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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人里有条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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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道,“无碍。”其实他伤的真的很重,现在伤口正在刺痛他的每一根神经,可他没有办法对着另外一个人说痛,即便这个人是他的义父,是待他恩重如山的义父。
葛寒秋沉声道,“你醒了之后,怎么没有来找我?”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云初的脸,希望在他脸上看出蛛丝马迹。葛寒秋太了解云初,他看着他长大,云初现在做的事情,是以前的他不可能做的。他看到云初以为人影是覃柒时,眼中的焦灼和急切。
他觉得气愤,杀人机器有了感情,就不再是机器,他不能让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
云初声音轻慢道,“因为义父会来找我。”
葛寒秋眉目蹙的更深,他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叹气道,“也罢。如今青铜门已毁,尉迟迥也下落不明,你还是到江南走一趟吧。”
云初已经在路过的小镇上听说过落刀城与魔教勾结的事情,他自然知道这是斑翎教的计划,落刀城就是葛寒秋下一个要摧毁的目标。
他其实并不想在落刀城上浪费时间,因为当年的事情,和落刀城没有任何关系,他现在更想做的,是找到尉迟迥,手刃仇人,然后灭了所有害死父母的名门正派。
可转念一想,落刀城已经参与到青铜门的事情中,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不可能再对此事袖手旁观,斑翎教如果想先进攻响沙教或者其它的名门,落刀城就算是为了自证清白,也会尽力向这些门派增援,所以,灭掉落刀城是当务之急。
再者,尉迟迥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江南。
如此想来,云初点头道,“是,义父。”
葛寒秋将目光移向右方,云初朝他的视线望去。
片刻,两个人推着一个女子,从树后走了出来。
顾颜夕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抬头看到面前之人,眸中闪现出惊讶和愤怒,很明显,她觉得自己被忘恩负义之人辜负了。
云初不解地看向葛寒秋。
葛寒秋走上前,捏起顾颜夕的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云初不知道葛寒秋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不能看到顾颜夕死在自己面前,因为他欠了她一条命,必须还给她。
云初疑惑道,“义父,您这是。。。。。。”
葛寒秋侧目,示意他不要开口,云初要说的话没有说完,堵在嗓子里。
葛寒秋问,“你会医术?”
顾颜夕很恐惧,她老老实实的回答,“会一点,只能治些外伤。”
葛寒秋脸上挂出笑意,道,“好,很好。初儿身上重伤未愈,一个人赶路我很不放心,你便与他同行吧。”
顾颜夕听言不必死,自然高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而云初很是惊讶不解,更多的是不愿意。他讨厌陌生人围在自己身边。
但葛寒秋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云初从小便被教导,除了服从便是服从,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但他相信,义父绝对不会害自己。
葛寒秋扔下两个人,带着下属离开。
云初替顾颜夕松了绑,她立刻退出数丈外,满脸气愤道,“恩将仇报,你们可真歹毒。”
云初不理会她的话,自顾自走开。
顾颜夕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云初边走边道,“要想活命,就跟过来,义父的话,只能服从,他若是知道你没有照他的意思来做,你只有死路一条。”
云初的话很有效果,成功威慑到了顾颜夕。她听言,在原地站着,犹豫许久,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
尉绯烟和皇甫执赶了一天一夜。
路上,皇甫执不是要吃就是要喝,或者是不停的如厕。尉绯烟渐渐意识到,他是在拖延时间。
尉绯烟并不着急,她跟在皇甫执身边,不动声色。
两人经过一家酒坊,皇甫执让尉绯烟等自己,孤身去坊子里打酒。尉绯烟询问经过的路人,去江南应该怎么走,路人道,“此去还有近千里。”
尉绯烟这才确定,自己果然被皇甫执骗了,他们离开的那家客栈,离江南不过数百里,如今赶了那么久的路,却更远了。
她勃然大怒,许久冷静下来,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皇甫执为什么要骗他?
难道,他和落刀城有什么关系?
第32章 袭击
中原的阳光没有大漠猛烈,虽然仍旧酷热,但对尉绯烟来说,已是温润。
虽然空气很好,阳光很好,但她现在的心情,比大漠中阳光暴晒过的飞沙还要狂躁。
尉绯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皇甫执一定欺骗了自己。可是,自从青铜门遭难后,她便告诉自己,不要给任何自己怀疑的人一丝机会。之前因为自己的愚蠢和幼稚,已经伤害了青铜门一次,同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
皇甫执从酒坊里走出来,尉绯烟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她不打算此刻质问皇甫执,她还没有傻到,直接在大街上与皇甫执拼命。面对面打架,她没有胜算。
两个人骑上马,继续赶路。
尉绯烟已经知道了去江南的方向,皇甫执现在带她走的路,明显是偏离的。她假装不知道真相,没有言语,依旧不声不响的跟着。
两人骑马骑了两个时辰后,时间到了下午,他们经过了一个十分偏僻的小道。
这条路实在崎岖,若是继续骑马,太过颠簸,两人不得不下马步行。
尉绯烟当然知道皇甫执的用意,他是故意带自己走这条路,拖延时间。同样的事情,这一路上,他做的太多了。
眼见方圆十里没有人烟,除了草,只有树,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尉绯烟悄悄拔出剑,靠近了皇甫执。
皇甫执有着超于常人的听力和观察力,他刚出酒坊时,便看出尉绯烟的表情十分怪异。她当时表现的太过平静,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眸中看不到情绪。
两人相伴的两日来,尉绯烟无时无刻不在唏嘘长叹或者愤愤难平,今日突然的镇定,自然难逃皇甫执的眼睛。
皇甫执清楚的听到,尉绯烟对准自己的脖颈,将剑刃寄了过去,他轻轻闪身,剑刃擦身而过,带掉了几丝头发。
皇甫执非但没有生气,还攒出一贯的坏笑,站定后笑眯眯的看着尉绯烟。
他这样的表情,让尉绯烟怒气更甚,她觉得,他是在侮辱自己,她甚至在他的眼神里,臆测出了讥诮。
尉绯烟皱紧眉头,剑尖垂下。
她见识过皇甫执的武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偷袭不成,便没有了胜算。
皇甫执“啧”了一声,道,“尉大小姐如此忘恩负义,不太好吧?我可是要帮你的,你却要杀我。”
尉绯烟对此嗤之以鼻,她怒视着他,眼神里冒的火,几乎要将他撕成碎片,她恶狠狠道,“你带着我兜圈子,阻我去落刀城,还说帮我。我倒是想问问,你和落刀城到底什么关系?”
皇甫执道,“不管怎么样,我是为了你好,孤身闯落刀城,没有胜算的。与其无谓牺牲,不如退出江湖,带着你爹,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平安喜乐的生活。”
尉绯烟此刻已经疯狂,她所理解的他的话里,全是嘲讽和指手画脚。她最终再次举剑,袭击皇甫执。
在皇甫执面前,尉绯烟的武功只能算花拳绣腿,他只躲不还击,也没有受到一丝伤。
这些天,沙妖一直跟在皇甫执和尉绯烟的身后,她想找到机会,接近尉绯烟,以她母亲的身份,骗她偷偷查看皇甫执身上到底有没有妖灵,然后找机会杀了他。
可她一直没有找到两个人分开的机会,适才两人争执,她眼见着尉绯烟并不是皇甫执的对手,这两个人如果撕破脸,即便皇甫执不杀尉绯烟,他们也只能分道扬镳。那么沙妖接近皇甫执,报仇雪恨和夺回妖灵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
沙妖盘算了一番,只得现身。
她依旧喑哑着嗓音,道,“住手。”
看到沙妖,尉绯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青铜门被屠那日,她到处找,也没有找打姚雪的影子,她以为她已经提前进了密道,才去密道找她。最后,她只看到了尉迟迥。
此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她一直都在担心母亲,甚至设想过最坏的结果,便是阴阳相隔,如今亲人再见,她激动的泪流满面。
尉绯烟奔了过去,和姚雪拥抱在一起。
一旁的皇甫执显得很尴尬,他应该留给两个人空间,让她们叙一叙,但很明显,他现在根本就无处可去。
亲人相逢,姚雪表现的太过平静,平静的让皇甫执觉得奇怪。
尉绯烟哽咽的问姚雪,“娘,你去哪里了,担心死我了。”
沙妖对尉绯烟的拥抱感觉很不自在,她从来没有和人那么亲密过。
沙妖不想再同她抱在一起表达相思之情,所以直入主题道,“你没有猜错,黄执确实和落刀城关系匪浅,他真名叫皇甫执,是落刀城皇甫骥的独子。”
皇甫执心中叹了口气,不知怎么回应这么尴尬的事情。
尉绯烟惊讶,还未开口,沙妖继续道,“不过,落刀城和青铜门的事没有关系。”
尉绯烟皱眉,质疑道,“娘。。。”
沙妖道,“当日,皇甫骥提前离开了漠北,根本没有回来,这是我亲眼看到的。”
尉绯烟不会怀疑自己的母亲,母亲和她一样,都是这场悲剧的受害者,若母亲不是真的确定,是不会替他洗脱的。她皱着眉头看着皇甫执,心里五味杂陈。
看来她误会了落刀城,皇甫骥充其量只能叫背信弃义,但并不欠青铜门。看来她复仇找错了方向,她最大的敌人应该是魔教。
尉绯烟道,“娘,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现在家被毁了,爹也不知所踪。”
皇甫执咳了两声,道,“二位能不能听我一言。”
尉绯烟和沙妖将目光移过来,皇甫执继续道,“二位不如随我回落刀城,这样你们不仅能避过魔教的追杀,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尉绯烟并不信任他,皱着眉头看着他。
皇甫执挑了挑眉毛,道,“当然,我最终是为了请姚夫人去帮落刀城作证,还我家父清白。”
落刀城的未来,和尉绯烟没有任何关系,她也不在乎。若只有她一个人,她不可能接受这个提议。但现在母亲在身边,她没有把握,可以一直保护母亲不受魔教伤害。
尉绯烟犹豫许久,才转身问沙妖,“娘,怎么样?”
沙妖心中窃喜,留在皇甫执旁边,找到妖灵下落的机会更多,遂假装不在意道,“好。”
。。。。。。
覃柒在到达江南之前,法力便恢复了大概,虽然之前损耗了不少,没有以前那么高强,但对付人类还是绰绰有余。这让她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速度也快了很多。
她赶在皇甫执和尉绯烟之前到达了江南。
过城门时,覃柒发现,这里排了很长的队伍,细问才知,近来很多江湖中人赶来落刀城闹事,而落刀城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朝廷以武林之人聚众闹事,严重影响了百姓们的生活和安全为由,现对此地戒严,进出城必须详询户籍之类的东西。
这也就意味着,覃柒想要直接走进去已是不可能。
好在她会使用隐身术,躲过人类的眼睛难不倒她。
覃柒隐了身,大摇大摆的走上了城楼,她在这里,能够清楚的看到城门内外的景象,她希望能看到云初的身影。
覃柒站在城楼上,起初躲在阴影里,到了下午,太阳转移了方向,阳光开始直射在她的脸上,刺的她睁不开眼睛。
覃柒眯着眼睛看向城下,突然,她陡然一惊。
城门下的皇甫执,还有那个白衣胜雪的尉绯烟,闯入覃柒眼底。尉绯烟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子,她没有任何表情,脸色铁青,看起来像一具尸体,而且是用草药保存起来的尸体。
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白来。
覃柒想,尉绯烟一定知道,云初最后一刻经历了什么,说不定她就是追随着云初的行踪来到此处的。
覃柒远远看到,守城的侍卫对皇甫执毕恭毕敬,距离太远,周围的糟杂声又很响,她只隐约听到,皇甫执是落刀城的少主。
她觉得很奇怪,皇甫执怎么会和尉绯烟在一起,落刀城明明和青铜门有着世仇,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尉绯烟和云初之间有过生死之搏,他们是仇人,如今皇甫执却和尉绯烟关系匪浅,那么,皇甫执再见云初,是当朋友,还是敌人。
覃柒没有贸然现身,而是一路跟着三人,来到落刀城。
本就是梅雨季节,傍晚十分,太阳突然消失,余镇开始阴风阵阵。覃柒站在落刀城最高的楼顶上,等待着世界陷入沉睡。
子夜十分,街上没有了行人,近来世道很乱,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连打更人都没有出现。只有一家青楼亮着灯,传来笑语欢声。
狂风骤起,树木张牙舞爪的拍打着窗柩,青楼里美妙的歌声回荡在覃柒耳边,满怀凄凉。覃柒想起鲛人的歌声,也是这般悲怆。
覃柒的裙摆,在风中翻飞,不知何时开始,落刀城的上空,盘旋了许多火烈鸟,看起来十分壮观。加上昏暗的天空,落刀城像隐藏在巨大黑雾中的魔都,让人动魄惊心。
这些火烈鸟,起初毫无章法的到处飞蹿,之后渐渐聚在一起,在覃柒的四周环绕。
片刻后,火烈鸟排成一条长长的飞龙,向覃柒呼啸而来。
第33章 逼问
身为龙族,平日里吃的东西,除了鱼虾,最多的便是江海边的鸟类,火烈鸟便是其中之一,覃柒对此飞禽颇为了解。
火烈鸟性情温顺,胆小而怯懦,听到人类经过的声音都会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可能主动袭击异类。虽然它们举止奇异,难以用常理解释,但覃柒清楚的辨认出,这些鸟并不是妖,只是普普通通的生灵。
周围弥散的鸟类腥气刺激着覃柒的鼻腔,使她的观察力更加敏锐,她看到为首的火烈鸟本该黄色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黑色。
覃柒明白过来,这些鸟儿很明显是受到了成精同类的召唤,才会袭击异类的。也就是说,落刀城里,有妖。但火烈鸟的多少,并不能证明背后的指挥之人法力的高低,妖怪即便妖气尽散,也能召唤附近所有的同类。覃柒无从得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
对覃柒来说,杀了这些火烈鸟是很容易的事情,可她之前中毒受伤,虽然法力已经恢复,但经脉刚刚愈合,还没有完全顺畅,若猛然使用那么大的灵力,很可能会被自己施展的法术反噬。
无奈,覃柒只能铤而走险,与火烈鸟背后的指示者对话。她这么做,就意味着告诉对方,自己是谁,实力如何。倘若对方真是敌人,那么她会很危险。
被反噬与被监视相比,后者看起来更保险一些。
覃柒张开双臂,身上的龙鳞发散出光亮,连眼睛也完全变成了黑色。
她盯着火烈鸟的眼睛,搜寻着指示者的身影。
火烈鸟群离她越来越近,她必须抓紧时间,在这些攻击到达之前,与身后之人达成心灵共识。
无奈的是,这个身后之人,没有流露出任何妖气或者仙气,就像是并不存在,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妖灵。
覃柒脑海中,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在火烈鸟来到她面前之前,她对着这个看似虚无的人,道,“不管你是谁,要想让你的这些禽兽活着,就收了它们,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
这个人看来很好谈判,第一只火烈鸟撞上覃柒的额头前,所有的鸟刹那消失,夜晚瞬间恢复了安宁。一切都是那么突然,就好像,火烈鸟的出现和消失,都只是覃柒的幻觉。
一些零零散散的红色羽毛飘洒下来,示意覃柒,这一切都是真的。
覃柒这才意识到,或许,对面的那个人,本身就是在试探她,根本就没有想要杀她。
覃柒回神,抛却所有的想法,开始做本来就要做的事情。现在对她来说,唯一关心的事情,就是找到云初,这件小插曲背后的操控者,完全没有对她产生丝毫影响。
上苍对覃柒不知是仁慈还是残忍,若是残忍,却偏偏让她到了余镇第一个遇到的便是尉绯烟,若说仁慈,何不直接让她找到云初。
覃柒在偌大的落刀城林立的楼顶上跳跃,寻找尉绯烟的身影。她本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但她不想看到皇甫执。
自从她知道皇甫执是落刀城的少主,便对皇甫执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总是觉得,皇甫执应该是把云初当做朋友的,云初要杀尉迟迥,皇甫执却去救尉迟迥的女儿。如今魔教和落刀城的战争一触即发,覃柒知道真相,却不能阻止云初。
她对皇甫执的感觉,也许是愧疚,也许不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覃柒很快来到尉绯烟窗前,她还没有睡下,皇甫执知道尉绯烟舟车劳顿,而且遭受重创,心情难以平复,怕人影响她休息,便没有派人在房间周围巡视。
这为覃柒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覃柒大大方方推门而入,尉绯烟应声抬头。她看到覃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待回神过来,眼神立刻杀气腾腾。
在她眼里,覃柒既是云初的人,自然是魔教的人,现在她虽然知道父母健在,但是魔教害得她与父亲相隔,而且毁了她的家,那么,覃柒便是她的敌人,便该死。
尉绯烟直接拔出放在木桌上的剑,站起身,阴冷着脸道,“你竟然敢来这里?”
覃柒皱眉道,“云初在哪?”
尉绯烟轻蔑的看着她,道,“哼,真是可笑。”话音未落,便执剑朝覃柒而去。
覃柒知道,在她口中,定是问不出所以然,干脆隔空点了她的穴。
尉绯烟感受着体内真气的流动,竟然分辨不出,这是哪路点穴手法。她终于明白之前替苍冥解穴时,为什么解不开。
覃柒将右手放到尉绯烟额前,开始抽取她的部分记忆。
尉绯烟当时在密道中看到的景象,一幕幕传递到覃柒的脑海中。
覃柒几乎能感同身受的体会到,尉绯烟看到苍冥出现在密道救自己时,那种绝望。她体会得到尉绯烟对苍冥的爱和恨,人类的情感比动物复杂的多,她们因为一个眼神,一个目光,便能对某个人生死相依。
覃柒最震惊的是,自己对云初的感觉,竟然与尉绯烟对苍冥的感觉如此相近,她终于确定,自己真的爱上了云初。
她看到自己晕倒之后,苍冥急着救自己,完全没有理会尉绯烟的攻击,卷起斗篷将自己和云初从密道中带走。密道中太黑,尉绯烟侧目时没有看清楚,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覃柒看的一清二楚,苍冥没有丢下云初。
也就是说,云初确实还活着,苍冥果然救了他。
覃柒心中狂喜,她解开尉绯烟的穴道,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出。
房门打开,皇甫执站在房门前,一只手端着托盘,一只手抬起来欲敲门。
他看见覃柒,又惊又喜,道,“覃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覃柒看着皇甫执,表现的有些不自在。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应该把魔教当时通知云初的计划告诉皇甫执,让他准备好迎战,另一个声音却说,不能做云初复仇路上的阻碍。
皇甫执看着覃柒沉默不语,奇怪问道,“怎么了?傻啦?”
覃柒急切的逃离,她道,“没什么,我还有事。”
皇甫执拦住她,疑惑的问,“你到底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离开,到底发生了什么?”
覃柒道,“我要去找云初。”
皇甫执已经从尉绯烟那里得知,云初是魔教的人。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情绪很复杂。
他向来崇尚强者,对云初很敬重,可云初与他,不是一路人。
覃柒提步离开,皇甫执看着她的背影,道,“覃姑娘,看到云初,告诉他,不管他想对落刀城做什么,一定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
覃柒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离开。
。。。。。。
云初赶往江南之前,去了一趟活人墓,金老板正在清点工钱,打发所有帮手。
云初还未开口,金老板便说,“覃柒姑娘说,我若是看到你,便告诉你,她已经去江南寻你。”
云初听闻,心中蓦然欣喜,他之前对此行的抗拒,转变成了理所当然。这两件重要的事情,终点在同一处,于是,对云初来说,对覃柒的思念变得没有那么可耻。他能理直气壮的欺骗自己,他想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云初带着顾颜夕来到江南,他们赶路赶得很急,一路颠簸,云初的伤好得很慢,若不是有顾颜夕的照料,他的伤口早就恶化。
两人经过城门时,发现到处都在戒严。这不仅仅是因为江湖之人的骚动,还因为城中出现了连环命暗,杀手一直没有入狱。
云初现在身上有伤,一切需要武功和真气的行动,对他来说都很不方便。他不得不等到入夜,光线很差的时候,避开这些侍卫,飞身翻过城墙。
顾颜夕本就只是个善良无害的良家女孩,她大大方方从正门走了进来,没有人怀疑。
江南是个很美丽的地方,落花流水,这些都是边城没有过的风景。可再美的景,也入不了乱了心的眼睛。对云初来说,面前不管是黄沙还是花,没有任何区别,尽管在活人墓的楼顶上,他曾经有那么一刻,向往过和大漠飞烟完全不同的生活,可一瞬之后,他便清醒过来,不把一切结束,他永远无法得到解脱。
他死过一次,再活过来,便清楚的知道,现在自己做的这一切,并不是真正想要的。只要解决这一切,他便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生活,他现在对生活有期待。
两人找到一家不错的酒楼,要了两个房间。
顾颜夕收拾妥当后,去云初的房间照料他,可敲了三下门,都没有人应,她疑惑的打开房门,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云初不知何时出的门,他洗好了澡,换了衣服,脏衣服就挂在床边的架子上。
这是云初第一次离开顾颜夕的身边,也是她第一次一个人独处,对她来说,如果想要逃走,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顾颜夕站在房间的中心,环视了一番,窗外的海棠树已经开了花,一阵风吹过,仿若边城永不消散的沙海。她思索了许久,最后走向架子,拿走了脏衣服。
顾颜夕拿着衣服来到客栈的后院,打了两桶水,将衣服甩了甩,放到了水盆里。后院点着两盏大灯笼,将井边照亮,犹如白昼。
顾颜夕清楚的看见,云初的衣服里,掉下了一颗黑石。她将黑石捡了起来,塞进怀里。
她洗好了云初的衣服,把它们晒在了客栈的院子里,尔后出了门。
顾颜夕听客栈的跑堂说,离客栈数百里,有一间药铺,云初治伤口的药已经用完,她必须再去抓一些。
顾颜夕经过了一座桥,桥头立着一座黑色的石头,石头上写着八方桥。
这块石头,让她想起来怀里的那块石头,她将黑石从怀里拿了出来,仔细端详。
覃柒从落刀城走出来后,已经在街上徘徊了两三日,却一直没有看到云初的身影。她开始怀疑自己,云初是不是根本没有来江南。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本来空旷的街道上,突然一个女子的身影闯入眼底。
这两天,余镇出现了三起命案,百姓们吓得不敢出门。天色已经这么晚,很少有凡人会出现在街上。而且这个女子身上有大漠的气息,瞬间吸引住了覃柒的眼神,她看到女子的手中,拿着一块熟悉的黑石。
第34章 重逢
覃柒绝对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这个拿着与云初同样黑石的女子,身上竟然也散发着与云初相同的大漠气息。她确信,此人定是找到云初的重要线索。
覃柒朝着女子走去,她已经极力克制住心里的冲动,步伐放的很慢,但速度仍旧接近于普通人的奔跑。
在同云初分别了五天之后,她才真正感觉到,每一刻都是煎熬。她迫不及待的希望,云初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顾颜夕看着黑石上的图案,还没瞧仔细,便感觉到面前被一个黑影挡住了去路。她抬头,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一个女子站在面前。
她看清楚面前人的面容,脸色有些难看。
覃柒看出她神色紧张,知道她被自己吓到,只好尽量压低声音,轻声道,“姑娘,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手里的东西,是从何处得来?”
顾颜夕蓦然攥紧手心,将黑石放回怀中,道,“你是谁?”
覃柒虽然是龙,但也是条母龙,她有着同凡人女人同样敏锐的直觉,她的直觉告诉自己,顾颜夕也许不是表面上那么柔弱。她虽然极力用最柔软的声音说话,但眼神中流露出极强的自信,这种眼神,对她来说很熟悉,与沙妖和尉绯烟很像。
覃柒顿了顿,道,“我认识一个人,他身上有块石头,和你刚才拿的那一块一模一样,我想问,你有没有见过他?”
两个美丽的女人,在闷热的阴雨无月之夜,站在寂寞的八方桥中央,展开一场短暂的对峙。博弈还未开始,便已结束。
有脚步声响起,轻靴踏在未干的积水上,撩起静夜聒噪。
顾颜夕将目光从覃柒苍白美丽的脸上移开,看向她的身后。
覃柒听着突然出现的声音,有种熟悉的感觉。这脚步声携风雨而来,世界上的一切似乎都以消失,只剩下清脆的“啪嗒,啪嗒”之音,拍打在覃柒的心上。
她相信,世界一定先有了声音,才有了光。
覃柒的心跳开始狂烈,倘若她是人的话,现在一定会需要更多的呼吸。她想起来第一次看到云初拔刀时的样子,明明时间不是很久远,却已经像沧海桑田。
覃柒脑海中浮现了很多画面,连云初头上哪个位置白了头发都回想了一遍。
她乱七八糟想了许久,才静下心,然后鼓起很大的勇气,回过头来,她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但她终究是找打了他。
云初身上带着风雨,脸上带着冰霜。
覃柒从来没有见过雪,但她相信,即便最冷的冬天,也不及云初脸上的悲伤。
云初再次看见覃柒,那些撕裂的伤口瞬间愈合,曾经的刺痛也变得麻木。他看到她平安的站在面前,于是听到了石头落地的声音。
他的思念和痛苦,在看到覃柒的眼睛时消失,但愧疚开始铺天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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