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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婆的民国记事-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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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先生和丁术也没来得及逃过这一劫,前后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就与绝儿一同被埋进了如小山般的雪海里。


第149章 
  绝儿被雪砸的一蒙; 只感觉耳中在嗡嗡作响; 艰难打开的狭小视野中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积雪的寒气随着她每一下的呼吸不断的中往身体里钻,冻得她忍不住的颤栗。
  她想试着抬起身体; 却发现这些看似软绵绵的雪却好像有着千斤的重量; 无论她使出多大的力气都不能从它们的包裹中突围出来; 偏偏空气又变得越来越稀薄; 她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情急之下她只好试着喊了喊张先生和丁术,可声音一出口就被雪全部吸收掉了; 根本就传不出去。
  最后; 绝儿只能筋疲力尽的躺了下去; 稀薄的空气让她大脑中开始缺氧,很快就产生了眩晕了感觉。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边,发现雪风竟然不在……但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再去纠结它的下落了,困意迅速蔓延至全身; 让眼皮无力的垂了下来。她感觉生命力正在一点一点的从体内流失。
  而在爆炸声的源头; 馒头他们在雪崩的那一瞬间钻进了被炸开的石壁内;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一条漆黑的甬道; 身后被引爆的□□将地面上的积雪全都烧成了黑色的粉末。
  馒头胸口那副地图上所标注的位置就是山坳间的一处并不显眼的石壁,可是被从内封死了,只有炸药的威力才能破开。
  郭然和斗宿同时打开了随身的手电筒; 甬道内一被照亮; 就在洞壁旁看到了两副白骨靠墙坐在地上; 在他们手边的墙壁内分别嵌着一块半壁宽的石块,应该就是从内封死石壁的机关。
  他们的头骨上仍残留着些许干枯稀疏的长发,虽然身上的衣服几乎已经全都风化看不出原貌,但依然能从脚上套着的白色厚底、黑色高帮的皂靴上判断出距今年代久远。
  “这些都是那时自愿留下来封闭地宫的将士吧。”馒头看着地上的两副白骨,眼中闪过一抹感伤,柔声对郭明兴说:“晚些时候,找个地方将他们两个好好安葬。”
  郭明兴点了点头,示意让鸦阙拿出了地宫机关的羊皮图,递向馒头:“殿下,图纸。”
  馒头淡淡瞥了一眼有着拼接痕迹的羊皮图,一摆手:“给郭然吧,他在前面带路。”
  说完他看向至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跟在他身旁的邓柔,认真的问道:“你可想好了,等进了地宫,可没机会反悔了。”
  馒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好心的去提醒邓柔,事已至此,明明不管她同不同意,都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但他偏偏鬼使神差的这样问了。
  或许是因为在这一群人里,只有在对面邓柔的时候,馒头才能稍稍找到一些在成为朱慈烺之前的感觉,尽管他对邓柔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可他实在不想这份特殊的感觉彻底消失掉。
  “有什么可反悔的。”邓柔轻轻笑了一声,用轻蔑的口吻对馒头说,“我真的很怀疑,像你这样优柔寡断,真的能复国吗?看来一个王国的灭亡,是有必然的原因的啊。”
  没等她从自己的挖苦和讥讽中获得快丨感,一记重重的耳光就落到了她的脸颊上。
  “要不是留着你的命还有用,刚才你就已经死掉了。”郭明兴面不改色的收回手,阴冷的看了她一眼,抱歉的对馒头一垂首,说道:“殿下,委屈您了。”
  馒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独自走向前去。他既没有理会邓柔的恶语相向,也没有对郭明兴的忠心为主的而表示赞许。
  说到底所有人不过都只是棋子——他是命运的棋子,而郭明兴他们则是君王的棋子,永生永世都不能随心所欲的为自己而活,相比之下,无关痛痒的几句挖苦又算得了什么。他早就不在乎了,只求能顺利完成自己的使命。
  甬道的尽头是另外一面石壁,石壁正中嵌着一个圆形的青铜盘,直径约莫半米,上面有十二道刻痕,在铜盘正中还有另外一个菱形凸起的铜扣。
  郭然将手中羊皮图对着铜盘比照了一番,回头对郭明兴说:“地宫的机关图上并没有这个铜盘。”
  郭明兴走到石壁边看了看,用手摸着铜盘上刻痕说:“这是星盘,上面的十二道刻痕对应着的就是十二天干地支。”说着他定神一忖,须臾之后,便转动起了铜盘正中的菱形铜扣,“紫微帝星入宫,行五行局,水二,木三,金四,土五,火六——”
  他一边低声念着,一边将菱形铜扣朝上的尖端依次转向五行局所对应的十二天干地支的丙子、戊辰、壬申、庚午、丁卯,转完之后,只听咔的一声,铜盘突然转动了起来,紧接着石壁上方就抖落下许多注细密的灰尘,整块石壁缓缓向上升了起来。
  “门开了!老头,你可真厉害!”斗宿没大没小的冲郭明兴咧嘴一笑,等不及石门全部升起,就猫着身子钻了过去,谁知他刚踏进去,对面的黑暗中就突然射来了无数支箭!
  命悬一线之间,斗宿飞快地将手里的电筒往对面一打,距离他十米不到的斜上方悬挂着一面四方的木板,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圆孔,与地面呈四十五度角,斜射过来的箭就是从孔里发出的,能完整的覆盖到升起的石壁内的所有区域。
  郭然听到箭落地的声音,赶紧往羊皮图上看了一眼,不知发现了什么,突然蹲到了石壁的右下角,伸手在地面上摸索了起来。在长年累月积淀下来的石灰下面,掩盖着一块铜币大小的方形石块,他立刻用力一拍,石壁内源源不断的箭雨就立刻停止了。
  “斗宿,你没事吧!”馒头听到石壁内平静了下来,立刻探出上半身担忧的大喊了一声。
  如果说他对自己的这些手下中的哪一个还有一些好感的话,那大概就是单纯没什么心机的斗宿了,他的年纪也最小。
  “多谢殿下关心!”斗宿蜷成一团从地上滚了出来,身上的衣服一件也不剩,嘻嘻哈哈的对馒头说:“这点小机关在我的金蝉脱壳面前算不得什么!”
  馒头微微一愣,无奈的笑了笑,脱下身上的斗篷,披到了身高只到他肩头的斗宿身上,打趣道:“你好像总跟衣服八字不合。”
  斗宿摸着脑袋“嘿嘿”的笑了两声,爱惜的摸了摸身上的毛呢斗篷,感动地说:“还没人给我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你要是喜欢就一直穿着吧。”馒头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顶。
  “殿下,您的身子弱,怎么能将斗篷给他。”郭然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正要跟斗宿身上的斗篷换一换,就被馒头拦住了。
  “既然斗宿那么喜欢,就让他穿。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而且这里也没什么风。”馒头神情复杂的看了斗宿一眼,他与邓柔一样,并无法活得太久,馒头只希望能尽量让他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过得开心一些。
  斗宿瞪了郭然一眼,得意的用斗篷把自己的裹得严严实实,“你可不能忤逆殿下的旨意!”
  郭然摇头笑了笑,只好作罢,但仍然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馒头身上。
  “斗宿,你不要走在前面了,里面还有很多机关。”鸦阙把斗宿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对郭然说:“虽然我们手里有机关图,但谨慎起见,还是慢点走吧。”
  “恩。”郭然点了点头,将自己手里的手电筒照在羊皮图上,对身后鸦阙和斗宿说,“你们帮我照明。”
  按照羊皮图上的标注,他们所要进入的这间地宫延伸至地下五层,共设有五道机关,石壁内的箭雨是第一道,如果没有图纸,就算有人侥幸打开了石壁门,也会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弓箭射成马蜂窝。
  顺利通过地面上的第一道机关之后走到通道的最里端之后,就出现了一段向地下延伸的石阶。
  而接下来的四道机关分别是一旦踏入就会瞬间被吞噬掩埋的流沙坑、底下铺有无数道利刃深坑的连环翻板、会让人在空间中无限折返的榫卯结构的难人木,以及最后以九九八十一炼僵布成的八阵图。
  前四道机关的破解方法在牛皮纸上全都有标注,全都在地宫每一层最不显眼、最容易被人忽略的位置,或是墙面地面,或是某个装饰物上。而最后一关以炼僵布成的八阵图,则完全是为郭家后人以外的闯入者设置的。
  因为炼僵本就是郭明兴一族养炼出来的,即使不破阵法,他们也能用独门咒术控制这些炼僵的行动,根本就不会被困在阵法图中,但是郭家之外的人就只有破阵才能进入地宫的最底层,否则就只能消灭掉这八十一只炼僵才能通过,后者显然九死一生。
  在郭然的驱使下,本来是守阵分散站立的八十一只炼僵离开了各自的守阵位置,分列在通向地宫最底层的入口处两侧,让出了一条笔直的通道。
  “殿下,我们准备蛰伏了这么多年,现在就只差这一步了。”郭明兴看着夹道对面紧闭着的高大铜门,平静沧桑的面庞上这才有了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复杂□□。
  他抬头仰视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馒头,折下萎缩佝偻的身躯,垂头抱手,肃穆的揖道:“殿下,奴才等人为您马首是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郭明兴的话音一落,郭然、雅阙、斗宿等人便随着他一同跪在了地上,立在两侧的炼僵也在跟着他们的主人一起,齐刷刷的跪了下去,整个空间里立时响彻起这些腐朽身躯上骨节生硬的扭动着的咔咔声。


第150章 
  馒头神情生冷的将视线从这些忠仆的头顶划过; 直到落在依然站立在一旁的邓柔身上; 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诘问道:“你为何不跪。”
  邓柔冷冷一笑; 不屑的回道:“现在是民国,我为什么要跪你?”
  “既然如此; 那你为什么愿意为了我们贡献出自己的性命来充当祭品?”
  “为了你们?”邓柔笑了一声; 将手折在身后; 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夹道尽头的铜门边; 望着门上高不可攀的两条浮雕腾龙,悠悠道:“只是打发无聊罢了。”
  她刚抬起手想要去摸摸门上那条腾龙的龙爪,一抹亮光就从郭然撑地的手中投射向馒头的眼角余光之中。
  “郭然; 铜门是不是只有你们郭家人才能打开。”馒头盯着郭然的身下; 忽然向他发问。
  郭然微微一怔; 不动声色的收起刚才正准备向邓柔投过去的峨眉刺,抬起头说:“是的,殿下。”
  馒头见那抹亮光收掩在了郭然的袖口中,轻轻出了口气; 平静的往铜门的位置走了过去; 扬声道:“那你们就去把铜门打开吧。”
  邓柔全然不知自己刚刚与死神擦身而过; 仍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 看向起身向她这边走来的郭然,问道:“这门上都没锁,非得要你来开?”
  馒头看着她抿嘴一笑; 将手往身后一背; 上半身微微往前一顷; 兴致勃勃的嘲弄道:
  “你可以试试。”
  “试就试!”邓柔桀骜的一甩头,将稚嫩的小手伸向冰冷坚硬的铜门边,想要去推,却又迟迟不敢下手。虽然她嘴上逞强,可心里头还是有些害怕,地宫这一路下来,那些机关的可怕她不是没看到,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应该能预见到想进到门内应该没那么简单。
  “喂,臭丫头,你怎么不推啊!”斗宿傻乎乎的走到了邓柔的身边,抱着胳膊用自己的肩头往她的肩膀上一撞,幸灾乐祸的探着脑袋问:“怕啦!?”
  邓柔揉了揉肩膀,疼得直蹙眉,两眼瞪在斗宿身上恨不得能一口吃了他,可他却只是浑不在意的咧嘴一笑,先是扭了扭脖子,然后将两手十字交叉放在头顶伸了个懒腰,耀武扬威似的冲邓柔仰着脸说:“哼,就知道你怕,嘿嘿,还是看我的吧~”
  他是个行动要比脑子快一拍的人,话还没说完呢,就倾着上半身将两手放在铜门上了。没想到他的手掌心刚贴到门上,就感觉门上好像有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将他的身体猛地向外弹开了。
  斗宿惊奇的盯着手掌心上犹如过电一般的麻痹感,不但没有被铜门的神秘力量给震慑到,眼中反而是闪烁起了异常疯狂兴奋的光亮,不等郭然上前,便一而再,再而三,以极快的频率一次又一次的撞向铜门。
  但好像他每多撞一次,铜门的反震力就会变得越强,他被震开的距离也越来越远,直到郭然走到他的身后,在他又准备冲到门边时一把拎住了他的脖子,“别发神经了。”
  斗宿听到他的声音猛地一怔,如梦初醒般将四肢松弛下来,软塌塌的扭过头看着郭然说:“这门是怎么回事啊。”
  郭然像提着小鸡仔那样他扔到一旁,对看着自己的馒头抱歉地一颔首,然后走到铜门边,将身体正对着两扇门中间的门缝,同时将两只手分别按在门上浮雕腾龙的龙爪上,与之重合。
  他没有像斗宿那样被门弹开,两只手十分平稳的贴在了门上,给人一种这两扇门接受了他的感觉。
  紧接着,郭然自然而然的闭上眼睛,完全沉静下来之后,身体的感官好像放大了许多,能清晰的感觉到从门缝中流泻出来的陈腐气息,甚至好像隐约听到了门的那一侧空气的流动。
  馒头紧张的屏息凝视着郭然和他身前的这扇铜门,众人一同沉寂了片刻,直到门上的腾龙忽然闪烁起了红光,与此同时,郭然突然感觉自己的手心正在一点点的升温,变得发烫!
  他连忙睁开眼睛将手从门上抽离,龙爪的位置像是被火锤炼着的铁块一样,越变越红,越来越烫,在这样的低温环境下,甚至冒起了肉眼可见的白色水汽!
  龙爪上的火红随即很快的蔓延至了整条龙身,门上栩栩如生的腾龙就像瞬间被点燃了一般,散发出如烈焰般的光芒。龙身也因热气的蒸腾给人带来了一种摇晃的错觉,仿佛下一秒它就要从门上脱出。
  “这门到底是怎么回事?”馒头有些按捺不住了,正要上前一步去查看,就被郭然伸手一拦。
  “门要开了,殿下还是离远些好。”
  他的话音一落,馒头就发现整面铜门忽然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将地面和地宫上方的灰尘全都震落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细雨一样,持续不断的往人的身上掉。正当所有人忙着闪避这些灰尘的时候,铜门的震动突然停止了,地宫内霎时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门身上的腾龙仍在无声的闪烁着红光。
  过了没一会儿,馒头的紧张劲都还没缓过来 ,腾龙身上的光仿佛在一瞬间引燃了整个铜门,两扇高大宽阔的门身突然迸发出刺眼的红光,紧接着铜门的边缘就猛然蹿起了火焰,只听“嘎吱”一声,紧闭着的铜门缓缓地朝内打开了!
  馒头从扑面而来的灰尘和潮气中艰难的将眼睛打开了一条缝,只见门内数千名穿着铠甲的士兵整齐的列队,正纹丝不动的背对着他,而在这些士兵的最前方——三层灰色石阶之上,还搭建着一座圆形的祭坛,祭坛正中立着一个半人高的长方柱形石台。
  邓柔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炼僵,然后与眼前这些一动不动的士兵比较了起来,迟疑了半晌之后,难以置信的问馒头:“这些士兵也是僵尸?”
  馒头没有回答她,而是在所有人停在原地注视着这些士兵的时候,先一步迈起沉重的步子,兀自走到了这些士兵的身旁。
  他轻轻的抚摸着士兵们身上的冰凉长身甲,还有挂在他们腰上的锈迹斑斑的大刀,但至始至终都不敢去直视在盔甲的包裹之下,已经风干腐朽的躯体。
  ——他们是明朝的最后一批明兵,为了配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施的复国计划,自愿贡献出自己的身体,在活着的时候就进入了这座地宫,吞下麻痹身体和意识的丹药,不吃不喝活活让自己饿死,然后成为能供驱使的炼僵……现在,在他们的前额上,仍旧贴着与门外的那些炼僵一模一样的黄符。
  这些布置馒头全都知情,只是在当时,他根本就无法想象,二百多年之后,这些忠君爱国的士兵会变成什么模样。
  与馒头同情愧疚的复杂情绪所不同,郭然在对面这些士兵的时候,满腔的兴奋与激动十分直白的写在整张脸上——这些都是他们郭家先人引以为傲的“杰作”。
  他撇下其他人,甚至越过了馒头,径直登上了祭坛,走到了正中的石台后方,将手指放在台面上一遍遍的抚拭之后,向馒头投去了期待炙热的目光,高声说道:
  “殿下,我们只差这一步了,只要进行祭祀,用你的真龙之血打开冥府大门,召唤回这些士兵的阴魂,它们就会成为这个时代最坚不可摧,所向披靡的军队!”
  “到时候,历史的齿轮将被重新扭转。”郭明兴缓缓走到了馒头的身旁,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方形锦匣,郑重的交到了他的手中,“去吧,殿下,用这块阴兵虎符去完成只有你才能做到、也是必须做的事。”


第151章 
  白得晃眼的光; 以及被放大了无数倍清晰无比的喘丨息声; 几乎填充了绝儿最后的所有感官意识。
  冰冷的积雪像蝉蛹一样将她的整个身体给包裹了起来。她从未觉得像现在这样疲倦过; 有一瞬间竟然觉得,就这样永远的睡过去或许也不错; 最起码可以不用再在爱恨情仇的种种间挣扎了——但是谁在喊她?
  “你确定我们要去相信一只狐狸?”沈卫勋摘下了被雪水浸湿了的皮手套; 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烟盒腾出一只烟衔在嘴边; 然后点燃深吸了一口; 以此来缓解铲了这么长时间的雪所带来的疲劳。
  在整个全程中,他都在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站在雪堆上方,焦急的嗅着气味的雪风。
  “绝儿是雪风的主人; 它一定不会弄错的。”徐恩予小心翼翼的将铁铲斜插进雪堆里; 生怕一个没留神而铲伤雪下的人。而在他身旁; 还有程风和另外几个调查局的调查员也在帮忙。
  那日沈卫勋找上门,徐恩予在从他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真相之后,一刻也没敢耽搁,立刻拿出整理出来的地图; 带着他与绝儿和张先生一前一后赶到了大兴安岭。
  只是徐恩予没想到; 在临出发前; 还撞上了一位稀客与他们结伴同行。
  “徐大夫; 快来我这边!”萌宗觉得铁铲不安全,便直接用双手徒手扒雪,此时他的手下好像碰到了一块衣料; 便连忙喊上了徐恩予。
  其他帮忙的人闻声立刻围了过去; 帮着萌宗将扒开的雪坑扩大; 很快就看到了蜷缩着身体,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里面的绝儿。
  “快把她拉出来!”徐恩予发现绝儿的手脚已经全都冻僵了,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心里头不由得咯噔一沉。
  他算了算时间,距离他们遇到雪风,并且跟着它的指引来到雪崩的地方,到现在找出绝儿差不多已经快一个钟头了,被埋在雪里这么长时间,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窒息而亡或者冻死。
  绝儿被抬出来之后,徐恩予第一时间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虽然气息十分微弱,但总算是还有一口气。
  雪风见到自己的主人获救,也连忙从雪堆上跑了过去,紧紧的挨着绝儿,寸步不离的守着,还时不时往她脸上舔两下。
  徐恩予将提气的丹药往她嘴里送了一颗,然后把自己身上的棉大衣脱下来盖到了她的身上,又看了看一副置身事外模样的沈卫勋,连一声招呼也没打,就将他身上的皮衣也扒了下来,一同盖在了绝儿身上。
  沈卫勋愣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甚至还有些难以置信。他是什么人物,别说是当众扒他衣服,平时要是谁不小心将他的皮鞋踩一下,都少不了被他教训一顿,今天倒是让他长见识了。
  “我说徐恩予,你什么意思,为了个女人就想把你的老同学,堂堂统计局的处长给冻死是不是?”
  “现在她的命比你的命贵重。”徐恩予没工夫安抚他的大爷情绪,赶紧让萌宗生火给绝儿暖身,同时叮嘱其他人继续在雪堆里挖,张先生肯定就被埋在附近。
  沈卫勋被他呛得没话说,赌气似的从一名手下手里夺过铁铲,大步走到绝儿刚才被发现的位置,重重往雪里一铲——没想铁铲才刚插到雪里,他就觉得铁铲下面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了,使不上劲。
  他只好将铁铲抽出来,没想到这一抽,却连带着抽出了一只胳膊!
  “哎哟我去!可算是出来了!”丁术像鲤鱼打挺一样,猛地一下从积雪里露出大半张脸,冻得发红的右手上握着铁铲的铲头。
  沈卫勋看着他这个陌生面孔一时傻了眼,赶紧扔下手里的铁铲,有些发蒙的向徐恩予喊道:“徐恩予,你快过来看看,我从雪里挖出了个不认识的人。”
  丁术死里逃生,一接触到新鲜空气立刻如饥似渴的大吸了几口,然后赶紧回头将埋在他身旁的张先生也从雪里拉了出来。
  徐恩予安顿好绝儿便赶紧去了沈卫勋的身边,正好看到张先生被抬出来,身子冻得跟铁似的,又冰又硬,脸上也全是雪,一点儿生气都感觉不到。
  徐恩予战战兢兢的将手指往张先生鼻下一探,整个人立刻就呆住了。
  “你师父他!?”沈卫勋一看到他那副模样就知道情况不妙,立刻趴到张先生胸口一听,“坏了,没心跳了。”
  “不可能啊!”丁术正拍着身上的雪,闻言后忽地一愣,瞪大眼睛说:“刚刚我差点冻得睡过去,他还拍了我一巴掌呢!”说完他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的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慌忙的问道:“跟我一起的那姑娘人呢?你们看到没?”
  徐恩予一听他的话,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悄悄向沈卫勋递给了个眼色,不动声色的将他腰上的枪给取了下来,用枪口比着张先生的脑门,冷冷的说:
  “师父,您再装死,这枪子可就真打到您老人家的脑子里了。”
  说完他利落的将保险一拉,咔的一声,张先生的眼皮立马就打开了。他两手一撑地,骨碌就从地上坐了起来,轻轻将徐恩予手里的枪往一旁一推,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轻描淡写的问道:
  “刚听到你们把绝儿救出来了,她人呢?”
  “张先生,我在这儿……”绝儿无力的被萌宗搀扶着,从人群的后方走了过来,看到张先生和丁术平安无事,毫无血色的脸上这才挤出了一个笑。
  沈卫勋看着张先生,诧异的连眼睛都瞪直了,按着徐恩予的肩膀问:“你师父刚才明明没心跳了,怎么又活了?”
  “他会龟息功。”徐恩予将枪还给沈卫勋,见他一副费解的模样,便补充道:“就是长时间闭气,以达到假死的状态。能降低身体的内耗。”
  “还有这种门道。”沈卫勋因为自己匮乏的想象力无奈的笑了笑,将枪放回了枪套,程风在这个时候给他拿了件防风大衣,介意的扫了丁术一眼,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那个人脸生。”
  沈卫勋没有回应,只是低下头将大衣的扣字一粒粒扣好,然后走到绝儿面前,殷勤替她将自己的那件皮衣拢了拢,柔声问道:“感觉好些了没?”
  绝儿刚刚从垂死边缘挣扎回来,身体还有些发僵,脑子里也还是懵的,她看着沈卫勋搭在自己肩上的双手,又看了看围在周围的这些统计局的人,有一瞬间竟然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我不是做梦吧,你们怎么都来这边了?”她问完,这才想起扶着自己走过来的萌宗,疑惑的看着他问:“你怎么也跟他们在一起?”
  “这就说来话长了。”萌宗看着她笑了笑。
  徐恩予见她和张先生都平安无事,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现在他们都站在雪崩的地方,实在不适合谈话,便让所有人转移到积雪稍少、寒风较弱的山壁边,萌宗已经在那里生起了火。
  张先生虽然用龟息功逃过一劫,可散功之后身上仍然冻得够呛,一边烤火,一边跟丁术两个人猛灌了两口酒。要不是被雪压的时候张先生一直留着神,没让丁术睡过去,只怕丁术的小命早就没了。
  “这些人跟你们是认识的?”丁术看着张先生和绝儿,一口酒、一口肉的吃得胃口大开,还一连打了好几个嗝,当着这么多陌生人的面,完全没有见外。好不容易把一条命给捞了回来,他得吃个够本,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危险等着自己。
  “也不是全认识。”绝儿欲言又止,烤着火觉得身体暖和了不少,便默默地将沈卫勋的皮衣还给了他,问徐恩予:“你和萌宗来这里,我还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连统计局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沈卫勋就咳嗽两声打断了她,并且向程风递了个眼色,往丁术身上扬了扬下巴:“带远点。”
  丁术喉咙里的卤肉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不由分说的被以程风为首的三名统计局调查员从火堆旁架了出去。
  “你们不是认识吗?这是干啥?”他蒙了一阵,反应过来之后这才急了,连忙向绝儿和张先生求救,“没我,你们可找不到地图上的地方啊!”
  绝儿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虽然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仍有些吃不上力,却也在第一时间冲到程风面前,拦住了他,焦急的问:“他熟这边的路,你们要带他去哪里?”
  “放心,我们带了向导。”沈卫勋将皮衣重新穿在了身上,向程风摆了摆手,冷着脸说:“快去。”
  接下来他们要讲的事,可不是能让一般人知道的。
  张先生在火堆前搓着手,虽然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问过什么,但徐恩予竟然跟调查局的人一起找过来了,肯定事出有因,可能还非同寻常。等到丁术被带开了,他才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有,萌宗你怎么也跟来了?”
  “我是因为馒头的事,先前在他身上施过一个咒印,两个月前突然被破了,所以就一路找到了徐施主的住处。”说起在邓柔家给馒头暗暗施咒印的事,萌宗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没想到一段日子不见,你们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还有,邓柔被掳失踪了。”徐恩予看了萌宗一眼,神情凝重的对绝儿说:“如果萌宗形容的没错的话,掳走邓柔的人可能也跟馒头他们有关,同样是穿着黑袍——”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从身形来看,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
  “小孩子?”张先生猝然想起了湿地林中的小孩子脚印,如此一来,算是对上号了,只怕那两个小孩子的脚印就是邓柔和把她掳走的孩子的,可馒头他们抓邓柔做什么?
  他看了绝儿一眼,见她眉头紧锁,看着面前的火堆沉默不语,就知道她应该也注意到了自己刚才所想的,但现下他们可没有时间在这里耗着。
  “别扯些有的没的,快说你们为什么来找我们。”张先生微微将眼皮子一抬,瞄了沈卫勋一眼,将双手放在火堆旁烤了烤,淡淡的问:“是不是你们调查局收到了什么风声?现在已经没外人了,有什么事赶紧说。”
  沈卫勋轻轻叹了口气,直截了当的说:“关于那位明朝最后的一位太子的事就不用我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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