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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异闻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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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宴:“择日不如撞日,今夜咱们就去试试。”
  其余三人皆无异议,这主意已定,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入梦。
  空无街里的灵物远没有这座奇异的城吸引人,是以,一行人没有再多作停留,而是走出空无街。裴清将三人带到一处清幽的小院,道:“我仍觉得,此行须得谨慎些,仔细想了想,还是请个人来替咱们护法为妙。”
  林淮道:“你要请的人,就是这小院的主人吗?”
  裴清颔首:“不错,这人是裴家的外姓长老,亦是我名义上的师父,陆非寒。”
  沈宴一听这名字,霎时间,脸色变的惨白。因这位陆非寒,乃是当年在听学堂中讲学的先生之一,亦是所有授课先生中最喜欢将沈宴喊起来提问的那位。
  为此,沈宴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两步。
  裴清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心里也明白沈宴对自己的师父有些抵触,便也不为难他。嘱咐他们去厢房里等着,自己去请陆非寒。
  片刻之后,裴清带着陆非寒走了进来,三人连忙起身行礼,而沈宴因怕被陆非寒认出来,特意站在了林淮二人身后。
  陆非寒摆了摆手,看都不看他们,正色道:“裴清已向我说明了情况,既然你们执意要去,我也不会阻拦。直接开始便是。”
  苏衍点头,从乾坤袋中取出瓶中梅放到桌上,而后四人便围着木桌坐下,陆非寒则端坐于一旁。
  陆非寒道:“接下来,为了使你们尽快入梦,我会施一个昏睡咒。这咒的持续时间只有一炷香,若是一炷香后你们仍未醒,我便会施清明咒,强制令你们醒来。”
  四人点头应下,陆非寒便开始施咒了,不消一会儿,四人便齐齐坠入梦境之中。
  林淮自梦中睁开眼,便见自己正站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中间,行人川流不息的在街上走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意。她抬头望向天际,却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左右环顾了一周,也未见到其余三人的身影。
  林淮心道:“为何不见其余三人,难道这城不止一座?”
  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人,却未发现什么异样,因为每当她盯着一个人看,那个人也疑惑的看向她,有时还会开口问她,在看什么。
  林淮不禁感叹道,这幻境造的简直无可挑剔,每个人的神情姿态都各不相同,栩栩如生。若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人都是幻象,她根本就无法分辨。
  不过,她发现了一个问题——城里一棵梅树都没有。
  掌柜分明说,这城里长满了梅树,他离开之时还折了一枝,是以,他们才能买到那瓶中梅。现下,她却连一棵梅树的影子都不见,实在是匪夷所思。
  林淮顺着街道缓步向前走去,忽然见到一个背影,像极了苏衍。
  她一边避开迎面走来的行人,一边朝前喊道:“苏衍,你走慢点,等等我。”那背影微怔,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喊声,停下了脚步,但却未回头。
  林淮气喘吁吁的跑到他跟前,扯了扯他衣袖,道:“可算找到一个了,你有看到裴清与沈宴吗?”
  苏衍未转过身来,只淡淡道:“不曾看到。”
  林淮见状,心里十分疑惑,便走到他跟前,问道:“为何你不肯转过身来?”却见苏衍皱着眉,眼中一片迷茫之色,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的那样。
  林淮心中陡然一惊,忙道:“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我。”
  苏衍平静的开口道:“我似乎想起了什么,这座城在我的记忆中出现过。”顿了顿,“但想起的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那梅树我知道在哪里。”
  言罢,苏衍示意林淮跟着自己,转身朝着反方向走,他伸出手去想拉住林淮,到了中途却又停下,似乎在害怕什么。
  林淮跟着苏衍,走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左拐右拐的,来到了一座府邸前,未作停留,便径直走上前去,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林淮很是疑惑,这门怎么一推便开了,而且,苏衍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以及,他究竟想起了什么。但却来不及问,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苏衍进去。
  苏衍走的极快,顷刻间,就不见了人影,好在他们所走这条路是笔直,是以,林淮很快的就找到了他。
  只见,苏衍立于一棵庞大的梅树下,以手抚之,好似在想什么。
  林淮望着那棵梅树,顿时想起了掌柜的话,城中最先出现梅树的地方是城主府,后来,才开始向外蔓延。如此看来,他们所在的地方便是城主府了,但为何他们一路畅通无阻,这么轻易的就能进来。
  这大概就要问苏衍了。

  ☆、心之牢(上)

  林淮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城主府中一个人也没有,一片死寂,确切的说,自从二人走进了那条小巷,就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将那条人山人海的街道完全隔绝在外。
  就算最完美的幻境也不可能和现世一模一样,这是由于幻术的不稳定性决定的,有时施术者可能会被卷入自己所缔造的幻境之中,若是将其缔造的毫无破绽,可能连施术者都会被自己所创造出来的东西所困住。
  是以,大多数缔造者都会在幻境之中留下一个小小的瑕疵,防止自己被困住。
  这样看来,城主府就是这座蜃景之城的缔造者留下来的瑕疵。
  林淮缓步上前,用十分肯定的语气问道:“苏衍,你就是幻境的缔造者,对吧。”
  回想起二人在听学堂的对话,苏衍说自己有时候会看到幻象,而且很难分辨。当时她还以为,是之前困住他的法阵所留下的残影,现在想来,根本就不是。将他束缚住的法阵和困住他的幻境,本就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苏衍怔了一下,轻声道:“是。”
  果不其然,自己一开始便想错了,误以为苏衍是被人困住了,怎料,其实他是被自己给困住了。那法阵,想必只是为了锁住他失控的力量,真正令他束手无策的,是连他自己也无法走出的幻境。
  林淮将前因后果想通后,考虑了一会儿,委婉的表示:“咱们勉强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吧,况且,我的秘密你也知道了,所以,可否让我稍微了解一下你呢。”踌躇了一会儿,“比如,你究竟是谁?”
  苏衍回过身来,轻笑道:“你想和我做交易?”
  林淮摇头,解释道:“岂敢,岂敢,只是与你打个商量,若是你不想说的话,也无妨。”
  苏衍脸上笑意愈深,周身笼罩着一股霜寒之气:“你怕我。”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林淮轻叹一声,拍了拍苏衍的肩膀,却发现他微微一僵,了然道:“哪里是我怕你,分明是你怕我才对,苏衍,你方才是不是以为我也是幻象。或者说,自你离开了安陵之后,越发分不清现实与幻境了,对么?”
  苏衍垂下眼:“嗯。”似乎是被戳破了心事,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
  林淮见状,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不擅长开导人,更别说是开导苏衍这样的。若是苏衍这么容易就能被一个人说动,那他也不会被幻境困住这么久。但自己又不能对这个人置之不理,放任不管,因为苏衍看起来实在是惹人生怜,就像是一只迷路的猫,找不到来时的路。
  林淮很想帮他,可遗憾的是,苏衍寻找的路连他自己都不认识,更遑论旁人了。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苏衍更是久久未动,仿佛和周围的景物融为了一体,静默无声,将世间的一切都隔绝在外,身上更添了几分疏离之意。
  这样的苏衍似乎回到了曾经将他囚住的深井之中,甚至又被关进了更坚固的牢笼。
  林淮心道:“我实在是不懂要怎么开导他,但继续放任他这样下去,恐怕只会令他越陷越深。这种时候,随便说些什么也好过让他一个人钻牛角尖。”
  思忖了片刻,林淮道:“那个,咱们进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裴清和沈宴去哪儿了,要不,去找找他们?”
  话刚说完她忽然想到,苏衍就是这个幻境的缔造者,他自然是知道那二人在什么地方的,方才之所以不说,那肯定是因为他不想说。自己转移话题的能力真是烂的可以。
  随即又道:“不去也没事,这里也挺好的。”顿了顿,“对了,之前忘了问,你在钟家过的还好吗,那个钟毓看起来凶巴巴的,不会刁难你吧。”
  见苏衍不答,又自顾自的说起来:“我在沈家过的倒是还不错,大家都挺照顾我的。只是修行上遇到了问题,一时没办法解决。正巧认识了裴清,她执意邀请我们来南华,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正要继续说下去,苏衍却出声了。
  苏衍道:“修行上遇到了问题?”
  林淮忙回道:“对,就是我发现自己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很没用吧。”
  苏衍看了她一眼,摇头:“你的师父难道没告诉你,你根本不用引气入体。”
  闻言,林淮震惊了,道:“不用引气入体?那我该怎么做。”
  苏衍:“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
  林淮一头雾水,疑惑道:“什么时候?我怎么完全想不起来呢,你可别诓我。”
  苏衍双指轻捻,聚灵力于指尖,抬手对着林淮的眉心一点。
  这下,林淮想起来了,在那井里,她因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压迫力而跪坐在地时候,苏衍也对她做过类似的动作。那会儿还没多大的感觉,现在却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自己似乎。。。。。。在吸纳着苏衍的灵力。
  她不由地抖了三抖,心道:“本来觉得自己好像挺厉害的,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特别厉害。不过,一个修真者通过这样途径来获取力量,实在是有点邪门。”顷刻间,喜悦便荡然无存了。
  林淮沉痛的发现,对于这具身体,她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这厢,林淮的身体还在欢快的吸纳着灵力,苏衍却是眉头紧蹙,想要收回手却又收不回。
  苏衍:“快停下,你会爆体而亡的。”
  林淮怔住,想停下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苏衍,我也想停下,可是。。。。。。”猛地想到了一件事,“我们不是在梦里么,为何我还能吸纳你的灵力,不应该啊。”
  苏衍也想到这件事,道:“入梦前,你是坐在我身侧的。”
  林淮欲哭无泪,道:“我明白了,大概是咱俩倒在一起了。”她本来还想说,既然如此,你怎么不离我远点,随即又想起来,是自己主动坐到苏衍身旁的。
  只好改口道:“既然如此,你直接说不就得了,为何偏要示范一下。”
  苏衍淡淡道:“方才看你这么伤心,想帮你罢了。”
  林淮有些诧异,她很伤心么,明明自己是想要安慰他的,怎会。。。。。。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谢谢。”林淮不好意思的说道,苏衍也是一片好意,自己还怪罪于他,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苏衍则道:“别担心,另想办法就是了。”
  林淮点头,想说点什么转移一下这个话题,忽然想起,关于这座城,掌柜所见的,和他们所见的,完全不同。
  便道:“既然这座城是一个幻境,那掌柜口中的商户又是怎么找到它的,以及,为何他们所见到的,和我们不一样呢。”
  她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不确定苏衍会不会告诉她。
  苏衍听完后,却也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他们所到的那座城不是幻境,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并没有欺骗我们。”
  林淮道:“为何他不肯说,既然这座城真的存在,你知道在哪里吗?”
  苏衍摇头:“不知道,我也是看到了这棵梅树,才想起来是自己创造了这个幻境。”
  林淮被勾起了好奇心,还想继续深究下去,却感到自己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眼皮似有千斤重,自己莫不是要醒了吧。
  忙稳住身形,强撑着,道:“还有呢?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视线越发模糊,眼里的苏衍从一个分成了两个,又分成了四个,但就是不肯继续说下去。
  林淮急道:“马上就快醒了,你倒是说呀,别卖关子了。”
  话还没说完,林淮便觉得一阵天昏地暗,双眼再也睁不开了。在她意识还未完全消散之时,终于听到了苏衍的回答。
  苏衍说:“再不出去,你真的得爆体而亡了。”
  。
  林淮睁开眼的时候,身体也跟着抖了一下。
  因她和苏衍是靠在一起的,所以,她这一抖,生生用自己的脑袋,撞上了苏衍的脑袋。这一撞,撞她自己眼冒金星,晕晕乎乎的。
  林淮忙退开,揉着额角,抬眼看向苏衍,发现他也醒了,皱着眉,额角有些泛红,估计被撞得不轻。但比起自己,明显淡定多了。
  不过,她发现,只有他们醒了,裴清和沈宴仍在沉睡之中,尚未转醒。一旁护法的陆非寒亦是闭着眼在打坐,香炉里的那炷香,也只燃去了一半。
  林淮疑惑的看向苏衍,正要开口,却见他做了嘘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说话。
  苏衍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林淮恍然大悟,是苏衍让二人提前脱离幻境的,为的是不让她爆体而亡。
  苏衍点头,不出声,嘴唇动了动,比了个简单的口型,林淮看懂了,苏衍说的是,保密。
  林淮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懂了,随即指了指裴清二人,又眨了眨眼。
  苏衍缓缓比了个口型,这次说的是,进去找他们。

  ☆、心之牢(下)

  幻境的缔造者对于幻境有着绝对的支配权,也就是说,他可以随意改变幻境中一切的事物,甚至让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踏入了幻境。
  就像现在,林淮分明记得自己醒了,正在坐在屋里与苏衍交谈着,可眨眼之间,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座城里,不过,地点虽然没变,时间却有了变化。
  不再是漆黑无星的夜,也没有川流不息的行人,这座城,此时正飘着雪。而且,城里种着许多梅树,无论是大街小巷,还是府邸宅院都有它的存在。
  林淮走到离她最近的一棵梅树前,踮起脚,伸手去够树枝,想看看这幻境究竟能逼真到什么程度。岂料,她的手虽然碰到了一截树枝,也看到自己握住了它,却没有实感,就好像是投射在手中的影子一样。
  这一刻,她似乎有点理解为何苏衍老是喜欢戳人了,因为光凭看,根本就分辨不出来这是幻象。
  收回了手,继续朝前走去,心道:“上次至少还有几个幻象作伴,这次可真的是一个人了,也不知苏衍在哪里,为何不与自己在一处。”
  雪还在下,林淮却还未找到苏衍,而且她发现,这条街仿佛是没有尽头一样,无论怎么走,都像是在原地踏步。
  她忽然想起来,这幻境是有瑕疵的,那个瑕疵就是城主府。通往城主府的路,则是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只要找到了那条小巷,就能走出这条街,说不定苏衍也在那里。
  林淮朝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小巷不止一条,而且看起来都差不多,索性选了一条最近的,反正先进去看一看,如果不是的话,再退回来,换一条不就行了。
  小巷又弯又长,但好在没有岔路口,只要顺着走就行了。林淮一路左拐右拐的,终于是走了出来,眼前出现了一座府邸,正是城主府,不过,看起来和上次略微不同,城主府的大门是敞开的。
  林淮本以为苏衍就在里面,结果自己在城主府中粗略的绕了一圈,都没见到他,亦是没发现那棵梅树。心道:“或许不是这里吧,大概每条巷子都能通往一座城主府,但真正的城主府却只有一座。”
  正当她准备离开之时,忽然,听到了左侧的屋子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啜泣声,让她停了下来。没想到,幻象居然出现在这里,林淮瞬间被勾起了好奇心,缓步朝着那间屋子走去。等到了门口,她先是轻轻地敲了敲门,想看看里面的人会是什么反应,怎料,那啜泣声却止住了,而且半点没动静。
  林淮心道:“难道这幻象还怕人不成。”随即又想到,自己这会儿应该是在梦中,也算不上是人。而且,一个幻象罢了,再怎么栩栩如生,也不可能拥有思考能力,就算会说话,那也是缔造者事先设定好了,让他说的。
  便大着胆子道:“方才听到这里有声音,我才过来的,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事而哭泣呢。”
  话音刚落,屋里的人便开口了:“我将一件东西给弄丢了,那是我很喜欢喜欢的,可是我却找不到它了。”
  果不其然,幻象不会有自我意识,但会重复着缔造者所设定好的话。说话的是一名男童,哭泣的理由是找不到自己的心爱之物,思及它所出现的地方,想必是城主的亲属吧。
  林淮温言道:“你丢了什么东西呢,还记得是在哪里弄丢的吗?”
  若是这个幻象出现的地方不是城主府,那么林淮可能随意敷衍几句就走开了。偏偏它出现的时机、地点都很特殊,让她不由地起了探究之意。
  屋里的人道:“那是我生辰的时候,父亲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直将它戴在身上,从不拿下来。可晨起时,我却发现它突然不见了。”
  林淮道:“你可还记得去过些什么地方吗,或许是不小心掉在哪个角落里了。”
  那人梗咽道:“昨日父亲让我去书房之时,我还戴着呢。”
  这屋里的人完全就是在自言自语,不过,虽没有说的很详细,但也将一些关键内容说了出来。这名男童丢了一件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弄丢东西之前,他去过书房。
  林淮心道:“这个地方应该不止我一人来过吧,约莫每个人到此都会碰上这么一出,也不知将这个幻象安放在这里是何意。不过,既然碰到了,索性去书房找找看,他丢的是什么吧。”
  稍微想了一下,便能知道,这名男童口中的父亲就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主人都是住在正屋的,而书房的位置不会离的太远,所以,林淮很轻易的就找到了书房的所在。
  她轻敲了数下门,发现没动静,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林淮先是低头,搜寻着地上可有遗落的物什,再来,便是去书架之类的地方仔细的找着,均是一无所获。她还发现了一件事情,方才推门的时候,接触到的是实实在在的门,不似街上的梅树。
  她心道:“难不成,这幻象还分等级,只有低阶的幻象,才会一触就散么。”正这么想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书桌上,放着一个铃铛。
  林淮将它拿了起来,仔细打量着,铃铛是镂空的,被系在一根红绳上,简单的打了个结。
  心道:“那男童弄丢的东西,就是它么。”又觉得不太像,“这个铃铛做的很精致,但也算不上是什么稀罕物,还是再找找看吧。”顺手将铃铛放进了袖中。
  又过片刻,仍是一无所获,书房里除了那个铃铛以外就没有别的小物什了,大概真的就是这铃铛吧。
  林淮正准备离开这间书房,却听到有人正说着话朝这过来,那声音很耳熟。
  沈宴:“那男童所说的书房,应该就是这里了吧,咱们进去看看。”
  裴清:“等等,门是开着的,有人在里面。”
  二人走到了书房前,往里面望去,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而那人也正盯着他们看。
  沈宴诧异道:“师妹,原来你在这里。”
  裴清则道:“林淮,可算找到你了,方才我和沈宴在街上走了许久,一直走不出去,也没见到你们,后来,便想着走走那些小巷试试,就到了这里。”
  沈宴点头,抱怨道:“我们刚进来,就听到一名男童的啜泣声,听他所言,是因为丢了一件心爱之物,才会哭泣不止。我本来觉得这地方古怪,还是早点离开为妙,裴清却不肯,非要帮那男童找回遗失之物。”
  裴清辩解道:“可你也没反对啊,再说,若不是咱们留了下来,岂会碰上师妹。”又对林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苏衍没和你在一起吗?”
  林淮摇头,没将实情说出,只道:“我到这座城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在街上走了许久都走不到头。后来,从一条小巷走到了这里,后来的遭遇,和你们一样。”
  沈宴道:“果然和那掌柜说的一样,不过,那男童又是怎么一回事。”
  裴清沉思了片刻,道:“我曾听闻,犀角燃后有异香,常人若闻之,能与鬼神相通。会不会,这梅枝的作用和犀角是相似的。”
  沈宴:“你的意思是,掌柜所到的城,是一座鬼城。”
  此言一出,林淮犹如醍醐灌顶。
  她只将一切的不合理都归功于幻术,只道是城中的百姓中了幻术,才会陷入沉睡。却没想到,这座城,很可能就是一座死城。这意味着,中了幻术的不是城里的人,而是进入这座城的人;城中的百姓并非因幻术陷入了沉睡,而是本就是死人。
  这就能解释,为何梅枝能让人梦到这座城。
  但她却还有一个疑问,若是幻术是种在梅树上,那城里没有出现梅树之前,往来的商客难道没人发现这是一座死城。
  林淮将这个疑问说了出来,沈宴和裴清惧是一震,但也想不透其中的玄机。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没有答案。
  沈宴提议:“既然,咱们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不如先做点别的事。比如,替那男童寻物,或是,离开这里,去找苏公子。”
  闻言,林淮将袖里的铃铛掏了出来,道:“我到的比你们早些,找了一阵子,只发现了这个。”
  裴清接过铃铛,端详了一番,回道:“这铃铛倒是挺别致的,可若说是心爱之物,却有些勉强了。”随即将铃铛放回林淮手中。
  沈宴却不这么认为:“所谓的心爱之物,未必就得是世间罕有的珍宝。指不定,在旁人眼中很普通的东西,在那主人的眼中却有着特殊的意义。”
  林淮点头道:“这好比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确实有道理。”接过铃铛,将其放进袖中。
  裴清道:“那,先将这个铃铛带去给那男童一观,若不是,再回来找就是了。”
  语毕,三人便离开了书房,准备返回男童所在地方。

  ☆、幻似真

  幻境最令人头疼的地方,在于那个“幻”字,让你根本不知道,下一刻,它会产生怎样的变化。
  三人来到了方才男童所在的地方,却发现门是敞开的,屋里不见男童的身影,反倒是站着一个熟悉的人——苏衍。
  林淮快步走近苏衍,想问他,方才去了哪里,为何幻境又发生了变化。忽然想起,裴清和沈宴对于苏衍的身份是毫不知情的,只好打住,将这些话给咽下去,改口为:“苏衍,总算见到你了。”
  苏衍“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沈宴的惊呼声,“你们快出来看,又下雪了。”
  林淮身未动,淡定道:“这雪一直在下,根本没停过,怎会是又呢。”
  沈宴回道:“不是,现在下的雪和方才的不一样,它是黑色的,天上正下着黑雪。”
  这下,林淮可就没法淡定了,连忙从屋子里走了出去,抬眼看去,果真如沈宴所说的那样,这雪好似沾了墨一样,是黑色的。
  林淮正准备伸出手去,想看看这雪会不会与街上的梅枝一样,是个毫无实感的幻象,岂料,她的手刚抬起来,便被另一只手给压了下来。
  苏衍轻声道:“不要碰。”随后又将林淮轻轻一带,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林淮疑惑道:“不碰就不碰,你将我扯过来作甚。”话还未落,余光却瞥到另外二人,只见他们退了数步,神情凝重,四人俨然已成对立之势。
  一直未曾开口的裴清,冷冷道:“苏公子是否需要向我们解释一下,你与这座城的关系?”
  沈宴则道:“方才我们曾试着进入这间屋子,怎料,不论使出多大的力气,那门仍是纹丝未动,试问这样这一扇门,你又是怎么进去的呢。还有,为何你会知道这雪不能碰。”
  裴清又道:“我原本以为,苏公子会买下那瓶中梅,是出于好奇。心里虽有疑虑,但也压下了来,可现下看来,苏公子似乎对这个幻境一切都了如指掌,教人如何不怀疑。”
  沈宴悻悻道:“师妹,你早就知道了吧。”语气十分肯定,没有半点犹豫,“你同他才认识多久,就这么偏袒他,难道真的是色令智昏?”
  林淮不揭穿苏衍,是因为她相信苏衍。要知道,这座幻境都是出于他之手,若是苏衍想要对他们不利,何须费这么大的功夫,让他们来到这里,戳穿自己的身份。直接将他们扔到幻境里自生自灭不就行了。
  沈宴这话说的,仿佛是她和苏衍狼狈为奸一样,还有,色令智昏?这都什么跟什么,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如今这架势,她若是开口替苏衍解释了,他们也未必会相信,反倒会越抹越黑,指不定又会从沈宴的口中蹦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来。所以,只能让苏衍自己解释了。
  可惜,苏衍也是个难伺候的主,对于二人的问题,置若罔闻,根本不当回事儿。林淮只好暗戳戳的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赶紧解释,岂料,苏衍倒是还没什么反应,这一番动作却被沈宴看进了眼里。
  指着林淮,恨铁不成钢道:“师妹,本以为你是个心志坚定,有节气之人,怎么就被这小白脸给迷惑了去,师兄真是错看了你。”
  林淮顿时冷汗涔涔,不敢再有什么动作,自己这还什么都没说呢,沈宴就给她扣上了这么顶多帽子,真教人无奈。况且,比起苏衍,沈宴显然更适合小白脸这个称呼。
  苏衍扶额,似乎也忍受不了沈宴的喋喋不休,终于开口道:“事情并非你们所想的那样,这幻境确实为我所造,但却有些不受我控制了。”顿了顿,“我进来之时,被困于一处孤立的悬崖之上。”
  林淮有些吃惊,道:“怎会如此,那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苏衍微微侧身,应道:“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林淮默然,悬崖,还记得在那枯井之时,苏衍也以为自己被困在了悬崖之上,没想到,竟在这里又碰到一次,如此看来,绝非巧合这么简单。那么,自己看到的为何会是一具女尸,这又有何意呢,真是令人费解。
  闻言,裴清道:“苏公子既然能缔造出这个幻境,又岂会被它困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府邸便是幻境的出口吧。”
  苏衍:“不错。”
  林淮本以为城主府是幻境的瑕疵,没想到它还是幻境的出口,不过,一般来说幻境的出口确实会与幻境有所不同,这倒也合理。
  沈宴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幻境的缔造者被自己所创造出的东西所困住。”
  二人显然不信,林淮能够理解他们的想法,若不是先前她就目睹过苏衍被困住的情景,换做是第一次碰上这情况,肯定也不会相信的。只是,沈宴这番话,虽是无心,但对苏衍来说,却有些伤人了。
  她从苏衍身后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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