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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姿莲华-燕鸣漄-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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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诚拉拉北偌的袖子:“北偌哥哥,看着好疼呢,他不会有事吧?”
北偌稍稍打量对方,是红袍的正式弟子,漫不经心地说:“放心,死不了。”
听见说话声,少年猛地从地上弹起,惶恐地回头,看清后才松口气:“唉 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他们追上来了呢!”
“他就在前面!”
“快追!”
……
这时,竹林里传来几声喊叫,少年这次是真的惶恐了,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他要跑了,快追!”一个男子喊道,而后便有几道黑影自空中划过,转眼间,几个同样是红袍正式弟子便将少年围住。
“展卫啊展卫,脚……脚上功夫不错啊!难怪……难怪师父会破格收你做弟子了!”说话的男子看起来有十八岁,是这群人中年龄最大的,想必其他人以他马首是瞻。
此时他们都是面红耳赤,气喘如牛,想必跑了很多路。
展卫顶着头上肿得老高的大包,愤愤地叫道:“若不是你们内力比我深,怎么可能这么快追上我,哼!”
“哟,小样儿,你还不服气了嘿!你一个江湖莽汉,能进我们不应门这种修真大派,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但想要跟我们这些修士比肩,你还是先回娘胎再窝几年吧!哈哈!”男子高抬着下巴,语气甚是蔑视嘲讽,肢体动作也是挑衅性十足的。
周围一群弟子也跟着笑起来。
展卫被气得脸色酱紫,忍着怒火说:“周乐,你别欺人太甚!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小心我揍你!”
此话一出,周乐等人仿佛听见了极荒诞的笑话,相视着露出嘲弄的神色。
“你听见了吗?这小子居然说要揍我!”周乐咧大嘴巴,“老子都还没出手呢!你倒敢先放狠话了!得,兄弟们,让他瞧瞧我们的厉害,看看到底是谁揍谁!都给我上!把他打得连他老妈都不认得!”
“得嘞!”
几个红袍弟子一拥而上,对中心的展卫又是打又是踢又是骂。
展卫一开始还能还手,但毕竟对方人多,而且个个身手比他好,渐渐的他便只能拼命护住头部,惨叫连连。
“让你小子嚣张!让你嚣张!让你……”周乐一边猛击展卫的背嘴里一边念叨,疯狂的程度好似着了魔。
远处一直观战的北偌神色淡漠,叶诚几次叫她去帮忙她都没有动静。无奈之下,他对宾月努努嘴,宾月立刻会意,一下扑到周乐面前,用嘴狠狠啄他的脸。
“哎哟!哪来的鬼东西!给我滚开!”周乐怒极,顺势一巴掌拍过去,宾月躲闪不及,一下被扇到一边。
“宾月!”叶诚痛心一叫,忙跑去将宾月拾起来,将它抱在怀里。
他拍掉宾月身上的灰尘,发现它闭着眼睛,以为它死了,哇一下大哭出来,指着脸颊流血的周乐道:“你把我的小鸟打死了!小鸟死了!呜呜!”
叶诚这么一喊,其他人都不觉停下动作,转头看着他。
周乐揍人揍得正欢,却被不知哪里来的破鸟啄伤,本就在气头上,现在叶诚还指着他叫骂,他立刻就不干了!
管他是不是个孩子!老子现在很不爽!
“臭小子,找抽呢你!老子打死你的蠢鸟怎么了!老子还要打死你哩!”说着,攥起硕大如石的拳头,带起猛烈的拳风,一下朝叶诚挥过去。
然而这气劲十足的一拳,刚挥出去,手腕便被一只柔嫩的小手捏住,拳头立刻就硬生生刹住,周乐使劲想动,手臂却好像不是自己的,根本分寸难移。
“你刚刚说,要打死谁?”一个清灵如歌却冷漠似冰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周乐恼怒地转头,瞳孔顿时一缩,胸口一大团的火气顿时不知去了哪里。
那是怎样一个人啊!
泼墨般的乌发高高束起,白皙如瓷的鹅蛋脸吹弹可破,眉若远山之黛,凛冽的丹凤眼勾着妩媚的弧度,琼鼻高挺俊秀,两瓣薄唇饱满粉嫩,透着罪恶的诱惑力。
视线向下,披着蓝袍的身子修长优美,虽是男装,身体依旧现出了妙曼的玲珑曲线,真是诱惑十足!
如此绝色,真的是一个男子吗?那也太浪费了吧!
周乐心里这么想,其他人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这般令人垂涎欲滴的人儿,无论身为男子是或女子,都是个祸国殃民的祸害啊!
鼻青脸肿的展卫捂着惨不忍睹的脸颊道:“喂,茶忘力发辣,力勺轮流啥嘛哈辣纸哈?(他问你话呢,你朝人家留什么哈喇子啊?)”
“呃……那个,废话,我不打死他打死谁啊!”还沉浸在北偌惊人相貌之中的周乐脑子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一句狠话脱口而出,而后就见兄弟们拼命朝他挤眉弄眼。
怎么了?他说错什么了吗?
然后下一刻,天地突然倒转过来,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胸口又被猛击,背部又狠狠撞在地上,五脏六腑好像搅在了一起,翻天覆地的疼。
“下次说话小心点儿。”那个娇嫩动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周乐拼命睁开眼,视野里一抹蓝袍袂飘飘而去。
啊!核心弟子,这下可是栽了!
老大被打,一群弟子很是惶恐,但不知谁喊了一句,“跟这娘娘腔拼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少年便齐刷刷叫嚣着冲上去。
只听“啪啪”几声,转眼间周乐身旁又多了一群滚地**的同伴。
北偌看看宾月,它只是中招一时昏过去罢了。她拉起叶诚飘然而去,展卫立刻屁颠屁颠跟着。
被跟了半天,北偌终于回头问:“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展卫惊奇不已:“你救了我,我当然要跟着你了!”
“我不是救你,我是救叶诚。”北偌丢给他一瓶疗伤药,“这是活血化淤的药。你哪来的还回哪儿去。”
他却厚脸皮地自报家门:“我叫展卫,是牛笑天师父新收的弟子。我跑得很快的,你以后要是有什么跑腿的事都可以找我!不收你小费!”
北偌皱眉。
他又凑到叶诚身边说:“小弟弟,这妖兽没事儿,看哥哥帮你弄醒它。”他小心翼翼接过宾月,不知在它身上摆弄了什么,它立刻就醒了。
叶诚抱着苏醒的宾月欣喜若狂,高兴之余向展卫甜甜地道了声谢,一下对他亲近不少。
“你对妖兽倒是挺了解。”北偌不咸不淡地说。
展卫嘿嘿一笑:“一直跟我老爹闯江湖,经历多了也就知道了,这些只是小意思!”
江湖?
“你是武林中人?”北偌有些讶异。
修士必须从小就开始修炼有关修真的功法,接受灵气的洗涤,一点点褪去凡尘俗气,才能有更大的机会突破至御气境,真正踏入修真界。
武林秘笈固然不乏经典之作,但除了个例,几乎无人能跨过人境,所以对于一个修士来说起步是非常重要的。
因此展卫的师父敢收他做正式弟子一定是有理由的,他身上定然有什么不同!
北偌仔细打量着展卫,却并未发现他有何出众之处。
“那是几个月前啦,现在我是正式的修士了!我可是免了重重考试,直接跳到正式弟子这一阶段来了的哦!”展卫将鼻子翘得老高。
她还免除考试,直接成为核心弟子了呢。
“啊!宾月!不可以,快放手!”叶诚突然大叫一声,使劲将将草丛里的宾月拉出来,宾月却一味扑扇翅膀,想要挣脱叶诚的手再栽进草丛里,极像被侵犯领地而愤怒的野兽。
“怎么回事?”北偌与展卫走过去,草丛里传出几声幼崽无助的哀鸣,一只暗蓝色的幼狼探出头来。
这幼狼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一双圆圆的狼眼天真烂漫,但因为被宾月啄伤,眼神很是楚楚可怜。
“啊!小展!你怎么在这?”展卫立刻弯腰抱起幼狼,见它伤口不浅,不觉心疼地连连叹气。
“是你的灵宠吗?”北偌问。
“是我的家人。”展卫着重纠正说,“小展是我看着长大的,才不是灵宠!我家突发变故,现在估计只剩我和小展了。只是门内不让带妖兽,我只能让它先在林子里过几天。小展,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江湖恩怨,屠门什么的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北偌并未放在心上。
叶诚闻言,立刻朝宾月大声叫道:“你看你,干嘛咬伤展卫哥哥的小弟弟!你是坏小鸟!哼!”
被叶诚斥责,原本还在挣扎想要再攻击小展的宾月立刻瑟缩起来,讨好似地用头蹭蹭叶诚的脸,见叶诚不理他,还伤心地垂着脑袋,一举一动极富人性化。
北偌在怀中摸了摸,掏出一瓶疗伤药,展卫谢过,坐在地上给小展敷药。小展也很乖,窝着一动不动。
“主人,这不是普通的追风狼。”金兰的声音突然出现,带着三分感慨说,“真是罕见的现象啊!三阴玄脉居然会出现在妖兽身上,而且是这么弱小又没什么特别血脉的妖兽。”
三阴玄脉?
“玄脉是一种非常珍贵稀有的体质,分为阳脉和阴脉两种。拥有阳脉的修士吸收灵气的速度比普通人快至少五倍。且吸收过程中灵气之中的杂质能自动被阳脉排出体外,而这些是普通人花费无数灵药和丹药都不一定能做好的。
“阴脉也是有一样的功能,不过不同的是,阴脉拥有者必须通过特殊的方法才能将灵气化为己用,否则他们只能将灵气聚集在体内,自身实质吸收的只是普通人的水平。这就注定阴脉拥有者在强大起来前,只能沦为他人吸收灵气的炉鼎。
“这追风狼有三条阴脉,所以称三阴玄脉,不过最高的也只到七阴而已。希望这狼崽的三阴玄脉还未被发现,否则到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历史上为阴脉争得头破血流的事实在是数不胜数,到时候甚至可能牵连整个不应门啊!”
听金兰幽幽感叹,北偌不觉多看了小展几眼。
三阴玄脉吗?
☆、第二十五章 温暖暧昧
温暖和煦的阳光铺撒在规整宽阔的训练场中,白玉栏杆外如画的青山连绵起伏,纤尘不染的蔚蓝天空宛如一块蓝色锦缎,编织着万物苍生的颂歌。
层层树荫外是平整干净的训练场,身着蓝衣和红衣的男女在场中持剑相互切磋指导,场面热闹却不喧腾。
北偌不由止住步子,斑驳树荫投射在她高挺的琼鼻上,明晦难明。
“怎么了小北?”木南穹回头诧异地望她。
北偌颦眉:“不去了,少了我又不会怎样。”
实在不想见到这么多人,她果断转身离去。
木南穹立刻抓住她:“你可是核心弟子,这十日一次的切磋交流是必须来的!你要是缺席,我师父怪罪下来,宾长老又要抽精力去应付他,你好意思么?”
怪罪?江寅他敢!
北偌还是没有什么想法,木南穹又说:“小北,你也不想搞特殊吧?”
好吧,低调,低调为上!
见北偌终于不情不愿地转回来,木南穹满意地点点头。
“叶诚如何了?”他问。
“还在昏迷,宾沮说起码还要三天才能醒。”
昨日在宾沮的帮助下,叶诚第一次接触惊雨天河锤,众人预想的皮肉加速生长而提前老化,甚至被腐蚀的结果并没有出现,叶诚很轻易就握住了神锤,只是他力气不够,无法将它举起。
众人不敢松懈,果然在滴血认主时出了状况,神锤很霸道地闯入叶诚体内,而后叶诚便陷入昏迷,直到现在。
依金兰和宾沮所见,这是神锤与叶诚融合过程会出现的正常现象,叶诚没有出现其他情况才是最好的情况,但梅溪还是很担心,日夜守在叶诚床前。
至于惊雨天河锤,木南穹是亲眼看见的,北偌自然不能瞒他了。
说话间,两人已走进训练场,各自在忙的核心弟子和正式弟子立刻惊叫着围过来,当然大多数都是女孩。
“南师兄,那场比赛我也有去看哦!真的是好精彩呢!”
“对啊对啊!南师兄你好厉害哦!简直是完胜耶!”
“还有北师弟也很厉害!”
“对啊对啊!很多人整场都搞不清你在哪里呢!听师兄师姐说你是使了什么身法。真是神出鬼没,我们完全不知道你是怎么消失又是怎么出现的!”
“北师弟真是真人不露相!隐藏得这么深,连白卒大师兄都招架不住!”
……
一群女生七嘴八舌说得北偌头晕眼花,正准备拨开她们去个清净的地方,突然一个娇嫩的声音嗔怒道:“你们一个个不抓紧时间训练,都围在这儿做什么!”
一众弟子立刻缩起脑袋,不敢吱一声,匆匆散开。
白茉冷着脸走过来,妩媚动人的眼睛里透着仇恨的光,她走近北偌,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北偌,别以为侥幸打败大哥就有什么了不起的,这笔账我白茉迟早要替大哥讨回来!我要叫你哪里滚来的还回哪里去!”
这种挑衅和狠话北偌向来不会往心里去,面不改色,眼神望着无人处。
白茉又幽怨地剐了木南穹一眼,才飘然而去。
“白茉师姐。”木南穹突然叫住她。
白茉娇躯一颤,竭力抑制着心中的喜悦,嘴角勾起的弧度还是背叛了她的内心。
回头迎上木南穹彻冷的脸,白茉的笑容立刻僵在嘴边,一股寒意猛地自脚底升起。
木南穹高大的身子欺近,一双黑眸直勾勾盯着她,就如最幽深的洞穴,无情吞噬着她可怜的灵魂:“白茉师姐,如果你敢动小北一根头发,我不介意现在就去掀了你白府以绝后患!反正那地方早该没了!”
“你……你……南穹,你这个混蛋!”白茉又怕又气,混乱得语无伦次,最后干脆哭着跑开了。
弟子们默默看着,却不敢妄加议论。
“你跟她说了什么?”北偌问。
“没什么,稍微警告一下罢了。”木南穹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北偌轻轻一叹:“她对你也算情谊至深了,你就算对她没意思也不要伤害她吧。”
白卒的事其实责任大半都应该算在木南穹头上,白茉却将全部怨恨转移到北偌身上,不是爱木南穹又是什么?
虽然对白茉没什么好感,但就事论事,北偌还是为她不值得,爱情真的是十分恼人的东西。
木南穹却一如既往地嬉皮笑脸:“怎么,小北你心疼人家了?那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啊?”
北偌诧异:“心疼你做什么?”
无意抬头,发现他眉宇间染着浓浓的暧昧邪魅的笑意。
彼时他背对太阳,整个人晕在浅金的阳光里,背后好似舒展开一双金色的羽翼,将他衬得如梦似幻,随时可能羽化而去。
跟他在一起就是这样,随时都会失神,随时都会脸红,随时都会心跳加速,随时都会不知所措,北偌觉得她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小北,你脸红的样子真是百看不厌呢!”木南穹由衷地感慨一句。
北偌登时板起脸,羞恼地走开。
几个女孩大胆走过去请木南穹指导剑法及修炼,他点头淡淡接受,无意间又恢复人前的冷淡神色,一本正经的模样很有拒人千里的意味。
北偌坐在远处托腮看着木南穹,突然觉得要是一辈子这样凝望他也不错。
“啊!对不起!”
“算了算了,你一个人再练练吧!真是,招式都还不熟悉!”
北偌循声望去,一个红袍少年持着长剑,正羞愧地低头朝另一个蓝袍的核心弟子道歉,那核心弟子嘟囔几声便离去了。
“真是笨死了!练了多少遍了还不会!”少年泄气地拍拍自己的脑袋,而后又抖擞抖擞精神,一个人对着虚空挥起剑来。
“你这招鹰翔长空没掌握到要领,胳膊肘放太低,手腕太用力剑花又舞得太快了。”北偌缓缓走过来。
展卫脸上的淤青和肿块好了一些,但依旧有些狼狈。他看见北偌不禁惊喜道:“北兄弟!你也在啊!”他又拍拍脑袋,“哦,我忘记了,你是核心弟子,当然会来啦!”
北偌叫他再试一试,这次展卫改正了毛病,但舞得依旧不是很好,她便上前贴着他的背握住他的双手,手把手教他。
练到一半,他冷不丁冒出一句:“北兄弟,你身体好软哦,还香香的,和我还有其他师兄师弟都不一样呢!”
北偌一僵,立刻撒开他一巴掌打在他头上骂道:“练剑就练剑,你哪来那么多感慨!”
可怜展卫懵懂无知,完全不明白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为什么会引来一巴掌的打,但他是个老实憨厚的孩子,马上闭嘴不再说话。
几次指导后展卫有了明显的进步,北偌觉得差不多了,突然一个声音自他们背后响起:“小北,你这招教得不对。”
回头,对上木南穹笑得格外灿烂的脸。
展卫不觉抖了抖,这就是闻名遐迩的南穹吗?果真的是帅得过分呢,而且气场好强大好可怕哦!
“不对?哪里不对?”虽然她没有专门练过不应门的武功,但凭她的记忆力和悟性,这么简单的招式她不至于记错吧?
木南穹却很笃定,自作主张地上前,将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展卫架起来:“这招应该是这样的!”
他抬起展卫握剑的右手,带着做了几个幅度很大的挥剑动作后,突然间展卫就莫名其妙地飞了出去,在空中翻腾一周后惨叫坠地。
这一下将摔得展卫双脚直抽搐,怎一个惨字了得?
木南穹抚额道:“啊,不小心用力过猛,抱歉抱歉。”
这家伙……分明是故意的!
这时,场中突然安静下来,众弟子齐刷刷朝训练场入口站好。
一名金袍的男子走来,端正俊朗的脸上,是百年沉淀的肃然神色,周身透着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威严。而几个跟在他身后的白袍师父完全成为了陪衬的绿叶。
倒是挺气派。
虽然北偌和江寅相互都不待见,但公正来说,他是个合格的掌门。不应门成立至今,只有过两任掌门,开门祖师是宾沮,而另一个掌门就是江寅。
宾沮极度敬畏八榕皇,出于建派的理由只是遮掩地宫,令八榕皇能多个休憩之地,所以他并没有将这个门派发扬光大的打算。
不应门的壮大是江寅接任后的事。
他一人将名不经转的山野小派发展到如今占据整座山脉的强大宗门,付出的感情与心血可想而知。
江寅的确是个厉害的人物!他值得这样的气派!
众弟子道:“拜见掌门,拜见各位师父。”
江寅淡淡点头:“大家各自练习吧。”
“是。”
众师父分散开指导弟子,江寅巡视了一周,在角落发现了北偌三人。
见江寅往这边来,北偌与木南穹都是神色如常,却将展卫吓得不轻,紧张得连手都不知往哪儿搁,脸涨得通红,最后理所当然地结巴道:“拜……拜见掌,掌门!”
“嗯。”江寅打量着展卫,“你叫什么?是哪个师父门下的弟子?”
展卫登时僵直身体:“回,回禀掌……掌门,弟子是……是牛笑天师父门下的,名叫展卫。”说着,他双眼还滴溜溜地转着,满场寻找自家师父的身影。
一个白袍子的黝黑壮汉适时跑过来,对江寅道:“掌门,他便是我几月前救的孩子,我观他资质尚佳,功夫底子也不错,一时心动便收做弟子了,望掌门勿怪。”
江寅点点头:“嗯,是个不错的苗子,带他去藏经阁挑一本功法修炼吧。他起步比别人晚,你身为师父,要多敦促他加紧修炼!”
“谢掌门!”牛笑天惊喜不已,连忙带着展卫离开,路上两人勾肩搭背的,看来感情很是不错。
☆、第二十六章 建木之心
展卫一走,气氛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感觉到江寅的眼神,北偌用余光瞟了瞟他,又若无其事地回望远处。
“师父。”南穹首先拜了拜。
“南穹,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江寅开口便是毫不留情的斥责。
南穹微微叹口气:“师父,弟子知道。弟子正打算明日开始。”
“你以为你师父年岁大了,老眼昏花什么都看不出来是吗?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是能承受得了的吗?既不安心养伤,又不花时间准备准备,却在此晃荡!”江寅越说越愤怒,全场都不觉安静了下来,几百双眼睛小心翼翼地往这边望来。
他重重出了一口气,尽量平复情绪,语气放得柔和了些:“南穹,师父三个弟子里你是最懂事的,对你师父一向很放心。其他话师父不想多说,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他有意无意瞟了北偌一眼,“切莫因为无关紧要的人事耽误自己一生啊!”
无关紧要的人事!?是在说她吗?北偌眸光不觉转寒。
南穹默了默,最后道:“师父教训得是,弟子这便回去。”
他回头看了北偌一眼,又朝江寅一拜,独自离开了训练场。
江寅走过北偌身边:“跟我来。”
北偌诧异,江寅与她还有什么话好说吗?
跟着他来到训练场外一片隐蔽的树林,见四下里无人,他便开口道:“禁地一事,虽说你救了不应门,但那原本就是你封在不应山脉的邪物,功过相抵,无谈什么恩情。”
北偌却不在意这个,而是问他:“南穹怎么了?”
“早在两个月前,他的修为便已近人境圆满,只需稍花功夫便能突破至御之三境。但他却迟迟不愿闭关,那天还违抗命令进入禁地救你,导致重伤,花了一个月才将身体养回一些。若以现在他的身体状况,要撑过化灵这一阶段恐怕很困难。”
化灵是指人境升至御气境过程中,内力转化为灵力的阶段,是非常凶险的一步。若是成功便正式踏入修士行列,失败则有内力散尽沦为废人的可能,不过情况比起灵魂境的死亡进阶还是好了不少的。
北偌想起自己醒来那日南穹苍白的脸色,原来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吗?但据梅溪所说,南穹只是牵制住了公冶羊,并没有提及他被重创的事,难道梅溪还隐瞒了什么?
她越想越不安,敏锐地觉察到大家都在很默契地隐瞒一件事,只她一个人全然不知情。
江寅道:“南穹十岁入我门下,至今五个春秋,我早已将他当亲生儿子看待。他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且最上进的孩子,未来他的成就必将巨大!这个小小的五域,甚至这个小小的凡界都绝对困不住他!我会一直等着他登上仙界帝座的那日!所以,如果你真的为他好,就离他远点!”
南穹的未来,干她北偌什么事!?
北偌瞪着江寅,是愤怒,也是不解。
这时,金兰突然出现在江寅面前,豆大的眼睛散发着残忍嗜血的光,好似被惹怒的饿兽,有即使被拧断脖子也要咬上对手一口血肉的狠劲!
只听他咬牙切齿道:“江寅小儿,奉劝你说话小心点儿!好好掂量掂量你自己的身份!即使主人如今实力大跌,也不是尔等小辈能放肆的!”
这样的狠劲,令江寅的身子狠狠颤了颤,在金兰的凝视中挣扎着道:“哼!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她现在除了叛乱弑君的万世骂名,还剩下什么?她可怜得连记忆都不剩了!若不是有义父在,一百多年前连个给她收尸的人都没有!如今义父还在尽心为她提供修炼条件,可你看看她,哪里有修士的样子?哪里有修炼的决心?她早就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仙皇,她早就在一百多年前死在昊微仙殿了!也只有你这样的孤魂野鬼还傻傻追随!”
听了这段话,金兰愤怒得几乎要失去理智,半透明的灵魂甚至因为这份怒火变得飘忽起来!
即使别人拆他七魂毁他六魄,烹他的灵煮他的魂,他都能保持理智地给予嘲讽,他绝对不会给敌人看见他失控或软弱的模样。
但他绝对不允许他人对北偌放肆,即使只是一点点的不敬!
“江寅,老夫定要将你……”
金兰还未说完,一个身影以鬼魅般的姿态,突然间就挡在他面前。
“说够了么?”一道刺目的金芒绽放而出,荒古轮回剑直指江寅的喉咙,北偌面色肃杀冷冽,整个人好似一块寒冰,找不到任何一丝一毫属于人类的情绪。
这样的北偌是自她醒来后从未有过的,但对金兰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这样冷酷无情,这样肃杀可怕,这样威严不可侵犯,不就是他的主人八榕皇吗?
“江寅,本皇是否算是活着又是否上进不需要你来评价,你只要记得,当年兵荒马乱,是本皇在马蹄下救的你,而现在是本皇的剑搭在你的脖子上!本皇可以救你,也就可以杀你!莫以为本皇什么都不记得,变为凡人,你便可以任意嚣张,不杀你,那是看在宾沮的份上!你可明白?”北偌微倾斜脑袋,丹凤眼妩媚而冷酷,透着毁天灭地无可阻挡的威严!
轮回剑没有任何温度的剑尖抵在喉咙处,江寅却是被北偌的气势震慑得冷汗淋漓,咽喉干涩得吐不出一个音节。
“还有,再敢说老金是孤魂野鬼,本皇便抽你一魂一魄,让你连孤魂野鬼都做不了!你给本皇记住今日,因为总有一天,本皇会让他真真切切站在你面前,好让他结结实实给你一拳!”
她唰地收剑,蓝袖一挥,头也不回地离开,一番举止霸气得令人窒息。
……
冷冷的夜风灌满长袍,寂静深夜里,月亮也是冷冰冰的,夜空浑浊灰暗,星光稀稀落落地跳动,有夜行的妖兽缓缓飞过夜空,鸣叫刺耳难听。
身上降满霜华,好似刚下了一场小雪,霜又化作晨露,将衣袍浸得湿透。
“主人,您都站一夜了。那小子在闭关,没有个把月是出不来的,您又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金兰颇为心疼地说。
北偌直勾勾盯着面前紧闭的石门,喃喃道:“老金,你说我第一次见南穹时,他是否便已达人境圆满了?”
“那小子谨慎得很,修为还刻意隐藏过,老夫也是观察许久才模糊确定了他的实力。主人您看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的。”金兰柔声安慰。
北偌叹口气:“若不是在西门遇见我,想必他早已到御气境了,也不必以如此的身体状况去渡劫,万一他出事,我该如何是好?”
“主人……”
“老金,我不想自作多情,我是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他怎么可能……”脸颊浮起两朵红云,那三个字她实在羞得说不出口,“其实江寅说得对,我很可怜,可怜得连记忆都没有,除了弑君的滔天罪名,我还有什么?”
一提起江寅,金兰便气得面容扭曲,低声愤愤地咒骂不停。
“主人,那小子之前找您练剑,还有与白氏兄妹的一战,其实都是有深意的。他的城府很深,心思却也很细腻。老夫也以为,重新踏上修炼之路,才是您该走的路!”
“老金,我知道。”
自她醒来,从未真正想踏上修仙这条路,相反的心里很有些抵触。但与堕仙一战后,她才隐约意识到她根本逃不开命运编织的这张巨网。
即使她放弃寻找记忆,不修炼只做个普通人,但曾是八榕皇的她走不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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