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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殊-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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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这样救走了皇上、并消灭瘟疫,用他自己的方式。
      那就是把所有疫区的人全杀死,再放一把火,烧干净。
      铁血营忠实的执行了你的命令,鸡犬不留。
      已经染病的、和没有染病、也许染病的,全都杀死,一个不留。
      没有一条性命能离开疫区。
      被推入火海的母亲,挣扎着把她的婴儿托出来,于是婴儿和她的手掌都被砍断,没有怜悯,干净利落。
      干得真是漂亮哪!
      仁慈的皇帝以施药为名,把所有病人都集中在一个城池中;权臣接手,先把皇帝打晕送走,再开始屠杀。
      权臣与皇帝,配合得就有这么好。皇帝的名声总是好的,权臣承担了所有的血腥和罪孽。而动荡的地区就这么被强行稳定了。病源被掐断。
      其实故事里还有其他的人物。有美丽的女孩、和少年。
      有女孩子垂下眼睛,粉红袖口静静叠在雪白裙褶上,小小公主有粉嫩的指尖。蕾丝花边掩住了紫色吻痕。
      有女孩子挣扎着,像一尾疯狂的小鱼,忽然崩溃了。发出一声尖叫,这么多压抑下来的感情,把整个生命整个灵魂都炸裂,不过是一声尖叫:“啊!”
      有少年眼中含泪、双肩笔挺,说:“这是不对的。可是这是不对的,你知道,主人。”
      有少年披着火。看着城门上的权臣,咧开嘴来一笑,伸手比个动作道:“其实我。想掐的,是你的脖子。”然后倒下,尸身上,烈火熊熊。
      “……家主?”长老试探着问。
      曼殊回过神。
      不。那个故事中的其他人物并不重要。重点是。危机度过之后,皇帝派人把权臣杀了,把他的庄院都清空了,就像他当初清空那个瘟疫的城池一样。
      披朱带紫的老臣作了一句评价,非常经典:“叶将军,这么多年的债,不可能不算一算。”
      是皇帝算他飞扬跋扈的债?呵不不,不止是那样。是民间的血泪积怨。不可能不找个出口。皇帝总是好皇帝,那末只有下头的坏人去抵债了。
      曼殊对长老们道:“疱郡王要仁慈的名头。也不可能一直纵容王浸的。王浸这么多年,也不可能没有一点让疱郡王忌惮的地方。咱们就不能拿这个做文章,给他们离间一下?王浸帮着疱郡王杀了那么多人,怨气都指向他。如果疱郡王老护着他,怨气就要指向疱郡王了。疱郡王不会算这么帐?咱们帮个忙,就让疱郡王早点下决心把王浸清理了。”
      长老们互相看了看:也不是不可行的……
      “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华长老道。
      大家洗耳恭听。
      “会不会王浸也已经王者五衰了?”他低声道。
      曼殊等人听得心中一动。
      按时间来算的话,王浸刚刚升入王级,没有那么那么快到五衰。想缇滕是升王之后多久才五衰的?六甲子呢!王浸比起来还只是王级中的一个幼童,时间还长着。
      但话不能说太满,如果修灵者不自持的话,也是很容易自入死路的。幼童还有夭折的呢!
      王浸的残暴,就算对于要平定鲤郡的任务来说,也太过份了。是不是他自己都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这恰好是五衰的症状之一啊!可以参见缇滕的荒淫无度、自寻死路。
      长老们就琢磨着怎么给这一对君臣离间一下,让王浸加速死。曼殊在旁边提醒:“告他拥兵自重啊!告他谋反啊!”
      “当然。”长老们笑眯眯的亮起草稿本,这已经写在第一条。
      好的,悉家长老们坏得都不用教。曼殊放心了。
      这边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曼殊一边给松华他们去消息,问他们是不是能帮忙?去信还慢,曼殊忽然想起了鸳鸯粼。
      松华当初给曼殊的鸳鸯粼,曼殊到现在还配在身上,松华也是的。曼殊现在拿出她的这片鸳鸯粼,还能感受到那微妙的粼粼波动。
      其实这波动本来应该放在水里才能看到。
      但是曼殊现在级别高了,直接拿在手里,都能感受到能量的波动。就好像电波、电磁波什么的一样。
      “现在拿着手机的话,不知道是不是能‘看’到手机信号啊。”她内心OS。
      咦,这样说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直接拿鸳鸯粼的信号当手机用哦?
      试试好了!反正试试也没有坏处不是?
      她努力的把她要说的话,想得更大声一点,跟鸳鸯粼的信号合拍。似乎是发送出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呆等了一会儿,曼殊失笑:就算能够发送出去,松华也传不回来啊。他的本事肯定没有到她这种程度。看来是不能用了。她正准备把鸳鸯粼收起来,发现鸳鸯粼的粼波动了。
      是松华的那片鸳鸯粼在动,给曼殊这片造成了感应。那动的幅度很小。但考虑到这么远的距离,松华是在很努力的大圈跑了,才能让曼殊这边感应到变化。
      曼殊心念一动,发出问讯:你听到我的话吗?听到的话,就往东边跑。
      过了一小会儿,大概就一分钟吧。鸳鸯粼的信号确定无疑往东了。
      曼殊精神大振,又问:杀王浸给你报仇,你喜不喜欢?喜欢的话往东,不喜欢的话往西,还有别的话说就往北。
      松华往北了。
      用这么方式,他们完成了沟通。
      松华当然恨王浸!他太感谢曼殊能找机会给他们兄弟报仇了!但他怕曼殊有危险。
      曼殊也不想为了杀王浸赔上自己。看来一切都取决于疱郡王自己下决心对王浸开刀。
      可惜,这一对君臣之间的感情,看来比较稳固,不是容易破坏得了。
      悉家也没辙了。这时候采晨家也盯悉家盯得挺紧的。悉家也实在不方便在疱郡投入太多力量。还亏得松华他们找个碴子,跟采晨家结仇。采晨家对这个“新兴的楞匪王”还挺怵的,也就没跟跟悉家正式开火,怕被虚宜拣了漏子。
      采晨、悉家就这么冷战着。
      曼殊跟长老们商量:这么着也不是办法啊!总要想办法解开僵局,不然太影响生意了。何况春长老的命也拖不起啊!
      这道理谁说不是呢?可是王浸那边也急不得,只能等着疱郡王自己跟他翻脸,或者至少能稍微有点儿缝隙……只要疱郡王下旨查王浸,悉家有人脉能混进去,可以趁机也摸一摸王浸的底细,得到情报之后,如果再能有一队人马神不知鬼不觉杀进去,闪电战,估计能斩下王浸的头!
      可是每一步环节都太难办到了,看来只能等着。
      也是天意,王浸竟然自己加速花样作死!他跟旁边的花云城的使者来往!这可不是悉家设计的,是他主动的!悉家打探下来,疱郡王对此事并不知情!乐得悉家赶紧的派人拿这事儿给疱郡王打小报告啊!
      疱郡王本来无动于衷,听了这报告,终于也坐不住了。
      说起来还是王后在其中有功劳。
      话说王后得了寂瞳的大厨张某之后,乐得整天吃好吃的,这种吃法,哪怕是王者,她也要胖啊!胖得厉害了,底子再好的美人也是一颗脂肪球啊!她就只好用灵功来减肥。这样减着,内分泌失调,人很痛苦,一听什么事情就很容易跳起来。
      疱王后不喜欢花云城,因为有一次王后向花云城讨花。他们没给。王后很想把花云城打下来,但是一直没机会下手。听说王浸跟花云城勾结,她立刻就坐不住了。
      疱郡王只好道:“好好好,你别着急。我去看看。”
      他既然去了,就当然要好好看看。而他的手下,正好有悉家的人,可以跟着他看看。
      这样一来,王浸的底细,悉家也就很可以摸一摸了。
      假设这次摸成功……就先假设一下悉家找出了王浸的破绽哈!打败王浸就有可能了,但还需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大批战力运过去!因为王浸的地盘,到底在疱郡之内。如果大张旗鼓运兵,难道疱郡王是瞎的吗?怎么也不可能容忍的!
      怎么默默的运兵,这是个问题。
      曼殊本人是一个王者,抵得一支精兵。她一个人偷进血浸城里倒是有可能,但是悉家实在怕她有闪失,必须要有人接应。再说她哪怕进去时是一个人,杀完王浸之后,怎么也惊动官方了,虽然说蛇无头不行,血浸城里还有整个疱郡的力量也都不是瞎的,不可能就任由她离去,怎么的也得抓她堵她,这样一来,她一个人的话很难脱身了。
      长老们算算,为了安全起见,怎么也得配个八百灵级的力量给曼殊使用。
      这里咱们不能说八百人。因为灵民们的力量,人跟人之间差太多了。所以有人就设定了“灵级”的能量单位。

      第五十章 红睛草原

      八百灵级……曼殊一想,哎!从虚宜拉几个妖魔来也就差不多了。
      问题是这些人怎么进入血浸城呢?就算曼殊一个人,说起来是方便一点,但实在也没找到好方法啊!
      她忍不住叹息道:“如果能把人装在随身背包里带进去就好了!”
      这么一说,长老的表情就有点变化。
      “怎么着?”曼殊赶紧问:“真的可以吗?”
      “一般来说,”长老回答说,“是会死掉的……”
      那不废话吗!
      “可是……”长老又说。
      喂,有话一次说完行不行!
      长老道:“火灵州红睛草原黑叉林主,有一个宝贝,可以让有生命的物体也放进随身背包。但是只听说过放动物,没听说过放人。”
      “理论上可以吧?”曼殊眼睛闪闪放光。尤其是妖魔,更可以吧?毕竟妖魔的生命力比普通人强太多嘛!
      “也许行。”长老也承认。他们感叹,“真是天不绝我春长老?明明不可能救回的毒,偏偏种种需要的宝贝都凑天手边,天时地利人和。天借这次危机壮大我悉家、不绝我春长老性命。”
      “那是!”曼殊就打算着要去火灵州走一趟。
      可是嘛,那地方都没说是“城”、“郡”,说的是什么草原什么林子,一听就是怪吓人的地方嘛!那个黑叉林主,据说脾气很怪异的,跟妖魔也不差什么。在正派王室的口中,名声很坏。
      曼殊自己也是妖魔,倒不怕这个。就是担心路途遥远,会来不及。
      长老们合计了一下:乘坐三绝鱼到虚宜,问夜郎城主要个鹰雰,再到黑叉林去,倒也来得及。就是在黑叉林不能再耽搁了,必须速战速决。
      可惜黑叉林主性情古怪,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不能成功的话。我就尽快回来好了。他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大开杀戒拖着我厮杀吧?”曼殊问。
      长老们回答,那倒不至于。没听说黑叉林主嗜杀。但是隔得这么远,也说不真切。还是请家主见机行事的好。实在危险的话,早点回转。
      曼殊道:“放心,我都省得。”又道,“就怕我不在。你们吃采晨家的亏。”
      长老们拍胸脯叫她放宽心。有了虚宜牵制。采晨不敢怎样。悉家也托了各地的相好王公贵族们主持公道。那些王公贵族们为了自己的各种利益着想,也不希望悉家与采晨家撕破脸开战,僵局可以保持下去。只不过这种僵局使得悉家没以前那么赚钱方便了,所以还是吃亏的。盼着家主能打开局面就好了。
      为了这个,曼殊这趟黑叉林,还是得去。
      去得好了,悉家打通多一条道、多交个朋友、多个宝贝,再牵动血浸城这边的局面、再搭上张陵那个神秘朋友、再与采晨家一决高下……呃最后一条目标可以暂时还是不容易达成……但如果不去冒险找方法的话。就更达不成了。
      商家不怕冒险。
      商家的头目不能一直躲在绣闺中。
      连悉琦从前那样仙女似的人,都不拒绝冒险。以至于被曼殊所食。如今曼殊这样的妖魔,当然更要出征。
      她乘坐三绝鱼,先去了虚宜。
      虚宜被经营得很是不错。阿石兢兢业业,妖魔们也都兴旺。有个信息新近传来,说是本来夺飞龙队长职位呼声最高的连云,失了两条飞龙,据说是被缇滕借走的,折在虚宜了,州府本来要治他的罪的,但是有个老太太要刺杀州府要员,被连云擒杀,将功折罪,朝廷将他另外放了个官职,是外交官职,正好与地灵州的苏穋准将共事。
      那苏穋准将据说是被手下背叛。那手下米虎以为把他杀了,转头想顶他的官职。他又生还,揭发了米虎的罪行。但对于被害之后为何恁久才回还?他语焉不详,地州府看他也是可疑,又说堂堂一准将,能被手下暗算,也是丢脸了,幸亏还有杀妖魔的功绩,也算将功折罪,一般的免去军职、换个岗位,以至于与连云共事。
      曼殊一听,苏穋,哦,故人!
      当初以为一开始就遇见,结下这样的缘份,以后可以多多少少借他的力、让他帮忙?谁知道就没有下文了。连铭瑭都死了呢!
      这上下,也不知道苏穋还记不记得当初的承诺了。
      记不记得都不要紧,曼殊也不是一定要他帮忙了。
      曼殊到了虚宜,松华接着她,喜不自胜。副统领在旁边笑。曼殊还没领会,问怎么了?副统领道:“总算不用看蜜蜂跳舞了。”
      曼殊一怔。
      松华瞪副统领一眼。副统领比划着道:“一会儿往东边跑、一会儿往西边跑,跑个八字,再跑个圆。如今蜂后回巢了,总算不用跑了吧!”
      松华回身就走了。曼殊追上去,才知道他在害臊。
      “那个……”曼殊抓抓头,问,“阿石呢?”
      回答是,他去夜郎城借鹰雰了。看来他对曼殊的要求还是很上心的。
      “他也还好?”曼殊欣慰。
      “他不好。”松华道,“他挺想那个连皎姑娘的,看得出他也挺恨悉家的。”
      “哦,是恨我吧。”曼殊道。
      “是悉家。”松华坚持,“他跟曼姑娘没有个人恩怨。”
      行!不管他有没有个人恩怨,总之他为了连皎,还肯听曼殊使唤,那就够了。留他在这里守着虚宜、继续牵制采晨。采晨也不知道虚宜的实际战力如何,只受着缇滕那一战所骇,绝不敢轻举妄动,曼殊则挑选几个好样儿的妖魔,坐鹰雰去了红睛草原。
      一路看春花烂漫。
      曼殊想来这个世界,不觉已经这样久了吗?竟看过了秋实春华、生离死别。
      又回到了火灵州。
      他们的路没有经过知德村,曼殊也没有想要回去看看。
      那并不是她的故乡。
      有疼你的爱你的、你牵挂的人在,才叫故乡。至于你生活过的地方?那只是生活过的地方而已。
      并不是所有人都眷恋自己所有生活过的地方。
      鹰雰如云,一路往西。
      云在空中飘动得是那么徐徐的,但不经意往下看,千里万里的山川平原,也就跟扯一块小手绢一样扯过去了。
      前方一片红闪闪,像无数眼睛在底下,一开一合,有种恐怖的感觉。曼殊汗毛竖立。
      这就是红睛平原。
      无数的红睛草,在那里睛光闪闪。有一种喜光的蜂儿,为之吸引,就扑过去。那红睛草的眼皮儿一合,就把蜂儿捉住了,欣然捂个几日,化为肉酱,全部吸收进去。
      这是一种肉食的草。阳光与雨露不忠心供应它的日常所需。它要吃肉。
      商人会来割红睛草,把那红睛剜出来,阳光下晒干,就是很好的红宝石,而且有强烈的火属性效果,可以用来作为术法加缀。
      它的商品价值很高。
      但这一片红睛草原,完全是黑叉林控制的。
      黑叉林其实并不黑,只是绿得太深郁了,看来仿佛是黑的。
      而这一片红闪、一片深绿之外,便是漫漫的黄沙。
      火灵州本来就多沙。
      很多沙地,也并不完全是沙漠。若说完全是黄沙的那种死亡沙漠,即使在火灵州,也并不多。大部分沙地只是贫瘠,很难生长出茂密的作物,但还是会有植被、和一些小动物生存。
      沙地中的绿州,就尤其珍贵。
      黑叉林的棕榈、橄榄、无花果、石榴,都是极好的。更有葡萄藤弯曲蔓延。其间偶尔还点缀着一些小麦和蔬菜田地。
      这是富饶的土地。
      在到那片土地之前,曼殊疲倦的睡下,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有一个人在背对着他弹琴。那琴不知道是什么、那琴音不知道是什么、那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很恐怖、又熟悉。让她都打起战栗来,问:“你是谁?”
      他没有回头,但道:“你猜?”
      曼殊忽然就不怕了。
      他问:“为什么?”
      她道:“我要猜的人,都没这么无聊。会这么无聊的,我都不用猜。”
      他笑了笑,道:“我只是来向你道贺的。”
      手抬起来。
      曼殊看到他手下的琴丝。
      那是千丝万缕的青丝。
      青丝下连着一个人头。
      人头被他牵抬起来,曼殊惊愕的看到,那是她自己的头。
      不是她如今都已经慢慢习惯了的悉琦的头、不是她当初在知德村得到的那个白痴少年的脸、是她最开始在原来的世界作苏曼殊的脸。
      这脸像个馒头一样,被他慢慢揉碎。他道:“恭喜你已经跟原来的皮囊告别了。”
      曼殊咬了牙,一字一字问:“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么?”那人失笑,“只是不想看你空负大能,却老想着怎么躲躲藏藏。”
      手下用力,碎了的脸像蒲公英的种子一般吹向大地,放出千万朵红色的花来。
      “曼殊啊。”那人满足的道。
      “啊?”
      “曼珠,”那人道,“曼珠沙华。你不知道?”
      “什么?!”
      “一夜间怒放,无茎无根,将连同此岸与彼岸的通道。你知道为什么?难道没有这花开,此岸人就不能走到彼岸去?”
      “什么啊?!”

      第五十一章 准女奴

      “此岸的人不肯到彼岸去呢!不是不能,只是因为他们不肯走,除非这花给他们引路,他们才肯走了。”那人含笑对曼殊道,“你是曼珠沙华。你是此劫的劫花。”
      “所以都问你了,到底在说什么……”曼殊皱眉道。
      “创世有劫,其数九焉。”那人的声音化作模糊的乱码,“其一曰昙华……”
      曼殊醒过来。她迅速的忘记了原来的梦,只记得最后像是电视放到午夜,屏幕上出现一片雪花白。
      奇怪,怎么会想起电视的?她有多久没有看电视了?只看电脑。电脑上才没有雪花白。
      “怎么了?”松华关心的问。
      “怎么了?”曼殊也反问。
      “梦里你很不安的样子。”松华道。
      “哦……”曼殊看前面,忽然叫起来,“前面都是眼睛!”
      前面已经是红睛草原。
      他们能看见红睛草原,但暂时不方便过去。那里已经是夜叉林主管辖的地盘。夜叉林主才不让人随便收割红睛草原呢!
      与其说他很宝贝红睛草,不如说他很鄙视红睛草,如他自己所言,红睛有什么好的呢?橄榄、蜂蜜、无花果,那才是火灵州最本质的好东西!所以,所有商人想来贩红睛的?先来贩卖这些好东西再说!商人们拿他没办法,为了红睛草,也只好跟他捎带着做其他买卖,无不埋怨他真是古怪。
      曼殊等人在红睛草原外先下来。看看苗头。
      他们打听到一些意见,两极分化严重,有的盛赞夜叉林主是英雄、不世出的明主。还有人怪他是大恶魔大恶棍太任性,不管怎么说,他脾气不平常就是了。
      好在是他身边有个女管家,很得他的信任。这女管家的脾气还过得去。很多商人都是先跟这个女管家打交道。曼殊等人琢磨着,要不这样,先想法跟女管家套上近乎,问问女管家的意见。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了,打道回府。如果还有一点可能。那就拜托女管家代为游说?
      曼殊这次出来,随身背包里是带了好东西的。不但有通用的敲门砖:金子银子。其他好东西也不少。譬如女性喜欢的珍珠玉佩、绫罗绸缎,应有尽有。
      火灵州的纺织业并不发达。火灵州的女性是很喜欢水灵州的薄帛、丝绸、刺绣的。
      曼殊等人就打算拿这些东西贿赂女管家。
      女管家不是每天都来集市的。她定点儿来。算算时间,还有两天。曼殊等人借这个时间走动走动。
      一走动就发现。咦。有个地方关了好多女性!那些女性为什么用“关”字,不是用“住”字?其实她们也不是囚犯!但她们就是像牛啊羊啊一样,被关起来了。
      曼殊关切的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回答是:哦,这是女奴,要贩往南面地州去的。
      地州向来有蓄奴的风俗。
      曼殊当即跳脚了、义愤填膺了,问怎么能这样!
      她并不是刻意要往某些正义女主的路子上走,但在某些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她没有选择。
      地州一直有蓄奴的风俗。其实也不算太坏的事儿……地州很多主子对奴仆是很宽厚的,一般不打。而且不能杀。无故杀了,也是要重罚的。正常人也不会杀。你见过哪个正常人闲着没事杀马杀骡子?又不是杀猪,为了要吃肉的。地州主子们养奴仆也不是为了吃肉不是?
      这样说起来,火州以前也是有蓄奴的,据说比地州还要宽厚。以至于许多小主子把自己奶大的奴婢看作是跟母亲一样可亲的人,而且母亲说不定还板起脸来责骂小主子几句,而奴婢们却只有宽厚包容,于是这些小主子们长大了还饱含热泪感激的歌颂两句:啊,XX,我的母亲!……之类之类。
      这样好、这样有人情味的制度,如今在火州是废除了。火州如今的主子们还雇下人们,是雇,不是买一个奴隶那种,像买牲畜一样的买了。到底顾念着受雇者的基本体面了。但有人说,人情味却比从前少了。这实在是见仁见智的话题。
      不管怎么说吧,看曼殊跳脚,围观群众就有种“圣母啊你发什么神经”这种感觉。
      曼殊深呼吸一口气:“这些人怎么回事就要被卖为奴?”
      回答是:谁知道呢?可能是战败的吧,当场杀了也没人救的,卖为奴么,她们还能活命久一些。
      “可是地州之外不是没有奴了吗?”曼殊又问,“怎么可以把他们视为奴隶呢?”
      呃,法理是这样的:蓄奴不合法……
      就是说,如果你是个想蓄奴的,又正好生活在风、水、火州,你想买个人来,钱付了,这个人在法律上不是你的奴隶,你想照奴隶主使唤奴隶一样使唤他们,他们不听。你诉诸法律保护,法律不保护你的权力。你要是勃然大怒,想亲自揍他们一个臭死逼他们就范,那么,他们是不是能反抗、你能不能真的揍到他们是一回事,更大的问题是,你把他们揍个臭死,犯法啊,法律要来管你的啊……
      这么一说,你还肯不肯花钱买奴隶了?有没有一种花了钱打了水漂的感觉?
      所以就没人买了嘛!
      没人买奴隶,那还有人卖吗?除非卖到地州去。
      而在卖的过程中,卖主要限制这些准奴隶的人身自由,那倒是可行的。只要当地的王者出一份合法限制人身自由的文书。
      譬如说战败者,又或者是某些债务的偿还失败者,按某些地方的律法或者说通行做法,是可以拿他们杀头、捆绑、下狱、流放——哟,流放!
      那么流到地灵州去,也是很正常的。
      到地灵州去,有人肯买了,那也就顺理成章了。
      所以这帮子女奴……不不,是女战俘,准女奴,被押在这里,也是很正常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灵州的居民们经历战争太多了、看人死伤太多了,同情心的门槛是比较高了,至少不适用在这些女战俘身上。
      有些偏激的人,甚至声称,同情狗都不要同情一个人。因为你喂狗吃,狗还朝你摇摇尾巴。你喂人吃饱,那人回头咬你一口。
      大多数人没这么偏激,不过也足以让他们走过准女奴们,头也不要回一下了。他们甚至嫌曼殊多事。
      好吧,曼殊不多事!曼殊遵照这个世界的规则办事!
      好么!她如果不照这个世界规则办事,只是嚷嚷几句,那最多惹人心烦而已。她一决定按规则办事,有人就要遭殃了。
      副统领警觉的问曼殊:“统领想干什么?”
      曼殊道:“我有个好办法。”
      “是吗?说来听听?”松华兴致勃勃。
      曼殊从头到尾一讲,副统领拿拳头搓了搓眉头。
      “不好吗?”曼殊问松华。
      “可行。”松华实事求是道。
      “那你这是什么表情?”曼殊再问副统领。
      “不是啊,统领啊,你有没有觉得……你每次出主意,最后都会搞得大家很烦吗?”副统领问。
      在秀瑟城外那一次遭遇战,就是明证啊!最后妖魔们千里逃亡,连黑铠统领都折损了!还有要劫张陵那次,你看牵出多大的事?
      “我每次也没有什么坏结果吧?”曼殊道。
      “我们黑铠统领……”副统领从头翻老帐。那次是坏结果吧?
      “喂,那次不怪我。帐要算在蜡郡王身上!”曼殊道。
      说起来也对。
      “以后有办法了,带我们去找蜡郡王报仇?”副统领道。
      “行啊。”曼殊一口应承,“现在先帮松松报王浸那厮的仇再说!”
      “行。”副统领道,“还有个事儿。”
      “啥?”
      “松松什么的真的不觉得肉麻?”副统领道。
      于是“松松”就去害羞去了。
      “回来回来!”曼殊拜托他,“还有正事呢!”
      所谓正事,就是押解这些准女奴的、诨名“小矮胖”的头目,在集市上看见一个漂亮姑娘。
      这姑娘不但漂亮,而且还虚荣,明明没钱还在店里看人家的好布料,看了还跟旁边的男人撒娇:“好不好?买给我嘛!”
      那男人看着五大三粗、一个鹰钩鼻很有气概的样子,实际上穷得很,当即表示不能买。买了还过不过日子了?
      姑娘气得一摔布料,给他一个大白眼,回头看见小矮胖手上戴的戒指真漂亮,给他抛个媚眼。小矮胖顿时晕乎乎的。
      完了这姑娘把那鹰钩鼻男人甩了,自己往偏僻的地方走,小矮胖以为这姑娘是要跟他约炮,赶紧追上。谁知这姑娘拿了他的钱就跑,小矮胖这才发现这姑娘不是约他的炮,是耍他!他岂肯善罢甘休?当即追上没商量!
      一追两追的,就天黑了。他没发现有一个陷阱活套藏在草中,一脚不偏不倚地踩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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