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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将军墓里爬出来的前夫-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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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顽刚冒出这个想法,又赶紧打消。

    脑袋包成这样,肯定受伤很严重,够惨了。

    怪不得江护士说他孤僻心情差,裹得只露出三条缝,八成是毁容了。

    “他叫什么名字?”温顽小声让蒙惇去问问。

    蒙惇绕到病床前看了一眼,摇摇头,走回床边才附耳对她说,“没有名字。”

    大概是烧得脸都看不出了。

    温顽同情地看了一眼病友,重新看向天花板。

    “江护士有没有说我要躺多久?”

    “我去问问。”蒙惇立马走出病房。

    温顽接着盯着天花板发呆,她这姿势不好玩手机,再说,她的手机已经在昨晚炸了。

    人都炸成这鬼样子,手机还能活命?诺基亚也扛不住近身自“爆”。

    换言之,她是不是比诺基亚还厉害?——温顽沾沾自喜。

    “他怎么去了这么久?”

    温顽看不到时间,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单纯以她的感觉,简直像是等了三天。

    她几乎想要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出去看看了,不过努力了一下,没爬起来。

    这时温顽才亲身体验到,原来她受伤这么严重,只是稍微尝试一下自己动就痛得不行。

    “看来想要出院还是太勉强。”温顽自言自语。

    她重新躺下去,却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

    是床板发出来的“吱呀”响声。

    是她?

    温顽自己滚了滚,却毫无声响,这时“吱呀”声又响起。

    她好奇地朝左边看去,那个满脑袋缠着绷带的男人,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了。

    正是他爬起来,才会让那张床“吱呀”乱响,他明显比她重得多。

    等这个男人坐起来,她才发现他挺高的,身体不胖不瘦,但是体格健壮。

    男人穿着病号服,手脚都缠着绷带,他似乎是嫌它们碍手碍脚,毫无顾忌地解开扔掉,解不开的就狠狠扯下去。绷带下有许多肉眼可见的伤疤,有些伤疤在他狠狠把绷带拽下来时被“揭起”,露出底下的肉芽,甚至流出血。这个男人就像没有痛觉一样无所顾忌地带着这些伤疤、新肉、鲜血,重新站在地上,走到她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温顽的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感。

    这个男人身上翻滚着比她的不安更强烈的恶意。

    她嗅到了。

    “蒙惇!”温顽大叫,她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拼命叫嚷惊动蒙惇。

    但他能听见吗?

    温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无论是脚步声还是什么,没人听见她的求救!

    这个男人已经朝她伸出手,握紧拳头狠狠砸下!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如果真的任凭这个拳头砸在她身上毫无作为,她就真的完蛋了,这个男人的体格十分健壮,尤其是跟她比较起来,这拳头的目标明显是她的脸,要是她闭着眼睛生挨这一拳,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八成就要横死当场。还不如先灵魂出窍逃过这一击,虽然她一走她的身体更没保护,但如果她的灵魂继续呆在身体里,受到这一冲击说不定会像昨晚一样直接晕过去,一旦在不清醒的情况下死去,情况会更凶险。

    这个想法在她脑海中只用了一瞬间就想通,温顽当下不再犹豫:

    “归墟之火,返还天地,魂魄凝聚,灵之寄处!”

    温顽已经把这句咒语练习过无数次,当绕口令一样清晰吐出口只用了一秒。

    金蝉脱壳,逃出!

    温顽的灵魂瞬间从身体里一跃而出,她在空中顺顺当当地舞动四肢,既没有刚才那种稍微动一下就痛到极点的感觉,连双腿也轻松自在。做个鬼还是有点好处的,温顽乐观地想。

    就是不知道这个绷带怪人到底有什么毛病,非得一拳砸脸?

    这想法真可怕,他毁

 180。怨恨(十)

   “孟……”

    “你大约想不到,我还活着?”绷带怪人揭开绷带; 露出满是伤疤的脸。

    “我巴不得你死了; 但我知道祸害遗千年。”温顽苦笑。

    怪不得他能想到逼她灵魂出窍的手段; 灵魂出窍这种邪门术法; 就是他亲自教的。

    “那我背后的墙上; 一定画了什么东西吧?”

    鬼术中也有阵法,有几种是提前绘制的; 可以捕捉闲散游魂,类似血罗盘的那枚玉石。

    比较浅显的说法,就是捕蚊灯; 她就是被吸引的蚊子。

    孟仁律伸手果然从她背后揭下一块白布; “小小的障眼法而已。”

    “原来我的病友就是你,你倒是苦心算计。”

    “这不是算计,是巧合; 我在这里住院却看到他送你来做手术。”孟仁律冷笑一声; “这是送上门来的机会,我顺手抓住而已。”

    “你现在抓住我了。”

    “当然。”孟仁律摇摇头; “但还不够。”

    “……”

    “我带你走; 他一定会来找我; 所以; 我只能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将他直接扼杀。”

    “扼杀?就凭你?”

    “就凭我; 因为; 我就是他。”

    “……你真的脑子不正常。”

    “不; 我没说错,我也没骗你,我就是蒙惇,是他留在孟仁律身上的一道分魂。怎么,你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他没有跟你说实话?”孟仁律哈哈大笑,“难道你很信任他?怎么办,他好像没告诉你这件事。你觉得我是麻烦?我这个麻烦,就是他亲自送来的!”

    温顽没有说话。

    平常她一定会马上顶嘴,但现在她无话可说。

    孟仁律说的一切像是天方夜谭,但却无比令人信服。

    如果他跟蒙惇没关系,为什么会知道蒙惇那么多的秘密,甚至连只有她和蒙惇知道的事也?

    温顽沉默了一会儿,依旧摇头不信,“莫名其妙,现在这些话都是你自己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你用什么手段骗来的?”

    “那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孟仁律却觉得她已经到了最后的挣扎。

    不然,她何必要说服他?

    “……”果然,当他说完这句话,温顽便重新低下头,似乎已经彻底无话可说。

    时间继续流逝。

    病房里有一个钟,挂在墙上秒针却没动过,像是时间被凝固在此刻。

    实际上是这个钟坏了。

    现在具体是几点,没人知道,不止是温顽,连孟仁律也不清楚。

    但他依旧十分平静地站在温顽身边,眼睛盯着病房的门。

    一直没有脚步声传来。

    门却开了。

    蒙惇安静地推开门,走入病房。

    一直低垂着头似乎对一切都不在意的温顽猛然抬头朝门口大喊:“蒙惇小心,他是孟仁律!”

    “你现在还帮着他?”孟仁律瞪大眼睛,“我们有什么不同?”

    他一边质问温顽,一边朝着蒙惇暴冲而去。

    蒙惇立刻关上病房的门,化为黑风,与孟仁律战在一处。

    没人想走。

    温顽管不了他们了,他们要怎样动手是他们自己的事,她帮不上忙,最多在旁边喊两句。可是在这种时候随便乱喊,还不知道是坑孟仁律还是坑蒙惇呢。

    她正努力想要从困住她的诡异邪术中脱出,可是她根本看不见背后的情况。

    孟仁律困住温顽之后,他那么了解蒙惇还敢留下,当然有理由。

    在蒙惇将温顽送来医院时,他亲眼看到,蒙惇已受重伤。

    虽然他不清楚蒙惇怎么会受伤,但既然有这种机会,当然是千载难逢。

    谁知道蒙惇下次受伤是什么时候?与其留着这个威胁,不如一次解决。所以孟仁律下手毫不留情,并不因自己是他的一道分魂而手软——在他与“孟仁律”融合后,他已经成为一个新的人格,就算有一半是蒙惇的功劳,他更想直接杀了本体,取而代之。否则,他永远只是蒙惇曾经分出的一道分魂。

    蒙惇下手更不会留情。

    当他得知孟仁律假冒他时,他便已经在心中给孟仁律下了判决。

    之前是抓不到他,现在孟仁律自己撞上来,蒙惇只想发笑。

    ——这便是自投罗网吧。

    “你得意什么!”孟仁律听到笑声,立刻烦躁起来。

    蒙惇的笑声更加开怀,“你怕了?”

    “我怕什么!你已经受了重伤,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孟仁律曾经是蒙惇的一道分魂,所以有他的记忆,但是,既然已经离开本体,他自然不可能再明白蒙惇此刻是什么想法。他并不能通过那些记忆去揣摩本体的心思,所以他绝不明白此刻蒙惇怎么还能如此从容?以及,什么原来如此?

    蒙惇是很肯替人解除疑惑的:“我说,原来,等我受伤你才敢跳出来?”

    “你!”

    “连面对重伤的我也心怀恐惧,这样的心思,可成不得材。”蒙惇直白起来连自己的分魂也毫不犹豫地嘲讽。

    温顽听到了,虽然她一直在努力从禁锢中脱离,不敢插嘴,也依旧在偷听。

    “噗。”她没忍住笑。

    这时的笑声,无异于火上浇油,孟仁律心中更火。

    可是蒙惇说得一点不错,就连面对重伤的他,孟仁律依旧无比小心。

    他不懂本体的心思,但那些记忆不会出错,就算是重伤的蒙惇,也是危险的对手。

    蒙惇已经彻底化为黑风,在房间里卷来卷去,即便这个病房并不大,但对于蒙惇而言,依旧有许多足以闪转腾挪的空间,可供他自由施展。而孟仁律这个挑起战斗的人,却渐渐被压着打。

    温顽看了看战况,也不着急了,她好像可以等蒙惇灭了孟仁律再把她从墙上拽下去。

    她现在比较担心自己的身体,还躺在病床上,正好处于战斗的中心。

    要不是蒙惇一直避开那,她的身体大概早就从床上滚下去了。

    温顽心惊胆战地对象立刻从自己变成“自己”,明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也不肯移开目光。

    管不住眼。

    那边蒙惇与孟仁律战况更加激烈,蒙惇占据着绝对的上风,但每每出杀招都会被孟仁律识破并躲开。孟仁律推测不出蒙惇的思路,但起码能推测几分战斗技巧,即使受到压制,也不至于被当场诛杀——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蒙惇受了重伤,否则,蒙惇也不至于磋磨这么久。

    场面有点尴尬。

    虽然蒙惇占上风,但他偏偏出不了杀招;

    至于孟仁律,明明是挑起战斗的人却占下风,够尴尬了。

    温顽放心了,继续努力挣脱,虽然她好像是在做无用功,但光呆在旁边看戏实在有点太不像样,更重要的是,她现在真的超、想、返、回自己的身体。

    于是一边乱战,另一边也没闲着。

    “要是能看到背后那个阵法就好了。”温顽不知道孟仁律用的是哪种邪术,只能慢慢地试。

    就像是做算数题。

    如果知道问题是1+1等于几,她能毫不犹豫地说出2。

    现在却不知道问题,她只能一个个数字往上套:是3?4?5?

    数字那么多,解法那么多,她要套到什么时候去?必须知道问题才行……

    “砰!”

    一道黑影突然朝她袭来。

    暗器?

    温顽第一反应是这个,但她还是伸手截住它,因为蒙惇喊了一声:“接住!”

    为了提前做好长期做鬼的准备,她向蒙惇咨询了许多经验,其中就包括化形:接触现实。

    等她抓到这样东西就知道它是实物。

    这是刚才还挂在墙上的钟。

    果然是坏掉的,在她抓到它的瞬间,不动的秒针还震了一下,显然是旋松了。

    “蒙惇?是你扔给我的?”温顽疑惑地问。

    “用!”蒙惇说话非常简洁,因为着急。

    倒不是孟仁律能让他有多苦恼,是因为他现在急着赶快把孟仁律打死,所以得全神贯注。

    孟仁律也在全神贯注防备,所以连分心看看他扔了什么东西给温顽也顾不上了。

    不全神贯注,他真的会被立马打死!

    温顽拿着钟琢磨半天?用?怎么用?话说回来他给她送钟……这话琢磨一下好像有点怪?

    “看后面!”蒙惇还有闲心察觉到她正在发呆,又提醒了一句。

    温顽组装了一下:用,看后面?

    她愣了片刻,终于明白了蒙惇的意思。

    用(钟)看后面!

    钟很大,表面有一层透明的罩子,它可以反光!虽然不至于像镜子那么清楚,但是在比较暗的室内,足以照清她背后的图案。谜题可以解开了!

    温顽捧着钟,不断移动,寻找适合的角度来观察自己背后的图案。

    就在这时,蒙惇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181。怨恨(十一)

    温顽一惊; 当即看向前方。

    不是幻觉!

    发出惨叫的人真是蒙惇,形势瞬间逆转,成了孟仁律将蒙惇压在下风打!

    “哈哈哈……”孟仁律不断发出得意的笑声。

    “你提早这个布置这个陷阱; 竟然还一直避开?”黑风已经消失; 蒙惇变回本体对战。

    当黑风消失,以化形状态对敌,可见蒙惇已至颓势。

    “很好奇吗?”孟仁律哈哈大笑,“你还能得意吗?”

    他看够了蒙惇胸有成竹的笑容; 包括此刻!

    除了那声惨叫外,蒙惇竟然连一丁点勉强的表情也显露。

    仿佛一切仍在他的掌控中。

    凭什么?

    现在在下风的人是他!

    蒙惇冷静地继续抵挡他的攻击; 即便局面反转他的神色依旧从容; “若说是对付你,还行。”

    “你竟然还敢挑衅我!”

    “呵呵。”

    “你!”孟仁律大怒,出手越快; 但心境已经不稳。

    蒙惇状若从容,但唯独站在局外的温顽才能看出,他的气势已经颓了许多。

    接连两次受伤,到底令他实力锐减。

    如果不是特意挑衅令孟仁律方寸大乱; 他连喘息的余地也没有。

    她更不能坐以待毙了。

    图案……

    图案……

    图案……

    “你在诓我!”又是一声大喝打断她的专注,这次是孟仁律。

    孟仁律狂喜地看着蒙惇; “原来你都是装的,你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吧!哈哈哈……”

    “哈你个头啊。”温顽气死。

    她现在做的事是利用镜面反射推测自己背后的正确图案; 她自己就是一个巨大的遮挡物; 她根本不可能看到完整的图案; 必须不断移动方向,把看到的无数碎片拼凑起来,最中央是被绝对遮挡,看不到的,只能依靠外围的形状做基本推理。而且她看到的全部都是镜面反射的图案,她拼凑出来的图形得在脑子里再进行一次镜面反射。

    她用来照的“镜面”又只是一个钟的表面,本身就很模糊,做推理时需要摒弃许多杂质。

    现在,被孟仁律这么一吓,她忘了好多细节,又得从头来过。

    她现在是真的很生气!

    刘校之外,第二个抓住先打一顿的名单又增加一人。

    刘校还要接受拷问,可以留半条命;

    孟仁律?必须直接打死!“你给我等着……”温顽一边诅咒一边继续奋斗。

    另一边,战斗已至白热化。

    “哈哈哈……”孟仁律终于发现,蒙惇在忍。

    这次受伤,对蒙惇并非毫无影响!

    “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孟仁律出手再不留情。

    当然,这不是说他之前对蒙惇就手软心软过,只是之前他还得顾念自己的身体条件。比如跳舞,有些动作非常损伤关节,做出来很漂亮,但磨损度高,有些舞者并不是做不到,但做得少,正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关节,为了自己的职业生命能够得到延长。但现在为了一场关键的大型表演,舞者愿意牺牲健康,做出各种高难度表演,可能下场就搞到膝盖积液,可他不在乎。

    现在孟仁律就是那位不在乎的舞者。

    哪怕拼得两败俱伤他也要杀了蒙惇。

    终于!

    他等到了机会。

    蒙惇露了一个破绽。

    孟仁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全力一击!

    蒙惇挡下一部分,却依旧中招倒地。这次,连续三次受伤,终于令蒙惇脸色大变。

    他的脸色本就无比苍白,这次更变成了精白色。

    “哼,受死吧!”孟仁律终于能够畅快地吼出这句话。

    自此以后,他就是唯一的蒙惇!

    “卑鄙!”有人骂道。

    孟仁律毫不在乎,“卑鄙?卑鄙又如何,你……”不对!孟仁律脊背一冷,陡然回神。他太高兴,以至于忽略了,这个声音并非是蒙惇所说,而是一个女人。更重要的是,这个声音不是来自前方,而是来自身后!

    身后!

    “受死吧。”一个人紧紧地抱住他,将右手掌心贴在他心脏处。

    金光一闪!

    天空中亮起闪电,伴随着轰然雷声,击碎窗户落在温顽和孟仁律两人身上。

    金光神咒至阳至烈,孟仁律在惨叫声中灰飞烟灭。

    连一点渣也没剩下。

    五分钟后。

    温顽惊魂未定地搀扶着蒙惇返回病房。

    这次她是精准打击,只有这一间病房被毁,孟仁律从里到外烧得面目全非。

    倒是她……

    她的身体竟然完好无损。

    “难道我真是诺基亚精转世?”温顽自言自语。

    蒙惇不懂梗,纠正她的话,“你是我细君,不是妖精。”

    “……诺基亚精不是妖精,是……算了,以后我再告诉你。”温顽走过去检查自己的身体。

    方才,她一抱紧孟仁律就发动金光神咒,一听到雷声迅速抓起地上的蒙惇冲出病房。

    躲了半天,等乌云散去她才敢回来看看战果。

    这也是灵魂体的好处,如果是身为人的她想要抓着身为人的蒙惇逃跑,是绝对抓不起的。

    “啧啧,用不了了。”温顽客观地评价自己的身体情况。

    她的身体虽然躲开了金光神咒的波及,但她本来就是重伤未愈,又是忍着剧痛冲上去抱孟仁律,又是死死抓着他不放手,孟仁律被雷劈的时候浑身都烧起来,也间接灼伤了她。别说一个重伤病患,就算是一个正常人也挨不住火烤啊。

    温顽看向蒙惇,“郑重通知你,我已经死了。”

    蒙惇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手一张放出无数灰色光点。

    浓郁的怨恨气息朝着温顽涌来。

    “这些怨气我已经处理过,没办法了,你先吃掉!”

    “吃,吃掉?”

    “就像吃饭那样,全部吞掉!”

    “还全部?”

    “你照做!”这大概是蒙惇第一次吼她,但

 182。怨恨(十二)

    上午十点。

    温顽蹲在医院的走廊里; 浑身发冷——温度倒不是问题; 蒙惇也不比她温暖多少。

    但她真是憋屈死了。

    “才十点就要在这里躲着?”非得是室内; 连室外的屋檐下都不能去!

    “你现在见不得烈日; 这四个小时,你先忍着吧。”蒙惇劝说她,“你可以往好的方面想,这不是唯一倒霉的是,跟其他坏处比起来; 躲四个小时太阳根本不算什么。”

    “……你真会安慰人。”

    “啊; 谢谢。”蒙惇羞涩地接受夸奖。

    温顽第n次被他灿烂的笑容噎得不想说话。

    “我不想蹲在这; 我看我们还是回病房吧。”温顽说。

    她和蒙惇正在医院的门诊大楼; 从门诊大楼到住院大楼之间有一个封闭走廊可以通过。

    理论上仍然能躲避太阳,离窗户等地方远一点就行。

    “为什么要回去?”蒙惇不解。

    “你现在的伤势怎么样?”温顽反问。

    “已经恢复了不少。”

    “啊?”温顽也不解,“你的伤势不是很严重吗?”

    “之前他一直在攻击我,我才没精力恢复。这段时间的怨气还剩下一些,刚才我全吃了。”

    “……怨气还有这种作用?”简直就是网游里的红血瓶; 仙剑中的行军丹。

    “你是新死不久; 可能会有排斥性,但我没有。”

    “所以,你可以只在中午去屋檐底下待着; 而我就非得待足四小时?”温顽照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顿时乐了; “这么说; 我现在之所以要在这里等四个小时; 只是因为我新死不久?那等我也变成老鬼,是不是也可以像你这样,只需要避开太阳最烈的时候?”她记得,蒙惇只躲过大晴天里12点的太阳。

    “对。”

    “那太好……”

    “但我已经死了两千年啊。”

    “……”

    天就是这么被聊死的。

    温顽心情不好,决定不再征询蒙惇的意见,强行要求他返回病房。

    蒙惇虽然挺不会聊天的,但对她的要求却绝不反驳(除了她不想蛙跳时)。

    返回病房的途中,蒙惇问:“你怎么突然想要问我的伤势?关心我?”

    “呃,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你还能不能接着打。”温顽说着说着又兴奋起来,“现在我算是度过最危险的时期,正式成为鬼魂大军的一员了吧?那我是不是能随便用鬼术了?”

    “鬼术是随便,但你新死不久,跟寻常的灵魂出窍不同,实力会大打折扣。”

    “反正新鬼没鬼权嘛。”温顽习惯了。

    “我可以接着打,但我的对手是谁?”蒙惇好奇地问。

    他并不痴迷于战斗,但他并不逃避,甚至有点跃跃欲试。

    “不知道。”温顽抛出连她都觉得说出口有点不好意思的答案。

    因此蒙惇也不出她意外的一脸茫然:“嗯?”

    “我也不知道对手是谁,不过我觉得,病房里异动,就算普通人不会发现,有道行的人总会感兴趣。”

    “你是说……”

    “刘校。”温顽点点头,“我猜,也许他会来。”

    这只是一种可能性,但这种可能性并不小。

    “值得一试。”蒙惇听完,点头说道。

    “你不觉得我只是一种猜测就叫你回去,太麻烦了吗?”

    蒙惇反倒惊讶地反问她:“麻烦?”

    他摇摇头,“既然有这种可能,我们可以试一试,如果他不来,也不过是换个地方休息而已。”

    蒙惇总是能想得开。

    温顽看着他,有些感慨,但此时她并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好。

    “那就走吧。”她改口。

    飘上楼的过程中,温顽深感可惜。

    “我还真想尝尝直接飞起来的感觉。”然而窗外时大太阳,她敢出去试试就是魂飞魄散。

    “等到晚上就行了。”蒙惇安慰她。

    “没关系,几个小时而已,我只是抱怨一下。”温顽走出楼梯间看了一眼楼层号,停下。

    就是这一层,再往前走,就能回到病房。

    她等蒙惇跟上来,两人一起朝病房走去。

    可能是因为病房里她和孟仁律的症状都是需要静养,没人去打扰她们。

    从温顽进入病房到她离开,又再回来,其实不过才一个多小时,这时间打吊针都没打完。

    “要是护士好奇进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大概会留下很大的心理阴影吧。”温顽经过问询台时看了一眼,那位江护士正在伏案疾书,非常用心地工作。江护士恐怕想不到,在风平浪静的病房里,已经发生过一场大战,成为了一片废墟。然而一切都被孟仁律布置的阵术所掩盖,从外表看,依旧只是一间安静而寻常的病房。

    越是安静寻常时,越是容易出不安的事。

    比如,当温顽即将走到病房门前时,蒙惇突然拉住了她,“等等。”

    “嗯?”温顽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站住。

    “你在这里等我。”蒙惇叮嘱她一句,立刻冲入病房。

    直接穿墙而入。

    温顽情不自禁地鼓掌,以后她也将成为穿墙大军的一员了,哪能不开心?

    正看新鲜呢,突然听到病房里传出一声惨叫。

    “啊!”不是蒙惇,但是一个人类真实的惨叫。

    江护士立刻推开椅子看向病房,一脸惊讶。

    温顽当即转身,一道黑烟吹在江护士脸上,江护士迷迷糊糊地眨眨眼,又坐了回去。

    “呼……”温顽松了口气。

    正式去世后,她已经不能再使用道术和大部分封印术,本来觉得有点可惜,没想到这鬼术里也有不少精妙的技巧,从前总是被她忽略,毕竟她灵魂出窍的机会不多。身为人,有许多鬼术也无法真正使用,现在看来,得拿出学道术时的努力,认真研究一下才行了。比如刚刚迷惑江护士的术法,用到对的地方可是相当有用的。

    不过,她现在更需要在意的是,病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穿墙跳进病房,一个陌生青年正站在墙边,瑟瑟发抖。

 183。怨恨(十三)

    “原来你们是要那块血罗盘!没关系; 我不要; 给你们; 呃……”梁哲息正打算豪爽一把; 又突然想起刚才蒙惇毫不犹豫将它扔出去的举动,好像不是很想要的样子。

    “那块血罗盘总不会是你捡来的吧?是谁给你的?”温顽问。

    “我……是我自己做的。”

    “说实话!”

    “真的是我自己做的!”梁哲息忙说; “是,是有天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个高人教我本事,还让我用血罗盘收集灵魂,教了我养鬼的技巧,他说他们那一门的人都是养鬼师,如果我做得好; 可以收我入门……后来又教我怎样组装血罗盘,这些事都是那个梦里教我的; 后来我再没梦见过,我只听到声音,没看过他的样子个,更不知道他的名字!你们是不是跟那什么游; 那么刘有仇?我真的跟他们没关系啊!”

    “养鬼师?”温顽与蒙惇对视一眼。

    “我说的话全是真的,你们要相信我啊!”梁哲息喊道。

    “你们收集鬼魂,是为了豢养?”温顽接着问。

    “是。”

    “豢养鬼魂; 能做什么?”

    “能做很多事情啊; 有些鬼魂比较好操控; 如果攻击力比较高; 可以作为打手,也可以替我抵挡别人的攻击,只要下达命令,任何事它们都能替我们去做。”梁哲息越说越兴奋,看来也以自己这一层身份深感自豪,说着说着他看到蒙惇和温顽脚下,突然哑了。

    “不用看,没影子。”温顽没什么精神地说。

    “什么,你们真的是鬼!”梁哲息一脸绝望。

    他刚刚竟然在两个鬼面前侃侃而谈如何抓鬼养鬼,简直是当着动物的面说我从前怎样怎样抓你同类做宠物。当然,动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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