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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龙-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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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初想,那就像他说的那样吧。
  她只是生病了。
  “那,你会陪我吃吗?”她扯了扯唇角,表面上看起来,仍然是一副一无所觉的样子。
  “每次让你吃个零食,你都搞得像我给你下了毒似的。”
  她开始嘟囔。
  沈玉致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我会陪你吃。”
  “那……”
  陶初那双漆黑的眼珠转了转,“不如我们现在来个榴莲?”
  “……”
  沈玉致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
  “螺蛳粉?”陶初歪着头看他。
  “……”他抿紧唇。
  “臭豆腐?”陶初还在危险的边缘拼命试探。
  “……”
  沈玉致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这几种食物那独特的臭味。
  他的眉头一下皱起来。
  陶初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哈……”
  她还没察觉到自己这一番“危险发言”究竟有多危险,笑得正欢,却在下一秒,就被他咬住了嘴唇。
  陶初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眨了眨眼睛,他的脸近在咫尺,两个人的呼吸缠裹着微烫的温度喷洒在彼此的面容,唇瓣相贴。
  陶初的脸一瞬间红了个透。
  “我不吃,你也不准吃。”他贴着她的唇,郑重地说。
  陶初是那种听话的人吗?必然不是。
  别看她这会儿晕晕乎乎地他说什么她都点头,一副被美色耽误了的样子。
  到了晚上,她趁着沈玉致不在,在喝了阿零给她炖的鸡汤之后,又来了一碗螺蛳粉。
  到了晚上十点多,陶初本来都有点困了,但她还是强撑着睡意,坐在书案那儿写了一会儿卷子。
  沈玉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撑着下巴,正在看书。
  “怎么还不睡?”沈玉致蹙了蹙眉。
  陶初一听见他的声音,顿时就来了精神。
  她直接站起来,在沈玉致还没走过来的时候,她先跑到他的面前,扑进他的怀里,双腿缠在他的身上,伸手抱住他的脖颈,仰着头,就啃了他的嘴巴一口。
  “……”
  沈玉致呆滞了。
  等陶初松开他,他才后知后觉地喃喃了一句,“……好臭。”
  陶初趴在他怀里笑得眼眶都湿润了。
  她其实已经洗漱过了,但在睡衣外头,她还穿着一件外套。
  或许是螺蛳粉的味道太霸道了,这件外套上,还留有残余的螺蛳粉的味道。
  沈玉致屏着呼吸,把陶初身上那件散发着独特气味的外套给脱了下来,扔到了房间外面。
  然后他就托着陶初的腰,抱着她去了内室里。
  “对不起我错了……”
  陶初被沈玉致扔到床上的时候,她垂着脑袋,赶紧认错。
  沈玉致用被子把她裹成了一个蚕蛹,只剩一张小脸留在外面。
  “睡觉。”他的语气硬邦邦的。
  陶初眨了眨眼睛,看他伸手替自己掖了掖被角,她忍不住问,“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沈玉致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那双茶色的眼瞳盯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像是一个正在纠结的孩子。
  明明有些意动,却又为着另一份理智而犹豫着。
  “阿致。”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去拉他的衣袖,“好不好?”
  看着她那样期盼的模样,他动了动唇,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他动了动喉结。
  在主院后面的浴池里洗过澡,沈玉致再回来的时候,衣衫沾染几分院子里的寒意。
  床上的女孩儿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沈玉致脱下了外袍,怕把寒气带进她的被子里,所以他没有去掀她的被子,直接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他的动作很轻,躺下的时候,他偏头看向身边的女孩儿时,那双眼睛里柔情满溢,像是波光潋滟的春水河流。
  只是这样看着她,他就可以看好久好久。
  但下一刻,他却见她忽然自己掀开了被子,缩进他怀里的同时,还把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属于她的浅淡香味带着融融暖意就那么忽然靠近。
  他微愕,低眼时,正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像是困极了,还打了个哈欠。
  但是她趴在他的胸膛上,傻笑起来,还问他,“阿致,暖不暖?”
  沈玉致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她看了半晌,不知道为什么,他胸腔里的那颗心陡然涌上来几分莫名的酸涩。
  他的手臂忽然收紧,抱着她时,他哑声回答,“很暖。”
  后来,在陶初枕着沈玉致的臂弯,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忽然听见她轻声说,“阿致,我很努力地在让你喜欢这个世界了……”
  “你知道吗?”
  她问他。
  沈玉致的下颚抵在她的头顶,闻言,他沉默了片刻,才答,“我知道。”
  游乐园。
  动物园。
  还有大街上,给他棒棒糖的小女孩儿。
  或是在公园里特地帮他擦干净沾了雨水的清洁工大妈。
  或是人行道上向他问过路,并向他道谢的陌生人。
  又或者是那位陈律师家的小女儿圆圆……
  还有很多很细微的小事,很多看似不起眼的人。
  那些分明世间百态中最寻常的一笔留痕。
  但也是陶初努力带他重新解读这个世界的证明。
  她问,“阿致,你觉得凡人是什么样的?”
  她的声音又软又轻。
  沈玉致下颌绷紧,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蝼蚁。”
  他们本该是蝼蚁。
  脆弱,贪婪,贪生怕死。
  这,就是凡人。
  “那我也是?”陶初偏头看他。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侧脸仍然是那么的清隽。
  “你不一样。”他反驳。
  “有什么不一样?”
  陶初望着他,“阿致,你不能因为一些人,就否定所有的人。”
  其实她不知道。
  在他重新找到她,和她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以来,他内心里那份关于那千万人的背叛在他心里留下的怨愤已经渐渐淡去。
  他无法要求那么多的凡人对他绝对忠诚。
  纵然他身为神明。
  那也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或许是当年还曾年少,或许是那么多年在九天之境里,他被父君保护得太好。
  他曾将那座无烬城里的所有凡人当做自己的子民。
  那是一个天真少年傻乎乎的真心交付。
  所以在那场背叛来临时,他才会那么的愤怒。
  再加上父君的不信任,与九天之境对他的彻底放弃。
  才造成了他饮恨六千年,都不得解脱的结果。
  而现在,凡人好坏与他何干?
  他不再将凡人当做自己的子民。
  那份时隔六千年,被背叛的怨愤也渐渐变得没那么要紧。
  因为,他不在乎了。
  而他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要竭尽所能的,保住他怀里的这个女孩儿的性命。
  他一定,会让她好好活下来。
  哪怕,付出一切。
  这一夜,沈玉致抱着他的姑娘,睡得很沉很沉。
  可他不知道,夜最浓最深的那个时候,他怀里的姑娘却忽然醒了过来。
  在昏暗的光影间,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面庞,好久好久。
  眼眶微湿,她咬着唇,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初初:吸溜吸溜吧唧吧唧(吃螺蛳粉)
  阿致:……好臭别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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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妖主苏醒
  “殿下每天给小夫人输送灵力也不是办法啊……殿下的身体本来就还没有痊愈; 长此以往; 他自己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
  这是贺景的声音。
  “可是贺景,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殿下是不会放弃的。”
  阿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殿下不这么做; 小夫人她怕是真的时日无多了……”
  她说,“贺景; 我现在担忧的是; 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殿下他怕是真的会用最极端的方法。”
  什么是最极端的办法?
  那夜,陶初模糊地听见阿零口中那“以命换命”四个字。
  时至今日; 陶初还是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但她想起医院里的那份体检报告,再加上阿零口中的“以命换命”,她大致可以猜到自己应该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那是连身为神明的阿致,都束手无策的病症。
  胸口的那点像是一颗小痣一样的印记,其实早就引起了陶初的注意。
  一开始那颗朱砂般的红痣出现的时候,她并没有太在意,但后来,她有时候洗澡的时候,发现那颗痣的颜色越来越深; 到现在,已经渐渐变得暗红了。
  胸口偶尔难以忍受的刺痛会让她痛得哭出声。
  她心里的害怕,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
  因为她发现; 每一个人在她的面前,也都是一样的强颜欢笑。
  包括夏易蓝。
  他们应该……都知道了。
  那天夜里,阿零发现了站在廊下,一动不动的陶初时,她就知道,刚刚她和贺景的谈话,一定是被陶初听到了。
  “夫人……”阿零张了张嘴,却只唤了她一声。
  在她面前的女孩儿那双常常含笑,如月亮一般的眼睛里,染着令人难以忽视的一层水光。
  阿零看她神情恍惚,像是过了好久好久,她才听见女孩儿说,“阿零姐姐,你不要骗我了,好不好?”
  那时,阿零的眼泪就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陶初从阿零的口中听到了“炽毒”这两个字。
  说是毒,却又并非是毒药那么简单,它是一种印在灵魂里的诅毒。
  阿零说,那是她前生带来的毒。
  “前世?”
  陶初从前,是从来不相信前世这一说的。
  但这一切的不相信,全都在遇见沈玉致的那一刻,全部被推翻。
  “我前世……就认识阿致了?”
  这一切,对于她而言,都太不可思议了。
  前世那么遥远那么虚无缥缈,她的脑海里甚至不曾留下一点儿有关于前生的点滴记忆。
  阿零所知道的,其实并不多。
  她并不知道陶初的前世和沈玉致有着怎样的过去。
  或许这一切,唯有沈玉致,是最为清楚的那个人。
  炽毒在前世就已经种下,所以这辈子陶初注定不能如常人一样活得长久。
  那天晚上,陶初自己埋在被窝里,哭了很久很久。
  后来的某一个下着绵绵小雨的清晨,沈玉致不在的时候,陶初像往常一样,让阿零开车,带她去了城区里。
  她说,和夏易蓝约好了要在中心广场的商场里见面。
  或许是陶初表现得太正常,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异样,而阿零也因为满腹的心事而疏忽了……总之那天,陶初消失了。
  五天之后,沈玉致在南方的一个小城里,找到了她。
  那天天气很好,那座小小的水城里柳絮纷飞,春光柔软。
  穿着一件浅蓝色卫衣的女孩儿孤零零地坐在小小的院子里,捧着一碗刚刚泡好的方便面,看起来好像又瘦了一圈。
  沈玉致悄无声息地出现,站在院墙上,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
  微风吹拂着他的衣袖,猎猎作响时,如同山上的皑皑白雪,而他的容颜,明净潋滟,风姿灼人。
  两个人的目光相触时,女孩儿差点都端不住自己手里的泡面。
  眼泪来得太快,她望着他,还没来得及反应。
  红着眼圈儿,陶初慌忙把那碗泡面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她站起来,有点怯懦地往后退了一步。
  当沈玉致站在她的面前时,他那双茶色的眼瞳里复杂的情绪交织翻涌。
  陶初等了好久,才听见他问,“为什么要离开我?”
  他的声音有点哑,压抑着几分怒意。
  陶初垂下眼帘,不敢再看他。
  “初初,为什么?”
  他忽然伸手,指节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力道没有控制好,攥得她生疼。
  陶初动了动唇,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这是陶初第一次亲眼见到沈玉致彻底化为龙形。
  在夜幕来临的时候,身形宛如遥远神话里的大蛇般的身形,龙鳞寸寸冰蓝,而她就被他驼在龙背,被他带进云霄烟雾里,穿行在隔着模糊的烟云的高空中。
  她是第一次触碰他的龙角,她小心翼翼,不敢用力。
  在凛冽的风声中,她恍惚好像瞥见了星河万里,流散光辉。
  那么近的距离。
  又大又圆的月亮里果然没有嫦娥的影子,也没有那棵月桂树。
  那的确就是一颗,不会发光的,光秃秃的星球啊。
  是人类科技窥探过的一颗借着太阳光辉而在夜晚里散发光亮的星球。
  但这并不代表,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明。
  龙行万里,瞬息之间。
  陶初时隔五天,又一次回到了陶园。
  她被沈玉致关了起来。
  阿零来看她的时候,她正抱着膝盖,靠坐在床上,垂着眼帘。
  “夫人……”
  阿零叫了她一声,走到她面前时,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跑?”
  陶初一开始抿紧嘴唇,阿零问她什么她都不肯说。
  等到沈玉致走进来,站在流苏帘外的时候,她憋红了眼,瞪着他,也不说话。
  阿零在沈玉致走进内室里来的时候,就出去了。
  窗外仍然是一片浓深的夜色。
  陶初被沈玉致强制地抱在怀里,但她仍然梗着脖子,背对着他,不肯看他一眼。
  “为什么要哭?”
  他的指腹抚过她的脸颊,触到一抹湿润,他轻声问她,“初初,你该跟我道歉的。”
  “我就不。”她吸了吸鼻子,仍然不肯回头看他,眼泪顺着眼尾掉下来就第在了他的手背。
  “你明明,答应过我,会一直陪着我的……”
  他双手收紧,拥着她时,他固执得像个孩子。
  没有人可以窥见,那五天里沈玉致心里的恐慌。
  因为她戴着的那枚龙鳞失效,他要找到她,就变得没那么容易。
  那五天对他而言,漫长如长极渊下的煎熬岁月。
  明明她答应过啊。
  她说她不会离开的。
  但为什么,她又食言了?
  “阿零说,我中了炽毒。”
  过了好久好久,陶初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还能活多久,你很清楚,不是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
  沈玉致强制地让她转过身来,看着她,说,“我不会让你死的,初初。”
  “你不信我吗?”
  他那双眼瞳里满含期盼,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他从来,都是那么的坚定沉稳。
  可他的坚定沉稳背后,又是除却她眼前的这个姑娘外,任何人都无法触碰到的脆弱。
  “我相信啊。”
  陶初红着眼睛,“我知道你有办法救我。”
  “但代价是你,是吗?”
  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终于哭出来。
  那一瞬,沈玉致瞳孔微缩,可他喉结动了动,半晌都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
  “初初……”
  他伸出一只手,捧着她的脸,那双眼睛里竟然带着几分期盼,几分欢喜。
  “你是因为这个,才离开我的,对吗?”
  他的语气小心翼翼。
  陶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然,不然离家出走很好玩吗?”
  “家?”
  沈玉致像是恍惚了一瞬。
  他的指腹轻抚她的脸颊,“你真的……把这里当做了你的家吗?”
  陶初瞪他,那双眼睛里泪光闪烁,像是一只生了气的小动物。
  后来,她听见这个捧着她的脸,轻柔地替她擦去她的泪痕的少年认真地对她说,“初初,我只要你活着。”
  太多想说的话,他还未真的宣之于口,又都缄默在他亲吻着她鬓角的那一刻。
  他本来,就不善言辞。
  但只凭他的这一句话,陶初就知道,阿零说得都是真的。
  他是真的……有那么想过。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几乎看不见他的脸庞,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她一下子挥开他捧着她脸颊的手,瞪他,“你别想。”
  “沈玉致,我能活多久,是我的事情。”
  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地唤过他的名字。
  她揪着他的衣襟,倔强地望着他的眼睛,“你要是敢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我……我就自杀。”
  “你敢。”
  他的神色陡然沉冷。
  陶初梗着脖子,“你看我敢不敢!”
  两个人就那么僵持了好久,直到沈玉致先软了神色,低声哄她,“初初,不闹了。”
  “我们先不提这件事,好不好?”
  时至现在,他竟然也变得无比想要逃避。
  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
  “我明天会去裴家,”
  他摸着她的头发,低眉轻声说,“裴家的家主会有办法的。”
  陶初怔了一下,抬头,“真的吗?”
  “嗯。”沈玉致点头。
  其实,那位裴家的家主,至今都还没有醒过来。
  但此刻,他只能这么说。
  是给她希望,也是给他寄托。
  “很晚了,睡吧。”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对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陶初却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说话时声音还有点委屈,“我饿了。”
  “我泡面都没吃就被你抓回来了。”
  她小声抱怨。
  多可惜啊,还是新出的口味呢。
  沈玉致唇畔的笑意微僵,他顿了顿,才说,“我去叫阿零。”
  “阿零姐姐都睡了,你不要打扰她。”
  陶初拉住他的衣袖。
  沈玉致看了她片刻,那张无暇的面庞上显露出几分难色,他薄唇动了动,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那,我也不会。”
  这里距离市区又远,根本点不到外卖。
  “泡面总会吧?”陶初窝在被子里,用那双圆圆的眼睛望着他。
  “……也许吧。”他勉强扯了扯唇角。
  两个各怀心事,却在彼此面前故作轻松的人,都在尽力保留他们之间,最后的温度。
  陶初吃了沈玉致亲手泡的方便面。
  因为添多了水,所以味道尤其寡淡。
  但饿极了的陶初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她把面吃光之后,还不忘对沈玉致说了一句,“好难吃哦。”
  夜里两个人相拥而眠,无论是她还是他,这一觉,是他们这五天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第二天的清晨,沈玉致被门外的阿零叫醒。
  阿零的声音听起来很惊喜,“殿下,殿下,裴大人来了!”
  她说的是裴素照。
  “他有事?”沈玉致怕吵醒还在睡着的陶初,特意传音问她。
  “裴大人说,他的祖父,也就是南支的妖主,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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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触碰真相
  沈玉致没有想到; 这位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南支妖主; 竟然还算是他的一位故人。
  “殿下,臣与殿下; 真的是太久没见了啊……”
  花白的胡须几乎占据了他的半张脸,随着躺在藤蔓缠成的床上的这位老者开口; 他长长的胡须都在颤动。
  他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太沧桑了; 隐隐还有几分激动。
  “裴珩?”
  沈玉致是凭借他眼尾的那一小片像是树叶形状的暗色妖纹认出他的。
  “你……还活着?”沈玉致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愕。
  裴珩点了点头;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殿下,自无烬城一别; 竟然就过去了六千多年了……”
  “无烬城”这三个字; 勾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沈玉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再见到裴珩。
  当初那样一个看着就像是人间的十几岁少年一般明朗阳光的少年,怎么再见时,就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
  皱纹满布,沟壑纵横,印象里那双明亮的眼,竟也成了最浑浊不堪的样子。
  裴珩,是当初帝君崇岚遣给沈玉致的属下。
  即便是到现在; 沈玉致都不明白,他的父君,为什么会让一个妖族的人来做他的护卫。
  后来在长极渊下; 他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也曾设想过,或许,他的父君从来都没有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来对待。
  所有对他的教诲,劝诫,甚至是关心,都是崇岚的表面功夫。
  可是,如果只是做给外人的一个假象,那么为什么,崇岚又会那么费心地教导他?
  关于裴珩,沈玉致无法否认的是,裴珩的确是对他最为忠心的。
  可无烬城一战,沈玉致是亲眼看见裴珩被魔尊乌将重伤,几乎没有再生还的可能。
  但又为什么,他又还活着?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玉致动了动唇,嗓音有点发干。
  裴珩是兔狲,是受帝君崇岚亲自点化为九天之境太子护卫的,那时的裴珩应该就已经初具仙骨,按理来说,他的寿命,绝对可抵几万载。
  但现在,他分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境。
  “臣知道殿下一定有很多的疑惑。”
  裴珩说话很慢,似乎很费力气,“长极渊下的六千年,也让殿下您饮恨难消……”
  沈玉致的指节蜷缩,渐渐紧握成拳,他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了他,“裴珩,我现在只想知道,”
  “九天之境,到底在哪儿?”
  他问这句话时,那双眼睛一直紧盯着躺在床上,已经老态龙钟的裴珩。
  裴珩迎上沈玉致的那双隐隐有光影闪烁的眼眸时,他顿了顿,像是看穿了什么,于是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看来殿下,已经察觉到了啊……”
  即便是过了六千年,裴珩也还是那么了解面前的这位容颜未改的太子殿下。
  毕竟,他也做了沈玉致的护卫整整千年的岁月。
  殿下从懵懂不知事,到后来成长为光风霁月的少年,他都曾亲眼见证。
  而他也的确,对这位殿下最为忠心。
  沈玉致在听见他这句话的时候,几个月以来,自己内心里那个被他下意识逃避开的猜测,终于还是得到了无言的证实。
  他的眼眶一瞬有些微微泛红,嘴唇颤抖,半晌他才咬牙说出一句,“你……在骗我?”
  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压抑不住地微颤,竟隐约还包含了几分期盼,“你在骗我,是不是?”
  直到他看见裴珩摇头,说,“殿下,九天之境,的确……已经消失了。”
  九天之境,已经消失了。
  这样的一句话,如一道极具杀伤力的惊雷在沈玉致的耳畔炸响,他的脑子一瞬轰鸣。
  这个时候,他所有难以说出口的期盼,全都被现实狠狠碾碎,不留半点分寸。
  “那,他呢?”
  他恍惚地望着裴珩,一句话说得尤其艰难。
  此刻,裴珩那双历经年岁风霜,将所有少年的清澈沉淀为浑浊剪影的眼里染上几分沉重,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哀痛。
  “帝君和九天之境所有的神明,都不在了。”
  裴珩说这话时,他的眼睛里已经泛起泪光。
  偌大的房间里,陡然陷入寂静。
  “不在了?”
  像是过了好久好久,沈玉致才喃喃出声。
  这六千年来,支撑着沈玉致在那幽深的长极渊下捱过漫长岁月的,一半,是他心里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那个姑娘。
  而另一半,则是他对帝君崇岚的恨,对九天之境的恨,对那千万个背叛他的所谓子民的怨。
  他早就发过誓,此生此世,他一定会冲出长极渊,再一次站在他那位父君的面前,将自己承受过的一切,全都还给他,还给九天之境里的那帮表里不一的神仙。
  可现在,裴珩说什么?
  父君,和那些神仙……都不在了?
  那么他的仇恨呢?那么他的不甘呢?
  所有积压在心头的那些折磨了他六千年之久的怨恨还未找到报复的出口,那些人却全都不在了?
  这,多讽刺。
  沈玉致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已经泛白。
  “殿下,您是不是还恨着帝君?”裴珩问他。
  沈玉致没有说话。
  “殿下,臣的命,是帝君大人救的,只是帝君大人虽保住了我的性命,但断掉的仙骨,却是再也没有办法复原的,而臣之所以苟活着,坚持到现在,也全是因为,臣当年答应了帝君的嘱托,臣必须要等到殿下您从长极渊出来……”
  裴珩开始娓娓道来。
  沈玉致想起那道由裴家的内鬼交给司愿,又被司愿送到他面前来的神旨。
  他盯着裴珩,嗓音有点发干,“他嘱托你,杀了我?”
  裴珩怔了怔,或许是因为他太老了,老得已经连动动手指都会累,这会儿听见沈玉致的话,他足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恍然,“殿下原来已经看过那道神旨了啊……”
  “殿下,崇岚帝君在六千多年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九天之境和那满天的神明,都在慢慢地走向一条不归路……”
  裴珩像是想起了许多的往事,他说,“神脉注定陨落凋零,那是连帝君他……都无法挽回的趋势。”
  “这个世界,慢慢地,已经不再需要神明的存在了,九天之境是注定会陨落的,所有神明都会随着九天之境的消失而转化为银河里的毫厘之色,永不复归。”
  “但您是不一样的,您是龙,生来就与九天之境的所有神明都是不一样的,是上古龙神血脉的唯一传承,帝君当年答应过曾经的先帝君,绝对会保护好您……即便陨落已经是众神的命运,但他也要为您,重新制造一条新的生路,而这条生路,唯有您一人可走,其他的任何神明,都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当年的无烬城一战,是帝君为着保您下的第一步棋。”
  裴珩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沈玉致为了保护无烬城里那些被魔尊乌将的人掳来的千万凡人,把帝君崇岚给他的定风幡插在了城墙上,使得魔气无法进入城内,害人性命。
  而定风幡留下了一个阵眼,就是那座打开的城门,除了沈玉致和他,还有跟随而来的那些神仙之外,魔修只绝无可能进得了城的。
  然而那时,跟随着沈玉致而来的神仙战死的战死,重伤的重伤,就连裴珩,也被乌将打得全身骨头尽断,根本没办法再挪动一步。
  到最后,就只剩下沈玉致和魔尊乌将。
  因为乌将之前吞食了不少凡人的血液,造成他的修为在短时间内飞速大涨,所以沈玉致一时间并不是乌将的对手。
  就在最紧要的关头,那些怕死的凡人们,在看见沈玉致被乌将的火术灼烧得衣衫被鲜血浸透,浑身是伤,甚至被乌将一脚踩在地上,狠狠地踩在他的脊骨上时,他们把作为阵眼的城门给关上了。
  他们彻底把一位为了救他们而战的神明,挡在了门外。
  为的,只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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