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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的文物成精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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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几声砸门。乾隆吩咐一个伙计:“叫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来!”
  又吩咐另一个:“这里有个来历可疑的女子,只怕是外国细作,去报官,叫官府的人来验验。”
  双管齐下,不怕佟彤不暴露真身。
  佟彤正一头冷汗,忽然希孟拉了拉她的袖子。
  他将佟彤印到屏风后面的书房,搬开七弦琴,揭开琴桌后面一幅山水画,双手一推,一道暗门赫然开启。
  “把砖头收起来。”他看着她一副懵圈的表情,绷着脸忍笑,“小心台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玖儿爹爹、无乐少爷他老婆、MY―SA、木南木南 的地雷
  感谢 木南木南x32、留连光景惜朱颜x26、倚杖听江x10、楚歌x10、羊臭臭的饲养员x10、Shape of Youx10、二二是个小可爱x10、代雁x8、西斯敏x6、花生味烤肉x5、青箬笠x5、喵了个咪x5、苏黎x5、靖猗x2、依安x2、浮生大梦x2、名若青衣x2、溶溶x2、gemini雅、阿堆 的营养液


第42章 无名之辈张择端
  暗道狭窄却干净。等佟彤钻出来; 两人已身处白矾楼外的大街上。再一路小跑,藏回了王员外家客栈。
  然后佟彤才喘匀了气; 难以置信地问:“那里怎么会有密道……不对,你——你怎么知道……”
  看不出来; 这人除了会画画; 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大侠啊!
  希孟打盆水; 洗掉手上的灰尘。
  “很意外么?”他抿嘴笑,藏住得意之色,“教我界画入门的那位工匠师傅; 当年是负责白矾楼施工的总监事。白矾楼的构造图是我的入门范本; 我早就看熟了。”
  佟彤半天才合上下巴:“我有眼不识泰山。”
  她又明白了什么:“难怪当时人家都在砸门了; 你一点也不慌。”
  他将双手洗干净,巾子上擦干; 嘴角微微翘。
  “应该说,难怪我一身是胆地跟你去白矾楼蹭饭。你就算真是人贩子我也不怕。”
  佟彤轻轻微笑。他虽然绝顶聪明; 但比起几百年后那个阅尽兴替的队友孟,还欠点老成持重。
  她好奇问:“可是; 白矾楼里为什么会有暗道?”
  希孟答:“开工起楼时,总会留一些供工人们行走的便捷通道。这些通道竣工后便封住了。但也有房东故意留那么一两条……具体做什么,可以任君发挥。”
  佟彤心中瞬间闪过武侠电影里的各种黑店画面。
  她故意装傻,又问:“这些通道可以做什么呢?”
  希孟打水烧茶; 一边慢慢说:“要当富豪也不容易,官府和江湖都要打点好,总有些上不得台面的生意。至于具体做什么……我要是知道了; 如今还能在翰林图画院待着吗?”
  他在灶边坐下,抬头看着佟彤,笑意中带点挑衅。
  “差点忘了,佟姑娘不是为官府办事的吗?费尽心机,就为了问我这么点事?”
  ………………………………
  佟彤怔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
  方才太惊心动魄,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编出来的身份了。
  不得不佩服希孟心思缜密。
  她还得顺着他演戏。处变不惊地咳嗽一声,接过他递来的茶。
  “自然不是。”她闭目片刻,彻底入戏,“不过,你白吃了我一顿大餐,不如帮我办点事?”
  希孟似乎早有所料,朝她轻轻一点头。
  “悉听尊便。只要别误了我明日去画院干活。”
  佟彤惊讶于他的爽快。他双眼明亮,好像也等着进行什么不靠谱的冒险。
  “不是,小爷,哦不,小官人……你就不问一问我到底要你做什么?”她试探,“万一不是啥好事呢?万一难以办到呢?万一劳苦艰巨呢?”
  他自己也冲了一盏茶,捧在手里轻轻吹。
  “哦,是该问一问,”他对着盏子里的茶沫轻声自语,“不过……挺漂亮一小姑娘,应该不会有害我之心吧?”
  ………………………………
  佟彤含了一口茶,从里到外都有点烫。
  还以为希孟只会画画呢。
  看不出来,这小侠也……挺会说话。
  她摸摸自己半斜的小银簪,心想:发型是Tony王老师的作品,当然符合他自己的审美,他爱屋及乌,随口说一句漂亮……
  嗯,没错,肯定指的是发型。
  至少能证明,初来《清明上河图》之际,她换装完毕,队友孟那一句“还可以”不是蒙她玩儿的。
  她清清嗓子,抿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那我说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先问:“对了,你多久能见一次官家?”
  “一旬一次,”希孟认真听完了她的要求,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听说官家大概两个月上一次朝。但三五天就来一次画院。”
  说来讽刺,古往今来也就这么一个造作的皇帝,朝廷大员要跟他谈点正事难如登天,一个小小的白身画工倒能跟他定期切磋,雷打不动。
  希孟答了她这一句,若有所思。
  “我知道了。那些收购房产的外乡人财大气粗,又买通了层层官府,对他们压价收地的行径睁只眼闭只眼。官家身在大内,多半还对此一无所知,也没人跟他上奏。
  “你想让我去直接跟官家进言,让他重视那些人的不法行径,不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我猜得对吗?”
  佟彤点了点头。一点不差。她就是这么想的。
  她也只是想死马当活马医。乾隆把持了城里所有的进言通道,她也只能想到希孟这一个突破口。
  希孟垂目,睫毛闪了两下,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门禁木牌。
  “官家明日不来画院,但听说会参加一场蹴鞠比赛。我有门禁牌,可以去找他说两句。但——可不保证成功。”
  “当然。你只要将话带到,便是帮我大忙了。”
  她舒一口气。进入画中这么久,一直被Boss打压,这会总算有了点进展。
  她推开窗,从二楼往下看。街上寂静如常。
  谢天谢地,乾隆和他的小弟们还没有发现她的藏身之处。
  一天折腾下来,天色渐暗,街头的牌楼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佟姑娘,”希孟似乎猜到了她心中的念头,在她身后幽幽开口,“你今晚上不会还没地方住吧?”
  ………………………………
  佟彤关上窗,有些不好意思,打开背包取钱。
  “我……我出房钱成吗?”
  别的客店她不敢乱去啊!万一撞进乾隆势力范围内的产业了呢?
  希孟气得眉梢一抖,转身就收拾东西。
  “这年头姑娘家都学会欺负人了,”他冷冷地抱怨,“我住画院宿舍去,你请便——别动我的画稿。”
  “等等!”佟彤忽然闪念,“你也不能轻易出门。那些外乡人说不定也盯上你了。”
  队友孟已经暴露在了反派的眼皮底下,而且在他们眼皮底下来了个大变活人。幸而当时情势混乱,乾隆他们估计以为这个小帅哥是个轻功高明的奸细,趁乱逃跑不留痕。
  本土孟万一出门遇上乾隆,多半会立刻被他们算计上。
  但对于本土孟来说,“外乡人盯上你”这个理由还略显薄弱。他怀疑地看了佟彤一眼。
  又要在他这里“借宿”,又不许他出去另找住处……
  轮到他脸上红潮暗生,僵硬地别过头,目光飘忽不定地扫来扫去,小声质问:“你干嘛非得跟我挤啊……”
  佟彤没法跟他解释。解释就等于掉马,就等于任务失败。
  她只得捻着袖口,娇羞低头,轻声告诉他:“周围危机四伏,我一人独处暗室,我……害怕。”
  本土孟活了这一十八年,大约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姑娘。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不安好心!”他忽然恼羞成怒,在屋子里暴走,“我也不是那种色令智昏任人摆布的糊涂蛋!”
  佟彤:“我、我还会做饭,识得几样幽州那边流行的外邦菜……”
  “算了吧,王员外要是在厨房看见你,得把我手撕了。”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冷冷道,“我再找床被子去。”
  ………………………………
  佟彤心中有事,半夜醒两次,听到隔壁那个打地铺的辗转反侧,似乎一直没睡着。
  作为一个北宋时期的本地土着,他能收留她已经很是离经叛道。大半夜的佟彤不敢再去跟他搭话。倒不是怕什么男女大防——更有可能的是把他惹毛了报官,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只好枕着双手仰面躺着,心想:队友孟啥时候能回来啊……
  ………………………………
  等佟彤醒来,还没睁眼,便觉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她拉了拉被子,伸个懒腰,忽然全身微微一抖,竖起几根汗毛。
  直觉觉得,房间里不止她一个人。
  她一骨碌坐起来,马上看见对面桌案前坐了个人!
  他随随便便舒着两条腿,靠着椅背,正在摆弄希孟的那些画稿。
  街上静悄悄,一缕阳光越过对街小楼的屋檐,曲曲折折地照在他半边脸上,照出明灭不定的笑意。
  “住手!”佟彤一时间竟忘了有人擅闯民宅,第一反应是:“别动那些稿子!”
  摆弄画稿的人转过身来,看着她,忍俊不禁地弯眸一笑。
  佟彤哑了声,半天才说:“……你终于回来了啊……外头没人吧?”
  再听听隔壁,没声音。想必已经早早起床,躲到画院去了。队友孟这才有机会重新现身。
  他消失两次,佟彤逐渐摸出了玄学规律。每当本土孟离开超过一段距离,比如去画院之后,队友孟才会重新出现。而他消失时离她多远,重新出现时也会在那个距离附近。
  队友孟放下手里的画稿,嫌弃地微微撇着嘴。
  ”我怎么不记得绘过这么粗劣的稿子。肯定是张择端画图时偷懒了。”
  佟彤服了他了:“您老人家别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了。对了,你这一天一夜还好吧?”
  “已经一天一夜了?”他微微惊诧,“我无妨。你怎么样?”
  佟彤没心思问他这一天一夜又上哪儿了,赶紧长话短说,把从昨天到现在的种种变故给他老人家更新一下——她拉着本土孟解围,跑去白矾楼躲着,不料撞上了土豪乾隆现场收购地产,两人费尽周折才溜回客栈……
  当然依旧是“选择性报道”。有些暧昧的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不用让眼前这人知道……
  希孟自然又是不信,眼睛睁得晶亮:“你是说,我——不,他又让你在这间屋子白住了?”
  佟彤耸肩膀:“谁让你——不,他,人美心善,急公好义,是整幅画里最靓的仔。”
  希孟脸色微微胀红,咬牙切齿提醒她:“那是NPC!”
  “我知道我知道,但你别忘了咱们此行的任务。敌暗我明,任何一个友好NPC都不能慢待呀。”
  他大概也只是要佟彤一个表态,她一“你听我解释”,他也就不追究了。
  转而问:“他干什么去了?”
  “去画院,说是今天约见了皇帝。我请他向皇帝进一言,把乾隆搞破坏这事儿细细说一说,也许能让朝廷重视起来……”
  希孟的脸色渐暗,眉尖蹙成一道凝重的纹。
  佟彤心微微一沉,不由自主放轻了声音:“当时你不在,我没跟你商量……怎么,有什么不妥吗?我……我觉得胖佶挺平易近人的……”
  “是平易近人,”他冷笑,“在除了政治之外的每一件事上都挺好说话的。”
  佟彤:“……”
  “上一个没眼力见、用政事打断他踢蹴鞠的老糊涂,眼下大概还在流放途中吃土呢。”
  佟彤:“……”
  “你在这里别动,我去捞我自己。”他毫不客气地翻本土孟的衣柜,扯出一件比较正式的圆领袍,往身上一披,“放心,我会低调上街。”
  佟彤脸上发热,觉得自己特像小说里的脑残穿越女。
  “我……我没想那么多……‘他’不会倒霉吧?抱歉……”
  希孟倒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只是淡淡一笑,眸子里满是无可奈何。
  “你啊,在社会主义阳光下沐浴得太久了,没尝过封建专制的铁拳。”
  他快步出门,甩下一句自语:“可是我记得我以前没这么傻啊……”
  ………………………………
  午后,本土孟风风火火地回到客店,往竹椅上一坐,闭眼休息,胸膛起伏,似乎是经历了什么不寻常之事,难以平复心情。
  半晌,他睁开眼,才看到佟彤就在旁边,包裹都打好了,放在她脚边。
  他吃了一惊:“你要走?要去哪儿?”
  佟彤反问:“方才在画院……怎么样?”
  “别提了,莫名其妙。”他嗤笑,“我到了蹴鞠场,看到官家正在场上玩。听旁人说官家因师师姑娘搬出了东京城,许久未见她,最近心情一直不太好……”
  佟彤简直能预料到他将要经历的暴风骤雨,赶紧马后炮地说:“那、那就别跟他多说话……”
  希孟看她一眼,正色道:“答应别人的事,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再说了,那些大官们,家大业大,人脉关系盘根错节,这才天天怕说错话。我自己白身一个,就算惹官家生一顿气又如何?难道还能把我砍了不成?”
  佟彤心情复杂地看着他。十八岁的王希孟有着过人才气,受到官家赏识,画院里资历最深的老画师都让他三分。
  他潜心美术创作,未曾经历什么官场龃龉。也属于没怎么尝过“封建专制的铁拳”的那种人。
  而他那个活在画儿里的下辈子,冷眼旁观了胖佶多年的昏庸做派,自然有更加敏锐的直觉,知道冒然进谏没什么好下场。
  她听得身临其境,寒毛直竖,似乎能看到接下来的悲惨结局。
  赶紧问:“然后呢?”
  “没说上话。”希孟意犹未尽地朝着大内的方向看了看,“就在我想上前谒见的时候,画院待诏刘师傅带了几个人,气冲冲的要来捉我,说我目无尊长横行霸道,刚刚在西角楼下跟人吵架,把画院上下大伙的作品都贬损个遍……”
  佟彤激动了:“待诏刘师傅?”
  那个为老不尊的洗稿专家?
  希孟点头,“官家被打断了蹴鞠比赛,正在气头上,这刘师傅以前跟我有过不愉快,官家也知道,于是没全听他的,派人去查,才发现那时候我正在作坊里调颜料呢——也不知是哪个长得像我的家伙溜进画院捣乱。还好马上就给我平反昭雪了。官家把那个刘师傅骂了一顿,说他眼瞎。”
  希孟一口气说完,依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毕竟画院的人跟他抬头不见低头见,刘师傅就算跟他有梁子,就算再眼瘸,能把别人认成他?
  佟彤却知道,那准是队友孟去捣的乱,目的就是引发混乱,不让本土孟有跟皇帝深谈的机会。
  而队友孟“舍己为人”,大概已经又一次消失了。
  果然,希孟又说:“……但这么一闹,官家彻底没心情,就此回宫了。佟姑娘,不是我胆小怕事,下次面君的时候,我再帮你说……”
  佟彤慌忙制止:“不,不必了。先前是我没考虑周全,不该让你打断官家踢球,还好他把火撒在别人身上了……”
  虽然身处画中世界,也知道这些天发生的事并非真实历史,但佟彤还是没法把这个世界当成游戏试验田。画中的人,活生生的站在她眼前。画中的王希孟,脾气性格跟真实的那个如出一辙。
  有时候佟彤不禁想,这个画中的世界,会不会是哪个平行宇宙,一样的人,一样的风景,只是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演化出了不一样的历史?
  所以她不敢拿本土孟的前程性命开玩笑。好说歹说,打消了他再次进谏的念头。
  “哎,”她叹气,“不是我悲观。其实就算你说服了官家,也未必有用。”
  乾隆的地产收割计划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东京城内已经完全成为乾隆的天下。
  如果让乾隆得逞,买尽东京城四分之一的营业商铺,就会形成垄断,消灭自由市场竞争。
  百姓们将生活在垄断资本家掌控的阴影下,变成一棵棵任人宰割的韭菜。
  清明上河图里那一派繁荣富足的自由景象就化为泡影。
  要阻止乾隆收购,让城内资本正常运营……
  希孟是画中人,不能乱冒险;但她现在想明白了,就算胖佶真的洗心革面,虚心纳谏,整治奸商——那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手段。
  乾隆也是当过皇帝的男人,而且论治国,论谋略,甩胖佶十条街。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艺术修为上,胖佶可以把乾隆按在地上摩擦;而在政治觉悟上,乾隆可以将胖佶全线碾压。
  就算她能把胖佶也变成队友,在这件事上,也未必是乾隆的对手。
  多半只是多了一个猪队友而已。
  没帮上她忙,希孟不太甘心,自嘲一笑。
  “不过你也莫要过虑。这些外乡人不过是借了梁山好汉攻城的威胁,趁机压价购地。哪日梁山好汉真的杀过来,他们不就一亏到底,所有的钱财付诸东流?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你等着就是了。”
  佟彤无奈笑道:“但愿吧。”
  想得美,可梁山好汉根本不存在于这个地图里啊。
  谁让张择端绘画的时候,没想着水泊梁山呢……
  她总不能把张择端从历史里拽出来,让他往创作层里添砖加瓦吧!
  清明的雨淅淅沥沥,下了好几天,总算停了。
  窗外,她好像看到了雨后一道彩虹。一束柔光,点亮了她心中一个深埋的灵感。
  “希孟,”佟彤忽然有了个不得了的想法,猛地站起来,“你在画院,认不认得一个叫张择端的画师?”
  ………………………………
  王员外不在客店,说是出去串门了。佟彤默默下楼,打算做点饭吃。
  京酱肉丝,葱爆羊肉,四喜丸子,手擀面。
  并非米其林大厨手艺,但胜在新颖别致。
  马上把其他土着都吸引来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她:“姑娘在哪家帮厨,这做的是什么菜!当真好香!”
  佟彤转头一看,客店里来了个算命先生,“阴阳五行、指点迷津”的纸招儿支在桌边,正羡慕地看她往桌上摆盘。
  佟彤看到那算命的,全身寒毛直竖。
  这不是最初在地图初始,她还没来得及换装时,碰上的那位么!
  当时她和队友孟一身现代打扮,把这算命先生吓得够呛,还好希孟躲在后头信口胡诌了几句,勉强诓了过去,没让世界崩坏。
  但那算命先生笑吟吟地看着她,显然并没有认出她来。
  ……也难怪。佟彤现在衣裳、发型、妆容全都入乡随俗,跟当时的形象判若两人。这算命先生当时也没敢仔细看,自然认不出来。
  她松一口气,淡淡一笑,解释:“见笑了。这是幽州那边流行的外邦菜,随便做做而已……”
  幽州就是现代的北京,当时还不在大宋境内。她这话要是考据起来,也不能算瞎说。
  这时候希孟来了,跟她打招呼。
  “喏,人给你找来了——这位便是张先生。你们何时认识的?”
  佟彤一愣:“……什么张先生?”
  希孟反倒奇怪,笑了:“你让我去找的画院张先生啊!正好他就在附近摆摊算卦,我一叫他就过来了。”
  说着看到了佟彤摆在桌上的一堆菜,心花怒放。
  “给我做的?多谢!张先生,一起吃?”
  佟彤石化当处,眼看着那算命先生推辞两句,笑呵呵地落座。
  “在下张择端,琅琊人,”他自我介绍,“敢问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第43章 
  佟彤上下左右看了看; 王员外家客店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窗外一如既往的静悄悄; 自己的确还是在《清明上河图》里没错。
  她看着对面的算命先生,小声说:“您的名讳……能再说一遍吗?”
  “姓张; 草字择端——嘿嘿; 无名之辈。姑娘居然知道在下名字; 张某受宠若惊。姑娘找我来有何事?——别客气,坐啊!”
  佟彤呆呆地点头。
  “嗯……就是想结识一下……”
  不是,这画风不对啊!张择端何时改行算命了??
  希孟看她一眼; 有些不解:“佟姑娘怎么了; 不舒服?”
  她赶紧清清嗓子; 深呼吸,平复心跳。
  “没、没有……两位快用饭吧; 不然凉了。”
  无名之辈张择端高高兴兴夹了个四喜丸子,尝一尝; 赞不绝口。
  “方才在下猜错了。以姑娘的手艺,绝不会屈居哪家的帮厨。难道是……”
  他看了她一眼; 又看了一眼希孟,掐指一算,面带微笑意味深长。
  佟彤还没反应,旁边的小帅哥不高兴了。
  “别乱猜; ”他冷冰冰说,“否则我不帮你代购徽州墨了。”
  张择端对这个画院小天才还是很礼让的,连忙掩口而笑:“不猜; 不猜。只是积习难改,呵呵呵。”
  佟彤鼓起勇气问:“那、那张先生为什么……”
  她指指桌子旁边倚着的“阴阳五行,指点迷津”,欲言又止。
  张择端吸溜着打卤面,摇头晃脑笑道:“说出来不怕姑娘笑话,张某最近在构思一幅世情画,雄心壮志,想要将东京城的官民男女尽皆囊括在内。绘了几十张草稿,人物总是欠些神韵。思来想去,我觉得是因为自己不够深入生活,并未深入了解那些小人物的方方面面,闭门造车,思而不学,怎能画得贴切?
  “于是在下想了这么个捷径,每日沿街算命,云游于东京城内郊外,只消拿出耐心和好脾气,便能让旁人对我言无不尽。他们的出身、现状、志向、愿景、烦心事、讨厌的人……我想知道什么,便能问出什么。因为收费不贵,一日也能遇见一二十主顾。如此数年下来,在下虽不敢夸口阅便世情,至少也算得上见多识广。下起笔来,才有信心。
  “哎,只可惜最近城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人人自危,也就没人有心情在街上算命了。张某可要没事干喽!”
  佟彤恍然大悟。难怪《清明上河图》里每个人物都栩栩如生,哪怕是窗帘后面露出半个脸的女眷都形神兼备——它的作者不仅业务水平高超,而且十二分敬业。
  为了做好人类观察,他化身算命先生,跟东京城的百姓一个个谈心。
  而且他显然把自己也画进去了。佟彤暗地回忆,《清明上河图》里好像确实有个算命的!
  原来那便是作者本人的自画像。
  希孟却抿着茶,微笑:“你听他瞎说。张先生祖上三代都是算命的,他自己也是到了三十岁才改行画画,这身行头穿惯啦。”
  张择端被人当场拆台,老脸一红,也不生气,呵呵笑道:“也没错。论命理术数、讲命谈天,那是张某从小修炼的功夫,比拿笔画画还熟练呢。”
  他看一眼佟彤,捋了捋胡须,忽然说:“今日吃了姑娘一顿好菜,张某无以为报,便替姑娘算上一卦如何?”
  佟彤激动地答应:“那就谢谢先生了。”
  用雪晴的口气是:哇塞,张择端张先森要给我算命耶!歹势啦!
  张择端对这个“副业”也热情高涨,当即从袋子里拿出一堆家伙事儿:一摞写满八卦的小竹签,一叠草稿纸,还有两个八面骰子。
  “可惜张某的祖传罗盘前几日丢了,不过这些东西倒也够用——敢问姑娘生辰八字?”
  佟彤正兴致勃勃地打算观摩古人现场算命,听了这一句问话,当场萎了。
  “我……这……这个……”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来自九百多年后吧?
  张择端还打算炫技,兴致勃勃地看着她。
  她灵机一动,招手让张先生附耳过来,然后报了自己实际的年龄和农历生日。
  张择端眼珠一转,神速换算。
  “嗯,甲子年,乙丑月,丙寅日,丁卯时——待张某算算……”
  希孟在一旁闷闷不乐,淡淡道:“怎么,还怕我知道年纪啊……”
  张择端:“安静!”
  希孟不服气地转头看墙,居然真闭嘴了。整个大堂内只剩竹签拨动的嗒嗒声。
  张择端闭目,淡淡问:“姑娘最近可有什么萦绕心头的烦心事?”
  佟彤心中一动,轻声说:“便是有一拨难缠的对头,处处掣肘,无法取胜。”
  “对手是何人?”
  “暂且不能明言。但知对方人多势众,富甲一方,倘若使他们得逞,东京百姓都会遭到无妄之灾。”
  反正是算命嘛,天机不可泄露,她也就说得语焉不详。
  希孟都看不下去了:“你这是要考较张先生啊?”
  张择端却镇定自若,嘴里叼着半个四喜丸子,入定半晌,掐指演算,慢慢得出了结论。
  “依张某看,东京城内已成困局。解铃还须系铃人。在八百里之外,水源丰沛之地,或有解决之道。”
  佟彤心跳加速,小声问:“您说的是水泊梁山?”
  张择端靠着椅背一仰,理直气壮:“天机不可泄露。”
  他说完,捻须一笑,一样样把算命的家伙收进袋子里。
  佟彤若有所思。
  张择端是《清明上河图》的作者,整个副本的总设计师。
  在绘制《清明上河图》的时候,他一门心思复制东京城,并没有规划图画范围之外,更远地方的林林总总。
  导致整个地图在东京郊外便戛然而止。
  所以,当乾隆他们闯入创作层,用一个并不存在的梁山对东京城进行降维打击时,整幅画里全员丧失战斗力,从开封府府尹到街头卖艺的,对那告示里的内容没有丝毫怀疑。
  而现在,画中的张择端,在佟彤的小心捧哏之下,首次提到了“八百里之外,水泊梁山”。
  张择端还在美滋滋地等夸奖:“张某算得如何?是不是对姑娘有所启示?”
  佟彤噌的站起身来,:“拨云见日,醍醐灌顶。我这就出发!”
  她说走就走,三两下收拾了包袱,快步出门。
  希孟和老张双双目瞪口呆。
  “哎,姑娘……你去哪儿……”
  佟彤回头一笑:“张先生,您前几天是不是丢了罗盘?我知道那罗盘在哪儿,您不如随我来?”
  *
  张择端瞠目结舌,眼看佟彤在草丛中摸索一番,捡出个做工精巧的罗盘来。
  当初他在郊外路上撞见一个奇装异服的异邦女子——身后好像还躲着个男的,总之诡异万分。他惊恐之余,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也不记得那俩人是怎么消失的,脚打后脑勺的逃回了家,到家才发现罗盘丢了,想必是慌乱中掉在了地上。
  他也会去寻了几次,但大海捞针,早忘了落在何处。
  这姑娘怎么知道的!
  “先生不知,小女子也会算命呢。”佟彤笑道。
  果然人靠衣装,张择端至今没发觉,那个吓人的“异邦女子”,跟眼前这个软萌活泼的小家碧玉,原来是一个人。
  他捧着罗盘连连道谢:“这是我家祖传的物件,苏东坡借它卜过卦,包龙图拿它断过案,要是真在我手里丢了,那张某的列祖列宗都得降雷劈我!幸而今日找了回来,不至于辱没祖宗……姑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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