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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婆的民国记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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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绝儿顺着他的话一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他的病还有身上的那些毒斑?”
“不止这些。”徐恩予冷冷一笑,“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就算你爹死了,你爷爷无法理事,梁家也应该是由你二叔来当家,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将一家之主的位置让给一个入赘的外姓人?”
“你有什么发现不妨直说。”绝儿不安的看着他。
“你二叔也被梁显扬下了毒,就在他每天晚上吃的宵夜里。”徐恩予顿了顿,眼中出现了某种厌恶的神色,“他将罂粟壳磨成的粉加到了宵夜里,这东西比鸦片还让人上瘾,吃了就断不了。”
“你的意思是我二叔被他借此要挟了?”绝儿没想到梁显扬竟然做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不过相比她爹,她的二叔无疑是幸运的,最起码他的命还在。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将厨房的那罐罂粟粉给掉包换上了解毒理气的中药粉,而且还将其他调味料里掺了一些,你二叔他们每吃一顿饭,身体里的毒瘾就能少一分,迟早能摆脱梁显扬的控制。”徐恩予笃定的看向绝儿,“而且如果不出我所料,梁家所请的大夫应该也被梁显扬收买了,不然你爷爷的病情不可能没有被及时发现和治疗。”
绝儿将徐恩予说的这些在心中大致整理了一下,一番盘算之后,总算是给自己增添了不少信心,一定要将梁显扬的真面目揭露出来。徐恩予说得没错,她还有希望和胜算,也还剩下几天时间,只要等到她爷爷醒过来。
如果最后非走到开棺这一步,她也必须一搏。她相信昨晚那位温柔和深爱着她的父亲一定能理解和支持她的做法。这件事关乎着整个梁家的未来,更关乎着她能不能顺利借到那块护心玉。
院外传来脚步声,是梁家的下人来请他们出去用晚饭。因为梁显扬的娘突然失踪,所以梁家上下的气氛都很压抑紧张,家里的下人走路时甚至都不敢轻易将脑袋抬起来,生怕撞到枪口上。
这位下人刚抬起头,却发现院子里站了一群人,绝儿他们已经都回来了。他当时便愣了愣,请完人之后又立刻折返回了饭厅。饭桌上的碗筷应该是摆少了,他得通知其他人一声,再加上几副座椅碗筷,要不然就是怠慢了客人。
饭桌上几乎所有人都沉着脸,除了绝儿她二叔。对于那位老太太的失踪,他好像很幸灾乐祸,时不时歪起嘴角快活的冷笑一声,甚至还将梁婉儿特意放在梁显扬面前的清蒸鲈鱼换到了自己面前。
这道菜是梁显扬最喜欢吃的,梁婉儿怕他没胃口吃饭才特意放到他面前。
“今天这鱼蒸得火候正好!你们别客气啊,沾着调味汁吃,又鲜又嫩!”二叔鼻孔朝天,得意十足的将筷子往面前的盘子上挥了两下,示意让绝儿他们也尝尝。
绝儿本来也没什么胃口,可看到梁显扬这么难受,也算稍稍让她出了口气,便半推边就的往那盘清蒸鲈鱼上夹了一块鱼肉,沾了沾汁之后放到了馒头碗里,“你尝尝。”
梁显扬这回乱了阵脚,十分轻易就将被二叔激怒的情绪写在了脸上,一反常态,略有些狰狞失态的咬牙切齿警告道:“看来今天的宵夜你是不想吃了。”
现在这句哑谜几乎已经成为了饭桌上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公开秘密,除了单纯的梁婉儿仍被蒙在鼓里。
绝儿和张先生他们都不知不觉地放慢了咀嚼的速度,偷偷替二叔捏了一把汗。唯独徐恩予,不紧不慢的扒着饭,好像早就料到了二叔的回答,看起来十分从容淡定。
二叔的脸上出现了本能的忌惮,可不知为何,当他脑中再次联想起菌菇汤的滋味时,似乎并没有产生像之前那样的极度渴望。他虽然感到迷惑不解,却也因此有了挑衅梁显扬的底气。
“你觉得我堂堂的梁家二爷,会稀罕一碗磕碜的菌菇汤?”说着他将一只又肥又大的鸡腿夹进碗里,直接用手拿着啃了一大口,一壁吃还一壁斜眼看着梁显扬,挑衅道:“吃肉难不成不比喝汤强?”
梁显扬气得拿着筷子的手都颤抖了起来,二话没说就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然后将身后的椅子一抽,铁青着脸对二叔说:“正好,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汤好还是肉好!”
他刚要离席,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将视线从绝儿他们身上依次扫过,然后收敛起目光,语气阴沉的说:“你们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我哥他叫亲戚给留下了,让他多住几天再走。”绝儿淡定的看着他,转而关切的问道:“刚才都没见您动筷子,梁老板您不再吃点?您可不能也倒下了啊。”
梁显扬将眉头一压,总觉得她的话里好像藏着几分挖苦和嘲讽,可又找不到她这样做的理由,最后只得收起怀疑与针对,淡淡一笑:“没事,我的身子骨还算强健,你们吃吧,不要客气。”
绝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冷冷一笑,忽然胃口大开,丝毫不顾吃相的大吃特吃了起来。
二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彻底惹怒了梁显扬,痛快了一时现在却又胆怯懊悔了起来。这时他夫人忽然扯了扯他的胳膊,附在他耳边悄声嘀咕了起来,“说起来也是怪了,你说那汤是不是换做法了,我好像没像之前那么想吃了。”
二叔一愣,重重将头一点,低声回道:“你还别说,我也是这么个感受。”说完他便看着面前的美味佳肴冷冷一笑,“要是真这样,那咱们以后就用不着看那鳖孙的脸色了。老子一定要将他从那个位置上拽下来,该死的倒插门。”
二嫂看了他一眼,撇嘴翻了白眼,将一块豆腐夹到了二叔碗里,畏畏缩缩的嘟囔道:“就你这蔫样儿,要是能戒了烟瘾还差不多……”
到了夜里,绝儿看到好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进了梁显扬的房里,估计是为了老太太的事而来。
说起来也是奇怪,那么大的活人就这么不见了,她又聋又哑能上哪儿去?又会有什么人打她的算盘?
绝儿想不通,更是顾不上。她更担心赵笙舟的下落,他消失的时机真是太不凑巧了。所以晚饭之后她和馒头就一直在前院的大门外打望,希望能等到赵笙舟回来,可惜直到那些警察离开,都没见到他的人影。
南厢表面上很平静,可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着后半夜。徐恩予还得去梁老爷房里给他施针,每多治疗一次,他苏醒的可能就更大一些。
可今天晚上并不顺利。
张先生多次在东厢外寻望,大概是因为老太太的失踪,梁显扬房里的灯始终没有熄,想来是担心的无法入眠。徐恩予一直焦急的等待着,直到到了凌晨,他便坐不住了,尽管梁显扬的屋里还有人影在走动。
第126章
“今天晚上有点危险; 我看还是让我一个人去吧。”徐恩予已经开始收拾药箱了; “再不去天就快亮了; 到时候更去不成。”
“我和你一起去。”绝儿自然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肯定得有一个人帮他盯着放风; 更何况床上躺着的病人是她爷爷。
徐恩予抬头看了她一眼; 见她去意坚决; 也没有阻拦; 他确实需要一个帮手。她肯定比馒头更让人放心。
“那我也要去!”馒头紧紧站在绝儿身边,这种时候,他当然是不放心绝儿一个人。
张先生瞪了他一眼; 将他拉到自己身旁; 板着脸说:“你瞎凑什么热闹; 还嫌风险不够大?你又没你媳妇机灵。”
“张先生,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机灵的?可别忘了昨天晚上是谁陪着徐大夫去扎针的!”馒头不服气的说。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张先生站起身,往他脑袋上抓了两下,“你去外面瞅瞅; 留着你这种锅盖头的哪个能看着机灵?”
馒头被他羞红了脸; 立马自卑的捂起自己的脑袋往一旁一躲; 生起了闷气。绝儿看了他一眼; 低下头偷偷笑了笑,“馒头,你就留在这边吧; 说不定赵笙舟会回来; 得有人照应。我只有你能指望你了。”
她总知道怎么样能让馒头乖乖听话。
“好; 那我就听你的。”馒头放下心中的不满和固执,向她投去了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
两人都十分了解对方最需要的是什么,越是在这样艰难的时刻,越是需要对方的支持和理解。
张先生深沉的目送着绝儿和徐恩予的身影没入到漆黑的夜色,不久之后,便喊正在院子里等候的馒头进了他的厢房。
“进屋里做什么?绝儿说了,让我们在外面等着赵笙舟。”馒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张先生,时不时往门外看一眼。
“别白用功了,那小子白天都没回来,晚上就更不会回来了。”张先生平静的抿了口茶。
“怎么这样说?”馒头听着张先生的口气,像是他好像知道什么。
“当着丫头的面我没说是怕她担心,要知道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张先生目光忽然锐利了起来,盯着浮在茶杯上的一小片茶叶若有所思,“我可不相信天底下有那么凑巧的事,那位老太太十有八九是被赵笙舟给弄走了。他肯定发现了什么,又出于某种原因才带走了老太太。老太太要是没回来,那小子肯定也不会回来。”
他沉吟了片刻,接着说:“老赵这个儿子可是心狠手辣的家伙。”
“心狠手辣?不至于吧……赵笙舟他人挺好的啊。”馒头觉得张先生这回看走眼了。
“挺好?我看是你记性和眼神不好。不记得上回在鬼市他想怎么对付那两个军爷了?一般人可没胆子直接将人给弄死啊。”
馒头无言以对,这只是当时的一个小插曲,他都没怎么往心里去,没想到张先生却想到了更深的地方。这样一想,赵笙舟处事确实有些狠辣,可这仍然也解释不了张先生的猜想——赵笙舟和那位老太太又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何苦打她的算盘?
“你那浆糊脑袋也就懂懂丫头的心思,就别拿来想这么深奥的事了。”张先生看着他笑了笑,忽然将话锋一转,“徐恩予说今天梁家请的大夫来过,你听没听到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你想做什么?”馒头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赶紧往张先生身旁一坐,凑着脸问:“你不会是动了那大夫的心思吧?”
“说那么难听干嘛!”张先生看着他狡黠的笑了笑,将脑袋一压,循循善诱了起来:“傻小子,咱们不能将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梁老爷那边自然是个突破口,可咱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啊,现在知道梁显扬暗地里那些勾当的不就只剩下那个大夫了?”
馒头恍然大悟的看着他,将手往桌上重重一拍,一脸的佩服:“张先生,你好厉害呀!”
“好说好说,这都只是些雕虫小技。”张先生得意的扬了扬嘴角,“所以你记起来了吗?”
馒头仰着脑袋回忆了半天,然后不确定的说:“我只听到那大夫姓王,好像是叫什么仁德中医堂的大夫。”
他刚说完,就猛然记了起来,那家仁德中医堂,他昨天去替徐恩予买药的时候见到过!
“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张先生期待的看着他。
馒头重重点了点头:“我知道那大夫住在哪里!咱们是不是得去找他?”
“开窍了。”张先生满意的瞥了他一眼,起身理了理衣裳,然后给了他一个确认的眼神,“事不宜迟,咱们就去给梁显扬来个出其不意。我可没那个耐性等到梁老爷醒。”
因为梁显扬房里还亮着灯,绝儿和徐恩予在去梁老爷房里的路上便更警惕些。好在梁老爷所在的上房在东面,与梁显扬的屋子是斜对着的,中间的院子里又种着一棵大槐树,多多少少起到了一些遮挡的作用。两人有惊无险的进到了梁老爷的屋子里。
可能是因为老太太的失踪,下人们的精力分散了,因此忽略对梁老爷房里的打理,绝儿发现今天晚上他的房里并没有点檀香。
这一次进到这间屋子,绝儿显然要镇定平和得多。她心中的包袱已经渐渐放下了,也不再觉得自己是罪人,她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梁家人,甚至有一个对她而言,这个世上最美的名字——梁星夜。
徐恩予也发现她身上的气息变了,不但敢坦然的坐在梁老爷的床边,而且还大胆的握住了他那只苍老褶皱的手。
绝儿藏了一肚子的话想对她的爷爷说,想告诉他梁家现在面临着怎样的危机,想告诉他当年自己的父亲去世的真相。她不想永远只是梁家人眼中的克星,想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喊他一声爷爷……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将这些心里话说出来,这个屋子里越静越好。即使这可能是她和梁老爷唯一能平心静气、推心置腹的交流机会——因为他昏迷瘫痪了,不能动,也不能逃,更不可能驱赶她。
徐恩予照例先将事先熬煮好的汤药给梁老爷服下,然后取出针灸开始在他身上施针。
虽然视线昏暗,可绝儿还是欣喜的发现梁老爷身上的毒斑已经比第一次看到时淡了很多。她本想对徐恩予表示感激,但见他正匍在梁老爷身上艰难的找着穴位,便怕惊扰到他影响施针,只好暂时将这份心情收藏了起来。
“今天我想多扎几个穴。”过了大约一刻钟的工夫,徐恩予开腔了,音量极低,绝儿费劲的理解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什么。越是到了关键时刻,人越容易紧张,看来这位徐大夫也不例外。
“恩,你好好找穴位。”绝儿放下了梁老爷的手,不安的往门外看了看,“我去门边帮你盯着,你放心扎。”
徐恩予没有应声,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谁知绝儿刚走到门边,他手里的针刚扎到位于头顶的神庭穴上,一阵猝不及防的痛苦呻丨吟就从梁老爷的喉咙里冒了出来。
绝儿闻声一惊,连忙又折返到了床边,紧张的看着床上的人。可在那声呻丨吟之后,梁老爷的身体好像并没有其他的变化,仍是一动不动像个石人一样,几乎让人怀疑刚才是不是产生了幻听。
“徐大夫,刚才那声音……我爷爷他要醒了吗?”她凝神屏息,忐忑的注视着徐恩予。
梁老爷刚才的反应有些出乎徐恩予的意料,他首先想到的是不是因为光线太暗,自己没找准穴位才造成了这么不寻常的反馈。他无法回答绝儿,而是第一时间上前查看了下针的位置,但看起来并没有偏差失误,这便意味着梁老爷刚才发出的声音十有八九并不是意外,而是他的治疗见效了。
就在这时,绝儿忽然睁大了眼睛,不太确定的对徐恩予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刚才爷爷他的眼皮好像跳了一下……”
“什么时候?”徐恩予奇怪的皱了皱眉头,将身体往一旁挪了挪,尽量让窗子外的光透到床上去。
“又跳了!”绝儿这回确定了,徐恩予刚才一腾开位置,她便清清楚楚的看到梁老爷的左眼皮跳了!
徐恩予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又将银针取出了一根,准备再试试梁老爷头顶的百会穴,并且叮嘱绝儿:“一会儿我施针的时候,你就向梁老爷多讲些关于梁家的事。”
“你指的是梁显扬做的那些事?”绝儿发现她刚说出“梁显扬”的名字,梁老爷的眼角便又抽动了一下。再细细寻味刚才徐恩予的要求,她好像有些明白了,“你是想借此来刺激他?”
徐恩予看了她一眼,然后翻了翻梁老爷的眼皮,“我想梁老爷的意识应该已经苏醒了,只是因为长久的瘫痪在床上,身体的反应滞后,这个时候就需要多给他一些外在的刺激让他突破身体上的障碍。”
绝儿了解的点了点头,不安的抓起了梁老爷的手,伏在他耳边轻声诉说起了这两天她所查到的事。
“爷爷,我是星夜,梁星夜……您的长孙女……”
梁老爷听到她的名字,额头微微抽动了一下,看起来正在挣扎痛苦着。他的反应被绝儿和徐恩予同时注意到了,徐恩予给了绝儿她一个眼神,示意让她继续说下去,自己则将银针缓缓扎进了他的百会穴。
“爷爷,你快醒过来吧,要不然梁家的家业迟早有一天会流落在梁显扬这个外人手上。还有我爹……他也是被梁显扬下毒害死的。”绝儿停顿了一会儿,抬起头仔细盯着梁老爷脸上的变化,可惜的是这回他就像真的睡着了一样,脸上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绝儿只好接着说,甚至加重了语气。
“还有二叔,他也被梁显扬下了罂粟粉染上了瘾,还吸大烟,别说接管梁家的买卖,就连像个普通人那样生活都不行,整日唯唯诺诺,看梁显扬的脸色说话办事。家里还请了许多学徒帮工,现在从家里卖出去的玉器,早就不是正宗的梁家手艺了……小姑她,也嫁给了他……”
徐恩予将最后一根银针扎进了梁老爷的身体里,在绝儿说完那番话之后,房间里忽然沉寂了下来。床上的梁老爷在那之后却久久没有其它的身体反应。
绝儿忐忑的注视着他,等待了好一会儿,直到连徐恩予都遗憾的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收拾东西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忽然用力的将她的手反握了一下。
“徐大夫,我爷爷的手!”绝儿激动的将紧握着自己的手微微抬向徐恩予。
“你再接着说!”徐恩予兴奋的冲她指了指床上的梁老爷,再次坐在床边按住了他的手腕,冷静的把起了脉。此时梁老爷的脉象较之前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脉搏频率加快,动势充盈猛烈!
绝儿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脑中快速思考了起来,想着该再说些什么能够达到最大的刺激。
“爷爷,我并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天煞孤星……这只不过是梁显扬的阴谋,他想让梁家大房一人不剩,再废了二房的二叔他们,这样整个梁家就都是他的了!如果您再不醒过来主持大局,只怕二叔他们那房的弟弟妹妹们以后也会被梁显扬暗害!”
她撒了个小谎,还将所有的事往最坏的方向去讲。徐恩予听到她说的这些可怕的猜想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更别说是床上的梁老爷。
空气短暂的凝结了一瞬,紧接着床上发生了令人猝不及防的一幕——本该平躺着的梁老爷忽然像诈尸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珠子瞪得骇人,感觉眼球随时都会从眼眶里挤出来。他机械了看了看惊骇不已的绝儿,突然发力,抬起胳膊将徐恩予放在枕边的药箱重重一推!
“咚”的一声!药箱连同着里面的药罐和器械重重跌落在地!紧接着从梁老爷干枯的嗓子里吐出三个愤怒而低沉的字眼——“陈——显——扬!”
第127章
绝儿和徐恩予不约而同的惊恐的看向房外; 从梁显扬的房间位置传来了重重的开门声; 紧随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正由远及近的迅速朝着他们所在的这间屋子靠近。
“不好……”徐恩予紧张的站了起来,赶紧蹲在地上收拾药箱; 对绝儿说:“我们得赶紧离开。”
“不怕; 反正我爷爷已经醒了!”绝儿抱着心中的那一线希望努力的镇定下来; 她刚回过头看向梁老爷; 就看到他整张脸僵硬的绷着,很快便从口中喷吐出了一大口黑血,不等她反应; 他便又重重的倒了下去……
而此时东厢其他房里也都被动静吵醒; 亮起了灯; 门外不但有急促的脚步声,还要窸窸窣窣的话声,很快一个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外。
绝儿不明白梁老爷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从目前的情势来看; 她和徐恩予已经没有办法全身而退了。
不过即便刚才梁老爷的苏醒只是昙花一现; 她对徐恩予的治疗也已经有了相当的信心; 关键时刻; 决不能让他被梁显扬逮到。
她迅速的看了看房里的陈设,最后将目光落到靠着西墙摆放的一架木雕的屏风后面,二话没说便拽起地上的徐恩予; 将他塞到了屏风后面; “你就在这里躲着; 不管一会儿外面发生什么你都别出来,我爷爷还指望着你。”
徐恩予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这么危机的关头,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独自躲在这里,让绝儿一个女人家去应付。他正要起身站起来,却又被绝儿用力按了下去。
绝儿坚定的对他摇了摇头,这时房门被推开了。在房间里的灯被拉开之前,她飞快的回到了床边。
“怎么是你!?”梁显扬肩上披着一件衣服,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根木棍,正惊愕不解的注视着她。二叔和二嫂还有梁家的其他下人闻声随后赶来,纷纷挤在门口迷惑不解的注视着。
“来看看梁老爷,不行吗?”绝儿目不斜视的与梁显扬对峙着,两手放在大腿外侧,紧紧的抓着裤子,以此来抵消身体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战栗。
“看梁老爷——”梁显扬将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用审视犯人的视线打量着绝儿和她身前装着雪风的布袋。站在他身后的二叔吊眼挠了挠脸,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绕过他大步走到床边,往梁老爷的床上一看,没一会儿便抬起手指着床上,惊声喊叫了起来,“血——爹的胸口上有血!”
梁显扬闻言脸色一变,将挡在他面前的绝儿重重往一旁一推,俯身往床上一看,忽然将手里的木棍像拄拐杖那样用力往地上一杵,怒不可遏的命令起了门外惊慌失措的下人:“将她绑起来。”
他根本就不相信绝儿的话。
“婉儿,赶紧带人去将王大夫请来。”他铁青着脸的对站在绝儿身旁的梁婉儿说。
梁婉儿一个女人家,遇到这种情形早就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她甚至都顾不得去看上梁老爷一眼,就立刻按照梁显扬的吩咐做了。只是在看到绝儿被下人拿来的粗麻绳五花大绑起来的时候,十分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她着实想不明白,绝儿为什么要这样做。
绝儿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只是隐忍的回视了一眼。她替这个被蒙在鼓里的小姑感到不值和惋惜。
“三爷,她身上的包要不要取下来?”下人指着绝儿身上挂着的包,将手里的活儿停了下来。包里的雪风感觉什么东西勒住了它的身体,便挣扎着动了动,可惜绝儿前阵子将布包装上了拉链,它根本就钻不出来。
它这突然的一动,手里拉着麻绳的下人就差点被吓破了胆,指着布包战战兢兢的对梁显扬说:
“里、里面的东西会动!”
绝儿垂眼看了看包,得意的笑着说:“雪风,老实点,别乱动。”
一听到她的声音,雪风立刻就老老实实的不动了。这反倒更让站在她身旁的下人感到恐惧不安。
梁显扬冷冷一哼,阴沉着脸挥了挥手:“怕就先别管那包,将人带出去。再将老爷的床上收拾干净。”他刚要走出去,忽然转过头定身看向屏风后面,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绝儿生怕他是察觉到了什么,即便自己被绑得跟粽子似的无法动弹,也竭尽全力挣脱开看着她的下人,蹦蹦跳跳的撞到了他面前叫喊了起来:“你凭什么对我用私刑!?”
梁显扬看着她冷笑了一声,幽幽的说:“就凭那床上的血。”
他将手里的木棍往门外一扔,迈着步子就走了出去,刚踏出门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对下人吩咐道:“去南厢看看,将跟这位小姐一起的‘客人们’也一同请过来。”
绝儿被下人押到了东厢大厅,梁家所有的下人都从各自的房里赶了过来,诚惶诚恐的排站在了门外。
梁显扬高高的坐在主人座上,后来的二叔和二嫂则一起坐在他右手边的上座,看热闹似的打量着正在大厅正中的绝儿。梁显扬两手搭在椅子的把手上,只是死死盯着绝儿,也没开口说话,像是想将她看透一般。
绝儿不卑不亢与他对视着,眼中没有半分的畏惧。
“你倒是胆子大,沉得住气。”梁显扬拿起下人端来的热茶小啜了一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这时一名下人匆匆从院子外跑了进来,垂着头吞吞吐吐的对他说:“南、南厢一个人也没在……”
“一个人也没有!?”梁显扬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已经坐不住将身体从椅坐上微微抬了起来。
“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下人惶恐的摇了摇头。
绝儿对此也感到十分困惑,馒头和张先生应该在南厢等着她才对,难道出了什么事?可她不能将这份担忧显露出来,否则绝对逃不过梁显扬的眼睛,让他以此来借题发挥。
梁显扬悄悄观察着绝儿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见她似是不以为然,便又缓缓坐回到了椅子上,酝酿片刻后突然发问:“你们来我们梁家,到底是想做什么?”
“买玉啊。”绝儿从容的笑了笑,洒脱的冲他扬了扬下巴,“定钱不都给你了,说起来可真不便宜呀。”
梁显扬被她轻描淡写的态度激怒了,忍不住握起拳头往桌上重重一锤,姿态全无的怒斥道:“别以为我会相信你们的鬼话!买玉难道就是你出现在岳父房里的借口!?还有他胸前的那口血,你对他老人家做了什么?”
“好像该提这个问题的应该是我才对吧。”绝儿看着他冷冷一笑,“你这个上门女婿到底对你的岳父干了什么?”
二叔听着她的话好像有些不对劲,便将身体往她的位置探了探,先是得意的瞥了梁显扬一眼,然后皮笑肉不笑的问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显扬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有些措手不及,加上他做贼心虚,生怕绝儿知道了什么,便重重咳了一嗓子,对二叔说:“天还没亮,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你和二嫂先回房睡吧。”
二叔看着他微微一怔,虽说他平日里对梁显扬颇为忌惮,但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让他对他的性情为人了如指掌,此时他的反应和态度绝对不寻常。难得有这么一场好戏看,自己又占了一回上风,他怎么会轻易作罢。
“你还真拿我当不孝子看啊,我爹都那样,我这个亲生儿子难道还能睡得着觉?”他嘲讽般扫了梁显扬一眼,望了望外边有些泛白的天,“再说,天哪儿还没亮呐,外面的公鸡都打鸣了!”
梁显扬脸上所浮现出来的不悦让二叔觉得痛快,他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将身子往椅背上一歪,轻飘飘的说:“你们接着说,我就听着,今天倒是要看看这个丫头片子到底想做什么。”
“对对对,您是个孝子,这个时候千万别回房睡觉,好好看戏。”绝儿挑起嘴角冲二叔笑了笑。
二叔听出她的揶揄与嘲讽,抱起胳膊狠狠瞪了她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起来倒也是凑巧,咱们家之前平平静静的,可自打这帮子人来了咱们家,老太太就不见了。”二嫂看向梁显扬,十分难得的开了回口,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与二叔不同的是她的语气倒是诚诚恳恳,没有一点儿的阴阳怪气,倒真像是在替梁显扬排忧解难。
她的话提醒了梁显扬,他望着绝儿长长的出了口气,脸上恢复了平日的从容,语气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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