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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婆的民国记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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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恩予将两人送去了火车站,临上车之前仍不太放心的问张先生:“确定不需要我跟你们一起去吗?”
  张先生肯定的摇了摇头:“金吉和银吉的莲藕身还需要人照料,再说你也不会道术,去了也帮不上忙。”
  徐恩予不太死心的说:“可我懂医啊,你们要是到了那边身体不适应,或者是受个伤什么的,我还能派上用场……”
  张先生笑了笑:“上回那些人的本事你也看到了,小伤我们自己能对付,重伤你也应付不来,再说要是我和绝儿都得指着你医治,你觉得他们能给你医治的时间和机会,能给我们活路?”说着他叹了口气,语气变得低沉了起来:“做什么事,都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才行,万一我和绝儿……”
  “不会的,张先生。”绝儿打断了他,笃定的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有事。”
  张先生微微一怔,笑道:“看来你这段日子学得的本事多了,都能这么自信的为我来保驾护航了。”
  绝儿笑而不语,她不是对自己有信心,只是对那个人还抱着很深的期待。
  徐恩予不想听到张先生将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说,连忙结束了这个话题,催促着两人上车。
  车站的工人将火车上的煤和水加足之后,伴随着几声短暂的汽笛声和一阵轰隆轰隆的发动声,冒着白烟的车头就缓缓消失在了徐恩予的视野里。
  他心事重重的回到家,刚走到院子门口,脚都还没踏进去,从墙边的阴影里就突然冒出两个人影将他的胳膊给架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我家,你们想干嘛?快松手!”徐恩予不知所措的看着身边这两个身着便服的统计局调查员,十分用力的想挣脱他们的束缚。
  “徐恩予,是我。”沈卫勋的声音从两名便衣的身后幽幽地传进了徐恩予的耳中,冷峻的面庞上仿佛覆着一层白霜。


第141章 
  绝儿和张先生坐了大半天的火车到达了中央门; 跟着坐轮船渡江抵达浦口; 之后再次坐上火车; 经过四天三夜才到哈尔滨。出了火车站,绝儿才真正明白张先生在家时所担忧的那些意味着什么。
  已经临近傍晚时分; 绝儿本以为出了检票口; 拥挤的人潮就会散开了; 没想到刚踏出车站的大厅; 眼前就又排着两条黑压压的长龙。
  入秋时分,从南方到北方的温度变化是十分明显的,现在又正逢日落; 气温骤降; 绝儿身上就只穿着薄薄的单衣; 忍不住抱起胳膊打了个颤。
  “一个个过,别挤!都把证件老老实实拿在手上,谁要敢冲卡,可别怪皇军的子弹不长眼!”穿着一身黑褂、梳着中分油头的男人站在进城的关卡前耀武扬威的喊着; 在他身后是两排手拿步丨枪的日本兵; 关卡两侧还驾着四挺机丨关丨枪。
  他时不时转过头; 像哈巴狗一样向腰间挂着长刀的日本军官点头哈腰; 待他再转过身来向出站的百姓传达信息的时候,却又是一副嚣张得意全然不同的面孔。
  绝儿和张先生站在人群的后方,奇怪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同胞从各自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张白纸; 只瞥见白纸上方正中印着三个红色的大字——良丨民丨证。
  她忍不住问张先生:“张先生; 他们手上拿着的是什么?这队伍排着是干嘛的?”
  张先生将眉头一压; 赶紧将她从人群里拉了出去:“到了这边,说话就要谨慎点了,东北这边已经被日本人占了,没有那个证,就进不了城,弄不好还会被抓起来。”
  “为什么要定这种规矩?日本兵就能随便抓人?”绝儿实在难以理解,她远远望向在关卡前指挥的中分头,又问:“那个人是当官的?好像跟那些日本兵很熟。”
  “当官的?”张先生冷笑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汉奸。”
  他忧心忡忡的看着前面逐渐缩短的队伍,心中飞快的思索着通过哨卡的办法,而就在他和绝儿都没有察觉的时候,两人脸上踌躇惊慌的神色很快就被人群边上的一个男人放在了心上。
  就在这时,绝儿突然感觉有什么人拍了拍后背。她转过头一看,一个穿着薄棉衣的瘌痢头正在给她递眼色,插着手的宽大袖筒里的露出一截纸样。
  他警惕的缩着脖子,时不时往关卡边的那堆日本兵的位置瞄一眼,嘴唇在动,视线却没有停驻在绝儿身。
  “这个你们要吗?”他又晃了晃露在袖筒边缘的两张良丨民丨证。
  绝儿看着他,拿不定主意,赶紧拉了拉张先生的胳膊,冲他朝瘌痢头的方向努了努嘴。
  张先生将眉头一锁,跟绝儿换了个身位,只是稍稍瞥了一眼瘌痢头和他手里的东西,便用手掩着嘴,压低声音对他说:“能管用?”
  瘌痢头歪着嘴巴无声的笑了笑,往后退了几步,抬起胳膊肘指了指队伍前方的一个中年男人:“要是信不过可以去问那家伙,他就是靠着我卖给他的这个进出关卡的,好几回了。”
  瘌痢头一说完就吹了声哨子,被他指过的那个男人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碰上他的视线,但很快就心虚的将头转了回去。
  张先生见状便有些信了,更何况他和绝儿根本没有别的可以拿得出的法子来应付这群日本兵。
  “多少钱一张?”他问。
  瘌痢头摸了摸鼻子,靠近他们比了个“十”的手势:“十块一张。”
  “倒不是很贵。”张先生低头想了想,最后还是将二十块的给了他,“两张我都要了。”
  瘌痢头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倒着身子贴在张先生身前,将拿着证的手从另外一侧的腋窝下送到了张先生面前,直到从眼角余光看到张先生将钱放进了他衣服口袋里,才松手将那两张证给了他。
  张先生一拿到东西,绝儿就凑过去看了看,而这个时候,那个瘌痢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队伍,悄悄退到了不远处的一处人堆里,看起来跟他是一伙的,继续往长龙中打望。
  “拿好。”张先生将其中一张良丨民丨证递给了绝儿,“一会过卡的时候自然点,不要紧张,免得露了马脚。”
  绝儿紧张的点了点头,跟着队伍又往前移动了几步,就在这时,从前面关卡的位置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放开我!”是瘌痢头刚刚说过的那位光顾过他的“客人”,此时已经被两名日本兵反扣着胳膊无法动弹了,站在他面前的汉丨奸手里拿着他刚才递出去的良丨民丨证,歪着脑袋不断审视着他,“你出城干什么去了?”
  “探亲。”男人涨红着脸说。
  “探亲?”汉丨奸看了看他的周身,“就你一个人?什么东西都没带?”
  男人咬着牙没吭声,两条胳膊都快被日本兵给掰折了,疼得脑门上直冒冷汗,哪里有心力再去应付他的刁难。
  也不知道汉奸察觉到了什么,忽然走到他面前搜起身来。男人脸色大变,立刻剧烈的扭动起身体来反抗,“你想干嘛!”
  汉奸没理他,过了没多久,手下好像摸到了什么,立刻向两个日本兵说了几句日文,其中一名二话不说就将男人的厚棉衣给扒了。
  “我就说嘛,这天气还不至于穿这么厚啊。”汉奸抖了抖手上的棉衣,衣服里发出了“咚咚”的微响,他立刻扯开棉布一看,是用胶带缠着的几十瓶西药。
  他面露喜色,第一时间拿着这些药走到了关卡后,向日本军官邀功:“皇军快看,是青霉素!”他指了指一脸惨白的男人,又将从男人那里拿来的良丨民丨证拿了出来,“这张证一看就是假的,那家伙肯定是地下党的人!”
  留着八字胡的日本军官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面无表情的将他推开,然后拔下了腰上的日本刀,以锋利的刀尖抵在男人的胸口,让汉奸替他翻译道:“他们那些人藏在什么地方?”
  男人看着他冷笑了一声,一个字也没说,只冲他脸上啐了口吐沫,紧接着毫不畏惧的将赤丨裸的胸膛顶向了身前的日本刀……
  身后民众的惊呼淹没了长刀刺穿骨肉的声音,银色的刀身瞬间被涌出的鲜血染得通红。男人高高的扬起了头,嘴角溢出的鲜血将他脸上的笑容衬托得异常悲壮,只听他高喊道:“中国人万岁!”
  被羞辱的日本军官狰狞的瞪了他一眼,报复性的将深深插在男人身体里的长刀狠狠搅动了两下,然后迅速拔了出来。胸口的窟窿立时像泉眼爆发一样,不断的往外涌着血。男人仰着脸剧烈的抽搐了两下,架在脖子上的脑袋才彻底垂落了下去。
  汉奸被这骇人的场面吓得不轻,赶紧挥手让日本兵将男人的尸体带下去,又对动怒的日本军官拍了一通马屁之后,过卡的秩序才再度恢复了正常。
  绝儿从没有看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她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他刚才也明明没必要那样做,为什么要那么想不开去赴死?
  不等她找出答案,就看到张先生将买来的证紧紧捏成了一团,满腔怒火的正欲去找刚才瘌痢头算账。谁知他晚了一步,瘌痢头见到情势不对,早就跟着他们那帮人趁乱离开了。
  “王八蛋!”张先生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看到刚才那个男人的下场,他也不敢拿着手里的假丨证去冒险了。对方那么多人,而且都是真刀真枪,他和绝儿哪里抵得过。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正准备带着绝儿离开之后再做打算,就发现之前站在他们前面的人已经顺利的过卡离开了,他和绝儿所站的地方与关卡之间留下了一段十分醒目突兀的空地。
  汉奸叉着腰,不耐烦的瞪着他们说:“傻愣着干嘛?别耽误后面的,赶紧过来!”
  张先生和绝儿两人忐忑不安的互看了对方一眼,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是突然逃跑,反而是在向别人宣告他们有问题。
  张先生咬了咬牙,铁青着脸对绝儿说:“过去吧。”
  “可是……”绝儿心虚的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证,而此时张先生已经先她一步走了出去。
  “通行证拿出来。”汉奸懒洋洋的向他摊了摊手。
  张先生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突然上前用一手托住汉奸的手背,将另外一只手里那张皱巴巴的良丨民丨证拍在了他的手心上,然后将托着他手背的手自然的翻转了一下,以双手紧握着汉奸的手说:“后面的姑娘是我闺女,一起的。”
  汉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直到张先生缓缓的挪开了手,他低头往自己的手心一看,眼前忽然一亮,立刻点着头说:“过去吧。”
  绝儿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先生用那张假证毫发无损的过了关卡,轮到她的时候,汉奸甚至都没有仔细瞧过她那只颤抖着的手里拿着的证,就点头让她过去了。
  她紧紧抱着装着雪风的挎包,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飞快的跑到了张先生面前,拿出那张沾了不少手汗的良丨民丨证,疑惑不解的看着他问:“这是怎么回事?”
  张先生劫后余生般长出了口气,心有余悸的叹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钱能使鬼推磨……”绝儿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心里忽然闪了个灵光,兴奋的拉着张先生的手说:“你刚才偷偷给他塞钱了?”
  “嘘!”张先生赶紧做了个手势让绝儿收声,惊魂未定的看了看四周,末了,还是免不得有些得意的自满道:“塞是塞了,不过不多。”
  绝儿知道了真相,这才长长松了口气。一番惊险下来,又加上旅途的劳累,她的身体好像有些吃不消了,感觉手脚一阵发软,眼前也有些发花,可一想到自己与那个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她就觉得自己还能撑下去。


第142章 
  走出火车站; 就算是正式迈进了这座沦陷中的大城市。
  绝儿从来没有见过马路可以这么宽; 足足可以并排放下四辆吉普车; 可平坦的水泥路面上只有一辆轿车在缓慢的行驶着,秋风卷起的枯黄落叶在半空中落寞的打着旋儿; 让这条宽阔空荡的马路显得更加的萧条。
  街道两旁的商铺上挂着红红绿绿的各式招牌; 除了中文; 还有其他两种绝儿看不懂的文字; 她问了张先生,可他也只一知半解,只看懂其中有一种是日文; 另外一种像中文拼音一样歪歪扭扭的文字还是从路人口中无意听到的; 是俄文。
  这座城市里; 在街上行走的也已经不全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了,除了日本人之外,还有白皮肤金头发大鼻子的苏联人。
  绝儿每次从这些人身边经过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将头埋起来; 不去跟这些外国人有任何的眼神碰撞和交流。
  她也不知道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 为什么这些侵入者会让她的潜意识中感到如此的畏惧; 或许是关卡前发生的那一幕; 那些日本兵注视着自己同胞的眼神,就仿佛他们只是一窝只要他们不高兴了,就随时能被捏死的蝼蚁。
  张先生一手提着手提箱; 一手看着地图; 视线忙碌的在地图和街边两头游走; 他们得先找一家旅馆下榻,好好休息一宿之后再出发去大兴安岭。
  两人步行了约莫半个钟头,终于在长街的尽头看到了一间还算干净的旅馆。张先生口中的干净,是指的没有在这间旅馆门口看到进出的外国人。
  张先生在柜台办入住登记,绝儿拿着行李独自站在旅馆大门口,漫无目的的看着路边稀稀拉拉的几个过往路人。旅馆隔壁的大酒店外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里的司机正在往酒店门口打望,看样子正在等人。
  张先生办好手续喊绝儿进去,她提起行李刚转身,忽然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隔壁酒店的大门外传了过来。
  “你们怎么会认识这些外国人的?”馒头披着一件带帽黑色毛呢大氅,在郭然和鸦阙的陪同下从酒店里走了出来,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向他们鸣了两声喇叭。
  “非常时期需要非常手段,殿下。”郭然走到他身边,躬身替他拉开了车门,“他们需要军费,而我们需要的是便利,各取所需。”
  馒头回过头,透过酒店的透明玻璃窗看向他们刚才就餐过的酒桌,桌上的那几个日本军官看到他,立刻满面笑容的举起酒杯向他遥祝致意。就在不久之前,馒头他们用四箱黄金和一千斤大米,同桌上的那些人换得了一万张能在整个东北畅通无阻的通行证。
  馒头将毛呢帽兜戴在头上,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冷冷的对郭然说:“你们这样做,跟当年那些入关的清兵有什么区别。”
  鸦阙替郭然捏了把汗,只见他一个字也没回,默默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直到汽车发动,他才不动声色的从后视镜里瞥了馒头一眼。
  绝儿刚刚听到馒头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日思夜想而产生了幻听,直到载着他的小轿车从自己的眼前疾驰而过,透过馒头倚着的玻璃车窗,她分明的看到了馒头额前的几缕白发从帽沿下散落了出来。
  她来不及多想,扔下手里的行李,毫不犹豫的冲到了路边,像失了心的疯子一样在车后追赶了起来。她抬着胳膊,拼了命的想去抓着跟她仅仅只是隔着一层车玻璃的那个人,可不管她怎么努力,自己与那辆车的距离都只是越拉越远。
  剧烈的奔跑让小腹不争气的绞痛了起来,她痛苦的弯下腰捂着肚子,不甘而又倔强的注视着即将消失在道路尽头的汽车,胸前的挎包忽然有了反应,正在一点点的膨胀,里面雪风感应到了她的情绪,已经蠢蠢欲动了。
  绝儿紧紧捏着挎包拉链的锁头,十分清楚要是错过眼前的这次机会,就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回了,她必须让雪风出来,只有它才有可能让前面的那辆车停下来!
  她下定决心,正要打开挎包,从身后就突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她。
  张先生一脸惊恐的向她摇了摇头,挤眼看向路边。不知是从哪里出来的两个日本兵正端着枪,警备的看着他们。她的一路狂奔,在这个随处都警戒闭锁着的城市里实在太过引人注目。
  郭然坐在前排,看着后视镜里渐渐化成一团黑点的绝儿和张先生,这才松开了按着腰间枪柄的手。
  馒头见他一直紧张的盯着后视镜,于是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绝儿在张先生的搀扶下转身消失在了街边。
  他隐约觉得那两个人的背影身形有些熟悉,可一想到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就不由的自嘲的笑了笑。南北相隔,几千公里,想要异地再遇,简直是痴人说梦。
  馒头疲惫的揉了揉眼眶,虽然已经修养了两个月,可取针仍是留下了不可逆转的后遗症。他的身体毕竟已经沉睡了几百年,取针之后,身体里的血液就恢复了正常的流速和消耗,以他的身体而言并不是很能吃得消,新长出来的头发也没有要变黑的迹象。
  夜深无人的时候他就常在想,自己或许并不能向其他正常人那样寿终正寝吧。
  他越是深刻明白的意识到这一点,就越觉得时间紧迫。费尽心思准备安排了二百多年的复国大计虽然比预期的要提前了一些,不过好像赶上了一个不错的时机——乱世出霸主。
  馒头长吸了口气,神情淡然的看着窗外完全没有活力和生机的街道,不自觉的将右手放进毛呢大氅的内袋里抽出了一张照片,失神的看了半天。
  坐在馒头身旁的鸦阙微微侧目,不经意的往他手里的照片上瞥了一眼,不禁扬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这样深情的男人,与她所想象的君王形象,实在是难以联系重合在一起。那日为了这样一张照片,馒头和郭然险些与照相馆伙计大打出手的场面仍历历在目,鸦阙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郭然也有如此幼稚和冲动的一面。
  “鸦阙,斗宿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怎么样?”郭然忽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沉默,看了馒头一眼,如履薄冰的说:“如果不听话的,就多给她吃点药,让她多睡几天。”
  鸦阙单手枕着侧脸无奈的笑道:“那倒不必了,那个小丫头倒是意外的配合,没吵没闹,好像还十分期待的样子。”
  馒头撇过头冷冷的笑了一声,用仿佛是回忆般的语气说道:“她本来就是个小魔头。”
  他过去的记忆找回来了,可这些日子与绝儿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也不曾忘却。他忘不掉国仇家恨,也无法放下肩上的重担,但却没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儿女情长而如此的痛苦煎熬。
  “对了,有件事一直忘记问你。”他犀利的扫了郭然一眼,“在梁家的时候,你把那位老太太掳走了一天一夜,对她做了什么?”
  郭然一愣,吞吞吐吐的回道:“我只是让她见识了一下不说实话的下场。”
  “不说实话的下场?”馒头将身体往前一挪,抓着郭然身后的座位幽幽的问:“你是怎么做的?说给我听听。”
  郭然僵硬的直视着前方,不敢与馒头有眼神接触。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即使馒头恢复了记忆,也没有对他这位肱股之臣表现出亲近,反倒对他有很深的成见,即使馒头明明知道他有时候的不折手段只是迫不得已。
  但君始终是君,郭然自然不敢用馒头恢复记忆之前的态度来对待他,伴君如伴虎,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他都变得越来越谨慎,只为了不再加深自己和馒头之间的罅隙。所以这个时候,他根本就不敢、也不想将对老太太做过的事拿到明面上来说。
  他不能让馒头知道,为了恐吓和逼迫老太太开口,他将路边的乞丐抓来挑断了手脚筋,还用碳火烧坏了乞丐的喉咙,在老太太面前一点点的折磨他,以此来让老太太崩溃恐惧,从而吐露出她所知道的全部秘密。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鸦阙也在场,她也多多少少感受到了馒头对郭然的针对和成见,所以这个时候,只能由她来帮郭然一把。
  “殿下,听你刚才的话,好像跟那个小丫头认识?”
  “见过一两回。”馒头看了看鸦阙,又看了郭然一眼,垂眸淡淡一笑,她一开口就这样调转了话题,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谁。
  “既然你们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那我们明天就出发吧。”馒头也不想再为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大动肝火的追究什么,索性顺着鸦阙的话说些正事。
  “可是您的身体还……”郭然悄悄松了口气,回过头,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馒头将手里的照片放了回去,轻轻按着胸口放着照片的位置,闭目将身子往后一靠:
  “两百多年,已经够了,我不想继续等下去了。”
  他默默地想,或许等到自己该做的事做完了,还有机会能回到绝儿身边去,那时候,她会原谅接纳自己吗?


第143章 
  绝儿失魂落魄的跟张先生回到了旅馆; 张先生见她脸色不太好; 想要请个大夫来看; 却被她拒绝了。
  “张先生,刚才在车里的真的是他。”她坐在床边; 怔怔的拉着张先生的手; 眼泪好几次要流下来; 都她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既然他们也在这里,那就证明我们想得没错,馒头他……他一定也是要去山脉图上的那个地方!”
  她越说越激动; 倏忽一下站起了身; 激动得几乎要将张先生的手给抓出痕来:
  “我们别耽误时间; 赶紧动身,说不定、马上就又能遇上他们了……”
  张先生看着她连日来熬得都陷进去了的眼眶和苍白的面色,好言劝道:
  “丫头,我相信你看到的; 不过咱们也不急在这一个晚上; 你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 这都多少天没好好合过眼了?先好好休息一晚; 明天再出发。”
  绝儿执拗的看着他,仍是不死心,正想接着说点什么; 就遭他佛手一拦:“你再这么固执; 就别认我这个师父了。我也不帮你去找他了。”
  绝儿委屈的垂下了头; 含着泪默不吭声的将雪风从包里抱了出来,一遍遍用手抚摸着它的头顶,然后紧紧揽进了怀里。每当她疯狂的想念那个人的时候,雪风就成了唯一仍能让她感觉到自己和他还有着联系的安慰。
  第二天天刚亮,睡得正沉的张先生刚一翻身,就猛然看到窗边立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影。他被吓汗毛直立,骨碌坐了起来,一看到旁边空着的单人床,这才将紧绷着的肩头往下一垂,不动声色的掀开被子,轻轻叹着气从床上走了下来,“等我收拾收拾,咱们就出发。”
  绝儿点了点头,背光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听到卫生间里传来了张先生盥洗的声音,便轻轻的拉开了窗帘。看着斜洒在窗沿上的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昨天夜里,她终于又梦到馒头了,他回来了。梦里的每一个画面都是那样的清晰和真实,她相信这是一个好兆头,就像此刻落在她身上的这些阳光一样,黑夜总会过去的。
  虽然哈尔滨现在才刚入秋,可远在中国最北端的大兴安岭早就已是漫山积雪,气候极寒,别说是现在这种不能随意出行的敏感时期,就算是之前,也几乎无人踏至。
  所以不管张先生怎么打听,也没有问寻到能最快抵达那边的方法。
  况且大兴安岭山脉绵延,地势复杂,只要走错一步路或者遇到雪崩阻路无法前行,不消半天的功夫,就能将人给活活冻死。因此绝儿和张先生即便是顺利从哈尔滨到达大兴安岭,想要在雪山上行走,也必须有一个熟路的向导才行。
  两人沮丧的从一家干货行里出来,正想再去不远处的车行里打听一下,张先生的后背就被人拍了一下。
  他转过头一看,是个骨瘦如柴的年轻男人,眼下别人都穿着薄棉衣了,可他却仍穿着打满了补丁的长袖薄衫。
  “你是?”张先生奇怪的看着他。一旁的绝儿将他细细端详了两眼,猛然记了起来,凑到张先生身旁低声说道:“他好像是刚才那家干货行的伙计。”
  “你们是不是真的要去大兴安岭?”男人没有介意他们俩打量警惕的目光,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我可以给你们带路,那边我熟。你们俩也别费心再去找别人了,一时半会肯定找不到的。”
  “你?”张先生歪起脑袋看着他,不禁暗暗地想,这个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能有这么大的本领?而且他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也不像是吃得消山上的严寒。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他不得不多留个心眼,毕竟昨天才刚在火车站吃了一回亏。
  张先生望着男人笑了笑,觉得不靠谱,便喊上绝儿准备接去车行问问。
  “诶!你们别急着走啊,是不是信不过我?”男人好像比他们俩还着急的样子,两人刚一转身,他就连忙一个大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我要不是急着用钱,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从你们这儿讨活干的。”
  一阵裹挟着寒意的秋风乍起,男人立时冷得抱起了胳膊,长呵了口气之后将下巴往干货店的位置一扬:
  “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是在那边干活的,不过不是干的体力活,我和店里另外几个伙计是负责在山上挖人参灵芝这种滋补药品的,店里卖的那些货就是春夏的时候我们弄回来的。”他顿了顿,补充道;“从大兴安岭那边的山上。”
  张先生闻言眼前一亮,望了一眼同样期待着的绝儿之后,飞快的在心中一想,然后神情平淡的看着男人:
  “我们确实急着找一位能引路的向导,但是刚才你说的不过是一面之词,我们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你,再说你也只是春夏的时候去过山上,现在那边大雪积山天气恶劣,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确定现在也能认得清道路,并且有足够的体力领路?”
  男人抹了抹鼻子,自信的笑道:
  “真金不怕火炼,我的名字叫丁术,外号‘穿山甲’,你们可以随便在街上打听打听,别看这我身板单薄,可别说哈尔滨,哪怕是整个东北都没人能比我更熟大兴安岭的地脉山形,春夏我在山上是如鱼得水,到了秋冬即便步伐缓慢些,但自认也算是能来去自如的。否则以我的身板,你们以为那家干货店的老板是怎么看上我的?”
  张先生低头听着他的长篇大论和自我标榜,但至始至终都没应过一个字,末了,看了绝儿一眼,对她说:“那你去向干货行的老板确认一下。”
  “别别……”男人不知为何,忽然慌了,将绝儿喊在了原地,向她直摆手:“你向谁问都行,千万别去问东家……”
  “为什么?”绝儿不解的看着他,心中不由的生起几分疑虑。
  “东家不让咱们接私活,这是行规,双方是立过契约的。”丁术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脸。
  张先生顺着他的话细细一琢磨,好似有些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规了。毕竟在山上挖这种珍贵药材是门技术活,自己的人要是接私活很容易坏了市场行情,“既然如此,你应当是知道来找我们是破坏规矩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他倒不质疑丁术的本事了,反倒对他这样做的原因好奇了起来。
  “家里人等着钱救命。”丁术的目光忽然黯淡了下来,没什么底气的说:“所以我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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