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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婆的民国记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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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就是屋主故意将他反锁在家里,要么就是——里面的人是个趁着屋子里没人而入室干坏事的贼人,不知是何原因出不来了。
萌宗摇头笑了笑,这种不明不白的事他还是别掺和了,免得好心干了坏事。
“施主如果没别的事,那在下就先行离开了,等时候到了,锁门的人自然会为你来开门。”
馒头一听急了,心想怎么会有这么不通情理的和尚,心里忍不住埋怨,嘴上也没留情:“别人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你这和尚的心眼怎么这么坏!佛祖没教你怎么当个好和尚吗!?”
萌宗闻言,将手中的禅杖往地上轻轻一点,“阿弥陀佛”一声之后合眼念道:“正逢乱世,出家人当然谨奉佛祖教诲,以降妖除魔,普济众生为己任。”
“既然是普济众生,那你为什么不济我!?我在屋子里都快憋屈死了!”馒头傲慢的哼了一声,“看来你这个和尚还不够格!言行不一!”
萌宗微微一怔,竟觉得馒头的话有情有理,作为出家人,他本该一视同仁,不管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都应一并渡了才对,“那施主想要我怎么帮你?门锁的钥匙我也没有啊。”
馒头见萌宗上了勾,偷偷捂嘴一笑,清了清嗓子说:“屋后有个梯子,你可以爬到屋顶帮我掀几片瓦,我就能出去了。”
“这样啊。”萌宗有些为难,这样一来岂不是破坏了别人的家宅,本不该是出家人该做的。
“大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七级浮屠难道比不过几片破瓦啊?”馒头见门外迟疑,半天没答话,只好趁热打铁给萌宗一顿糊弄。
萌宗为难的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生性淳厚的他最后还是没拗过馒头的歪理邪说,只好叹了口气,乖乖搬来了梯子,爬到了屋顶。
馒头听到屋子外的动静,连忙又站到了桌上,听着屋顶的脚步声。
“对对!就是这块!就掀它!”他兴奋的听到萌宗的脚步正好落到了刚才他想搬开的那片瓦附近,连忙激动的用手在瓦片上弹了几下。
“施主稍安勿躁。”萌宗将手里的禅杖放到一旁,卷起袖管抱起了那片瓦,嘴里发出“嗯嗯”使劲的声音,额头上没一会儿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馒头没想到堂堂一个和尚力气竟然这么小,听着他使劲的声音都忍不住跟着难受,于是也在伸手在里面推那片瓦,忍不住调侃道:“你跟我想象中的和尚差别好大啊,怎么感觉还没人家读书的秀才力气大。”
萌宗抓起宽松的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苦笑道:“施主说的那是武僧,在下不过一介苦行僧,自然不懂武力。”说着他深提了一口气,铆足全身力气将瓦片用力往上一拔,终于连瓦带钉都拔了出来,“施主,行了。”
馒头看着从头顶泻下的一大片亮光,差点兴奋的手舞足蹈,连忙试着将两手抓住屋顶的缺口,使劲将身体往上提。
“和尚,别光看着啊,搭把手!”他挤着脸憋着劲,咬牙冲萌宗喊了一声。
萌宗点点头,连忙伸手去拉他。
可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绝儿这间屋子的屋顶经历了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本就有些不结实,根本经不住两个大男人在上面折腾,萌宗才刚一使劲,就听到身下瓦片“蹦”的一声,如火烧铁锁连船一般,哗啦一片全都碎裂了。
馒头大惊失色,就这么眼看着萌宗连人带瓦整个朝着自己的脑袋砸了下来。
只听“啪”的一声,两人打着滚一并从桌上摔了下去。
馒头抬起头,惶然的看着屋顶上破开了一大片,忧心忡忡的自言自语道:“这下好了,给这屋子又开了一道门,要是绝儿回来看到了,肯定会杀了我的……”
萌宗揉着被磕红的脑门,从馒头身上爬了下来,看着头上的青天忽然爽朗一笑:“善哉善哉,这下出去就方便了。”
馒头冲他翻了个白眼,拍了拍手,丢下他重新站在了桌子上,自己一个人没怎么费劲就从屋顶爬了出来。
萌宗也连忙起身,学着馒头的身法钻了出去。
馒头走下木梯,踏踏实实的站在了地上,才长长松了口气,总算是从屋子里出来了。
他回身看了看紧随其后的萌宗,仔细端详过后才发现他与自己想象中的和尚形象有不少偏差。
“你长得这么干净好看,干什么不好,干嘛去当和尚啊,吃不了肉也娶不了媳妇。”馒头惋惜的摇了摇头。
萌宗被他看得脸颊一红,忙“阿弥陀佛”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馒头笑了笑,想着萌宗帮了他,他也得知恩图报,冲他摊开手说:“装水的东西给我,我帮你去后院打点水。”
“多谢施主。”萌宗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取下系在腰间的水壶递给了馒头。
馒头接过水壶,注意到他腰上还系着一个葫芦,便好奇的问:“不把葫芦里也装点水?天这么热,你在外面行走,水可是喝得很快的。”
“不了。”萌宗握起葫芦婉拒道,“这个葫芦不是用来盛水的。”
馒头无所谓的抿了抿嘴,心想着自己还要去找绝儿,也没工夫和萌宗闲聊瞎打听,拿起水壶就冲到后院给他灌了满满一壶水。
两人各取了所需,一起走到了桃树下。
馒头猜想绝儿肯定是跟着邓恭去了周村,只是他不怎么识路,本想寄希望于萌宗,可一想起他外乡人的身份,只怕连自己都不如,便草草跟他告了别,独自往前走去,准备去问路人。
萌宗拿出水壶喝了一大口水,喝完之后虽然还是觉得有些渴,可他怕一次喝太多剩下的不够路上用,便忍着渴意收起了水壶,朝着跟馒头相同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之所以路过这里并不是偶然,而是受到腰间葫芦的指引而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萌宗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赶驴,回头一看,原来有人赶着空驴车走了过来,可能是刚从镇上做完早市的买卖回家的。
萌宗站到路边,拦下了赶驴的糙黑汉子,友善的问道:“施主,请问附近哪个村子这两天死过人?”
汉子一见问路人是个体面的和尚,当下便敬畏了起来,想了想之后客客气气的说:“咱们村前几天刚死了人,还办了阴婚哩,大师问这个做什么?”
“这就对了。”萌宗沉眉低目,冲汉子点了点头,继续问:“敢问施主住在哪里?”
“周村。”汉子打量了萌宗一眼,见他鞋上满是泥灰,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便好心提议道:“大师若是要去我们村,我可以捎你过去,正好车上的货都卖完了。”
“阿弥陀佛,那真是麻烦施主了。”萌宗笑着鞠了一躬。
汉子见状连忙扶住了他,不好意思的说:“顺路而已,大师言重了,现在世道不好,只求佛祖多多照应咱们这些贫苦人家。”
“那是自然,施主只要多行善并会结善果,佛祖眷顾,福气自然就会来,日子便会越来越好。”萌宗笑着说道。
“是是,大师说的是。”汉子虔诚的点了点头,将萌宗请上身后的板车。
正在这时,一直在前面偷听两人对话的馒头却不请自来,连声招呼也没打也跳上了板车,搭着萌宗的肩膀,冲他“嘿嘿”的笑了笑,然后没羞没臊的对惊讶的看着他的汉子说:
“大哥也顺路带带我吧,我和这个和尚是一道的。”
第22章
绝儿从邓友那里详细的打听到了那位“新娘”的身家背景和住址,她本名叫何雪苓,家里并不是周村人,只是住在离周村比较近的伏崖山的山脚,家中主要以耕田为生,所以邓家才经人打听到了她。
伏崖山在周边小有名气,不过这名气的由来却不是好事,相传山上有鬼。
绝儿对此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她不住在附近,只是刚刚听到站在邓友身旁的女人们碎了碎嘴。
“要不,你还是跟你哥一起在家等我吧?”绝儿扫了一眼围在院子里的邓家的亲朋好友,低声劝起了身旁的邓恭。
自打邓家的这些人听说邓柔是被恶鬼附上了身,绝儿还要去伏崖山那边,刚才还积极的想帮着找人的,现在一个个都躲在一旁不吱声了。
邓友虽然护女心切想跟绝儿一起去,可他的身体状况实在堪忧,去了也不过是托后腿,最后只剩下自动请缨的邓恭。
可绝儿也不怎么想让他跟着,即使他身体再强健,可总归不是道中人。
面对这样的恶鬼怨魂,不过是螳臂当车,弄不好绝儿还要分神去救他,到头来还不如她一个人去。
“那怎么行!你好歹是个女人,再说这是我们邓家的事,柔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哥和嫂子不方便去,我不替他们谁替?”邓恭瞥了一眼那些不想蹚浑水的自家人,眼里颇有埋怨,“你就别再耽误时间了,咱们赶紧去找人。”
说完他就去前院推起了自行车,冲绝儿拍了拍车后座:“上来吧,总比走去快多了,整个周村就我这一辆。”
绝儿见邓恭去意已决,看来也是劝不过了,不过他说的没错,现在时间紧迫,骑车比步行快。
“那好吧。”她不易察觉的轻轻叹了口气,只好坐上了车。
邓恭一刻也没敢耽搁,见绝儿上了车,站起身撑着车头就将车全速蹬了出去。
邓家在周村人眼里活得风光,邓恭身下的这辆自行车功不可没。
载着两人的自行车从村里的集市上疾驰而过,邓恭着急赶时间,不断的按着车上的车铃,引得路上的村民纷纷侧目,连连躲闪。
周村的村民只有几百人,互相之间就算不是熟识也算打过照面,他们认识邓恭,却不认识坐在后座的绝儿。
邓家的事还没传开,两人这么亲密的坐在同一辆车上免不得引人议论。
邓恭忙着看路根本就没空留意到这些,绝儿坐在后座无所事事,对村名异常的眼光十分敏感,下意识的将脑袋埋了下去。
她不介意别人在背后说她丧门星,却对女人家名节上的事十分在意。
虽然出嫁从夫这种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的事跟她还遥遥无期,可她心底总还是有些期盼的,不想无端的跟哪个男人扯上莫须有的关系。
想到这个,馒头就跟个小人似的忽然从她的心头跳了出来,就连绝儿自己也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无端端的想起他,明明就是喝气得人牙痒痒的磨人精。
“也不知道他在家里老不老实。”她抱着胸前的百宝箱忧愁的叹了口气,忍不住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了起来。
邓恭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刚才在说什么?”
绝儿楞了楞,慌张的摆了摆手,红着脸吞吞吐吐说:“没、没想什么。”
说着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接着问:“听人说伏崖山有鬼,怎么一回事?”
“你没听说过?”邓恭本有些惊讶,可转念一想,绝儿也不是他们这儿的人,没听说也很正常,便淡淡的笑了笑:
“我也只是小时候听长辈说过,伏崖山有鬼的说法是二十年前传出来的,正是年头最乱的时候。”
想起二十年前的事,邓恭免不得兀自笑了起来,那个时候他才十来岁,头上还留着清末的小辫子,
“那时清朝已经快不行了,全国各地都在跟着孙中山闹革命搞独立。宣统皇帝退位之后,伏崖山上也打过一场恶战,不过不知打得是清朝的什么人,听说全都被剿灭了。自打那一仗之后,伏崖山上就闹鬼了,总有人在半夜听到山上有人哭嚎,还有人在大白天亲眼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鬼在山林里飘荡。”
“听说那鬼的白发遮着整张脸,连长什么模样都看不见,吓得好多人从山上跌下来摔伤摔瘸,自打那之后就没什么人敢轻易上山了。”
绝儿不置可否的牵嘴一笑,忍不住在心中暗自调侃,这么说那鬼还是个清朝的鬼?说起来这些人还真有意思,哪有鬼敢大白天出来晃悠的,要不是今天身上有要事,她还真想寻个时间上山探个究竟。
“还要多久能到?”绝儿发现两人身处的位置已经渐渐远离周村,四周除了杂木荒地,已经没什么民房建筑了,而斜对面的山林却已隐约可见。
邓恭抬头往前看了看:“快了,一刻钟。”
“话说回来,既然伏崖山上闹鬼,何雪苓家干嘛还住在哪里?”绝儿好奇的问。
“各家都有各家的基业,这年头能有个安稳住处和营生都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何家的条件也不好。”
绝儿点了点头,也算是明白了一些,只怕何雪苓家住着的是祖宅,几代下来家境也没什么长进,买不起地盖不起房,也就挪不了地方,想想也是,自家亲生闺女都还没断气就能下狠心拿来卖钱,也不会是多好的人家。
虽说伏崖山上不太平,但住在山脚只要不上山也不会有什么事。
邓恭估计的没错,不到一刻钟绝儿就看到一间平房出现在了伏崖山的山脚。
“到了。”邓恭捏住刹车,两脚绷直踩在地上,回过头看了绝儿一眼,示意让她先下来。
绝儿一下地就先取下了挂在百宝箱上的桃木剑紧紧握在了手里,还没走进对面的房子,就免不得紧张了起来。
要说刚死的鬼也没多大本事,可是何雪苓偏偏阴差阳错的附在了邓柔的身上。
那个小丫头生辰八字阴气那么重,也不知道会给何雪苓这样怨气极深的野鬼带来什么变化,不过肯定是不好对付的,而且还不能伤了邓柔的身体。
邓恭将自行车停在了一棵树下,在绝儿之前先走到了何家的门外,试探性的大喊了一声:“邓柔——”
绝儿够着脑袋从他身后往门口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说:“他家门是开着的,不管邓柔在不在这里,应该都有人出来看看才对。”
“那我直接进去。”邓恭急着找邓柔,也没考虑那么多就准备进屋,反正门是大开的。只是这里背靠着山,太阳不容易照到,屋里的光线很暗几乎什么也看不清。
绝儿见状连忙拉住了他,一脸严峻的冲他摇了摇头:“让我先进。”
邓恭看着她手里的桃木剑微微一愣,这种时候本该是男人打头,可是绝儿的表现却让他发起了虚,而且家里请的道士被挖双目的可怖场面也还历历在目,如果柔儿真像绝儿说的那样恐怖……
邓恭紧张的咽了口吐沫,咬了咬牙之后什么也没说默默退到了绝儿的身后。
绝儿迈开步子,将桃木剑提在身前,小心翼翼的走进了门内。
由明到暗的光线反差让她的视线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屋内的景象,不过在她的视野变得完全清晰之前,一股十分刺鼻的血腥味先冲击到了她的嗅觉。
第23章
“快看那边!”
邓恭像是发现了什么,一个大步冲到了绝儿右手边的房间门口,地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绝儿赶忙跟了过去,凑近之后才发现地上躺着的原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这不是何雪苓的爹娘么……”
邓恭上前扶起了何顺发,也就是何雪苓的爹,刚抬起他的肩膀,就发现自己的手上湿湿黏黏的。
他低头一看,惊恐的发现潮湿昏暗的地面上有好几滩暗红的血迹,在地上那两人的身旁交织融汇。
“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气!”绝儿点燃了房间角落的烛台,一回头就看到了何雪苓爹娘身上触目惊心的大片伤口。他们的背上、肩上、还有大腿上的衣服全被利物划开了,暴露出来的伤口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还有气!”邓恭将手往两人的鼻下探了探,见他们还活着这才松了口气,可内心却因为两人身上这些可怖的伤口而发起了颤,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不过10岁的柔儿怎么可能将两人成年人伤成这样。
“你不是说他们家还有个儿子吗?”绝儿将房间里都看了一遍,没发现其他人,不过屋子的角落摆放着好几件大红纸打包好的箱子和竹篓,看起来就是邓恭他们说的,准备替他家瘸腿儿子娶媳妇用的聘礼。
这些象征的喜庆的鲜红色十分讽刺的和地上的鲜血互相映照着,让绝儿忍不住唏嘘。就为了这些身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东西,活活坑害死了一个活人——一个自己的亲身骨肉,血脉至亲。
她见桌上的瓷壶里还有水,就连忙倒了一大碗端给了邓恭,让他给地上的老人喂下。
“是有个儿子没错啊!”邓恭手忙脚乱的分别给两人喂了水,又抬头往房间外瞄了一眼,这个屋子里除了这间房之外,别的地方没有一丁点儿的动静。
绝儿因此愈发的不安了起来,不过比起这个,还得先给两个重伤员处理一下伤口,否则继续这样流血的话,等不到郎中他们的命就没了。
还好她随身带着金创药,不过也就只有一瓶,面对两人身上这么大面积的伤口实在是穷于应付,只得先将伤势严重的部位先涂上药再简单的包扎起来。
可能是喂下去的水起了作用,两人帮何家父母处理完伤口之后就发现何顺发的脸痛苦的挣扎了一下。
绝儿眼疾手快的拍了拍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声呼唤了起来:“醒醒,醒醒——”
何顺发的眼皮子微微跳动一下之后方才缓缓睁开双眼,他见到眼前两副陌生的脸孔便惊恐的撑起胳膊,往身后挪了挪,不料正好蹭到了伤口,整张脸痛得扭曲成了一团。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绝儿柔声说道,并且往他面前靠了靠,看了邓恭一眼,“邓家出事了,我们是特意过来看看的。”
邓恭点了点头:“你不记得我了?上次和我哥,也就是邓友一起来过。”
何顺发紧张的舔了舔嘴巴,打量起了邓恭,没多大一会儿好像记起了他,整个人一放松下来,忽然毫无征兆的伏在地上哀嚎了起来:“我……我的儿子,被那个怪物丫头抓走了!”
“怪物丫头……”邓恭一听到何顺发的形容,就知道他指的是柔儿,心中立时咯噔了一下。
绝儿没想到自己最不愿意见到事还是发生了,何雪苓和邓柔的结合果然意外的恐怖,不但将两个成年人伤成这样,还能将他们家的唯一的壮丁给掳走,虽然是个瘸子,可对方也才10岁啊。
“掳去哪里了?”绝儿问。
何顺发艰难的抬手指了指屋外,有气无力的说:“从后门走了……”
绝儿听后连忙跑向了后门,邓恭本想跟过去,却被她制止了:“他们两个伤势这么重,你还是留在这里照应着吧,我一个人就够了。”
她的话提醒了何顺发,他太过牵挂自己家的命根子,都差点忘记了同样伤重躺在地上的糟糠之妻。
“我媳妇怎么样了?”他挪到邓恭身旁,看着地上的妻子,那张精明刻薄、又因失血过多毫无血色的脸上,嫌弃苛责的神色远远多过对他媳妇伤情的担忧。
邓恭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和你一样,伤势很重,不过伤口包扎过了,还没断气。”
他对何顺发没什么好感,或者说他对这一家人都没什么好感,救他们只是出于为人该有的基本善良。
绝儿看到后门半掩着,门板和地上有一串半干的血迹,不过不是很多,不知道这血是邓柔的还是那个瘸腿儿子的。
她轻轻推开后门,巍峨葱郁的伏崖山就立刻耸立在了眼里,满山的幽绿在一瞬间压迫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那串血迹从后门外一直延伸到入山的位置,看来邓柔出于某种目的,将何顺发的儿子带上了山。
绝儿看着眼前这座充满了诡秘气息的伏崖山,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最近自己到底是交了好运还是霉运,才刚说想去山上一探究竟,机会这么快就自己找上了门。
第24章
馒头坐了趟顺风车,跟萌宗一起顺利到达了周村。
可告别了好心载他的村民,看着道路两旁陌生的房舍,他就只剩下了两眼抓瞎,压根不知道邓恭的名字和住址。
反观站在他身旁,同他一起下车的萌宗,似乎对自己的目的地十分清楚,完全不像一个外乡人。
馒头发现他一直盯着腰上挂着的葫芦,而更让他惊奇的是,那个葫芦的葫芦塞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不是竖直朝上,而是朝着西北的位置歪斜颤动着,而萌宗就一直跟着它指引的方向走着。
“你这个葫芦是什么宝贝啊,怎么自己会动?”馒头觉得神奇,忍不住跟在了萌宗身后,随他走了一段路。
萌宗一直全神贯注的看着葫芦,没注意到馒头一直跟着他,被他冷不丁这么一问,稍稍愣了愣神:“你怎么还没走?”
馒头一愣,指了指自己的两条腿,咧嘴笑嘻嘻的说:“我不是正在走嘛!”
萌宗看着笑了笑,大方的取下葫芦递给了他:“你要是感兴趣就拿去看看。”
馒头眨巴着眼睛,兴奋的点了点头,将萌宗递给他的葫芦拿在手里反复端详了好一会儿,甚至还扒开葫芦塞将眼珠子塞到葫芦口里看了几眼,也没发现它有什么特别的,就连葫芦塞刚才那种倾斜的动静都没有了。
“喏,还给你。”馒头噘了噘嘴,颇显得失望。
“你这么看当然看不出这葫芦的门道。”萌宗笑着将葫芦收到了腰上,葫芦塞便又指起了方向,“这个葫芦是由在庙里供奉了千百年香火的榆木制成的,长期沐浴佛法,已经有了佛性,能净魂镇恶,祛除邪祟,不过前提是由我来用。”
“你?为什么我就不行?”馒头不服气,心想不就是一块木头么,哪能有那么神。
萌宗只是淡淡一笑,似乎不准备跟馒头逞口舌之争,继续赶起了路。毕竟馒头也不是佛道中人,即使萌宗说再多他也不见得能通晓。
馒头见萌宗无视自己,一时忘了此行的目的,紧跟着他当起了跟屁虫,一路上问东问西。
“那你现在是要跟着这葫芦去哪里?”
萌宗看了他一眼,心平气和的说:“这个村里出了恶鬼,我得去收。”
“恶鬼!?”馒头惊了一下,心头猛地打了个激灵,忽然想起了绝儿跟她说的话,便问萌宗:“什么恶鬼?”
萌宗本不想就此事节外生枝,可抵不住馒头那一脸旺盛的求知欲,只好开口答道:
“恶鬼分两种,一种生前就是大恶人,死后心里的恶念仍未消,不愿投胎入轮回,这种恶鬼只除不收,另外一种生前是个普通人,也未诸多行恶,可能在死前受到了什么非人的待遇,怨气难消并且越积越深,就连地府也收不下,那就只能在人间徘徊游离,直到了却心头恨事。”
萌宗说着看了看天,轻轻叹了口气,“这种恶鬼情有可原,也实在可怜,我佛慈悲,将它收进着葫芦里好好超度净化,直到放下执念,心甘情愿的往生极乐。”
馒头越听越觉得就是他想的这样,于是睁大眼睛,激动的按着萌宗的肩膀说:“那我可能知道你说的那个‘恶鬼’了!是个被人害死的年轻姑娘!她真的好冤呐!”
说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笑得眯缝在了一起,古灵精怪的对萌宗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干脆跟着你一起去看看吧!”
萌宗蹙了蹙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种事着实看不出有什么好瞎掺和的。
馒头吐出舌尖冲他腼腆的笑了笑,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萌宗和绝儿可能干的是同一件事,只要跟着他,自然而然就能找到绝儿。
绝儿站在入山的位置,提前将百宝箱里的扰魂铃和折光镜给取了出来,万一碰到邓柔,两方缠斗起来,她哪里有功夫拿家伙啊。另外一些必要的黄符则放进了小布袋里,系在了腰上。
一切准备万全之后,她才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踏进了伏崖山。
山里的树木比她想象的还要茂密,树木之间几乎没有成型的道路,地上杂草灌木丛生,可能是因为山上有鬼的传言,导致无人上山伐木狩猎,久而久之这里的植物就肆无忌惮的长成了这样。
绝儿仔细的查看着四周围的血迹,血迹周围的植物有些微被踏踩过的痕迹,很明显邓柔他们经过过这里。
她小心翼翼的拨开身侧的树枝灌木,跟着血迹的方位缓慢地往山上走,身后不知不觉就被她踩出的一条新鲜的林间小道。
直到走到半山腰,她才陡地发现这里的温度似乎越来越低了。
虽然说山里树木繁密,阳光不容易透进来,林荫也多,理应比外面凉快,可此时绝儿所感受到的与其说是凉爽还不如说是阴冷。
她忍不住抱起胳膊打了个寒颤,脊梁骨上不由的蹿起一阵侵皮入骨的寒意,直往她的后脑勺钻。
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她跟着人去义庄抬尸的时候,上百平米的义庄里放着十几二十口装着死人的棺材,阴气重得能让体质稍微敏感些的人手脚都哆嗦。
可那是义庄,绝儿不明白为什么会在伏崖山上也有这种感觉。而她的感觉向来又准确,这使她不得不怀疑这山上是不是有什么阴气重的东西,难道真像传言说的那样,有鬼?
她刚想到这个节骨眼上,不远处的一片树后忽然传来了沧桑低沉的哭声,呜呜呀呀一阵一阵的,叫听的人头皮发麻、汗毛直立。而且那声音听起来极其阴森诡异,一时竟无法让人分辨雌雄。
第25章
绝儿不相信世上会有鬼这么猖狂,大白天阳气正盛的时候还敢这样吓唬人。
而她一直跟着的血迹也正好是沿着哭声的位置越变越少,这就意味着她已经离邓柔的位置很近了,而且必须朝着哭声的源头靠近。
她再次挪动起步子,身侧的树木因为她身体的擦动而发出了沙沙的响声,那哭声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动静,竟蓦地消失了。
绝儿倒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是加快了步子,不过却没有丝毫的放松警惕,这样的诡异情形只是让她变得更加得谨慎。
她想,那哭声怎么想都不可能是邓柔的,这个山上还真是有古怪。
她拨开挡在面前的一片十分浓密的枝叶,小心跨过脚下的灌木荆棘,没想到眼前忽然明亮了许多,原本密集的树木在这个位置突然变得稀少了,而且地下也有被踩踏过的痕迹。
透过面前稀疏错开的树枝,绝儿隐约看到对面似乎有一个山洞的洞口。
她刚往前跨出一步,就突然听到十分规律的“嘣——嘣——”的声音从山洞里传了出来,就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朝着地面重重地砸。
绝儿紧张的吸了口气,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洞里看看究竟,没想到脚下一个没注意,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子,恰巧朝着洞口的位置滚了过去。
“谁在外面!?”
“嘣嘣”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十分古怪的人声,就像是人说话的时候故意掐着嗓子,让人听起来十分难受。
“谁在里面装神弄鬼!?”绝儿猫着身子,聚精会神的往山洞里看了一眼,虽然嘴上那样问,可心里也在打鼓,万一洞里的东西如她所料不是鬼,却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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