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她与龙-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毕竟这世上神仙先陨,可妖魔却仍然存在。
可司愿却利用了这道强大的禁制。
如果禁制被沈玉致破除,这个世界必然失衡,且再没有自然之力来镇压大量的魔修,而沈玉致也会因为破除禁制,付出巨大的代价,到那时,司愿完全可以杀了这个时间唯一的神明。
如果禁制没有被破除,沈玉致也一定会因此而受到重创,那么司愿也可以趁机杀了他。
只要沈玉致一死,局面就会明朗许多。
失去了最后一位神明,要解决南支与北支妖族,对于司愿而言,不过是时间问题。
沈玉致找到的破除禁制的方法,其实是司愿故意透露的。
怕那位天生聪慧的太子殿下不相信,司愿可是费了极大的功夫布下这个局。
“现在最重要的一步棋,就是杀了那个人类女孩儿,阿零,你拦不住我的。”
司愿一步一步地走向阿零。
现在,南支与北支妖族应该已经和沈玉致反目了吧?
只要他杀了沈玉致唯一在乎分的那个女孩儿,再把这件事推给北支,那么沈玉致和妖族之间就再也没有维系关系的可能。
他要利用这位殿下,尽可能多的为自己铲除一些对手。
阿零大概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她沉默了半晌,忽然冷笑出声,“你还真是得了他为恶的精髓啊。”
但听阿零口中的那个“他”,司愿似乎瞬间就明白了她指得是谁。
那是司愿的义父——司楼。
他那张苍白的面庞上顿时流露出几分复杂的情绪。
“司愿,司楼以前也是这么逼你的,不是吗?”
阿零看着他,语气竟然显得尤为平静。
所有尘封的往事在她的一字一言间被撕开了落灰的外衣,露出狰狞的伤痕。
“阿零……”他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她,喃喃似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为了断绝你身为一个人最后的善念,于是司楼就想杀了刚刚成为你的妻子的我……”
阿零想起了好多曾经的往事,那些都是刀刀见骨的伤口。
阿零扯着唇,嘲讽似的笑,“不同的是,司楼是让你……亲手杀了我,而你,也那么做了。”
她说话间,不由得伸手,手指轻轻地抵在自己的胸口。
隔着薄薄的几层衣料,那里仍有一道经年难消的伤痕。
“阿零……”
司愿那双黑沉沉的重瞳里显露出几分少有的惊慌,他的喉结动了动,半晌才开口说,“阿零,义父他已经死了,就死在我的手里。”
“是吗?”
阿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可你不还是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这一句话,像是触痛了司愿,他陡然一僵,过了片刻之后,他才又看向阿零,“阿零,我不想伤你,你让开。”
他还没有忘记自己今天这一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可能。”
阿零直接扬起手里的银鞭,向司愿打去。
司愿轻松躲过,周身暗色的气流涌现,他眉眼间全是阴冷之色。
“阿零,你不该跟着沈玉致。”
他话音刚落,又一鞭子向他打了过来,他侧身躲过时,鞭身在地上溅起一道水花,地砖瞬间开裂。
但阿零终究不是司愿的对手。
她现在的修为还不足曾经的一半。
“司愿!”
被暗色的流光捆在回廊的柱子上时,阿零眼见着司愿伸手就要去推门,她用力挣扎也挣脱不开,“司愿你不要杀她!”
司愿推门的动作顿了顿,指尖一触,他就轻而易举地点破了阿零设下的结界。
他回头看向还在苦苦挣扎的阿零,那双重瞳里再没有柔软的光影。
他说,“阿零,我可以答应你很多的事,但唯独这一件,不可能。”
“她必须死。”
说完,他就推开了那道房门。
那一瞬间,房间里原本趴在门板上的陶初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就被一道气流震开,摔倒在地。
陶初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沉冷漆黑的重瞳。
被这个陌生男人盯着的时候,陶初犹如芒刺在背,彼时,她又听见门外传来阿零焦急的声音,“夫人!你快跑!”
但能往哪儿逃呢?
陶初已经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
司愿直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下颌骨。
他打量着陶初,像是在审视她与普通的凡人究竟有什么不同,但不肖一会儿,他就没了兴致,“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这句话刚说完,就被一道淡金色的流光给灼了手。
那样的火焰灼烧,足以让他吃痛松手。
而下一刻,他又被她周身忽然涌现的气流震得踉跄着后退。
司愿这一次,终于看清了陶初脖子上挂着的那枚散发光亮的冰蓝龙鳞。
他眯了眯眼睛,冷笑,“沈玉致倒还真舍得把龙鳞给你……”
“可惜了,这枚龙鳞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了。”
司愿说话间,他一伸手,就把那枚光华暗淡的龙鳞打落在地上。
陶初看向落在地上的那枚龙鳞,她想伸手去捡,却被司愿一脚踩住了手指。
陶初痛得惊呼出声,眼眶里憋出了泪花。
阿零在外面听见了,她就连忙喊,“司愿!你不要动她!司愿你听见了吗?”
司愿在听见阿零的声音时,他停顿了一瞬,但也仅仅只是那么一瞬而已。
“就算我今天不杀你,你也是会死的。”
司愿终于松了脚,在陶初痛得蜷缩在地上时,他蹲下身看着她,“炽毒没有那么好解。”
陶初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本能地惧怕眼前这有着一双诡异重瞳的男人。
“你想杀我?为什么?”
她逼迫自己冷静一点,但说话时齿缝仍然发颤。
“谁让沈玉致在意你呢?”司愿伸手时,已经有一把利刃握在了他的手里。
他显然没有什么耐心了。
那枚龙鳞会让沈玉致察觉到一些异样,即便有北支和南支妖族拦着,司愿也不敢保证再拖下去会不会破坏他原本的计划。
冰冷的刀刃贴上陶初的脸颊,陶初浑身颤抖,但她已经没办法后退了。
陶初怕得闭紧了双眼,眼泪一颗一颗地掉。
“司愿你住手!”
就在司愿手里的刀刃即将划破陶初的脖颈时,阿零踉跄地跑进来,用鞭子打掉了司愿手里的刀。
陶初睁开眼睛时,就看见浑身是血的阿零倒在了门口。
门外大雨如倾,天边雷声阵阵。
闪电破空而来,光影里司愿的侧脸忽明忽暗。
他像是气极了,匆匆走过陶初身边,俯身扣住阿零的脖颈,那张俊逸的面庞上阴云笼罩,“阿零,这是你第二次背叛我……”
陶初看见他掐着阿零的脖子,又听见阿零艰难地咳嗽声,她已经来不及思考更多,更来不及惧怕,她勉强爬起来,冲到阿零的身边,用力挥开司愿掐着阿零咽喉的那只手,挡在了阿零的前面,用阿零的鞭子抽在他的身上。
司愿似乎是愣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片刻,他就冷笑了一声。
他松开了阿零,却又扣住了陶初的喉咙。
这个凡人女孩儿的所谓勇敢,在他眼里,不过是可笑的挣扎。
“你还真是……自不量力。”
作者有话要说: 呼叫阿致:救命呀!你媳妇儿要被掐死啦!你快点来呀!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容景和容谨。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少年化龙
陶初被司愿掐着喉咙; 呼吸越来越困难; 她已经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一张白皙的面容此刻已经涨红; 根本挣脱不开他的束缚。
“司愿!”
就在陶初因为缺氧而眼睛半睁着,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 阿零情急之下,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支银簪; 用尖锐的那端刺在了司愿掐着陶初脖子的手背上。
尖锐的簪子刺破了司愿的手背; 殷红的血液涌出来,可他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这点疼痛似的,依然扣着陶初的喉咙; 但到底还是松了一点力道; 留给了陶初片刻的喘息之机。
而他看向阿零的那双重瞳里,已经积聚着阴云雷雨。
他像是想起了一些好久都不敢触碰的往事,怒气在一瞬席卷了他的理智,“阿零,你一定要这样吗?”
“你不要逼我……”他深吸了一口气。
阿零听见他的这句话,像是觉得好笑,“你要杀她,就先杀了我吧。”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吗?”
她的语气尽量平静,显得也足够云淡风轻,却像是一把能够深深刺痛司愿那颗早就不留半点温存良善的心脏的刀子。
司愿此生; 唯有这么一件事,一个人,能够在顷刻之间,乱他方寸。
他也曾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普通凡人,有血有肉,正直善良。
可这个世界待他,终究不够温柔。
所以尝遍所有苦涩酸辛,体会过所谓的世态炎凉,人心险恶之后,他发现,有时候为恶,总要比善良来得容易得多。
阿零是司愿这辈子唯一喜欢过的姑娘,从前是,现在也是。
不同的是,在曾经的那个落魄少年心里,阿零是他唯一重要,且唯一在乎,甚至甘愿为其交付所有的存在,而现在,在他成为魔修后的这些年里,所有的善念消磨无痕,贪欲恶念掌控着他的一切,而情爱,自然也成了不那么重要的东西。
所以啊,阿零,或许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但或许是因为喜欢她的那份执念曾经那么刻骨铭心过,所以,他才会在亲手杀了她之后的那许多年里,辗转难安,犹难忘怀。
尤其是在知道她还活着的时候,他更是喜难自胜。
他多想念她呀,但又怕再见她。
而他怕的,就是今天她和他之间这样的局面。
“阿零,当初我没有选择你,今天……我依然不会选择你,信吗?”
他忽然松开了陶初,用带血的那只手,温柔地抚过阿零的脸庞,他那样柔情满溢的眼神,好像仍如当初阿零深爱过的那个人似的,可此刻他说出的话,却冰冷又残忍。
“我苦心筹划的一切,决不能毁在你这里。”
这一句话,像是在对阿零说,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成为一个魔修,就注定他抛却了许多凡人的正面情感,所有的贪欲私欲被放大,他眼前最重要的,显然就不会再是这样一个他曾经亲下杀手的姑娘。
阿零动了动唇,没有说话,她的眼眶里已经积聚了一片泪光,但却一直固执地不肯掉下来。
这样的话,她曾经,也听过的。
陶初模模糊糊的,已经无法再看清阿零的脸,更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这会儿她已经被司愿手指间窜出来的暗色流火给包裹,灼烧的痛感一点点地侵蚀着她的意识,她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
陶初从来都没有这样疼过。
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火焰灼烧着,又好像有绵密的针刺破她的皮肉,深入骨髓。
那样难以形容的巨大痛楚折磨得她终于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她好像梦到了沈玉致。
就在陶家村的的湖畔。
仍是那夜的星月清辉,仍是那夜的夜风柔软。
彼岸的白衣少年的冰蓝龙尾荡起层层水波,在一瞬间来到了她的面前,仰头望着她,那双眼瞳里,像是倒映着星子的光。
陶初一下子哭出声,双膝一软,跪在岸边,扑进他水气弥漫的怀里。
“阿致,阿致……”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司愿的脸忽然就成了那一片点缀着星子的夜空,看在陶初的眼里,就像是最狰狞恐怖的存在。
她怕得浑身发抖,想要抓紧沈玉致。
可下一刻,她眼前少年的身形渐渐地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而他身后的一切,都像是色块拼接的气流涌动,开始扭曲变形。
他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时,陶初根本感受不到他手指的温度,她只能呆呆地望着他。
“初初,不要怕。”
他的眼神仍旧是她所熟悉的脉脉温柔。
他一笑,就如同冰消雪融时瞬间绽放的千山春色,潋滟灼人。
“等我。”
他的嗓音清冽,渺远。
陶初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不见,那所有的画面静止下来,风化成沙,消失无痕。
她是哭着醒来的。
望着头顶的白色幔帐时,她眼眶里还有眼泪滑下来,泪眼朦胧间,她看见阿零凑近的脸。
“夫人,你终于醒了。”
阿零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张苍白美丽的面容上终于驱散了几分焦急之色。
陶初呆了一会儿,才愣愣地问,“我没有死吗?”
她的嗓音细弱,语速缓慢,此刻她的脸色苍白,手臂和脖颈上都包裹着白色的绷带,看起来脆弱又可怜,全然不复之前活泼的模样。
阿零的目光触及到她下颌骨上敷着药膏的伤口,一时间没有绷住红了眼眶。
但她还是勉强扯着嘴唇对陶初笑了笑,安慰她,“夫人,你好好地活着呢。”
“是南支裴家的二少爷裴素闻及时带着鎏心镜过来,把殿下之前设下的结界修复了,殿下留下的结界是司愿无法破解的,司愿如果不尽快离开这里,他就会被冰刺阵包围困死在这里。”
阿零简单地跟陶初解释了一下。
陶初这会儿浑身都很疼,她动都不敢动一下,听见阿零的话,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那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关于这件事,裴素闻也已经跟阿零说过了。
这其实,是北支赵家的二小姐——赵婧霜惹出来的祸事。
正在阿零考虑着要怎么跟陶初说的时候,她听见外室里有推门声传来,然后就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正是赵婧霜和裴素闻。
阿零勉强站起来,对裴素闻点了点头,“裴少爷。”
可对待赵婧霜,她却只是淡淡一瞥,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裴素闻走过来,看见躺在床上的陶初已经睁开了眼睛,他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你醒了啊。”
或许是见赵婧霜站在那边的桌前,也不过来,裴素闻的脸色有点不太好,他沉声叫她,“你还不过来?”
赵婧霜浑身都颤了一下,她慢慢地挪动了过来,在对上陶初的眼睛时,她整个人显得有些惊惶不安。
这个时候,那只陶初很久都没有见过的小紫貂童安,也从裴素闻身后探出了脑袋,他一见陶初那副模样,就慌张地跑到床边,趴在床沿上,问她,“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陶初轻轻地摇头,对他笑了一下。
童安那双圆圆的眼睛里憋出了泪花,他那么怂的一只小紫貂,平时明明是谁也不敢得罪,但这会儿他却回过头,瞪着躲在裴素闻身后的赵婧霜,“都怪你!”
赵婧霜一颤,竟然掉下了眼泪。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像是终于崩溃了,忍不住哭出声。
“这是……什么意思?”陶初没有明白。
裴素闻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跟陶初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曾经九天之境赐给了南支和北支妖族一块鎏心镜,本来是做修补结界,破除结界之用,为的就是保护南支与北支本族地界,不免受魔修侵扰,鎏心镜一分为二,多年来一直是保存在南支与北支的妖主手里。
而赵婧霜受司愿的蛊惑,偷拿了她的哥哥赵息澜的那半块鎏心镜。
半块鎏心镜并不能彻底破除沈玉致设下的结界,但就算只撕开一个口子,也足够令受结界控制的冰刺阵不被触发,从而让司愿趁机潜入陶园,杀了陶初。
“真的对不起,我,司愿给我下了禁制,我……”赵婧霜哭红了眼睛,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鎏心镜只有赵家人和裴家人能用,司愿给她下了禁制,控制了她。”裴素闻替赵婧霜解释着。
但这件事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赵婧霜低垂着眼帘,极力地掩饰自己的慌张。
没有人知道,司愿找上她的时候,说要她偷来鎏心镜,目的是为了杀掉陶初的时候,那时的她,内心里其实有一抹隐隐的期盼。
她想要陶初就这么死在司愿的手里。
是为了她内心里久久无法放下的那么一点不甘?还是为了……那位太子殿下?
司愿玩弄人心的能力太过可怕,就连赵婧霜藏在心里隐而不发的心思,都被他完全剖析出来。
赵婧霜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恶念。
就像是一颗种子,在阴暗的角落里发了芽。
司愿给她下了禁制,这种禁制如毒,如果她不用鎏心镜撕开陶园的结界,她就会被剧痛折磨,甚至还可能丢了性命。
可就算是这样,赵婧霜也无法否认,她自己也还是存着想要陶初死掉的私心。
而司愿清楚她的私心。
但赵婧霜后悔了。
她还是没有办法为了自己的私心,去害陶初的性命。
可当时赵息澜已经带着北支的一众人去了乌庭山。
她没有办法,只能跑到南支妖府。
裴素照也带着南支的人去了乌庭山,只有裴素闻留在南支。
这会儿赵婧霜甚至不敢去看躺在床上的陶初,她只能一句又一句地说着“对不起”。
裴素闻带着赵婧霜离开了。
因为赵婧霜身上的禁制发作,剧痛折磨得她已经吐了一回血。
裴素闻需要带她去北支寻找解开禁制的方法。
夜里陶初发起了烧,烧得她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阿零怎么唤她,她都像是听不到的,也不醒过来。
阿零输送了一些自己的灵力给她,见她没有好转,身上还汗涔涔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她就拿过了水的毛巾替陶初擦身。
可她解开陶初的衣服,低眼时,就看见了她胸口的那一抹红点儿。
颜色近乎暗红,隐隐开始发黑。
阿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总有些不太好的念头。
陶初陷在冗长的梦境里,几乎就要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千万人堆成的尸山下流淌出了一条血河,血腥的气息蔓延至整座死城。
而在那座高高的城墙外,黄沙卷地,百草摧折。
那位身着银灰色宽袖长袍的神明高高在上,立在云端。
天空中闪电忽明忽暗,惊雷阵阵,一道一道的,裹挟着疾风气流,精准地落下来,向着半跪在地的那抹修长身影而去。
他霜白衣衫已经被血色染红,陶初看不清他的面容,却看清了他小心护在怀里的那个姑娘的面容。
和她的脸,竟然如出一辙。
“玉致,你认不认罪?”云端之上,那位面容不清的神明开口,嗓音浑厚微沉,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大威压。
地上的少年沉默着用手指轻抚他怀里姑娘的脸时,有一道天雷砸在了他的背上。
鲜血淋漓,深可见骨,可少年的脊背,依旧直挺如松。
“父君,您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少年仰望云端之上,那位他生来便无比崇敬的父君,那样的神情带着几分期盼,又有些绝望之下的可怜。
他忽然笑起来,嗓音已经有些喑哑,又隐隐有些发颤。
陶初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抹鲜血淋漓的身影和他怀里的姑娘渐渐被盛大的金光包裹。
在一阵刺痛鼓膜的龙吟声中,陶初瞥见了最为震撼的一幕。
天边流光散漫,跃入云霄少年身形化龙,鳞片寸寸冰蓝,龙角如同半透明的冰晶,身体比传说里的大蛇还要巨大,龙爪锐利如尖钩,在翻腾的云雾之间,蜿蜒多姿,气吞万里。
——
远在千里之外的乌庭山的沈玉致此刻,面对的是整个南支和北支的人。
“殿下,您一定要那么做吗?”
裴素照望着悬在半空中的沈玉致,朗声问道。
沈玉致手持一把冰剑,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在他的身后,是闪电与惊雷交织而成的漩涡。
他身上已经有了数道血痕,染着他的衣衫,寸寸浸润成斑驳的痕迹。
“你们现在,倒是团结。”
沈玉致弯起唇角,那双眼睛里神情冰冷,毫无温度。
“两位妖主大人!你们可别冲动啊,其实殿下他……”
贺景站在悬崖边的那棵老松上,一看这阵仗,就紧张起来了。
“闭嘴。”
沈玉致低头,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贺景当即捂住嘴,什么也不敢说了。
裴素照像是察觉到了点什么,但他皱了皱眉,却并没有显露出来。
他和赵息澜对视了一眼,然后就又看向了天边的沈玉致,“殿下,臣等敬您是神明,但这并不代表,臣会任由您违背当年崇岚帝君的旨意,破除禁制。”
“殿下如果一定要一意孤行,那么就别怪臣等……以下犯上了。”
赵息澜摸了摸手里的那把长剑,眉目冷凝。
“想杀我?”
沈玉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眉眼微扬,眼下颧骨处的两抹银色痕迹微闪,乌浓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乱。
“你们……可以试试。”
他伸手,宽大的衣袖翻飞间,冰剑的剑锋直指地上那一群如蝼蚁般渺小的人。
语气淡漠,犹带杀机。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完结倒计时啦,么么哒鸭!!
再推一下我的预收文:
《不见面的男朋友》谢桃交了一个男朋友。
他们从未见面。
他会给她寄来很多东西,她从没吃过的零食,一看就很贵的金银首饰,初雪酿成的酒,梅花露水煮过的茶,还有她从未读过的志怪趣书。
她可以想象,他的生活该是怎样的如(老)诗(干)如(部)画。
因为他,谢桃的生活发生了本质上的改变,不用再打好几份工,因为他说不允许。
她的生活也不再拮据,因为他总是送来真金白银。
可她并不知道,她发给他的每一条微信,都会转化成封好的信件,送去另一个时空。
而那里,是一个王权更迭的混乱年代。
她爱上的他,是此间一抹最惊艳的留白。
有一天,谢桃鼓起勇气跟她的男朋友视频了。
???
我男朋友长得好好看呜呜呜!!
眼睛好漂亮!睫毛好长!皮肤好白!
但是等等?他怎么穿着古代人的衣袍还留着古代人的发髻?!
彼时,她手机屏幕里的那个锦衣如绯,金冠玉带,长发乌浓的年轻公子眼瞳如珀,弯唇浅笑,唤她,“桃桃。”
——
现代软萌贫穷莫得钱女主X古代拿着权谋剧本的美;强;富国师大人
收藏一下吧,拜托拜托啦!
第52章 朱砂暗淡
沈玉致失踪了。
这是裴素闻带来的消息。
在乌庭山的那天; 南支和北支都损失了太多的人。
但终究还是保住了九天之境当初设下的禁制。
陶园外守着很多南支的人; 除了裴家和赵家的人,他们都进不了陶园。
“阿零姐姐; 我们是被他们关起来了吗?”
阿零拿着毛巾来给陶初擦脸的时候,忽然听见她问。
她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陶初偏头; 看向半开的窗外; “你说……阿致他去哪儿了?”
她的声音很小,像是喃喃自语,阿零听了; 几乎就要忍不住掉眼泪。
阿零深吸了一口气; 勉强扬了扬唇,“夫人,你别多想,殿下一定没事的,他……会回来的。”
会回来吗?
其实阿零自己也不清楚。
沈玉致现在究竟是怎样的情况,没有人知道。
但看南支把陶园包围得水泄不通,她想南支和太子殿下终于还是走上了敌对的局面。
这样的局势对于殿下来说,似乎不容乐观。
陶初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但因为是烫伤; 所以这样的疼痛还是折磨着她每晚都难以入睡。
阿零给陶初用了裴素照送来的药膏,多少替她缓解了一些疼痛。
那只小紫貂童安已经去给她找南支的那位有名的医生去了。
小半个月的时间,陶初躺在床上; 多半的时间都是昏睡的。
因为那天司愿要杀陶初的时候,陶园后山里的小动物们都来帮了忙,虽然他们连化形都没有办法,对抗司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也多亏了他们多争取了一点时间。
那只叫胖胖的小松鼠伤了一只爪子,没有办法两只爪子剥松果了,陶初的烫伤好了之后,她也经常坐在床头帮他剥松果。
陶初下颌的伤和身上的伤都没有留下伤痕,这要多亏了那位南支的医生。
但她的身体却还是一天比一天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得眼窝相较于之前更深了一些,连脸上的婴儿肥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里偶尔她会被胸口仿佛被利刃刺穿的剧痛给折磨得翻滚下床,缩在地上的时候,她无意识地哭红了眼睛。
“夫人,夫人你别怕……”阿零来了,慌忙去抱住她,眼睛里也忍不住掉下眼泪。
她只能说着“别怕”这样苍白的话。
因为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了陶初。
陶初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背,连破皮出血她都完全感觉不到。
像是有一根针,在一点,一点地扎进她的脑子里,让她发作起来,就痛不欲生。
直到东方既白,晨光乍破时,那样剧烈的疼痛才得以慢慢平复下来。
陶初抓着阿零衣袖的指节已经泛白僵硬到无法动弹,她浑身出的汗如同雨水一般,浸湿了她的衣服,额角还有汗珠滑下来,顺着她的眉骨,到半睁的眼皮,再到脸颊,脖颈……
“阿零姐姐……”
陶初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阿零连抱都不敢抱紧她,“我在,我在啊小夫人。”
陶初眼眶里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一滴滴都落在了阿零的手背上。
“我,”
陶初才刚开口,就已经哽咽得不成样子。
她终于哭出来,“我好想阿致……”
她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眼睑下方有一片浅淡的青色,那是夜里难以忍受的疼痛给她的折磨。
阿零鼻翼一酸,眼眶里也聚起了泪花。
她是真的很心疼这个小姑娘。
明明才十七岁的年纪,可阿零把她抱在怀里时,才惊觉她已经瘦得形销骨立。
可偏偏,那位南支的名医,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病症。
直到裴素照过来。
“她胸口是不是有一颗朱砂似的红点。”
那夜,裴素照站在院子的凉亭里,在阿零踏上台阶时,就出声问她。
阿零当时很惊诧,毕竟那颗红点生的位置很隐秘,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是的。”
“但,颜色有些发暗。”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又添了一句。
裴素照在听见她的这一句话时,忽然转身,看向她,“颜色发暗了?”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神色闪了闪,他下意识地喃喃了一句,“这么快?”
阿零点了点头,见裴素照的反应,她的心里渐渐生出一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