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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姿莲华-燕鸣漄-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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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有孩子了,我不该来看看你么?”
  “啊!老师最好了!琴儿也好想好想您啊!”凌琴悠扑到他膝盖伤撒娇。
  皇甫猎无奈地抚摸她道:“都是当娘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啊?”
  “谁说当了娘亲就不能撒娇了?在老师面前琴儿永远都是孩子!”
  正说完,随行的两名弟子突然道:“谷主。”
  北偌转头,一名红袍的男子正蹲着给那白白胖胖的小可爱穿裤子。
  末了,他牵着小孩站起来,对北偌微微点头:“你来了。”一点不惊一点不讶,平静得好似北偌与皇甫猎来了很久似的,波澜不惊是他,眼底却流露出丝丝欣喜。
  北偌道:“这几年,害你们担心了。”她凝望着欧阳诺,他没有戴面具,俊雅的容颜透着三分柔美,与炎迟有六分相似,亲切的感觉令北偌感触颇深。
  “你平安便好。看来你的血丹也完全解了。”欧阳诺低头摸摸身旁粉雕玉琢的娃娃,“这是我的儿子,欧阳允修。修儿,叫北阿姨,那位是皇甫叔叔。”
  “北阿姨好,皇甫叔叔好。”
  面对爹爹,欧阳允修显得乖巧许多,老老实实地鞠躬行礼,与方才那个裸着花白的屁股,要娘亲满屋子追着穿裤裤的调皮孩子完全不似同一个人。
  皇甫猎手肘在桌子上,审视着说道:“这孩子还挺得我心的。”他自怀中掏出一个米色锦囊,轻轻一丢,锦囊便慢悠悠飞到欧阳允修捧起的小手上,“里面是一些小东西,就算是给你这小家伙的见面礼吧。”
  “谢谢叔叔。”欧阳允修看了欧阳诺一眼,得到爹爹同意后方才兴奋地打开锦囊,取出几块纯粹如冰的晶石,凌琴悠当场捂住嘴,惊愕地看着儿子手中的那几块石头。
  北偌瞟了一眼,那些都是极为纯粹且上品的灵石。
  还有一些妖兽的晶核,一颗颗的颜色不一,五彩缤纷,倒是很适合送给小孩子,但是事实上这些东西品阶都在七品以上,几个贯日谷的财力可能都集不到其中一块。
  “磨了当弹珠玩吧。”似乎没瞧见其他人的惊艳,皇甫猎很随便地摆手说,大有财大气粗的感觉。
  当弹珠玩?这些东西拿出去一小块都可以贿赂一整支军队了好不好!若哪一日庚乾王朝面临兵临城下的危险,单靠这几个东西绝对能够化险为夷,因为一个庚乾根本不值这些东西的十分之一价。
  “老师,这……这实在太贵重了!您还是拿回去吧!单是灵石的品阶,都能用上好几十年的了!”凌琴悠连忙将锦囊自儿子手中夺过,递还给皇甫猎。
  她自然不知道皇甫猎是手掌九楼这个庞大又富裕的组织的楼主,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是九牛一毛,还以为这是他多年的积蓄,毕竟换做平常人,花上几辈子可能都换不到一颗。
  皇甫猎却只是说:“我皇甫猎送出去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若觉得受不起便丢了吧。”
  凌琴悠端着锦囊进退两难,欧阳诺上前按下她的手朝皇甫猎一拜:“欧阳诺多谢皇甫前辈。”
  北偌道:“我送你们的东西,虽然可能没有皇甫猎的贵重,不过你们应该也会喜欢的。欧阳诺,我想见见欧阳夫人。”
  欧阳诺微愣,见北偌对他微笑,旋即明白了什么似的,从没见过他那么慌张又雀跃的神情,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在前引路,说:“这边,这边走!”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仙皇旧事

  随欧阳诺出了洞府,穿过一条长长的岩洞,阳光无法投射进入其中,其内潮湿阴暗,但岩壁之中含有大量的晶石,感受到一点点灵力波动便能发出五彩的光芒,仿若走在一条彩虹桥之内,奇异非常。
  待走过岩洞,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突然回到阳光下,北偌这些修为高强之人一点不受影响,只有最小的欧阳允修有些不适应,将眼睛捂了好一会儿。
  又绕过迷宫似的红岩,眼看着是逐渐进入荒芜地带,却依旧不见丝毫人气。
  “家母很早之前便将贯日谷交于我,自己独自一人居住在贯日谷背后的封漆山之中,几乎算是与世隔绝了。平时她更是足不出户,只有我与琴儿婚礼,和修儿出生时她方才来过。”欧阳诺道。
  北偌不由得心生忧虑,这欧阳雪妍至今放不下她的丈夫,这么多年思念会不会将她的性情煎熬得扭曲呢?到时炎迟出现,不知会引起她什么过激反应了。
  这件事,还是慎重些吧。
  她凑到欧阳诺身旁低语:“你可曾将在英雄会遇见我的事,还有在葬魔鬼地与你的承诺告诉你母亲?”
  几年前在葬魔鬼地,木头推算过若要炎迟的魂魄苏醒,北偌的修为起码要到御凝境,以她当时的实力,正常修炼也起码要三十年,所以她与欧阳诺定下三十年之约。三十年内一定带炎迟去见欧阳雪妍。
  欧阳诺道:“当初便是母亲要我戴着黄金血羽面具前去朝泰山庄寻你的。她早已知晓我爹是你的守护灵这件事。至于那三十年之约,我不曾告诉她,只说如今八榕皇失忆,爹的事要再等些年岁。她听后也没有什么大动作。”他意识到北偌的担忧,连忙说,“你且放心,我娘虽孤僻些,但绝不是无理取闹,不讲道理的人。”
  北偌只能苦笑,情之所极加之千年相思煎熬,这样的情况下谁能保证还能理智行事?
  这时,一曲悠扬的弦乐隐隐自远处传来,甚是悦耳动听。
  再一转弯,忽见一大片辽阔的水面,广阔无垠仿若一汪海洋,却平静如镜,将蔚蓝的天空倒映得不见一丝波澜瑕疵。
  这样巨大的地貌差距令北偌目瞪口呆,还以为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再回头一看,高耸的红岩山丘却还是伫立在原地的。
  凌琴悠笑道:“这是婆婆用符咒幻化出来的,很逼真吧。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也惊了好久呢。”
  遥远的水面上立着一座青石砌筑的亭子,亭中石桌上摆着素果与酒盏,两男两女坐于其中。
  一名身着鹅黄长裙的乌发女子手抱一把琵琶,玉葱般的手指在恍若透明的琴弦之上优美跳跃,娴熟地捻挑,一曲温婉优雅的乐曲便飘扬在天际之间,余音绕梁,久久不能散去。
  “进去吧,放心,这水只是幻境罢了。”欧阳诺抱着儿子首先踏上清澈的水面上,脚底随之荡漾开一圈圈涟漪,但却是如履平地,稳当得很,看来果真是幻象。
  北偌正准备迈步,脑中神经猛地一绷令她瞬间止步,紧接着如雨的青光自眼角闪过,十几根碧簪团团围住她后方的皇甫猎,致命的簪头指着皇甫猎各处要害,只要他动一下,必将殒命当场。
  而且,近在咫尺的北偌能清晰感觉到,控制这些簪子的力量绝对有与皇甫猎一较高下的实力。
  走在前面的欧阳诺一家闻声回头,皆是震惊不已。
  “你做什么?”皇甫猎看着前方,平静地问。
  “九苍,我告诉过你,这辈子不要让我再见到你的吧!”先前那名弹琴的女子瞬间出现在皇甫猎面前十步,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因愤怒而涨红,茶色的眼中透着翻天覆地的厌恶与仇恨。
  “你以为我想见你不成?我也又知道你在这儿,否则打死也不来。”皇甫猎嗤之以鼻,丝毫不将女子的威胁当一回事儿。
  “好你个皇甫猎!看来是想动手了!”她怒极反笑,作势就要动手。
  北偌立刻挡在皇甫猎面前,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对不起,请你放了他。”
  女子斜眼打量了北偌几眼,冷笑一声:“你是谁?我凭什么听你的?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再不迟疑,雪白手掌一张就要挥下。北偌凝眉同样将素手一挥,轮回剑瞬间出现在手中,散发着浅金光芒的剑尖直指女子的心口,那女子蓦地就停下了动作,难以置信地看着北偌。
  北偌道:“我不想引起什么无谓的纷争,若我这位朋友先前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你原谅,至少,这个时候动手是不是不合适?”
  “叮叮叮!”
  皇甫猎周身围绕的玉簪瞬间落地,一连串的脆响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下显得尤其清晰。
  “多谢。”北偌正收了轮回剑,那女子猛地扑上来,抓着她的手问:“你是谁?为什么会有轮回剑?”
  “我……”一时情急,倒没想到这个女子既然叫得出皇甫猎的封号,可能也是九皇之一。
  看看皇甫猎,却见他一脸淡漠地说:“既然你不想见我,那我离开便是。小八,我们走。”拉起北偌便转身离去。
  “等等!等等!”女子拼命拉住北偌,这才一个转身,她已经哭得狼狈不堪,“你是小八?你真的是小八!你还活着!我的小八还活着是吗?”她激动得甚至捧起北偌的手不停亲吻,泪水不停落进北偌的指间,滚烫而沉重。
  北偌望着她被泪水润泽的双眸,茶色眼睛里洋溢的幸福和快乐令她措手不及,鼻头竟也随之发酸,只能再次求助地望向皇甫猎。
  他只是朝后一吼:“长孙角羽,带你媳妇回去啦!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都吓到小八了!”
  亭内,那两名男子缓缓站起,须臾间便闪现在那女子身后,其中一名紫袍紫发的男子轻轻拉过她,拍拍她的手,没有说一句话,却胜过所有语言的安慰,她渐渐止住了近乎疯狂的哭泣。
  北偌暗暗叹口气,转头一看,方才发现那紫袍男子身边静静站着的竟是曾在千水域望重山机缘巧合遇见的失明少年,长孙抚琴。
  “你……”
  “啊,果然是北姑娘,远远感受到你的气息,只是比上次见面时强大且纯洁,抚琴才不确定而已,好久不见了。”白衣少年朝北偌拜了拜,清澈明朗的眼睛线条温柔似水,美中不足的是没有任何神采。
  那女子闻言,当即骂道:“好啊,你这混小子,遇见小八竟也不告诉我!找打是吧!”
  长孙抚琴当即做求饶状:“母亲饶命,孩儿只知北姑娘名讳,并不清楚她的身份啊!”
  北偌问:“不知前辈到底是哪位仙皇?”
  女子闻言,看着北偌的眼神很是伤楚。
  “她失忆了。”皇甫猎适时提醒。
  长孙角羽搂着妻子以示安慰,那女子吸吸鼻子,强挤出一抹笑容:“小八,我是栾织啊,陛下封号四清仙皇。”她又指指身旁的男子,“这是我的丈夫长孙角羽,封号五晟仙皇。还有这是我们的儿子长孙抚琴。”
  虽是父子,长孙角羽与长孙抚琴长得却不是很像。长孙抚琴生得柔美,气质儒雅脱俗,举手投足间似有盈盈仙气萦绕。
  但长孙角羽长相平凡不说,整个人还仿若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冷淡似渊底吹上来的阴风,高深莫测就是这百万丈的高度。他的底部,到底是死亡绝地,还是一处世外桃源,恐怕只有勇于踏足的人才能知晓,而栾织就是这个人。
  所以长孙抚琴的英俊大半还是遗传于栾织。
  她就似一只翱翔天际的鸟儿,因自由而洒脱,因能向往辽阔而俏皮灵动。
  北偌总是按捺不住冲动去看她。一路走来,她见过的故人已经不少,从守护灵到九皇,虽然她的记忆没有恢复多少,但对这些人总是会产生情绪,或亲切熟悉,或反感防备。
  面对栾织又是不同的体验。这个女子她熟悉,觉得亲切,与此同时还有若有若无的依恋,她下意识想要更靠近栾织,那样方才觉得安心舒适。
  但这种感觉来源于何处,她尚不明白,而且她下意识感觉到,从前的自己也没有弄明白这一点。
  栾织抹着泪痕问:“小八,你是如何活下来的?在那场大战之中你明明已经……”身旁长孙角羽轻掐她手臂,栾织意识到身边还有一直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欧阳诺一家,只能忍住好奇心,暂时不问。
  “我今日来是为了炎迟的事。”北偌特意朝向亭子那儿,自她进来,那名红衣的女子便一直不曾动过。
  栾织道:“几十年前,我来拜访欧阳姐姐,无意发现你的鬼脸面具在她手中,便又想起了你。加之后来又见欧阳姐姐等迟哥哥等得那般辛苦,悲痛之下便将迟哥哥是你守护灵的事说漏了嘴。自此欧阳姐姐便没日没夜地占卜你的所在,我以为你已经死了便一直劝她不要白费功夫。”
  她没有白费功夫,她的占卜预测到北偌会出现在英雄会上,才会叫欧阳诺带着鬼脸面具前去赴会,这才有了如今的贯日谷一行。
  北偌深吸一口气,朝那静坐的女子走去,进入亭中。

  ☆、第一百二十六章 自欺欺人

  欧阳雪妍虽不是仙皇,但毕竟早已成仙,容颜不老,依旧是妙龄少女的年轻面容,只是体态气质皆饱含着成熟韵味,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女子。
  “欧阳夫人,在下北偌,今日带了一位故人前来,您或许会想见见他。”
  欧阳雪妍自始至终手托腮看向别处,好似魂魄游离了一般。
  得不到回应,北偌也无可奈何,只能自己动手,退后一步,在心里默念那个名字。
  一旁的欧阳诺也不觉捏紧手掌。
  下一刻,一道淡淡的赤光闪现在北偌面前,一个身着红衣的俊美男子静静出现在石桌前。
  众人等待着欧阳雪妍的反应,尤其是北偌,最怕的便是欧阳雪妍因积怨而发狂,到时候又是一场没必要的战斗。
  欧阳雪妍终于有了反应,她缓缓转头而后站起,隔着石桌与炎迟遥遥相望,却是她开口说:“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我就觉得你没有死,至少灵魂还在这个世上的。”她苦笑,“我的卦象可从不曾错过。”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炎迟不曾离世的的事,难怪默默守了他一千多年,这份心性与豁达实在叫人佩服,但这些东西,都必须有一份深沉真挚的爱作为基础吧。
  闻言,炎迟叹口气,竟扭头不再瞧她,急得北偌悄声对炎迟道:“炎迟,你说话啊!”
  得到催促,他方才羞赧地讷讷开口:“对不起。我……我以为你迟早会将我忘记,所以……所以……才没有来见你。”
  这呆子!
  这么久不见,没有甜言蜜语不说,居然还那壶不开提哪壶!
  北偌无奈地抚额,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欧阳诺这一脑袋的榆木原来都是遗传炎迟的。
  欧阳雪妍垂首语含哭腔:“我只知道,成婚那日你说会与我白头到老,我说我今生今世只会嫁你炎迟一人。这些承诺不论你是不是随便说说的,我却是做生命准则去执行。所以不论你今日会不会来见我,我都会一直等下去。”
  他闻言沉默不语,与羞愧难当时的欧阳诺如出一辙。
  栾织酸酸地搭话:“迟哥哥你总是这样!从前你只关心你的武功关心你的修为,欧阳姐姐做什么你都视而不见,好像都事不关己一样,过去一千多年到如今又让她苦苦守着你。我每回劝你去找她,你都装作没听见,你知道你有多过分吗?欧阳姐姐将她一生最美的光阴都浪费在你身上了,你给她的又是什么?”
  “对不起……”炎迟憋了半晌,最终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栾织几乎气得跳起来:“道歉有用吗?你……”长孙角羽适时拉住她,栾织这才愤愤地住嘴。
  北偌望着欧阳雪妍,这个女子自始至终很平静,北偌能感受到她因炎迟回来的悸动的心,但也仅此而已,什么哀怨什么恨意在她身上都没有出现。
  或许,与炎迟这种曾经的武痴在一起,她早已做好孤独一生的准备了。
  捧着早已注定的寂寥与孤寒,她自己为自己划上了一生的牢笼,只为了一份看似不值得的感情。
  这个时候还是让他们单独谈谈吧。
  众人互相使眼色,主动离开此地,只留炎迟与欧阳雪妍在亭中。欧阳诺则带着凌琴悠和欧阳允修站在远一些的地方等他们。
  刚走出幻境,栾织便连忙拉着北偌问:“小八小八,快与我说说,你是如何活下来的?当日我明明看见你被……”
  “咳!”皇甫猎一声咳嗽立时打断她的话,栾织不服气地对上他锐利的眼神,最终还是妥协不再继续。
  北偌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却也没心思追究,道:“当日是七殇皇救我下凡的。那时我奄奄一息,徐七便试着以他的神器惊雨天河锤蕴养我的魂魄,至今差不多一百多年了吧。只是我如今修为尽毁,记忆也基本没有了,相当于是废人一个。”
  “谁说小八是废人了!我的小八天资聪颖,厉害得不行呢!而且长得还这么好看,我一辈子都没见过像小八这么好看的人!”栾织揉搓着北偌的脸蛋,言行亲昵得倒叫北偌很不好意思,“以后小八就跟着我,谁都不能欺负你!”
  北偌苦笑:“我在青木域还有亲人,等炎迟的事办妥了,就要回去了。”
  栾织却坚决地说:“怎么可以,要是我不在小八身边,小八出事了怎么办?我很不放心啊,小八你还是和我一起走吧。”
  “你与长孙又不是长驻凡界,这是准备带她去仙界不成?”皇甫猎冷淡地插嘴。
  “我怎样要你管!我不放心让小八一个人在外面,因为她最该防又防不住的就是你!”栾织叉腰大喊。
  “懒得和你说!”皇甫猎丢给她一记白眼,拉起北偌便走。
  “你干嘛!放开小八,九苍,你不准碰她!”
  不顾栾织的尖叫,皇甫猎带着北偌匆匆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长孙角羽按住妻子的肩膀,朝她做了一串手势,栾织立刻翻一个白眼:“什么好人,你不会忘记贯穿小八灵魂那一记是谁出的手吧!看他平时对小八那么好,一到关键时刻,说翻脸就翻脸,下手比谁都狠!哼!反正我这辈子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长孙抚琴清澈双眸望着无人处,轻轻地说:“我倒觉得父亲说得是,虽然我看不见,但有时候感受到的会比看见的更真切。九苍殿下他是真心对北姑娘好的。”
  北偌被皇甫猎扯着钻进溶洞里,头顶灿烂的阳光瞬间被收进黑暗里,只斑斑点点的五彩晶石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一路只顾蒙头往前走的皇甫猎突然停下来,毫无征兆地将她按在潮湿冰冷的石壁上。
  周围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皇甫猎明亮的眼睛却散发着深深的苍蓝色,宛如月光下肆意嚎叫的野狼,眼神犀利可怕,似要将她一口吞掉。
  他沉重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脸上,充满血腥气和苦躁,好像忍耐了许久的痛苦煎熬,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北偌开始害怕,想要逃,皇甫猎强劲有力的手臂死死抵在石壁上,困着她令她无处可逃。
  她只能无助而微弱地问:“苍狼,你怎么了?”
  “不准用这么无辜的语气问我话!”他咆哮起来,吓了北偌一大跳。遇到他这么久,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火,即便当时面对一狮皇常拜君,他威胁狠毒,却也不是这么纯粹的愤怒。
  沉默间,整个岩洞内只有水流潺潺滴水叮叮,以及皇甫猎不曾平复下来的呼吸声,北偌真的怕他发狂。
  粗糙的手指突然抚上脸颊,长着薄茧的指尖带来温暖,却令北偌下意识扭头躲避。
  但追究是避不开。
  皇甫猎一遍遍摩挲北偌是的脸颊,那个地方是他烙印印记的位置:“这个东西,我想它能保护你,让我随时知道你在哪里,同时也封印了你的记忆。但是,呵呵,一开始就是我伤害了你,这些以后的赎罪还有什么用呢?”
  “苍狼,我说了我没有……”
  “那是你没有记起来!”他忍着怒气打断,“若是你知道,你一定也会像栾织那样恨我的。我真是自欺欺人啊!若你重新踏上修仙这条路,是一定会遇到栾织他们的吧!这些事又怎么能瞒得住呢!”他靠过来,将脸埋在北偌的肩膀里,声音闷闷的很是无助,“算了,既然都是要知道的,还不如你自己想起来,总比栾织告诉你强。”
  他直接伸出大掌按在北偌脸上,脸颊在他掌心的温暖覆盖下一阵刺痛。
  紧接着,北偌的脑海里闪现无数的画面,一张张流星般急速划过眼前,捕捉不到细节,只能大略看见里面总有一个身披暗红长袍,脸戴黄金浇铸的鬼脸面具的人。
  而不论是哪个片段,这个人的身边总是有一个身穿藏蓝袍子的人紧紧跟随。
  那是八榕皇和九苍皇吗?
  北偌闭上眼睛,静静忍受这种脑子被东西挤满几乎要膨胀甚至爆炸开去的感觉。
  那些画面里,战斗时,九苍皇总是会挡在八榕皇前面,释放他的魂体冥苍獠牙,将她瘦弱的身板守护在身后。
  九皇之中有人对八榕皇出言不逊,九苍皇会站在他身边,笑意盈盈地维护她。
  夜深人静时,九苍皇会拎两壶酒,与她坐在屋顶闲聊。
  修炼时,九苍皇会与她来简单的对招,但总是不留痕迹地放水。
  ……
  这些回忆碎片多如繁星,铺天盖地地涌进脑子里,充斥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心绪随之剧烈起伏。
  数不尽的画面里,身旁的他如影相随,是挚友,也似忠诚的护卫!
  真的如木头所说,他们连平常的吵架拌嘴也不曾有过。
  明明是这么好的感情,皇甫猎到底,到底要隐瞒什么?
  这时,一抹光忽然冲过来,北偌闷哼一声,眼前一阵晕眩。
  “嗡嗡……”
  她拼命摇头想要缓解这种晕眩。
  “各位,这是最后一位仙皇,朕赐封,八榕。”
  一个性感低沉的声音传来,虽没有在现实之中听过,但她却熟悉得好像听了几千年一般。
  睁开眼,身处于一座敞亮豪华的大厅里,而正中上坐着一名白衣男子,她似能感受到他面具下温暖如春的微笑。

  ☆、第一百二十七章 苍榕之缘

  视野缓缓转动,一排八名男女一一出现在眼前,如今九位仙皇北偌皆已经见过,虽然眼前这八个人有些人以面具遮面看不见容颜,但依身形气质她都能瞧出他们的身份。
  “请多指教。”八榕皇向众人拜了拜,依旧是那个古怪的嗓音。
  黑衣的常拜君嗤笑一声:“陛下,虽说您以实力赐封的封号从未错过,九苍皇在我们之中资质最老,我们也服他坐九皇第一的位置。但这一位,呵呵,恕臣冒犯,他要想顶起九皇第二的名头,起码也要与七殇皇当初那般,拿出点本事来,否则我常拜君第一个不服。”
  栾织掩唇轻笑:“我说狮子,你这是嫉妒吧!本以为来个这么瘦弱又没什么特别气质的新人,兴许能给你垫底让你上个名次,没想到封的号居然比子倾还高,瞧你那小肚子鸡肠,一定气得不要不要的吧!”
  “我只是就事论事!”常拜君愤愤地哼一声。
  零帝道:“榕,你觉得呢?”
  视野转向一直手枕在脑后做置身事外状的九苍皇:“那就一招吧。”
  “九苍?”零帝询问一句。
  九苍皇耸肩道:“我没意见。”
  话音未落,猛地一道粗壮的苍蓝光芒疾驰而过,北偌眼前瞬间陷入一大片的黑暗之中,但头顶垂下的两根锋利狼牙告诉她,这黑暗是一口张大的兽嘴,她甚至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腥气,稳稳的呼吸声透着傲慢与嘲笑。
  但血盆大口近在咫尺,八榕皇却岿然不动。
  “九苍,你这算是偷袭!”栾织立刻打抱不平。
  “越是措手不及就越能考验一个人的能力嘛!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冥苍獠牙,四清你吓成什么熊样了吗?哈哈!”九苍皇很放肆地大笑起来。
  轰一下,面前山岳般的庞然大物重新立回地面,退回九苍皇身旁,其全身暗蓝色的皮毛钢针般根根倒竖,雄健的躯体蕴含着可怕的力量,狰狞凶残的面孔上一双幽绿色的眼睛看任何人都是戏谑与轻蔑。
  栾织不服气地辩解:“你这魂体的利齿可谓是万毒之源好不好!稍微沾一点点就要死翘翘的!而且还会咬人魂魄,长得还那么可怕,我那是正常反应。”
  “我九苍拥有这个魂体那么久了,谁看见它要么跑要么就是吓得自卫,能若无其事地站着的,至今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陛下,还有一个……”他看着北偌,“好吧,我认可你了,以后就由我罩着你吧。”
  “我不需要你关照。”八榕皇淡淡地拒绝。
  九苍皇扑过来,作势就要搭她的肩膀,看来是个自来熟的人:“哎呀,你这么说我实在很没面子诶,当我小弟可是有很多很多好处的!你看啊,以后……”
  “哗”一下,眼前高雅的大殿猛地被扯去,周围瞬间变成了一片废墟,残垣断壁,火光冲天,硝烟弥漫,连天穹都被染成了阴沉沉的黑色。
  还没搞清楚状况,胸口蓦地传来一阵剧痛,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整个心脏被冰冷的利器贯穿,连带着,是灵魂的破碎,这一记,连她的灵魂都刺穿了!
  撕心裂肺的痛苦令她颤抖不止,全身涌起虚弱感,脚下好似踩在一个无底洞上,无论她如何挣扎,身体控制不住一直都在下坠。
  眼前模模糊糊地呈现三个人影,晃来晃去的又合成了一个,九苍皇未戴面具,变成了满脸鲜血的皇甫猎,噙着泪水凝望她,煎熬着,似受着比她更大的痛苦。
  而他的手执的那柄刀,正毫无保留地贯穿过她的身体。
  吐出一口血,撒在唯一还在身体外的刀柄上,撒在皇甫猎攥紧刀柄的手上,她头一垂,靠在皇甫猎肩膀上,娇美悦耳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笑意:“……以后啊九苍,你再不用罩着我了……呵呵……”呼吸微弱得随时会死去。
  皇甫猎满面都是她的青丝,哭得狼狈不堪:“陛下待我恩重如山,你杀了他,我不得不为他报仇……”
  “我知道……没关系……能死在你手下我也……我也心满意足了……”
  这一刻,北偌发现自己完全与八榕皇融为一体,从前回忆起什么时她只觉得自己是个看客,如今她对八榕皇的痛八榕皇的情绪都是感同身受,自己已经真正成为这个记忆的主人,她能承认自己就是八榕皇!
  眼前瞬间陷入黑暗,这次不再是面对冥苍獠牙的血盆大口,而是真正的黑!
  但是听觉却不曾失去,耳边响起刀刃拔出血肉的摩擦声,呜呜的哭泣,而后是划破天际的嚎啕大哭。
  “啊!啊!”
  哭喊变成了怒吼,一直一直持续着,似是想传播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悲凉宛若失去一切的野兽,独自一人向神明咆哮怨恨咆哮这个命运的不公!
  “唉!”耳边轻轻的叹息猛地打破那凄厉的哭喊,嚯一下,那回响在天地之间的嚎叫变成脑海里的回音,北偌睁开眼,看见两点渐渐远离的眸光。
  “这就是我不愿你想起来的,是我杀了你,那一刀我没有手下留情,真的是想连带你的魂魄都一起砍掉。后来我想起来都觉得自己不可原谅,小八,我不配做你朋友。”皇甫猎自嘲地说。
  胸口闷闷的好像有什么堆积在心口,难受得窒息。
  北偌深吸几口气:“你原来的声音那么好听,为何现在却是这样的?”
  “你就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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