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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换马甲的魔尊撩不起-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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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瞬间被叶情压在了身下。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极具有侵略性和压迫性。栖霜便就此被限制在狭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

    叶情扣紧了她的纤腰,温热的唇贴上了她的唇,栖霜脑子里一片空白,反手就是一巴掌,幸好被叶情给攥住了。

    柔软的舌瞬间滑过唇瓣,蜻蜓点水般的力道。突如其来的酥麻让栖霜几乎失去了抵抗的力气,她瘫软得似是一滩春水,眼波迷离,她身上依旧脱不去天真干净的气质,神态间却已悄然蕴藏着一段天然的妩媚。

    作者有话要说:  誓词来自民国婚书……

    以及写得尴尬症都要犯了……

 第51章 糖(修改版)

    叶情一只手撑起身体; 居高临下打量着栖霜; 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的面颊。这些时日的折腾后,小丫头脸上绯红,的婴儿肥褪去不少,清减了好些。因为忘却前事; 又多了股不谙世事的纯真天然。想起她适才一脸懵懂唱着……叶情只觉口中发干。

    栖霜被他亲吻得有些发懵,如今叶情动作稍缓,她方清醒了过来。她记忆虽模糊; 但身上道行却没废; 过目不忘学; 因而学起东西来也极快。虽还懵懂,却是知人事的。被人压在身下,委实不舒服。

    她心中无端生出一股抗拒,目中也生出几分瑟缩的意思。叶情见她模样,正想安抚,却不料透过这双眼睛; 似乎见着栖霜面色冷冷,目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愤恨和爱恋; 看得人心中一紧; 霜华仙剑不偏不倚; 直插进他心口。

    叶情肩上的伤口一时钻心地疼了起来。

    而他手上的力道加重,却掐的栖霜面上多了五个红印儿,栖霜吃痛,一手拂开他; 想要离开,却听叶情闷哼了一声,她“呀”了声,才想起叶情肩头有伤,再不敢动弹。

    叶情皱起眉头,那眉目冷然的栖霜缓缓消散,只见她眉目间尽是关切,怯生生瑟缩成一团,生怕动了他身上的伤口,不由搂紧了她,心中竟感到有些后怕。

    他忽想起初遇栖霜那几日,栖霜被水韶颜带走那件事还历历在目,如今想来那时情形与此时颇有几分共通之处,皆似亲历而能体委其中百感,却颇有几分古怪。那真是时光倒转,重生于世,还是幻觉?若是幻觉……至尊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的幻觉所迷惑。

    更何况那幻觉好似,真的要发生一般。

    水栖霜与水韶颜决裂已成定局,但水栖霜的记忆……

    “你怎么了?”

    栖霜见着叶情神色变幻,终忍不住疑惑问出了声儿。  叶情捏起她的下巴,双眸逼视着她,道:“霜儿,今日的誓言,记住了?”

    栖霜不明所以,疑惑道:“白首永携,桂馥兰馨么?我都记着呢。”

    她嗓音清脆,咬字清楚。

    叶情听后笑了笑,沉声道:“你要记得。”

    栖霜觉得他心情似乎不佳,连语调都有些阴沉。似乎有人也捏起她下巴,同她说过:“你要是敢离开……就别活了。”

    想起这茬,栖霜笑意稍敛,心中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她点了点头,道:“立了誓,自然不能反悔了。”

    “哦,你是怕我跟着师……她走了么?”

    叶情没有答话。栖霜觉得他这模样颇为有趣,她俏生生一笑,握住叶情的手,柔声安慰道:“不会的,我不会走。”

    叶情目光深沉,他喉结滚动,似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反握住她凝脂般的小手,她的手并不算很纤细,很有些肉,丰腴得紧,摸起来柔软滑腻,教人心中一荡。俯身亲了亲她的手。越发急促温热的鼻息喷在栖霜手背上,痒麻酥酥的。

    栖霜浑身战栗,叶情将她打横抱起,栖霜看着窗边一双红烛焚燃,忽想起什么似的:“啊呀,忘记点同心烛了。”

    叶情不在意这些俗礼,但见她兴致勃勃也不忍拂了她的意,暂且压下了火气,让栖霜寻了那同心烛来。

    点燃同心烛大有讲究。

    两人分执两只烛火,一齐将火星点在同心烛上,两只烛火火星熄灭,当中一只同心烛被点亮了才算成事。栖霜本以为要试许多次,但两人皆是修者,一点便成功了。

    栖霜望着焚燃的红烛,若有所思:“阿情,你说我喜欢那折戏,我们一齐听戏的时候,是不是遇见过什么人?什么事?”

    叶情被那声称呼弄得失神,水栖霜似乎是第一次这样亲昵地称呼她。从前水栖霜对他多是横眉竖目,称呼也多半脱不了“混蛋”、“魔头”一流。这样亲近的唤法,似乎……也不错。

    他轻笑着,三言两语讲清了敖眉砸泥人始末,栖霜听着,想起戏文里那句“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忽然便有些明悟了。

    孤独的两根红烛熄灭掉,才能点燃一根同心之烛。

    她笑了笑,将目光从那根同心烛上移开,抬头看了看叶情,心中倏忽隐生出莫名的甜意和欢喜,好似两人忽然多了些别人所不曾拥有的羁绊一般。

    烛火摇曳,灯下的一切如同披了一层薄纱一般,都蕴藏着一种朦胧的美感。叶情见着栖霜面上漾出一抹笑意,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

    束腰的玄素被随意丢弃在地,透过烛光月色,可见亵衣上一对儿鸳鸯交颈缠绵,动人的嘤/咛、呻/吟共谱出一曲的乐章……

    虽然这乐章之中也有几个不太和谐的音符。譬如某个差点被踢下床的人闷哼着的呵斥,但也权当是点缀了。

    夜色渐深,曙光将至。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天刚蒙蒙亮,朝阳斜射进窗内,栖霜便醒来了。她腰背有些酸痛,但法力在体内运转足了一个周天,疲惫酸痛便也随之消去。

    她往身边一看,叶情还没醒,他紧皱着眉头,眉间森然煞气涌动,额间“川”字的纹路格外清晰。水栖霜自然不知,这却是那只蛰伏已久蛊虫作祟的缘故。

    叶情用法力将那只蛊虫强行镇压下去。他曾将司南星留下的蛊毒驱赶了部分到分身上试着压制,只是压制让蛊毒沉寂并不难,但因蛊毒蛰伏,想要根除却不行。

    她食指中指一并,像是怕惊扰了他,动作轻柔,想将叶情紧皱的眉头抚平,叶情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睁了眼,四目相对,栖霜心尖儿竟是一颤。

    栖霜眨了眨眼,手紧紧攥着,叶情见她面露惊惶,一根根把她手指掰开,好笑道:“不是你弄醒的。”

    栖霜只是被记忆之中的杀意给吓住了,似乎曾经也是这么个场景,她却想……杀人?还没等她想清楚,便又听见叶情的戏谑。

    “这时候知道羞了,昨晚是哪个丫头,专往叶某身上又抓又挠又咬又踹?”叶情还专露出肩上一排整齐的牙印,面色淡然,语意却十分狭促。

    栖霜的脸腾的涨红,其他念头瞬间都被抛开,只觉羞赧:“还、还不是你——”

    她面上一热,却是叶情凑近了偷香。感到男子身上滚烫的温度,她愤愤给了叶情一脚。

    叶情却是用胡渣蹭着她面颊,栖霜怕痒,被他闹得笑倒告饶。叶情却一概没理会,只是用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编成一股股的发辫。后来闻听外间鸡鸣,叶情才起身处理事物。

    白尘突破了容平至闭藏境,来找他要后续功法之时,叶情才想起栖霜凝结的是上品藏象,若有匹配功法,它入道境证就贤人果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叶情手中没有昆仑的功法,而血海宗的功法与栖霜的法力全然相悖。叶情不放栖霜回昆仑,而若想要她继续修行,似乎唯有……清宁真人留下的传承。

    作者有话要说:  又卡又尴尬的车……_(:зゝ∠)_

    ps、为啥只有两千呢,因为生命大和谐和谐了一千(严肃)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第52章 连缺

    “霜儿; 从今以后你同阿缺一起听课罢。”这日午后; 叶情终于拿定了主意,将清宁真人的传承教给栖霜。

    叶情有两个徒弟。小徒弟白尘嬉皮笑脸,浪荡不羁,年纪虽轻; 天赋智计却十分厉害,和栖霜相处得不错。

    这阿缺,便是他大徒弟连缺。

    叶情告诉她; 连缺是自小远离人群; 是狼养大的; 野性难驯,除了叶情,几乎没人能接近,如今已凝了藏象,是新一辈之中的佼佼者。

    白尘天资聪颖,但年纪还小; 入门也晚,进度赶不上连缺和栖霜; 故而叶情并不一起教授。

    授课在今日午后; 地点在恒道轩偏厅问道居。栖霜跟着叶情一起来时; 连缺已经在厅中候着了。

    她看了这少年修士一眼,只见他面无表情,正襟危坐,身上有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 只是暂时引而不发。

    栖霜是第一次见连缺——叶情更属意白尘接班,平日处理事务也多唤他来,栖霜见过白尘多次,却很少能见到这连缺。

    但她第一眼见到连缺便不喜欢。她觉得连缺身上有一股毫不掩饰的兽性,就像是披了人皮的凶兽似的。

    “师尊。”他起身朝叶情一拜,瞥了一眼栖霜,好半天,才慢悠悠说了声,“师娘。”

    叶情点了点头,栖霜嘴角不自觉上扬,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滋生,她抬头看了一眼叶情,觉得两人之间多一种莫名的羁绊牵连,这种感觉既新奇,又让人觉得开心。

    她如玉的面颊悄然染上了一抹艳色。叶情若有所感,低头看她时,栖霜故作镇定,却悄然用法力疏散经络,散去了面上红晕。

    叶情眼中笑意一闪而逝,也不揭穿她的小心思,却松开了搂着栖霜的手,径自走向上位。

    栖霜也不多言,自寻了个座位坐着。她再看叶情时,叶情神色已冷肃了下来,对待她和连缺都是一个模样,也不偏袒哪一个。

    这一课,叶情选了玄门《道经》。水栖霜的第一课,他并未讲解功法神通,却是从“道”的根本讲起。

    《道经》乃玄门道祖箴言,更是道德仙宗立宗之根本,在玄门之中,地位崇高。但元门素来并不看重。

    水栖霜便见着连缺十分不以为然。这人虽兽性未泯,但也是个直肠子,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叶情如何不明白这徒弟心思,他冷冷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玄门追求的大道与我元门所求,莫非便不是一个?”

    连缺垂首不答,栖霜却问道:“这其中有什么差别么?”

    自然是有差别。

    叶情道:“如今修界之中,分玄元两道——俗称正魔两道。玄道仙门吸取清灵之气,元神清明,多克制欲望,或去芜存真追寻本心,或太上忘情,以求天道。元道门派,吞吐地煞之气,常年累月,性子多暴戾,故而喜放浪形骸,遵从欲望。但不论是哪一道,均是为追求天道的手段罢了。”

    栖霜似懂非懂,叶情见她懵懂,便也不再说了。转而授起《道经》来。

    清宁真人留下的功法上古练气士之法,本无属性,清气煞气皆无妨,而要走那条路也端看修行者本人。

    水栖霜原本乃是上清一脉,遵循本心一道的修者,这一脉与魔门多有相似,同样从心行事,少有条框限制,并不在意旁人眼光,却又不尽相同。譬如魔门修者若心中不快,可以肆意诛戮旁人,而玄门之中则少有此类。

    叶情自不会往玄门方向教导,只混淆了两脉之间的不同,常常以不那么激进的魔门理念来引导两人。栖霜被引着更偏向魔门的路子,但她记忆并不完全失却,心中隐隐有些抵触。

    譬如栖霜对魔门屠杀是否有损阴德之时,叶情借讲授道经之机,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想要修行要得长生,要渡过三灾九劫。凡人一世,不论是遇见山洪地动,都容易妄送性命。天道眼中,人族不过土鸡瓦狗,刍狗斩了旁的刍狗,哪里能劳动天道给你记上一笔?”

    “弱肉强食,天地至理。何必拘泥于此。”

    栖霜年纪小,纵然洗练去昆仑上清宝录的法力,转修了清宁真人所遗《非恒道经》,也费不了多长时日。虽然修习的功法并不相同,但道法相通,叶情身为八劫至尊,高屋建瓴,对两人修行指点信手拈来,鞭辟入里,时常以二人对比,指点二人切磋。

    日子一日日过去。栖霜越感无趣,虽然她那日称,将血海宗当成了家,但大多还是因为叶情的缘故,心中多少对血海宗有些疏离。

    血海宗门中弟子行事性子都与她大相径庭,昆仑和血海宗原本也不算势同水火,但多少是相互看不惯的。如今这些魔门弟子待她也多只是面上客气,鄙夷、妒忌、漠然各种兼有之。

    到了最后,栖霜反倒对同窗连缺多了好感,至少这人是心眼直,没那么多鬼域伎俩。加之两人常常切磋,起先虽然因为水栖霜失却记忆,手段少了许多,常常落败,但时日久了,两人却是各有胜负。

    两人同为这一代之中天骄,骨子里都有傲气,并不服许多人。棋逢对手,却是惺惺相惜。连缺纵然不看在叶情的颜面上,对栖霜这个小师娘也多了几分敬意。

    数日功夫,她彻底稳固在藏象境,又补了许多落下的东西,只待水磨功夫破境贤人。

    这日,叶情正授课,便听闻龙宫使节送了拜帖前来,叮嘱了两人一番,便自出去。

    他走后,连缺说了声,便自也离开了,只有水栖霜还留在恒道轩偏厅之中回顾神通术法。她原本道基之中凝炼的神通中正平和,叶情所授的却是偏阴邪一流,想融入道基,让几门神通彼此不排斥还颇需费一番功夫。

    栖霜构思了好几个平衡神通的符箓金种,因为失忆,她的思路天马行空,不受经验的拘束。但常识实在丢了太多,根基也不是片刻之内就能补全了,并不知能不能真正使用,还思索等了叶情回来,在讨论参谋。

    正沉思之际,外间忽然传来隐约风雷之声,似有人斗法。她不以为意,恒道轩是宗主所辖,叶情喜欢清净,并不遣人守卫,但何人敢再此地撒野?

    她脑中计算,在纸上比划着,门轰然中开,有个贤人径直破门而入,他身上浴血,形状骇人。栖霜抬眸看了这人一眼,神智险些为人所夺。

    竟真有人敢来恒道轩闹事?

    栖霜心中念头一闪而逝,霜华仙剑剑光化丝,将这人术法一一挡住。但她修为终究不及此人,每每都被这人术法震得肺腑生疼,那人出手狠辣,但是并没下杀手,反而想制住她一般,低声道:“夫人,得罪了。”

    这厮竟想把她当成人质。

    藏象至贤人虽是水磨功夫,但跨入道境,脱胎换骨,便可说是陆地神仙。而突破藏象与道境之间的桎梏之时,便跨入道境之时天道会降下一方法则秘境,供修者参悟。

    可以说不啻于是修行者的鲤鱼跃龙门。

    栖霜原本抵抗就有些吃力,不想此人竟又拿出一方羽人灯盏——这是一件攻防颇佳的魔宝,还有凝神静气之效,但却不该在此人手里。

    她前些日子心神不宁,叶情便取了此物送给她了。这人是偷了血海宗的宝物,故而才这般形容狼狈。 她分心之下,险些为那贤人所趁。

    她咬了咬牙,想要开启问道居之中的阵法,那贤人也知道血海宗步步危险,并不令她有见缝插针的间隙。

    栖霜隐约明白这人想抓她的缘故了——分量重,且修为低微,还近在咫尺,挟持了她很容易逃出去。

    想通了此节,她一面躲闪还击,一面劝道:“你将偷来之物放回去,绝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句话立刻激怒了那偷盗者。

    “偷来的东西……哈哈,这本就是我门中之物,只是被魔头抢夺来了,便成了你等之物了吗?”

    他气愤之时,下手比先前还要狠辣上几分。水栖霜暗暗叫苦,却只见一道乌光直射进那贤人的心口里。

    却是连缺满面漠然地出现,却是他去而复返,启了阵法,直射杀了此人:“追捕小贼失手,师娘受惊了。”

    水栖霜冷汗涔涔,扶着几案跌坐在地,她望着那盏羽人宫灯出神,问道:“这是……”

    却听连缺道:“琅商门余孽。当年被并入血海宗便心有不甘,伺机作乱罢了。”

    水栖霜沉默了一会儿,不知该说什么。她想起叶情弱肉强食之论,望着那人的尸体,一时心底有些发寒。

    “只是……”

    那人或许是罪不至死的。连缺的处理方式太粗暴,也太狠厉了。水栖霜不喜欢这种处理方式,她隐约觉得,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第53章 争辩

    霜华轻声啼鸣; 栖霜与它心神相连; 感到剑灵义愤,她不禁握紧了掌中仙剑,那贤人鲜血已流淌她脚下,她忽然觉得无可自抑的茫然和几乎不自知的愤懑。

    修行是为了什么?

    执剑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将更多的人踩在脚下吗?

    她俯下身; 只见羽人灯盏从那位贤人掌中滑落,血花溅在手背上,犹温热; 她的掌心却是冰凉的。

    连缺面色木然; 抱剑胸前; 一团赤炎陡然自水栖霜脚下升起,因为控制得当的缘故,正将她脚下血迹焚除,却并未伤及她分毫。

    但当火焰燃到那贤人的尸体上之时,一层寒霜陡然覆在那贤人躯壳上,正阻挡住火焰的侵袭。水栖霜再控制不住怒意; 她质问连缺道:“你做什么?”

    连缺木然道:“脏了恒道轩的地。”

    “水……,你让开。”

    霜华仙剑一横; 连缺不自觉出剑; 两人竟直动起手来。连缺并没有同她动手的打算; 但霜华仙剑攻势太强,两人也不似切磋还要留手,点到即止,渐渐拼出了真火。

    追捕这贤人的弟子闻见响动; 循声而来,便见两人术法横飞,剑气纵横,打得不可开交。但一个是叶情的入室真传,一个是叶情道侣,这两人身份均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一时竟僵怔在那儿,也不敢上前将两人分开。

    直到惊动了叶情。

    叶情见完东海龙宫的使者,回来便见着两人倔着交手,冰火元力交织,一时冰寒刺骨,一时火热灼人。水栖霜的发辫被连缺削得散乱,小腹和左肋各中了一剑,她倒也不甘示弱,连缺的左颊上一道血痕骇人,肩胛、腕上和膝上的伤流血不止。

    一群执法弟子围在底下,既不上前帮忙,又在那儿吵吵闹闹,简直跟看戏没什么两样。

    叶情负手而立,身形高大傲岸,面色却阴沉。

    他冷哼了一声。

    众弟子听得哼声,见他归来,连连请安问好。叶情扫了众人一眼,双目微眯,目光凌厉,慢条斯理道:“杵在这儿看戏么?”

    众人噤若寒蝉,正斗法的两人只觉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道将两人制住,随后轻易将两人分开。

    “师尊。”连缺见了来人,单膝而跪。水栖霜心中有气,并不理他。一眼望去,在场站立着的唯有她和叶情而已。

    “啪——”叶情一巴掌扇在连缺面上,神色冷然。清脆的巴掌声吓得众人一惊,叶情平素几乎没斥责过这弟子一句,今日当着这么多人抬手便是一巴掌,可见是气急了。众人更不敢说话,只小心翼翼缩着脑袋,不敢引起叶情注意,唯恐叶情的怒火便发泄到了自个儿身上。

    水栖霜一愣,她倒是不怕,只是觉得叶情这一巴掌打得有些不讲道理,连青红皂白都没问,径直就罚了连缺,但心中也是微暖。

    叶情又扬了手,动作却被栖霜止住。叶情目光一柔,放下了手,顺势环住水栖霜的腰,法力在她体内流转了一圈,将连缺留下的剑气祛除了,伤口不药而愈。

    叶情瞥了一眼地上的死尸和一众执法弟子,抬手一指那贤人的尸体:“收拾了,滚出去。缉拿小贼不利,自去刑律司领罚。”

    叶情积威甚重,纵然在场的弟子若论修为,放出去也足以胜任一方小宗门掌教,在他面前却是大气儿也不敢喘的。一听他放人,众人如蒙大赦,连一向惧如妖鬼的刑律司听在耳中,也如闻天籁,并不敢争辩。连忙收拾了,须臾之间,便退了出去,只恐退晚了片刻,碍了叶情的眼。

    叶情又替她梳拢了凌乱的发丝,栖霜抬头一笑,叶情也跟着逸出一抹淡笑。这才低头看了这弟子一眼,连缺跪得笔直,淡淡道:“在这儿跪上三个时辰,好好反省罢。”

    连缺低声应是,栖霜这才感到叶情怒意稍歇,他稍微缓了缓语气,道:“没有下回。”

    水栖霜收了仙剑,垂首瞥见连缺身上的血渍。她自知剑气入体的滋味并不好受,微微蹙眉,提醒道:“他膝上还有伤。”

    叶情揉了揉她的头发,嗓音柔和了些,道:“小惩大诫,给他个教训。”说着便领了她离开。

    途中栖霜主动给他讲起了事情经过,叶情并不很在意,耐心听完了才道:“你纵然气了,也莫要自个儿动手。”他扫了扫栖霜鹅黄衣衫上的斑斑血迹,有些不满。

    栖霜想说其实真不是她先动的手,是霜华自个儿闹腾着先动,连缺才还了手。只是拼出了真火,打得旗鼓相当,撤不了手。但她最终还是没开口,只是倚靠在叶情肩上,点了点头,问了一句:“那灯,是琅商门的。可是为什么那门派被灭掉了?”

    叶情怔了怔,他日理万机 ,纵然过目不忘,一下子要想起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也有些难度。他道:“哦,那宗门占了一处福地。——有个内门弟子要证圣人道果,要被改成血海灵池,那门主死活不肯,便他率人被灭了吧。”

    这事都还是白尘随口提了一句,叶情压根没放在心上。

    水栖霜皱眉,一宗性命、道统,竟那样轻描淡写。“可是……看上人家福地,便要强占,这好没道理。”

    语气之中竟不自觉带了些撒娇之意。

    叶情察觉到她心中不悦,思忖了措辞,正色道:“福地洞天,关系到道果修为,也并非什么小事。那宗门阻了他道途,大道之争,有何对错道理?”

    血海宗内洞天福地也有无数,为何不改为血魔灵池,反要到外边去找。叶情自然知道,宗内派系无数,那位贤人自个儿也不是什么天赋异禀,值得重视的弟子,争抢不过他和几大长老、太上长老手底下的人,自然便得出去寻个次一等的福地了。但他做法既能缓解血海宗内压力,又能提升自身修为,叶情自然乐见其成。

    这节自给他隐去不提。

    水栖霜重复了一次他的话,似懂非懂道:“大道之争?阻道途者,皆可杀之?”

    叶情点头,目露赞同之色,柔声道:“财侣法地,皆是成道必须之物。大道争锋,岂容得半点退却?”

    大道争锋,说得却是杀气腾腾。

    水栖霜仿佛是听过这话,觉得叶情提出的论调似有几分道理,但细想起来,杀人夺地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免让人……觉得冷血可怕。她想不明白,暂时撇开了此节,低声道:“但是只是争地……那人只是想要拿回那盏灯罢了,偷窃……似乎也算不上。连缺何至于——杀了他。”

    叶情皱了皱眉,冷笑道:“缺儿做得很对。他窃那灯便罢了,被围住,竟敢拿你做质,着实该死。”

    水栖霜一呆,心中说不出滋味,既反感叶情那句该死,却未尝没有一丝动容。

    “他既然做得对,你为什么要罚他?”

    叶情淡淡道:“他错在和你动手——还伤了你。你是他师娘,他怎么竟就敢同你动手了?”

    水栖霜不以为然道:“平日切磋,他一样同我动手了。”

    叶情傲然道:“有我看着,他能伤你?”

    那是叶情允准了的切磋,今日是连缺私自对水栖霜动手,差点给弄成生死相拼。两人修为相近,连缺性子素来狠厉,最擅长生死相搏,说不得便失手把她杀了。

    “况且……”

    水栖霜乃昆仑门人,名义上又是背叛了过来的。血海宗中,对她颇有微词,很有些人对她不敬,叶情也只是借了机会,顺水推舟,杀鸡儆猴,让人看清她的分量罢了。

    可是栖霜并不甚喜欢。她道:“他是该罚,但不是因为和我动手,而是因为杀了那人……那人他不该死,就算他想拿我做人质,他也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叶情无奈“嗯”了声,没有接茬,但神态却是不以为然的,像是顺着胡闹的小丫头。

    她认真驳斥,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栖霜很不悦,叶情这模样弄得跟她无理取闹似的。她强忍着憋屈,道:“况且霜……儿忽然发难,他若不还手,少不得要重伤。”

    叶情在她额前轻吻:“莫非我动手教训他,他还敢还手么?你我一体,你要教训,他除了受着还能怎样。”

    栖霜被他强词夺理,心中又气,又有些欢喜。纵然她觉得这欢喜并不合时宜。她瞪了叶情一眼,别过头去,不想再看他。

    叶情含笑,道:“东海龙族想要离水变道,夺沪水入海,沪水正在我宗门地界之中,邀我前去做客,你要去么?”

    栖霜不想理他。叶情也不催她,将她青丝拢起,挽了个简单的妇人发髻,穿过前庭时,见着有棵半死不活的老桃,血海宗地界寒冷,也不知它能不能熬过这个冬日。叶情随手将之注入了些命力,催发了一树繁花,他拣了一枝开得正繁的折下,只当的笄钗,簪入了栖霜发中。

    栖霜肌肤如雪,面上气得染上了绯色,侧颜与发间那枝桃花交相映衬,竟比桃花还要娇美三分。叶情喉间一紧,扭过她的脸。栖霜回首,原本心中还有气,见他目光灼灼,心中一时也软了。

    栖霜咬了咬下唇,小声嘟囔道:“去……就是了。”

    小姑娘面上还带着些娇怯的别扭。叶情俯身吻下来,只觉女子红唇香软,如饴糖一般,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桃花甜香。温柔而又霸道。栖霜靠在他胸膛上,忽而便安心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ps、本来想实力宠溺来着,结果莫名感觉像是拔x无情陌路人(冷漠脸)心疼几寄。

 第54章 岁月

    栖霜被叶情这么一打断; 气消了大半。转而提起了将神通平衡的那符箓; 她自从取了太极之意,邪极而正,正极而邪,二者相生变幻; 生灭无间。

    符箓金种按她的构思,即平衡神通,并非压制两方; 而是让二者自行转化。

    正应了道经开篇; “道可道; 非恒道”一语。

    非恒……

    叶情眉头一皱,莫非清宁真人留下的那句箴言便是这样?

    竟这么……简单么?

    一面思索着,却也一面为栖霜答疑。叶情难得称赞了栖霜的构思,对细微处的谬误也一一指出,但具体如何改,叶情却并没有明说; 只是给了几份玉简,让她自己细细研读。

    水栖霜觉得他这教法真是格外……独树一帜; 似乎他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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