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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里的太子爷-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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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吓接二连三,楚锦瑶反倒慢慢平静了。她想起当初自己抱了三十两纹银回来,秦沂不屑地说:“我觉得三十两不算钱。”
  如果按魏家这种级别的手笔,三十两确实不算钱。
  楚锦瑶合上盒子,良久后道:“魏小掌柜,你们真的执意要以我之名入股?”
  魏良忙不迭抢话道:“对!”
  楚锦瑶看着手边这个木匣,当真觉得烫手。她低低叹了口气,说:“好吧,那我先收下,也不差这些了。”
  魏良见楚锦瑶肯收东西,心里的重石终于落了地,可算能回去交差了,魏良在没人看得到的角度,悄悄擦了擦汗。然而魏良刚放下手,就听到楚锦瑶问:“魏小掌柜?”
  魏良赶紧应道:“小的在。”
  魏良以为这位侯门姑奶奶又生出什么疑问,然而奇怪的是,她只是询问云织绣庄日常运营。魏良一一回答了,楚锦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我明白了。魏小掌柜,既然绣庄有完整的织布、卖布流水,那何不顺道做成衣生意?把绫罗裁成衣服,不比买布料更有利润吗?”
  原来是这个,魏良松了口气,说道:“这一点我们也想过,可是绣庄以织布起家,店里没人擅长成衣买卖,何况若要做成衣,少不得要时时跟进,不比织布,就那么几种花样,闷头照着做就成。店里实在没有打理的人,我们就放下了。”
  “没打理的人……”楚锦瑶脑中光芒一闪,连忙说道,“我倒知道一个人,她办事麻利,手也很巧,我的针线都是她教的。魏小掌柜,您看将她请来,让她试着打理一段时间,如何?”
  魏良一口应下:“这有什么难的,姑娘要安排什么人,直说就是了。”这确实不是什么事,上面早就吩咐了,无论这位楚姑娘要什么,全部都答应,更别说只是想安插一个人。绣庄这么大,多养一个人算得了什么?
  楚锦瑶终于露出笑来:“这就好,多谢魏小掌柜。”说着,楚锦瑶就站起身给魏良道万福,魏良险些吓着,赶紧避开:“姑娘,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魏掌柜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
  “不敢不敢。”魏良僵硬地笑着,把楚锦瑶又请回座位上,“姑娘您赶紧坐下,小的当不得您的礼。”
  楚锦瑶坐好后,见魏良还是诚惶诚恐的样子,失笑道:“魏小掌柜何必如此?我们日后就是合作的同伴,总是这样拘礼,这怎么成?魏小掌柜,实不相瞒,我给你介绍的这个人乃是我的姐姐,我从前在农家长大,今年年初才被父亲找回来。我无法出门,也不敢贸然给姐姐传话,要不我留书一封,你帮我带到姐姐家,她见了信就懂了。她从小干活就是一把好手,让她来店里帮忙,准不会出错。”
  魏良当然应下。楚锦瑶盼了这么多天,终于有机会解决苏慧的事情。她赶紧去书房写了一封信,思及苏慧不认识字,她又画了几张简笔画,大致说清了来龙去脉,然后走出去,锁在盒子里一道交给魏良:“魏小掌柜,有劳你了。”
  魏良连忙道不敢。苏慧已经嫁人,夫婿还是个孔武有力的屠户,楚锦瑶倒是不害怕姐姐被人欺了去,反正无论姐姐来还是不来,姐夫是一定会随行的。楚锦瑶自己没有人手,没法往府外递话,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位魏小掌柜了。
  楚锦瑶送走魏良,然后就去西厢,把这盒子银票塞到红木箱子里,一起落锁。楚锦瑶顺道从箱子里取出几匹布料,打算给姐姐做见面礼。她抱着东西出来时,突然感到一阵难言的诡异。
  楚锦瑶发现,最近无论她做什么都很顺利,简直可以用心想事成来形容。这是为什么?世间真有如此巧的事情吗?
  ……
  日子渐渐入了秋,楚锦娴嫁人一事逐渐落下帷幕,长兴侯府终于忙过了劲,这才有心思管其他的事。
  楚珠二月回娘家,说要请侄女们去王府一叙,结果后面的意外一桩连着一桩,等汤公公的事了结了,又正好撞上了楚锦娴的婚期。好容易将这些事都搞定,时间已经到了九月。
  怀陵王妃正式给长兴侯府送来邀帖,请楚家三位夫人和诸位小姐去王府赏菊。


第40章 王府宴会
  一大清早,长兴侯府的马车就出发了,即便是去王府赴宴,也没道理动劳楚老夫人,所以这次出门的只有赵氏和阎氏,她们各自带了自家的女儿。
  三房太太作为庶子媳妇,在这种场面只能被留下,名曰留在家里伺候楚老夫人。而三房唯有一个女儿,这种情况再将六姑娘抛下就实在说不过去了,所以赵氏代替了三夫人的职责,带着六姑娘出门,席间看顾一二。
  她们大清早出发,艳阳高照时才赶到怀陵王府。早有婆子在垂花门候着了,见到她们的马车,连忙有穿着鸦青色长衫的婆子迎下来:“侯夫人,楚二太太,你们可算到了!”
  楚珠作为小姑子,自然也要出来迎接娘家嫂嫂。她今日穿着红色长衫,下着宝蓝色马面裙,头上戴着金丝发髻,意气风发至极。楚锦瑶随着姐妹们下车,安静站在一边,听赵氏和王府的人寒暄,没过一会,就有小轿抬来,接她们到内宅说话。
  为首那个看着就很有身份的婆子说道:“老祖宗和王妃早就念叨着楚家诸位太太,现在已经在大堂等着了,太太们不急着叙旧,先进屋再说。”
  赵氏自然应下,王府婆子指着小轿,说:“垂花门离花厅还有些远,现在日头大,不好晒着夫人小姐,我们搭轿子去吧。”
  过了垂花门,之后便是内宅的地界了,没想到从这里到王妃和老夫人所在的地方,竟然还需要坐轿。楚锦瑶心里有些惊讶,看的出楚家其他姑娘也是一样的心思,但是出门在外,她们都不肯露怯,坠了长兴侯府的颜面,于是什么都不表露,一个接一个上了轿。
  赵氏和阎氏每人一顶轿子,而姑娘们显然不行,需两人合坐一顶。楚锦娴已经出嫁,二姑娘是阎氏的庶女,来王府赴宴这种露脸的大事,被阎氏以二姑娘需要呆在家里绣嫁妆为由,直接回绝了。所以今日来的小辈,只有大房的三姑娘、楚锦妙、楚锦瑶,二房阎氏的亲女七姑娘,还有三房的六姑娘。八姑娘才六岁,年龄太小,自然被排除了。
  两人合坐一顶,按照序齿,便该楚锦瑶和六姑娘同行。楚锦瑶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端正地坐着,没有试图去掀帘子张望。她回府已经半年,对于这些富贵景象,已然习惯了。
  轿子里的空间并不大,再加上抬轿之人走路难免会摇晃,所以楚锦瑶时不时就会碰到六姑娘的膝盖。六姑娘也端正地坐着,垂眸不语,今日三夫人没有来,可是众人寒暄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略过了她的母亲,仿佛长兴侯府,只有赵氏和阎氏两位夫人一样。六姑娘坐了一会,突然伸手,轻轻覆住楚锦瑶的手背:“五姐姐,上次我们说的话,你还没有忘了罢?”
  手背上冷不防被人盖住,楚锦瑶不习惯别人的接触,险险直接打开六姑娘的手。楚锦瑶忍耐着将手抽出来的想法,平淡说道:“六妹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在轿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停下,暂且不要交谈了。”
  这话模棱两可,不答应也不拒绝。六姑娘对楚锦瑶歪头笑了笑,缓慢地收回自己的手。她的面上虽然还笑着,但是心里却冷哼一声,她就知道,利益动人心,没人能抵抗地住。
  接下来的路,楚锦瑶和六姑娘没有再说话,两人相对无言地坐着。好在很快,目的地就到了,抬轿子的粗壮婆子将她们放下,对里面喊道:“姑娘,花厅到了。”
  楚锦瑶和六姑娘起身,弯着腰从轿门出去。等所有人都站好后,赵氏飞快地梭巡过全场,确定这些姑娘们身上没有不妥的地方,这才说:“走吧,随我去见老祖宗。”
  王府的花厅里已然坐了很多人,楚锦瑶跟在赵氏身后,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暖香,混上女眷们各异的脂粉味,成了权贵人家最有辨识度的标志,就差明晃晃地将“富贵乡”这三个字写出来。两边满满都是女眷,或坐或立,除了怀陵王府的主子,还有伺候老夫人的丫鬟,夫人小姐们各自带来的丫鬟,名副其实的一屋子女人。
  楚锦瑶顾不得看两旁这些鲜艳的色彩都是什么人,率先跟着赵氏给老王妃行礼。等两方人见礼过后,老王妃笑着说:“我早就盼着你们来看我,可惜一直有事情耽搁,竟然到现在才如愿。”
  赵氏笑:“我们也盼着见老祖宗,现在不就来了么。”
  坐在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妇人突然问:“这几位就是侯府的小姐了?”
  这位妇人年纪三十七八,脸庞白净圆润,穿着一身大红掐金袄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夫人。她头上插着满满当当的宝石金簪,再配上她大红的衣裙,全屋子没一个人能及上人家的这份贵气。
  不做他想,敢在老王妃面前这样说话,这样打扮的,只有一个人——怀陵王府的主母,郡王妃。
  楚锦瑶这时慢慢明白,怪不得素来张扬的楚珠,在今日这种出风头的场合也不敢穿一身红,虽然穿了正红色长袄,但下面却搭了宝蓝色衣裙,原来,她是为了避开王妃。
  楚锦瑶自个见识短,活这么大还没见过王妃公主之类的皇族天骄是什么样。今日见了郡王妃,楚锦瑶暗暗觉得和自己的想象有些差距,但又认为就该这样贵气逼人。
  王妃发话,没人敢怠慢,赵氏连忙应道:“正是她们。”然后又一个一个唤名字,让她们上来给郡王妃见礼,顺道让郡王妃认认脸。
  至于为什么要认脸,这桩缘由大家心知肚明。郡王妃一一看了,笑道:“都是好姑娘。这是我的见面礼,给姑娘们讨个喜头。”
  丫鬟上前,将荷包一个接一个递给楚锦瑶等人。楚锦瑶接过来后随手捏了捏,就毫无波动地转手给身后的丫鬟了。
  只能说人生际遇就是这样奇妙,以楚锦瑶如今的身家,这点见面礼,她还不放在眼里。
  老王妃笑着看郡王妃认人,等姑娘们都见了一面后,老王妃眼睛从众人身上梭过,突然停驻在楚锦瑶身上:“这位,就是府上的五姑娘了?”
  老王妃的问话让所有人都心神一凛,楚锦瑶也绷紧了脊背,上前给老王妃行了个万福:“正是晚辈。晚辈给老祖宗请安。”
  老王妃看着楚锦瑶,点头笑道:“好孩子,不光模样好,性格也妥帖。”
  大家对这次的来意心照不宣,老王妃却单独将楚锦瑶叫出来询问,还不吝赞叹。一时间许多视线都明里暗里地落在楚锦瑶身上,楚锦瑶对着众多打探的目光,依旧神色平静,不急不徐。
  就算郡王妃见了都有一些意外,邓嬷嬷不是说,长兴侯府的五姑娘并不是长辈眼前长大的,从小流落民间,直到今年才刚刚找回来吗?其实一进门郡王妃就注意到楚锦瑶了,这个姑娘的模样,委实打眼,郡王妃几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确定了楚锦瑶的身份。
  然而,这位名不副实的侯府千金,进入堆金砌玉的王府待客厅时不见惊惶畏缩,送见面礼时也没有好奇地把玩,便是现在被单独叫出来,也丝毫不见受宠若惊、得意自矜等神色,仿佛见惯了富贵一样。要不是郡王妃提前得知了真相,见了这一幕,说不定会真的以为这是一个被娇养着长大的侯门嫡女。
  郡王妃意外之余,对楚锦瑶的印象也改观不少。郡王妃笑着说:“长兴侯夫人真是好福气,楚家大姑娘贤名远播,没想到次女同样出挑,真是让人羡慕。哪像我,净摊上两个冤家。”
  县主林宝珠本来百无聊赖地坐着,王府时常都有人这样隆重地拜访,她早已习惯了。然而等她听到郡王妃的话,立刻不服气地撅起嘴:“娘,你说这话我就不服气了,我怎么就是冤家呢?”
  郡王妃指着县主说道:“你看看,都敢和我顶嘴,还说不是冤家!”然而虽然这样说,郡王妃的语气中却并没有多少嗔怪。
  县主负气,扭头去寻老王妃说理,老夫人哈哈大笑道:“你娘她这是故意臊你呢!你是我们王府的掌上明珠,我们疼你还来不及呢,哪有谁敢招惹你?”
  县主这才满意,而在楚家威风八面的楚珠亲女林宝环,在这种场合只能坐在旁边当陪衬。就连楚珠,也只能站在一边陪笑。
  楚锦瑶看见县主的待遇,心道这才是天子娇女,给这样的大小姐当伴读,当真是件好事不成?然而楚锦瑶想起临行前楚老夫人的嘱咐,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家族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无论这是不是一桩好事,楚锦瑶自己愿意不愿意,都没什么要紧。何况,楚锦瑶知道的还更多一些,如果楚老夫人真的想推楚锦瑶出来做世子妃,那怀陵郡王府,她非但得安生留下,还得让王府之人对她留下好印象,县主的态度就尤为重要。
  若问楚锦瑶是否喜欢世子,楚锦瑶的答案是否定的,若问她是否想放弃老夫人的计划,楚锦瑶的答案还是否定的。女子这一生,出生不由人,出嫁不由人,一辈子的荣辱都系在别人身上。出嫁前是父亲,出嫁后是丈夫,争夺夫婿的宠爱,打压得宠的妾室,这就是绝大部分女子后半辈子的主旋律。楚锦瑶没能耐改变自己的命运,她能做的,唯有让自己在第二次投胎时,尽量走得高一些。
  至于情爱……这并不重要。她虽然对世子没有男女之情,但这并不妨碍她顺从家里的意思,成为世子的正妻。要不然呢,她还能如何?
  齐泽的脸飞快地浮现在楚锦瑶眼前,但很快就被她压下。齐泽已经离开了,即便不离开,他们也不会有什么,从此山高水远,各行其道,再不相见,其实也很好。齐泽是她少女时代短暂而快乐的惊鸿一瞥,从此之后,这个秘密会永远埋葬心底,除她自己外,再无人得知。
  楚锦瑶不知不觉又陷入怅然,好在她的礼仪功夫没白下,即使她在走神,脸上却还维持着标准温和的笑,老夫人坐在上首看了,非常满意。
  不得不说,老人家就是喜欢楚锦瑶这种一看就很甜的闺女。什么弱柳扶风,什么我见犹怜,老王妃真的欣赏不来。
  明明出行的共有五个姑娘,而现在风头却被楚锦瑶一人独占。楚锦妙暗暗握了握拳,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楚珠。
  楚珠趁众人不注意,摇头示意楚锦妙稍安勿躁。
  老王妃拉着楚锦瑶,把想问的都问完了,这才注意到后面的姑娘们。冷落客人是很失礼的事情,老夫人笑容不变,想起了调换千金的传闻,于是就问:“哪个是四姑娘?”
  楚锦妙心中一喜,万万没想到转机来得这样快,她上前一步,含羞说道:“是我。”
  郡王妃也来了兴趣,她问:“我听邓嬷嬷说,长兴侯府有一个姑娘才气极好,正是你罢?”
  楚锦妙低头谦虚:“是嬷嬷谬赞了。”但言辞间却没有否认,显然承认了她就是侯府里才华最好的姑娘。
  郡王妃笑着问了几句,发觉楚锦妙果然对答如流,于是和老王妃笑道:“娘,您看楚家的姑娘,果然教导有方,知书达理。若是珠儿有她们一半省心,我就知足了啊。”
  这话自然惹得县主一阵不悦,楚锦瑶保持着笑听上位这些人说笑。过了一会,长辈们似乎要说什么话,于是打发她们几个晚辈道:“过一会就要传饭了,你们几个小姑娘先出去自己热闹一会,等摆饭的时候叫你们。”
  老王妃发话,谁敢不从。就连县主也站起身,对众人急不可待地行了一礼,然后就率先出来了。等县主走后,其他人才敢动身。
  一离开老王妃的屋子,姑娘中自然以县主为首。县主将她们领到一个小花廊,隔着窗子就能看到屋外盛放的花,县主不耐烦说场面话,还没等众人坐好,她就哒哒哒跑到楚锦瑶面前,眼中带着嚣张的天真,她微微仰头问道:“你就是那个被抱错的侯府小姐?”


第41章 宴会中断
  林宝珠的话音未落,屋子里已然弥漫出一种寂静的尴尬。
  林宝珠一出生就是县主,从小说什么都是对的,要什么都是天经地义,早已养成了一种不管不顾、唯我独尊的性子。她问这句话,大概也是听说了楚锦瑶和楚锦妙的传闻,觉得很是稀奇,比话折子还有趣,这才跑过来问。至于这是什么场合,两位当事人该如何自处,她是一概不管的。
  楚锦妙的脸色已经极为难堪,这件事情虽然长兴侯府里的人都心知肚明,但大家说话时,都默契地避开,谁会故意说出来冷场?当着楚锦瑶和楚锦妙的面,谁也不提这一桩,这样大家面子上都好看。可是现在她们在外做客,周围坐着这么多人,县主大喇喇地就嚷了出来,楚锦妙这个假千金登时站都站不住了。
  楚锦瑶也很尴尬,但比起楚锦妙还是镇定了许多。她笑了笑,说:“县主说的不错,正是我。小时候因为鞑靼,我流落在外,今年正月才被父亲找了回来。”
  “哦?”县主更加好奇,她直接用手指着楚锦妙,问道,“那就是说,你在她家长大,而她在你们家长大了?”
  县主全然不顾其他人的面子,楚锦妙脸已经涨得通红,而另一个当事人楚锦瑶却很坦然:“对,我是由农户苏家养大的。”
  县主眼中浮现出一丝意味,她扭头看了看楚锦妙,又转头看楚锦瑶,新奇地问道:“你竟然是在村里长大的,你就这样承认了?”
  “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楚锦瑶失笑,“我长这么大,不偷不骗不抢,只是小时候的环境穷了些,这有什么说不得的?即便苏家是农民,也是堂堂正正靠自己的双手讨生活,我为什么要不敢承认?”
  权贵人家的小姐,即使嘴上不说,心里多少都有些看不起平民百姓,更别提苏家这种双手在地里抛食的贫农。楚家的姑娘们故意避开,一来是碍于长兴侯和赵氏的颜面,二来是觉得,楚锦瑶的这种出身很上不得台面,说出来惹得楚锦瑶当场冷脸就自讨没趣了。她们越是躲避,其实越能说明心里的想法,县主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楚家几位姑娘心里都一凉。
  六姑娘觉得,完了,这下场面要难堪了。
  可是谁都没想到,楚锦瑶自己却堂堂正正地承认了这件事,还将自己的过去主动剖出来给人看。若是楚锦瑶言辞闪烁,其余姑娘还觉得有些乐子,可是楚锦瑶这样坦然,她们意外之余,也觉得面上讪讪。
  伤口只有藏着掖着才会腐烂,若是当事人自己心思坦荡,不惧外人眼光,那只会衬托出围观之人的不堪。
  县主也没料到楚锦瑶能说出这种话来,她怔了怔,随即笑道:“我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她们要不闪烁其词,要不装腔作势,腻歪极了,倒是你这种直白的性子对我胃口。”县主说着就走过来挽住楚锦瑶的手臂,说:“走,我带你去外面看花。”
  林宝珠是县主,整个山西再找不出比她身份更高的人。林宝珠见惯了阿谀奉承,就如吃惯了山珍海味,偶然遇到楚锦瑶这种说实话的人,就觉得出乎意料,很是喜欢。
  三姑娘和六姑娘眼睁睁地看着县主挽着楚锦瑶出去了,脸上难掩愕然。谁都没料到竟然是这种发展,县主非但没有嫌弃,反而还因此对楚锦瑶高看一眼。她们为了县主伴读一位抢破了脑袋,三姑娘精心画了妆容,六姑娘更是连今日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都想好了。可是,她们还没开始行动,便被楚锦瑶随口的一番话压下去了?
  开什么玩笑,三姑娘和六姑娘立刻站起身,笑着说:“县主要去哪里赏花,我们陪着同去好了。”
  县主没什么所谓,任由三姑娘和六姑娘跟着,就连七姑娘都早早被阎氏嘱咐好了,当下也不甘示弱地凑上去,仗着自己年龄小而故意套近乎。花厅里方才还坐满了人,现在呼啦一声就空了,楚锦妙站在原地,没人注意也没人询问,脸色难看至极。
  丫鬟小心地提醒:“四姑娘,县主出去了,我们要不要……”
  楚锦妙知道这不是她摆脸色的场合,她勉强掩饰住脸上的不悦,僵着脸往外走:“我知道了。原来县主更吃装可怜这一招,不就是买惨罢了,谁不会?”
  楚锦妙以为,县主在众人中唯独亲近楚锦瑶,是因为楚锦瑶足够可怜。也是,身世坎坷,从小在穷人家长大,什么都没见识过,对县主这种天之娇女来说,这可不是一下就撞到心坎里了?
  楚锦妙暗暗想着,就调整了自己的计划。她知道县主此行选伴读是假,筹备太子妃才是真,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留在县主身边。有了县主这个跳板,日后,她才有机会往更高处跃。
  县主心血来潮,非要拉楚锦瑶去后花园看菊。王府的侍女都道:“县主,过一会该摆饭了,走太远老祖宗该找不到了。”
  然而县主玩兴正高,这些话如同耳旁风一般,县主才懒得管这些丫鬟说了什么,她拉着楚锦瑶说:“我娘前两天找来几株绿菊,我带你去看。”
  县主一心玩乐,没有控制手上的劲,被她这样攥着,楚锦瑶略有些不舒服。她微微动了动手腕,趁丫鬟和县主说话的时候,不动神色地抽了回来。
  楚锦瑶的脚步微微慢了些,立刻便被三姑娘顶开。三姑娘细腰婀娜,挤到空隙里后,还回头冲楚锦瑶洋洋得意地瞪了一眼。楚锦瑶觉得很是可笑,她接着袖子的掩饰揉动手腕,六姑娘无声无息地走到楚锦瑶面前,低声对楚锦瑶说:“五姐姐,前些日子你答应我的话,你还记得吗?”
  楚锦瑶也不动神色,问:“六妹指的是什么?”
  “五姐姐真会说笑。”六姑娘笑了下,说,“也是,五姐姐本来就是嫡出千金,从农门到侯府,这么大的沟壑也跳过来了,怎么会摆不平面前这条小沟呢?原来是我有眼无珠,轻视了姐姐,还妄想给姐姐搭把手,多少帮你些忙。现在想来,我当初的话简直可笑,五姐姐手段高超,哪里用得着我?”
  只能说,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喜欢用什么样的眼光揣测别人。六姑娘原来存了利用楚锦瑶的心思,可是经过今天一见,她突然惊觉,莫非她错估楚锦瑶了?可不要阴沟里翻了船。
  楚锦瑶收回手,转头去看六姑娘:“六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六姑娘脸色微变:“五姐姐在我面前,就不要装听不懂了吧?”
  “我还真听不懂。”楚锦瑶问,“望六姑娘直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六姑娘怔住了,笑容也很僵硬。她虽然有意激怒楚锦瑶,最好能让对方失态,可是楚锦瑶这样直白地问回来,招架不住的反成了她自己。
  说话的功夫,花园已经到了。日头正晒,丫鬟把她们引到凉亭里,给各位姑娘铺了坐垫后,说道:“姑娘们暂且坐一坐,想必老王妃很快就要传饭了,外面日头太毒,不敢让姑娘们出去玩,只能委屈姑娘们先在这里吹吹风,等下午了再过来看菊。”
  这话合情合理,更何况凉亭四周便栽着许多花,清风徐来,百花摇曳,已经是难得的美景美境。
  楚锦瑶笑着点头坐好,没打算让丫鬟们为难。然而县主却不满足这样坐着,她四处看了看,撇嘴道:“困在这里多无聊,我记得那簇绿色的菊已经快开了,绿色的菊花少见,我要摘下来做插瓶。”
  老王妃身边的丫鬟连忙说:“县主不可,把您晒着了可不好。你想要什么,奴让小丫鬟去办。”
  “你怎么啰啰嗦嗦的这么麻烦,我说了我要自己去!”县主一把打开丫鬟的手,她在人群中看了看,瞅到楚锦瑶,连连招手:“快过来,我记得花在那边,你们陪我去摘花。”
  被打开的那个丫鬟被当众下脸,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可是她想到老王妃的话,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劝道:“县主,现在已经快正午了,这会子秋日的日头最晒人了,您不能出去。”
  “我要做什么,哪里轮的着你们管?”县主说,“再说,我现在不还没事么。”
  这简直就是胡搅蛮缠了,楚锦瑶看了看亭外的日光,深觉大丫鬟说的有理。她忍不住说:“这位姐姐言之有理,现在太阳正毒,没必要非得现在出去。反正花开了之后又不会跑,等一段时间,等日头西斜了再去也不耽误。”
  “还得等到下午,没意思。我现在就要去,你们啰啰嗦嗦的,烦不烦。”县主发现楚锦瑶都帮着别人劝她,深感败兴,皱着眉头抱怨道。
  楚锦妙一听,连忙说:“都说乘兴而至,尽兴而归,兴致稍纵即逝,赏花这等文雅之事,哪能因为区区外物而阻?若是大家都嫌晒,那我陪着县主出去赏花吧。”
  这就是楚锦瑶和楚锦妙的不同,楚锦妙从前以为自己是嫡出小姐,习惯了发号施令,让众人迁就着她更是理所应当。而楚锦瑶便不会这样任性,将心比心,大家都是人,何必为了一时的心血来潮为难同行之人?既然一起出来了,那什么事情不都得商量着来吗?只顾自己也太自私了。
  可是这话和县主是说不通的,丫鬟明明是为了县主好,却还要被县主骂,现在有了楚锦妙应和,县主越发听不进话,由着性子胡来。
  “县主,你皮肤经不得晒,若是回去起了红疹,王妃又要怪罪了。”
  “闭嘴,我的事情,哪用你个奴婢插嘴?”
  楚锦妙说:“若县主身体弱,那就让丫鬟在旁边撑一把伞,别让太阳晒到县主脸上,这不就成了?”
  这说的叫什么话,小丫鬟在旁边给县主撑伞,这就不折腾人了?楚锦瑶走过去,低声对楚锦妙说:“你就少说两句吧,她们这些丫鬟奉命出来看着县主,若是县主被晒着了,县主不会有什么,她们却免不了被罚。我们是客人,不劝着县主就罢了,何必给她们添麻烦?”
  楚锦妙却冷笑一声,不屑地瞥了楚锦瑶一眼:“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怕我和县主投缘,这才百般阻挠,居心委实不堪。我告诉你,你就省省这些歪心思吧!”
  楚锦瑶一梗,颇有一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感觉。两方人正僵持着,突然亭子里的丫鬟们一怔,全部都蹲下身来。
  就连县主看到来人后,也一下子老实了。
  “见过世子。”
  楚锦瑶听到声音,闻声回头,便看到秋日里绚烂到肆意的花丛中,一个穿着白色织金直身的少年缓步走来。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你无理取闹。”林熙远慢慢走近,语气漫不经心,但却让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县主瞬间安分下来。林熙远说道:“你若是晒着了,家里少不得又是一通人仰马翻。你都多大了,不要总是胡闹。”
  猝不及防见了世子,亭中的小姐们全都站起身,或拘谨或惊喜地行万福。三姑娘本来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个骄纵县主耍脾气,猝然见了世子,她双眸难掩喜气,连忙站起身,若有若无地摆动着自己妖娆的身段,娇声道:“世子万福。”
  楚锦瑶看到林熙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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