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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换马甲的魔尊撩不起-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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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在浩如烟海的玉简之中,寻到了好几门与此相近的巫术,水栖霜自个儿先悄悄实验了,虽遭众人埋怨,却证明这条路是走得通的。

    在凤皎和白尘的帮忙下,三人又用了好几个月,才废掉小半人体内噬血燃髓咒的残余。水栖霜也实现了诺言,将许姑娘——许欢欢的噬血燃髓咒废除,保留了她的法力,并教给她一些小咒术。许欢欢走前还哀求水栖霜收她为徒,最终被水栖霜婉拒。

    但情况仍旧不容乐观,有很多人因为没有消解咒法,寿元耗尽而死。而水栖霜等人又拒绝了凤皎的继续帮忙,白尘也跟着离开。于是更加忙不过来,许多人的亲朋好友便围攻上了驿馆。

    “这些什么仙家,坑得我家当家的,长生没求到,家财耗尽却死了。”

    “就是,我花了十两才让我儿去修仙求道,这些人倒好,赶走了真正的仙人,废了我儿的修为!我看这就是一群妖道!”

    水栖霜等人神魂力覆盖小半个皇城,如何会不知这些闲言碎语,但他们没闲心管这些“小事”,每日忙着解咒都来不及。

    而某日,水栖霜正解咒之时,一时天降紫气,地涌金莲,异香飘渺,此际,一道交汇阴阳的太虚劫正落于庭中,只听一威严之声道:“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这声音惑人心神,闻者忍不住便朝那声音来处叩拜。

    而那道虚空劫则被乔姜用一尾混沌阴阳鱼吞掉。是时,空中一人步虚而来,身披羽衣,头戴玉冠,面容姣好,神情淡漠,却正是许欢欢。

    明子虚殊为诧异,道:“她怎么了?”

    水栖霜三人神情难看之极,水栖霜轻声给他解释:“太虚神主,来了。看样子,许欢欢成了她的神使。”

    一个神道修士,可怖的不只是她本身,还是她蛊惑人心的能力。

    “欲得长生者,可入我太虚门。”

    “欲得富贵者,可入我太虚门。”

    “欲得权势者,可入我太虚门。”

    因为只要成了太虚神主的信徒,只要你够虔诚,请得太虚神主降临——如现在的许欢欢一般,长生、权势、富贵,应有尽有。代价是,成为太虚神主的容器。

    许欢欢的话似乎有一种魔力,越来越多的人朝着她的方向叩拜祷告,此时,许欢欢冰冷的双目看向了在场清醒的水栖霜四人,轻声开口道:“逆我主者,当诛!”

    她的话如同圣旨一般,引得在场之人纷纷朝四人围去,众人仿佛着了魔一般,口中高声齐呼:“逆我主者,当诛!”

    山呼海啸,震耳欲聋,无数人齐心合力,向四人用来。

    许欢欢平静地看着四人,他们或许比神主附在她身上那一尊神念要强,却绝没有清心咒一类的东西可以让狂热的人群冷静下来。

    水栖霜十分不甘,却不得不道:“咱们,走。”

    整个京师的人,都被太虚神主蛊惑了。由不得他们不走。四道遁光起,许欢欢没有管他们,她只是轻声开口道:“凡仙道中人,皆为我主之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下仙门、魔宗皆不容于王土,唯太虚为正朔。”

    却说四人匆忙离开后,朝廷便向天下颁布了这道旨意。仙门中人自不在意,但还是多少会受一些影响。譬如招收弟子之时、弟子在外行走之时、弟子的家人生活之时,便隐隐与平常人有些隔膜。

    水栖霜他们往京师东边去寻觅崔清河等人之时,便小小受到了影响,他们一路上所见皆是颂扬太虚神主之词。许多人将那日四人离开,编成一出神使大发神威,口含天宪,一言退敌,神威如海的大戏。

    而四人赶路期间,又听了另一出好戏。

    醒木重重拍在桌上,一声闷响后,这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拿捏足了架势,道:“却说这京师西南,连绵三月大旱,你道是为何?全是因为那旱魃藏在南山下。却说那旱魃,丧心病狂,为了修炼邪法,就要杀了京师千万条性命!”

    茶馆众人“嘘”声连连,说书先生嘿然一笑,道:“大伙儿还记得前几日日晚上,南山红光大作,映得天空犹如白昼么?”

    “自然是记得的。”

    “那便是神使大人在施法术哩!那时,几个所谓仙门弟子勾结旱魃,狼狈为奸,布下了大阵,发动起来便要毁了咱们京师啊!”

    “神使大人能掐会算,及时便赶到,大发神威,将旱魃斩落,阻止这妖物危害苍生。而那些所谓仙门弟子俱皆望风、而逃!正是因为神使壮举救国,咱才把太虚奉为国教。”说书先生双手举起,尾音上扬,说得是慷慨激昂。

    “好!说得好!”

    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叫好不断。

    “倒真是能掐会算,算得一手好时机,大家辛苦布下的八门锁金阵刚发动,把重伤的旱魃困死,他们就知道摘果子了。”发出如此不合时宜的嗤笑的,正是一行人中的何净。众人施了术法,也不惧凡人听见看见。

    水栖霜倒没发牢骚,她和乔姜正谈论太虚神主之事,如今神道大兴,显然是天外天那边出了些什么岔子。

    道德仙宗有一门天衍阴阳的神通,附带占卜吉凶,推演未来的功效,虽不如梅花易数、星河衍术、水月镜心等专攻易道大神通,却也比水栖霜这等半吊子强得多。

    乔姜唤出性命相连的一页金书法宝,宝光莹莹,水栖霜屏息等待,连何净也停下了嗤笑,明子虚则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天外天,太虚幻境。

    至尊与真人间的鸿沟不可逾越,这是九州公认的事实。但是诸位至尊却不得不面对这位苏醒了一缕神念的太虚神主——否则九州将要面对的,便是一位苏醒的神主。

    四十来位至尊分散在幻境各处,因这幻境依凭太虚神主神躯而生。五劫以下的几位至尊分别去往神主四肢,六劫至八劫至尊则去往了神主腹心,道德宗主、叶情、顾博三人则去往了神主头颅。

    三人望气,察觉此地灵机所聚正在东南,立时马不停蹄赶往那处。却见此地,山清水秀,乃天地灵脉汇聚之所,钟灵毓秀,得天所钟。

    三人降下云头,各自寻觅七窍,叶情往西行,远远见一长峡谷,两边高山险峻,都各自朝中间拱卫,其下一条碧翠盈盈的河流流动,从下望上去,便只能看见一线天。

    叶情双目微眯,脑后两条九幽冥河法相外显护体,两轮红月高悬,朗照八方。与此同时,山峰在缓缓后退,河中一粒巨大的明珠闪烁……仿佛有人,睁开了眼睛。

    叶情面色不改,拂袖之间,阴风庆云化作一条魔龙,直扑明珠而去,明珠陡然放出万丈金光,将叶情兜头罩住——

    “咔嚓——”金书玉页倏忽裂开了一道缝。乔姜闷哼一声,吐出口浊气,缓缓道:“天机晦暗,道境仙真们的动作搅乱了天机,无法测算。”

    “天外天太远,那咱们就先管好九州之事吧。”水栖霜沉吟片刻,她收到崔清河等人的金符,正想提出前去回合,从长计议。

    明子虚却忽冷汗涔涔,他忽呕出一口鲜血,水栖霜吓了一跳,在他昏死过去之前及时接住了他。

    何净是个丹修,勉强也算是半个医修,她连忙上来查探了明子虚的情况:“黄泉噬体?这人间哪来的九幽弱水?!”

    水栖霜忽而蹙眉。

    弱水至阴,与九幽生灵并无害处,可于阳世之人,便是吞噬阳气、腐蚀躯壳的人间剧毒。也正是因为它至阴,在阳世若无特殊器皿保存,很快便会消失在太阳的炙烤之下。

    唯有凤凰一族的赤阳凤魄花,可解弱水之毒。水栖霜抿唇,道:“那你们先走,我去丹穴山求过药,再与你们会合。”

    何净和乔姜颔首,何净将具有纯阳效力的丹丸交付水栖霜,嘱咐她早晚各喂一次,五日之内,必得取那花给明子虚服食。

    待两人走后,水栖霜才带着明子虚踏上了往西南去的路。明子虚在夜里醒来时,他们重新在京都城外那棵柳树旁边,那个小小的茶摊却不见了踪影。

    水栖霜倚着柳树,坐在树桩上,她见明子虚醒了,淡淡道:“你不是明子虚吧。”

    “你不必急着说话。我单独带着你出来,就是不想在阿净他们面前撕破脸皮。京城附近,哪里有弱水让你碰的?你那伤,根本就是修炼道法之时,弱水反噬造成的。”

    “血海宗、噬魂宗?大概是噬魂宗门人吧,去秘境夺舍了明子虚,为了什么?那位至尊的传承?”

    明子虚没有说话。

    水栖霜食指叩击着柳树,陡然提高了声音:“说啊!怎么不说话!你耍着我玩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么?”

    明子虚叹了口气:“你让我不必急着说话。”

    “……”

    水栖霜紧咬着下唇,面色冷然,下颚高昂,她仰视着明子虚,气道:“是,都是我蠢笨,有眼无珠——”

    她手握成拳,狠狠向柳树树干捶去,手落下,却觉触手温软,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疼痛——明子虚的手垫在了她拳头下面。

    女修冷笑道:“早知是你,我便再用力些。”

    “再用力些你手不痛吗?做什么拿自己撒气的。”明子虚轻轻地刮了刮她鼻头,水栖霜动作粗鲁地荡开了他的双手,“你要是真觉得生气,找个人——当然,找我撒气也不是不行。”

    水栖霜气结:“本来就是你惹我生气,不找你撒气还找旁人吗?”

    她抬眸睨了一眼明子虚:“明——不对,你叫什么?”

    明子虚刚要回答,水栖霜补充道:“你发天道誓言,若是骗我,九霄神雷加身,万剑噬心而死。”

    明子虚故作畏惧道:“好恶毒的誓言。”

    水栖霜凶狠道:“你发是不发?”她语气凶蛮,却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底气不足。

    明子虚左手三指竖起,上指皇天:“叶某对天道立誓,若于姓名身世有任何欺瞒水栖霜之处,九霄神雷加身,万剑噬心而死。 ”

    “可以了么?”他笑看水栖霜,水栖霜腮帮子气得鼓鼓的,瞪了他一眼,“你少嬉皮笑脸的,作为一个犯了错误的人,你给我严肃点!”

    “明子虚”立时收敛了笑意,他道:“我姓叶,草字齐明,光明之明。”

    水栖霜“嗯”了声,隐约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但她着实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索性放过。

    叶齐明复道:“噬魂宗的门人,我确实不是。噬魂宗的功法,我有一部分。那是因为我早年被噬魂宗门人夺舍过——作为凡人的时候。”

    水栖霜忍不住插嘴道:“你被人夺舍过?”

    叶齐明满不在乎,微笑道:“你不必担心,他没成功,我还好好地站在你面前。”

    “谁、谁担心你了!”水栖霜白了他一眼,口气却稍有些慌乱。

    “我前四十年都是个人间武夫,四十岁之后修道,根骨已经不如年轻人了。于七十岁时坐化——”

    饶是水栖霜明明白白见着他坐在这儿,也不禁为他这惊险的人生捏了一把汗。

    “那后来呢?”

    “后来?”叶齐明思索了片刻,道,“因为天生神魂强大,虽近不得凡人躯体,却恰好夺舍了一个刚死的躯壳,那躯壳资质颇好,便一直用着那幅躯壳修行。”

 第31章 质问

    水栖霜心中百感交集; 说不清是高兴、庆幸、怜悯还是感概。她将百般思绪压下; 思索了片刻,狐疑道:“那幅将死的躯壳总不会是这一幅吧?”

    叶齐明察觉出她的不信任,一顿,淡淡道:“自然不是。但是噬魂宗的功法只到凝结藏象; 我没有后续功法,便没法修炼。”

    以噬魂宗功法,凝结了藏象; 再夺舍便可保持原本躯壳中修炼出的法力。水栖霜瞥了他一眼; 心知他大抵是想寻后续功法; 虚境功法也就罢了,机缘巧合流落出来,噬魂宗自不会去管,道境功法却是宗门立身之根基,若不入其宗门根本得不到这等根本传承。

    水栖霜揣测叶齐明夺舍明子虚,大概就是打探到那里的封印着噬魂宗的至尊——

    水栖霜的脸色陡然又沉了下来; 目光锐利地宛如出鞘的青锋:“你杀了明子虚?你放出了那位至尊?噬血燃髓咒和有那封印之术的白石,是你伪造的?”

    她连珠炮似的发问; 适才转好的心情瞬间又沉了下去。只要叶齐明有一个问题回答不好; 她仿佛就要立刻拔剑而起了。

    叶齐明沉默了片刻; 道:“你信我?”

    水栖霜刚想用拳头,转念握着霜华狠狠往地上砸了几下:“你觉得你有信誉吗?骗了我那么久,还敢问我信不信你?”

    叶齐明悠悠道:“那你何必问我?明子虚是我杀的。”

    他走近了一步,他高大的身形给水栖霜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水栖霜不由退了些:“封印也是我设计解开的——就是为了得到那位至尊手里的传承。那白石是我伪造的,就是为了诓你。”

    他俯身看着水栖霜,微笑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虽然没有证据,但全都猜对了。”

    是,她没有证据。不知为何,水栖霜听见这话,竟安定了些。

    但叶齐明步步紧逼,使得两人近在咫尺,水栖霜几乎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吐息。她又不禁有些慌了神,忙执剑,以剑柄抵在他胸前,高声斥道:“你好好说话!和我赌气就信口胡言,把罪责往自个儿身上揽,有意思么?”

    叶齐明顺手理了理她散碎的鬓发,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信口胡说?”

    水栖霜没好气拍开他的手,忍不住替他辩解:“你既不是什么道境仙真,又不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叶齐明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微笑着。

    “那封印之术却是凤凰族里秘传的,你怎么可能知道?再者,若是我不用噬血燃髓咒、亦或是用了却没能封印得了噬魂宗那至尊,那你岂不是要跟着陪葬?——你在秘境里,法力一样要被压制,我若非机缘巧合,也无法冲破秘境法则的桎梏。”

    叶齐明持续保持着完美的微笑,水栖霜却是越说越肯定,越说越确信自己适才只是考虑不周,忽略了那么多疑点,便匆忙质问叶齐明。

    说到最后,连她自己心中都宛然生出了几分愧疚之情。

    “说起来,你似乎也没能力办完这些事情。”水栖霜有些讪讪,她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瞄叶齐明,“是我冒昧……不,是我鲁莽了。”

    叶齐明颇为大度道:“我骗了你几个月,你不信我也是应该的。”

    他越是如此,水栖霜越是不自在,若叶齐明指着她鼻尖斥骂,她心中还好受些,他越大度,倒显得她越无理取闹似的。

    水栖霜难得词穷了。她自觉说也错,做也错,索性什么也不说。

    “嗯?”叶齐明尾音上扬,“怎么不说话?若你实在觉得歉疚……”

    水栖霜还未答,叶齐明便步步紧逼。她才抬起头,叶齐明毫无征兆地伸臂揽住水栖霜的纤腰,水栖霜猝不及防跌入他怀抱。她比叶齐明矮了一头,便仰头,露出了纤细的脖颈。她错愕道:“你……这算什么意思?”

    叶齐明俯视着她,水栖霜觉得他的眼神像……像极了虎狼,尤其是饿了许久,瞬间见到鲜肉的虎狼。

    水栖霜忽然有点怂。

    她向后退,叶齐明便迫近,直至背脊抵上了那棵柳树,叶齐明才越发箍紧了她的腰。水栖霜后背被硌得有些不舒服,她刚想说话,甚至还不及看清他面上的笑,叶齐明的脸便和她的近在咫尺,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

    水栖霜突然觉得嘴唇疼——叶齐明的牙给磕的。水栖霜微微睁大了眼,目光略显迷离,以一个修者的反应力,叶齐明速度再快,她也绝对是有能力阻止的——但她没有刚才任何的举动。

    叶齐明吮吸着、甚至可以说是在撕咬着水栖霜的红唇,水栖霜连抽气声都发不出来。水栖霜攥起拳头,捶在叶齐明胸前,叶齐明却犹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水栖霜的拳头也渐渐软弱无力起来。

    良久,叶齐明才松开她嘴唇。

    “如果你觉得歉疚,那么扯平了。”叶齐明挑起了眉毛,志得意满地凑在她耳边笑道。

    耳鬓厮磨,温热的吐息扑在她耳垂上,让女修一个激灵,她眼神渐渐清明,她面颊微微发烫,耳根染上了绯红。

    水栖霜忽然想起,分明是叶齐明骗她在先,又没说清楚事情在后,她为什么要歉疚?

    水栖霜面色一时严肃了起来。

    忽听闷雷声轰隆,伴着水栖霜轻柔的声音:“着才是扯平了——你骗我的事情。”她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虽是含恨出手,却还是留有分寸,叶齐明虽闷哼了一声,那神雷却并未真正伤他。

    水栖霜见叶齐明被雷劈了还笑得出来,又觉得生气又有些心疼,她冷冷道:“你不撒手,还想搂到几时啊?”一双杏眼却是瞄着叶齐明环住她手臂。

    叶齐明也不尴尬,从容自然收回了手。道:“这柳树——似乎是空心的?”

    转移话题的功夫倒是一流。

    水栖霜听他的话,倒是皱起眉来。换作旁的凡物,早被她神魂力探查得清楚了。这棵树却不然,虽非什么灵木,却沾染了龙族的气息。水栖霜身俱孔雀血脉,而孔雀又是凤凰吞阴阳两气后所生,与凤凰血脉一脉相承,天生与龙族气息不对付。

    她对龙族倒不反感,只是沾染了龙族气息的东西她也不会用神魂力去探查。就连上次,那树上的字迹也是叶齐明发现的。她听见叶齐明的话她倒有些好奇,这树分明未死,怎么可能是空心的?

    她遂使了个神通,隔空向柳树探去,却从中抓出一个物什——那是一柄长约三尺,样式古朴,剑鞘上嵌着七颗绿松石,成北斗状,通体光华内敛,剑穗着一枚精致的玉玲珑。

    水栖霜浑身一震,满眼不敢置信,她双手颤抖,险些古剑都握不稳。叶齐明却握住她的手,顺带替她握紧了仙剑。

    “怎么了?”叶齐明问她。

    水栖霜面上血色顿失,她将目光移向了别处,低声道:“这是星华,我师伯送我的佩剑。”

    叶齐明奇道:“既是你的佩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水栖霜自龙宫逃了之后,这剑就应该落到了叶情的手里。想起叶情,水栖霜面色更白了几分。

    “和那日来喝茶的女郎有干系吗?”叶齐明不动声色提醒着她。

    是了,不一定是叶情。也可能是被龙女拿了去,那日察觉到她的气息,便将仙剑存在树重,待她自取。更何况叶情如今在天外天,怎么可能提前预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水栖霜心下稍安,虽不明白龙女为何不当面交还,但显然,东西是她留下的。

    她冲着叶齐明点头,却并不想多说些什么。叶齐明霍然抽出长剑,寒芒凛然,剑光似水银泄地,他不由赞道:“好剑。”说着,他将剑交还给水栖霜,女修紧咬着下唇,不肯接剑。

    “你在怕。”叶齐明笃定,他温声问道,“为什么要怕?这是你自己的佩剑。”

    水栖霜默然不答。

    她当然怕,怕她抛弃过星华,星华的剑灵不肯接纳她。于剑修而言,有什么能比剑灵排斥自己,更可怖的么?

    “拿着。”叶齐明倏忽打开了她的右手,硬将剑柄塞在她手里,他不容置喙道,“莫非你一个剑修,还连自己的佩剑都不敢拿起来了吗?”

    “拿好。”叶齐明双手牢牢包裹住了她握剑的右手,他撤手后,水栖霜左手一松,手中中的剑鞘锵然落地。

    一声清响,在这寂静的星夜里显得分外分明,秋蝉的蝉鸣声、月夜里的风声,一时都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那一声,在旷野之中回响,久久不止,仿佛是敲打在了人心口上的声音。

 第32章 藏象

    于剑修而言; 究竟是不被剑灵接纳更耻辱; 还是连剑都不敢拿更耻辱的问题,水栖霜已经无暇细思了。她被迫拿起了星华,叶齐明已经逼得她避无可避、退无可退了。

    然而霜华安静地躺在她手上,剑灵没有丝毫动静; 原本血脉相连、指如臂使的仙剑,犹如死了一般。

    它曾是水栖霜最好的伙伴之一。

    水栖霜面色青白,她阖眸; 一字一顿道:“明……叶齐明; 你放手。”

    叶齐明握着她的手; 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他本就是藏象境修士,他认真起来,水栖霜也不好应付。他道:“不论你遇见过什么,你起码不该连自己的佩剑都不敢面对。”

    “你难道不想重新拥有它?”

    水栖霜双手微微颤抖,她抿唇,一语不发。叶齐明这句话对她有极大的诱惑力。

    叶齐明和声道:“重新拿起它……”

    “你不懂。”水栖霜皱眉; 她低声道,“我曾经被一位大能挟持; 为了脱身; 使了替身傀儡; 因为要取信那人,故而我将霜华换成了星华。是我——抛弃了她。”

    叶齐明没有理会她的话,他轻轻松开了水栖霜握剑的手,水栖霜没有弃剑。于是他微笑; 问道:“你寿元还剩多少?”

    水栖霜有些不解,但仍答道:“……二十年。”

    “二十年呐,你如今已至闭藏圆满,法力满溢,对天道、对剑道的领悟也不俗,可是你敢冲击藏象吗?”叶齐明一字一句都叩在了水栖霜心坎上,她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叶齐明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你不敢。凝炼藏象需要天材地宝、需要对天道感悟,但是最需要的却是一颗完美无缺的道心。”

    藏象凝结之际,会引动域外天魔降临,道心无缺,此劫好渡,若是道心不完满,此劫便凶险。

    “霜儿,你的道心,有破绽了。”

    “如今你不敢,莫非打算等到二十年后,你寿元耗尽之时,再证藏象道果吗?”

    叶齐明面色忽变得冷峻,他负手,身子立得笔挺,审视着水栖霜,就像是一个严肃的师长。

    夜风越吹越急,老树的枝条在风中招摇,千万丝绦般的柳条彼此纠缠在一起,仿佛分解不开了一般。

    “试一次。试着跟星华沟通。”

    水栖霜颤抖着双唇,一言不发。叶齐明也不多说放出神魂力,便牵引她的神魂力出来。水栖霜终究是想要拿回星华的心占了上风,叶齐明稍一引她,她便自行跟着出来,只是叶齐明在星华剑前略作停滞,便只剩她的神魂力孤零零地待在霜华前。

    水栖霜抬眸看了叶齐明一眼,目中有恳求、有迷茫,叶齐明温和道:“去吧。”

    水栖霜在霜华剑的神魂力踯躅、徘徊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后发现,引动北斗七星之力,进入星华,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困难。

    她小心翼翼地开始了和星华的沟通。

    “轰隆——”

    夜风大作,风声如咽,漫天的星斗光华忽为乌云遮蔽,雷声轰鸣,豆大的雨珠忽自空中兜头砸下,旱魃灭后,帝都迎来了一场倾盆大雨。

    “……没有,任何回应。”雨水自水栖霜脖颈渗了进去,她打了个哆嗦,握着剑柄的手捏得骨节泛白,指节间。

    “失败了。”水栖霜以为自己会哭,但她说话的时候十分平静,眼睛干涩得很。

    叶齐明早有预料。他镇定自若,给她施了一道避雨的术法,用法力烘干她湿透了的衣裳。他攥住女修柔荑,她的手冰凉得吓人。

    “何道友同我说过一件事。”叶齐明忽而提起了十数年前,水栖霜与崔清河的那场斗法,“你输在了崔道友手上,这并不可怕。可是你消沉了三日,如不是尊师点醒你,你还会消沉更久。”

    他揉了揉水栖霜的头发,道:“是人哪儿有不犯错、不失败的?”

    “我知道了。”水栖霜阖眸,主动靠上了他的肩膀,叶齐明微怔,随即露出了笑容。

    水栖霜有些累了,她伏在叶齐明肩上,没有入定,而是如凡人一般睡去。她做了个梦,梦里是在秘境里的情形,那尊魔神法相威风凛凛,战无不胜,叶齐明却坚定不移地护着她,温热的血渐在她身上,灼人得很,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从闭关中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巍峨如山的背影,但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水栖霜却始终看不清他的面容。

    叶齐明面无表情,垂首轻轻梳理着她的雪白发丝,轻声道:“藏象,要尽快凝结啊,圆圆,时间不多了。”

    天明时分,雨霁天晴,山水间虹彩绚丽。

    水栖霜和叶齐明把事情掰开了、讲清了,这事就算揭过了。而水栖霜也在不断地对星华表示歉意,尝试着和它沟通,但依旧没有回应,但在叶齐明的鼓励和安抚下,她倒也没再颓丧。

    水栖霜本想直接前去寻找崔清河他们,却收到了崔清河的传讯金符。金符之中,崔清河透露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通过联系天外天的长辈们可得知,太虚神主因清宁真人那一剑,重伤未愈,数位至尊、圣尊、贤尊合力之下,太虚神主更加伤重。坏消息是,太虚神主不顾重伤,化出几道灵种,播撒入九州大地,传播香火。一旦香火足够,神主伤势便可不药而愈。

    故而前些日子才闹出那么神使来,一面树立威望,一面发展信众,更在各地建立庙宇,以三牲供奉,俨然自成一派。

    而道境修者中,至尊为遏制神主行动,圣尊、贤尊则布阵使神主重新陷入沉睡之中。信中提及,灭神教中人容易,铲除灵种却难。众人发现,灵种普遍都在藏象以下——其上的还未及降临九州便被道境仙真所灭,其下太多太散,一旦宿主身死,灵种便会择新主附身。故而太虚神教之中,战力源源不绝,而修者却屡屡折损,得不到补充。

    而噬魂宗声称有法可解决此劫,邀诸宗门共往京师一聚。诸宗虽因噬血燃髓咒与噬魂宗生了龃龉,然而噬魂宗拿出受人控制的灵种取信众人,于是诸宗决定会聚于京师,看噬魂宗能拿出个什么章程。

    于是两人决定就留在京师。

    京师虽有对两人的通缉之令,但画像失真,根本无虞凡人认出。叶、水二人仅施了敛息之术,便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城中。

    两人去城中新建的庙宇中探查了一番,才往西市欲寻一客栈下榻。水栖霜才至客栈门口,便觉此中有一道熟悉的气息。

    “水姐姐,咱们又见面了。”

    有人开窗,慵懒半倚着栏杆,一身衣裳华彩纷呈,却丝毫不显俗套,她容貌呹丽,巧笑倩兮,不是那凤皎,却又是何人?

    水栖霜抬头看她,目光却落在她掌心中一枚淡青色,灵光内敛的椭圆小珠上。

    灵种么?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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