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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半炉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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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事的人死的死跑的跑,留下我乱的跟废墟一般的房子,我暗暗下定觉得这辈子不能收留来历不明的人,特别是长得像娘们的男人,越想越觉得真可谓祸从天降,火气像吹了股风燎原一样蹭蹭往上冒,我拾起桌子的一部分木片转身指着他道“喂,你到底是谁?”
  青年看了看我身后废墟一般的房子,“我叫苍梧,是妖族太子。”白净斯文的脸色沉了一沉却也生生攒出了几分威严,苍梧两手掌心相对化出一道光芒,平地生出几间房子,青砖暗红色的屋顶勾起两条沿子各垂下一只大红色的灯笼,灯笼下坠着长长的流苏随着晚风飘摇,我顺着青岩的台阶走上去推开门四处环视了一遍,果真就连桌椅茶杯也都一应俱全,我拍拍他肩膀赞许道:“不枉我救你一命。”
作者有话要说:  

  ☆、拜师

  苍梧斜倚着门框手支着头“那可否请教救命恩人尊姓大名,日后见着了总不能恩人恩人的称呼。”
  我走向桌子提着茶壶却见壶里没半点儿茶水,悻悻放下:“我叫九黎。”
  苍梧转头将我定定看着 “九黎,我这就要回妖族,你可愿随我一道?”我支着头靠在桌子上,心里猛地想起来方才自戕的那个妖帝莫不是苍梧的父君,我有些迟疑,斟酌着道:“那个,你父君可能已经……。。”
  苍梧神情忽然严肃快步走向我,握住我肩膀急急道:“我父君怎么了?”我胳膊上有伤口,被他使力一握少不得又裂开些,我咬了咬牙忍着疼轻声道:“我方才便是从战场上下来,妖帝战败,亡。”
  苍梧身形踉跄,握住桌沿的手骤然成拳桌布在他手心皱成一团,骨节隐隐发白看得出使了多大的力便看得出他对自己父君深刻的感情,对他父君的死讯便有多难以接受。
  苍梧转过身去背影挺直一身黑衣突然显得十分肃穆,良久才道:“若是有人因我再来像你寻仇,我这岂不是恩将仇报。”
  我起身走向他靠在门的另一边,夕阳渐渐沉下去,黑暗慢慢吞噬最后的一点光芒,直到完全见不到一丝光芒,人死了大约看见的便是永恒的黑暗了吧,再看不到这般美好的世间还有白昼雨雪,四季草花:“我跟你不属同类,去了你们妖族定要生出些什么种族偏见,何况你是太子,种族偏见就更严重一些,即便有几个寻仇的什么人他们也应当晓得你是妖族太子,并不会在我这三间茅草房长居,下次找不见人想必也不会太难为我。”
  苍梧漆黑的眼眸定定将我看着,我低了低头:“你快些回去瞧瞧,你父君身死不知族内还会有怎样的风波,唔…。若是得空或者是想起我这个恩人可以再来报一报恩。”苍梧深深看了我一眼并未说什么便走了。
  在山下养伤的几日未遇到寻仇的反倒等来了千碧,千碧一见我便扑倒在我怀里,嘴唇发白不由得发抖,急急道:“姐,救我…。。救我………求你救我。”
  我握住她的手,整个手都冰凉,身体压抑不住的发抖,我将她扶起来轻拍着她的背缓声道:“慢点儿说,别急。”
  千碧窝在我怀里又抽噎了会才抬头道:“有人要杀我,就在半山那儿,我想出来找你,他告诉我你死了,我不信就跟他打起来了。”
  我一把拉起千碧:“走,且去瞧瞧是谁造谣说我死了,再算算谁给他的胆子欺负我的妹妹。”
  走到千碧说的地方,并未看见打斗痕迹,我转一头还未来得及问一阵巨大的水花声响起连带溅了我一身的水珠,我抬头看见在巨大的浪花里现出的真身,那是海底的一头蛟,祖上曾跟着水君打过一场死伤惨烈的仗,因为惨烈所以就显得功劳十分大,水君便给他们家承了世袭的位份,世袭到了现在这一世就是他,这个人就是扶栾的父亲。
  我看见千碧猛地躲到一旁看着我,眼神里有压抑的欣喜还有着隐隐的歉疚,我心中猛地了然却十分不愿意了然,我闭了闭眼:“千碧,为何?”
  千碧躲在一旁,声音极低的开口道:“姐姐,对不起,求你成全我和扶栾吧。”
  千碧一番话说的恳切眼眶里也窝着一把泪,她说的动容我听的也十分动容,可未曾想到她竟糊涂至此:“阿碧,你真的以为你除了我,他便能让扶栾娶你,你是我妹妹,与我出身并无什么分别,他杀我,如何又能容得下你?”
  千碧有些动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蒲姜,蒲姜猛地朝我出掌,我手臂受伤还未完全将养好,自然抵抗不过,我隐约听见琴声,安静悠远如天籁一般吟猱余韵,缥缈多变直抵心底的太古之音,我想这六界八荒也只有沉渊弹得出来,且常人也不会跑到这半山地方来弹琴,我从前在海里的时候便时常到山上来玩,所以知道一条可以直通半山沉渊弹琴的那处大石,我不想死,我想要每一个可以让我活下去的机会,便隐了身遁走,顾不得一路将我手臂腿脚划伤的荆棘丛,我庆幸这回记性好没有出错。
  “上神救我。”琴声乍止,沉渊未置一语也未回头看我一眼,蒲姜已至身前,化了人形对沉渊行礼道:“上神。”沉渊点点了点头未说话。
  蒲姜朝我道:“九黎,躲得今日躲不了明日,把命交出来我可以不为难千碧。”
  我对着蒲姜冷冷笑道:“你凭什么让我把命交出去,之前战场上我没有死,现在我自然也不会任你处置,拼尽最后一点修为哪怕灰飞烟灭,我都不会任你处置,千碧既与你联手想取我性命,自然我也不必顾忌她死活,你若杀便杀了她。” 
  千碧看向我的脸色已隐隐发白十分难看,眼里攒出细细的泪痕:“姐,对不起,我……。。”
  我冷冷打断:“你住嘴,我拿你做我亲妹,拼上我这条命也愿意你能幸福,可你今日却…。罢了,若是你真能与扶栾长久一世,看在你我做过几日姐妹我祝福你,却不能成全你,今日我们姐妹情义已尽,你自求多福罢。”
  沉渊还是没有说话,我并不意外,我与勉强他算得上是第二次见面,他没有马上将我交出去已经是很宽大的事情遑论他会救我,我暗暗在掌上蓄了力打算与蒲姜一战,却听沉渊说:“她已是我门下之人,可否请将军手下留情。”
  我看的出蒲姜十分意外,转头看我眼神里分明能射出一把把刀子将我凌迟;对着沉渊一脸倒是谦逊的道:“既然上神已开了尊口,那这头避尘且交予上神,只是这厮凶残不逊,上神可要费心管教,否则非要闯下大祸连累上神,那便不好了。”说完拂袖冷哼了一声便没于水下。
  我听着这似劝导的话觉得分外想发笑,心里也觉十分不解,我明白说清和扶栾无半分感情也不干预他为扶栾觅夫人之事,为何还要执意杀我,他因为立了不少战功霸道惯了一副谁都不在眼里的模样,这回吃了我一记亏,脸色青的像海子里的绿珊瑚一般好看,令人解气。
  听人说不能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此刻我深深觉得只有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不然快乐没有对比性就显得没有那么快乐。
  蒲姜走了我十分感激沉渊救了我语气也十分恭敬感激:“多谢上神救命”沉渊双手自袖中探出修长指骨搭上膝上的七弦琴,泠泠琴音指尖流泻,大约是我靠的近了似乎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沉香味,沉渊道:“不用。”
  果真这些望尘莫及的神仙都是看心情做事,感叹今天碰上了他心情好救了我一命,感叹那日救人一命造了七级浮屠,想不到福报来得这样快。
  我觉得站着说话有些不合适,我不能站的比神仙高,神仙身上有光环,万一这个神仙觉得我是俯视他一怒之下解恨就着实有些得不偿失,我曲着腿蹲在他身旁,伸手指指旁边那座看似一派平静实则也比较平静的海子“我叫九黎,是那座海子里的却尘犀。”
  他低沉的嗓音很好听,可惜只恩了一声,我想大约是不大爱说话,我斟酌着说“自从那日见着上神弹琴觉得十分仰慕,仙人可否收我为徒,或者给您做个粗使丫头也行。”
  沉渊道:“你想拜我做师父?”我恳切的点点头:“我想。”
  他嗯了一声便再没说话,我想着大约就是同意了,我起身方方正正向他磕了一个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他轻声答了句:“起来吧。”我起身坐在他旁边静静听着他抚琴,我不懂乐理只是听着曲调好听,就近挑拣着一个石头靠着,依稀看的见宽大的袖子绣着一朵朵不晓得什么花,用银色的丝线隐隐绣在袖口处既不显得素简也能显出精细的功夫,衣摆处也绣着和袖口一样的花色,甚至鞋子也一如衣裳纤尘不染,一派洁净,果真跟他淡然清冷
  的性子很一致。 
  琴声好听也十分能催人入眠,坐着不消一会我就有些困了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又觉得不是很斯文,仙人大多是规矩甚严的,例如笑不露齿莲步轻移之类的“师父什么时候走啊。”
  沉渊停了抚琴的手抬头向远处山峦,又瞧了瞧日头才道说“今日是天后寿诞,你先与我一道去赴宴。”
  沉渊朝我一挥袖子我身上原本的衣裳已变作一身纯白绣了叠复暗纹的衣裙,我摸着上头的纹绣触手细致平滑,比我之前的衣裳大约是细致了倍于不止。
  前些日子伤着了修为还未缓过劲儿来,便严肃认真道:“。”
  他看着我半晌说:“手伸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天族盛宴

  我一手抱着他的琴空出一只手伸到他的手里,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指头处有微微的一层薄茧,大约是长期抚琴所致,我摸着有些凉,大约是这露重的清晨冻的,我用力握了一握想给他暖一暖,他皱了皱眉“你在做什么?”
  我忙的松开手:“师父我没有非礼你的意思,我看你手冷给你捂一捂。”
  云层之上,是我从未见过的风景,果真如他们所说一派祥瑞之气,大约就是这样的环境才能养出这样气度的仙人,怀里的琴有些重,我试探性的开口:“师父,我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了,会不会摔死?”
  沉渊低头看了看云层下头又看了看我神色平静:“没试过。”
  我低头看着云层下面咽了咽口水,艰难开口:“那我要是掉下去了,您能不能赶在我摔死之前接住我啊?”
  他皱了皱眉头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你想下去?”
  他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我生怕他就真的试试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把琴实在有些重,我万一拿不住掉下去了肯定要去拿回来,但是我又怕摔死,所以问您能不能在我摔死之前救一救我。”
  沉渊一把松开我的手,我一惊,连忙伸手抓住他衣袖,怀中的琴隔在我胸前与他手臂之间,正好狠狠撞上鼻子,疼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转:“我不过做个假设说您会不会赶在我掉下去之前救我,不用实地演练了,我相信您一定行的。”我一番话说得恳切我前几日才经历生死大劫,实在不想掉下去摔死,再来若是摔坏了模样着实不大好看。
  沉渊清冷的嗓音在头顶道:“松手。”我闭着眼睛猛地摇头:“师父我不想死。”他伸出手试图将我的手从他袖子上头拿下来:“到了。”我忙的松开他衣袖,瞧见不远有几个仙娥看向这处面带娇羞,身边这位传说中的尊神果真是个活桃花。
  我抱着琴跟在他后头,天上祥瑞的仙气围着各处雪白宫墙绕了一圈又一圈隐隐的看不真切,日头打在仙气薄雾上头折出一道道刺目的光华,沉渊走在前头,步履缓慢沉稳,随着脚步卷起一段段衣角似山雾缠绕的烟罗。
  经过一阵小仙娥先娇羞后怒目的洗礼终于到了那个群仙聚集,天后大寿的宴席旁,摆列甚规矩的矮桌上摆列了规矩的果盘酒品,沉渊找了一个甚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我抱着琴站在他身后,看着一众仙神举杯对饮谈酌颇为热闹,旁边一桌是两位神女,眼神时不时看向沉渊又看看我,我被看的尴尬便转头看着远处,天上果真是个好地方,连空气都比海里好了不知百倍余,我深吸一口气,怪不得人人都想做神仙。
  “天君天后到~”我忽略了神女仙婢们的热切注视,却被仙官浑厚的一嗓子实实吓了一跳,仙人神女声音一齐,行礼一齐:“恭贺天后娘娘寿辰。”
  我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这一任天君天后的尊颜,果真长得瑞气千条颇为大气,天君,很富态,天后,也很富态,大约不长成这样富态显示不出天宫仙族的伙食罢。
  天君说:“各位仙家请坐,今日天后寿辰恰逢百花盛宴实乃天地同贺之喜庆,各位仙家不必拘礼。”
  天后在一旁微笑,显得温柔又贤淑。一众神仙依言落了座后,一个个面庞貌美身段窈窕的司舞仙娥鱼贯而入,身后的司乐仙娥配着司舞仙娥的舞步,抚琴敲击奏着一曲听着甚是欢庆的祝歌。
  沉渊是掌乐的神,此番盛会天君是万不能将他忘了的,天君说:“还记得当年即天君位之时听过沉渊一曲,至今仍有绕梁之感,今日盛会便再抚一曲让在座诸位仙人一饱耳福,沉渊以为如何。”
  沉渊起身说:“天后寿辰自当抚上一曲以尽恭贺。”
  我俯身将琴放置他桌前,沉渊撩袍坐下,修长指骨搭上琴弦,泠泠琴音自指尖流泻,列座仙神无不拍掌赞他琴艺入化,那些起初便娇羞无比的神女们便更加娇羞,看向我的眼神也更加热烈,其实我真心觉得能坐着总比站着好,况且我不仅站着还要抱着那把看起来比我贵重的多实则比我重的多的琴,他们有什么好热切的着实令人想不通透。
  琴曲终了仙神们各向天后道了万寿无疆福泽绵长之类的恭贺祝语又与邻桌攀谈,话题广阔,譬如左手边那一桌:“听闻道友三万年前培出一株离系果,万年发芽万年开花,一株生百果,果果相克相生………。。这三界第一人哪。”
  这头捋了捋长白的胡子笑道说:“可费了我不少修为才将这离系子勉强维活,千年后便可结出第一树…………”
  几颗果子也值得这么耗费修为,这天上的仙族们做的事大约都是长久寂寞寻得趣事,再来右手边这一桌的一个小仙举杯对沉渊道:“听闻上神音律入化,今日一听果真比传闻更加入化,奴万分钦佩,仅以此杯敬上神,奴饮尽上神随意。”目带娇羞说完这一串子话,宽袖掩口饮尽杯中酒,又含羞看着沉渊,见沉渊久无举杯之意,那小仙勉强开口道:“上神?”
  沉渊头未抬答了声:“恩。”后几桌较为稳得住的神女轻声调笑:“上神何等身份,与你这等小仙说话已算你承恩,现下敬酒委实自找难看。”
  小仙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奴是第一次参加盛会上神还不认得我,奴是前日里飞升的小仙,是司乐的檀溪小仙,隶属上神座下掌管,日后还请上神不吝指教。”沉渊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嗯”
  檀溪白皙的脸红了一红,低头行了一礼转身回到座位上,雪白的脸庞双颊有淡淡粉红,真是我见尤怜,只是我见没有用处,要沉渊见了才有用,只是这位该见的上神却视而不见,着实令这位如花一般美貌的小仙伤怀不已。
  身份神秘难免就容易成为别人的谈资,尤其这位样貌长得还十分对得起谈资的上古神祗就更加容易成为别人的谈资,左右神女皆有意无意看着沉渊,更有看了一眼娇羞一低头的,白嫩能掐出水的细致皮肤一低头就娇羞成了面前的蟠桃一般十分娇艳,看着红艳透着水嫩的蟠桃我十分想尝尝是否和从前杜衡给我摘的桃子有什么区别。
  宴至半晌,沉渊起身对天君说:“天君,我榣山还有些事未了,恐不能至宴罢,先行离去还请天君恕罪。”
  一番话说得谦逊又有礼,像沉渊这样的上古神仙,这样的寿宴原本不用来赴宴,此番承了帖子赴宴并弹了一曲贺寿另谦逊以示天君,甚是满足了天君的威信,自然欢喜“既有要事,先去无妨。”转头与侍女交代几句又道:“既是蟠桃宴,也带回几颗回去同泽喜气吧。”
  侍女在细藤篮里头装了三个粉嫩白润的蟠桃递到我手里,我跟在沉渊的后头抱着琴手中拎着一篮蟠桃正斟酌怎么向他讨一个,隐约听后面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回头看了看,是刚才敬酒的檀溪。
  檀溪抚着胸口平了平气息,未说话脸先红了一红,半天才娇羞道“上神留步,且等一等奴。”
  沉渊止步转头看向她,檀溪一脸认真且无畏说:“上神,我…。。我刚才听了你的琴技觉得十分敬仰,我飞升后琴艺总不得更深层次,往后能不能向您讨教一二?”
  沉渊顿了顿,说:“如今天界乐师青出于蓝,琴曲修为实属不浅,当可指点你一二。”
  我以为照着他方才敬酒时的做派定然会说不抑或直接走,不曾想这番话说的倒是极好,没有明白说出拒绝,保了檀溪颜面,还算是个有良心有爱心的好神仙。 檀溪想是听出了他话中之意,低头拜了一拜道:“如此,恭送上神。”
  我有些惋惜的看着她,喜欢谁不好喜欢他呢,这个神是久远以前的神,哪怕有些情爱心思也都被岁月磨得一丝儿都不剩的,况且这种上古的神如今大都羽化的差不多了,这位小仙如此年轻,喜欢上这个在凡界来说已至垂暮之人委实不大明智。能早日撒手看开真是可喜可贺。唯一令人想不通透的是这么一个隐世多年就算不隐也淡漠的性子这么些年桃花还开的这样旺,丝毫没有要枯萎或者被冻死的征兆,着实有些诡异。 
  我向上托了托琴走到师父旁边疑惑道:“师父方才她向你敬酒你为何不理她?”师父看了看我:“既说我随意,不喝有什么问题?”
  我小声道:“师父我看这个檀溪小仙样貌也实属不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若是能做师娘也不错。”
  沉渊骤然止住脚步转头看着我,脸色沉了沉:“胡闹。”说完握着我手臂脚下化了云,我一个未防脚下趔趄差点栽下云头,我拍拍胸口惊魂未定:“上神我不乱说话就是了你慢点儿。”
  他斜扫了我一眼道:“叫师父。”我立即低头谦逊道:“师父。”他神色淡淡道:“再叫一遍。”我稍稍抬了抬忐忑道:“师父。”他淡扫了我一眼又道:“再叫一遍。”我又抬了抬头:“师父。”我起初以为是他这辈子没收过徒弟,想多听几句师父,眼尖瞧见他还攒在嘴角似有如无淡淡的笑意,“师父,不带这么耍人玩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宴罢回山

  回到榣山后落在我最初看见他的那块巨石上,他走在前头,白衣似雪纤尘不染,偶有南风吹过,将宽大的衣摆撩起一角卷起一朵白色的花,白日刺眼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清俊的脸尤其显得好看,他那束的极严实的领口,没有露出一丝可以叫人遐想的余地,更叫人怀疑天上那些神女仙娥们的审美。

  泼墨一般的青丝用一跟碧色发簪用不知道什么法子束的极齐整,步履轻缓沉稳,走至一处山壁前,抬手一拂袖一道青光慢慢闪动成一个巨大的闪着青色的光圈,渐渐隐去后山壁逐渐透明,原是一道结界,难怪我时常来榣山上玩儿却始终绕圈子从未到过山顶。且不说我其实迷路的本事已出神入化,破不了结界就是方向再好也到不去山顶罢。


  顺着青石台阶往上,走了一半我觉得有些累:“师父,为什么我们要爬山上去?”他一边走一边道:“散步。”


  我多踩了几个台阶小跑着跟上去:“师父喜欢散步这是个好习惯,只是我背着你这把贵重又沉重的琴,实在是有些吃不消,您能不能将我送上山再回来散步啊”

  沉渊回头看着我,我分外恳切的点点头,他转头一脸奇怪的看了我半晌:“我为什么要送你上去?”


  我觉得神仙的思考方式可能和我们海兽不是很一致,他不能理解我拿着琴很重没有散步的心情,他是个上神思考模式可能较寻常的仙人就更不一致,我除了靠自我安慰外也没什么法子,我虽说会一点点飞的本事,但我并不知道现在是要往哪里去,也怕把握不好一下子摔出毛病来只能跟着他后头慢悠悠的散步,沉渊停住脚步上下看了看我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救你一命,实在想不出叫你如何报恩。”

  我现在可以肯定神和海兽的思考模式是不一样的,但我不觉得我可以屈于沉渊对我的磨练,“师父,我常听人说,施恩不图报,您这样尊贵的神肯定比之他们更加清高善心,我想您肯定不会图求我这种海兽的回报,我能做到的事您一只手指头就解决了何必麻烦,再来我是你徒弟,一般情况下不是应该爱护幼小才对么?”


  我一番话说的比之之前更加诚恳,沉渊想了一会点点头,我觉得一定是我这次的诚恳有了作用,看来态度决定一切,就连这个不食人间很多年烟火的上神也都吃这一套,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可喜可叹。


  沉渊说:“也是,这么简单就报了恩显示不出我这个上神的身份。”

  会飞这种事真是修仙的第一大好处,转眼就到了宫门口,长珏宫三个字题的流风回雪,如绾秋蛇势如斜而反直,门前两个一看就是灵气十足的仙童左右各一,齐齐行礼“君上。”
 
  师父淡淡恩了一声,仙童两人转身合掌退了身后的宫门结界,直至进了长珏宫两个仙童都未曾看我一眼,我觉得很高兴,终于有人在我走在沉渊后面没有热切注目,这让我对这两个仙童有了千万分的好感。


  进了长珏宫大门,入眼尽是一模一样建造的宫室,两根楹柱凛凛立在两旁好在每处都题了匾额高高挂在上头,没有常人说的仙气缭绕也没有金光闪耀,房屋颇大气只是摆设略看着阴沉了些都是些沉重的青灰宫墙。


  师父说:“你去住后面的清江院。”我再次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那这琴?”沉渊转身向我十分随意一拂袖子,怀里的琴化为一道白烟,我惊了一惊,他显得淡然又淡定的给我解释了一下:”那琴是我法力衍生之物,我收了法力自然就没有了。”

  此时说什么都不能表达我心里对于这位上神的崇拜之情,这么重的琴让我从地上抱到天上再抱着回到地上,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样的话,纵然我算得有一副极好的脾气,纵然这是我的救命恩人,纵然我现在寄人篱下还是觉得万分生气,我觉得必须要表示我是个不畏强权的好徒弟,威武绝对不能屈,我正色道:”师父,你有没有一点觉得这样做不大合适?”

  他一脸奇怪的看着我道:“这些蟠桃你拿去吃了吧。”说完转身走了几步顿了顿又说“对了,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觉得讲道理这种事情是要站在同一水平线上才能谈的,我现在很明显武力脑力体力和脸皮都达不到这个界线,悻悻然转身去找我往后要住的清江院,被师父从后头叫住“九黎,让芫画带你过去。”


  我转头一看这个芫画是个模样生的十分秀气灵巧的宫娥,瞧着明艳照水的细嫩脸庞,一双眼睛生的十分好看,微微上翘的眼尾似含了一抹春意,新柳一样的细腰,,衬着一身水波蓝的衣裳显得尤其清灵素净。


  芫画道:“君上可是单独劈出一处寝殿,还是与其他师兄们住一块儿?”说话的声音也如人一般温柔似水,让人觉得多跟她说说话心都能揉碎了一般。
  沉渊道:“跟着她师兄们总不大方便,把清江院劈出来给她住,另外把白坠给分了去给她。”
  
  芫画颇有些讶异很快便道了声是,转头对着我道:“九黎姑娘,跟奴婢走吧。”
 
  我跟在她后头,她一句话也不曾开过口,直觉觉得这个姑娘一定有些不大待见我,我从前在海子里头有许多人不待见我,我已十分习惯并在心里细细分析芫画的这种不待见一般有三种原因,第一个是这芫画是个忠心不二的奴婢,怀疑我有不轨之心,第二就是她可能喜欢沉渊,沉渊几十万年没有收过徒弟,今日不仅收了徒弟还是个女徒弟,这大约就有了什么危机意识了,还有一种后果就是这个姑娘跟我不和,见我就不喜欢,这三种情况都不大是我想看见的,我始终是个妖兽,寿命并不如神仙一般长久,在他们长久的岁月里我这个生命就像一抹烟云转瞬即逝,倘若姑娘真的是因为对沉渊有些什么想法着实也不用在我身上浪费什么心思。

  到了清江院,芫画伸手推开朱漆的大门,并未转身只说了句:“九黎姑娘先进去吧,我这就去把白坠叫来服侍。”


  如此才肯定这姑娘是真的不待见我,费心使人由没来由的不待见我到待见我着实需要好大一番气力和精力,我已不是个需要人人都喜欢的年纪,从千碧那样待我,我觉是否待见这个东西,着实不大重要。


  走进门去一阵清淡飘渺的香味儿,我转身关上院门循着香味看见宫墙处枝枝蔓蔓的爬了好些花,茎蔓蜿延屈曲攀援缠绕在宫墙上,开花繁多,串串花序悬挂于绿叶藤蔓之间,瘦长的荚果迎风摇曳,绿叶满架翠羽层层,如笼了一笼绿烟,碧纱一般随风拂动,妖嫩轻盈。

  我不认得那是什么花,海子里是生不得花的,只有些长得颜色甚为鲜艳红红绿绿的珊瑚海草,我自然也没有见过这么美的花,红白交错缠在宫墙上垂下一角,我越过地上的石头摘下一串,闻见刚刚那个似有如无的飘渺香味儿觉得好闻顺手多摘了几串打算挂在帐上,刚伸手便听身后一个声音铃铛一般清脆的声音:“大胆。”


  我转过身来瞧着这位姑娘,模样生得甚十分娇俏可爱,我顺着她的眼神看到我拎着手里的花串问道:“你是说这个?”

  那姑娘神色颇严厉,但是模样娇俏的少女倒显得是娇嗔一般:“还能有什么,这可是我们君上三万年前亲手种下的,你竟敢私自摘下,你该当何罪。”

  倒是个忠心可表的姑娘,我很欣赏,毕竟在不知来人何能力的情况下能这么疾言厉色的批判,勇气实属可嘉可奖,“不过一串花,摘了再长便好了,何以如此气怒?”

  俏姑娘冷哼一声,朱红的嘴撅的有鼻尖儿高:“你晓得什么,照料这些花我们君上从不假手他人,就连除草驱虫都是亲力亲为,你如今竟然摘了这么些串,君上必定大怒。”
  
  俏姑娘连珠炮一般内容不外乎我死定了,本一脸气怒的指着我训教,我觉得既然摘了人家几串花叫人数落几句也是没什么的,可不都说不知者无罪,我这么任着数落也不是回事,刚想开口就见她转了神色向着我的方向恭敬矮身行礼:“君上。”

  我慢慢转身看着我刚认的师父沉渊,将指尖的一串花往袖子里藏了藏,他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往袖子里藏了藏的手又往里藏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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