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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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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里面装着的却不是什么猫,而是一只貂。
此刻所有的人类都听不到,猫包里的那只紫貂竟然讲话了,“二少爷,就是她。”
男生点了点头,喝光了豆浆,“是她就成。”
陶初在等餐的时候,听到隔壁桌有个小女孩对她妈妈说,“妈妈,那个哥哥的包包里是什么小动物呀?”
这可把那位妈妈难住了,她也不认识啊。
陶初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嗯??
那个背对着她,坐在靠窗位置的男生旁边的位置上放置了一个太空猫包。
只是里面装的却不是什么猫,而是一只……貂?
陶初皱了一下眉。
她怎么觉得那只小紫貂跟之前出现在她家的那只叫做童安的小家伙一毛一样?
但是她又想,貂好像基本都长一个样子。
不过……她真的是第一次见有人这样养貂的。
还,还挺新颖?
打包好的早餐被店员送到她面前,陶初回过神,说了声谢谢,就提了装着早餐的袋子往店外走去。
坐在靠窗位置的男生刚咬了一口豆沙包,就看见陶初从他面前的玻璃窗走过去。
他嘴里叼着包子,连忙站起来,直接拿了旁边的猫包背上,走出早餐店,跟了上去。
“二少爷你跟小夫人说话一定要温柔!温柔你知道吗?可别吓着她了!”
猫包里的童安开始碎碎念。
“给老子闭嘴!”男生咬了一口包子,声音有点不大耐烦,“再bb老子就不干了!”
童安瑟缩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开口,“那少主怕是饶不了你。”
“老子会怕他?!”少年皱起眉头,像是一下子被点燃了似的,“老子这叫顾全大局你懂个屁!”
“……不知道上次是谁被少主揍得流鼻涕。”童安不怕死的又添了一句。
“童安你是不是皮痒了?”少年冷哼一声,咬牙说道。
陶初走着走着,就觉察到有些不太对劲。
她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少年正皱着眉头,嘴里还在说些什么,像是自言自语似的。
是刚刚早餐店里的那个男生。
陶初一看他背着的猫包和他的穿着就知道。
男生刚一回头,就正好撞见陶初的目光。
他愣了一下,身体稍显僵直。
“小夫人看见我们了呀二少爷!你快去!”猫包里的童安开始咋咋呼呼。
“老子知道。”他梗着脖子回了一句。
随后他顿了一下,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他迈开步子,走向陶初。
陶初眼见着那个陌生的男生在自己面前站定,她眨了眨眼睛,问出声,“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男生个子很高,站在她面前时,他还得低眼看她,“你叫陶初,对吗?”
陶初怔了一下,顿时新生警惕,“我想,我们并不认识。”
男生却径自道:“你认识沈玉致,是吧?”
陶初从他口中听到“沈玉致”这三个字时,她心头一窒,顿时更加警惕。
她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而他却紧随其后,一直跟着她。
陶初心生怒意,她再次站定,回头瞪着那个来历不明却好像掌握了许多有关于她,或者说是有关于沈玉致的信息的男生,“你再跟着我,我就报警了!”
这时,她忽然听到一抹熟悉的声音,“夫人你别生气呀,二少爷不是坏人!”
她往四周看了看,却并没有什么人。
“这里这里!夫人!看我呀!”男生背着的太空猫包里,那只小紫貂趴在侧面透明的内壁上,向着陶初挥了挥爪子。
陶初盯着那只小紫貂看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出声,“……童安?”
“是我呀夫人!”童安见陶初还记得他的名字,就高兴得不得了。
陶初看了看那只小紫貂,又看了看眼前这个陌生的男生,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很谨慎,“我并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她转过身,抬步要走。
只是刚走了两步,她就听见身后传来男生清澈的嗓音:
“你觉得你真的了解沈玉致吗?你知道……他打算做什么吗?”
陶初顿住。
“如果我说,终有一日,他会毁掉这个世界,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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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她是一切
冬天的公园里显得格外冷清; 偶尔可见一些仍然在坚持晨练的老人零散走过。
陶初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 手里握着一杯温暖微烫的豆浆。
坐在她对面的,就是那个从早餐店里出来; 就跟着她的陌生少年。
她是被他强行拉到这里来谈话的。
“他的真实身份你知道吗?”他问。
陶初垂着眼睑,并不言语。
他跟她说了许多话。
譬如; 这世上曾经的确是存在着神明的。
那个住着所有神明的地方,叫做九天之境。
上古龙脉; 天生仙骨; 神力无边,龙神生来,就注定是统率六界; 至高无上的帝君。
而龙脉凋零; 到数万年前,九天之境仅存一枚龙蛋。
那是此间唯一的龙神。
数万年前龙神陨落,唯剩一枚血脉留存世间。
龙神殒命,四海涌动,各路妖魔蠢蠢欲动。
最终战神崇岚临危受命,一举定风波。
后来,各路神明将从凡人飞升成战神的崇岚推上了帝君之位。
崇岚却自认自己是暂代帝君之位,是替龙神守护那枚留下的血脉,待其出世。
沈玉致一出世; 就是九天之境的太子殿下。
崇岚帝君待其犹如亲子,自小就亲自教授他各类术法,带着他读遍九天之境的各类典籍。
教他慈悲悯怀; 盼他心怀苍生。
被崇岚寄予厚望的沈玉致,天生聪慧,无论是修为亦或是其他方面,皆属九天之境第一人。
那个带着众神的期盼降世的小少年,他曾经,也算光风霁月,无人可比。
六千多年前,人间的一座无烬城里,葬送的,不仅仅是那千万凡人的性命,还有身为太子殿下的那个小少年,对于他的子民的所有善良。
凡人入魔,所有的私欲被无限放大,他们就会彻底被欲望驱使。
六千多年前魔修作乱,无数无辜凡人遭受牵连,或被杀,或被抓,或是……被强行同化。
那是崇岚帝君交给太子殿下的第一个任务。
那时,千万的凡人被困在那么大一座无烬城里。
尸横遍野,满地哭嚎。
那些活着的凡人们,跪在地上,祈求神明的庇佑。
他们流着泪的虔诚,也算做是一种绝望。
崇岚帝君对沈玉致寄予厚望,将上古神物定风幡交给了他。
可那一天,沈玉致将定风幡设在了无烬城的城墙上,将城内与外界彻底隔绝,致使那些城门外的万千凡人被魔修残忍屠杀。
鲜血绵延伏流成一条血河,成堆的尸体堆成了山。
崇岚帝君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悉心教导的养子玉致,竟会犯下这样的大罪。
那个时候,九天之境的许多神明和妖界的各路精怪都有议论。
有人说,九天之境的玉致殿下,辜负龙血神脉,贪生怕死,致使千万凡人惨死。
可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沈玉致自己,已再无人知晓。
因为除却沈玉致一人,无烬城中,没有一个凡人,甚至是一个神仙生还。
那之后,崇岚帝君以天雷惩罚沈玉致,整整八十一道,寸寸刻骨,而后就将其关入了长极渊下,以万年寒冰的冰刺扎进他的腰腹,再以玄铁锁将他彻底锁在了那极尽冰冷幽深之境。
从此之后,不管不问。
有传言说,崇岚帝君此举为大义灭亲,仍堪表率,但也有流言说,沈玉致到底不是崇岚帝君的亲子,而他其实一直存有私心,因为帝君的位子坐得久了,他已经不想交出来了。
到底谁真谁假,一直众说纷纭。
从数百年前开始,妖界已不复存在,而妖族为了生存,就只能来到凡人的地方,隐藏身份,小心生活。
而九天之境也在数百年前就开始渐渐与人界剥离,到现在,已经彻底不见了。
众神凋零,已是不争的事实。
因为有人类的地方,必然就会出现魔修,所以南支妖族曾与九天之境有约,会维护人类社会的稳定。
可妖族的力量,远不如神明。
更比不得沈玉致这位太子殿下。
可偏偏如今的沈玉致,却是个最危险的存在。
“他被囚长极渊下六千年,对九天之境与帝君崇岚有刻骨的仇恨,更不提人类在他心中究竟还有没有半分地位可言……”
少年继续说着,“他并不善良,甚至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可怕。”
“他并不可怕。”陶初终于出声了。
少年皱着眉头,啧了一声,“你得清楚,他这么抵触我们,却与魔修来往,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魔修残戾,他们从来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所有的凡人同化,把这个世界彻底变成属于他们的地狱。”
“沈玉致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危险的存在,同时也是最能替我们打破这场僵局的存在……而他对于魔修而言,也是一样。”
“魔修惧怕他,同时,也渴望拉拢他。”
少年早已收起平日里所有的吊儿郎当,他看着陶初,神色是少有的严肃,“如果他选择了魔修那一方,那么毫无悬念,这个世界,注定会被他亲手毁掉。”
毁灭的真正意义并不是真的毁掉这个世界,而是将所有的凡人或杀掉,或同化,造就一个再也没有凡人的无间地狱。
陶初仍然没有说话,她低着头,没有人知道她内心此刻真正的想法。
“夫人,二少爷他说的都是真的,殿下他如果真的选择跟魔修合作,那这个世界,甚至是人类,和我们,都会变得很危险的!”猫包里的童安趴在透明的内壁上,对陶初说道。
谁也无法真正估量,沈玉致所拥有的强大力量。
但他们知道。
这位世间唯一的神明,这位九天之境的太子殿下,他可以挽救苍生,也可以毁灭一切。
是恶是善,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最可怕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够读懂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他是随心所欲的。
且从六千年前的无烬城开始,他就放弃了他的子民。
陶初手里的那杯豆浆已经渐渐凉透,她低着眼,思绪翻涌。
他会不会毁掉这个世界?
她不知道。
但她无法否认的是,他对这个世界,好像真的没有半分眷恋。
多数的时候,他看这人来人往,车流穿行,甚至是夜晚的万千霓虹时,眼里总是没有一丝温度的。
可如果说,他憎恨凡人。
那么她呢?
他又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
陶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起了之前的陶倩音。
那个右手指骨被他生生折断,在精神病院里见了她就惊恐大叫的女人。
她其实早就隐隐觉察到,他并非如他表面上那样温良无害。
但那也并不能成为她远离他的理由。
“你如果说完了,那我就走了。”
最终,陶初只轻轻地说了一句。
她站起来,没有带上石桌上那一袋子凉掉的早餐,转身就走。
“小孩儿!我还没说我的来意呢你走什么走!”少年在后面喊。
“我不想听。”
陶初头也不回。
少年气急,“小孩儿你给爷回来!”
他竟然还伸手施了术法,想要把那个跑掉的女孩儿拉回来,却被一道她周身骤然涌现冰蓝的气流弹开。
少年没有防备,被气流击中,倒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
“二少爷你没事吧?!”童安在猫包里急得不行。
“草!”他青着脸,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色,气极了。
她的身上竟然有一道禁制,只对妖魔有作用。
陶初并不知道身后所发生的一切。
当她回到公寓的时候,刚刚在玄关换了鞋,下一刻,她的腰身就被一道淡金色的流光缠裹,然后她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落进了客厅沙发里的一个怀抱里。
她慌忙仰头的瞬间,他就已经顺势低头,顷刻间,薄唇印上了她的。
唇上属于他的温度辗转流连,陶初瞪大眼睛,脊背僵硬,脸颊一瞬红透。
直到他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唇瓣,她才回过神,然后慌忙推开他。
“阿致……”她连看他都不敢了。
“你的早餐呢?”他坐直身体,垂眼看着她的面庞,手指抚过她的鬓发。
陶初僵了一下,然后她抿了一下唇,有点不太自然地回,“吃掉了。”
沈玉致盯着她那张白皙微粉的面庞,那双茶色的眼瞳里深难见底,看不出情绪,他似是轻飘飘地随口说了一句,“是么?”
陶初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的他那样温柔的模样,陶初不禁又回想起在公园的凉亭里,那个神秘的少年说过的每一句话。
六千年前的那千万个惨死的生灵,以及那座无烬城,都是眼前这个身为神明,却终为恶龙的少年无可触碰的心事。
她想问,却又不敢问。
但她的内心始终有一个若有似无的声音在坚定地说:他绝不会是传言里所说的那样,贪生怕死,甚至辜负千万子民的性命的神明。
他绝不会是那样的人。
当初那个天生仙骨,受尽万千神明的期盼与崇敬的,光风霁月的小少年,有他自己刻在骨血里的骄傲。
他无论如何……都不该是那样的人。
可是陶初却从那个神秘少年迟疑的眼神中,看出了理所当然的怀疑之色。
那一瞬,她好像透过那个少年,看到了许多双眼睛里的怀疑神色。
莫名的怒意与翻涌的酸涩撞击着她的胸口,陶初并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心怀这样的感触,但她却分明感受到了几分熟悉的情绪。
就好像好久好久之前,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也曾这样,为一人怨愤不甘,为一人忧思难忘过。
当年的那座无烬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陶初想要问他,但她此刻望着他那样轻松愉悦的模样,却又什么都问不出口。
“阿致。”最终,她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沈玉致正在用手指绕着她乌黑柔软的头发丝玩儿,听见她叫他的名字,他也没抬眼看她,只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很多的时候,他也会表现得像这样孩子气。
“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她躺在他的双膝上,望着他,犹豫了半晌,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果然,听见她的这一句话时,他手里的动作一顿,那双眼睛终于对上了她的目光,温柔稍褪,似有一瞬间的暗沉。
“为什么这么问?”他开口时,语气似乎很平静。
陶初避开他的目光,嗫喏了一下,“就……问问嘛。”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不自觉的撒娇的意味,让他的神色稍暖了一些,他的指腹轻轻地蹭了蹭她软软的脸蛋,却没有再回答她的问题。
沈玉致不愿对她撒谎,就只能选择沉默。
这个世界?
他抬眼望向落地窗外,那双眼里是一片荒芜的冷,在她没有看到的时候,他掀了掀唇,无声嗤笑。
这个世界有什么好喜欢的?
而从他避而不答的那一刻开始,陶初心里就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陶初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
最后她索性打开灯,下了床,在书桌旁坐了下来。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在网上搜索来搜索去,还看了一些什么《心理建设大全》、《如何对这个世界重燃希望》、《抑郁症患者必看的鸡汤三百条》、《人生方向100条》、《我要怎样热爱这个世界》等等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电子书,一边看她还一边做笔记。
可能是这些心灵鸡汤还挺有点激励人心的作用,陶初一边阅读,一边做笔记,竟然半点儿都没觉着困。
等她合上笔记本,竟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或许是绷紧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困意就找上门来了,陶初一到床上,倒头就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嘴巴有点痒痒的。
她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坐在床沿的沈玉致。
他穿着一件雾霾蓝的卫衣,搭着一条浅色的牛仔裤,再配上他那张精致如玉的面庞,看起来少年感十足。
陶初眨了眨眼睛,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她稍稍清醒了一点,然后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坐起来,抓住沈玉致的手臂,说,“阿致我们出去玩吧?”
沈玉致一向不会拒绝她,于是他点了点头。
陶初见他答应了,就一脚蹬开被子,跑下床,“你等我哦!我去洗漱一下,很快的!”
等她跑到洗手间里,刷完牙洗完脸,在梳头发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好像有一点红红的印记。
??
蚊子包?
她用手指戳了一下,有点轻微地刺痛,但却并不是凸起的包包啊。
也没多想,陶初给自己扎了一个丸子头,为了配合今天的出去玩的主要目的,她还特地给自己选了一个向日葵的发圈。
嗯,要给阿致做一个阳光向上的榜样啊!
陶初拿了一件暖黄色的外套,拉着沈玉致,在玄关里换了跟沈玉致同款的白色帆布鞋,然后就出门了。
在熟悉的早餐店里坐下,当着沈玉致的面,陶初吃了一屉小笼包,还喝了一杯豆浆。
沈玉致是绝不吃外面的食物的。
除非是她做的,否则他绝不沾染。
吃完早餐出来,陶初牵着他的手走在街上,路过天桥上时,看见桥边睡着的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胡子遮住了脸的乞丐时,陶初转了转眼珠,指着那个乞丐,对沈玉致说,“阿致你看,人家多难啊,可还是在努力生活啊。”
沈玉致看了那个乞丐一眼,皱了一下眉,然后再看向她的时候,目光有点疑惑。
彼时,那个流浪汉像是听见了陶初说的话似的,他躺在地上的小破毯子上,掀开了自己的头发帘儿,搭了一句腔,“是啊,我太难了。”
他敲了一下自己面前的铁碗,“小姑娘不如给点儿?”
“……”
这个被她拿来举例的大叔好像一点都不正能量?
陶初只好往他碗里扔了几块钱,然后拉着沈玉致往前走。
陶初是打算先带沈玉致去游乐场的,去坐摩天轮。
因为在摩天轮最高的地方,可以看到更多的风景。
因为在买票的时候,有许多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停在沈玉致的身上,还有一些人拿出手机,想要拍他的照片,所以陶初就直接取下了自己的围巾。
可她站在她面前,她踮起脚,都还是有点够不到他。
“阿致你低下来点呀。”她有点着急了。
沈玉致顺从地俯身。
陶初把自己白色的围巾围在了他的脖颈,绕了两圈,挡住了他的半张脸。
“啧,这小姑娘还不让我们看她哥哥……”
有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女人笑着说了一句。
“小姑娘,要不是你哥哥长得那么好看,谁还愿意看啊?藏着做什么嘛?”另一个中年女人也笑着调侃。
“不是哥哥!”陶初回头,有点懊恼地反驳了一句。
她拉紧了他的手腕,往他身边靠了靠。
然后沈玉致就看见她挺起胸膛,抬着下巴,又说了一句,“是男朋友。”
那两个调侃她的女人都愣住了。
陶初转身就拉着沈玉致往里走了。
进去之后,她一抬眼,就看见沈玉致低眼正看着她,那样的眼神,极尽柔和,像是月辉铺散,隐隐含光。
“你……你看我干什么?”她躲开他的目光,睫毛颤了又颤,却还是梗着脖子,“我刚刚说错了吗?”
在人来人往的游乐场里,此刻他的那双眼瞳里仿佛除却她,便再也不剩下些什么。
这个属于凡人的世界,有什么好的?
他从六千年前开始,就再不留恋了。
而他之所以还能容忍这里的尘嚣,嘈杂,与所有一切空泛不实的存在,只是因为这里,有她。
从六千年前,他被那时自己视作子民的万千凡人背叛,被他的父君崇岚放弃,被天下所有人怀疑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就只剩她了。
她,就是他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陶初熬夜写的笔记我们可以叫它《拯救厌世龙龙攻略》:)
陶初:我太难了jpg。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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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什么时候倒闭 13瓶;totoo 3瓶;月亮很亮、暖风、二三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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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尽她所能
“没有。”
隔着厚厚的围巾; 沈玉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
那双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浅淡的笑意。
而被他的那双眼睛始终注视着的陶初慌忙地偏过头; 牵紧了他的手,径直往里走。
陶初如愿以偿地拉着沈玉致坐上了摩天轮。
摩天轮的转动速度没有那么快; 当他们升上最高点的那一刹那,陶初就拍了拍她身边沈玉致的肩; 指着远处,说; “阿致你看。”
沈玉致依言抬眼; 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入目的,是一片被浅薄的雪色覆盖的林立高楼; 川流不息的车流; 沉寂的护城河水,还有来来往往的,渺小的凡人的身影。
这是一座钢筋水泥浇筑而成的城市,在这里生活的每一个人,都赋予了它属于凡尘独特的烟火气。
那么多的人生活在这里,所有的喜怒哀乐,也在这里。
可眼前种种,在沈玉致的眼里,都是死气沉沉; 从不鲜活的剪影。
“你喜欢这里吗?”
摩天轮没有停顿,往下的时候,她偏头看着他; 小心翼翼地问。
沈玉致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陶初本来带他来坐摩天轮,就是看看风景,趁机再试探着问两句,结果见他毫不犹豫地摇头,她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阿致他好像真的很厌世……
怀着心事,坐完摩天轮,陶初就拉着沈玉致往别的地方去。
心不在焉的陶初拉着沈玉致去坐了海盗船,玩了碰碰车,还有一些其他的娱乐项目。
最后她是在鬼屋里被吓清醒的。
出来的时候,她还紧紧地抓着沈玉致的手,吸了吸鼻子,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惊魂未定的状态,眼圈儿也是刚刚在里头被吓红的。
她也是第一次去鬼屋。
谁能想到现在的鬼屋能搞得这么逼真了?
“他们是凡人。”
他的指腹轻轻地蹭过她的眼尾,低声说。
“我知道……”
陶初皱着鼻子,还有点恍惚,“但是这打扮得也太吓人了……”
她刚刚在里头被一个扮演变态医生,拿着电锯追着她跑的大叔给吓哭了,直到她扑进沈玉致怀里,回头反射性地一巴掌就给大叔那假发都抓掉了。
结果那大叔很严肃的拿出一张游客须知,让她把上边那条“不准殴打工作人员”给念一遍。
至于沈玉致,他从头到尾都显得很平静。
除却有一个扮演吊死鬼的男人拿着一把刀来追陶初的时候,他当时毫不犹豫地就出了手。
那位扮鬼的大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道具刀被一下掰断,他还愣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位游客,你这是毁坏他人财物你知道不?”
陶初当时就道了歉,连忙拉着沈玉致就往前跑,然后又遇见了下一轮的工作人员,吓得她使劲把脸往沈玉致的怀里埋。
可能是受了凉,陶初牵着沈玉致的手,往游乐园外走的一路上都在打喷嚏。
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她没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微微泛红的鼻尖儿上鼻涕泡都打出来了。
她反射性地抬头望向沈玉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窘迫到不行,她红着脸,在自己的棉服兜里找纸巾。
还没找到呢,他就已经微微俯身,用手里的纸巾替她擦了鼻涕。
他的神色始终很温柔,没有半点嫌弃之色。
这可跟之前见了陶初把手伸进垃圾桶里捡他的身份证明,就嫌弃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的他可不太一样。
陶初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像是踩在柔软的云层里,又好像吃了糖,心里甜滋滋的。
下午的时候,陶初又带着沈玉致去了一家猫咖。
毕竟,撸猫是一件很治愈的事情。
牵着沈玉致的手,推开玻璃门的那一刹那,陶初就被里面的猫猫们吸引住了所有的目光。
她直接松开了沈玉致的手,去抱了一只小白猫。
沈玉致的目光落在被她松开的他的手指间,薄唇微抿,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陶初听着小猫软软的叫声,心都要化了,她回头笑着看向沈玉致时,见他坐在那边的桌前,仍然用厚厚的围巾挡着半张脸,她愣了一下,然后就抱着小白猫走了过去。
沈玉致正低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下一刻,他就见桌上多了一只毛色纯白的小猫。
此刻它正用那双圆圆的蓝色眼睛望着他,还喵了一声。
沈玉致纹丝不动,只是抬眼看向在他对面坐下来的陶初。
“阿致你把围巾摘了吧。”陶初指了指他戴着的那条属于她的围巾。
这里暖气开得很足,再让他用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会很难受。
沈玉致没有什么异议,顺从地摘了下来。
那一刻,陶初明显听到了一些抽气声。
果然她偏头时,就看见了几个店员,甚至是坐在其它地方的女顾客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坐在她对面的沈玉致的身上。
陶初回过头,摸了摸桌上的那只猫,对沈玉致说,“阿致你看它可爱吗?”
“不。”沈玉致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阿致你要不要抱抱它?”陶初继续说道。
“不。”
他仍然用一个字拒绝了她。
陶初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他清冽的嗓音再次传来,“比起它,我更想抱你。”
他的语气很平静,声音也不大,但刚好让陶初听得很清楚。
她哽了一下,那张白皙的面庞开始微微泛红,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后来离开猫咖,陶初又带着沈玉致去了动物园,海洋馆,还有机器人博览馆之类的地方。
一天下来,她累得腿都要断了,但最后她还是坚持去了超市,买了好多东西,回家后,当晚就做了一桌子的菜。
她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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