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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招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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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仙门,到底也再不似从前一般齐心。若是以我之血能换金仙苏醒,我便舍了这条命又何妨。”
    我抱着手看她卖苦情。
    “我恨只恨自己的血无法使明轩苏醒,思之过往,明轩所行之事无不为众仙家着想,琴千弦,若我没记错,你初初修菩萨道时,也得明轩指点,而今却这般绝情?当真是修成了菩萨,便忘了世俗痛苦了吗,我想让明轩复生,何错之有?
    “再有,而今我已得一人献身,剩下的,只是苦于至纯之血不够,无需琴阁主身死,只要稍献鲜血,或可苏醒明轩。”此话一落,一直没吭声的其他仙门,开始纷纷表了态,有的附议柳苏若的话,有的扎在暗自点头。我粗粗扫了一眼,这剩下的九大仙门里,约莫有四家是赞同柳苏若的,而剩余两家,与沈千锦和琴千弦一般沉默不言。
    五比四,倒是也没相差多远去。
    而便在这时,忽然一股大风起,我听得镜子里猛地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呵斥:“听你这老太婆瞎扯!
    随风而来的,是一道翠绿的身影,携着一股蛮力,狠狠一拳往柳苏若脸上砸去。
    打人打脸,是为打人之精髓。
    我告诉絮织的话,她从小,一直记到了现在。
    然而她这一拳却没有打准,柳苏若重伤动不了,旁边有仙门的人护着她,以瞬行术一把将柳苏若拉走,可让在场众人更没想到的是,当那人将柳苏若拉走的时候,这翠绿衣服的小丫头竟然凭空一抓,那刚消失的仙门人身影竟然被她愣生生的抓了回来。
    那人倒是拼命要护柳苏若,将柳苏若往旁边一推。而他自己则被絮织摁在了地上,一通暴揍,将地都打裂了去。
    絮织便是如此,不惧术法,可是她自己身体也不太能积聚灵气,修术法很慢,所以她和人打架,通常都是直接蛮干。
    絮织站起身来,扭头一望:“听说,你们在这儿商量要欺负我门主。”她捏着手指,“啪啪”几声脆响,她怒冲冲的瞪着周围的人,“都是哪些不要命的放的屁!”
    我闻言一笑,是小十七说话的风格,还是那么的粗犷彪悍。
    
    第48章
    
    镜子里的仙门大会一片寂静,所有仙人都站了起来,在絮织身边围成了一个圈。芷嫣望着镜子里的絮织,眨巴了两下眼睛,有点愣神:“这是东山主啊……”
    她这一声传了过去,那方仙门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说来说去,无非多年不闻东山主这几句话。
    柳苏若悄然退到了几个仙门之后,方才同意她言语的四个仙门之一站出来个白胡子老头,我也识得他,是望星门的掌门名叫迟天明,号天机道人,在洛明轩被我打得永远昏睡之前,这老道与他的关系可谓是十大仙门之最。
    所以见他站在柳苏若这一边,我一点也不意外。
    “路十七,我仙门大会,何容你来放肆!”
    絮织是我捡回来的,打小没有姓,我便给她冠了我的姓,现在她被人这样连名带姓的一叫,我忽然有一种自己的后辈在江湖上延续了我威名的感觉。
    “谁管你们容不容!要害我门主就不行!”
    絮织是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脾气,还是老方法照那天机道人的脸打,半分没有尊老爱幼的道德观念。
    芷嫣睁大着眼睛,看着絮织对对方的术法躲也不躲,硬头扛上,她满嘴:“喔喔喔!”的惊叹,叫得比公鸡打鸣跟更响亮。
    絮织的招数还是我教她的那些,只是这些年不知在海外仙岛吃了些什么苦,动作更快,杀人要害也戳得更加精准。
    她杀招之快,又丝毫不受术法控制,这钻心修内练气的天机道人吃了亏,接了两招,被这蛮横不讲道理的攻击摔进了后面人群里,絮织纵身一跃,跳到高空落下,还是不舍不休,执着的想去揍他,而此时天机道人身边皆是仙人,通通祭出了法器,各种术法刀剑往絮织身上砍去。
    絮织不怕术法,却还是要躲避刀剑暗器的。
    芷嫣看得着急:“你们以多欺少!”
    我却没多关注絮织,现在动手的出了天机道人这一个掌门,别家当家的都妥妥稳着的呢,小喽啰翻不出个花来。我目光落在琴千弦身上,便在大家都在关注絮织的时候,倏尔一道人影在琴千弦面前一闪!拿着柳苏若的雄剑冲琴千弦狠狠砍去。
    琴千弦周身光华一动,他身形未有分毫偏差,可那雄剑却堪堪停在了他的肩头。
    得见来人,琴千弦眉头一皱。
    是柳沧岭。
    “芷嫣。”我唤了芷嫣一身,让她目光看向镜子另一边,然后她一怔,“沧岭哥哥……”她手心一紧,握了拳头,“柳苏若!你混蛋!不要在操控沧岭哥哥了!”
    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答,柳沧岭只是将剑一抽,攻势更加迅猛的砍向琴千弦。
    琴千弦身边的护卫欲动手,却被琴千弦止住了动作。这便是在这时,只听柳苏若如蛇般怨毒的冷冷唤了一声:“诸位仙友,还在等什么?”
    此话一落,另外三个仙门掌门倏尔动手,直冲琴千弦而去。竟是当场打算取了琴千弦的血了!
    沈千锦大怒:“荒唐!”她拍案而起,可却被拦在牢笼中无法动身,而先前未表态的两个仙门,玄玉堂堂主起身回护琴千弦,而另一个掌门则坐着未动,看这模样,却是要保持中立?
    玄玉堂主挡住对方一名掌门,而另外两人则同柳沧岭一起攻击琴千弦。原来,这场救不救洛明轩的选择,却是五个赞同,三个抗拒,一个中立。
    三人围攻琴千弦,霎时场面打得一片混乱。
    我在人群中没看到柳苏若的身影。我沉了眉目,令道:“絮织,去帮琴千弦。”可我话说出口了,才发现我的声音并不能传到他们耳朵里。就在我沉默的这一片刻,芷嫣不需要我吩咐,径直对那边喊道:“絮织!路招摇让你去救琴千弦!”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所有人的动作似乎都顿了顿。旁边的沈千锦也是错愕的盯着芷嫣。
    路招摇这三个字一出,即便在死了这么多年之后,对他们来说也像是一个魔咒。
    我很骄傲的仰起了下巴。
    在角落里与那天机道人和一堆小仙人打了一通的十七打人群中抬起头来。她脸上已经沾了别人的血,看起来有几分邪性,但目光依旧似小动物一样单纯无害。她望向这边的镜子,透过镜子看见了芷嫣,而她并不能看见芷嫣背后的我。
    “门主说救谁?”
    “琴千弦,菩萨道。”
    她甩了甩手,在别人身上擦掉自己手上的血:“门主说救,我就救。”
    她一蹲身,如身手矫捷的猛兽蹦了一跃冲天,一蹦落到了琴千弦面前,琴千弦周身闪着薄光的结界对她而言并无任何用处,她残留着些许血迹的手在琴千弦一袭白衣上推出了个血印,她转头看了琴千弦一眼:“你后退,我保护你。”
    琴千弦那素来清冷的表情明显一愣。
    而正在这时,面前的柳沧岭再次举剑攻来,他看也没看絮织一眼,径直冲琴千弦的颈项而去。
    絮织也毫不客气,动作迅猛,一把揪住柳沧岭的手腕,“咔”的一声给他错了骨,好不顾惜的照着他鼻梁便是一拳,打得柳沧岭鼻血横流。
    高高在上久了的仙人们许是太久没见到如此血腥的肉搏战了,旁边的几位掌门与琴千弦眸带三分错愕。
    也是,以前对付仙门人,我一般派袁桀去,而絮织多半处理内部纷争。修魔的,大家都性格乖张,只服比他们更恶的人,絮织下手毫不留情,最是能震慑那些不乖的小妖精。
    柳沧岭被柳苏若操控,却是不知痛一般,再提剑要上,絮织明显不开心了,屈指为爪,刚要下杀手,芷嫣一声惊呼:“不……不行!”她眼珠子一转,“你门主说不能杀这个人!”
    我在后面毫不客气的踹了一脚芷嫣的屁股:“假传圣旨我砍你的头!”
    芷嫣抹了把汗,忍着情绪不回头看我。
    而那边的絮织却乖乖听了话:“门主要求比以前多了。”她去了爪,化为掌,狠狠击中柳沧岭脑门,柳沧岭两眼一闭,直挺挺的往后面倒去,未死,却已晕了过去。絮织搓了搓手,接着她刚才的话说,“不过我还是喜欢她。”
    我一笑,正觉自己养了个好孩子,那方会议堂上倏尔从天而降十数个机关木头人,其中一个木头人落到絮织身边,没有情绪的说着:“你再这么直白的说这种话,有人就要生气了。”
    听起来,竟是有点像司马容的调调……
    
    第49章
    
    是墨青让司马容安排了机关术的木头人过来?
    我一想,觉得此计甚妙。
    絮织的身体奇怪,术法气息在她身体里流失得极快,是以别人作用到她身上的术法,还没起作用便消失不见了,除非遇到墨青或有以前的我这种程度的修魔者或修仙者,气息强大到足以源源不断的给她造成极大的伤害。否则一般的,诸如而今在场的,还顾着颜面互相厮杀时没有使出看家本领的众人,基本对她没什么威胁。
    法术对絮织没用,而给絮织带来的同样效果就是,她也极难修行法术,内息难以在体内运转,学个入门的御剑术都花了老大的功夫。
    她到现在也不会瞬行术,所以才满场蹦来蹦去的蹦跶。
    要让她与其他暗罗卫一起行动,魔气四溢,目标大了不说,她反而拖累暗罗卫们的行动。而这木头人不一样,它们只得和絮织一样用飞的。它们体内装置机关,也不需要太多魔气便能驱使,不容易引起仙门人的注意,方便突袭。
    也果然如此,絮织打头阵大闹会场,而木头人来得悄无声息,杀仙门人一个措手不及。
    木头人在这几派的纷争当中顶上,一时为千尘阁与玄玉堂的人分了不少压力,沈千锦也命观雨楼的姑娘们保护琴千弦。
    南月教以前修机关术,现在他们被灭了教,唯一将这机关术练好了的,却是被他们剥夺了行走权利的司马容。让他们得以用这样的方式参与了这次十大仙门的会议,我一咂摸,这其中因果,也令人好生感慨。
    在如此混乱当中,端着镜子的观雨楼弟子也不得不忙于奔波,镜中画面变得模糊颤抖,角度也晃来晃去,让人看不清楚。
    而便是在这样的混乱当中,我倏尔见到那晃动模糊的天上,有几条黑影高悬,往下方一看,琴千弦对每一个攻向他的其他仙门弟子都手下留情,一个菩提印盖在他们额头上,让他们陷入昏迷,然而这种战斗的方式,磨叽又浪费时间。
    我令絮织道:“让絮织带琴千弦离开。”
    可我话音刚落,还没由得芷嫣开口,天上那几条黑影一动,正适时絮织正与天璇门的掌门战在在一起,天璇门内外兼修,除开术法外,武力大概算得上这十大仙门里数一数二的人了,絮织与他斗在一起,一时半会儿没有脱开身,我望向琴千弦,在晃动的镜中我看不清琴千弦的表情,但却见他身形一转,躲过从天而降的那几道雌剑。
    可尚有另一把剑出其不意的向琴千弦杀来,避无可避,唯有一章将那雌剑击碎,琴千弦也果然如我所料要震碎那雌剑。
    可便在这时!
    柳沧岭本已晕死在地上的身体猛地被人操控起来了似的,倏尔一动!挡在了琴千弦与那雌剑之间!芷嫣惊得失声大喊:“沧岭哥哥!”
    琴千弦倏尔收手,一掌生生从柳沧岭身前收回,内息撞回体内,他身体微微一颤,可这还不算完……
    柳苏若竟操纵雌剑,从柳沧岭的后背穿入,毫不顾惜的从柳沧岭的身体里穿出,直取琴千弦的颈项!这一剑狠戾得让人想象不到!
    而琴千弦方才为不伤柳沧岭,本就硬生生的收了掌,被自己气息所伤,而这一剑来得如此出其不意,他未来得及躲,但见那雌剑一剑钉入琴千弦的颈项。
    剑尖没入,霎时便吸取了他的血液让整个剑身便红,而就在雌剑将穿透琴千弦的颈项之际,剑柄被人猛地握住。雌剑去势生生停住。
    絮织双脚落在地上,将那雌剑往后一拖,势如力拔山兮,将那雌剑狠狠往地上一砸,剑刃霎时断为两截,已经吸取道的琴千弦的血洒了一地。
    “谁敢动他!”絮织一叱,周遭一震,竟似有气息震荡而过。
    我一挑眉,想来这些年,絮织在海外仙岛那些异样之地,还是学了不少东西,竟能短时间的操控气息了。
    将周围人都震开,絮织转头望了琴千弦一眼,不知为何,她忽然皱了眉头,表情有些不开心的向琴千弦走了两步,站定在他身前,根本没管琴千弦愿不愿意,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脚尖一踮,张嘴便在他脖子上舔了一下,将他流出来的血液舔去。
    看得出来,她舔得很是用力。
    琴千弦错愕。
    所有见了这幕的人皆是错愕。
    只有我比较淡然。
    我知道,絮织打我捡回来时就有个习惯,自己被刀剑划伤了,她喜欢舔一舔,像小动物一样,让伤口好得更快。有时候我去外面办事儿,回来手上有小伤口了,絮织偷着也要帮我舔一下。我全当这是小动物在撒娇。
    收了顾晗光之后,身上的伤及时都有处理,绑了绷带,她舔不了便也罢了。
    可有点棘手的是,絮织对“性别”这个概念十分模糊。她是我养大的,我不拘小节,她也不拘小节,等养到一定岁数后,我才发现她没有“男女有别”这个意识,而这时已经改不过来了。
    不过反正她是东山主,也没人想着占她便宜,我便也随了她去。
    所以她现在舔了琴千弦的脖子,她自己可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因为,我让她护着琴千弦,她便要方方面面都护着,没护好,就是她的错。琴千弦受伤,也是她的错。可他已经受伤了,于是她就只有帮他舔一舔了。
    沈千锦在一旁摸着下巴肃容道:“没想到此生有得见琴千弦被人轻薄了的一天。”
    是啊,我之前还只是把这菩萨抓回来瞅呢,瞅了一晚上,在这宝相庄严的面孔下,都不会放肆的胡乱轻薄,这丫头倒好,上来就动嘴。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呀!”芷嫣很是着急,“得想办法救救沧岭哥哥……”
    我一沉眉目:“让絮织带琴千弦走……”我这儿刚开口,那方被司马容操控的木头人便道:“十七,你带琴千弦先走,我断后。”
    言罢,絮织倒是半分不客气,抱了琴千弦的腰,纵身一跃,跳上高空,蹬了剑便御剑而去。
    琴千弦与絮织一走,这方无疑是陷入了更大的危机之中。镜面晃动,最后一幕,但见一个木头人扛上了柳沧岭准备离开。
    紧接着,像是镜子落在了地上,里面混乱的画面不复存在。
    沈千锦的心腹忧心开口:“留下的姐妹们与其他人……”
    沈千锦道:“这倒是无妨,琴千弦一走,他们各自凭着怒气打上一阵,可要争夺的人已经不在了,这几个仙门倒也不会真对同为仙门中人狠下杀手。唯一承担这怒火的便是万戮门人,可他们派的是一堆木头……”沈千锦一笑,“万戮门主倒是高明,不出一兵,不损一子,便分裂了十大仙门。”
    我瞥了沈千锦一眼,撕裂十大仙门可不是墨青的错。
    只要他们有人想用琴千弦的血复活洛明轩,十大仙门便会因为意见不同而分裂。能将一个他们从内部撕开的,只有人心。
    不过,墨青确实做得很好……即便这场纷争当中,他并没有出面,可处处皆是他布子的印记……
    魔王遗子啊,我当年到底救了一个多可怕的小孩啊。
    到了晚上,木头人已经将柳沧岭带回来了,直接抬到了顾晗光这里来。芷嫣第一个冲了出去,见了柳沧岭的模样,她眼泪止不住的啪啪往下掉:“柳苏若怎么可以这样。”她呢喃嘀咕,“你是她亲人啊,她怎么可以这么利用你……”
    柳沧岭被抬到了床上,顾晗光给他治伤的时候,转头嫌了芷嫣一句:“碍事。”
    芷嫣也没生气,回了屋,让我上了她的身,随即她自己便成魂魄过去看。我穿着她的身体去了院里,但见那送柳沧岭回来的木头人已经不见了,我一琢磨,直接瞬行去了无恶殿。
    有些时日没来,可无恶殿的守卫见了我还是恭恭敬敬的低头迎我,半分不拦。
    我径直入了墨青的寝殿,但见方才那木头人正立在墨青面前,与他说着:“十七不知带着琴千弦去了哪儿,现在还找不到,不过今天看她这模样,应该是在海外仙岛历练不少,比以前更厉害了些,理当不会出什么意外。”
    “嗯。”墨青应了一声。他批复文件的手顿了顿,却不咸不淡的道了句:“本事长了,可却口无遮拦,欠些教训。”
    哟嚯,听这意思,是他打算替我教育小十七啊?
    这可不行。我进了屋去。
    司马容的木头人轻声笑了一会儿,道:“她这次将琴千弦带回来后,你打算安排她去做些什么事?如今魔道内部基本已经平定,不再似之前那般有诸多反抗,十大仙门也已四分五裂,成不了什么气候,唯独那新山姜武,有些棘手,听闻他最近又联系了许多魔修,不少是先前曾被招摇放逐的,对万戮门怨恨极深……这些人聚在一起,怕是不妥,让十七去处理他们?”
    “不。”
    “哦?”司马容似觉颇为有趣道,“那你便将十七留在万戮门里……等她杀你?”
    “新山姜武我自会解决,十七有更重要的事。”墨青一边说着,一边搁下了笔,一抬头目光望向了我,灯火摇曳间,竟似有入水温柔,“我要她竭力护住一人便足矣。”
    我脚步一顿,心口又是一阵紧一阵暖,刚想开口问墨青的话,便这般轻而易举的尽数忘干净了去。
    
    第50章
    
    我不由自主的避开了墨青的目光,望向旁边的木头人。
    而此时旁边的木头人也转头看我,司马容调笑的声音用一张麻木的木头脸传了出来:“啊,原来如此,这事确实比较重要。”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我这西山主这么会挤兑人?
    我轻咳一声,转了话题:“今日借着沈千锦的镜子,看见了西山主大发神威,西山主可是何时弄了这么多木头人?”
    “前几日在师兄的帮助下,着人连夜赶出来的。”他道,“而今,我身子残缺,行动不便,用这机关术弄几个木头人,也算能为万戮门尽点余力。”
    我心道如此也好,他不用离开他那小院,这边也能帮墨青分担许多,毕竟当了那么多年西山主,司马容的能力可不能小觑。
    司马容解释了我的问题还不算完,又多嘴道:“正巧,这几天制的木头人也能将别处的画面传回来,但闻你今天可提了不少次先门主,以前只是听说先门主能入你梦,现在却是在白天也能与你交流了么?”
    司马容你该拖出去腰斩啊!
    我在心里对司马容恨得咬了一下牙,可面上却不动声色:“嗯,大概她今天比较开心。”我心一横,想道,反正墨青现在知道我是路招摇了,我只要腰杆子挺直了死撑着,他不戳破,我就还能继续死撑着。
    因为……点破并没有什么好处,反正我也还是要用芷嫣的身体才能与他们这些活人,继续交流下去。
    墨青扫了我一眼,沉默着没说话,而便在这时,身后一条黑影一闪而过,跪在地上给墨青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这人之前我便已经见过了,是墨青登上门主之位后新立的暗罗卫卫长。
    只见他起身后便径直行到了墨青身边,与他附耳交代了几句话,声音又轻又小,我手上捏了个千里耳的诀打算偷听一下,还没施展出去,他便已经报告完了,退去了一边。
    墨青脸色霎时变得有几分清冷:“先去查实。”
    “是。”
    我瞥了木头人一眼,本是打算让司马容开头去问句怎么了。可司马容稳得住,木着一张脸一声不吭,我只好自己吭了声:“怎么了?”
    墨青垂头批文,十分自然道:“絮织与琴千弦回来的路上出了些茬子,倒是无妨,你且先回去歇着吧。”
    赶我走?
    我留了个心眼。
    “好,我就是来看看师父,夸夸你布局厉害,也没别的事儿,这便先回南山主那处了。”
    “嗯。”
    我转身离开,在转出门口的时候,余光往屋里瞥了一眼,但见方才做了副要批复文件模样的墨青已经将笔搁置了下,面色沉凝,唇角微抿,带了三分凌厉杀气。
    方才那来报的人,报的必定不是与小十七有关的消息,我往无恶殿外走了几步,望着尘稷山千百年未变过的澄澈夜空,不觉也稍稍被风吹凉了心口与眼眸。
    我猜,多半也与洛明轩有关。
    我瞬行回尘稷山的时候,正在与沈千锦私与的观雨楼使者,正好应证了我的猜测。我打院外过的时候,千里耳的诀甩在耳朵上,不用凑近,便足以听清使者与沈千锦来报的消息:“仙门某地有祥瑞之光降临,天现金边祥云,许是金仙醒了。”
    我脚步一顿。
    望着面前这顾晗光的院子,看着院里点的灯,一眼望去,越望越深,却像是望到了那日凤山之上,洛明轩大喜之日,喜堂之上明晃晃的烛火。
    我熄了他的喜烛,废了九把宝剑,终于将其中一把插入了他的心房,倾我之力,封印了他浑身血脉、气息,冻结他每一寸经脉,我耗费了几乎半条命,终于使他陷入了永远的沉睡当中。
    只因我发过誓。
    早在我被我姥爷从洛明轩的杀阵中救出之后,早在我一动不动的躺在山沟里,苟延残喘的熬过那几个月的时候,早在我爬出山沟,知晓姥爷死讯的时候……
    我就发过无数遍的誓言。
    你是金仙之身,你能永生不死,那我就要你,再无清醒之日,再无为人之时,我要你活着,却比死更悄无声息。
    不算当年,便说而今。
    我费了这么多功夫,花了这么多心思。毁了锦州城,撕裂十大仙门,大闹仙台山会议,要的就是洛明轩永世沉睡。
    可现在却有人说,金仙或许醒了?
    我觉得老天爷绝对是在给我开玩笑。
    凭什么?凭着今日柳苏若被打碎的残剑里剩余的那点血液?
    我忍住了情绪,回了房间,静心打坐。墨青方才说去查实消息,便是说,这消息还未落实,我不能心焦,得耐心的等。我控制住自己,就这般从未如此用功的念了三天的静心咒。
    整整三天,我没用芷嫣的身体,就坐在房里默念静心咒。
    而等到第四日晚上,我听见了旁边屋子,观雨楼的使者说:“金仙醒了,仙气震荡,扫过了半个仙门治辖之地。”
    “何处醒的?”
    “尚未可知。”
    三天三夜的静心咒霎时破功。
    我一睁眼,只觉多年未曾有过的愤怒,不甘与憎恶一同涌上心头,烧心灼肺的怨毒如同烈火,将我早已不复存在的五脏六腑烧得沸腾。
    适时正是傍晚,芷嫣照顾完了柳沧岭,回了屋来,她有些高兴的仰着嘴角:“虽然沧岭哥哥还没醒,可今天南山主说他已经没有生命危……”她顿住了话头,有些害怕的盯着我,“大、大魔王……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
    我身形一闪,只觉自己变作鬼后,动作从来没有这么快过,我撞进芷嫣的身体,狠狠将芷嫣撞了出去,甚至让她的鬼魂都踉跄了两下似的,歪歪倒倒退了几步才勉强飘稳了身子,她揉了揉胸口:“撞得好痛……大魔王,你……”
    “我去鬼市。”
    落下这句话,我便用芷嫣的身体瞬行去了鬼市。
    而瞬行之前,我隐约见了屋外有人推门进来,是一身黑袍的墨青。可下一瞬间,我便落到了鬼市的荒凉之地。
    没有犹豫,我脱了芷嫣的衣裳便往鬼市之后的小酒馆踏去。可飘了两步,却见瘫软在地上的芷嫣身体旁边来了一人。
    刚才所见,果然是墨青。
    他蹲下身,探看了眼芷嫣的身体,他张了张嘴,却仿似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一样。
    仔细想想,我用芷嫣的身体以来,他好像确实从没叫过芷嫣的名字,一开始对芷嫣的态度还极其恶劣,是什么时候有转变呢?好似是从那次芷嫣去救被关在地牢里的柳沧岭时,傍晚之际,我倏尔上了芷嫣的身,挡住了北山主的一棍。
    或许……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意识到我就是路招摇了吧。
    他藏得深,我也不去细究。
    现在在这般,愤怒到凤凰反而极致冷静的情况下,一想倒是都想得通透了。可现在对我而言,这些都不重要,墨青也不重要,他喜不喜欢我更不重要。
    我只想报仇。
    让那个该死却未死的人,重新回到他永不苏醒的轨道上去。让我的手,亲自送他回去。
    我转身离去。
    听见身后墨青站起来的身影,他的衣摆扫过地上枯草杂木,窸窸窣窣,像乱草扫过心尖,细碎的痒,也有些许扎人。
    “你在哪儿?”
    我能听到墨青的声音,他有点失了往日的沉着。
    “我知道你听得到,你回来,有任何事,且与我商量,你有任何打算,交给我。”
    我没理他,别的事都有得商量,唯独此事不行。
    洛明轩没醒,那就万事好说。我可以借着芷嫣的身体,与墨青撒娇,与他温软细语的演戏,让他帮我,让他助我,因为那时候,敌人是别人。
    而若洛明轩醒了,那就没什么商量。
    那么多年前,是我亲手封印了他,哪怕耗了这条命,我也没借万戮门他人之力,因为和洛明轩的战斗,是只属于我的战斗。
    不许任何人帮,也不许人和人拦。
    我便是死了,从地狱里爬出去,用一副残躯,一架枯骨,我也要让洛明轩心房里的血,永远干涸。
    若说做鬼有执念,那这便算是我唯一的,最强的执念。
    “你不许孤身一人!”
    我听见墨青在我身后这一声唤,我心口莫名一紧。
    我仿似,感觉到了他暗藏在身体深处伤口里的痛与怕。也感受到了来自我冰冷灵魂缝隙里的暖与痒……
    “路招摇!”
    我脚步微顿,可顿了一瞬,我便不再停留,径直往树林中飘去。
    再是暖,再是痒,我也不能与墨青商量,我要报我的仇,而他……还有伤。
    我飘去了小酒馆中,找到了子游:“替我买还阳丹,日后我找人烧纸给你。”我开门见山。
    子游一愣:“怎么突然……”
    “买,不买?”
    子游与方才的芷嫣一样,有些被我吓到。他们这表情我很熟悉,我活着的时候,杀死洛明轩之前,很多人看我时,便也是这样的表情,带着畏惧,下意识的颤抖。
    好多年……我都以为不会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别人这般怕我的脸了。
    倒是有几分怀念。
    “我……我只怕是无法……”我起身便要走,子游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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