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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灵女盗-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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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怜的家伙吓得没出息地一哆嗦,直挺挺地便走了过去,连头都不敢侧一下!
  开玩笑,就算得罪潜夜得罪问天……也不要得罪这女王,因为她不但是十位储君里唯一一个王境强者,而且还令四皇不得以改了赛制规矩,日后不得有人再在君战台上使用她用过的花种。
  可以想象,要是与此女为敌,她手中有多少手段捏死自己,夔龙什么的……不要也罢了……
  “有的时候,真搞不懂你。”君琰虽然摇头,其实心里对苏瞳与龙兽的过节特别好奇。
  果真十人手里红票都贴完之后,夔龙毫无争议地被送到了苏瞳的手里。
  “臭小妮子,你要是对老子不利,老子叫来一群扁死你……”感觉自己要倒血霉了,祖龙极尽可能地威胁苏瞳,手段非常幼稚,但与他在南星升天井里留下了种种传言相符,都是一样冲动无脑。
  十位储君,得到恩赏都喜气洋洋的站在封禅台下,准备与二十五位新晋仙王一起接受封号,然而苏瞳却借仪式还未正式开始的当口,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径直跳到了一个表情愤恨的老头儿面前。
  “怎么着,拿这个还来气我?”正在堵鼻血的八荒老怪见苏瞳背着自己曾看上的夔龙笑盈盈地窜到自己面前,差点气得鼻血如令箭一样飙出。
  这货一定是故意的!就算用阴招羞辱了他还不满意,还要在被封禅前来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好好好!不愧是那糠轮的弟子,一丘之貉,皆为贱种!
  撸起袖管,八荒老怪不顾重伤,便要再与苏瞳干上一架。
  可惜这一次他一拳还没有挥出,便见苏瞳将手中的箱子推了出来。
  “鼎破了,就再炼吧,反正上次已经坏过一次了,修修补补的,总没有重来的好。”苏瞳撇着嘴,说出的话吓了八荒老怪一大跳。
  “什么?”他呆呆地看着苏瞳,突然觉得舌头打结。
  “这头不是夔龙,是头千载难得的祖龙……你验过就知。”压低了嗓子,苏瞳神秘地对八荒老怪如是交代!
  “小坏蛋!你出卖我!”祖龙又想嗷嗷,却被苏瞳一巴掌压扁在箱子底。
  “祖……祖龙……”八荒老怪呆住了,祖龙乃是龙中至尊,若真如苏瞳所言,这箱子可烫手了!“给……给我?”
  “嗯,我们之间那点破事,就这样算了吧,被坑人的老混蛋所骗,我们师兄妹已经还了你不少好东西,至于留不留得下,是你的本事,但对于我们师兄妹来说,可是半点都没有亏欠过你的,现在这祖龙赔给你,算是额外的报偿。有恩有仇,都止于此刻吧!”说完这话,苏瞳丢下气晕的祖龙便重新回到了台前。
  八荒老怪本不信苏瞳好心,但亲手一验……却直接一个激灵坐在了地上。
  的确是极尊贵的龙息啊!
  无数想法掠过八荒老怪的心头,其实破了的那鼎,是他以八荒术秘炼的第一枚鼎,因为经验不足,始以蛮蛮为基,但蛮蛮的朱厌,都不算禽鸟和仙猿中最上乘的血脉……它们固于鼎体,极大地限制了八荒鼎的成长空间,并直接导致其后加入的浑敦失去控制。
  有什么在心中被打破了,但又有什么迅速重建起来……那些本以遗忘的热情被重新点燃,曾在第一鼎上的过失与错误的记忆纷纷涌入脑海,他渴望着弥补!渴望着超越!
  以祖龙为基的强大鼎术……
  在这个刹那,愤恨消失无踪,心中充满着的是对明天的无限渴望。再次眺望那站在封禅台下的女子,八荒百感交集,突然觉得身为长辈对糠轮弟子的作为,相当无耻。
  ------题外话------
  这次终于没过点…。要被自己感动哭了嘤嘤嘤嘤,明天依旧晚更,上午要带小毛上课去…下午四点一更…


第364:洗凡池(一更)

  就在八荒老怪对着苏瞳背脊感激涕零之际,苏瞳却飞扬着自己的眉梢,双颊红霞轻扫。
  因果……
  因果之丝玄妙高远,她触摸不到,但在这个瞬间,她却仿佛感觉笼罩于自己的阳光更加明媚了一些。
  月君曾言,一报还一报,有因便有果,因为康仁的“有难同当”之劫,令她与夜吹、竹竿和小猪必须不断地为其挡灾,但在八荒身上,她的付出已远大于债务,所以这已经算清还有结余的因果,便从八荒身上,无声地转移到了自己与康仁身上。
  现在是康仁欠她了。
  一想到这里,苏瞳心中便有一种奇异的兴奋,说不定哪天,自己的难,亦可以转接到康仁那老混蛋的身上!
  十位储君既已领赏,他们再如何处理自己的封赏便不会有人提出质疑,所以其它储君也只是目光微有好奇地掠过苏瞳的脸,并不对她迅速将宝物转手送于之前的敌人一事过分探究。
  此刻台上的主角,已不在是他们十人。激烈的君战,不过是为了预热封仙大典的最*!
  二十五位站在台上等待已久的准仙王们从道成至尊的炎阳之光下走出,当他们的五官变得清晰,八方观礼台上立即爆发出热烈的呼声!
  这是属于真仙界的最高荣耀,沐浴于喝彩与艳羡目光中的二十五人,脸颊上迅速升起不同程度的自豪。从此以后,他们将封土一域,掌管万千仙修凡人的生死……纵头顶还有五皇坐镇,但此地位,已是其它仙修永生不可及的高度!
  “咦?二十五位?”
  “武烈仙王去哪里了?”震池观礼台上裴英的部下们皆目若呆鸡,之前想来吆喝的口号都忘在了脑后。
  “好像是……今日吧?”在浮光之宇的边陲之地,一枚凡人聚居的不知名小星球上,一位方脸的中年男子抬起头来,凝眸朝天外看去。
  “爹爹!爹爹!你看绳子会动!”就在此刻,一个头发发绿的小丫头,兴奋地从远处朝中年人跑来,光着的小脚丫砰砰地踩在地上,节奏迅速而有力。
  她手里好像挥舞着两条斑斓的绳索,但走近一看,那分明是两条剧毒的环蛇!
  “哇哇哇!”两道的小孩子们,都被兴奋的捉蛇丫头吓得哇哇乱叫,可是绿头发的妮子却丝毫不以为意,捏着两蛇的七寸便一屁股跳入男子的怀里,舒舒服服坐定。
  “大大牛啊……你这疯丫头……得好好管管啊!”隔壁家的婶婶,心惊胆颤地将自家娃娃拉走,心里直捣鼓这近几天才在附近落户的父女真是可怕。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不会了。”裴英赶紧站起身子,一脸诚恳地朝街坊道歉,在此地他化名大牛,以猎为生,为的是给草丫头一个普普通通的童年。
  “爹爹,丫头没错。”草丫头像受了巨大的委屈一样,狠狠将两条被玩吐血的环蛇丢到了地上,抽着鼻子抱紧裴英的胸膛。“刚才这两绳子要去绞小石头和小狗子的脖子,是我帮他们拿开的,你说了,我力气大又用不玩,不要天天捣乱,要想着去帮助有需要的人,可是我照你说的话做了,她们……还是不喜欢我!”一边说,草丫头的眼角一边有泪水涌出。
  “草儿乖。”裴英胸腔里流过一涌热流。那苏瞳说得没错,草丫头虽然沾染煞气而生,体内戾气澎湃,但只要自己不断地用爱去感化,原本歪曲的小枝条儿也正努力朝着阳光在生长。
  最后一抹对权焰与王位的不舍也放下了。
  裴英紧紧抱着怀里的小人,感觉这也是自己的一场重生。
  “有的时候,我们不需要去做别人期待的样子……但草儿心里,一定要懂得什么是正确的事情,别人赞美也好,别人误解也罢,自己要做自己的太阳。”
  草丫头一愣,心中似懂非懂的,但又觉得那些委屈似乎淡了很多,因为无论如何,还有爹爹永远支持和理解她,所以苍白的小脸上,渐渐浮现出了幸福的表情。
  “那要是以后绳子再来,我还打它们……”
  “嗯。”裴英点头之际,突然看到不远处跌跌撞撞地跑来两个还挂着青鼻涕的小娃子,一个黑一点的,好像叫做小石头,一个瘦精精的,正是小狗子。
  他们带着一大群光屁股的小家伙们,气势汹汹地朝草儿奔来,裴英下意识地想保护小草,却见他们在自己身前五步之外,突然噗通噗通都跪在了地上。
  “大姐头!从今天往后,你就是我们的大姐头了!”
  “东村王伯,去年就是被环蛇咬死的,没想到大姐头这么厉害,徒手抓蛇除害,我狗子服气!以后天南地北,狗子跟你走!”小瘦子将自己的胸口拍得砰砰直响。
  小草眼睛一亮,自打有记忆以来,她还是头一回被人如此热爱,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与她性子里那些恐惧,冰冷,叛逆的触觉完全不同,她的心口好像被撕开了,但同时又被种入一些滚烫的种子,那温暖之意,与父亲的爱微微不同,却同样令人着迷。
  “嗯!”小草看了父亲一眼,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立即赤腿跳下,捡起两条已要死不活的蛇便系在了自己的腰上,立即又引来一片狂热敬仰的目光。
  “小的们,就这么定了,以后姐罩你们!”小草叉腰大笑,阳光正好从房檐前斜照而下,裴英眯着眼睛,可以看到光中的轻絮在微风中浮动,时间从未如此缓慢而美好。
  裴英没来。
  苏瞳看着台上二十五位准仙王,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会心的笑。看来那愧疚的父亲,是真的打算放弃一切重头再来了。
  对裴英的缺席并不意外,但苏瞳再定睛看看台上,表情却突然大变,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傲青呢?
  不是说南星域主卞之问封王,然此刻那大尾巴狼又去了哪里?
  还以为三年不见,自己眼生漏了他,于是苏瞳又认认真真地重数一次,结果从头到尾,还是没有见到傲青的影子!
  不会骗她来封仙大典相会,然后又放她的鸽子吧?苏瞳呆呆愣在原地,心中有些担忧起傲青的安危。
  自己继承洪门,但幸运的是至少还在暗处,但那荒门却于明,说不定荒门被傲青继承之时,他的气息便已被那神界的目光锁定。今日失约,难道遇着了不测?
  越想越乱,苏瞳很快便手心发冷,额头冒出丝丝冷汗。
  君琰也诧异于傲青的缺席,他侧头凝视苏瞳,从苏瞳的表情里可以知道她对一切也一无所知。
  “洗凡池。”
  就在苏瞳和君琰为傲青的去向而猜忌之际,圣泰老祖威严的声音从天而降,而后封禅台便徐徐向两侧分开,一涌清水立即从地底涌起,很快淹没低地,在台上形成了一片仙池。
  这池水白如玉,平如镜,仙气氤氲。
  站在池畔的苏瞳低头,却在水里照不到自己的影,出现在水中的是鳞鳞波光与洁净的天空,仿佛万物低微,都入不了池心。
  这是一种封王的嘉奖,因为池水有着伐骨洗髓的奇效,同时它也是一种庄严的仪式,进入池中,便意味着洗去身为凡人的一切,正式位列仙班掌御真仙之土。
  无论是君战强者还是十位新君,在越水之后都需将自己的名字书写于洗凡池另一侧的战榜石与王榜石上供后人瞻仰。
  权力的争夺,过程中多有艰难与血腥,但在此刻,众仙心中都自有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升起。好像心中那些杀气与肮脏都被清洗了,留下的只有自豪与荣耀。
  “储君,攻玉君琰。”
  随着召唤声,君琰噗通一声跳入池中,他步履极慢,但无人催促,无数目光落在他的肩头,但他恍若不知。
  因为在那凉凉的水没过脚踝的那一刻起,他便已听不见旁人的声音。
  他在走水,却也是在重新自省自己一生的仙途。
  他眼前掠过的是自己在紫府长大的日子,东王虽常不在,但紫府长老们却对他极好,皆不藏私,令他能习百家精要。
  强大……
  强大是年少时唯一的梦想,乃至初遇苏瞳时,决绝斩缘,以身殉道。
  但兜兜转转多年过去,他才发现,这世上的因果,是斩不断的……正如自己,以为封心便可更强,却将自己送入了此生最纷乱的一场情劫之中,各中滋味,只有自己才知。
  悔吗?
  大概是后悔的吧?每次看到傲青,便嫉妒得想疯。
  悔吗?
  耳畔传来池心升起的缥缈仙音:“斩凡……斩凡心……封五欲……成大道……”
  “不斩!”
  意识恍惚的君琰,在听到“斩心”二字时,懵懂的双眸立即重新有光,从来没有如此坚定!
  “洗凡池最大的好处……斩凡心,除心魔,一心问道从此仙路途坦荡。”那声音还在不甘地说道。
  “我曾以为,以身殉道才能道心坚定,但苍茫世事让我更清楚地看清我自己,烦恼也好,后悔也罢……若无七情,无过往,无错误,我又怎么知道我本心?斩无用,不需要……”
  那声音没有再来烦,君琰摇着头跳上池那端,如何下水,便如何上岸,还是那个君琰,凡尘依旧。
  ------题外话------
  又过点了,我自己打脸,不要拦我…


第365:北方天皇(二更)

  斩与不斩,皆为入池者的自愿,谁都不知君琰的选择。只见他踏上它岸之后,袍边迅速脱水,微风轻轻吹起他的发,他身上多了一份傲然仙姿。
  走到君榜前,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轻轻在石上划下自己的名字。
  笔划无奇,但在最后一笔书就之后,“君琰”二字立即熠熠生辉,犹如新升之阳,与前列圣名们一起镀上了金光。
  君兰心湖不曾平静,眼波中流露出一股君琰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的……琰儿……”在这一刻,君兰自己都未察觉,不为荣耀,不为任何外物,以母亲之名,她发自内心地骄傲自豪。
  有君琰在先,储君们依次入池,在四皇目光的检阅之下,完成这场庄严的仪式。
  战榜留名,荣耀万代!
  道成至尊原本目光落于池中,但在此刻,却突然若有所感地朝远山眺望,眼角微跳,像是疑惑,又像在等待。
  封禅台诸人,皆无他如此敏锐的五感,就连白微,牛人与圣泰都无知无觉,看到苏瞳站在池畔的身影,圣泰老祖刚要报出她的名字……
  忽然,远山崩顶巨响,如同世界毁灭一样!
  所有仙者的心脏都震得三抖,而后可怕的战息与仙威便如火山爆发一样从劈裂的仙山内散播出来!
  轰隆隆!轰隆隆!声音从骨头缝里共鸣起来。
  “发生什么事?”
  所有仙王跳出王座,只见大片尘雾徐徐推云而来,如巨大的蝠翼,将天光遮掩。巍峨的仙山,像是被人斩了一剑,可怕的裂隙自上而下,将巨山贯穿。
  所有人的眼皮子拼命地跳动,从风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这战息余威的气势依旧可怕,纵越山海而来,依旧强劲浩瀚。
  在尘雾掩过半个天空之际,八方观礼台上,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仙君已经目红耳赤,虚汗直流,他们经脉逆转,皆被战威所激,产生了无法抗拒的杀意。然有三分之一则痛哭倒地,心中畏意远远压盖混乱的战心,仿佛见到世界末日般号哭与癫狂。
  只有为数不多者勉强站立,皆因眼前可怕的异相而忐忑不安,他们目光紧紧跟随四皇动静,不知异动是祸是灾。
  “咦?”苏瞳本被吓了一大跳,但在战息扑面而过后,眼波里便多了一种奇异的光泽。
  “无需惊恐,皇战。”
  道成至尊的炎阳,在尘埃扑来之际反更显辉煌,只见明光一闪,那些气势汹汹鲸吞苍穹的尘雾便有了止步并消散的迹象,它们凝于一线光阴之前,不再作浪。
  没有人看得清那光线由何聚成,但它无形之间散播的威慑力却令人动容。
  不愧是大仙皇的手段,气吞万里,每一次出手都能引动天地异景,不过从道成至尊嘴里吐出的这六个字,却比之前的山崩更令人惊诧,所有初闻此号者,通通张大嘴巴,感觉嗓子眼里干得冒烟。
  有君战,自然也有皇战……不过挑战真仙至尊宝位的皇战,有许多年没有出现过了。近年来,道成,白微,牛人,太清,圣泰之位稳固且无人可以撼动,所以乍听“皇战”二字,众人只觉得头顶有奔雷怒咆。
  原来这才是此次封仙大典,最大的彩蛋!
  难怪太清一直缺席,因为以实力划分五皇,道成为尊,牛人次之,白微第三,圣泰第四,所以依照皇战规定,应由位列其五者应战挑战者。
  那么这山崩之势,是预示着皇战的终了么?
  在座的仙王依稀记得,五百年前曾有一人挑战太清,不过因三息败于剑下而落为笑柄,直至今日,那人都羞于在人前提起自己的名字。
  每逢皇战,都是皇者胜多,只有为数不多的战役,才能引起皇位更迭,比如牛人魔皇之位,就是胜来的,除牛人之外,白微得位于禅让,至于道成与圣泰……更因为年代久远,在仙王们有记忆之初,真仙至尊五人中便有他们的名字,所以渊源无从考究。
  众仙皆笃信太清真人的绝对实力,不过同时也有些好奇,能从大典开始便与北方天皇太清真人战到此刻的那位姓甚名谁?
  只想想这交战的时长,就能感觉到此人与五百前年那笑话之间的天壤之别,若他不死,虽败犹荣!
  “太清?”
  混沌的尘雾还在山崩之口徘徊,见太清真人久不出现,圣泰老祖便叫出了他的名字。
  “太清在此。”混沌之下,一不似太清的嗓音响起,而后一团被尘雾包裹的人影之物便“嗖”地一声从山中射出,轰地一声砸在了圣泰老祖的脚下。
  直到此刻,那卷绕在人影身上的雾色才恋恋不舍地散去,露出了一张蓬头垢面满是血污的脸,还有一把被折断的玉质拂尘。
  虽然站在八方观礼台上的仙王与仙君们看不清那脸的主人,但玉质拂尘的出现,却令无数仙王发出杀猪般响亮的尖叫。
  如白微的神昙,圣泰的鹿,牛人的血叉和道成的光……玉拂尘这标志性的物件,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完全代表北方天皇太清的威严!
  然而此刻它却以折断的形式出现在世人面前,众仙皆惊,直接由太清掌管的仙北十五宇之王,更加是因无法接受现实而四肢颤抖双膝发软。
  尚有一息。
  圣泰老祖惊魂未定,愣了半晌才将重伤晕厥的太清真人从地上扶起。
  牛人与白微自然都走到台前,相互对视之后,惊诧的表情下才出现一抹坚定。
  啊……没想到啊,变天了!
  见四皇在面面相觑后皆默然,站在观礼台上的仙王们才笨拙地反应过来,哗啦哗啦的跪地声延绵不绝,那众仙朝拜的场面声势浩荡。
  “恭迎新北方天皇!”
  面对崩裂之山,不知山中新皇姓名的群仙们,努力地表达着自己心中最大的敬意。
  五皇。
  不单指真仙界五位皇境至尊,亦是指皇境至尊内,最强大的仙人。太清真人原是北境之皇,麾下御统十二片仙宇;圣泰老祖乃西方天皇,拥有仙宇十七;白微是东方天皇,坐拥仙宇十九;牛人魔皇权焰只在一人之下,盘踞南天二十二宇;而中央天皇道成名下二十九宇。
  五皇的皇土联合在一起,才组成了今日的真仙九十九域。
  就算真仙出现六位,七位,八位,九位乃至十位皇境仙修,能被封皇者,依旧只有五人。
  这是一种仙职,依实力进行更迭。
  其它皇境强者,或避世隐居,或出世当职,身份比仙王高出许多,却绝不会有五皇那么有名。今日太清战败,北境之皇的皇位便从他手中自动传给了下一任的即位者。
  之后他可选择独御一宇,或者是从此远离浮华仙界,从此一心修炼。
  噔,噔,噔,噔……
  尘雾下传来缓慢的脚步声。
  好像很沉重一般,那人走得不快,而且步声在斩裂的山内好像还引发了一系列回响余声,令踏步声显得更加空旷悠远。
  可越是悠远,众仙的脖子便伸得越长,好像只要变成了长颈鹿就能比别人先看到新皇的真颜一样。
  道成,白微,牛人,圣泰的表情也越发凝重,虽然他们早知此人是谁,但从来没有以皇者的目光直视过他,他的确初入皇境,但比起在位多年又性格沉稳的太清还是差得太多,他是如何胜的?
  无论过程多么惊世骇俗,他们都不得不接受此人日后将与自己平起平坐的结果。
  尘埃与风,掠过了那人的发。
  黑发长长短短,像是被风绞过又遭剑斩。当胜者容颜出现于炎阳光火之下时,所有人心中的震惊又浓烈了三分,大概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忘记此时此刻见到的光景。
  如果在战地见他,一定会误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因为比起重伤晕厥的太清,这人分明承受着更可怕的伤势!太清的咒符余威,还在他头顶盘踞如云,胸口,手臂,伤可见骨,他的手掌里,穿透了法宝爆裂后的残片,一动便血流如注。
  但他却依旧站着,太清却已倒下!
  世人只能分辨,那双藏于血污下的眼。
  若换牛人,此刻那眼一定如狂如癫,但那人的眸,却好像不属于这布满惨烈战痕的身体,不喜,不乐,蕴藏着道不尽的言语,越过痴狂的众仙,凝于天外的天外,世人不知的某点。
  “此子……可怕。”看着那样的眼,道成至尊第一次用“可怕”二字,来形容一人,天地万物,还有什么东西能令道成的心灵震动?此刻的眼波,眼波的浩瀚,令他动容。
  “少……主。”月君噗通一声跪地,跪的却不是北方天皇,而是南星之主。
  “傲……青!”君琰肢体僵硬,感觉自己的心狠狠缩在一起。
  “有趣!”笺舟感觉到了傲青凝望天空的视线,于是捻捻自己长发,记下了此人容貌。
  神游一瞬,那玩世不恭的笑靥便再次回到了傲青的脸上,他嘴角勾起的弧度给人一种坏坏的感觉,一双桃花眼中,更是风情无限。
  ------题外话------
  明天一更,晚上九点,明天一天都跟赶集一样很忙碌,早上出门到晚上才会回家…。我已经想过很多招了,大概都无法完成二更的奢望…感觉自己明天会被刀捅死无数次,咳咳,抱歉不足以表达我内心的痛苦,来吧……看我四仰八叉在地,想来啪的来啪啪啪啪吧……
  至于好的消息,那就是傲青与苏瞳在接下来比较长的时间里,会一直在一起。


第366:饮风为酒,踏尘如珠

  千万仙人的目光快要把傲青烧穿,而傲青的目光却很轻巧地落在了苏瞳身上,无论这里有一千人,一万人……还是十万人,他都能轻易分辨她的呼吸声,而后把她找出来。
  与苏瞳四目相对之后,他缓缓张开了自己的唇。
  见薄唇微启,所有仙者赶快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竖起耳朵想将新北方天皇登位的第一句话刻在心上。
  “苏瞳……”
  谁都没有想到,新皇嘴里吐出的,是这两个音节。
  好在苏瞳是谁,大家都已认识了,此刻这小储君正站在洗凡池畔,之前欲入池时仪式便被山崩巨响给打断。
  圣泰老祖诧异地看着新皇,没想到他看上年轻桀骜,骨子里却如此积极,刚刚取代太清,便开始行使太清的职责,点名储君,命其入洗。
  不错不错,圣泰老祖对新皇的印象,有所改观。
  “苏瞳,嫁我。”傲青咧开了嘴,好在脸被血色染了,牙还挺白。
  他朝着苏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手心上还插着两三根断裂法宝的残片,感觉不妥,傲青顿顿,又侧身换成左手,好像帅气值立即上升不少。
  架你!架你!架你!
  众仙窒息之际,苏瞳却快哭了,打架伤成这样,站都站不稳了,还要求架……你说你就不能再坚持一会儿?新皇体虚需人架……这画面传出去多丢人啊!
  提起自己的裙子,苏瞳便如小蛮牛一般低着头拼命朝傲青奔去,生怕自己还没赶到,傲青就倒了。
  傲青看到苏瞳一声不吭,低头猛冲的模样,先是一愣,而后胸下三响,嘴角差点又溢出了血。他表情有些烦躁,更有些受伤。
  胡乱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傲青“嗷”了一声,凶相毕露地朝苏瞳大吼起来。
  “苏瞳,嫁我!嫁!是嫁!”
  叫什么叫?这不来架了么?
  苏瞳恼怒地停下了脚步,还没说话呢,突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咦?怎么这么安静?她四下一看,发现地上都是下巴,脸上都是挤爆的眼珠子,还有四皇已石化于风中。
  哦……是嫁啊……
  苏瞳脸色一红,这才不好意思地扯扯耳朵。原来自己想歪了,虽是有三年不见,但也不要这么激烈好么?
  此处应有扭捏……苏瞳扭了扭腰,害羞的心情正在制造中,突然心中又是一个激灵。
  等等,不对!特么搞个大架势忽悠一下,就能娶老婆了?本姑娘的聘礼呢?这样伸个手就娶了岂不空手套白狼?
  看到苏瞳的目光转娇柔,傲青心中点起了火,不过那抹温存还没一秒,苏瞳刀子样的目光却又决绝地甩过来,差点戳瞎他的眼。
  傲青赶紧侧头,知道理亏……
  之前是有准备的,但没想到太清太强,能用的家当几本都报废了,也怪自己冲动,应该洗白白回屠坤重备一份,再把这话说出口的。
  但三年不见,心中思念泛滥成灾,在再凝望的时候,怎能让他将这话压下?
  “我所有的,都是你的。”
  “我没有的,都为你取。”
  眉眼变得浅如春水,鳞鳞眼波,却是苏瞳此生所见,最不同的傲青。轻声絮语,像风一样吹过苏瞳的脸颊,留下瘙痒的记忆。
  世上最无用的就是情话,那是男人为了取悦红颜,廉价虚无的诳语。
  苏瞳从不为不实之物而动,却在此刻喉咙一滚,有了哽咽。
  爱情大概就是,明明看透了情话之浅,诺言之淡,依旧义无反顾。
  苏瞳拨拉了一下糊在自己脸上的发,静立风中一瞬,却足以令她思考许多东西。
  因洪荒被觊觎,敢契二门者,将在神下死。
  自己在暗,傲青在明,这也是傲青一直苦恋自己却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原因,直到神之障目的那一日,自己以洪主身份与傲青对峙,才令他终于下定决心将自己推到明面,与他携手面对未来随时可能降临的灭顶之灾。
  反正逃不过了,不如尽情放纵吧?
  苏瞳不知傲青的想法,却能体会他的心情。
  越是耳中回响丧钟滴答,便越贪恋现世美好,如扑火的蛾,在最后魂火里,抵死缠绵。
  “太简陋了。”
  君琰完全没有想到傲青会在此刻向苏瞳求亲,心中泄气之余,免不了对傲青一阵气恼。知道自己在苏瞳心中斤两完全不足于与傲青比较,但君琰还是无时无刻不希望苏瞳得到的更好。
  若是换他,这求亲的场面应当盛大。
  要有饮不尽的美酒,数不清的鲜花,要五花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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