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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将军墓里爬出来的前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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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温顽点点头。
孙小乔怜悯地看了她一眼。
温顽问已经走回来的李伞:“如果真的从床底下发现什么东西……”
说到这一句钱依依又剜了她一眼。
温顽没理睬,接着问:“能给我们开另一间房继续睡吗?我好困。”
李伞想了想,说:“那你得问她。”
她指向钱依依。
其实温顽不是很想问这位,而且在她看来这位爷并不是很想搭理。
但李伞已经这样说,她只好多嘴问一句:“行吗?”
钱依依看了她一眼,眼里全是不满,大约还记着她骗她的事。
温顽本以为她会说不,谁知听到:“好,我等下给你开一间,你们先去休息。”
钱依依转头对李伞说:“我去楼下办理换房手续,你帮我盯一下。”
“好。”李伞当即应承。
然后钱依依就折去搭电梯了。
等她走后,李伞问:“你现在很困了吗?”
“啊?”温顽刚好揉了揉眼睛,听到这一问立刻放下手,“还行。”
“别忍着,这样吧,我先帮你开1305房的门,你先进去睡一下。”
“不用不用,等她上来再说吧。”温顽赶忙拒绝。
孙小乔盯着1304房,突然说:“我想进去看看。”
从刚才开始,她的眼睛就一直盯着1304房。从走廊透过半敞的门看里面,只能瞧见大概的身影,至于具体发生什么事是看不清的。温顽也一样,无论从哪个方向看,最多看见周思或那位郑鎏警员的背影。温顽忍不住问:“你不怕啊?”
“我就是好奇。”孙小乔目不转睛。
“反正我不敢看,不过你要是看见什么记得事后告诉我。”
“行啊。”孙小乔一口答应,然后就进了房间。
周思本来想把她赶出来,她低声说了几句话,竟然说得周思回心转意。
于是孙小乔在房间里成功留下。
李伞见状,也没忍住,跟着进了门。
此刻,走廊上只剩下温顽,吴午和1326房的人。
温顽实在无聊,又不能去睡,就走过去找人闲侃。
“你叫什么名字啊?”她先问的那个1326房的嗑粉男。
他和吴午,温顽跟他比较熟,即使两人之间的几次对话都很不愉快。
粉男瞪了她一眼。
他不甘心地低下头,忽然又开始挣扎。
吴午用力抓着他,抱怨道:“你能不能别乱动?我们这组不是负责你这种罪的,过会儿我马上把你转交给其他人,你又跑不掉!再说,又不是我抓的你,你拿我出什么气?”
温顽一愣。
抓粉男的人是周思警官,可她不是秉公办事吗?
吴午这难道是怂恿粉男去找周思报仇?
她有心疑问,但吴午说完那句话后又不吱声了,只是用力抓紧了那副手铐。
粉男听了吴午的“劝说”,似乎也觉得冤有头债有主,就乖乖不动了。
温顽站远了点。
她本是因为不熟才先不跟吴午说话,现在更觉得没必要开口了。
其实假装一个人站在走廊里也没事,低头玩手机本身就能屏蔽80%的尴尬。
1304房那些哐哐哐,也成了不错的背景音,至少一听就觉得安心。
但不久,她突然听到一阵诡异的呜咽声。
她悄悄扭头去找,是粉男,他正在低头嚎叫,听起来就像是在哭。
不多时,他忽然又开始挣扎。
吴午本来抓着他背后的手铐,却突然被甩开,粉男甩掉他的手迅速贴在墙上。
“喂喂,你干嘛啊?”吴午急了。
从粉男的喉咙里,突然吐出了更诡异的声音。要说是人类的吼叫声,还差点,更像是一只野兽。虽然她没听过正牌野兽的声音,但是她听过租屋楼下那只大黄跟敌狗对峙时的吼声。
“呜呜呜……嗷!”
吴午哭笑不得:“你装狗啊?”
粉男没看他,盯着1304房,她看见他的耳朵开始微微颤抖。
意指厌恶。
“呜呜呜!”这声音又像哭了,但温顽很清楚他绝不是在哭。
温顽陡然想到,或许粉男要做什么事情,但具体是什么,她却没想清楚。
不过也没时间让她想清楚了。
接下来的一切发生得太快。
“呜!”
粉男猛地一跃而起,朝着1304房暴冲而去。她的手还被手铐扣在身后,狂奔的姿势显得尤其可笑。可在这种时候,温顽实在笑不出来。他尖啸着朝1304的门撞去,不过吴午也不是死人。他再次冲过去从背后抓住粉男的手臂,滑到手腕握紧手铐将他拖回来:“站住,别跑!你……”
话音未完,粉男转身抬起脚狠狠朝前踹了出去,吴午不提防,立刻被粉男一脚踹飞。
“砰!”
吴午整个人都飞起来,狠狠撞在墙上。
温顽大惊,粉男一脚踹下去力气这么大?那他刚才逃跑干嘛?
她正不解,就发现粉男已经重新撞开门冲入房间。
孙小乔还在里面!
糟糕!
温顽慌张地跑过去,她不是什么武打高手只是本能地想帮忙。没料到,一个人从屋子里被扔出来,竟然不是其他任何一人,而是粉男。他爬起来,惊慌地看着房间里,似乎在1304房有什么怪物。他突然跳起来,像电影主角一样,身体一屈,在空中弯起双腿像跳绳一样将双手扭过来,一落地,本被拷在背后的双手来到身前。
她正好奇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就见他朝她扑来。
她?
又是她?
38。来自隔壁的声音(八)
温顽迅速转身逃跑; 却来不及; 立刻被粉男一扑给抱住。
他抓住她,两只手绕过她的头来到脖子前面,用手铐的链条紧紧勒住她的脖子; 一条腿高抬着; 膝盖抵在她的腰上。这时候他突然又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有逻辑地说话了。“不准过来!谁要是敢接近,我就,就勒断她的脖子!”
手铐的链条很硬,粉男下手又狠,他说完一句话; 温顽的脸已经被憋得青紫。
“住手!”冲出来的周思先厉声喝了一句。
跟着跑出房间的孙小乔亦紧张地说:“她已经呼吸不了了!你记住; 如果她先被你勒死,你可没有什么能威胁我们了。想被她再扔一次?”她指着周思威胁道。
粉男在温顽身后;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他确实放松了力量。
她慌忙吸了几口气。
刚才她几乎以为自己的脖子即将被他用手铐链条绞下来了。
此时,她余光看到吴午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竭力不引人注意地融入人群中。
他凑到周思身边; 说了几句话。
吴午的声音像蚊子呐一样; 就这他还捂着嘴说; 好像生怕被人听见。
说完,周思立刻变了脸:“不行!”
“我就是想帮忙,不行就算了; 但如果放他走就别让我担责任。”吴午语气古怪地咕哝道。
听起来颇酸; 温顽怀疑她被当成了小白鼠。
她连忙扭头悄悄给对面的孙小乔递了个眼神; 叫她打听一下。虽然周思好像拒绝了吴午,但指不定被他说动,她现在可是人质,任何风险她都是第一直面人。孙小乔一直死死锁定在粉男身上,但她也没有忘记温顽,当温顽看她一眼,她立刻明了了对方的意思,轻轻点头,悄悄后退一步,挪动到周思身边。
她也像之前的吴午一样,捂着嘴对周思说了几句话。
周思默默地听完,有样学样地捂嘴回答。
两人说话的声音本来就小,特意压低后,句子变得更加含糊。就算站在她们两个身边,恐怕也听不清,不然吴午不会站得那么近,也听得一头雾水。不过,走廊虽长,却并不宽阔,粉男刻意和其他人保持了一定距离,应该是为了提防周思扑过来又制服他。他避免了周思的饿虎扑食,也拒绝了听清楚她们的窃窃私语的机会。
粉男不打算听,听不懂,他烦躁起来也并不缺少出气筒。
他不满地看着对面两人,大声吼道:“你们是不是正在商量要怎么对付我?”
“我警告你们,都别想在我面前耍花样!”他含混不清地吼着,一边甩动着手铐,“要是你们敢做什么手脚,我弄死她!我现在就杀了她!”
他一边说,一边再次用链条勒紧了温顽的脖子。
“呃……唔……”温顽再次踹不上气,脸颊被憋得通红。
“你忘了我刚才说过的话?她有什么事,你也死定了!”孙小乔急得大骂。
粉男似乎正在犹豫着自己要怎么做,他当然明白自己只有一个人质。很庆幸他现在还留存着些许的理智,他打量着孙小乔,忽然说:“你们必须放我走!还有,把这个手铐的钥匙给我!”
“你先松手!”孙小乔着急地喊道。
粉男低头看了一眼,稍稍放手,让温顽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我只是吓吓你们。”粉男突然笑了,“如果你们肯配合我,我不会杀她的。”
温顽翻了个白眼。
作为当事人,她很有资格说,刚才她差点就死了。
刚才粉男威胁面前这群人的时候,两次,他发出的力量可一点都不含糊。
只要刚才粉男的力量稍微失控,也许她就真的完蛋了。这是脖子,是喉咙,不是什么水泥皮肤,钢筋铁骨!她怀疑她要是死了,要么是被这根链条割破动脉疯狂喷血而死,要么是被这根链条压碎喉骨。无论是哪种结局,光是想想都令她背后发寒。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粉男继续与对面的人交涉,中心意思就两样,解开手铐,放他离开。
周思的表情非常勉强:“我们现在无权做这种决定……”
“那就找有权决定的人来!”
“他们马上就来了!你忍忍吧!”吴午突然插嘴。
周思立刻瞪了他一眼。
吴午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我有什么办法,我只能通知他们。”
“谁?你又叫来了谁?打算杀了我?”粉男又一次濒临崩溃。
温顽暗暗猜测这个“他们”与“谁”或许是专门负责逮捕审讯粉男这种人的警员。
其实她对这些事并不是很清楚,稍微了解的一点点知识全是从孙小乔那打听来的。
孙小乔的姑姑——也就是她父亲的姐姐,曾经是一位刑警,现在据说改行当了侦探。
她的姑姑名叫王七,之所以跟她父亲不属于同一个姓氏,是因为她姑姑跟了她奶奶的姓。孙小乔她爷爷奶奶夫妻俩当年离婚,闹得很难看,奶奶带走王七,为了跟爷爷彻底划清界限,把姓氏也改掉了,虽然之后关系和缓,王七也照样叫王七。不过这是孙小乔的家事,她也只知道这一点浅显的消息,她听过就算,并不曾深究。
王七姑姑对孙小乔的教育非常全面,也顺便影响到了温顽。
她和孙小乔有几个王七姑姑专门教的隐蔽交流方式——现在真是救了她的命。
孙小乔提醒她要稍安勿躁,因为周思说的是正确的。
温顽递还一个隐蔽的口型,告诉她她已经知道了。
粉男被吴午刺激,立刻生气起来。
这时孙小乔当即站出来说:“你不要激动,我替你劝他们改主意。”
说完就拉住了周思,再次捂着嘴说了几句话。
周思猛烈地摇头,拒绝之意明显。
吴午终于听到一点,立刻凑过去:“要不……”余下的话又消失。
“不。”周思对他坚决地说。
吴午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好吧,那就随便你……”
温顽悄悄比了个手势,问孙小乔吴午出了什么主意?
孙小乔用同样的手势回答,吴午建议周思快刀斩乱麻,直接攻击粉男。
——有病!
直接攻击?那她怎么办?万一粉男失手,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
勒到断气需要几十秒,拗断脖子一瞬间就足够!
温顽非常愤怒,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对无关人员来说,这是解决问题最快最简单的办法,她没有其他主意。可是,作为唯一一个有可能被牺牲的人,她又怎么能支持?
周思再次拒绝的态度,却再次令粉男怒了。
“你们是不是再拖延时间?不打算让我走了,是吗?好,我就让你们看看……”
他的嘴唇颤抖着,链条又一次锁紧。
温顽的心也一颤,他打算让大家看什么?
下一刻,她就知道了。
她的脖子猛然一僵,粉男抵在她腰间的膝盖瞬间发力,双手往后猛扯。
他还是发病了!
“哈哈哈……好!哈哈哈……不让我走?我让你们看看,不让我走……哈哈哈!”
他狂笑着锁紧链条,勒在温顽颈间的手铐链条越来越锁紧,她立刻不能说话,连意识都变得模糊。比这更糟糕的是,她开始痛,她失去所有感觉,只剩下一种——痛。她感觉到她的脖子正在被人割开,她仿佛已经看到漫天血花……“嗬……嗬……”她脑子发晕,意识模糊不清,已经无法再思考任何事。
但这时,她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顽顽!顽顽!顽顽!”
有人正在用力的,大声的,拼命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是孙小乔?
不。
她想不清楚,但这人不是。
是陌生的声音……却又似乎从哪里听见过。
“顽顽!”
她的耳朵被蒙住,身体里的空气被抽走,双眼似乎爆开血丝,有谁扼住了她的生命。
随即,她的耳朵眼里响起嗡鸣声,仿佛有一列火车,从左耳开进,从右耳开出,将她的头颅从左到右,自中心贯穿。
“嗬……嗬……”
她慢慢陷入黑暗。
突然!
她听到了兹兹电流响,紧接着是破碎声,有一块玻璃爆开了。
然后她感觉到有些碎玻璃片从她头顶摔下来。她却并不痛,这些玻璃碎片都有生命似的躲开了她。她闻到一阵烧焦的烤肉味,与此同时,令她濒死的那股力量,猛然从她身上离开了。有人从她脖子上拽下链条。是谁?温顽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扫视着面前,所有人都在。孙小乔、李伞、周思、吴午、郑鎏……全部都在。
她们离开她很近,但绝不是伸手能触的距离,更不能提供来自背后的力量。
是谁拿走了那副几乎夺走她生命的手铐?
她晕乎乎地几乎摔倒,突然有人扶住她。
是谁?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孙小乔、李伞、周思、吴午、郑鎏……他们仍然在。
是谁从背后扶住她?
温顽莫名萌生一个疑惑:这人会像上次救她于车轮底的那位一样,救下她后立刻消失吗?
她以为是。
但当她扭头时却突然看到一张脸。
当然,不只是一张脸,这张脸附着在一个头上。这颗头,也有完整的身躯。他看起来是个真正的人,对,他有温度,并不寒冷。这个男人浓眉大眼,非常英气,美中不足的是他右脸上有一条十分狰狞的伤疤,从右眼眼角一路拉到下巴,给这个男人带去一种阴郁的气质。但是,当他凝视着温顽的双眼,她只感到温柔关切。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蒙惇?”
39。来自隔壁的声音(九)
男人笑了; 轻轻放开她; 低声叮咛道:“你站好,别再摔了。”
他的声音也如这张脸一样令人安心。
温顽轻轻地点点头。
“我走了。”
温顽再次点头,突然一愣:“你要去哪?”
男人微微一笑; 说:“你看看你朋友。”
温顽扭头看了一眼; 觉得不对,再转过头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顽顽!”孙小乔尖叫着扑上来,仔细检查,“有没有哪里受伤?”
温顽呆住。
那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是错觉?还是……
“小乔!”她用力抓住孙小乔的手臂问道; “你有没有见到刚才在我身边那个人?”
她以为孙小乔会说没有; 会问她是不是发烧,或是紧张地说又见到了什么脏东西。
孙小乔很不按套路来地说:“有啊。”
“我就知道……啊?有?等等; 他是真的?那我怎么一转头他就不见了?”温顽惊讶地说。
孙小乔忍不住笑出声:“你以为他是什么啊?”
她往旁边一指:“他住在这个房间; 可能是觉得太吵了就出来,正好发生那样的事,他就赶紧跑过来帮忙扶着你。不过他跟我们又不认识; 帮了忙也就回去了; 他刚刚回房间; 就在这间1330房。哎,你别过去敲门,人家可能早就准备睡了!”
“是吗?”温顽呆呆地扭头; 晃了晃; 又开始往下躺。
腿软。
“等会儿; 让我休息一下。”她这时才想起之前自己的处境,她忍不住摸了摸脖子,那里有一条很深的勒痕,有些湿,她拿到面前来看才发现全是血。温顽茫然四顾,忽然问,“怎么回事?我刚才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怎么突然得救了?”
“你应该谢谢这个。”孙小乔往上一指,突然打了个哆嗦。
温顽疑惑地侧头:“什么?”
孙小乔指了指自己的头顶,天灵盖的位置,然后又往上指了指。
“你别打哑谜了,直说吧。”温顽催促道。
她劫后余生,满心恐惧,现在连一丁点猜谜的心思也无。
“那个……”孙小乔提起依旧忍不住泄露出惊悸之色,“砸进去了。”
“什么?”
温顽抬头看了一眼,见到一处黑洞。
根据这条走廊天顶其他灯饰的布置,她能推测出这里原本也一定是一盏灯,镶嵌在天花板里。可现在灯不见了,原本镶嵌的位置只剩下一个黝黑的大洞。难道,她之前听见的炸裂声和坠落声,碰撞声是……
“砸进去了?”
“那个灯泡。”孙小乔点点头,“那时还连着电线。”
连见惯了鬼的她提起都觉得惊悚,可见当时的场面有多可怕。
温顽低头,见地上全是血,她之前惊魂未定,竟然没注意到这些,此时那些浓重的血腥味一起涌上来,令她不由得皱眉。她忍不住又问一句:“砸进哪?”
孙小乔重新指指头顶。
温顽想了想那画面——然后开始后悔她何必要幻想那画面。
一个灯泡,直接□□头顶。它还连着电线。
她记得当时她还闻到了烧焦的烤肉味,简直不能细思。
“……好恶心。”
“对,好恶心。”孙小乔附和。
“不过头顶那盏灯怎么会突然掉下来呢?”温顽突然自言自语。
“谁知道?”孙小乔说,“是你好运。”
只是好运吗?
温顽又问:“对了,其他人呢?”
“都走了。”孙小乔答道,“全下楼去解释了,负责接管刚刚那个嗑药男的不是周警官这一组,那个姓吴的自作主张叫来人,谁知道闹出这种事。幸亏这里是酒店,他们能看监控,要不八张嘴也说不清那嗑药男怎么会变成这样。哎,麻烦,怪不得我姑姑说上班辛苦。”
温顽点点头,慢慢放开抓孙小乔的手:“我觉得我的腿好得差不多了。”
“本来也没病!你这就是纯腿软,吓的,我发现你胆子可小啊。”孙小乔嘲笑道。
“不是吓,是困。”温顽无奈地说,“倒霉催的……谁知道这次是警察敲门还是我被抓?”
孙小乔听了,点点头说:“看来你确实倒霉,等这次的事情结束,我们赶紧去一趟泰国。”
“还去?”温顽苦笑。
孙小乔竟然还记得要办签证去泰国那件事呢?
她是不敢了,现如今,她去哪里都不安全,处处都有风险。
在国内起码听得懂,去泰国就真只能看脸行事了。
“我还是想先去一趟豹城。”温顽说。
“你忘了这点倒霉事是从哪里招惹来的?”孙小乔不同意,“再说,你能去第二次是因为约好我舅舅。可是出了那件事后,你觉得他还靠得住吗?”
“别说靠不靠得住,我想他也许根本不想去了。”温顽说。
“那你还想去豹城?”
“毕竟是源头,也许去一趟真能解决一点事。”温顽说,“至少我安心了。”
“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你赶紧去睡觉!”孙小乔催促道。
“没有房间去哪睡,难道回1304吗?”温顽扭头观察四周,问,“钱依依来过吗?”
“她一直在楼下。”
孙小乔显得很不在乎,“难道你还担心那个前台跟你过不去?”
“我觉得我们相处得挺不愉快。”
“是吗?”
“你睡着了,哪知道那么多事。”
“我哪不知道?不就是有点小矛盾,你又没错。”孙小乔笃定地说。
温顽感慨地叹了口气。孙小乔就是每时每刻都选择站在她这边,也不管对错,哪怕连她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孙小乔也帮她硬撑。
“总有点不放心嘛。对了,李伞呢?”
“那个穿红衣服的吧?她也下楼了,还真没人开门。”孙小乔说。
“我在这里坐一坐算了。”温顽靠着墙坐下,坦白说,她可能真是困迷糊了,坐着都差点厥过去。孙小乔在她旁边坐下,一边摇她一边唠叨:“这里是走廊,你再困也不能在这里睡呀,真睡着了等醒来你的腿说不定都废了。你等等吧,她们很快上楼了,喂!你听这是不是电梯到的声音?哦……不是。”
温顽听着听着忍不住笑出声。
平常她没这么笑点低,她笑也不是觉得这些话有多么好笑。
她就是纯粹觉得这事有意思。
她自己有意思。
有她这么倒霉的吗?
温顽苦涩地笑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了真正的电梯铃声。
“叮!”
清脆的一声落地,钱依依慢悠悠从电梯间走出来,李伞跟在她身后。
钱依依低头看着温顽,愣愣地问:“你怎么不进去?”
“没房卡,怎么进?”温顽撑着地站起来,伸手,“给我吧。”
“谁还会欠你一张房卡呀?”钱依依冷笑一声,拿出来放她手上,“1305的。”
温顽现在是真的懒得跟她拌嘴了,直接走向1305房,房卡一刷,打开了门。
“你心真大啊。”孙小乔跟着她进屋,“隔壁就是‘那一间’。”
“困了谁还管那些。”温顽走到洗手间刷牙,准备睡觉。
她对着镜子看了看,现在她的脸色难看到——换一身白衣不用化妆就能去客串鬼了。
“哎,周警官她们上来了!”
“我不看了,我要睡。”
温顽从洗手间飘出来,外衣一脱,钻进被窝。
“也行,那你好好休息。刚才那张床本来就差点被撬开了,没想到后来那嗑药男又闹出那种事……算了,你困成这样我就不罗嗦了,明天再告诉你。”孙小乔说完,从房间里退出,关上门去了隔壁。门外有许多嘈杂的动静,但比安静的夜晚里那种说那没魃钊税残摹
天热,空调还没运作起来,她却不觉得潮闷,反而有点冷。
而且,似乎还越来越冰。
温顽想起之前蒙惇几次出现时,都会温度骤降。
难道这次也……
可她实在太累了,累到连追究此事都懒得。
算了吧,她先睡一觉,有任何事等睡醒再说。
温顽心安理得地想,然后,就真的堕入梦中。
她这次又做了一个梦。
其实温顽一直是多梦的人,但从前做梦,醒来后都觉得梦里的一切十分模糊。她最多留下一个大概的印象,记得大约是什么故事,有时是第一视角,有时是上帝视角,回回故事都跌宕起伏。但每次,都是现代,她记得不是去追踪,就是遇险,反正总是追和逃,特别刺激。
可这次,她却梦见了一座城。
一座古老的城,她在空中飘浮,俯瞰着大地。
这座城池显然建成很久了,有种历史的沉淀感。她入眼所见全是黑色,有区别的话,最多再区分为浅色的黑与更浅色的黑而已。深灰色,浅灰色,人人神情麻木。慢慢的,她似是乘着风飘到城门口,偌大的城池中,一切景色都从她眼前掠过,她来到一座府邸前,有人从背后轻轻推了一把,将她送进去。
她继续向前,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
院子里有一座废屋,一看就很久没人住了。
废屋里,有个暗门,它自动打开请温顽飘入,门内,通往一座地下密室。
她看到一个女人,背对着门口,被吊在空中,头垂下,不知生死。
40。来自隔壁的声音(十)
在这个吊起的女人面前; 有一男一女; 是一少一老。他们的面容很不清晰,但她看到在角落里放着一把刀。这女人被吊在一个小池子上,这座池子里没有水; 是空的; 正方形。看深度,应该正好能够装载这个女人,她能直接站在里面,而头顶与池边持平。
温顽以为她会被送入这间密室,但她却停在了门口。
她不能动。
这并非她在走; 是画面在走; 她只是一个看戏的人。
在梦境中,温顽看不到那个被吊起的女人的脸; 只能看到站在她面前的那对男女。
但也瞧不清晰。
他们的脸像是被一层玻璃蒙上; 还有一层水雾。
这种画面奇怪又诡异,但并不算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他们接下来做的事情。
无缘无故; 她总觉得; 这是一对母子。
温顽听见那个妇人对身边的儿子说:“若是将她融成似玉; 她定然能护佑姬氏,还有……你。”
男人听罢,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她本就不应该活下来。”
“去; 拿来。”妇人示意他去拿角落里一把刀。
男人毫不犹豫便转身朝着角落走去; 弯腰将刀拾起; 走了回来。
他没有走到妇人面前,而是朝那个吊起的女人走去,他双手颤抖着,眼睛里却射出精光。
“要现在动手吗?”他说。
“动手。”
男人在那女人腿上迟疑地割下一刀,这大约是他第一次亲自动手伤人。
但接下来他便不再迟疑,一刀一刀慢吞吞地在女人身上割下许多交错的伤,他每一次下刀都非常克制,令这女人身上只是涓涓流下鲜血。也许他只对经脉动手,他没有一刀割在动脉上,所有血液都顺着女人的双腿缓缓流下,滴落在她脚下的池子里,慢慢汇聚起一个血池。
女人一直没有声音,但她绷紧的身躯可见她仍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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