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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殊-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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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珰的腿很长,肌肉紧实,****却小巧而柔软,皮肤像闪亮的缎子,月光下跑起来是很要命的,虽然她自己不在乎。
      她一手捏着玉片,一手拨开竹叶,笑嘻嘻的看,看见一个男人在那里。
      男人很威武,长得也不算不端正的,眼睛里闪着不知是凶光还是喜色。
      玉珰吃这一吓,右手一扬,血月牙快活飞开去,给珠绳一绷,划道血红的弧线又落回来,在滋润柔软的胸口轻弹了两下,伏着不动了,兀自于两乳间张着血红的眼睛打量那人。
      在男人的眼睛里,这个女孩子失惊把玉佩一丢,扬起的弧线很要命。
      他不知道黑珠绳上有个更要命的活扣,一旦顿开,月牙的血弧可以飞出去斩下一只蚊蚋的头。
      玉珰没有斩他,只是笔直双腿站在那里向他困惑的盯了片刻,一转身就跑掉了。跑回小竹楼。
      她听见妈妈在外面和那个男人说话。后来妈妈就进来了,对她说:“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是的妈妈。”
      “你能坚持下去吗?”
      玉珰记得自己笑了一下:“哎呀妈妈,总归好过做菜人。”
      菜人是像猪一样供人吃的人。玉珰其实也是养起来供人吃的,但总好过真的被吃掉……何况她还可以吃人,吃掉男人的人,这才是妈妈养她的目的。
      玉珰披了一件兽皮就跟男人走了,真正的兽皮。披着它的玉珰就像一只正被野兽吞吃的小兽。她老是要紧皱眉头瞪着这粗糙的皮子,觉得自己美好的皮肤被糟蹋了,但是男人好像很喜欢。
      男人把玉珰带回家。他家好大好大,玉珰直到现在都没有把各处认全。
      她当时被男人扶下马车,像一个披着兽皮的小公主,挺着小小的胸当先跨过高高门槛,“咚咚咚”跑来一个人。
      那个少年有双英武的眉毛,“哇哇”叫着:“爹爹爹爹——啊小仙女?”蹦个高就要抱上来。
      他的双臂僵在了半空。
      男人不动声色的踏前一步,手放在玉珰肩上。
      他的左手在她的右肩。
      玉珰忽然觉得这只手又烫又硬像只铁钩子。她成了固定在钩子上的一条肉。
      少年茫然站在那里,好像一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慢慢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像烧到要爆的窑口,不知向谁而发,但视线是在玉珰身上的,于是目光就好像要烧穿她的兽皮。
      玉珰老实不客气的瞪回去。
      她这一路被扎得不舒服。正恶向胆边生。被烧光了衣服也不管的,反正她的光身子好看得不怕任何人看。
      少年的目光忽然又变了。
      水气泼在窑口,烧红的铁在突如其来的冲击下变成了一把剑。少年不再是少年。
      然后他走了。
      男人一言不发站着,手放在玉珰肩上。玉珰的食指动了一下。
      这以后男人的府里出了很多事,都是命案。男人的得力手下进到府里,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站着不动了,脖子前后穿通,标出细细的血箭来。有一位还是习鹰爪功有了点声名的。摇摇摆摆花园里走,忽听好似有“飕”的一声。反应也算敏捷,急立掌啄上——他的“飞鹰啄”能啄碎一块铁片。但是那片光溜溜的东西划出个妖异的弧,滑过他的指尖,轻柔的啄向他的脖子。他急回爪相拦,那东西竟然不见了,像一滴水珠融进他的脖子里。
      然后他听到了水声。
      “咝——咝——”的水声。
      哪里在喷水?他奇怪的转头四顾,只见到奇怪的红雾,像细细的红泉一样急射出来,在空中喷成大雾。
      “啊呀,那是我的血呀。”他想。
      然后就倒了下去。
      众人赶到时,他的血尚未喷完,生命却已终结了。
      仵作和某高手验尸下来:死者脖颈左侧为一利器穿透,该物应厚两分、宽一寸一分许,边缘较薄,作为兵器来说不算太锋利,可能是一柄没有开好刃的窄剑。它在死者脖颈中穿越的轨迹是弧形的,那么只能是软剑。凶手用的是一柄没有开好刃的窄窄软剑!
      鉴于凶手藏匿在府中的可能性非常大,府中展开了一场浩大的搜剑运动。鉴于凶手随身藏剑的可能性也不小,搜剑必须搜身。而根据某高手的经验,软剑一般是冒充腰带的,所以所有人的裤腰带和发带都被解下来细细捻过,连主子的宠妾也不例外,有个性子烈的当场把亵衣都摔到了外面:“德性!我什么都不穿了叫你省心!”
      这个人就是玉珰。
      她光光的站在男人面前哇哇哭,皮肤有蜜乳的甜香,胸前一弯血红的月牙儿。男人皱了皱眉头,向外喝道:“滚。”
      某高手就滚了,一边还纳闷那软剑到底在哪儿呢?
      直到他自己成为一枚小月牙的吻颈之交,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要命。
      这样子男人府里的人就一个个少了下去,直到一位有点身分的人找了七八十个人护身还是冷不防在茅厕被穿了个通透,所有人才抱在一起呼吁处罚元凶。
      元凶当然是少年。
      男人的党羽都被剪除,第一个得益的是谁?当然是等着夺权的少年。而且谁都知道他自玉珰进府后就不肯跟男人说话了,枭獍之心昭然。
      没有人怀疑玉珰。
      没有人怀疑玉珰在像处理蚊蚋一样精确而有效的处理男人们的脖子。
      妈妈的计策是多么完美啊。接下来应该是******和保皇党势力火并,不管谁得胜也要元气大伤。玉珰则可以乘乱逃回来。
      现在玉珰已经回来了,与小竹楼阔别不过一年之久。她深觉自己办事效率比那只千古狐狸苏妲已还要高……当然这也是妈妈策划的功劳。
      阔别一年的小竹楼空空的,不见妈妈。玉珰就自己担了桶井水净身,井水中飘着一朵桂花,很香甜,玉珰微笑着把它吃了下去,亲切的打量小楼。
      她好像又听到当年小小的女孩问:
      “妈妈你说什么?”
      “你现在还可以选择,是帮我作这件事,还是不?”
      “如果不的话妈妈就不要我了是吧?”
      “是。妈妈的钱只够养有用的人。”
      “那我做。我不要做菜人。”她飞快的说。
      她答应妈妈做这件事这样妈妈就会养她她就不用做菜人。菜人。她跟爹跟娘吃了饿死的小弟弟之后爹就把她跟她卖成菜人。捆在一起听外面堂倌唱“客官里面请客官请宽坐客官等小的先取一蹄”。进来,一刀,娘的手臂,娘的血喷出来好像没声音的在地上打滚。菜人。我不要做菜人。
      “我不要做菜人!”玉珰会在梦中发疯的喊出来。这时男人若在旁边,就会很温柔的抹去她滚烫的汗,安慰道:“有我在,没人敢拿你做菜人。”
      然后他会抱着玉珰,絮絮说些别的话来分她神,譬如告诉她:她戴的玉石叫腊油冻,因莹润似南方腊肉而得名,玉册中是几品、有多么多么希罕难得。玉珰就在这样的絮絮声中睡去,作着乱梦,有时梦见自己在清清的水中游行,衣物如蛇皮蜕下,只有清凉的水流吻着她光光的身子,忽把那块稀罕的玉也一把扯下;有时又梦见某人正与自己交好,自己用血月牙细心料理了他的脖子,那月牙穿透皮肉肌腱却避开了所有要害的血管筋络,他假死复生后化成了月夜的清塘……
      有时候会有人夜半敲门,男人沉着问“何事?”外面低低说句什么。如果很紧急,男人就会直接出去,再没空絮絮哄玉珰入睡了。玉珰就在黑暗中张着乌黑的眼睛直到天明。
      那一夜男人问了“何事”,面皮一板,就披衣匆匆出去。玉珰呆呆张着眼睛,窗框一响。外间侍女一声“啊”还没出来就没声音了,联珠帘掀起来,提花帐掀起来,云纱缦掀起来,少年走了进来。
      玉珰有点呆样的睁大眼睛,少年的脸涨得通红,眼睛激动得发亮。他说:“他们兵谏了。要爹杀我。他们连近卫军都策动了,不过我的亲兵、我的亲兵……”
      玉珰没有说话。少年走过来,走上床、向玉珰俯下身,整个身子压抱住。一些肌肉绷紧了。少年慢慢吁出一口气。
      玉珰冷静的送出了她的血月牙。
      Ps。

      第十五章

      长索牵玉
      金笼锁珰
      谋算得地动天荒。
      一误展眼,
      呀!
      顿开网罗奴去也
      从此是山高水长
      谁管你意断魂伤。
      月亮已爬到中天。男人府里的一切都像梦。小竹楼静静立着。玉珰回来旧地了。她等的人怎么还没来?
      轻轻有脚步声,失却往日的从容,仍不失警惕,看见玉珰了,陡然顿住。玉珰叫道:“妈妈。”
      一个妇人站在那里,年到徐娘,却是眉含风月媚作骨,天生一段任情任性的风流,看见玉珰,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你在等我?”
      “嗯。”
      “你知道我会来这里?”
      “啊。妈不是叫我有事投奔这里来吗,现在出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这里找妈讨主意嘛!”
      “——讨主意!”媚妇人恨声道,“你做了这么大的事,还用跟我讨主意?你杀他时跟我讨过主意吗?!”
      也难怪妈妈愤怒:******和保皇党还没正式火并,太子就被真凶杀奸在床。于是所有人立释前嫌,草草把人葬了就空前团结去搜查真凶。
      还是没有人怀疑玉珰。她当时全身上下除了一块玉佩不着寸缕,给少年的鲜血喷得一塌糊涂。人是骇昏了过去,救醒后也说不出什么来。
      她不说大家也能推测到:少年侍卫防护甚严,凶手要对他下手。只有趁他孤身溜出非礼父亲妾侍的时候。凶手放过了玉珰,因为他行凶以来还从未杀过妇孺。这都很合理。
      问题是:玉珰还能藏多久?她下一步又该做什么?
      所以她用蒙汗药弄昏了男人,悄悄跑来小竹楼找妈妈出主意。
      但是妈妈的目光满是恼怒与怀疑:“你为什么杀了那个、不杀这个?!”她更进一步解释,“你真被那小子强奸还要更好。假使不愿意,叫人就可以了,杀他干什么?既然连他都下得手,为什么对付那老子只用蒙汗药。不干脆毒死算了?”
      玉珰不安的后退一步,嗫嚅道:“妈妈……你想败坏他们家,这样也差不多了。为什么要这么……这么生气?”
      “生气?”媚妇人怒极反笑:“大计都毁在你手里。我生什么气?”
      “什么大计?”玉珰莫名其妙抬头,立刻吓得一呆:媚妇人双手轻扬,遥遥已制着她各处大穴。她紧张的脚下微移,媚妇人手势更动。并不放她一丝空闲。
      玉珰悲呼:“妈!到底什么大计给我败了?你养我十年。从来也没说过啊。”手已闪电移向胸前玉片。
      媚妇人双手便如兰花开放,冷香暗吐,玉珰只觉得有阴冷的劲气如剑送在自己手背上一分,若她手再上抬,等于把血肉送上去给它切削一般,骇得僵住,再不敢动。媚妇人冷冷道:“若让你知道了,你就算平素不露痕迹。杀人之事一旦败露也要给人拷问出实情来。棋子何必知道太多?根本只要听话就可以……你听了我十年的话,为何要在这关键的一步毁我?!”说着悲愤难拟。玉珰心知命已不能保。心灰意冷叹道:“我知不知道都已经做了,妈就让我明白些吧。”
      媚妇人深深看了她一眼,道:“王座无道,英雄当起而刺之。”
      玉珰失声道:“天啊。你是要造反?”
      媚妇人眉眼一弯:“可不是?这个世道是烂到根了,只有我们自己捧个人夺得天下,把他的理想施行世间,才好叫耕者有其田、官宦不敢鱼肉百姓……可是你!”神情转忿,“我十年苦苦教导你为什么?那么多叮咛你是干什么?要叫他们火并、叫他们乱啊。你今天却戳我一刀!”
      玉珰呆了呆,猛一甩手哭道:“这关我什么事?我和妈妈使气怎么就关天下了?你们想拿天下,为什么就要把我一生害得这么乱七八糟?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太太平平过日子,非得拿身体去害人?”
      她手甫动,媚妇人已疾扑上,不料玉珰竟毫无反抗,妇人这掌便按实在她头顶,看这孩子哭得花脸猫也似,心中不是不软,劲力就吐不下去,只是心中仍忿,抽回手就打她一巴掌道:“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她这一掌没催动内力,玉珰脸上仍肿起了一个巴掌红痕,经眼泪泡上,火辣辣的疼。媚妇人养她这十年,为保养她皮肤,真是手指也不曾弹过一记,突然下这等辣手,把玉珰一懵,豁出去顿足哭道:“选,我选!选是留在那里做菜人还是做你的棋子!我谢谢!为什么就不可以随我心做个平常小孩子?!”
      媚妇人双手夹住她的脸,一字一字道:“因为在乱世,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
      “……”玉珰一怔。
      “不是我的错,不是谁的错,你生在这样的乱世就不要想撇清。我救你作平常小孩?那谁救我?谁去救天下的小孩?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胡闹,我们要多耗多少时间和人命才能夺得天下,这中间又要有多少小孩给卖成菜人?”
      玉珰呆若木鸡,忽然掩面痛哭:“我错了。妈你杀了我吧!”
      “!”这次轮到媚妇人一呆。
      “我犯了这么大错,就算妈不杀我,我也没脸活下去了。那人反正已经开始怀疑我,我回他府里去也白给妈添危险罢了,不如杀了我干净。”
      “?”一个人太乖了就像在演戏,所以媚妇人仍狐疑的盯着她。双手成兰花,既不发动,也不放松。
      “妈!”玉珰满面泪痕道。“你苦心栽培我十年,我却既恨他儿子,又下不了手害他,弄成今天这样是我该死,你便不动手我也该自尽的。”
      媚妇人喃喃道:“老天。你倒真迷上了他?”
      玉珰已伸手入怀。媚妇人猛醒过神,急“唰”抓住她手腕,玉珰手里已多了一样东西。圆圆的东西。
      媚妇人的手立刻僵住,神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那是“冰雹”。老字号温家失败多少次后的传世之作,“机簧一打开。千步不留行”的冰雹!
      玉珰把冰雹塞进了她手里:
      “妈你拿着。他库里偷出来的。我最后尽点孝心了。妈你给我个好下场,就院子水井里淹死了我吧,全尸好歹体面些,魂魄不定还能到井龙王府里快活快活呢。”
      媚妇人呆呆握着冰雹:“你……真要死?”
      “嗯!”玉珰爽利道。“我不死。妈回去也不好交代是吧?我不怨你!”
      媚妇人垂下一滴泪来,就收冰雹入怀,拿麻绳来绑玉珰手脚,忽自言自语道:“我倒忘了你有缩骨功。”
      玉珰苦笑:“想死的人要缩骨功干嘛?妈你不放心就在井口守看着,我总没学过在水底活一世的乌龟功。”
      媚妇人点头,就牵着玉珰进院子,踩着将残的月色走到水井前,柔声道:“母女一场。我帮你死得痛快些。”便扬袖。
      阴冷的劲气如最锐利的宝剑,呼啸出去狠狠劈上院中假山石。“当”巨响,尘灰飞扬,已然削下一大块石头来,彩带自袖中紧随射出,便卷着它飞回来。“砰!”石块落地。媚妇人柔声体贴道:“妈给你拴个石块,沉底就快了。”便弯腰系绳子,想想又幽幽道:“我真不相信这是你真性子。”
      玉珰奇道:“我真性子是什么?”
      媚妇人道:“我忍心看你做菜人,你凭什么相信我捧的人就一定会让天下小孩都不作菜人?我们想让天下太平,为什么你就没权利太平?你一定会质问我,然后想办法找个清净地方度过一生,最好还有个臭味相投的人相伴身边吧?这才是你想要的是不是?”说着眼眶一红,“玉珰,你有天分,别毁了自己,忘了那个男人,乖乖跟妈回去认个错,妈帮你说话,让你只需受个刑正了法纪,再换个名字就可以继续跟妈一起作事,还是锦衣玉食的快活,好不好?”
      玉珰不语,吃力的托那大石头,凄然回头道:“妈你帮我一把。”
      媚妇人哽咽,上去按住石头,玉珰却低语道:“妈你莫怪,我也没其他法子了。”
      媚妇人心中警铃大作,灵功倏的提至双臂。玉珰“啊”的大呼一声,向井中侧身,假山石后忽长身起来一个人,满身犹沾着石尘,大叫道:“夫人别跳,爷说了一切恕你!”
      媚妇人电光火石间已知这个人是缀着玉珰前来,且是高手,在山石后不知偷听了多少话去,她竟全无察觉,不然刚刚就可发劲气穿透山石袭击他,岂不痛快!恨一声。也不知玉珰是下药不机密给人将计就计缀上,还是别有阴谋,当机立断一手把大石往井中抛去,便纵身扑向那人。
      那人假作招架,虚闪一避,岂知媚妇人也是虚招,抢过他身后就逃。那人并不挡她,只抢步向玉珰冲去,叫:“爷说了肯恕您!”
      玉珰看了他一眼,足蹬井壁,便助大石拖自己下去,一边凄然喊:“叫爷别怪我妈!”“卟嗵”已掉进水中。
      那人不防玉珰来这手,只叫得苦。媚妇人已一气冲出几丈远去,不料四周“唰”的立起几条人影,杀着封着她的去路。
      云掩月。天地无光!
      ——后来青竹村一直有个井龙王的传说,说有个妖孽带个小玉妖藏在竹林中修行,差小玉妖去天廷盗宝,惹来一大堆天兵天将来踏平了竹林。那妖孽仗着偷来的法宝,掌中白光夺人魂魄,一气杀数十人遁去。小玉妖便投身井中。天兵后来一直在井中捞,却什么也捞不起来,又拿水车来车。这井也怪,怎么也车不枯。原来这井无底,下头是井龙王的洞府,是龙王怜惜庇护了这玉妖。所以青竹村人将那里立了个牌楼,后世一直香火膜拜。
      传说总是传说,玉珰真的就这么消失了吗?白说了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话,也不必再去分辨别人的话是真是假、是是是非,也不必再害人、不必再救人……她真的没有害人、没有救人?
      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有只小船泊在山后的江边,直到天将明才悠悠撑走。船舱里有一个人,脖子缠了厚厚的布条。
      再后来,就有了天姥山的传说。
      曼殊带齐了人手,在天姥山步步为营的往里搜,才搜至一半,气机牵引,有东西要出来了!
      这时候,曼殊本没有把他们逼到绝路。是他们感应到曼殊来搜,气得提前出来掐架。看来这两个家伙够凶的!
      风吹树摇,顷刻间枝叶断折。那一对男女出来了!
      阿石向曼殊请求首战。
      他想到当时连皎随母亲隐居在山中的的情况,触动心事,这次特意要求一起来。曼殊理解他的心意,准了他的请求。
      那出来的一对男女,男的沉马坐腰,把女的高举在头顶,就如一件长重兵刃一般!这是他们多年双修磨合出来的独门手法,攻击的角度增加至极限,教人全无方法捉摸套路。那男子更一边以奇怪的方式呼吸着,把劲气提升至极限,另一方面却细心聆听着对手的呼吸和心跳甚至脉搏流动,只要对方受不住己方霸道的独门起手势,情绪出现少许波动,例如其中一下呼吸重了少许,就是他全力出击的时刻。
      阿石双目神光电闪,盯牢对方,连眼皮都不眨动一下,凝然有若崇山峻岳。他失去连皎之后,因祸得福,竟得窥“太上不动情”的境界。
      两人对峙了足有两盏热茶的工夫,均在气势门户上不露丝毫破绽。曼殊等人就屏息凝气在旁边等着。
      忽然间阿石先动了,一步一步往那男女迫去,步音生出一种奇异的节奏,仿似死神的命符,强大的杀气,朝那对男女直冲而去。
      他并非寻到那双男女的空隙,乘势而动,问题出在他逆风而立,山风吹来,最难受的就是眼睛,以他的功力就算吹上个把时辰虽也不用眨眼,但却终是不利的事,唯有采取主攻之势。
      那男的当然明白他是迫不得已,暴喝一声,手一动,那女的化为长虹般凶气,劈向阿石。气场相触,发出爆竹般的炸响。
      PS。

      第十六章

      两方同时一震,各退半步。在功力上,谁也胜不了谁。
      那男的喝道:“你不错!”阿石哈哈一笑。
      那男的又道:“可惜啊可惜!”
      阿石不解。
      男的道:“你这么好本事,怎么跟混帐们在一起,被当炮灰使。”
      这一来,阿石不用说,其他人等也都面露不忿之色,只等曼殊一声令下,他们好围攻而上,把这口出狂言的抓起来揍一顿。曼殊倒是没有什么怒容,问道:“怎么说呢?”
      女的道:“你们打头阵的先上来耗我们精力,然后再无耻来打个群架。如果一开始就打群架,你们知道我们厉害,也难免杀你们几个人的。你们却叫这个人上来,伤杀也只伤杀他一个。然后你们就可以放心上来了。”
      曼殊一笑。颇为赞许。这对男女说这些话,是想挑拨阿石跟大部队的关系。他们不知阿石跟大家关系有多密切。若是原有嫌隙的,他们这话倒有可能奏效的。若是平常部队,一群人来,只有一人先战,很可能这人特别厉害。自古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样的人跟别人关系不好,也是很可能的。他们打击得很准确毒辣,哪里知道阿石上前,倒是因为连皎的关系,对他们特别有好感,才想来会会他们呢。
      当下曼殊也不说破,但道:“你们竟然这样说,我给你们说开好了。我们人虽多,不过是搜老鼠用的。你们既不是鼠辈。我们也有义气回报给你们。你们跟我这阿石打,不管输赢,总在这一战为限了。你们输了。自没话讲。你们若赢了,我们也不会车轮战来耗你们精力,更不会群殴。”
      这对男女一喜,道:“此话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
      男的正要“一言既出”,女的却道:“慢着!如果你们这阿石输了,完了你们倒是不车轮战,只出一个人。号称与你们脱离了关系,再来与我们打,也不违誓。依然占了我们便宜,如之奈何?”
      曼殊夸道:“这话着啊!”就问左右道:“你们要与我脱离关系吗?”
      左右都摇头。
      曼殊又道:“什么代价能叫你们跟我脱离关系?”
      这群人都道:“毋宁死!”
      曼殊对这男女道:“如今可以打了?”
      这对男女倒也佩服她。于是重新开打。阿石倏地横移开去,兵刃往左边虚空处一挑,刚好挡住无中生有般恰在该处拦腰斩来的女人凶兵。他并非看到那男女由那里攻来。纯是一种玄妙的感觉。气机牵引下自然挑挡。
      “蓬!”的一声动气交感,阿石终是仓卒了,被那男女的诡异杀气狂冲而来,禁不住要借势飘退化解,心叫糟时,那男的提着那女的、踏着奇怪的步法,直追而至。
      曼殊神色一动,仍然禁止属下不前往助阵。阿石则脚一触地。立即摆开门户,全神贯注在敌人攻来的招式上。他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步法。时重时轻,时若踏足坚岩之上,步重万斤;一时却轻若羽毛,毫不着力;有时更似御风疾行,凭虚移动。在矩短的一丈距离里,竟生出变幻莫测的感觉,功力稍浅者,只看到这种飘忽瞬变的步法,就要难过得当场吐血。阿石也算身经百战了,忽然间,脸上失去了信心。
      那男的则一派自信,仿佛天地完全在他和那女的的掌握里,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止他他获胜。
      阿石虽然落在下风,仍鼓起反扑之力,知道绝不能让这厉害敌人蓄足气势,一声长啸,兵刃幻出千百道虚实难测的幻影,狂风般往迫至丈内的那男的卷去。
      那男的长笑道:“米粒之珠,也敢放光。”手再一动,那女的四肢转如风车,抢入了阿石的兵刃里。
      阿石心想,人之肢体再厉害,怎么敌得过兵刃?冷哼一声,兵刃电闪,同对方贯胸****,其实则有点不忍,手下让了一让。那男的笑了笑,把女的往后一掣,不承他情,对那女的道:“换换。”
      那女的脆然一笑,就跟男的换了主客,竟把那男的当兵刃抡起来,力道也毫无减弱的。那男的对阿石道:“如今你手上再软,就没借口啦!”
      阿石连忙递招,集平生之精华。曼殊看了也很赞许。那女的想不到他矛法精妙至此,却是夷然不惧,把手一拎,那男的迎向阿石刃尖上。谁知那男的双手一伸,竟把阿石兵刃锁住,两手指如金石一般,与阿石兵刃一碰。阿石双臂如蒙电击,往后退去,那女的也身上一颤,带着那男的往后退飞。
      阿石比他们退得少了半步,看起来虽然略胜一筹,却毫无欢喜之情,刚才一矛,已是位毕生功力所聚,若仍伤不了对方,以后休想再有机会。而女的虽然退飞,架式不乱,杀气仍然遥遥制着他。他想走也走不了,猛一咬牙,收摄心神,藉着刚才半步的优势,兵刃若长江大海般,滔滔不绝往对方攻去。
      以那男女之能,在阿石全力猛攻下,也只有采取守势。只见那男的在女的手上,进退有度,每次出现,都恰到好处地格着阿石精妙的杀着。十多招后,他们气势逐渐开展,攻势渐多。曼殊这边的人频频看曼殊,想着她是不是要出手相助了。曼殊想了想,仍然不出手。她看阿石还是有取胜的很大机会的。
      阿石眼力也算高明,这时已察破这男女招术的精妙,全在其变幻莫测的速度。一式攻来,其速竟可忽快忽慢,甚至连轻重感觉亦可在短暂的距离间变化百出,就若他们的步法般诡幻。
      曼殊看到他的取胜之道,却也正在这里。只看他自己认不认得出来了。
      又过了几招,阿石看出来了!他看出来这速度的诡异,是因为两人的配合。一个人作虚招、另一个人其实发力。这才能有看似不可能的变化。
      看出变化之后,他虚晃一招,引诱这两人攻来,然后暴喝一声,就要趁虚而入。骤然间,他却见两人之间缠绵的一眼。
      这一眼让他想起了连皎、更想起了椤椒。他手上一缓。
      他缓了,对方可不缓。那一招杀到实处。阿石反而失却先机。施尽浑身解数,才勉强避开对方横劈而来必杀的一刀。
      前方又有风声骤响。阿石连瞧一眼也来不及,兵刃闪电标前。却挡了个空。他心知不妙,迅往后退,寒气贯胸而至。
      曼殊微噫一声。
      在这关键时刻,阿石心头了无半丝恐惧。一声狂喝。以攻为守,一付凛然不惧的神气。“啪”的一声,女的手一晃,那男的从右边瞬移至左方,腾出一手以掌缘劈在阿石兵刃上,长腿化作白芒,往干罗左胸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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