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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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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也都是守空房的。侧妃,您可要想好了。是这么锦衣玉食的活着,还是打算撕破脸?您的姐妹们如今可都是过的千人骑,万人压的日子。横竖您现在是谁也见不着了,怎么?打算去试试?”
“你……”
穆琬气得浑身发抖,可伊春却笑得更体贴温柔:“您是不是想骂奴婢是个贱婢?不错,奴婢是没有侧妃出身高贵。可奴婢知道顺从主子!胆敢威胁帝胄,便早该料到有此一遭。”
“可我只是个庶女!”除了听话还能如何?
又开始卖可怜?
伊春几乎想啐一口过去:“从命也要看从谁的命。在家不成,到了东宫嗯?要真是个聪明识相的,就应该顺从太子之意,好好的瞒住了,将来穆家毁了,太子殿下也不会亏待了你。是你自己痴心妄想,自献枕席不说,还不安分守己,与穆氏里外勾结,逼迫太子宠你。今日这般,皆是你咎由自取。”
伊春大姑姑的话,砸得锦红头晕目眩,以前就听说过太子殿下只喜欢太子妃一个!可毕竟是君王,又在年轻,哪有不好颜色的?今日一看,隔着帘子正看见太子亲手喂太子妃喝糖水!末了还把太子妃抱在怀里,给轻轻的揉肚子,时不时亲亲脸颊,半点不悦也没有,还更疼爱的模样……
“知道秦尚仪哪里去了吗?”
锦红摇头,在侧妃殿里两个月,出来时,许多人手都变了。秦尚仪?
贰味看着内室轻笑:“秦尚仪劝谏太子妃小月时要隔秽,还动手脚在栖鸾殿里放了一个干女儿。其心可诛!所以被罚到夜香司了,永不赦出。”
89、涟漪
89、涟漪
“你不着急吗?”
穆氏已除三个月了,叶锦天和自己的房事不再需要避讳,想的时候多要几回,不想的时候各自歇息。数下来不比以前多多少,可是总是自在自己愿意的。可就这样,岑染依然没有怀孕。这种事……叶锦天似乎并不着急。
这位开明开通至此吗?岑染觉得这次遇到的老公实在太好了。
今天又办了整整一天朝事,躺在软软的榻垫上真是舒服。
对于染染的提问,叶锦天闭目轻笑:“乾坤丹宿主若想诞育,需要一些特殊的办法。这段时间……看着风平浪静而已!我们还有很多阵仗要对付,不能太早要孩子。”否则情况一旦失控,再想挽回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而目前的朝堂:“父皇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必须尽快控制住局面,不能让那帮刁奴再来欺主。染染,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你,保护我们这样的关系。所以我不会让你怀孕,不会让别人有机可趁。”
岑染听得身上一抖,骨头象酥了一样的软到了叶锦天怀里。
“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的好的不象一个人。”如果没有这个皇帝的身份,他肯定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夫君。
这世上哪有男子不喜欢自己妻子这般赞扬的?叶锦天听之心甜,却也明白:“我再好,也得你配合才好得起来。若你是个痴缠的,没有空余时间来陪你的我便是那无情冷淡之人;若你是个天真的,大概会怪我身边的情形太过复杂,会让你害怕懊恼;若你是个无力反抗的,我一个人的力量支持不了这样的场面,大概我们这场缘份只能以悲剧收场。染染,我们只是很有缘份!很好很好的缘份。”岑染先以世雅的身份融入到沈世宗的生活里,再来又一起并肩抗战,把那种默契和信任融到骨子里。之后……虽然发生了许多的事,可是终究还是在一起,终究还是明媒正娶结成夫妻。这样的缘份,不叹一声好,也太不知足了。
鼻尖相昵,浅浅相依。
“我没想过会嫁一个太子。”
“我也没想过,会遇到你这样的女子。”
都没有想过,那便只能归于一个缘了。
七月的天气庆阳城是颇热的,青鸾殿里就算加的冰柜,也凉快不到哪里去。可是两个人腻在一处,却不觉得怎样。
“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岑染的手段之所以样样出彩,实在是因为沾了内部人员的光。有独家消息,自然是买哪只涨哪只,巴菲特也只能望洋兴叹,自愧不如。
叶锦天捏捏岑染的鼻子,从榻上起来,拉着岑染一起到了书室。摊开江南五州图,指着中江延生出的于江、清江、汇河、淮河这四条大水。脸色凝重:“今年的雨水很足,中江水满,各支流的水位也一直在涨。五省皆有不同程度的的涝情,渠辙已经三个月没回家了,带着人各支各江转了一遍。今天回来见我,说各地的坝口差不多都坏得不成样子了,今年水大冲毁了不少,明年……这样五州水坝若建起来,需要多少银两?可是若不建,江南三年两涝,今年损失已重,明年若再遇……形成灾难,难免不起暴动。若被人利用,局面更加难以掌控。”李氏霸权导致的江南贪吏无能之辈彼彼皆是,何人正经管过河工?而郁王在穆国公府的事上败了,定不会轻易罢手。那样的阴私手段,叶锦天没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对付得了。如果只是一个君王还好些,左右平稳女子不过是工具。可偏偏自己有这个来历奇怪的女子。
她不能允许某些事,并且分毫不在意天下。
“锦天,遇到这样的女子,是你的大幸,也是你的大不幸。”
父皇的意思叶锦天很明白。大幸的是叶锦天永远不必担心自己的皇后会图谋天下,心存不轨,你的背后永远是安全的。可是……她能从叶锦昭身边离开,从脱开初元夫人的头衔。将来就一定也会这样对自己!韦尚宫一直没有出现,就说明她的心里还有犹豫,她在给自己留退路。她不会伤害自己,却可以永远的离开。
为此,可以很安心,却永远也不可能安心。除非你可以做到永远不触动她的底线!
“锦天?”想什么嗯?突然出神?
叶锦天低头亲亲染染的额头:“在想一些事。”
当一个贤太子可真是不容易!
忙成这样的男子,怎么会有时间去寻花问柳?
岑染靠在叶锦天身边,看着域图:“水利我不懂,可是我却知道再多的银钱拨下去,能真正用在建坝上面的不足五成。朝廷就算有那么多的钱,拨下去也是白便宜了别人而已。”
这点,叶锦天当然明白,吏制不清,许多政令便如同虚设。可清洗吏部又哪是一朝一夕之事?千年以来,吏制清明的君主,才有几个?大多无奈,人心贪腐实难驾驭。
看叶锦天愁眉紧锁的模样,岑染觉得心里也不好受:“不如我再去次天一阁,看看水部工程有什么奇书?”现代水利建设到底比古代强很多的,岑染不懂但是她可以学,可以照猫画虎,可以拣出其中最适宜的项目进行试练。反正那些书堆在那里,不用白不用。
叶锦天也觉得这个办法颇好!抱住染染,缠缠绵绵的亲缠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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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天一阁是自家产业,可是明面上也不好放任哪怕是太子妃自由出入的。
可是也幸亏是自家产业,所以太子妃什么时候要进去,总还是方便的。打扮成侍卫模样,趁换班的时候进去,同行的自然是亲信——上官亨。
三年来上官亨不近女色,精于武技,功夫自然更上一层楼。
这等保护‘主子’又不欲为外人所知的事,自然非他莫属。
原本的守卫先回来,然后上官亨和岑染扮成的守卫才滑过去的。七月的落英涧,常有大雾迷漫,非熟门熟路之人不敢轻易尝试。不过雾中飞行的感觉似乎更爽快嗯。上官亨被沈世雅彻底打败,哪有女子这么喜欢这种东西的?
进得天一阁,岑染直到水利工事的水部。已经取出两三,还有三本。问题都很简单,一一打开取出书籍……很失落,第一本讲的是修建水坝,第二本讲的是开砸运河,第三本居然讲的是人工引流?都管用吧?却不是叶锦天希望的那种用。
上官亨讶然的看着沈世雅想开哪个柜子就开哪个,甚至里面一字也看不懂的天书,随意翻阅。满心的疑惑惊讶终于在沈世雅把农部的其它四本书籍也全取出来后,到达了极点:“你……宫里有答案吗?”天一阁的答案,不然她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开启柜门?连想都不待想的?
岑染笑笑,把水部的那本开砸运河的书按韦尚宫的办法放了回去,还关上了柜门?
这下子上官亨不需要解释了,肯定是宫里有办法的。
只是:“你在找什么书?”
“太子忧心水祸。”沈世雅回答得简捷利落,上官亨却有些不是滋味,想说什么,一抬眼却看到了沈世雅衣襟中的几枚红印……嗓子眼顿时一阵干痒,把脑袋别了过去。可眼前却总是在晃那天夜里,幽深的巷子里,沈世雅突然牵住自己的手,而后那热烈绝望的炽吻……闭目沉醉,知道不该却无法控制时,耳边传来了沈世雅认真严肃的问话。
“你和江莹怎么样?”新婚半月,感觉如何?
岑染说这话时,眼睛都没有离开手上书册。上官亨象被人迎头砸下一层冰霜来,整个人冻得透心凉的同时,却也生出几分清醒来。太子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若是……岂不是会害了她?况且……就算是以前,也不过是一时做戏罢了。她当自己只是真友!真友!
“还好!她……比木茵懂事大方很多。前几日不方便,便要把丫头给我,我没要。”
“她很欢喜吧?”
上官亨想想江莹当时的表情,轻轻一笑:“自然欢喜,当晚就亲自下厨,我与她说身体不好不必劳动,我是个粗人,不讲究这些的。她喜欢得险些掉泪。”说完,顿了顿又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待她的。不为江首辅,也会看在她真心待我的份上。”
“这便好,千金易得,真心难求。上官,你是经历过世事的,当知适时惜福。木茵一念之差,得了机会却不知把握,以至于走投无路。你既不屑于她,当知以后该如何行事。”
沈世雅的眼睛依然在书行中游串,话声却自清朗。上官亨点头:“我明白!”
岑染和上官亨来的时候是清晨,落英涧的雾气在正午之前最是浓烈,便是相熟之人也不敢轻易驾驭。所以岑染有大把的时间在天一阁里翻阅书籍,有看中的就留下来,相不中没用的就放回去。一本一本流览,逐渐沉迷。这些书都不是原装书,都是圣诚仁武威皇后理解修改过的手笔。每本书的笔墨色泽都不尽相同,可是因为书后面没有封页,所以无法确定撰写的日期。关于那位前辈……岑染有些不是滋味,所有的史书里不见半点的真事记录,韦尚宫虽然是个知情的,可是却紧闭着嘴任岑染怎么问也不说一句。可是只从表面上来看,也知道那位的生活过得十分壮观!
真的,岑染觉得用壮观这两个字来形容威后的生活,一点也不过分。
那自己的生活嗯?
“太子妃殿下,咱们好久不见了。”
算是熟悉的腔调从身后传来,岑染才要动就觉得颈侧一阵冰冷。一只冷冰冰的剑锋慢慢的从后向前划过,带出一点点的血丝……这人算是想让自己害怕吗?只可惜岑染不是没见过死人鲜血的单纯少女。而后腰处揽上来的雄健身躯,耳珠上的舔吻吸吮,腰线上的抚摸……闭目深呼吸,气息渐定。这是希颜的二伯教自己的定心气法,希颜曾经学的很好,用来保护她那颗脆弱的心脏。可是后来她动情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不能再练了。反倒是便宜了岑染,她练得很好,为此肌肤明亮身轻体健,却也不容易动心易情。
“三公子真是越来越有情调了!”拿着一柄剑架在太子妃的脖子上,还有胆子来寻欢?“令尊派你来庆阳,就是为了让您调戏良家妇女的?”
叶锦昭果然是个会打仗的!哪怕在三方逼迫的情况下,依然苦苦坚持。终于在清颜的努力下,北蒙内乱暂时休兵。叶锦昭腾出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夺回中原上原二州,把凉国公府打得落花流水。二公子战败身死,凉国公受伤,无奈退回葫芦口。而叶锦昭也没有急起直追!凉州没人看着,高昌来捣乱,情形更坏。而留下秦家在凉州,只要封了葫芦口的进出要道……凉州山多地少,产粮不丰,主要经济来源是各色珍贵山货,还有和高昌的贸易往来。所以秦家才急着要占中原这个产粮大省,没有粮,兵士再勇都只是空谈。
只可惜,郁王有一个妖娆的女儿叫清颜。用功夫缠上了北蒙的另外一个暗中潜伏的王爷,用华昭朝的支持来帮助乌尔衮起事,和摄政王争夺王权。相较之下,花颜就实在是中看不中用了。
秦瀚恶狠狠地转过沈世雅来,真的好想好想掐死她,或者咬死她。
“你到底是怎么离开的?”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为此,父亲与自己的私下协议被二哥知晓。大打出手,坏了自己辛苦多年打造的兄友弟恭的表相,更激得二哥急功冒进,攻打中原,非胜不归还要冒进!结果……再怎么争,那也是自己的二哥。秦家的规矩,不包括被外人这般耍弄,害死兄弟。
岑染楞了楞神,看着秦瀚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戾气杀机,突然之间明白了:“就算我是故意到凉州的,可是牛不喝水谁能强按头?你们秦家的破规矩才是元凶,你父亲多妻多子才是主导。怪我?三公子真是会牵怒。只可惜这不是什么好本事。”不从自己身上找毛病,只会赖别人?真差劲。说完,岑染不知道心里哪个地方动了一下,才要细想,脖子上的禁锢消失了。
没人掐的感觉毕竟还是不错的。
岑染反手摸摸自己的脖子,从袖包里拿出来了一只靶面小镜,好象没留下什么印子。看来秦瀚没有真的动怒,否则以这位的武力……脖子上多了那种东西,毕竟是不太好解释的。
“谢了!”照镜子完毕,岑染很满意。左右瞧瞧,看到了殿门处,被剑坨打晕的上官亨……唉!老兄,您这个护卫当得太不尽职了。
“你不怕?”
腰上突然一紧,被秦瀚重重的搂进怀里。浓重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重重的缠吻……秦瀚早就想着这天了,找个没人看着的地方,好好把这个看不透摸不清的狐狸抱在怀里,尽情恣爱。这个要人命的沈世雅……“你要是没吃那个破药,我一定把你抢走。”
破药?
岑染挑眉,秦瀚闭眼吐血,把怀里的女子推了出去,靠在柱子上喘息匀气:“乾坤丹!叶锦天太损了。”居然用这种办法占住沈世雅,除了他谁也不能亲近她。真狠!够绝!
“凉国公府有威后的秘书?”不然秦瀚上次还以为沈世雅是在蒙人,怎么现在就连名字也出来了。
秦瀚冷笑,看看才受了那般激吻,却仍然七情不动的沈世雅,这也算是乾坤丹的药性之一吗?除了叶锦天亲她,她对任何人都没有反应?秦瀚觉得自己想吐血。好不容易看上一个顺眼的女子,对胃口对得要死,可偏偏要不得?
“说,你是怎么从凉国公府逃脱的?”
“说了就饶我?以后做朋友,好好说话?”
有位先哲曾经说过,介于敌人和情人之间的男人,才是最稳固的盟友。秦瀚,算是个上佳人选。
沈世雅坦然自若的模样,看得秦瀚牙根直痒!
MD,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对自己的胃口了,可是真要命,要不了她。
秦瀚走过去,击掌,算是立誓。岑染很痛快的与其击掌后,实话实说:“令祖在建凉国公府的时候,在地下建了很庞大的秘道体系。而不才,恰恰知晓。”
这个答案?
秦瀚很满意:“那可以把秘道的入口机关告诉我吗?”交过多少次,秦瀚可以肯定沈世雅是个痛快的交易人,并且极有诚信。而凉国公府现在,需要这样的盟友支持。
岑染微微一笑,蹲在地上,把刚才散落的书籍收拾起来:“那个东西现在应该不是重点吧?三公子来是想借粮吧?”凉国公府会趁火打劫,高昌人有样学样,凉州战火又起,这次却是防守。岑染甚叹息:“做人当有自知之明,秦家只是猛虎,欲霸中土只是自伤自败。”看如今这局面混的,太不划算了。
“我没有能力说服父亲,更没有立场劝谏二哥。”
“所以,你只有收拾残局的责任?”沈世雅略带调笑的语气让秦瀚很不舒服,看看如今已是妇人模样的沈世雅,心中不舒服的感觉更甚。这个女子曾有机会是自己的,可是……“只要你帮秦家过了这一关,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不利于你的流言散出。而那些事,有些人会很喜欢。”尤其是在叶锦天准备要独宠她时,一丝一毫的异闻都是塌天大祸。
岑染明白,所以很痛快的投降,虽然方法和秦瀚想的有些不一样:“想让盛华出粮,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秦家先叛立不说,就只隔着中江,叶锦昭对葫芦口的严封,也不是好过的。但是,我可以给叶锦昭写一封信。只要你替你父亲保证,秦家从此再不出兵葫芦口。我相信叶锦昭更愿意看到秦家继续封堵高晶,而他则能把兵力调到东夷边线上去。”秦家到底有多少份量,叶锦昭经此一役已经明白。他的敌人不是这只已经病弱的昔日猛虎,他的致命敌是东夷和北蒙。
“你都嫁人了!他还会听你的话?”
这个沈世雅,凭什么这般自信?秦瀚迷惑也却为之着迷。
为什么这么自信?
岑染想笑,和这人讲朋友讲情人讲二十一世纪岑染的那些,止于暧昧却胜于亲友的朋友吗?
说了他也未必懂。
“反正你有我的把柄,多跑一次路,又有何妨?”
90、波浪
90、波浪
“所以你就很痛快的放秦瀚走了?”
不阴不阳的话里带着几分挑衅和阴郁……这样的话语,岑染是头一次从叶锦天嘴里听到,更否论旁边还有沉香?这里还是东阳宫?一口气憋在胸腔里,涨得脸色菲红。沉香看见情形不对,低头就想走,结果太子殿下隔着书案将一本折子扔了过来。没办法,只好低头装没听见。
看看依然在低头批折本的叶锦天,岑染深吸了两口气后说道:“凉国公府最大的用处莫过于封阻高昌。秦家在西凉经营几百年,上上下下关系网早已经遍布,就算夺回西凉的控制权,也只是强行驾驭。况且江北战事纷乱,秦家大伤原气,已经不足为惧。秦家好与不好,二十年内并不关盛华的事,打发走便好。我这样做,哪里处理得不妥当吗?”
书案后,叶锦天依旧背直挺立,坐在五龙银椅中看着折本,面上七情不动,一页一页翻得极其匀称。可只有叶锦天自己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他根本一个字没看进去。他看到的只是岑染耳珠上的齿痕!那个秦瀚,他居然敢动盛华的太子妃?而岑染,居然直接把秦瀚引给了叶锦昭,并且还修书让叶锦昭放开对葫芦口的禁制。她就那么相信叶锦昭会听她的话?初元夫人!
叶锦天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不管如何岑染是自己的太子妃。她的身体是自己的,她的心虽然游离却是一直偏在自己这方的。
可是……
“卿家处理得极好,退安吧。”
卿家?退安?
沉香执笔的手腕猛然一抖,差点污了折面。眼风扫过沈世雅,只见她面上亦是一怔,然后淡淡的看了一眼太子,恭谨的施礼退下了。几近完美无缺的宫礼行姿……还有这边七情不动端俨整肃的太子?叶沉心里突突直跳,似这种平常极好的,一旦闹起来往往天翻地覆。自己站在跟前,不管是肯定不行的,虽说这是君上家事,可是往日放在那里,不管就是凉薄,就是和太子这样的亲近距离上主动放远。而一旦放远了再想拉近就难了。可是要怎么个管法?
“恕臣多嘴,太子失了平常心了。”
这件事沈世雅处理得很好,盛华如今外表一团和气,可是内恕极乱。景帝身体日差,太医院内碟指明活不过三年了。到时候君主易位,朝野定会浮动。根本没有力量去管秦家的事!既如此,不如推给伪昭帝,让他们自去商量。太子今天这般反常……沉香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恕臣自夸,要是臣象您这样想,大概这辈子就没一天可活了。”
沈世雅走的时候至少是完璧,回来开封就知道真假。可世媛,她怕她活着回不来,所以早早的把纯元给了自己。在外飘泊多年……“臣只恨自己没有力量给她想要的生活,非得让她自我拼搏不可。在外多少辛苦,她从不说,臣也不会问。她能安然回来,臣就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
叶锦天有些失笑的看着这位……曾经的沉香公子,如今的太子少师,世雅当初那么崇拜的男子,沉香果然是够格的。
“可是她和申夫人不同。”
一句话听得叶沉当即面上飞红,太子在意的根本不是那个,而是:“您是在气太子妃……没有召韦尚宫回来服侍吗?”
沉香一惯是会说话的,位居太子少师六载,话头说得越发婉转了。
叶锦天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没有作答就是最好的作答了。沉香当然明白那种事换作哪一个男人身上都懊恼得很,你深宠的妻子随时准备在你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动的犯个错误后,甩袖子走人……可是:“如果您还是沈世宗,大概不会有这种事。”沈世宗的妻子想独宠就独宠,想骄横就骄横,哪怕把家里年青漂亮的丫头都卖了,换成一色的仆妇小厮也不会有谁多管。可是沈世雅不行!她是太子妃,一举一动皆要小心翼翼,全天下人的眼睛都盯着她,但凡犯个错立刻就会有人跳出来怦击她。现在是太子妃便如此了,将来登基为后,日子……
“总这样是不行的,到底是要想个根治的法子。不然太子妃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而您这么一昧隐忍下去,总有……到时候让人利用,就更不好了。”现在不是没人对沈世雅没意见,实是看在太子和太子妃正值新婚,如胶似漆的时候,便是没有那等深情厚意的夫妻,这时候也是不容有人挑衅的。可一旦日子久了……天下哪有不吵嘴的夫妻?平民家不过吵完就算了,可象天家这般,一旦有个分歧,那么自然会有成堆成群的闲事一桩一桩的涌上来。到时候口子越冲越大,这夫妻就算完了。
盛华虽后妃数少,可真正帝后恩爱的有几人?大多离心,似景帝与李后这般明里相敬如宾,暗中敌视成仇的更是数不胜数。
见太子闭目靠在椅背上不语,沉香抿嘴半晌后还是说了:“太子妃出身淳国公府,大概是不会轻易相信誓约的。而您的位子……从来没有如愿的例子,您让她如何放得下心来?”
就连威帝威后也不能如愿吗?
叶锦天想想岑案书案上常备的那本《盛华开朝录》,威后可是她的前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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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太子妃吵架了!
青鸾殿内所有服侍人员在太子殿下头一次没有来这里宿夜后,全部晕了。杉枝急得直在太子妃身后打圈,贰味也是脸色苍白,司棋前阵子生了场大病,最近几日才回来服侍的,这三个从来是以伊春马首是瞻的。可是今日情形,连伊春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您看,要不要奴婢给太子殿下送些宵夜过去?”
伊春壮着胆子过来请示,岑染却一句话不说,站在一边负责给太子妃梳发的绸绿咬牙撑着不要让手劲发抖。太子妃肯定心情不好,如果梳痛了谁知道会是什么下场?抖抖嗦嗦的……岑染摆摆手,让绸绿把梳得差不多的头发束好就算了。至于这些个:“都忤在这儿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我眼前晃。”
杉枝急得想跳脚,可是这位太子妃的脾气从来是劝不动的,和伊春姐对了一个眼色后,放下帷帘慢慢退出来了。
“要不我去找小林公公问问?”到底是为什么吵,把原因弄清楚才好对症下药啊。
杉枝的提议很有建设性,可是司棋却开口了:“杉枝姐虽是好意,可是太子妃会不会不高兴?这东风西风的……一旦开个头先服了软……”
伊春深深的看了一眼司棋,停了半晌后看杉枝:“问你还是要问的,只是要和小林子说清楚,是你问的。”
贰味这回却觉得司棋说的有道理,想了想:“不如我去吧!杉枝是近身服侍太子妃的,我只是负责膳食司药,拐个弯到底脸上好看些。”
还真让这个司棋说中了一个人的心思,伊春想想点头同意了。
贰味去的快,回来得更快:“小林子说他不知道。只说今天太子殿下好象让太子妃出去干什么了,回来在东阳宫里说了什么后,太子妃出来时的脸色就不对了。不过沉香公子在里面。”
“那就让定南侯世子去问。要快。”
为免其它人说的不清楚,贰味亲自领了对牌出了东宫,直接去到了定南侯府。
府门上的人见是东宫殿的二姑姑来了,赶紧让进去。按说时辰已经不早了,可是定南侯一家却没一个睡的,全部在二道厅里和沉香公子夫妇大眼瞪小眼。贰味见状,松了一口气,沉香公子到底还是挺太子妃的。
韩夫人本来已经忧心,见贰味都出来了,赶紧请坐后问:“好了吗?”
贰味摇头:“太子今夜都没有过来。”
要命了!
韩夫人是过来人,知道这小夫妻若是绊了嘴,在一起吵一架其实是好事,吵完就好了,尤其是太子殿下这般宽厚的性子。可是如果避着不见面,麻烦就大了。沉香刚才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太子恼世雅一直留着后路了,导火索是秦瀚私访天一阁。这事可绝对是可大可小的!扭头看了一眼大儿媳,左筝却头一次避开了婆婆的目光,低头不语。可那嘴角翘起的冷笑,但凡是个人都看得见。
王勤皱眉,缓下心思后看贰味:“这事到底不宜声张,二姑姑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我们商议好对策,自然会有法子送进去的。”
韩夫人亲自起身,送了贰味出去。
二厅内没有外人后,王勤皱眉看左筝:“你不想帮着劝劝吗?”
这一家子里,数左筝和世雅的感情最好。碰上这种事,怎么能不管?
左筝看了一眼沉香夫妻,沉香才要告辞,申媛却是说话了:“筝姐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总不能因此难做就不努力了,对不对?何况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再懊恼当初如何,有什么用处?”太子是如何留下沈世雅的,申媛已经听沉香说过了。左筝一直是坚定支持太子另娶,封世雅做公主的,现在大概恼也恼死了。
王勤深深点头,而后转头又看左筝。左筝努力平缓气息直至平稳后,才睁眼道:“名媛的意思是,就算太子已经疑心,还要继续下去?”
沉香猛的咳了两下!厅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怪异,恒浣觉得大家好象都在防她似的,才要起身离开时,韩夫人已经回来了,听了个末梢,狠狠的瞪了一眼左筝:“这种话能乱说吗?”
恒浣益发觉得尴尬,王勋却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然后看了一眼大嫂。左筝抱歉的看看弟妹:“阿浣可有什么想法?”
王勋欣喜的几乎想给大嫂鞠个躬,让恒浣真正进入这个家议事中心的办法就是由大嫂牵引,直接扯入太子妃的事务范畴。恒浣嫁入王家四年,从来是多听少说的,可私下里与王勋说的也不少,见解都很不错。虽说世雅现在不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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