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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茶肆-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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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唤得急了她没赶上,刘生便恶言恶语,夜娘也不反驳甚至做得更加尽心。
    刘生看夜娘对自己顺从,不仅衣食都是顾得极好,他要看书习字,夜娘便依其言下山去寻,买回来的一样不差,笔墨纸砚甚至都比他在家中所用好上数倍。
    刘生腿脚基本已好,却早已忘记要回家之事,夜娘提醒其应早日归乡,其却迟迟不答,夜娘也便只有作罢。
    夜娘虽算不上美艳,却仍是上佳之貌。只是长得比寻常女子要高出许多,身形也要壮实些。其未有婆家但妹却已嫁,刘生思量,大约便是因为人家嫌弃她身高体形得缘故。
    一日,夜娘收拾好碗筷,又服侍着刘生躺好,刚要出门却又被刘生叫回。平日里,夜娘总在日落后才去打猎,直到打到了猎物才返回,夜娘食量极大,每次猎物都只够他们一两日食用。这日猎物已经吃完,刘生却不让其走,反倒是要与夜娘欢好。
    夜娘不愿,其便勃然大怒。夜娘仍是犹豫,刘生却硬是将其拉上了床,夜娘长叹一声,也只有依了他。

☆、第57章 妖鬼有道游方僧(四)

如此这般,又过数月,刘生的腿脚已经好得完全,在山中闷了多时也腻了,便对夜娘说要下山看看。之所以告诉夜娘,是因为其曾在夜娘白日睡觉之时,欲往山下走,可不论他如何走最终都会绕回林中木屋之处。
    连日相处下,刘生已是怀疑夜娘非寻常人,才收敛许多,夜娘见其殷勤,越发贤淑。
    听闻刘生意欲下山,夜娘婉然一笑,并不阻止,若一直在这山中吃吃睡睡,于他有何前途可言?其主动要下山,她自然高兴。
    夜娘起身自其衣箱中找出一个不起眼的竹匣子来,又从匣子里拿出一把碎银递给刘生。刘生伸头看向匣子里,夜娘不让,刘生也只有暂时作罢。而后,又从枕下摸出一个腰佩递给刘生。
    刘生大喜过望,这腰佩红线结扣十分精致,其上以黄玉饰,中为一颗晶莹剔透的虎睛石。棕黄的圆润珠子上只有正中有一道黑纹,正如其名,就仿佛真正的虎眼一般。
    得了宝物,刘生便想向人炫耀,先前不快一扫而空,问夜娘道:“我每每欲下山,却总绕回此处,为何?”
    “我与你说过,我与小妹多年前因遭仇人追杀才到此躲避。我便是为了避免仇人寻到,所以在山上设了八卦阵。”夜娘道,“八卦阵有八八六十四种变幻,若是不知基阵,那便是懂些奇门盾术之人也破不了此阵。八卦阵因入点不同,则走法不同,外者不可入,内者不能出。”
    (八卦阵、奇门遁甲小常识见注释)
    “那夜娘送我出去?”刘生不太情愿地问道。
    “不必,”夜娘笑道,“那虎睛石乃灵物,可引你通过八卦阵。刘郎你且收好了,切莫告诉他人其中奥妙,更莫要让人家得了去。”
    “好。”刘生小心配好虎睛石腰佩,夜娘之言其却并未全放在心上。
    夜娘这几日精神不好,总觉疲惫乏力,刘生下山她不能跟去,因而才将虎睛石给他。刘生走后,夜娘躺下休息。将入眠,恍惚间,有人通过了八卦阵,以为是刘生,便没有在意,很快就沉沉睡去。
    没过多久,门被人推开,来者却并非刘生。
    再说这次刘生下山,刚入林走了不久,忽然腰佩上虎睛石光芒一闪,垂穗便飘起指出了方向,刘生在其指引下很快便看到了山下之城。
    此城名为凉城,城小人亦不多,刘生于市逛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感兴趣之物,颇是扫兴。日已过午,其入食肆用过昼食,才刚出门,忽然有一人叫住了他。
    刘生回头一看,那人是一富和尚。何谓富和尚,其手执钵盂乃金所制,金光灿灿纯净无一丝杂质;其袈裟赤红绸布金丝绣边,袍上绣工精良,所用也为上好金银线;甚至连其脚下之鞋都极近精良。
    如此衣装配物,其容貌气质倒为之掩盖,只觉如同在京城碰上了高官,在地方遇到了首富,不敢直视,刘生猜测其不是得道之人则必是皇帝跟前红人。
    “这位施主,你身带妖气,所去之处还是不要再去了。”富和尚曰。
    刘生奇:“你知我要往何处?”
    “施主可知山上有什么?”富和尚不答反问。
    刘生微惊,其早有怀疑夜娘非人,如今听富和尚如是说,心中已有猜测,她恐怕非仙而妖,这道士或许就是她口中所言的仇人。
    富和尚见刘生不答,又道:“你若是想城中百姓打听,其等必会告诉你山中有虎,入了夜决不可上山。”
    “有虎?”
    “是,百姓只知有虎伤人,却不知,那虎……”富和尚一甩浮尘,神色一厉,阴森森道:“其实已修炼成妖,食人精血,害人性命,以人之阳气来修炼。”
    “什么?!”刘生大惊。
    “施主身上便是有那虎妖黑气,”富和尚见刘生已经相信,又引道:“施主在山上遇到什么人了?”
    “没、没有!”刘生终是念夜娘对其甚好,坚决道。
    “施主可听过‘养虎为患’?”富和尚眼睛一眯,声色俱厉,“施主护着那妖物,却不知那妖物是迷你心智,甚至要害你性命。你已死气缠身,若是如此下去,必是命陨其手。”
    “胡说八道,夜娘对我极好,怎会害我性命!”刘生说完,转身就走。
    富和尚听到夜娘名字的一瞬,眼中精光一闪,果然是那女妖。其找了那虎妖姊妹许久才寻到这一带,却也止于此,其等了许久基本已经要放弃了。如今终于还是让他等到了,富和尚几乎要大笑出声。其快步跟上刘生,板起面孔故作圣贤模样道:“阿弥陀佛,施主还要执迷不悟吗?”
    刘生也不理他,径直往山里去。
    夜娘不肯事事依他,甚至连那个匣子都不让他看,然其虽因此对夜娘小有不满,但终究是夜娘救了他一命。既然救他,又为何要害他,富和尚的话他是不信的。
    富和尚一直追到山下仍不放弃,刘生怕其追着自己过了八卦阵,一到山中突然跑起起来。实话说,别的刘生皆不在行,耍小诡计、逃跑却为其之所强。起先其并不跟随虎睛石指示,而是胡乱吓跑一阵,专寻坎坷不平之处走,七拐八弯带着富和尚陷入阵中,等到将富和尚甩远之后,其才循着虎睛石指路拼命狂奔,终于甩掉了他。
    刘生一直跑到夜娘屋外才停下,喘着粗气,大力一把推开门,得意道:“夜娘,今日可是我救了你一命!将那和尚困在了……”
    刘生话未说完,却突然禁了声,因为屋里除了夜娘外,还有一名女子。此女与夜娘有七八分想象,却是也比夜娘美上数倍。夜娘已是上佳之貌,而这女子更甚,可算倾国之容了,在加上其身材窈窕,令刘生看的眼睛发直。
    女子先是被吓了一跳,继而又被刘生盯着看,令她十分生气,其怒道:“哪里来的莽汉,再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出来!”
    “端柔,这便是刘生了。”夜娘忙出声阻止,又对刘生道:“这是小妹端柔,因我数月不曾与她联系,其忧便来探望。”
    “小生见过姑娘。”刘生忙合手弯腰深拜下去。
    “哼!”端柔丝毫不领情,径自坐到姐姐身边,连看都懒得看刘生。
    刘生尴尬,夜娘忙打圆场道:“进来坐吧,你先才说什么和尚?”
    夜娘问起,刘生便把山下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夜娘姊妹俩听后脸色大为不同,端柔脸色变幻又俱又恨,而夜娘却只是皱了眉,并未有什么大变化。
    “姐姐,我们走吧!”端柔焦急捉住姐姐的手劝其一同逃走,“那和尚这般了得,那障眼法八成是阻不了其多长时间。趁他还没有上山来,你这就随我去我家去,他便找不到了。”
    “刘郎,虎睛石呢?”夜娘问道。
    “在此。”刘生忙把腰佩拿下来给夜娘看。
    夜娘这才松了口气,在端柔的惊讶中抢先她一步说道:“如今那八卦阵非虚,我后来依照五行八卦竟然真做出了一个,量那蠢和尚也没本事破阵。”
    “为何这虎睛石懂的如何走阵?”刘生诧异问道,若是此物能破天下阵法,那他便可凭此通晓奇门遁甲之术,还考什么功名愁什么生计?
    “这块虎睛石有我灵气,我所做八卦阵其自然可感应通过,也可凭其寻到我所在,因而你可千万要收好,不然今后其将给我带来祸患无穷。”
    “我明白了。”刘生这才知道其宝贝,不敢再配在腰上,而是小心收入了怀中。
    “姐姐!”端柔脸色又变,站起来就要去夺。
    “端柔!”夜娘严声厉色,端柔知道姐姐已经生气了,这才不甘不愿地退了回来。
    “姐姐……”端柔心中不快,却不敢当面违逆姐姐,终只是咬着红唇没有说话。
    夜娘看向刘生,缓和其声道:“刘郎,那和尚说的话并非全为虚假,我和端柔确实非人,然,我并无害你之心。我所修乃仙道,不可害人命,反是要做善事积善因。”
    “我亦是明白娘子你对我好,因才疾奔回来告知。”
    夜娘听后喜笑道:“我与刘郎本是有一年又四月之缘,如今已过一年又三月,我本以为将是缘尽,不想郎君竟愿出手救我,而我也有了郎君的骨肉……郎君可想回家乡与父母团聚?”
    经夜娘提醒,刘生也思念起家乡父母,点头不止,却又忧道:“宋与我国战乱,我乃逃兵恐有治罪,娘子可有法接我父母来?”
    “刘郎莫要担心,”夜娘道,“战事已平,江山易主,前朝旧事已无人追究。我们现在收拾了东西便启程吧。”
    “娘子在上,受小生一拜。”刘生作势欲跪,夜娘忙搀扶住他,刘生又道:“待我们回家,我必告知父母你我之事,再以八抬大轿娶你进门,我们相守一生,不做二心。”
    “不敢奢求一生,郎君且还需要我时我便陪伴左右,他时不需我我自会离去。”
    “娘子……”刘生反握住夜娘的手,眼睛却微微瞟向端柔看其反应。
    端柔见了,心思一转,道:“姐姐,现在时辰尚早,白日里那和尚容易发觉。先前看姐姐这里吃食不多了,那和尚既然上不来,不如妹妹我去寻些新鲜的食材,我们吃过飨食趁着夜色走更佳。”
    “好,就依妹妹所言。”夜娘想过也觉妥当。
    端柔颔首,将要离去时趁夜娘不备暗地里给刘生递了个媚眼,刘生果然见到,欣喜若狂。端柔走后不久,刘生寻了个托词令夜娘在房中歇息,自己追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1】八卦阵:八卦阵乃自文王八卦方位图得, 八个卦象为: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乃世间万物之根,以八卦为基础,乃是以万物万象为根本。
    *【注释2】奇门遁甲:其以八卦及甲子为依。据兵法中,甲为为元帅,隐于幕后,所以称遁甲;乙、丙、丁为三奇,乙为文官,名日奇,丙为武官,名月奇,丁为供应,名星奇;戊、己、庚、辛、壬、癸叫做六仪,乃又下辅官。
    十天干与十二地支相配,形成六十甲子,则十天干每个都会用六次,这样就形成了六甲、六乙、六丙、六丁、六戊、六己、六庚、六辛、六壬、六癸。
    奇门遁甲,以天地万象为其手段,将玄妙系于一身,令万物为之所用平生千万幻想,因令人迷。

☆、第58章 妖鬼有道游方僧(五)

刘生出门走不远便看见端柔果然在远处等他,端柔见他来了,微微笑了一下,刘生心头一喜,快步走了过去。及近,刘生伸手欲去拉端柔,端柔却是猛地闪开,转身往林中走,刘生急忙追上,每每将要捉到其手之时,端柔却总是逃脱。
    刘生微恼,停步道:“姑娘叫我出来,莫不是就为与我追逐?”
    端柔轻哼自语:“谁叫你出来?自己贪色追出怎么莫怪我无情。”
    刘生没听清其言,但见其不走,三两步上,这次终于抓住其衣袖,又欲握其手。
    端柔心中厌恶,心中冷哼,也不甩开他,面上却假笑道:“刘郎,莫急,姐姐还在屋中,听不到我们这远处声音。你且闭上眼,待我给你一个惊喜。”
    说着,其主动握了握刘生之手。
    “好、好。”刘生大喜满口答应,不疑有他,安然闭眼。
    端柔诡笑,这一闭眼,我便令你永不能在睁开!
    端柔作收被刘生拉住,右手渐攀上刘生颈部,指甲锋如利刃。刘生不知真相,心中激动,伸头想亲近端柔,却不知其面露凶相,一张嘴,满口白牙锐如尖刀。若刘生此时睁开了眼,怕是要直接被吓死。
    而刘生并没有睁开眼,其只感到端柔喷出的热气吹在面上,以为其将回应,满心激动,更是放肆地伸手去揽端柔纤腰。
    端柔凶狠,可就在其即将腰上刘生咽喉之时,忽然自身后传来夜娘一声大喝:“端柔!给我住手!”
    夜娘因奇怪刘生举动,这才出来一探究竟,也才因此救下了刘生性命。
    端柔一听姐姐声音,吓得立刻收敛,瞬间变回人形,一把推开刘生,怯怯地站到一旁,小心地观察姐姐神色。
    可刘生不知原委,认为夜娘坏其好事,心中怨恨,恶声恶气道:“你怎么来了?”
    “端柔已嫁人为妇,你以后莫要招惹她。”夜娘道,“刘郎还是去屋中休息吧,飨食之事,我与妹妹足矣。”
    “不过一顿飨食,多日来都是你一人便可,让端柔妹妹来陪我休息如何?”刘生不知耻道。
    夜娘已知其性,尚未说话,端柔一听却是气得七窍生烟,骂道:“你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姐姐已有身孕,你为人夫竟不知照顾,却还要她打猎为汝做饭,这般自私自利、懒惰成性者,根本是死不足惜!”
    言罢,其就要扑上去,幸被夜娘适时拉住。端柔挣不开其手,不甘喊道:“姐姐!”
    “随我同去吧,如今我一人做事确实乏力。”夜娘淡然道。
    “哼!”端柔转头狠狠等了刘生一眼,便再不以正眼看他,不情愿地跟着夜娘去了。
    刘生先是被端柔劈头盖脸骂得狗血淋头,又见其悍,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说,又看了她一眼,才自回了屋内。
    端柔随着夜娘走了一段,心中仍是不快:“姐姐……这般恶人,你为何不让我咬死他?”
    “端柔,从前我在此等刘生只是为了报恩。可是如今,仿佛已经不是那么回事了。”夜娘长叹一声,“我修炼了这么多年,一直只是为了得道成仙,师傅也曾说过我定能成仙。可是……有了牵挂,成仙也仿佛不在那么重要了。”
    “可是姐姐,你不是说你的天劫将至,只要过了天劫就可以成仙了么?为何要在这最后一刻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令这一切前功尽弃!”
    夜娘回首看了端柔一眼,道:“三百年前,妹妹不也为了一个人放弃了修行么?我还记得当时你说,无情无爱,成了仙又有什么意思。”
    “可是姐姐……”端柔还要说什么。
    “其中缘由,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如今便已是这般,你就不要过问了。”夜娘却打断了她,转回了头继续向前走。
    端柔心中仍是不甘,可是三百年前她的确是不顾姐姐阻拦,为了救那人一命叛了师门。她本就资质不高,和那人在一起之后,也不再修仙道,只图与他能够在一起便好。如今她又什么资格来说姐姐?
    可是刘生此人贪生怕死又自私自利,如此一人姐姐怎能看得上?!
    端柔默默地跟着夜娘走了一段,见其时不时抚着腹部,忽然道:“姐姐,莫非是为了这孩子……”
    夜娘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抚着肚子点了点头,隔了半晌才道:“我也并不是不再修仙,只是再耽误一阵子罢了。成了仙我便不能再养育自己的孩子,且让我再等等,等他长大。”
    “那你也不必这般迁就那个姓刘的东西。”
    “娘曾说过我是个冷情之人,我的确是啊,我明知道父亲被仙人强行收去坐了坐骑,我却没有求师傅去救父亲。”夜娘悠悠道,“我这样的人,如何能自己抚养好这个孩子。刘生纵然有万般不是,但却是孩子的父亲,对自己的孩子,只要他有三分真意,那需要我做什么我都没有怨言。便是他也不成,还有他那一家子的人一同照顾,我的孩子便有一个家。我不希望他做妖,也不望他修仙,我希望他能做人,普普通通的人就好。”
    端柔不说话了,其也为妖,夜娘此愿她的确帮不上什么忙。
    是夜,将起程,端柔出而言愿送二人去,夜娘允。端柔摇身一变,化为原形,乃一吊睛白额巨虎。
    端柔伏到夜娘脚边,夜娘侧身坐了上去,刘生胆战心惊,迟迟不动。端柔转头看去,喉中一阵低吼,刘生立刻被吓得脚一软,瘫倒在地。夜娘想伸手拉他,端柔却先一步起了身,巨口一张,直接叼起刘生就飞速疾奔起来。途中端柔虽不抛弃刘生,却任由树枝碎石打在其身上,刘生中途虽然曾被惊醒,然有很快再次吓得昏死过去。
    端柔乃故意为之,往复几次,直到夜娘发现才制止了她,刘生也终于得以一直昏睡到自家门口。
    到达刘生家之时,已是深夜,刘生被折腾了几次,这次久久没有醒来。端柔将其随意地往地上一丢,才小心翼翼地俯□让姐姐下来。
    刘生的衣物已经破烂不堪,身上还有不少划伤。
    夜娘叹了口气,看他没有性命之危,也没有怪端柔,用法术将其治愈并将衣物也一并恢复了原样。
    端柔不想跟进刘家,便与夜娘道别,相约过些时候再来看她。然而谁知这一别却成了永别,端柔再来之时,夜娘早已不知所踪。
    夜娘刚到刘生家时,刘家父母对其甚好,令夜娘为刘生明媒正娶之妻。而刘生也因惧怕其身份和其妹端柔的缘故不敢对她太过怠慢,更不敢再如从前那般呼来喝去。
    然好景不长,刘生仍是惦念小惠,想娶其进门。但不仅小惠不愿,小惠之父也不允其女嫁为妾。刘生没辙只有与父母私下交谈,欲令夜娘为妾,而娶小惠为妻。刘家父母不许,言夜娘对她有救命之恩,生子之贤,怎可贬为妾。而且若想纳小惠为妾,也必须得夜娘点头,其才可抬门来。
    刘生心中对夜娘更怨,认为是夜娘坏其好事,然其又没胆向夜娘要求,只有暗自琢磨如何才能赶走夜娘。
    又去数月,夜娘大腹便便喜相明显,而其仍不忘家事,处处关心刘生,刘生父母更喜,刘母更是亲自照顾。
    刘生因期望不得,又得知小惠之父正觅良婿,心中焦急。其正不得解决之法,忽在城边又见那日说夜娘是虎妖的富和尚,其立刻喜上眉梢,连走带跑地奔了过去。
    富和尚寻找了许久,好容易才找到这边,却又突然失了踪迹,正是失望,一见刘生也是大喜过望。
    二人一拍即合,富和尚令刘生等到夜娘生产虚弱之时来报,其必一举收服。
    果然到夜娘生产之时,富和尚收到召唤忽然到来,在夜娘最是虚弱时将其逼出原形,又扼其子咽喉胁迫其就范。
    刘生父母见其化虎,吓得惊慌失措,即便夜娘苦苦哀求,其也不肯救下亲孙,以致夜娘不敢妄动只有束手就擒。
    富和尚将夜娘收入腰间降妖瓶中,以咒封口,而置啼哭初生儿不顾。刘生父母不仅不救,却竟是拍手叫好,对和尚感激连连。富和尚也不客气,在刘家吃喝数日,其食量之大,只几日,刘家竟是几乎不能支撑。
    富和尚向刘生问起过八卦阵之法,刘生认为虎睛石价高值钱,恐富和尚要去,因不说实话,对其说是夜娘法术引其路。富和尚信而走。
    且说此富和尚修行于大荒以西长蛇山,有庙一座,位于深山,从不曾有过香客,也从不闻念经敲木鱼之声音,然其庙所用皆上好之材,庙内用度也从不曾缺。山下有小村,村不远有城,众皆知山上庙中僧乃除妖者,因有财不尽。
    庙中只有富和尚一人,不收徒弟,不容借住,甚至非除妖之事乃不接待。富和尚时常远行,很少长时间待在庙中,庙中无人看管,却从不曾遭窃被抢。
    然,这年,富和尚不知从何方带回一个婴儿,几年后富和尚将其收为徒弟,取法号净灭。

☆、第59章 妖鬼有道游方僧(六)

僧道降妖大多分三途,其一将妖孽打回原形,夺其内丹,毁其修行尽失而时期法力尽丧,此法最轻,不害其命只令其必须重新修炼而已;其二夺其内丹,制其元魂,令其为己所用,此其法中,于善用之则善,于恶则恶;其三最重,杀之了事,命丧而重入轮回。
    实际上,收妖己用亦正亦邪,众说纷纭难辨是非。而对于妖来说,保命固然重要,然如傀儡般受制于人乃为最惧。收妖为仆,其必将妖之七魄自体内取出封于器皿物什之上,又困其命魂在其上,天地二魂缚于符咒使其不得脱,便可轻易使其做事。而其妖身之所困,神之所控,其身不由己,连死都不一定死得了。元魂被制,若惹得其主不高兴,便会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比死更惨。
    夜娘修的是仙道,虽是冷情,却从不曾为恶杀生。若是从前,要她受恶人所制,其定是宁可一死,哪怕元魂被毁也不能愿,然而其有所挂念,终只有束手就擒。
    富和尚知其性,以稚子为胁,迫得夜娘为其做事,可怜夜娘几乎已将位列仙班,如今因爱子心切受制于人,善恶不分,为恶人间,毁一身道行不说,还损了德行。
    又几载,夜娘之子长成稚儿,随富和尚入了佛门,无名无姓只有法号净灭,富和尚言此其灭所有妖魔鬼怪、还世间清净之号。然其真意,恐怕也只有和尚自己才明了。
    净灭天资身高,生而具有法力,降妖之法学得十分快,富和尚恐其成事,不敢全授,且自己所做隐秘之事也不敢让其知道。
    富和尚每每去做见不得人之事从不带净灭,不是为了净灭好,而是怕他也习得夺妖鬼修行的修炼之法来与自己争抢。富和尚留着净灭不为其他,所图有二,一是为了胁迫夜娘,二便是为了其自己之天劫。
    一般凡人修仙,天劫相比妖鬼不值一提,只要道行够了德行够了,隔断尘世牵连便就成了仙。
    通常凡人没有妖鬼最怕的天雷劫,然而走旁门左道修行者则不同。毁人道行,害其性命,皆为罪。上天有好生之德,妖魔也有命,众生平等,也为杀生。天法公正,若为害人恶妖邪鬼,降妖之人杀之不添恶行,然若杀修正道妖鬼则算其做恶行。而富和尚这类人,不仅杀义妖善鬼,盗其修行,更是令妖鬼替其行恶,于世间敛财。这类人,成仙前必有天劫,劫难重重,因其所为,比妖鬼劫难更厉者有之。富和尚早有听闻,因怕天劫,而留半妖于侧,欲以其替自己受劫。
    受制众妖被富和尚封在个瓶罐中藏于密室,密室以法术掩。然富和尚虽然处处防着净灭,却低估了净灭之能和冥冥中夜娘母子间之牵连。净灭聪慧又心性淳厚,光是凭着庙中经阁里的书竟悟出了法,也学会了些法术。便是这些法术,其偶然间发现了屋中密室,也见到了夜娘。
    净灭虽不识得其母夜娘,却记得幼时常有一女妖照顾自己,然而自一年前,便再也没见过她,只是师傅出门或归来时偶有其妖气。
    自小到大,师傅对自己甚为严厉,只有这女妖对他极好。师傅不许其问,他也不敢多问,只是心中总是有些想念。因而净灭自书中习得寻妖之法时,便循着记忆中的妖气找到了密室外。
    富和尚有一傀儡妖,三魂七魄被拘了三魂四魄,余下三魄无心无念,只会听从富和尚命令。自净灭三四岁起,富和尚便总将其独自丢在庙中,不闻不问,因得有傀儡妖在,净灭才不至被饿死。也亏得富和尚只令傀儡妖照顾净灭,且只是不许净灭离庙,其他没有细说,傀儡妖无心自然不会多做,才使得富和尚不在之时净灭在庙中极其自由。也是因此缘由,净灭找到密室后,没有受到傀儡妖阻碍,只花了四五天便找到进去的方法。
    净灭性善,常怜被制妖类,然曾只是向师傅询问,却被大骂一顿还罚了思过一月,后来也没敢再提。如今净灭这入了密室,才知原来被师傅困住的妖鬼竟有如此多。密室内阴风阵阵,邪气甚重,净灭已能分辨,其中虽也有恶者,却也非师傅所言那般全是奸邪恶徒。特别是他所熟悉的那虎妖妖气,虽蒙了尘,其中却总不灭的有一丝绵绵不绝之善念,且竟是这股向善之念才是此妖法之源。
    净念虽小,然自小跟随师傅,师傅所做之事他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一二。其十分清楚,师傅绝非什么善人。光是炼妖时那种惨状,绝非善者能做得出的。净念虽非无心相救,然一者师命不可违,二者其不懂破解之法又怕放出之妖反报复他,所以除了夜娘,他也不敢和其他妖鬼多有接触。
    净灭尚弱,夜娘不敢说出其身世,叮嘱其来之事万不可被富和尚知道,又传其法力,授其修仙之法。
    就这般过了数年,一日,富和尚竟忽然提前回了庙中,发现净灭在其密室中,又见夜娘被其放出,又惊又怒,恐净灭已知身世,便起了杀心欲先下手为强。
    净灭先前打开了关着夜娘的瓷瓶,然而夜娘虽然得以出来,魂魄却仍然被禁锢在瓶上,若法不破,则不得脱,甚至不能违背富和尚之意。可一旦瓶身破碎,其七魄被毁,便是死。然而夜娘救子心切,不惜自己打碎瓷瓶、拼尽全力冲开束缚,替净灭挡下致命一击,此双重打击之下,夜娘元魂尽碎,连一丝声音也来不及发出便灰飞烟灭了,魂魄尽散之前,其拼了命回过头想最后看净灭一眼。然其刚回头便身形顿消,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如愿。
    然而便是夜娘已挡下了大部分攻击,净灭仍是受到了余力,被摔飞出去,直直砸在了墙上才掉落在地,被震得头昏眼花,浑身筋骨都酥软无力。富和尚张狂大笑,这才说出夜娘是其母。
    净灭才知其母,其母却已为救其而死。净灭怒极攻心,本来其想对付富和尚就十分艰难,如今受了伤,更是被富和尚占尽上风。富和尚一掌拍在净灭心口上,净灭立刻口吐鲜血不止,富和尚不给净灭任何喘息的机会,又以其手上百来斤禅杖重锤其首,眼看净灭将被其大的脑浆崩裂。
    忽然那没有自主意识的傀儡妖竟已经扑了上来,生生承了那一杖,抱起净灭就往外跑。净灭惊讶地仰头看去,傀儡妖一直浑浊无神的眼睛清澈了起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了些许神采,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完整的话来,只有支离破碎的零星几个字:“净……逃……快……”
    傀儡妖抱着净灭拼命往庙门跑,一边将手中的两颗珠子塞进了净灭口中,迫他吞了下去。然而就在傀儡妖跨出庙门的一瞬间,他眼中的神采忽然消失了,连那呆滞的样子都不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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