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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归来-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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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攸冥见我着急,连连安抚我道:“尘尘,你且宽心,我没事!”
      我又说:“那你方便解释解释这满目苍夷的山脚否?”
      仔细一看,才发现攸冥脸色有些泛白,与往日的生龙活虎大有不同。不待攸冥回我,碧池神君上前开口道:“这还不简单,嫂夫人你久久未出现,这晴天白云下两个大老爷们儿对着这青山绿水着实有些尴尬,是以我二人便比武切磋了一番,不过打发时间罢了,瞧把你急得。”
      我眯眼看向攸冥,攸冥笑脸依旧:“诚然如此,如若不然,这依山傍水之地,与他一起赏识的确有些浪费景色!”
      他说得也不无道理,两男子待着此地确实不太像话,且还都是长相如此出众的美男子。但,他二人这武比得也忒卖力了罢?
      我又双眼白向攸冥:“不对,那为何你二人会从空中下来?”
      攸冥答得倒是利索:“换场地罢了!”
      我愣愣地点着头,又扭头对碧池神君言归正传道:“走罢,且让我帮你去探个究竟,也好让你二人早些相聚。”
      碧池神君一脸严肃地点头:“随我来!”
      行至渊源洞地下,我认真地打量了好一阵,洞口悬至悬崖中间,面前有一处大小宽度刚好的平台,周遭也的确是云雾缭绕,景色宜人。是个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的风水宝地。
      我深吸了口气,对攸冥道:“我去了!”
      攸冥又警惕地扫视番四周,才说:“我就守在这里!”
      碧池神君眼中充满渴望,拱手道:“有劳嫂夫人了!”
      我又悄悄瞥了眼攸冥,见他自始至终都在看我,心中不由地觉着心旷神怡。
      转身之际,我直觉脑中一阵眩晕,但只是一刹那就恢复正常,我又扭头对攸冥笑了笑,惹得碧池神君连连摇头道:“他在你眼里就是朵花,我等皆是豆腐渣!”
      我未搭理他飞身上了悬崖,奈何这厢我将将飞到一半,那厢直觉一股钻心之痛直抵心头,似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自我体内脱离,心头痛持续上升,那种撕心裂肺的疼是我这辈子从未体验过的。
      恍惚间,又觉得好生熟悉,曾经好像经历过,但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何时,又是一阵疼痛,我未忍住一口心头血喷出嘴,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我再也只撑不住身子往下坠,只听攸冥一声震耳欲聋的:“忘尘!”,他以迅速将我稳稳接住。
      碧池神君和罗罗异口同声道:“不好!”
      攸冥抱着我起身,将我放至一旁,转头对碧池神神君道:“过来给她输真气!”
      此刻攸冥的语气已变得冰冷,口气似嗜血般的修罗,严肃得不可抗拒。我虽不明白他用意何在,但还是竭力配合,心痛难忍,心头血仍旧持续流出,碧池神君与罗罗一同将真气输与我,我自己本想调息一二,奈何竟使不上半分力。
      只见攸冥走到一旁,用力一掌,一道闪电劈向空中,再顺着火花将手势加大,另一只手加大力量,也如刚才那般。顷刻间,那蓝天活生生被攸冥划出一道口子,随着攸冥接二连三的闪电,口子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直至我看清天那边的场景,忍着剧痛感叹不已,这应该才是攸冥真正的实力,此等灵力,不论身在何处,皆可让心中所想之地现于眼前,如临其竟,可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此时不论四海八荒任何一个角落,只要攸冥想,他皆可瞬间取其首级。
      之前种种不过小试牛刀罢了,据我所知,启动用此法对他损耗也是不可估计的!在被他划出的裂痕里,我看到了那片竹林,那片让我心情爬上云端又跌到谷底的竹林。
      攸冥见到竹林后,停止了持续划开的手势,一声:“出来!”
      声音气壮山河,气势豪迈,那话音竟连竹林中的飞禽走兽皆被吓得四处躲藏,抵抗力弱的当场毙命,稍微强一点的,也是跑得颇为费劲。

      ☆、第57章 待我风云再起时

      攸冥又是一用力,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顷刻间千里之外碧潭池水旁的竹屋已被震得粉碎,只剩下那道通往地道的缥缈之门。
      从侧面看去,攸冥脸色不是很好,我疑惑,他究竟叫谁出来?此刻攸冥目光如炬,杀气腾腾,话音与之前相较有过之而不及的一声:“出来!”
      不过眨眼功夫,伴随着一声惨叫“啊!”一抹黄自虚渺飘幻之门飞了出来,与其说飞,倒不如说是滚。我定神一看,居然是衣衣!衣衣飞出门,重重地砸在地上,震起片片竹叶。
      此等重伤,口吐鲜血已成必然,攸冥话音再起:“本君的底线,不是你能触碰的!”
      话语不带半分温度,满是冰冷,衣衣自是看不见我等,她狼狈地四处张望,慌乱的嘴角一直在颤动。须臾,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笑得面目狰狞。
      她用接近疯狂的声音吼道:“她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维护?我又哪里比不过她,而今却活得如此卑微!今日就算赔上我这条命,亦不会让她回来,我要让她消失在这个世上,永无翻身之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衣衣好似疯了般,如那飞蛾扑火,起身欲再进入那道门,攸冥双眼似鹰,烛龙的愤怒已到了势不可挡的境地,单单那股杀气便足以让人闻风丧胆,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攸冥有如此血腥的一面,纵使是与四头麒麟神兽大战于执念山上也未见他有如此怒气。
      随着衣衣的疯狂举动,空中风起云涌,黑云压城,又听着攸冥接近崩溃的嗜血怒吼,我又是一阵钻心之疼,罗罗与碧池神君源源不断的真气似乎已不起作用,又吐了一口血,无限惶恐,我虚弱地将手伸向攸冥,气若游丝地喊道:“攸,攸冥!”
      攸冥闻言迅速扭头,不知何时他双眼已布满血丝,血红一片,见我着实痛苦,他一声怒吼,广袖一挥,竹林内衣衣的身影自眼前晃过,下一刻已不知去向。
      奈何,奈何攸冥还未及赶到我身旁,我已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走,那股力量充满着号召力,我心中非但未排斥,反而生出些许似有若无的喜悦,心甘情愿地跟随那股力量而去。
      被拉进渊源洞之际,我只听到攸冥疯狂的怒吼声以及不曾有过的失态,我亲耳听见他口中喊的是:“陆离!”
      攸冥的身影远去,玄衣定格在那片苍茫之地;咆哮的话音被淹没在云海之中;眼前的青山绿水犹如一道道缩影,渐行渐远,换而代之的乃是洞中无边的黑暗无边的寂寥。
      奇怪的是,进入洞中我那钻心之痛全然消失,我不晓得那忽然的疼痛与衣衣是否有关,与这洞是否有关!总而言之,既进之则安之,适才还惶恐自己机缘不巧合,不能帮碧池神君一探究竟。此番倒也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且让我先去探个究竟。
      我自兜里逃出一颗鸽子蛋大的夜明珠,洞中瞬间被照得明亮,正前方有个长长的隧道,一眼看不见底。
      突然进入陌生的洞穴,理应有恐惧之感,然我心中却无丝毫的惶恐,这让我颇为意外,不曾想我竟如此胆识过人,看来很有探索未知事物的勇气,往后务必将此等勇气发扬光大,光想着我就好生佩服自己。
      不愧是第一代魔君所修身养性之地,进入洞中不过须臾,心中委实舒坦。又在隧道中前行数米,眼前出现一道光亮,我大喜,忙上前探之,进入一道阀门,是一间不大不小的石屋。
      石屋内灯火通明,光源来自何处无从说起。不大的石屋却是应有竟有,墙角处有张羊毛床榻,靠床的墙壁上挂着几件红色的衣衫,许是与外界隔绝,屋内不见灰尘,一切皆似有人长居此处的似的。
      好奇心作祟,我上前细细打量了一番衣衫,材质与竹屋暗道内魔君陆离遗体身上的如出一辙。我寻思着这魔君当年许是常来此处修身养性,手指无意间擦过墙壁,有凹凸不平之感,我不由地眉头一皱。
      将夜明珠照近了些,清晰的字迹映入眼帘,字体略显大气与豪迈,师父曾道,根据一个人的字迹可判断出一个人的性格作风,这魔君绝非泛泛之辈。
      墙上之字说的是:“清明霡霂之季,本座追赶魑魅鬼君至于赤水北岸,一时不察,竟被困于阵中,而后有神灵现世,救我于危难之间。此人虽是君子模样,然性格却是放荡不羁,唯凡间登徒子一词能比拟,另本座好生恼怒。”
      我脱口道:“莫非这便是你们的初遇?”
      我顺着字迹忘边上看去,隔了一段距离,又写到:“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我心中虽不是滋味,却还是脱口说道:“这么快就情定攸冥了?若能将过程写上那该有多好!”
      又往边上挪动,写的是:“将子无怒,秋以为期!”(1)
      我不由地感叹:“从相识到成亲,只用了一年的时间?”
      我继续往边上挪去,未见有字迹,不死心地移动了好长的距离,才看到有字出现,但只有一句话,且用力颇大,字迹很深,字体也不似之前那般写得认真,草草几个字足以暗示彼时她的悲痛欲绝,写的乃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之后再无下文,这之间他们究竟经历了些什么,我不得而知,许是攸冥也不愿提起。
      见行至此处并未感觉到有生命迹象,我只好拿起夜明珠自另一道阀门出了去。魔君陆离不过寥寥几字,却透露了她由愉悦转自悲伤的心情变化,想到此处,我居然破天荒地觉得尤为失落,失落中竟还透着丝丝难过。陆离与攸冥,果真是攸冥负了她么?
      神游太过于投入,待我反应过来时人已走到另一石屋,奇怪的是,此屋除了方才我进来的这道阀门再无其他出口,我边打量着四周墙壁,边自言自语:“莫非已到了末路?”
      这间屋子相较于刚才那间,布置简单,并无其他摆设。顿时倍感疑惑,碧池神君道察觉到阮芷的气息,他说有,应该不会只是空穴来风,那么,人在何处?
      我化出桃木剑有模有样地敲了敲墙壁,很遗憾并没像戏本子里面说的那般玄乎,墙壁并非空心,而是实心。又抽出利剑用玄铁面对着墙壁一阵狂砍,无果。
      我琢磨着再寻条路看看,不料我将剑放入剑鞘时,一不留心剑刃擦到令一只手,微疼。我好一阵无奈,人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会被呛到,此番我倒霉到放剑入鞘都会被划伤。
      不曾想,这厢我正擦拭着手上的血,那厢一声“砰”的响动,像是有何东西被敲碎。我本能地提高警惕,一个猛抬头,眼前之景令人心中惊涛核浪。
      之前我用剑砍过的墙壁不知去向,换而代之的乃是眼前一片豁然开朗,我低头见自己滴在地上的血,瞬间恍然大悟:“血阵!”
      我迈出脚步,向前走去,眼前是一道长长的石梯,那梯子一眼看不见边,好似直通地底。我本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但我闻到了气息,活人的气息,魂魄不止一个。
      那种被召唤的感觉再次燃起,我不受控制地下了石梯,通往那未知而深邃的地底。
      急于求成,我未走石梯,而是一个飞身跃下深渊,好半响后我终于脚踏地面。那股号召力也随着我的接近越发明显,越发强烈。
      地下是一块诺大的平地,周围灰蒙蒙一片,光场景就能让人生出无限恐慌,除中间有几块巨石之外,再无甚多余的东西。我一阵清醒,过于激动,又喃喃自语:“我不会倒霉到进入关魑魅鬼君的地方罢?”
      我话音刚落,巨石背后一声:“魔君,我已在此恭候你千年,你终于来了!”
      突如其来的话音使得我一道凌冽的目光扫去,一紫衣女子自石山背后缓缓走出,我卸去防备,眯眼道:“阮芷?”
      紫衣女子走近:“正是!”

      ☆、第58章 吾辈岂是蓬蒿人

      见阮芷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娴静以娇花照水,绝对的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感叹之余,话语冒出嘴边来,我笑道:“有美人如此,也难怪碧池神君对你一往情深。”
      听我说起碧池神君,阮芷眼中有一瞬间的发愣,而后恢复如初道:“世间男女之情,能长长久久者不多,缘来则聚,缘去则散,一味的执着也不过自讨苦吃罢了!”
      我没想到她竟会这般云淡风轻,还以为她只是迫于无奈,才不与碧池神君相见,而今听她这口气,想必已是流水东去至此回,落花不在空前舞。
      我客气底与她说:“俗话说好聚好散,此番我也不过是替碧池神君传个话,帮他进来探个究竟而已。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再者,男女情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毕竟碧池神君寻你已有数千年,如今既已找到你,此刻纵使你心中有何不满,也该随我出去与碧池神君说个明白方合理。”
      阮芷又是须臾的目光呆滞,从她刹那间呆滞的目光中,我读出了少有的信息,那便是此人口是心非。半响后阮芷忽然抬头,笑容有些虚假,乃道:“魔君既然已经来了,空手而归岂不是浪费此行?”
      我一阵咳嗽,终是提点她道:“想必姑娘认错人了,我并不是魔君陆离,不过机缘巧合与她长相颇为相似罢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快些随我离开罢!”
      阮芷不以为然,转身走到一块巨石旁,又说:“你既然说你不是那魔君,那么也不惧浪费一滴血罢?你往这验魂石上滴上一滴血,只要证明你并非陆离,我便随你出去。”
      闻言,我一双眸子不受控制地充满凌冽,眯眼回她:“你与那陆离有仇?”
      阮芷摇头:“并无!”
      我又说:“那我是不是她与你有何干系?”
      阮芷反而笑道:“想必姑娘也恼怒他人将你当做那魔君罢?此番你正好可验证一二,如若不是她,往后你大可理直气壮的反击别人,你道好否?”
      她这话不禁让我踌躇良久,我的确烦恼自己被认作他人,我不动声色地运功试探了番四周,确保无任何可疑之处后,才说:“一滴血何以证明我只是我?”
      阮芷摸过巨石,一本正经地说:“据说此石乃当年魔君陆离自太行山上搬运而来,有调节气候之功效,甚得魔君欢心。奇在此石饮血,却又饮得不多,怪在此石只饮陆离的血,若是魔君之血滴在石头上面,血便会融入石头,反之则不能与之相融。”
      我听后若有所思了好一阵,确实怪得很,想这陆离究竟是生活无趣到何等境地,居然搬这么大块巨石来玩耍。左右也不过浪费一滴血,况且还答应了碧池神君,若不能将阮芷带出,他会不会生无可恋?
      左思右想,不论是真是假,我还是走到了巨石旁,欲在上面滴上一滴血,我轻轻用力将方才划破的伤口挤开,血自伤口流出。岂料,那滴晶莹剔透的鲜血即将碰到巨石之际,忽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掌风打开,我一个猛扭头,看清来人,疑惑道:“芜荒?”
      眼神不自觉地朝她身后看去,她能出现在此,怎不见佩玖跟随?她既然能来,怎不见攸冥等人进来?
      只见芜荒适才还阴冷的眸子瞬间化开来,对我道:“忘尘,速速随我离开,莫要上她的当。”
      相比之下,我自是更愿相信芜荒,遂想也没想直奔芜荒而去,背后阮芷居然一阵冷笑,口中说的乃是令我摸不着头脑的话,她道:“芜荒,你竟敢私自做主,好大的胆子!”
      芜荒嘴角划过一丝讥笑,脸上闪过些许我从未见过的一面,低头不语,给我让了路:“走罢!”
      阮芷见状,忽然一掌向芜荒劈去,持剑杀了过来,芜荒不慌不忙,好似胸有成竹。我杵在原地还未理清这二人此番缘由何在,下一刻,人已被用力一掌打到墙上。
      一切皆发生在电闪火光间,直至我发现手脚被固定于墙上,仍觉得好似一场梦。见阮芷亦被定在墙上,嘴里吼道:“芜荒,魑魅君叮嘱过,莫要伤其性命,你是丧心病狂了么?”
      芜荒只是微笑,那笑容是奸诈,是阴险,我自嘲,同行数月,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是可忍孰不可忍,见芜荒持剑杀过来,我再也不能淡定,扭动手脚,居然不能动弹丝毫?遂只得吼道:“芜荒,我将你当做知己,不曾想你竟是这般居心叵测!”
      芜荒暂且止住飞奔而来的脚步,只是说:“若你只是忘尘,我与你,会是知己,又或者此世你与佩玖毫无瓜葛,我绝不会加害于你。”
      我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芜荒不再犹豫,持长剑直奔我咽喉,面对如此致命的攻击,我心中炙火早已冒出心头,如烈火焚烧,感受到眉间一阵刺痛,竟有种破土而出的快感。
      眼看芜荒的长剑离我只差毫厘,一声“砰!”的响动,她势如破竹的剑尖被莫名而来的屏障给弹了回去,芜荒脸上有些惊慌失措,慌忙道:“隔了如此远的距离,那攸冥竟还能护着你!”
      不待我说话,洞中响起一句空旷而悠远的话音:“芜荒,你敢动她一下,本君定让你痛不欲生!”
      攸冥,他不是在山外么,何时去了别处?当下居然只能用此等灵力护我。芜荒似失了心智般自半空中一声狂吼:“啊!”
      再看她,竟化作了巨蟒,我脑瓜子前所未有的清明:“是你,那日成华门中攻击我的人居然是你?”
      巨蟒吐着偌大的信子,扭动着无限杀伤力的蛇身又扑了过来,所过之地皆是地动山摇,头顶无数石头落下。对面的阮芷一直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她疯了,她疯了!”
      此时攸冥急促的话音再起:“尘尘,你试着运功催动你眉间的花细,去感受那股力量!”
      攸冥语毕,再无多余话语,连着两次动用此灵力,他许是早也精疲力尽。我来不及多想,静静地闭上双眼,忽略掉周围一切嘈杂,试图在这生死一线间寻那抹心灵深处的宁静。
      说来也怪,我这一闭眼,又来到了那片广袤无疆的莲花池中,池中莲花仍然花开正艳,娇艳欲滴。远处传来阵阵钟声,传入人心,好生舒坦,桥上老翁依旧垂钓碧溪上,蓑衣斗笠依旧,对我笑得颇有深意。
      老翁道:“你可觉悟?”
      我梨涡浅笑,缓缓道:“任何看似不可避免的危险皆源于内心的恐惧,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方可化危机于无恙。”
      老翁听后仰天大笑,又说:“可愿随我回去?”
      我忽然倾城一笑,自千年的沉睡中醒来,双膝重重跪地,俯首道:“弟子此世本是红尘中人,不愿随您回去。”
      头上再现无数金光,我未抬头,只听一句:“此世你即是魔,亦是神,切记一念梵天,一念地狱!”
      只觉眼前好半响的隐天蔽日,老翁已策大鹏西去。
      感受到有东西重重地砸进我体内,那是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喜悦到每一根血管都似那崩腾的赤水,每一根神经都在欢快的舞动,每一根秀发都凌乱地自空中飘荡。
      我双眼猛地一下睁开,自蛇眼中可见,双眼血红,七魂六魄已至,双手微微用力,挣脱束缚,霹雳哗啦的爆炸声四起,久久回旋于偌大的洞底,余音袅袅。
      芜荒被我释放出的灵力之波震至对面的墙壁之上,再重重地砸到地上,被迫变为人形。我微微起身,跃到地面,轻轻瞟了一眼早已目瞪口呆的她,道:“芜荒,你与五千年前相比,委实浮躁了些许,缘由何在?”
      芜荒倒在地上,半撑着身子,嘴角不停地在颤动,双目呆滞,自嘲道:“你,你果真回来了!”
      我微笑:“本座归来,你很失望?”
      芜荒答非所说:“是,每次皆是我设计害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又瞟了她一眼,大笑:“你这条命,用不着本座动手,只是可怜了无辜的花红。”,我余光瞥过曾用崆峒印化作的巨石已不知去向,嘴角溢出苦笑,什么验魂石,满纸荒唐言。阮芷想骗我用血解开崆峒阵,待我六魄归位,魑魅鬼君便可破茧成蝶。而芜荒则是想将忘尘杀死,届时六魄无所依,魑魅鬼君仍然能破茧成蝶。两者相较,前者比较人性化一些。
      我喃喃自语道:“既然本座六魄已归,想必魑魅鬼君已迫不及待出去了罢!”
      而后扭头看向阮芷:“你执着于你魑魅一族的使命那是你的事,至于碧池这几千年的苦苦找寻你该作何解释,你自己去说罢!”
      举目环顾了番四周,五千年了,当年我所布置的场地千年间不曾变过,而我们,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撇开这活得人模人样的二十年安稳日子不说,那四千九百个年轮,无数个沉睡的日子里,好似大梦一场醉,如今再回想起昔日种种,我就像个局外人,通透了许多。
      出了不死山底,山风大起,我眯眼看天,那些过往云烟似赤水决堤般涌入脑中,我好似想起了一些陆离也不曾晓得的往事。

      ☆、第59章 旧时茅店社林边

      罗罗许是感受到了我的气息,化为原形自山的另一头直奔我而来。千年的邂逅,那是一种久违的熟悉之感。
      北海有青兽焉,壮如虎,名曰罗罗。说起来一切的一切,皆源于千年前为驯服罗罗这头青兽,如若不然,也定不会生出后来如此多的事端。
      罗罗着地,再化人形,恭敬地对我低头道:“魔君,你终于回来了!”
      四千九百年的沉睡,已覆盖不了二十年的忘尘生涯,我险些继承她一贯的作风眉开眼笑一番。
      忘尘那寥寥二十年的生涯,还抵不过当年我蒙头睡上一觉,且她在言语上略显脓包,脑子不大好使,浮想联翩堪称史上之最,然她却是幸福快乐的。
      而我,在岁月的年轮中沉淀得太久太久,甚至已忘记了此时我该以何等言语、何等态度去表达那种劫后余生的心情。
      难道因为劫后余生,我就得欣喜若狂?主魂被七彩翼鸟救至杻阳山混沌之地昆虚洞中,其余六魂飘至上古神器幻音琴里,六魄潜意识地游至不死山下,与魑魅鬼君之魂容为一体。几千年后,居然还能得已重生,实属不易,确实该欢喜。
      然喜自何处来?与挚爱之人决战于苍梧渊,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用离魂钟打散七魂六魄,然后再在岁月的长河中慢慢苏醒过来。犹记得魂归那日,我清楚地用最后的灵力吼道:“待层林尽染之时,春雪融化之日,魔君陆离定将重回不死山!”
      是以,我如今便要血洗九天凌霄,同衣衣讨个说法,同我那父君讨个说法?然后再嫉恶如仇地打着杀尽天下负心汉的旗号,与攸冥老死不相往来,从此相忘于江湖?
      也许,在忘尘的角度会这样做,四千九百年前那个受了天劫的陆离亦会如此,但经历了几世历史长河的我却不会这么做。
      当年魂归前的陆离确实与忘尘无甚分别,别的不说,就脓包而已诚然如出一辙,那是她们所经历的世事太少,加起来也不过几十年个春秋罢了!
      “魔君,可是身体不适应?”
      罗罗百感交集的话音将我自内心的独白中拉回,我勉强挤出一抹笑:“并无,回去罢!”
      罗罗欲言又止,思索良久,终是支支吾吾道:“神君,神君回了樟尾山。”
      前尘往事、过往云烟一一涌上心头,心尖儿上好似有无数滴血在流动。我又故作镇定地调节了须臾,方严肃道:“我知道!”
      芜荒先是蛊惑衣衣前去樟尾山破坏我的真身,真身一旦被毁,我就真的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了,不说六魄归来,就连已拥有我七魂的忘尘也会跟着消失。
      攸冥去护着我的真身也是无可厚非的,对此,我只叹造化弄人,万万年前,未逃过此人的糖衣炮弹,五千年前亦未躲过命运的安排,就连忘尘也对他情根深重,这让我情何以堪?
      更另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以前的芜荒行事温文尔雅,并非那心狠手辣之人,如今何以变得如此居心叵测?
      罗罗着地,娘亲携众魔兵魔将已等在大殿外,我将将自罗罗背上跃下,一声惊天动地的:“我等恭候魔君归来!”
      面对如此破浪滔天的吼声,我只是微笑,任何言语都不能形容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能笑,证明我还好。一股强风略过,再熟悉不过的感觉,我未扭头,只是摊开手接住它。
      血红的流沙伞自流沙之间破土飞奔而来,邪气与当年相较,已退减了太多,许是千年的净化使它温顺了不少,武器尚且如此,更何况人?
      随娘亲进入我的小夜轩,巨树类的摆设依旧是当年模样,不难看出有人经常打散。昨晚虽住过,单单情感上便是差之千里,此番再回来,触景深情在所难免。很少见娘亲有软弱的一面,这次,她却是红了眼眶,久久未有只言片语。
      娘亲用衣袖悄悄抹去泪水,才说:“离儿,上次你自麒麟阵中出来,六魂归位导致你那小身板晕厥了一月,此次六魄再至,想必你能撑到此时已是备受煎熬罢?”
      这些年,她才是备受煎熬,娘亲只身一人独自撑起一片天,实属不易。知我莫若她了,我确实忍得颇为费劲,忘尘这具新身体毕竟只有二十年,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撞击,要想顷刻间适应过来着实过于勉强。当下正是六魂六魄与主魂磨合之际,万不得再出半点差池。
      我不自觉地走到铜镜旁,镜中的自己红妆素裹,眉间一朵细细的红莲花,娇艳欲滴,朱唇血红。平心而论,明眸皓齿不减当年,几千年的蜕变,更加秀雅绝俗,眉间竟还透着些许神灵之气,一双眸子依旧美目流盼,脸颊梨涡浅笑依然。
      我看得入神,娘亲轻轻拉了我一下,碎碎念道:“长得如此倾国倾城,还不是多亏了有你老娘我这张风华绝代的面容?”
      我微微笑道:“诚然如此!”
      我言归正传道:“娘亲,魑魅鬼君已破出崆峒印,此番四海八荒必将再起动乱,我沉睡这段时日,你加倍留心。”
      娘亲一脸严肃道:“五千年前或许我会注重此事,然今非昔比,那魑魅鬼君定不会对魔族有所作为!”
      我眼中不自觉地划过一丝凌冽,嘴角满是讥讽:“只不过做了二十年的师兄妹而已,怎能与他万年宏图霸业相比?再者,当年他为何情愿化作孩提拜于司命门下,想必只有他自己知晓。”
      娘亲长叹了口气,话锋互转:“你不去樟尾山问个明白,不问问那位当年何以如此?这些年我看他也成长了不少,攸冥这几千年的变化远远多过他曾走过的万万年,莫非你还恨他?”
      提起攸冥,我不得不调整一番气息,扭头对娘亲笑道:“再深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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