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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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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无比的做了一个学生揖。而后便什么也不说的走了。

东宫是没有秘密的,下值的时候才到,沉香就在值房外阻上了。一路耗到宫外马车上,沉香才算是气骂:“你就能帮点正经忙吗?你那是在干什么啊?”如原样一般诉说旧时情谊?笑谈暗示今后的生活会和睦美满,让沈世雅不用担心?最可气的是后面那个学生揖。上官以前还是颇风流的,如今江莹有了身孕,他竟然连通房也不要。这般行径分明已经是在和太子殿下最近的事顶着干了,还大咧咧的跑到青鸾殿行了个学生揖?怕外头人不知道太子妃善妒专宠不成?

这人已经是叶锦天的忠犬了!上官亨连话岔子都不接沉香的了,直接下车走人。

————————————

沉默的气氛一直在东宫漫延,太子和太子妃从九月初开始呕气,一路耗到了腊月初。

太子殿下每天忧心国事,江北战局本是四人棋手,可不知怎的,伪昭帝和凉国公府竟然达成了共识。伪昭帝撤去了葫芦口的禁制,凉州通贸恢复正常。这样一来,对手就只剩下了北蒙和东夷。朝中不少大臣都提议借机北伐,并暗中联系北蒙东夷一举消灭伪华昭朝,还君位于东京宫。可也有反对的,南朝兵士战力不足,且南疆王也开始蠢蠢欲动,若前后受制,岂不反为被动?不如坐收渔翁之利。两派为了出兵不出兵的事成天吵嚷得不成个模样。

且因为今年水患过重,收成欠缺,赋税收少来少了三成不说,还有两成是虚报。

南江沿岸受了强风倾袭,许多渔户家园尽毁,大浪冲上崖最远的地方有百里之遥,海水一袭所过的田地就算是毁了。

而其中最让太子殿下忧心的就是景帝的病情,太医院多方诊治后已经最后下了定论:“皇上忧心国事、气恼伤情,又饮酒过度伤了肝脏了。”五脏六腑里肝以养血,肝坏了血就坏了。

这么桩消息出来,原本那些主战派的自然没了声响。两三年内朝纲更替,太子哪有心情想征战之事?而到底要如何才能保住现在的地位不变,巴结太子自然是首要之务。太子喜欢什么?忠臣贤臣、修身自律之人,哪怕不能做到那一点也不能惹了太子的忌讳。比方说宠妾灭妻,比方说过度苛责百姓,更比方说——多管闲事!

太子最近心情很不好,脸色常阴着。理由世人都知道,和太子妃吵架了。偏生太子妃就是不服软!

“如果能在这件事上建功就好了!”

缅恩侯是五代宗亲了,偏生自家本事也一般,李氏在权时避居江南过些轻松日子。可如今盛华南迁,千载难逢的机缘就摆在眼前,却偏生叶锦云的性子不入景帝和太子的眼缘。功绩又自平平,远不及中山郡王府烈火烹油繁花似锦。想找法子立功表现,却总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瞅瞅自家夫人王氏:“这次腊月节宫中庆宴的事,你一定要拿到手。”

景帝无后,只有一妃尚在年轻,平素除了教养新云县主景帝也不让她干别的。宫室若有节宴,都是请宗妇来协理的。按说这是太子妃的活,可是景帝和太子妃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虽是公媳却除了正经大宴是不见面的,更别提协理宫务了。

王氏有些不明白:“抓这个干什么?”就算太子太子妃要一起在腊月节宴上露面,前前后后多的是人,怎么劝?太子妃看着清冷,可脾气听说极爆,万一惹翻了,在大节上丢了脸。太子岂不是更加糟脑?

叶锦云笑笑,不多说话了。

一进腊月,宫里宫外民间上下,各家各户的事就开始繁忙了。

为了过一个好年,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

皇宫的节宴一共十二场,景帝让四位宗妇协理共办。东宫内外,伊春是越来越有内庭尚宫的风范了,办事干净利落,根本不需要岑染多操心。事实上,岑染最近也没操心的情致,她一门心思都在研究那本彪悍书的内容。宣纸炭笔规尺成天铺在宴上,没天没夜的画呀算呀,日子过得颠三倒四的。可是再沉迷其中,不出二门,有些事也是避不了了。

“太子殿下要奴才转告太子妃,明日便是腊月节了,宫里有盛宴。”小林子传话传得十分辛苦,语气太温柔了觉得和词句不配,可太生硬了又会想起太子吩咐时的神情。真真是左右为难,这两个祖宗干什么不好?非要吵架,弄得小林子最近几月的日子实在难过。

“知道了!”岑染的数学学得不太好,可偏偏做这个东西最要紧的就是数据。算得正头晕,冤家来了。赶紧说了三个字准备打发走,可小林子委屈得跪下了:“好主子,好太子妃,您就说一句好话成不成?不然让奴才给您捎个物件过去,哪怕是方帕子也行的。太子殿下宠您爱您,您稍微服个软,把这个阶过去不就好了?恕奴才说句不中听犯上的话,您先让太子殿下下了这个阶,以后撒娇想如何不成?”

明天要过腊月第一个节了,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去太可惜了。

杉枝几个也跟着全跪下肯求,可太子妃半丝不动,只是到底情绪不稳,拨了半天算盘后,一甩袖子进内殿去了。

“三姐姐,你说这可怎么办?我这差事真是没法当了。”太子殿下原先是最好服侍的主,可如今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怎么做都不舒坦。小林子是服侍太子最久的了,可也天天被瞪。再这么下去……“那两个蹄子最近不安份的很!”以前太子殿下宿在青鸾殿,那两个宫女虽说是皇上点名赐过来的,可是也没有机会更不敢动手。都知道太子心里只装着他的爱妹妹宝世雅!可如今两个人吵架了,太子殿下头一次没有和妹妹低头吧?并且耗时越来越长,僵局一直打不开。万一……

“所以就拜托林公公给多费心了。千万可不敢……”杉枝只说半句话,小林子也知道意思。他当然也不想,可是如果太子真要,难不成他一个内监还能挡着?还是来给太子妃送信?这事说来,都怪那个淳国公。不是他禀性移情,太子妃也不会这般孤傲成性!可是再怪有什么用?人不见了。

小林子是趁着沉香公子在东阳宫陪太子殿下的空当,才出来的。若只太子殿下一人在栖梧殿,定不会如此。可就这样,送完信还是急急的跑回来了。进殿的速度快了点,耳朵里依稀仿佛听见太子殿下和沉香公子正在说什么贺,什么准备好了,什么真要如此?

贺?中山郡王妃?

可明儿的庆宴不是由缅恩侯夫人王氏来主持吗?

紧缩几步,故意弄出些衣衫响动,里面讨论的声音果然停了。而后小林子这才放着胆子进去:“回太子殿下的话,奴才已经传信过去,太子妃说她知道了。”未了又添了一句:“听杉姑姑说,太子妃最近在苦研天书,每天画个没完算个没完,都清瘦许多了。”

叶锦天低头没有说话,沉香左右看看,左殿内再无四人,不禁温语:“还是去看看吧!气坏了她,难道殿下不心疼?”

说完,见叶锦天依然没有说话,便冲小林子飞快的使了个眼色。小林子喜出望外,忙不迭的跑走了。

半个时辰后,青鸾殿内开了晚宴。贰味今天大展手艺,全部都是拿手绝活。太子妃好象对太子殿下的到来,颇是讶异,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太子殿下也有些涩然的意思。晚膳过后,服侍二位主子洗漱后,杉枝火速的退走了,就连值夜的人都一并调到了殿外。

摇曳的烛火下,岑染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着头发,感觉情况有些混乱。可是却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这人不是气得狠了,打算以冷制冷的闹下去吗?怎么好端端的过来了?难道就是为了明日的腊月节宴?应该不是,相处这些年‘沈世雅’是如何伪装,叶锦天是知道的。明天那样的场合,绝不可能给他当众下不来台。在东宫里闹是一回事,出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可……

正想着乱七八糟时,右手连同梳子被一道握住了。抬眼看向镜中,只见叶锦天神色有些古怪,手一松。叶锦天接过璧梳,一下一下的给岑染梳发,力量不轻不重……一时间仿佛回到了曾经兄妹相亲的岁月里去了。岑染脸上神色渐松,叶锦天的表情也好了许多。因是晚间了,所以不必披髻,用发带束住也就是了。叶锦天拉着岑染起来,却不是行往凤床,而是转向花厅去了。

岑染有些莫名其妙,去那里干什么?叶锦天并不解释,只是行到花厅,将那次过后,贵妃榻上常搭的一束红纱挑了起来,递到了岑染面前。面色有些尴尬,可岑染却一下子笑了,没有接红纱而是妖妖娇娇的倚进了叶锦天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腰,绵来趁去的象往昔之日那般撒娇。叶锦天心里就算还有几丝怨气,也让这般娇媚的模样惹得没气好生了。紧紧地抱着这个来历古怪性情古怪却古怪得恰入骨髓的女子:“我只是吃醋了。我不高兴看见你那么信任叶锦昭,更不高兴秦瀚对你动手动脚。”

“可我没有和他们走!”不是没有机会的,尤其是在消灭了穆氏一族后,岑染更是有大把的机会可以离开。可是……没有!不是因为安逸,也不是想建什么功勋,只是因为:“你很好,而我、喜欢你,喜欢我们这样的相处方式。”如果没有这样的身份,哪怕沈世宗是个工作狂,岑染十天半个月见不上他一面,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

这是第一次吧?

岑染主动承认喜欢自己?

叶锦天的嘴角翘到了弯弯,臂间使劲将岑染抱了起来,眼神晶亮:“你再说一次,你喜欢谁?”

岑染失笑,却也觉得有一点点心痛酸涩,搂住叶锦天的脖项认真说:“我喜欢你!如果你不是叶锦天,只是沈世宗,我喜欢你一百分。可现在,我只能喜欢你九十分。”顿了顿,决定还是把话讲明白:“我没有召韦尚宫回来,固然有留后路的意思,可是她不愿意回来也是真的。她其实一直在威陵,韦尚宫对威后很有感情,不想回到宫里这么个伤心的地方,情愿在那里陪着威后,说说心事。”

原来如此!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清楚?”韦尚宫帮岑染的理由只是因为岑染是威后的同乡,并没有直接从属的主仆关系,岑染自然不好勉强的。叶锦天心里渐软,可又觉得哪里恨得厉害,束在腰肢的力道渐紧,岑染有些吃受不住的捶了叶锦天两下,娇嗔埋怨:“那你为什么要那么说我?”卿家,还退安?真差劲!

想骂死这个磨人心的坏丫头,可又觉得这样的坏里带着三分的忐忑不安,那样的原因却是因为喜欢。

叶锦天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象掐死也不对,捏死也不好,可是放在手心里这个岑染又太过滑溜,最后决定:还是吃进肚子里最好!

93、欢喜

93、欢喜

几月不曾进驻,青鸾殿的熏香已经换了。以前熏的是淡淡的百合香,甜香娇腻,可如今却换成了芙蓉沫,清幽幽的一点点馥郁。前味象世雅,后者则更象岑染。

因素情急,所以凤床上的纱幔并没有放下来,亮燃闪亮的烛火映下,身边女子的睡颜满足又喜悦。这个岑染其实是很好满足的,就象叶锦天所熟悉的母亲沈夫人、妹妹沈世雅一般。不在乎天下、不在意权贵,只求一颗真心再无贪恋。

“世宗,这天下并没有最模范的夫妻,哪对夫妻都会吵架。可是有的架是不能吵的,有的事是不能做的。理由并不一定千篇一律,而其实各在人心。每个人在乎在意的事都不一样。要想把日子过好,就要弄懂你另一半的心意。弄明白才不会犯错,更不会让自己无法挽回。”

仔细想想,其实母亲待自己和待世雅的方法完全不同。待自己,哪怕很小的时候都在以一种平视尊重、语重心长的方式下进行。母亲的日子不好过,可甚少在自己面前哭泣伤悲,只是抱着自己讲许许多多的经史集典上的故事。有的艰涩有的浅薄有的发笑有的回味无穷,似在哄劝却更象是在引导。母亲不能告诉自己是庶太子,更不能说明景帝把儿子放在她身边是为了什么。她只能把这个‘儿子’教导成一位识辩明理、贤德宽容的明日之君,重情重义,然后善待她的女儿。

母亲待世雅的感情则比较复杂,当时只觉得母亲待世雅有些严苛,逼她学那些女儿家不喜欢的国策术论,而不是如沈平雅那般以经史子集诗词歌赋为主。母亲在教世雅放开心眼后能看到的世界,可世雅却执拗在不甘不公的小小一域无法解脱。终至……哪怕已经过去太多年,可叶锦天想起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永远的离开了,就觉得心中绞痛。低头看躺在身边的女子,身体是世雅的,可灵魂却是一个完全陌生世界的女子。

威后的同乡吗?

做为一个盛华子民,威帝威后是开国圣祖,却也是征伐神明、创世夫妻。

在国务上政论上,她们配合默契共进共退,可在私情上……没有一本史册,哪怕是宫室秘档里都没有提及那十三年岁月里的星星点点。还是在岑染归来后,才知道威后曾想离开,威帝强把她留了下来。然后韦尚宫因为误中了那机嚣的余光,成了不朽之身,活了四百多年,一直活着照顾着威后的子孙。是何等风彩的女子才能有这般的忠仆?叶锦天好奇,却也更觉怅然。

威帝作为天朝之祖,权倾天下尚不能给威后幸福,十七名宫嫔生生死死,尽无所出。是离心后的玩物?还是平稳朝权的砝码?可不管如何,负了终究是负了。威后坐朝十三载薨,终年只有三十八岁。

染染、自己和染染也要那样吗?

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却因为岑染道明韦尚宫不愿回来的另外一层真相后,变得更加反转难安。

抱着这个如今虽然喜欢自己,却心思仍在游离的女子,叶锦天一夜不曾入睡。东方晓白的时候,温柔的把她按到身下,重重的彻头彻尾的爱怜一遍,深入骨髓。

——————————

“父皇,请尝一下儿臣的粥点!”

腊月节宴是盛华旧俗,这日帝后会将满朝文武和显爵亲贵人家全部请进宫来,不是象平素那样豪排阔宴,美酒佳肴,而是一年十数次庆宴里最亲民的一项。男臣们要在一个混杂着已经分不出什么是什么的米桶内拣出合适分量的各种豆米,一种十六样,每人却只能拣八样。拣好后交予自家夫人,另有偏殿用以让夫人们熬粥。粥好后盛于精碗中,排好号码会有内侍捧着在帝后面前过场。看中谁的便会舀上一勺,好则有赏,坏则当罚。所以朝中官员的夫人们,可以不会做菜,却不可以不会熬粥。而那些平常或许庶务不精的大老爷们,却个个分辨清楚五谷。

太子哪怕是太子,也要参加。叶锦天挑好豆米后,小林子把材料交给了太子妃。岑染接过后第一个开始熬粥,而后是宗亲显爵朝臣。叶锦天挑的八样食材分别是糯米、红枣、桂圆、白果、百合,枸杞子、薏仁和莲子。有司膳局的姑姑专职服侍火灶,岑染要做的不过是动手而已。先将糯米冷锅下勺,底下小火慢加,逐渐将米色炒到微黄后盛了出来,而后弃铁锅不用,取来陶罐,将炒好的糯米先放进去,配以泉水,水开后撇去水上浮沫三次后,才将薏仕白果莲子投入,半个时辰后,才又将红枣桂园枸杞子加入。而后又熬炖了半个时辰,便起罐装粥。

司膳局的尚宫很是讶异,腊月节辰时便开场,为的就是这粥要熬至少一个半时辰才会出味。怎么太子妃的法子却处处与人相异?开始居然要炒米,而后物料更是逐次进放,并且还不加冰糖霜糖蜂蜜兑妹,又熬不够时间,能好吃吗?

贰味也疑惑担心,可是当瓦罐口上的密布被挑开后,清香浓郁的香气却是飘得满院皆是。倒入甜白瓷的八宝如意碗中,一共盛了四碗。景帝一碗太子一碗还有皇叔辈的叶庭杉叶庭煜一人一碗。岑染用银箸将碗中各色豆米点弄了半天后,贰味看得满脸都是笑意了。

亲自奉盏端上,景帝最近削瘦得厉害,食欲也一直不好。可看到粥面上用百合拼结而成的莲花图案后,却是哑然失笑。这算是什么?清荷?垂眼看看面前这个恭谨顺从的‘媳妇’吗?拿起银勺来舀了半勺,景帝不喜欢吃甜食,对这种东西从来不好。可是岑染今天熬的粥……没有半点糖蜜的腻甜之味,尽是原物本身的清香甘馥之气,尤其是糯米不知怎么弄的比平素吃的粥香了许多。一勺接一勺,不觉就将一碗粥点都用尽了,而且因为味道相对胃口,还有些食味不尽的感觉。

叶锦天心笑,将自己面前的一碗也奉了上去。这次景帝倒没有都吃了,只用了半碗后就饱了。内监才端下去,小林子就凑上了前来,将景帝剩下的半碗粥奉回了太子桌前。叶锦天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将父皇用剩的半碗粥米扫进了口中。

叶庭景的心里莫名的酸酸甜甜起来,以前只道这个儿子与自己不亲近,只是秉承阿清教授的君子之道尊重尊敬而已。不想今日,竟连残粥亦吃得如此从容。景帝心头忽尔一动,扭头笑看两个堂弟:“尔等和众卿家,今日粥点只用半盏好了,余下半盏由夫人服用。”

群臣愕然,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吃皇上残粥,是奉行大孝。民间家中长辈有疾,作为子女服侍试药是常事,可是吃残粥却不必。今日皇上干什么好端端的让夫人吃残粥?是要给太子妃下马威吗?可如果是看太子妃不顺眼,干什么刚才自己那碗吃完了还不尽兴?

全部有些迷惑的心情,却在各家夫人接过自家老爷递来的残粥,各自不同的表情和应对下,慢慢若有所误。贺世静排位第一,接过叶庭杉递来的粥碗后,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尽数吃了。吃完后,微笑的抬头看看自家王爷,皆是情义。而叶庭煜的夫人齐氏反应就慢多了,虽然一口一口地也接过吃了,脸上也甚是平静,却在食后并无笑意。而下各对夫妻反应都不相一,刚才还皆恩爱情深的夫妻这时候慢慢的显露了心思。有那心恶不顺的甚至带了强咽之色,更有甚者心口一起一伏狠狠的忍住……

当然,也有那十分恩爱的,似宇文休和迟嫣,因坐一桌,所以十分大胆的你吃一口我吃一口,两只银勺摆在碗中,虽是各自取食,可恩爱之意不用言表亦可看出。亦有上官亨,把江莹这些日子不爱吃的白果红枣尽皆挑去了,才把粥食送了过去,江莹脸上红扑扑的可眼圈里却泪光闪闪,一勺一勺的吃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江扶林看着甚欣慰,江夫人更是直拿帕子试泪,虽是继室,可女儿是享福的。至于王氏一家三口情况则更加有趣。定南侯王缰和夫人最规矩,一个吃完一个吃,一人一半;王勤和左氏则是王勤吃米、左氏吃豆;王勋和恒氏最好玩,满碗盏里找一样的东西吃,王勋吃白果恒浣也找一个,恒浣吃红枣王勋也找一个……

“在我们那里,这叫晒!”

“晒?”叶锦天有些不明白,哪个字?桌面下岑染在叶锦天的手心里写下了‘晒’字。叶锦天则更加糊涂,这关晒什么事?

这就是所谓的时空差异啊!岑染压住想笑的性子,在晒字后面又添了幸福二字。

叶锦天差点控制不住表情的神鬼抽抽,这个染染……

殿中吃粥,殿外却是腊八节传统表演——佛衣舞!自释加目堵尘世疾苦开始,一直演到最后落坐菩提树下坐化。这场歌舞耗时一个时辰,处处梵声,极是端肃。重佛之人自然更加崇心礼遇,可是官场重佛者真正信佛者能有几人?

大多都在窃窃私语,眼光一直往银座上瞟。很明显的,太子和太子妃和好了!虽然太子的表情依然沉稳大方,可神色松快、眉眼之间隐隐透着欢喜。至于太子妃勾着嘴角淡淡的笑着,眼神在群臣夫妇之位上扫来扫去,一时欢喜一时淡笑。那样淡淡的笑容,比嘲讽讥俏还让人觉得害怕,尤其这段时间打过别样主意的朝臣们,更是个个低头强自镇定。

佛衣舞后,午宴就算是结了!

景帝身体欠佳,太子服侍父皇回宫休息,本来不指望岑染陪着的。可奇里怪哉的这个染染竟然恭顺的跟在右侧,端扶住了景帝的右臂?

叶庭景讶异的瞅了一眼过来,岑染却没有说话。

一直到送进极天宫后,叶锦天负责试药,岑染则端着茶盏在一边等着给漱口。景帝越发感觉奇怪,这个岑染……听说她家中情形和世雅颇象,所以极端讨厌沈庭,更讨厌将沈家变成那般的朕。那次在东京乾清宫内实是本色演出!因为如此,更因为明面上全国上下臣民都晓得,太子妃和景帝关系微妙,所以一直不亲近也无人奇怪。

可今天……

“改性了?”

景帝说得很不客气,叶锦天虽然也觉得奇怪,可是到底也觉得岑染今天的表现有些怪异。先是熬了父皇喜欢吃的粥味,现在又……

虽然嫁人两年了,可是当人家媳妇还是头一遭吧?

岑染低头微笑:“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儿臣的脾气怕是这辈子都这样了!今日之事……父皇若心情好些,可以理解为爱屋及乌;若是心情不好些,也可以理解为巴结讨好。毕竟,您高寿康健,是天下之福,亦是儿臣与太子之福。”

算是好理由!虽然不怎么中听,可确是大实话。

只是景帝心里稍微有些失望,原指望能听到更好听一些的。斜眼看了一眼太子,他倒是欢喜的紧。这么一个女子……话说景帝不喜欢这型的!接过岑染又奉上来的香片后,又问:“那太子妃说说,父皇如何才能高寿?连太医院首座都说父皇的身子骨熬不过几年了。”

叶锦天有些苦笑,父皇这算是刁难吗?

岑染却不以为然,而是从袖筒中抽出了一张纸笺来奉了上去。景帝接过一看,竟是九副……“这算什么?药不药?汤不汤的?”当归郁金楂橘饮、黄芝泽香饮、金钱草砂仁鱼、鱼脑粉、玉米须冬葵子赤豆汤、白术枣、红花山楂橘皮饮、黄芪郁金灵芝饮、脊骨海带汤?

“儿臣原先有一个朋友,是中医世家出生。因为长兄与您一样饮酒过度伤了肝,所以学了些东西。这些法子虽然看得平淡,却有辅助药效。只要父皇每日服用,定是有起色的。”岑染说这话真不是骗人,大哥岑印虽然只比自己大两岁,却已经是一度酒精肝了。为此岑染和希颜磨腻了好久,讨来了许多食疗法子。毕竟酒精肝不同于其它病症,想治好是没希望的,可是缓解释清却还是有些法子的。“当然,药石为主,食疗为辅,都是表相。最关键的还在于父皇要解开心胸,一味气恼伤怀,实是于事无补。”

景帝冷哼一声,没有接话,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教训起朕来了!

叶锦天看了一眼岑染,示意她说话再婉转些。岑染点头,思索了一下台词后,反问:“父皇就算此时一心求死,又果真如愿了。沈夫人闻讯,会做何想?”放心?解气?亦或者怅然若失?最高点可能会落落寡欢几日?亦或者,都不会。

“儿臣到底与沈夫人相处几年,私以为沈夫人对父皇是敬重的也是支持的。无缘做夫妻,总是有缘做朋友的。所以沈夫人才费心费力教导太子,以不期负父皇所托所望。如此心境,实在与恨无关。至于那件事……儿臣梦中的那个地界实在比这里好很多,那个人重生欢喜,父皇又何必执着?”因殿内留有内侍宫人,所以有些话说得很模糊。可景帝是何人,哪有听不懂的?

关于这个岑染家乡的好……锦天已经说过了,大概很符合沈世雅的性子。算是阴差阳错?可是为何觉得眼前日子寂寥得一片空白?李氏除了,盛华南迁,要整理好被李氏侵蚀了几十年的江南,没有二十年的功夫做不好。要干的事情有许多,可偏偏一样力量都使不出来。理由:叶庭景很清楚,再剿灭国贼偏居一域,君临天下,清荷也不会回来了。如果说二十多年的坚持是为了今日,那么如今心愿已成,往后又该如何生活?

“父皇大许是觉得将来的日子没指望了!”

那种对未来生活的空洞迷惘,对心爱之人的思念和愧疚,是十分毁人意志的。岑染经历过,所以知道那滋味实在不好受。叶锦天亦知道是这般,所以听了岑染的幻想计划,办报纸制新车,想让父皇多些心气。可是似乎效果并不好!

也许……“我们生个孩儿吧!”有了孙子承欢膝下,也许情形就会好很多。

岑染脸上忍不住的飞霞一染,看看左右,嗔怪似的白了叶锦天一眼。

叶锦天却越想越觉得这法子不错!似沉香祖母母亲那般挑剔不好侍侯的主,在得知申媛有孕后,也立马变了态度。天天头前身后的跟着,念叨着叶家终于要添后了如何长短的话。如果染染有了身孕,父皇就算是有了期许了吧?

况且……“今日为何这般?”理由,叶锦天想知道。

若这会子在东宫,岑染肯定想歪进怀里再说,可如今是在极天宫外,皇宫范畴。前殿还有满朝的亲贵文武等着,左右还有不知多少眼睛盯着。不能亲昵!只能恭顺?

对上叶锦天平稳中略带欣喜急促的眼神,有些自嘲的一笑:“多一些日子,也多一些欢喜吧?”

冷战几月,昨夜相拥入睡。不可否认的那样的感觉很好,好得让岑染为之留恋。而要继续过这样的日子,那么景帝坐在首位则是对太子太子妃私情最好的保护伞!

语中的矛盾留恋明明显显,若以半月前叶锦天肯定欢喜之极,可现在……目光闪烁的看着避不看其的岑染,语气温柔甜蜜:“走吧。该开场了!”

94、南妃

94、南妃

腊月节下晌是戏苑的重头戏。

亲贵朝臣都会移到畅音阁听戏,虽是男女同室,可是不再是夫妻一桌,男臣们落坐在一层,女眷们则分坐在二楼。当然臣子都是在左右梢楼分座的。正中央二层是帝后专认,因为景帝不在便由太子和太子妃领位。左右是宗室亲贵,按辈份下排。

太子和太子妃送景帝没有归来的空当,好听戏的翻着折本准备点戏,好联系的左右逢源,而好八卦的则尽情开聊。

“听说太子昨天晚上又回青鸾殿了。”

贺世仪刚才净手的时候把贰味叫到了一边,得到了第一手消息。

叶庭杉一副早知道如此的表情,嘴角含笑的端着茶碗轻啜。太子的骨头早让沈夫人给拧成形了,宠了二十年的妹妹哪能狠得下心?况且这两个人能有什么矛盾?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搞那么长时间不过是因为太子如今要面子了,一时拉不下脸来罢了。可最后不还是先低头了?而最妙的在于:“太子妃很聪明!”太子先低头了,她得了面子消了气,也不忘让太子欢喜一把。给景帝今天熬的粥叶庭杉是吃到的,很合景帝的口味,未了还扶着回宫服侍?

太子这下子大概再也不会觉得先低头憋屈了。若不是这么一出,太子想看沈世雅对他父皇示好,就八辈子也没指望了。

贺世仪也笑得直抿嘴,那个沈世雅很鬼滑,太子让她捏住了,真真不怪别人。不过说些这事来,贺世仪就想到世静的婚事,纵使上次世雅帮世静把名声给平了,可是想寻到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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