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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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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此刻韦菁什么也顾不上,只觉得心里烫烫酸酸麻麻痛痛的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回到侧房里盖上棉被想睡一觉,休整一下连夜的辛劳。可是沈世雅说的话却偏偏止不住的脑袋里面转悠!勾引起尘封了四百多年的旧事,惹得韦菁心口一阵阵的疼。
“韦姑姑,南边又来催信了。”
晚饭时分,韦菁在聚江楼一楼要了一个隔帘单间。陪她这个‘老婆子’一起用饭的一个二十才出头的小伙子,姑侄相称。
桌面上四菜一汤,并不丰盛却是东京特产,来东京的人都会到聚江楼来吃所谓的东京四香:爆香芜、炒九香、粉辣香、厥香根。都是素食,味道却比那鸡鸭鱼肉还馋人。韦菁往日是喜欢吃辣的,可今天再好再香的饭菜放在嘴里也不是个滋味。
从那天看到沈世雅留在天一阁的答案后,韦菁心情就一直很激动,彻头彻尾的想了三天后,还是决定要把事情弄个清楚。主动去见了皇上,说要亲自到东京来帮忙找沈世女!韦菁的身份只有景帝一个人知道,她是威皇后留下保护帝胄、代代相传的夜营护卫。多少年不管哪任营长都是女子,都叫韦菁。她只负责保护皇帝而已,别人生死不在她的保护范围之内。可如今竟然肯去冒险到东京寻找沈世雅?景帝当然喜欢,传了太子来后,叶锦天欣喜得当场给韦尚宫躬了一个大礼,韦菁让过后起身了。
临行前到了定南侯府,见了一面王家大少奶奶。
那日正值王勤沐休,见韦尚宫如此装扮前来,执意要见左筝,便觉其中有事。只是二人关在屋中良久,尽皆私语。未后,韦尚宫走了,进屋见左筝,却瞧她一脸喜色的正跪在菩萨面前喃喃自语。
“韦尚宫和你说什么了?”值得她这般欢喜?王勤有年头没见左筝这样从里到外的欢愉了,整个人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像死了多年的人一下子复活了一样。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看得王勤心里发慌。
“噢!韦尚宫说她有很可靠的门路在东京,打算亲自去一趟。问我如果能见到世雅,有没有话带给她。”
“怎么说,韦尚宫有世雅的消息了?”王勤听得都欢悦起来了。左筝给菩萨磕完头后,起来,兴奋的满屋子打圈。韦尚宫话说得很含糊,可既然她这么个后宫尚宫肯出马,应该是有一些特别的门路的,起码是有线索了。菩萨总算是开眼了。
想着想着,突然眼睛一酸,忍不住哭了起来。王勤过去搂住她:“这不是好事吗?你哭什么?”
左筝扭头不理他,王勤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在气那个穆侧妃。可当时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朝基不稳,太子可以做到那种地步,已经是尽了全力了。更何况太子有多厌恶她,你是亲眼见过的。皇家不同于民间,帝后专宠极是容易为人所垢,不如摆一个。反正太子是不会再理她了,给她个女儿堵住穆家的嘴,也堵天下的嘴。再不济将来有个和亲的,也省得让世雅的孩子出去。你要真为世雅好,就劝她放开这些没用的。”
“什么叫没用的?天天放在眼跟前,时时刻刻提醒着你,你男人和这个女人如何被翻红浪柔情蜜意。换作你,看着我和别人生的孩子天天有说有笑,你恶心不恶心?”
左筝话说得极冲,王勤脸色立马变成猪肝,捏紧左筝的双肩,几乎想咬死她。什么叫她和别人生的孩子?谁允许她有别人?越想那样的场面王勤就越觉得心火扑脑,可又没办法说什么,低头就是吻住了左筝的香唇。
又来了!
真不知这样的亲近有什么趣味?
左筝闭眼,柔顺的依他所为。可却在发现王勤居然不回里间,要在外屋榻上寻欢时,急了起来。白日宣淫本便不妥了,还要在这样的地方?万一有个不长眼的冲进来看到……拼命挣扎,可她哪里会是王勤的对手?反而越加兴奋!
左筝这两年在床上总是死气沉沉的,一点趣味没有。今日这般虽不是王勤故意的,可滋味实在是好。原本不过打算略解衣衫,挑起裙带来进去就好。可她竟然反应这样大,惹得王勤兴奋不已,所幸全剥光了,吓得左筝又推又躲,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恐惧害怕的模样,似极了初夜……王勤心都快跳疯了,急切的吻住左筝唇儿,按紧肩头,拉开腿儿一个挺腰就是闯了进去。内里紧得王勤当时就哼了出来。吓得左筝赶紧捂住他的嘴,眼睛直往外头看。门只是半掩着,院子里似乎有人走动……急得直推王勤,可王勤却笑了,搂住左筝的腰儿大加动作,足力挞伐,专找左筝受不住的地方捣弄。先开始左筝还忍得住,可架不住王勤今天简直疯了。哼唧不算还低低的吼了出来。门外似乎传来丫头的呲笑声,羞得左筝都哭了。王勤缓下动作来,温温柔柔吻她,气得左筝发怒,卖力打他。可才反抗王勤就又出力祸害,低吟不止。左筝气死了快,两只手全上捂他的嘴,可王勤左躲右闪的声音更加不约束,声音高得怕是院子里的人都要听见了。情急之下只好拉回用唇儿吻住,王勤不愿意,左筝就狠狠搂住他的脖颈,吮吸发力。王勤爽快得简直快疯了,赤着眼珠,咬紧牙根几乎要把全身的力气都冲进左筝的身体里。他这般体力,左筝哪里吃得消,不过须刻就筋骨酸软动不得地方了。王勤出坏,随便拿了件什么砸到门板上,吓得左筝顿时来了精神……
如此反复了不知多久,左筝扛幸不住终是晕了过去,王勤也做得双腿发软。抱着左筝回里屋床上,拉上帐子一并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时已是天黑。左筝累坏了依旧睡得深沉,王勤拍手让丫头们送进热水来。收拾干净自己后又帮左筝收拾,瞧那蜜溪处都红肿了……愉悦亲亲左筝嘴角后,着衣前往父亲书房。
这两个一齐没来用晚膳,缘故刘妈妈没说,可哪个猜不到?韩夫人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了才没喷笑出来,在小媳妇面前丢人。王勋恒浣两个低头装乖,王缰一个当公爹的,又有小儿媳在场能说什么?只能在看到王勤来请安时,狠狠瞪他。这种事只有男人干得出来,左筝极乖,如今又不眷恋儿子,肯定是这小子……“胡闹也要看看时候,你让媳妇明天怎么见人?”这会子怕是满府的丫头仆妇,大概连小厮都知道了。左筝明天还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
王勤听了却不以为然:“她是儿子的正头妻子,哪有人多管人家夫妻恩爱的?越多人嘴碎才越好。省得她每天给我装死人脸。反正儿子不怕丢人,闹几次就没人在意了。”武夫嘛,本就是粗鲁的。更何况只要人前人后多腻味着她点,不过几天那些下人们就会换口风了。只会说世子盛宠夫人,没人会说左筝怎么样。当然,如果左筝再摆她那副死人脸,就效果更好了!
这算是兵法上面哪一招?
王缰低头看书,有些调侃的对已然开窍的儿子说:“小心事过其头。”女人的心思实在是难懂的。
“可总比不试好!父亲,儿子不想过您和娘那样的日子。”相敬如宾,过一天和过一年一点区别没有。她是死人,你也当个死人,抱着权贵一辈子!?
不!
“我想过勋弟那样的日子。有人牵挂我,有人惦记我,有人愿意和我分担难过,一直陪着我,而不只是和我呆在一个房间,却压根不会在意我。甚至永远都不想再见到我。”
我若是世雅,也不会再回来了!
今天她和韦尚宫到底又说了什么?王勤连问都不想问了。她的心走了,那自己就把路堵死,一步一步逼回来。
63、长久
63、长久
叶锦昭的事务越来越忙,国事繁重的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常常回到潜天殿,洗漱完后倒头就睡。沈世雅于他,就象个海绵宝宝一样,抱在怀里睡,舒服又安心。
“真不知道别的皇帝,怎么还有空找那些多嫔妃?”
叶锦昭觉得自己再掰成八瓣也不够用,死活想不通那些帝王怎么会有时间和后妃们成天打情骂俏的?
岑染听得发笑,天色快亮了,该起了。叶锦昭不想动弹,抱住沈世雅吐言抱怨:“我说的不对吗?你为何不哄哄我?”
居然要起安慰来了?
难不成沈世雅如今真成了慰安妇?
叶锦昭觉得沈世雅的笑容有些怪异:“你个龌龊鬼,编排我什么呢?”几个月处下来,叶锦昭也摸出不少沈世雅的习□好了。这丫头脸上正经,骨子却最反叛不过,损言辣语常常气得叶锦昭发笑,恨不得把她咬死吞在肚子里,又恨不得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果然,某雅又没好话:“你自己想当明君,怪得了哪个?不过话说回来,昏君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想当初看《迷途》时,女主和老八说的关于杨广的笑话,岑染可是笑了很久的。见叶锦昭似乎不以为然,便原样照搬了过来。听得叶锦昭眉角一直往上吊,最后还是忍耐不住大笑出来。确实,象杨广那样的朝廷班底,败起来确实是很不容易的。脸皮要厚,心思要独,还要专固不听誎劝,确实非一般人可及。
不过:“帝王之术不在于术业专攻,而在于调人任教。你再勤奋也是一个人的力气,手指挥挥却有成千上万人可供你调遣。何苦把自己累成这般,还看不见许多成效?”学会怎么把权力下放,又不让皇权流失,才是一个帝王最大的课题。
叶锦昭听得心动,抱住世雅。从以前她辅佐太子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个见识不凡的。这些日子来,叶锦昭不是不想与她说些话题的,可是想想她与叶锦天的情谊……“世雅,你愿意帮我吗?”象帮叶锦天那样,牢牢的坐稳这个位子,挤出时间来共享属于二人的甜蜜时光?
沈世雅没有直接回答,低头一直在沉思。叶锦昭知道这个问题不同其它,帮他的下场便是很有可能隐藏不住她真实的身份。每个权臣君主手段都是有一定套路的。暴露沈世雅的身份会引起的后果……“算了,就当我没说。你只要陪着我就行。”做人不能要求太多,相较失去她,叶锦天宁可沈世雅只当个普通女子,仰望垂怜自己一个人的喜爱。
“明天是三月十七,是父王的生祭。礼部订了单子,要到城南祭嗣。你扮成小太监和林尚宫呆在马车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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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锦昭上朝去了,潜天殿里再度冷清下来。大概是因为早上叶锦昭提的那个问题吧,岑染有些心烦。事情走到这一步,外面的传说很多,可就岑染看来,不和叶锦天走纯属意外,陪在叶锦昭身边则是因为身不由己。至于有几分情愿?那是另外一层事了。在其实两年来,岑染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和叶锦天一起去了庆阳,日子会如何?有景帝在,太子妃的位子肯定跑不了,可是东宫侧妃也肯定会有人坐。太子哥哥有那样的办法,晚上的事倒不必担心,可白天的明争暗斗怕是少不了。自己可以看着白日里,太子哥哥和别的女子‘情意缠绵’的戏码吗?
按说不爱,看看也无妨。可是……那样好的哥哥,那般的话便真的消失了。留下一个身在龙座,命不由已的夫君,再好有什么用?过自己不想过的日子,守着一份不相爱却值得珍惜的情感。那样的日子究竟是在惜福?还是在自孽?
来到潜天殿,‘服侍’昭帝。
一个阶下囚没有反抗的力量,便不需要自取其辱。可……他待自己太好,好到午夜梦回,睁眼看着咫尺间的俊美男子都觉得无法闭目。想坦然的接受一份感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容易。可顺波逐流的结果,却是心中的矛盾越来越深。咬咬牙,岑染有些心慌,不可否认的,对叶锦昭……有了眷恋。甚至心里有想过,如果太子哥哥真的找不到自己或者救不出去,那么陪在叶锦昭身边也是不错的选择。那日对叶锦昭所做的‘解释’实实在在是岑染的真心话。比起把一个最完满的水晶球一点一滴的雕成人工钻石,在路边一点一滴的拣起碎小玻璃,审时夺势的慢慢看它天然成果的遭遇明显心里会舒服很多。哪怕叶锦昭身边并无‘保障’又如何?和他上床,总好过和太子哥哥亲热。想起那次叶锦天亲近沈世雅的情景,岑染就觉得浑身难受。在那样的基础下……性生活不和谐的夫妻是长久不了的,哥哥的耐性再好也总会有耗光的一天。到那时候……月亮就真的碎了!
如果那样,真的不如当一个可大可小的星星。
但……如果太子哥哥知道沈世雅没有回南江,反而嫁给了叶锦昭、他的死对头的话,该怎么办?到时候……月亮还是碎的!
“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看看自己书下的字样,不错,寂寞时候练字果然是有效果的,颇有进步。只是……岑染仰天兴叹:仓央嘉措,你在佛学和达娃卓玛间选择时,是不是也这样矛盾?是权势让你选择了佛学?还是你自己选择了那条路?
心中无聊烦闷,便各拿一种书体写了一遍。摆在书案上看来看去,更觉烦闷。
午膳是一个人吃的,用过又看了半本《异域志》后,便上床休息了。午睡其实也是很美容的!一直睡了一个多时辰才醒。没有叶锦昭在的潜天殿是静寂的,加上‘碧心’也不是个爱说话的,所以殿里常静寂得发飘。书房从来是岑染打发时间的最好地方,漫不经心的走过书架一遍,真不知道该怎么打发下午的时间了。随便拣了一本《盛西风录》便坐到了椅中,桌上有林尚宫沏好的花子茶。放下书本才要端盏时,却在耳风扫过案上的七张书体后楞了。
最中间的一幅画上,竟然在落款处多了一处墨渍?
乍一看象是不经意所溅,可岑染却记得清楚,上午离开书室时,各张书页都是如何摆放,全部干净的。
那么这滴墨从哪里来的?
顺势抬眼望顶……却在重重密密的阁板上,看到了韦菁的脸庞……卖糕的!这位怎么会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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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府书斋
“已经打听清楚了?”
英国公齐遥今年已经五十七了,边疆呆了一辈子,如今总算是能在京城享享福了。可惜……官场比战场更加麻烦,哪怕孙女即将成为华昭朝的第一任帝后,麻烦仍然……来了。
“是的,那个碧心其实是中书省越大人的嫡长女。听说是在征东夷的路上,与皇上意外碰到的。皇上似乎很喜爱她,才让太后改换门面先放进潜天殿陪伴的。”管事喜顺回得十分顺溜,恭敬立在一边听国公爷吩咐。旁边椅子上坐的三爷还有世兰小姐。关于潜天殿内多了女子的事,年前就传出来了。以前以为不过是太后安排给皇上的侍寝御女,可近月来皇上的异常表现却证明那个御女并不只是个御女,一番探查下来,果然……来历不凡。不凡到足以威胁世兰小姐的后位!
越进的嫡长女?
齐遥看了一眼孙女,脸色青得可以。先前让她进京与南太子‘暧昧’相处是假,正经见锦昭才是真。小丫头对锦昭十分上心,现在听见锦昭有喜欢的女子,看那脸色难看的。“世兰!”
“孙女儿在。”齐世兰立起回话。齐遥靠在椅背上看这个孙女儿,齐家三代一共有四个女儿,其它三个都是庶出的,只有她一个是嫡出。世兰从小也足够聪明,上次练手效果也不错。可:“有一点你要记住,皇上永远不可能是你一个人的。而他要喜欢谁,你也永远不能阻止。别学你姑姑,你看她要强要性,落个什么下场?满院子几十个姬妾,郁帝一年在她屋子里过几天?不是有齐家给她撑腰,她能保得住皇上吗?”女子哪个不嫉妒?可是光凭嫉妒,单靠意气,哪个管用了?郁王再要靠英国公府,照样满屋姬妾,阿祯实是不中用。枉费那样好的皮相!
“是!孙女知道了。可是这个越……”她不是普通女子,一来身份足够,二来帝后大婚前她便如此得表哥喜爱,那以后……盛华史上皇后无出,立夫人之子为嗣的事也不是一桩两桩。英国公府多年耗事经营,难道要的是这样下场?
到底还是小丫头片子,心事藏不住!
摆手让世兰下去后,扭头看三子齐枉:“晓愉何时到?”晓愉是长子齐槙的妾室曲姨娘所出,模样不比世兰强,可难得性情伶俐极懂讨人欢喜。
“父亲,您这是要退步吗?”让出皇后的位子给越家?得了夫人衔?
齐遥已然半脸褶皱的老脸笑得几近淡泊:“不这样又如何?难不成还要真步李氏的后尘?皇上想怎么办不怎么办吧?给齐家面子,就让世兰进宫。要是想动别的心思,咱们就顺势听话。这样,齐家才能长久。”
长长久久的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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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静室,郁昭太后看着手中的纸条良久,默不作声。
齐晓愉进京了?
齐家是感觉到锦昭要有动作了吗?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预备好备选?还是直接挑衅?亦或者……
“齐遥这是要让你生气,桢儿。”
郁王倚在榻上微笑,想当初刚和齐桢成亲那会子,因为两个妾室的缘故,闹得极不愉快。齐家差点就准备送个庶女进京了,要不是阿桢怀了锦昭……郁王府就要有两个姓齐的女子了。齐遥这招够狠!一面暗示锦昭不要乱动,一边又在后院挑火。齐桢的火爆性子……当爹的哪有不了解自家女儿的?
“阿桢,你打算怎么办?”
叫声极其亲腻,可齐桢却半点反应也没有。只是捻起纸条慢慢行至供台烛火前,点燃焚尽,哪怕纸条最后焚到了指尖都没有痛觉。脸上一片冰冷漠然,仰头看着供案上摆放的观世音菩萨,齐桢突然感觉很想见一个人。摆手,王尚宫进来站在室边低头听吩咐:“去潜天殿,把碧心给哀家叫来。”
王尚宫飞快抬眼看了一下娘娘的脸色后,迅速退下了。
郁王没有料到齐桢会有这么一手?她把沈世雅叫进来想干什么?眼神探视过去,可齐桢却沉沉坐在榻右,一言不发。‘郁帝’大丧已过,郁昭太后身上已然是一片锦华。齐桢容颜艳丽,最是适宜这般富贵颜色,满头珠金华翠放在别的女子身上是俗艳,别置于她头上却是华然贵气。如今也是近四十的年岁了,却依然容色瑰丽。手指探过,轻轻挑起一缕发丝缠在指间,引起她的注意。却不料齐桢闭眼了,权当没有发现?郁王神色渐冷,沉默良久在王尚宫禀报后,转到了屏后。
“奴婢碧心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岑染动作做得很标准,韦尚宫严格指教的结果。
齐桢看了一眼王尚宫后,静室内便没了别人。看着跪在膝下,不见半分恼色的沈世雅,齐桢笑了。笑得酸楚心痛,眼泪扑落落止不住的掉了下来,一串串的止也止不住,几乎要伏在案上痛哭一场,却以惦记着心中想事咬牙忍住了。
“沈世雅,齐家长子庶女齐晓愉今天进京了。”
岑染之前就做过英国公府的备案,知道这个齐晓愉是长房庶女,算下来是郁昭太后齐桢一母同胞兄长的女儿,她的亲侄女。这位依然很漂亮的太后娘娘这会子说这个是为了什么?眼珠转转,仿佛明白了,却笑着并不说话。
态度从容让人叹服,却惹齐桢生气,杏眼圆瞪:“你这般不在乎?”
“娘娘,在乎别的女人是没用的!天下的女人太多,在乎不过来,也不必在乎。”
齐桢牙根一痛,想反驳沈世雅的话,却觉得她的话极有道理。抿抿嘴角:“接下来,你觉得怎么办最好?”
终于有选择权了?
这算是两年在这位手底下‘卑微’讨生活的代价吗?
岑染回想一下郁王妃进门后死的那二百多侍女,心里突然不是个滋味:“娘娘宣世雅来见,定然是已有腹案了。世雅同意,只是不知去的那个地方是否安全。”既然齐家把庶女都接进京来了,那么反客为主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弄走‘越小姐’。而且这个手由齐太后来做最为妥当!人是她弄进宫的,送走自然也‘易如反掌’。
“你怕死?”看不出来,之前两年里沈世雅的骨头可是很傲的。齐桢心气不爽,沈世雅却扬起了一张淡然又傲气的笑颜:“娘娘,沈世雅不怕死。死并不可惧,唯怕死不足惜,死后无人怜惜、死人亲人怜惜。”眼神深深扫过,齐桢身上一抖,几乎想破口而出的话,紧紧地咬住唇瓣,杏眼波滟的看向这个沈世雅。她在说什么?她知道猜到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花招?
TVB的编剧们可把这种情节反复用过很多次了。先是太后顾及皇室体面,把内宠送走。而后好心好意的传进内侄女来,委婉训试不可专宠独爱,要平稳后宫,有大位风范。言谈间香茶点心奉陪,一派和蔼,可回家后,内侄女却突然暴毙。不待讨个说法安排下一步动作,太后竟然也暴毙了。案情一时扑朔迷离,剩下就看安个怎样的名头给这桩事了。可以说是外鬼投毒刺杀太后,殃及齐小姐;也可以说齐家内斗,往事纠缠;最好的安排莫过于齐氏包藏祸心,不满天恩,恃机而动如何如何了。
一个身份特殊女子的死亡通常可以带来很多很多的好处,很多很多的便利。
只是:“不值得!娘娘,以前不值得是因为男人,如今不值得是因为自己。锦昭、他很孝顺您,也很心疼您。虽是慈母,却不必如此。亦不可如此!女人总会有很多,法子也总有千万种,可是娘亲只有一个。失掉就再也寻不回来了。”
齐桢听之再也忍耐不住,伏案大哭出来。
沈世雅依然跪在地上,却身姿傲然,笑望郁昭太后:“我已与皇上说过了:宁为妃,不愿为后。如果他定要娶我,这样也很好。齐家势大,边境又暂时不稳。与其图一时痛快,不如徐徐杀之。那样的人家死在自己手上,不如让他们顶着忠君爱国的名义,死在异族外人手里。这样才不枉太后娘娘几十年的委屈。虚名虽然无用,却总是一份证白,一份世人眼中的体面。坏人要让别人去当,好人却是要长长久久的才算是对得起自己。”
“你……”齐桢支案看着沈世雅。她不喜欢这个女孩,最开始是因为她败给了区氏母女,后来是因为她有那样好的哥哥,再后来更是因为锦昭居然迷她迷成那般。可现在……“你不怨吗?”盛华朝哪怕是夫人,也是妾妃。终生抬不起头来的妾妃,死后不得与帝同葬,直接送入极香寺了此残生,哪怕生有子女,更哪怕你的儿子当了帝王。一如杨妃,景帝眉头也不皱的便直接命人勒死了,连南太子叶锦天都不曾多看过一眼。那样的身份……
“太后,碧心想不出有什么可怨的?帝王不同平民之家。为后要考量顾忌太多,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多少眼睛盯着,实在不得自由。为妃便好许多?自己痛快欢喜,哪怕失德也无伤大雅。君主若是宠爱垂怜,日子过得更加愜意舒坦。至于生死之事,有福气的女人通常都是死在男人前头的。子嗣则更加无所谓。怀孕生子多伤母体,女子有多辛苦男人永远不会知道。更否论你身体不便,他要另寻新欢的事了。与其那般,不如彻头彻尾的占住,让别人去辛苦,自己欢悦享乐。当个有底气的妾室,时不时把主母气个半死,也是一种另类的情趣。”
尤其是在盛华朝这种不许继后的地方,越发自在。
哪本书上说的?当宠妃可以肆无忌惮的花皇上的钱,图自己高兴;而当皇后则得四处省钱照顾名誉体面,让别人去高兴!
如此情景面前,傻瓜才想去当那个所谓的皇后。
圣诚仁武威皇后,多亏您老人家立的规矩,后辈受益良多啊!
64、分离
64、分离
郁王被葬在了城南千禧山脚下,不大的墓葬是亲王的规格。哪怕如今他儿子称了帝,他的陵墓依然只能呆在这里。理由:祖制不允许!这条规矩依然是伟大的圣诚仁武威皇后立下的,为的就是警告惩罚那些妄图串政的叶家子孙,就算是你儿子胜了,老子也不得追封入陵。除非你不做盛华的人。
卖糕的,阿利路亚!
马车外熙熙攘攘的是陪伴君王来祭拜的近臣家奴!
‘碧心’那天虽然让太后召进了慈宁宫,可是并没有如许多人想象中的那样被‘处理’掉。她依旧回到了潜天殿,毫发无伤!
帝后大婚的期限一天天的临近了,潜天殿的事再也包裹不住。越小姐明显是皇上喜爱的人选,可英国公府却是皇上外族。谁当皇后?朝野议论纷纷。英国公府一系始终保持沉默,把齐家长房庶女接进京来的行动表示了英国公府愿意退让的态度!可越家嗯?
越进只有一句话流传出来:“下臣不干帝事。越家是臣,尊顺上意才是为臣子的本份。”毫不相让的迎上英国公府所谓的退让。越家小姐和皇上是真心喜爱的,立谁为后是皇上的意思,越家只会顺从。这样一来,一旦英国公府家的齐世兰为后,那么不是胁迫君帝也只能是胁迫君帝;而相反越家小姐如果成功上位,靠的则是‘真情’二字。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朝野上下日夜弥漫开来,连带影响了潜天殿内的气氛。‘知情’后的太监宫女们再也没有敢轻视这位碧心姑娘的了!四个月的谨小慎微过后,岑染终于在潜天殿内可以横着走了。哪怕今天这般扮成小太监出门,马车内也要林尚宫和另外两个宫女贴身服侍。三月中的天气……今年东京的雨水很足,春起开始就一直甘露不断。司天监说这是帝后和睦的上上吉兆!
可是……
岑染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叶锦昭最近的心情很不好!那天郁昭太妃宣沈世雅晋见,话才说完,叶锦昭就冲了进来。恶狠狠的瞪着他娘,气得齐桢火气顿上,当场发话让他滚蛋。回到潜天殿后,岑染才把齐桢太后原来的打算说给了叶锦昭听。
“去哄哄你母后吧!她为你是什么都肯做的。只是她受的委屈太多,脾气控制不住而已。”
说完,岑染就自己转到书室看书了。一刻钟后,叶锦昭离开了潜天殿,直到深夜才回来。此后话便变了极少,脸色时常阴沉难耐,看向沈世雅的眼神更是黑云流动不知所谓。只是每夜抱得太紧,抱得几乎发疼!
“皇上祭拜已完,要在嗣殿里休息一会儿。已经打发大臣们都去了,尚宫姐姐们赶紧去嗣殿服侍吧。”
虽说是昭帝生父,可到底祖制摆在那里,几个近臣来陪同一下也不好做得太过。祭祀完毕便皆离开了!留下君帝一行,在陵前‘缅怀’先父。
时近正午,不大的嗣殿里程设还算精致,桌面席位上尽是素样。叶锦昭胃口一般,沈世雅的胃口却颇好。膳间岑染常能接收到叶锦昭投来的注视目光,这阵子他一直在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沈世雅。理由实在太多,只是不知道哪一项才是他心中最在意最要紧的罢了。
膳后,打着散步的由头,岑染陪着叶锦昭一道往千禧山顶行去。
在那上面,便是辫本寺!
太过诡异的地点,怪不得当初太子哥派回来的夜营人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沈世雅。待到贺世静回转庆阳,再来寻找时,这间寺庙从里到外已经再无一处不妥了。
“三月,是桃花节!寺后有一处很美的桃林,想不想去看?”
岑染微笑答应,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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