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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宠冤家:狐王大人求放过-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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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0。第1020章 莲亦无根:妖亦无心(7)
明明没有说一句话语,他却能感知到她的痛苦与哀伤——妖这点能耐,是他怎样都不想拥有的。
被迫分享他人的情绪,被迫分享他人的孤独与难受。
被迫的……心软一瞬。
他缓缓地开口,语调仿佛一片羽毛般落在她面庞,温柔又轻盈。
“在下,连玦。”
他嗓音落入的一瞬,仿佛一滴水珠悄然地滚淌在池水之中,泛起层层涟漪,让她心神荡漾。她看着他,听闻他的声音,念着他的名字,缓缓地漾开笑靥。
“连珏,公子名唤连珏……可是两块美玉成双成对的意思?”她望着他,眼神明亮。
“不。”他摇头,面色沉寂,“连玦。”
——有缺口的玉,一生注定不得圆满。
然而沈红线并没有说话,反倒是将身上的红绸子取了下来,串着娘亲生前给她的一块玉佩,笑盈盈地拉过他的手,在白玉手掌中,将玉佩轻轻放下。
“公子你一个玉,加上我这儿一块,‘玦’不成‘珏’了么?”
她的话语不多,却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感受,仿佛身躯中被灌入了什么似的。
他低下头,看着手掌中的那一块通体翠绿,水头上等的玉佩,握紧了手掌,没有多言。
“……”
“……”
尽管连玦并没有急着赶她走,然她寻着连玦时,天色并不早了,便冲他微微一笑:“连公子,明日红线再来找你,可好?”
这种愚蠢的,让他心神荡漾的感觉,使得他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尽管弧度很小,但在连玦颔首那一刻,沈红线笑得更晴朗了。
“那,便说定了!”
“……”
自那以后,沈红线经常来寻连玦,他们两人之间从来没有多说什么话。
她便这般静静地看着他,总觉得时间过得非常的快。
他鲜少说话,仿佛多同她说一个字,便是大忌。
沈红线也不缠着他,也不多问任何问题,只是这偌大的庭院中,却只有他一人,每日待在那里,屋子内空荡荡的,很少有家居陈设。
然而在沈红线来了之后,总算多添置了一张椅子,紧接着,又多添置了些衣柜、碗碟。尽管他从不去触碰这些东西,但总算多了些‘人情味’。
也许是同类惺惺相惜,她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悲愁的气质,仿佛孤单了很久,跟她一样。
而她也不介意,两人在一起,仿佛是抱着取了暖。
……
当时的连玦都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喜欢上这一个姑娘,看上去普普通通,毫无特色。
也许,喜欢上的不是她的普通,而是那样一种不再孤独的温暖。
……
……
随着时间的推移,连玦这座府邸装潢越发得华丽别致,就像一个小小的宫殿,甚至有些恨不得将所有能装饰的雅物都搬来。沈红线很是好奇连玦的身份,到底是要怎样的背景才能这般优渥。
而连玦只是淡淡一笑,将竹枝毛笔轻轻地搁在桌案上,推开方砚,将宣纸轻轻地抬起,对着淡淡的暖色日头:“卖画。”
☆、1021。第1021章 莲亦无根:妖亦无心(8)
沈红线凑过脑袋,看见右下角淡淡的红色印泥刻画上的印记,猛地一惊,哑言了:“你、你是连公子?凤宣国第一画师,千金难求一副画的连公子?”
她怎么也无法将面前这清秀的人,与传闻中的人融合相连在一齐。
连玦摇了摇头:“传闻罢了,岂可当真。”
他的画,并不值千金,只是在画的笔墨中掺杂了濯莲妖的妖血,让人在阅画之时,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短暂的治愈从而让凡人更想要得到罢了。
沈红线勉强笑笑,“公子可真谦逊。”
沈红线作为沈家小姐,虽嫡母出生卑微,可毕竟她是大户人家,学些画是必不可少之事。她看着他提笔用墨的姿态,只得苦笑,自己与他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他喜欢在庭院中画着花鸟池鱼,却唯独不画莲。
对此沈红线十分搞不懂,便好奇地问:“这院落里的莲花开得如此之好,你怎不将其留驻笔下?”
连玦抬眸,远远地望了那池中盛放的白莲一眼,又低下眸子继续道:“莲****如此,并无任何不同,留与不留有何分别。”
此话一出,沈红线这才想起,似乎从她认识他以前,那莲花便一直静默的开着,从未枯萎、糜烂,仿佛逃过了时节置之度外。
她笑了笑,望着中央一朵看上去最清雅的莲,拉扯着连玦衣衫道:“公子,你给红线画一幅罢?”
“莲?”他不解,可看着她那眼神有些心慌。
“是啊,”她说,“你瞧,这莲多好看,我想要一副挂在屋中,入眠前也能瞧见。”
沈红线这般说着说着,殊不知连玦已然羞煞了面颊,握着竹枝毛笔的手紧了紧,道:“挂屋里……做甚。”
沈红线不知莲花为他本体,更不觉他有何羞赧之意,只是兀自道:“公子的气质,如同莲般,濯清涟而不妖,不染凡尘。红线只是想……一直看到公子,若是看不到,也有东西可寄托相思。”
她越说越快,连玦越说面庞越红,握住竹枝毛笔的手都在不住颤动。
“放、放肆!”他面红耳赤道,“一女儿家,怎能如此污言秽语……”
被凡人思念什么的,实在是太愚蠢了!
沈红线有些难堪,走着靠近池边,捧着一株清白的莲花,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莲芯1',只当是逗玩:“若公子不愿,便罢了。”
她这般触动莲芯的动作,让连玦不仅面容通红,连身体也有了反应,连连喝斥道:“快、快住手!”
连玦甚少对她喝斥,而此次喝得极为严厉,沈红线只当惹了他不快,“公子不喜红线,直说便是,何须大呼小叫!”
说完,她委屈地撒手往外边冲撞逃离了。
连玦看着沈红线逃离的身影,心中只觉顿猝。
因为一个凡人而动了心思的他……是在太愚蠢了。
随后几日,沈红线并未来庭院府邸,连玦思前顾后,画了一副《碧月荷》送到了沈府。此画一开,整个沈府上下都被惊动了。
【1】忘记补上了:莲芯,肿么跟你们解释呢,花是植物的生殖器官……唔……这个话题果然深沉了吗。
☆、1022。第1022章 莲亦无根:妖亦无心(9)
见过之人连连赞叹道,此画惊为天人之作。
问此画绘者是谁,沈红线不愿提及连玦姓名给他增添烦恼,只好道:“是小女子所作。”
自此一夜,沈红线三字因《碧月荷》一副画而名声大操,此画经沈家最高,沈氏沈自如之手,供奉上圣。
不知是因画为由还是何故,凤宣国帝皇心疾焦虑缓和不少,当下封沈红线为皇城第一才女。
沈红线知晓画没的事,已经来不及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自然连玦也知晓了。
毕竟,此画并非她所作,她心有愧。
正当沈红线来庭院,思虑如何解释时,连玦却是一副风轻云淡,丝毫不在意这些琐事的模样。
他正提笔弄墨道:“赠予你,便是你的,况且对于这些虚名,我并不在意。”
过后的沈红线有了名气后,自是被要求作画,她拗不过,便只得憋屈作了副,自行观赏之余,沈红线发现她本身作出的,离连玦的画作……相差甚远。
前一瞬的皇城第一才女,后一瞬便是……她不敢想象。
本想去找寻父亲沈安承认这一切的,然而她已经被捧到了一个高度,根本下不来。
沈安面对自己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道:“红线,你真如同你当年的沈如筠一般出众,我果真没看错你……”
“我的,娘亲?”沈红线许久未听人提及沈如筠的名字了。
过了几年再听闻,她已经觉得有些陌生,同样有些钻心的疼。
“是啊。”沈安道,“你娘亲她自由便习作画,出笔弄墨更是无人能及,只可惜她走得早,还未闻名凤宣国,便已经殁了。”
对于沈如筠之事,年幼的沈红线记得很清楚,是当家的让任何人都不许接近她娘亲,说甚么……晦气。
而沈安突然这般说,更是让她心底寒彻骨。
她半垂着眸子,瞳眸中泛着寒气:“当初娘亲……本有治愈的可能。可是爹爹,你为何当年残忍地抛弃娘亲了呢?”
她积压许久的怨念,深藏在心底,不代表没有。
沈安蓦地一震,没想到沈红线竟还记得年幼之事。连忙将沈红线拽到一安静幽僻之处,道:“你母亲若是顽疾,我沈安上刀山下火海,不惜倾家荡产都要将她治愈!
可是……”沈安望向别处,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是打算过了许多年后,在她面前装作慈父形象了吗?
沈安叹息一气,有些遗憾道:“你母亲并非患病,而是……中了妖术。”
“中了妖术?”沈红线睁大了瞳眸,“怎会是中了妖术?”
沈安叹息,“此事我也不知,但你母亲当年诚然爱画,作画,更爱结识绘画之人。本再正常不过,可自一画师来后,你娘亲便有些失常。
一日三餐不食,皆在屋中作画,画技固然更为提升,但……”
“难道是那画师……后来呢?”
“沈家作为大户本不应随意疑人,一日,一位疯道士自沈家本院过,太阳晒得正烈,我好心便端了碗水给他。见他饮下后,我问他去何处,他神神秘秘地同我道:‘此处有妖气,老道是来收妖。’”
☆、1023。第1023章 莲亦无根:妖亦无心(10)
“……”
“为父自是以为这疯道士得寸进尺,没银两了,便来讹诈些花。正要将其赶走时,他已经钻入了府中,在四处寻找起来。指着你娘亲那院落道:‘妖虽不在此处,但妖气重得很呐……’”
沈红线有些愠怒:“这不过是碰巧罢了!所以,你们就将娘亲单独关在西苑中,不许任何人探视?”
“哎,”沈安看向沈红线,有些嗔怪道,“为父怎会听闻空穴来风之话!只是你娘亲从那以后……便时而正常,时而疯癫。
一疯癫起来,便嚷着要寻那作画男子,一直在街上走,神志不清……”
这种事,要与‘碰巧’二字相扯起来,未免太艰难。
作画的,男子……
不知为何,沈红线心底有一种强烈的不详预感,四周风胡咧咧的垂着,明明已是盛夏,她却感觉到刺骨寒冷。攥紧了衣襟,不让自己颤得太厉害。
“红线啊。”沈安拍着沈红线肩膀,慈爱道,“当年你娘亲想要成为凤宣国第一才女,可惜最终未能成。如今你身为皇城第一才女,想必也离此不远了。
你要好生努力,莫负你母亲期望。”
“……”
沈红线不知该如何作想,心底有一些奇怪的声音再刺激她骨髓,她忙将这些声音避去,转移注意力,“爹,红线若是成为凤宣国第一才女,娘亲在九泉之下便能瞑目了吗?”
沈安微微一笑,颔首道:“是啊。”
关于‘妖孽’与‘京城’才女一事,沈红线有些惴惴不安,她望着墙上本应挂着的那副《碧月荷》,看着自己的仿品,动了别样心思。
沈红线每次来连玦府邸时,都会带上一些甜点,用方形篓子装着,篓子隔了两层,甜点,永远是放在上边的一个。
她对着连玦笑着打招呼道:“公子又在作画吗?”
连玦低头,淡定地应了声。
沈红线明白,他作画时并不喜他人叨扰。于是她便静静地看着他侧面。
连玦的侧颜在她见过的男子中是最美的,面庞白皙如莲瓣,唇片淡粉,瞳眸清亮而有神,仿佛荷叶上滚落的露出,泛着银光。
“……”
这样与他安静相处的时光,总是会过得很快,总是觉得什么都没做,又什么都满足了。
连玦的画并非一帆风顺,许多他觉得不满的画便会随意丢弃,直至画出喜欢的为止。明沁则趁此机会,将他丢弃的一些不完整的画给拾了回去,装在糕点的第二格篓子里。
过后,自己再模仿着连玦的笔墨动几下。
呈上沈府。
果不其然,连玦画技高超,哪怕是她这般有画蛇添足之余的笔墨,都能让人称赞不绝。
随后不知何故,她每次来看连玦时,他都会有一堆未能画完要丢弃的宣纸。
沈红线回去,便能收集一摞。
渐渐地,甜点越发地少,而收回去的画纸越来的多。
沈红线一直担忧连玦是否会发现,然而连玦的话语总是说他并不在乎这样的虚名。沈红线对连玦的心思有些猜不透。
……
……
☆、1024。第1024章 莲亦无根:妖亦无心(11)
……
宫闱中的梧桐叶随着清冷的风声簌簌作响,焦黄的叶尾轻轻颤动着,月光的影子落在寂静的庭院之中,煞是好看。
连玦躺在青木软榻上,半眯着眼睛望向外边的叶子,看着池中养盛放的几株睡莲。
仿佛那张《碧月荷》图案近在眼前。
“所以,你将那些妖血的画,都给她了?”凤鸠低头挑着聚魂灯灯梢,有些百无聊赖地问道。
连玦轻笑:“若是给她想要的虚名,她便能予我以陪伴,这又何尝不可呢?”
他移过眸子,看了看凤鸠,目光最终落在他面前那一片玉白色的碟子——即将用来盛放心脏的碟子。
“你应当很清楚。”
“嗯?”
凤鸠挑起眉梢,将身子往前挪了些,顺道移了下一旁的矮方红烛。烛光拂在他面上,衬得他一半光明,一半昏暗,仿佛置身于水火之间。
“连玦,你应当很清楚濯莲妖的血液,才是让画动京城的真正缘故,可为此付出的妖血亦是回不来的。尽管每一次很少,但持续如此便会危及性命,惹来杀生之祸。”
他的意思很明白:连玦你作为个妖,不残害他人,怎偏偏喜欢残害自己?
“更何苦,”凤鸠补充道,“你若是真心想助她得‘才女’虚名,赠予她掺有自己妖血的墨砚便可,何须大费周章。”
连玦闭眼,回想着当初道:“很愚蠢是罢?我亦觉得愚蠢之极……竟然只是想要留住她。”
“……”
他已经想象得到,在这位凤君大人面前,说出如此‘儿女情长’,‘优柔寡断’之事是多么的卑微。
嗓音终是多了几分苦涩:“活这么久,越发觉得孤单是种折磨。作为妖这般,真是……太愚蠢了。”
“不愚蠢。”凤鸠摇头。
“什么?”连玦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产生错觉。
凤鸠想起当初自己与青唯的那些事,又看向连玦,重复道:“并不愚蠢……如果她也爱着你。”
连玦似是想到了什么,猝然低头望向腰佩间的一块通体翠绿的上等玉佩,看着上边吊着快散落完的流苏须子,浅浅的笑了。
“她也,爱着我吗。”
他脑海中浮现出她将这玉佩递给他的模样,眸子清亮,很有灵气:‘公子你一个玉,加上我这儿一块,‘玦’不成‘珏’了么?’
——然而,人生如珏,满月易亏。
……
……
年少的沈红线诚然是喜欢连玦的,这种喜欢是怎的也说不上来的。如果硬要形容,那便是在他救下她的一刻,她已经深深将这清雅如玉,高洁如莲的男子刻在心头。
再多的寒风,再厚的积雪,只要有他温暖,一切如初。
……
从连玦那接二连三地收集到了不少纸张,沈红线的名气越发地高。以前一个不受人关注需要百般讨好他人,才能将日子过得安稳的丫头,转眼成了沈家小姐,还被奉为嫡出。
转变无疑是巨大的。
那扶正的小妾再怎的嚣张,也顶多只能摆摆脸色,自寻烦恼。
☆、1025。第1025章 莲亦无根:妖亦无心(12)
沈红线被下人讨好,被爹爹与沈家上边看中的感觉,让她在儿时间得不到的一切仿佛都似蝴蝶般飞回来了。
她可以与他们同一张桌子吃食,不必再在自己屋子里一个人,不必担忧被谁赶下去。
也不用为了多给连玦带些糕点,而讨好厨娘而做一些粗活,更不用自己洗衣裳。
她仿佛……成了真正的沈家小姐。
名气一散播出去,一时间求亲者络绎不绝,将沈家门槛都要踏破了。
若不是她依着当年那狗洞钻出去,指不定会被困几天。
当沈红线张牙舞爪又兴高采烈地说诉说这一切时,连玦只是低头看着那一副墨迹未干的山水图,然后,推开墨砚,将宣纸猛地揉成一团。
沈红线一惊,方才觉自己说的不妙:“——连公子、连公子!”
连玦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素白衣衫如风拂乱面前,就连池子两岸的荷花都有冰凉赶人之势。
“连公子、连公子等等我!”
沈红线忙不迭地追着,可连玦哪儿肯等她,步伐越发地快,似要将她狠狠地甩离在外。
原本还是丫头时,她踩着的是一双布鞋,自身份地位上去了,便带了个有跟地的珠翠小步履,这鞋套在脚上,不管她如何地追,如何卖力地跑,都无法拉近她与他的距离。
她茫然地追着前方他的身影,谁料跟卡在一块石子儿处。
“噗通!”
她跌了下去,整个身子狠狠地摔在路面上,锦缎襦裙也划破一道口子,撕裂而上。
她忍着刺骨的疼痛,咬牙撑着起身时……面前哪儿还有人。
一切都空了,唯有一池子莲花还在那静默地盛开着,仿佛在嘲笑她的一切。
他是当初唯一温暖过她的人,在那样严寒的天气之中,纵然天寒地冻,也会傲然盛放的皎洁白莲,怎么会……不见了呢。
再也……追不上了吧。她这般想。
毕竟两人从未说过喜欢,也从未谈过****,他若因她有追求者而离去,实在是在正常不过之事。
连公子从来如此,明明这般近地看着他却总觉远在天边,一直都是与他人保持着距离。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她真不知该去如何表达她对他的心思,只怕道了相思后,这人会离她越发地遥远。
想到这儿,沈红线叹了口气,揉着扭伤的脚踝,想要从地面上站起,却在抬眸一瞬撞入了一澄澈的瞳眸,那般冰凉又带着柔情,那般静默无声。
仿佛走了再远他都会在那里,她一瞬便没了难受的力气。
他站在她的身侧,微微低头望着她狼狈的模样。
“受伤了?”
沈红线没有答话,生怕这样一吱声,面前的男子便会飘然飞走一般。
她连揉着脚踝的手都僵硬在那不敢动。
他冰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最终落在她受伤的地方:“……”
“没,没有。”她尴尬地地下了头。
浮萍漂浮,清风微漾,他缓缓地叹息一气,白玉大掌朝她低低伸了过来,道:“这是因为在下而受伤的。所以……”他顿了顿,“我会负责。”
☆、1026。第1026章 莲亦无根:妖亦无心(13)
连玦微微别过头望向他处,夕阳落在他白皙的容颜上,染了一层霞光,分明如此镇定的语气,却显得他是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对凡人说这样话的他,实在太蠢了。
沈红线微微一笑,将手搭在他的手心,那冰凉的掌心间突然多了一份温度,两个人都方好。
“公子,你可要待红线一生一世好。”
“……”连玦微微蹙眉,“……在下只是说,对你这伤势负责罢了,你怎……”
沈红线打断了他的话,他的心思几年她早已看清。
笑盈盈地拉住他胳膊道:“连公子,红线不管,此处伤的是脚——你可得对红线负一生之责!”
“可你……有那些人。”连玦面臊。
沈红线摇了摇头,轻笑道:“公子莫不是吃醋了?红线心中唯有公子一人罢了。”
“瞧。”她撩起连玦腰间系着的她给的玉佩,笑意更弄,“赠君以玉,双玉成珏,永生永世,用以为好。”
两人之间的关系,自此以有了微妙的变化。
然而沈红线仍是持着那虚名,日子度得飞快。
她在等一个时机,让她能告知爹爹,与连玦结为永生之好。
然而等来的并非时机,而是一位道士。
那日天气有丝闷热,明沁从连玦庭院中出来后便碰见一老道士,她本想着径直绕过,谁料这道士突然杀出挡在她面前,说路过没盘缠,问她要一碗水。
沈红线哪儿是计较之人,便街头给老道士买了一杯茶。
老道士喝完后,一面满足,拦住方要起身的沈红线。
左绕一圈,右绕一圈,盯了她半晌,东嗅嗅,西嗅嗅。
一脸高深莫测地下了定论:“姑娘,你身上有妖气啊……”
如此熟悉的场景,让沈红线蓦地一震,被她刻意压下的记忆仿佛在此刻叫嚣着要复苏。
她脑海中浮现当日爹爹对她说的话语,那面有遗憾的颜色,在脑里挥之不去。
‘你母亲并非患病,而是……中了妖术。’
她当下面色一白,绕过这道士冷哼一声:“你这疯癫道士莫要胡诌,当心我报官府把你抓起来!”
话语猖狂,气势嚣张,然而沈红线这般匆忙逃离只是让心头没有底。
这道士看着沈红线逃跑的模样,不慌不恼,冲着她背影大喊道:“老道谢过姑娘茶水,若姑娘有意,城外破庙便可寻着老道!”
“谁要寻他啊!”沈红线啐了一气,愤愤地回了沈府。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谁晓得越是要忘记,沈红线便越是难以忘掉。她再度询问了爹爹当年事情。
爹爹摇摇头,并不愿意过多提及。
那妖,似乎会画画,引得了娘亲注意,招入府门中,妖气大盛,已经完了。
“红线,今日怎想起问这事?”沈安说。
沈红线摇头,心思微沉:“女儿只是偶然想起罢了。”
沈安叹气,“女儿家想太多终归不是好事。红线,你已及笄,现在求亲之人已踏破门槛,你倒是选一个,让为父安心才是。”
……也许,她等的机会便是现在。
☆、1027。第1027章 莲亦无根:妖亦无心(14)
沈红线饶是想也不想地便对沈安道:“女儿慕恋一公子,与他两情相悦,不知爹爹可否……”
本以为沈安会颇有说辞,谁料他一字不提便笑言:“准!准!”他拍着沈红线肩膀对她道,“你有心仪之人,为夫很是欣慰,但总得让为父瞧瞧,那人人品、才学如何才是。”
一个父亲对日后女婿的探究,再简单不过。
沈红线便笑了笑,“好,他就住在湘南街,连字府邸,老槐树林后边,离沈府很近,爹爹一寻便能找到。”
谁料沈安浑身一颤,面色泛白道:“这皇城……可没有姓连的人家。”
她想了想,道:“连公子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爱与人打教导,兴许他是从别的城镇处搬来的呢?”
沈安面色由白变青,再变白,挪了挪嘴皮子,终究未将后边的话吐出来。
“红线,男女之事你不愿意便明说,你年纪还不大,可暂搁搁,你可莫要编出一些话来诓骗为父……”
“爹爹,你说什么呐,红线怎会做出这般事!”沈红线有些嗔怒,拉着沈安手道,“爹爹若是信不过,随红线去瞧瞧,一切皆有分晓。”
……
……
湘南街,连字府邸,老槐树林后边。
她并没有寻着他。
就像她第一次寻他那般,走便了整个皇城都找不着他。
烈日晒在头顶上边,背后确实阴渗渗泛凉意的感觉。
她转过身来,看着沈安恐惧的表情,心有内疚。对他言:“爹爹……红线,确实是开玩笑……”
“……”
……
待沈安心虚地离开后,红线又在那边绕了两圈,连字府邸轻而易举地被她寻着了。
府门大敞开着,里边庭院,皎洁莲花仍是清如许,随风曳枝香满庭。
一如初见。
连玦站在庭院之中,摆弄着那一株半人高的荷花,不深不浅的笑意,在她走近的一刻会过眸子对她一笑,仿佛有着温暖一切的力量,能融化她的心扉。
然而猜忌这块冰凉的岩石却压在心底,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撼动一分一毫。
沈红线勉强扯出笑意,看着他在庭院中摆了一张方桌,上面还放着她爱吃的糕点,他仿佛在那里等了许久。
而她也是方到罢了。
“红线,来罢。”他轻轻地唤她,拍了拍方桌前的绣锦软垫,眸光潋滟,仿佛清涟都在他的眸中。
桌上除却那些小巧玲珑的糕点外,还摆放着一壶清酒。
连玦提着瓷玉白壶,修长指尖搂过小小的玉瓷酒樽,嘴壶中倾泻出的酒剔透的线倒在里边,顿时使得清醇的酒弥漫满园芬芳。
连玦微垂着眸子,面有微微的笑意:“这是莲叶酿制的清酒,并不醉人,你可要试试?”
沈红线垂着头,将酒接过,眸子却一直盯着庭院中的莲花。
莲花自她有忆时,便从未开败过。
“你这白莲庭院皆生妙处,那怕是入了东,亦有接天莲叶无穷碧,倾月流光万里,里照莲花皓清香。真是妙。”
当初沈红线从未这般问过,现在突然询问起来,让连玦有丝心慌,不知如何是好时,沈红线低头小饮了一口清酒。
☆、1028。第1028章 莲亦无根:妖亦无心(15)
抬起眸子来:“这莲一身尽是宝,莲藕可供使用,莲瓣能做花糕,就连这莲叶,也酿得清醇甘冽。莲花都是如此么?”
她抬眸凝视着他,瞳眸深邃,仿佛漩涡。
连玦在她的瞳孔中,见着了自己的容颜,印得清晰无比。
他微微一怔,将樽中清酒一饮而尽道:“确实如此,可唯有莲子的芯,是苦的。”
一切的答案明明已经近在眼前了,沈红线仍是难以开口问下去。
……
……她不愿自己这样莫名的猜测伤了两人和气,让两人有间隙。可横在她心中的沟壑,又要如何抹平。
于是沈红线便去那破庙那找了老道士,寻去时那道士正外在稻草堆上喝酒,模样还真是疯疯癫癫。
他听过沈红线道来的话语,瞳眸中绽放一瞬精光,很快地掩藏下去。
他挥手画脚道:“你呢,将此符咒贴在那人身上,便可看清他到底是人是鬼,是妖是魔。”
“咳咳,当然啰,最简单的法子,还是你去瞧一下,那池塘里的莲花有没有根茎,若是无根便是妖气所化,你若瞧着它一年四季开得甚好,那也不过幻象。”
……
……
凤鸠手中的刀刃对准连玦心脏处一刀剜下,顿时连玦面色发白额间汗珠滚落而出,攥紧了软榻垫子,指骨仿佛都要破皮肉而出。
这不过方下第一刀罢了,剜心头血,“很疼,还要继续?”
连玦疼得额间满是密密匝匝的汗珠,却还在苦笑,“疼……也不过如此。”
……
确实不过如此,他最疼之时,并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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