,册封大典乃是庄重严肃之事,这关乎到你父君乃至九重天神族的天威,衣着服饰怎可如此随便?”
      听得出她有意说我娘亲做的衣服随便,心中不免有些抵触,我晓得娘亲多年隐忍是不想让我心中有阴影,不愿看我自仇恨中长大。此番她辛辛苦苦、不舍昼夜为我赶制这件百花锦服,竟被妖后如此看待。
      我皮笑肉不笑道:“天后娘娘若只是邀本座前来观礼,那么本座便穿了你为我准备的衣衫;我父君若是有心认我这个女儿,并真心实意想册封我为神族长公主的话,那么陆离就要穿自己娘亲做的衣裳。”
      天后冷冷的看了我几眼,方冷笑道:“你威胁我?”
      我礼貌道:“娘娘严重了,只有怕了方能说得上是威胁,不怕又怎说得上威胁呢。娘娘宽宏大量,能洞悉人之所不能洞悉,能理解人之所不能理解,娘娘只是不想与陆离较真罢了,不是么?”
      天后自知我言出必行,我要真一怒之下下了九重天,父君要是问起来她是担当不起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最终以天后率一众侍女摔门离去而暂告一段落。
      眼看典礼即将开始,而我自己只会一些简单的梳妆打扮,此等场合定不能由自己瞎捯饬。就在火烧眉毛、千钧一发之时,百花仙子踏着万丈光芒而来,且正是来为我梳妆打扮,有她这样一位美人为我打理,那且是一个天后能比的?
      她道乃是受人之托。我问:“仙子是受我父君之托罢?”
      百花仙子笑道:“非也。”
      我神思了须臾,又道:“既不是我父君,那就只有司命了。”
      百花仙子为我上了妆,并不答我话。
      我见镜中的自己头戴玲珑珠石,身穿百花锦衣,足登金秀珠履,仪态万方,亭亭玉立,险些没将自己认出来。
      百花仙子盯着我看了良久,只差将我身上看出个窟窿,她才说:“公主之美,乃世间之少有,与世俗之美有别,更是远胜于世人眼中之美。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第72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2

      被人如此评价,我心中虽已是心花怒放,但嘴上还是谦虚道:“仙子乃是花中之王,你才是当之无愧的大美人,要说世间之少有,非仙子莫属才是。”
      女人果真经不住夸奖,百花仙子哈哈笑了一会,眉开眼笑地娓娓道:“年纪虽小,嘴巴倒是挺甜。”
      这之后她道有事先行一步,叮嘱我务必安分待着,典礼开始我父君自会派人前来迎接。
      百花仙子前脚将将离去,香盈袖后脚便进了门,她摆出一副好似受了五雷轰顶的模样,半响没道出个所以然。我随手端起案几旁的冷茶润了润嗓子,连连摇头道:“擦擦口水罢。”
      “哦,”,说着她抬起手擦了擦嘴角,又说:“魔君,您真是太……太漂亮了,以往从没见你打扮的这般美丽,此刻的你,正如凡人口中的鱼儿见了都会沉到水里;大雁见了都会落到地上;花儿见了都会感到羞涩……这,还有一句奴婢忘记了,反正就是那意思,您懂的。”
      “噗……”,一个没忍住,口中茶水被我喷出数米。没文化真可怕,看来我大魔族的文化水平着实令人堪忧啊!我很是无奈地拍了拍香盈袖:“袖啊,你说的那叫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会说话不是错,但没文化还似你这般毫无顾忌大胆发言的就是个错。”
      香盈袖跟个二愣子似的傻傻笑了几声,又巴巴道:“我们魔君本就是天生丽质,往日里不加打扮都好看,更别提偶尔红妆了。”
      啧啧,瞧这马屁拍得,说得跟真的似的。话又说回来,那日司命道自会有人赠我鸿鹄羽,但往日里我识人不多,除了司命他老人家以外,谁还会送我?
      神游太虚之际,听见房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回神一看,来人竟是我父君,今日他身着朝服,一副王者风范雄姿英发的模样,一身行头颇有气吞山河、力挽狂澜之势。
      父君盯着我注视了须臾,面上表情换了好几波后方笑道:“得女如此,实乃上天眷顾。”
      他的感叹我十分清楚,父君是在堵我这个“物”,思我娘亲那个人。但老一辈的恩怨,又岂是我三言两语能化解的?是以我只得嬉皮笑脸道:“父君不嫌我是个魔女呀?”
      那厢父君立马下了脸,严肃道:“胡闹,谁敢这么说你。”
      我继续说:“可陆离本来就是魔。”
      “你亦是神,是当今天君之女,我神族的堂堂长公主,神胎出生。”
      见父君言语严肃不容置疑,我只觉心中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那是一种被保护,被疼爱、呵护的温暖。
      伴随着温婉动听的丝竹管弦音,我挽着父君的手臂出现在了典礼上。册封典礼在一处烟雨楼台中垂檐,所有宾客皆在一颗偌大的扶桑树下等待着这场册封典礼的开始,又或许只是臣子对君王的臣服,他们要的不过是个神族皇室的排场罢了。
      然而我父君要的,就是他们这种对君王的臣服,那种对他的敬畏之感,恰恰是保护我最好的兵刃,当然我也坚信不疑,父君想护我周全的心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随着我们的出场,适才还高谈阔论者立即止了话音;吟诗作对谈论人生哲理的也恭敬地对父君行着注目礼,并还连连点头恭维道:“不愧神族的长公主,颇有远山芙蓉、余霞成绮之姿。老朽此生能得以一见,实属三生有幸。”。
      对于这些我只能一笑而过,说话的乃是东海龙王,还“此生得以一见,实属三生有幸,”?以往都不晓得见过多少次了。
      四海八荒的宾客们皆排成两排,中间流了过道通向祭天台,此等排场,硬生生让我生出今日乃是我大婚的错觉。想来只觉好笑,佳人在此,郎在何处?
      路过衣衣时,不仅令我心生一番感慨,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满身鹅毛的丫头片子,而是一个衣着落落大方,容貌及美的婀娜姑娘。见她将满心的不开心全写在了脸上,我又是淡淡地一笑,她从小一个人在天宫“称霸一方”,此番忽然见我如此,心中颇有微词也是人之常情。
      路过司命时,我忙悄声道:“您老别框我,究竟谁赠我鸿鹄羽?”
      正打呼噜的司命陡然醒来,喃喃道:“急不得,急不得,此事急不得。”
      万众瞩目下行走果真不易,原本不长的一段路程让人觉着好似有一生那般漫长。
      父君携我站在祭天台上,用威严而不可抗拒的帝王声音宣布道:“爱女柔嘉居质,动遵图史之规,步中珩璜之节;嘉言懿行,淑慎性成,性行温良,以钦承宝命,绍缵鸿图,诞敷庆赐。感上苍恩德,念皇家之威仪。特封其为九天长公主,以享荣华。”
      彼时我站在祭天台上跟一木偶似的接受着众人的洗礼,总而言之,我听懂了父君此话的大意是夸我如何如何好,如今封为长公主,实乃天意难违的意思。一段我只听懂个大概的言语说完后,台下自然要有一声异口同声且震耳欲聋的:“天君英明!”
      紧接着便是赠鸿鹄羽环节,这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然,并无人前来。不过一会,人群中已有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说我无德无能的,有等着看我笑话的,有同情我的……
      阳光下,扶桑树枝繁叶茂,微风起,吹下片片树叶。无数双异样的目光向我投来,这让站在祭天台上的我百感交集、骑虎难下。无奈之下,不得不再将目光看向司命,妄图他能出手相救,但令人失望的是,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鼾声如雷。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我父君,竟也不闻不问。
      好在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就在我一筹莫展欲硬着头皮下台时,一身尖锐的“攸冥神君到!”打破了整个尴尬的局面。
      那人唯美的出场画面以及强大的气场,成功将场上所有人包括我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攸冥,诚然,正如世人所说: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而此人的出现,我仿佛觉得天灵盖被五雷轰顶,霹雳哗啦的炸个不停。因为攸冥除了衣着变得锦绣华服外,其长相正是我两月以来苦苦找寻,并曾一度认为他已魂归离恨天的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不得不说,此人那日当真是装得辛苦。
      若他当日真因我而魂归离恨天,或许我还会“多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意难忘。”,但此番他如此突兀地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却说不出那句“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他自长长的宫殿那头走来,脚步轻盈,玄衣飘飘,笑腼如花。我就那般尴尬地杵在原地,不得不承认,他能被世人所敬仰,甚至名声流芳千古并不是浪得虚名的,撇开功绩、人品不说,至少这容貌就足以撑起整片天。
      他的到来,也成功的让场上万千少女拈花一笑,千姿百态,该补妆的补妆,该摆姿势的摆姿势,该表现的表现。总之就是为君痴,为君醉,为君愿受所有罪。
      然而,事情并不是他来了就完事那般简单,令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那攸冥神君走过长长的走廊,再路过拥挤的人群,最终来到了枝繁叶茂的扶桑树下,站在了我的面前。
      风再起,扶桑花花瓣飘下。我看了看众人,又瞅了瞅身后,再瞥了瞥了攸冥,始终说不出半句话。攸冥笑得人面桃花,也不说话,注视了我良久后方道:“抱歉,我来晚了!”
      我只觉两月以来的东奔西走有些滑稽,顾不得天时地利人和,自牙缝中挤出句只有我二人听得到的:“神君,我找得你好苦啊。”
      闻言,那厮对我笑得越发灿烂,当然,在我看来一切皆是他在捧场做戏罢了。我以为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然而只见攸冥右手往空中一摊,一根雪白的鸿鹄羽在他手心欢快地舞动着。
      霎时间让我大为吃惊,眸子扫向司命,他立马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若不是我从小便有尊老爱幼的优良品德,现如今真恨不得跟他打上一架。
      一时间,周遭一片嘈杂。
      “怎么会这样?”
      “真是便宜她了。”
      “神君为何会赠陆离鸿鹄羽,该不会是陆离以什么威胁神君罢?”
      面对质疑,攸冥恍若未闻,他轻轻将雪白的鸿鹄羽拾起,胳膊饶过我的额头,将鸿鹄羽别在了我发髻上。随后很是儒雅地说了句:“不求今后你能鹏程万里、乘风破浪,但求此生你能安然无恙、不伤不痛。”
      恰逢扶桑花瓣纷纷扬扬地飘下,像一场及时雨,冲刷着我记忆中的某些伤。曾有太多人视我如魔,真心为我的人,屈指可数。他突如其来的一番言语使我心尖上一阵咯噔,不管他是真心诚意也好,逢场作戏也罢,不论其真假,不论其对错,这句祝福,我陆离心甘情愿收下。
      我礼貌的对他行了个礼,道:“多谢神君愿将鸿鹄羽赠予陆离。”

      ☆、第73章 绝知此事要躬行

      在天宫的日子着实百般无聊,册封大典之后转眼已过了十日。我曾琢磨着受封之后便回自己的不死山,谁承想父君竟邀天下豪杰足足在九重天上庆祝了十日,十日呀!没少好酒好肉的招待,此等排场要搁我魔族,绝对能让我倾家荡产。
      然,这十日我也并不悠闲,完成各种仪式后,又劳心费神地当起了红娘。这红娘正是授衣衣所托,正如之前我揣测那般,衣衣更想的是借我的册封典礼见她所心仪之人,而此人,我并不陌生,正是那攸冥神君。
      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番有匪君子,淑女好逑也是常理中的事。衣衣往日里行为做事皆是大大咧咧的,而今碰上心仪之人却变得缩头缩脑,看她难得如此娇羞,十有八九是动了真感情。
      昨日里她面红耳赤地来找我,面上一副娇羞之态,与往日大有不同,我愣了好半响方适应她的反常,各自揣摩一番后她将一锦盒递予我,支支吾吾道:“劳烦你……你将这锦盒给,给攸冥神君。”
      “噗。”,我笑了好一会方道:“难道你也跟那些世家公主无甚两样?为他痴,为他醉,为他愿受所有罪?”
      衣衣手舞足蹈,嘟着张嘴辩驳道:“我与她们才不一样,那些花枝招展的人怎配得上神君呢。”
      啧啧,我瞥了衣衣好几眼,见她态度始终坚定,可见用情之深,又问:“为何让我帮你?”
      问完后又想起她往日蛮横娇纵,估计也无什么知己朋友。这点上我二人颇为相似,只不过别人对我,乃是不愿“与魔共舞”,只不过出于我的身份,对我敬而远之罢了。
      这日已是设宴的最后一日,再过去的一天里,我踌躇良久,终无勇气将这锦盒送出。撇开公主身份而言,我乃一族之君,就红娘一任务而言,对我来说委实有些大材小用了。起先我本想让香盈袖将这锦盒给攸冥,后来细细一琢磨,衣衣贵为神族公主,如若这般,又显得送礼之人太过于随便,此乃下下策。
      思前想后一番,绝知此事要躬行。我硬着头皮,拉下面子出了门,欲在庆典结束前将手中的“烫手山芋”送出去。彼时正是日落西山,天边残阳如血,金砖玉瓦的天宫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更加地金碧辉煌、富丽堂皇。
      话又说回来,上次攸冥救了我,我却将他扔在荒郊野地里,就此事而言,诚然算我理亏,这厢我要去完成这件光荣而又坚决的任务,他若是记仇我又当如何?
      直奔大殿的途中,我幻想了无数种送出锦盒的场景。譬如“是你的锦盒”,此念一出,立即被我给否决了,他要是回我一句“不,是你的锦盒”,那我不就功亏一篑了?
      又譬如:“吾妹衣衣对神君青睐已久,愿得神君心,白首不相离,特赠神君此锦盒以表其心意。”……
      只因想得出神,我并未在意脚下的路,脑中斗争正激烈时,我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但因神游得太过于深沉,是以我并未在意。又走了几步,又撞了一下,我这才自神游中回过神,抬头一探究竟。
      这一看,一抹玄影映入眼帘,登时令人眼前一亮,不得不脱口而出感叹道:“真是撞得好,不如撞得巧啊!”
      攸冥显然不知我言下何意,只得皱了皱眉,随即又摆出他那招牌笑容:“听司命道两月以来,你找我找得很是辛苦,甚至还闯了离恨天,公主如此大张旗鼓、明目张胆……不好罢!”
      攸冥嘴角始终挂着一抹邪邪的笑,模样略显轻佻与不羁。我一个没稳住,连退了两步,天灵盖迅速转了好几圈,此人是那日在一片花香阵阵、阳光明媚下雪中送炭赠我鸿鹄羽的人么?谦谦君子模样何在,人面桃花笑容何在,温文尔雅何在?
      毕竟是救命恩人,我心中虽有太多疑问,却仍然以德报怨道:“两月前神君救过陆离一命,且不论过程如何,陆离都是感激的,只不过当时以为神君已一命呜呼魂归了离恨天,这才去向阴司打听个明白。”
      攸冥浅浅一笑,挂着一副谁做亏心事谁明白的表情,又说:“是么?那现在你也看到了,我并没一命呜呼魂归离恨天,如何是好呢?”
      毕竟那日是我弃血横淋漓的他于不顾,说话难免有些没底气,只得客气道:“神君救命之恩,本座此生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方能报答。”
      “为何要等来世做牛做马,难道此世你还有别的事?”
      攸冥终是注意到了我手中的锦盒,他轻飘飘瞟过我手中,娓娓说道。
      这话说得不禁让我呵呵一笑,难道此世我还有别的事?我当然有别的事!这话说得好生稀奇。我原本只是一句客气话罢了,不曾想他竟有这般幽默风趣,挖我字眼。
      踌躇好一会,我才对他扔了句:“神君有所不知,那些说‘此生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的都是对心仪之人说的,而道来世做牛做马方能报答的皆是客套话罢了。”
      又想了一会,不待他回话,我忙解释道:“容我进一步为你剖析,这道理正如有男子上门提亲,女方若是不愿意,此时便会说:‘女儿还想多孝敬父母两年’,女方若是心甘情愿,那她便会道:‘终身大事,全凭父母做主’。”
      不晓得是不是对面站了一位名垂千古之人的原因,我一口气说完多年总结出的人生道理后,觉得颇为费劲。
      语毕,攸冥哈哈笑了好一阵,随后扔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当年的你泥古不化、迂腐至极,再看如今的你……果真是世风日下呀,我早就说过,你心中有尘,成不了佛。”
      见我一头雾水,攸冥也不多做解释,他又轻飘飘瞥了我一眼,转身绕过我便朝一条青石路走去。我堂堂一魔之君,何时被人如此待见过?今日若不是恐他记仇不愿接受衣衣的锦盒,我又怎会跟他好言好语到此等境界?
      我心里明明想着要对他以礼相待,万不可冲动一失足成千古恨,嘴上却吼了句习惯性的“站住”。
      攸冥只是扭头,表情大抵是有何贵干、所为何事之类的话。
      我已顾不得太多,在夕阳的余晖下,我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双手将锦盒呈上。谁承想这厢我准备已久的说辞还未及道出,那厢攸冥一句:“陆离,其实,其实你不必这般心急的,我们完全可以细水长流。”
      他此话一出,我只觉天边一声“轰隆”,自身似被一道钻天雷击中,这还真是个完美的误会。我咳了好几下,只得摆明身份道:“神君切莫误会,本座之妹衣衣公主心仪神君已久,特托我将此锦盒赠予神君,以表其心意。吾妹玲珑剔透、天生丽质、蕙质兰心,神君舍她其谁?”
      上神果真是上神,就算自己误会了我也不会表现出一丝失态的尴尬,攸冥一双墨黑眸子扫了眼锦盒,又朝我看了看,陡然伸手不经意地自我头上绕了一圈,刹那间他手中已拿了样东西,且还在我眼前晃了晃,笑得那叫一个潋滟晴芳,挑眉道:“以此为报!”
      待我反应过来伸手摸向头上时,发现发髻上的珠花已不知去向。如此捉弄于我,看来此人这是想要打架的节奏啊,我梨涡浅笑道:“神君,锦盒在此,你拿错了,还请物归原主。”
      攸冥又是一笑,不言也不语,转身欲一走了之。我这一急哪里还顾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忙飞身上去欲将他制住。
      这下我终于晓得了什么叫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那厮不躲也就罢了,居然还伸手抓住了我正去降他之手,强大的灵力之波将我拖到隔他只剩半步之遥的距离。
      来不及感叹他的灵力修为之大,四目相对,剩下的只是我的窘迫。
      “魔君,司命……额,奴婢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继续,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香盈袖早不来晚不来,恰在这尴尬的时刻偏偏杀了出来,且还撞见我如此不堪的一面。
      岂料,攸冥趁我看向香盈袖,忽然低头脸不红心不跳地在我耳边说了句:“今后你我有的是见面的机会,别太舍不得我,被你侍女看见多不好啊。”
      他那姿势委实有些惨不忍睹,远看颇为暧昧,气得我登时便运足了掌风向攸冥劈去,只是一阵风划过,他人已不知所踪,以至于我气势汹汹的一掌就那样扑了个空。
      淡定如我,自是第一时间将香盈袖拉过来警告道:“此事你要敢说出去,本座定废了你这双魔爪。”
      小丫头面上虽害怕得连连点头,口中却说了句欠揍的话,她道:“魔君,奴婢是嘴巴说,您为何要废我手?”
      我怒道:“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说,司命怎么了。”
      香盈袖憨笑道:“司命让奴婢给您捎句话,说是最近自玉山王母那里新弄了几壶美酒,特邀你去他寒舍一聚。”
      这老头子,我不找他他倒先来献殷勤了。只不过当下最棘手的是衣衣这锦盒未送出去,也不晓得该如何向她交代。
      待我抽出身赶往司命府邸时,弯弯的月儿已高挂在天边,因我彼时身处九重天上,离月亮比较近,遂看起来显得格外地明亮。明月照我一路走到司命府,这一想起司命有美酒相待,这心情是说不出的愉快啊。
      我正要跨进大门时,霎时间只闻窸窸窣窣的声音划入耳中,仔细一听竟还带着些许诡异,我顿了顿,脚步未回头,笑道:“未经召唤私上九重天者格杀勿论,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此,想来也并非泛泛之辈,不如出来一见?”

      ☆、第74章 暗香浮动恰是好

      在九重天上已有数日,往日里都有些什么人,所修之法术都是些什么,我早也观察得一清二楚。毕竟神族公主只是其次,首要的我还是一魔之君,神、魔两族自亘古至今向来势不两立,此番倘若真有哪位神人看我不顺眼,硬是要“替天行道、斩妖除魔”,届时,我也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又因近万年来我与神族这层微妙的血缘关系,双方这才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之中,不少人即使敢怒也不敢言。
      就拿妖族来说,时不时地便戳一下神族,虽说不痛不痒,然也令人颇为头疼,三天两头我父君便要派兵镇压。我自是有些不解妖族此等举动,自己本就敌神族不过,却还自寻死路地前来挑衅,这不自讨苦吃是什么。
      出于我在九重天上的谨慎,是以自来人从我出宫一路跟随我至此时,我便有所察觉,更断定了此人并非前来观礼之人。不过须臾,被浓雾笼罩的前方终于散去,我转身定神一看,现身的竟是一位绝世美人,一袭绿衣拖地长裙尤为显眼。
      如此出场画面,真真是标新立异,好好一姑娘,非弄得跟一黑白无常锁人命似的。我认得此人,遂直截了当道:“芜慌姑娘,有何贵干?”
      芜荒缓缓向我走来,好似并不将自己私上九重天之举放在心上,她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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