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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婆的民国记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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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笙舟叹了口气:“我想但凡是个人,都很难接受那样的过去吧。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他知道了之后会怎么样?”
“我会陪着他的。”绝儿淡淡的笑了笑,好像已经有了打算,“再说,他已经不记得原来的事了,知道这些也许会痛苦煎熬一段时间,但距离现今那么遥远的事,总会被时间冲淡的。”
赵笙舟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可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并不轻松,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看起来比绝儿的立场还要艰难。
“对了,张先生,我记得早上你好像提了一下,是不是知道金针封穴的解法了?”绝儿将馒头的手放进被子里,像是怕被他听见似的,将张先生远远的拉到了一旁。
“都是早上被你砸的那一下,险些让我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张先生无奈的横了她一眼,正准备喊金吉将早上看到的那本古籍拿来,没想到却遭绝儿一拦手。
“在这之前,我想确认一件事。”她紧张而忐忑的看向徐恩予,“之前你说,如果馒头身体里的金针被取出来,那么他之前忘记的那些事就有可能被记起来,是不是真的?”
徐恩予微微一顿,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对,而且几率很大。”
张先生眯缝起眼睛看着绝儿,像是明白她在想什么,便叫住了金吉,冷冷笑道:“看来,你是不打算将他身体里的金针取出来了。”
绝儿纠结的咬了咬嘴唇,转过身看着床上的馒头,半晌无言。张先生猜的没错,如果真是这样,她一点也不希望将馒头身体里的金针取出来,她不要他记起过去的那些事,一点也不。
让馒头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已经是她最后的底线了。一旦他真切的记起过去所有的遭遇和经历,那会是多么巨大的悲痛。绝儿没有把握他是否能承受住,她不想看到自己心尖上的人彻底的崩溃掉。
“也许你这样打算是对的。”徐恩予长长吁了口气,以一个大夫的立场来看,他也认为这样的精神摧残,不是馒头所能承受的,“只是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金针长期在他身体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血液的流动,肯定是会对他造成影响的,更何况他的身体的使用时间,实际已经远远超过了人类的极限,即使有道法符咒的加持,我想也还是会并发出其他的问题来。”
“我说你这个小子,怎么这么不解风情,没听到人家都要成亲,你提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也不嫌煞风景!”张先生跟撵小鸡仔似的,挥手将徐恩予往自己身后一赶,“丫头,你别听他危言耸听,学医的当然不信长生不老,咱们修道的就不一样了,这个锅盖头的身体嘛……”
说着他蓦地一顿,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闭起眼睛啪的就往自己嘴巴上拍了一下,然后连往地上“呸”了两口:
“哎,以后不能叫他锅盖头了,人家有名有姓,来头太大,论起辈分还是咱们的老祖宗了,朱慈烺——对对……这个朱慈烺他的身体一时半会应该没什么问题,我这儿的金丹要多少有多少,你拿去给他吃,能养身体,吃到你们三年抱俩,娃儿打酱油是没什么问题的,就当是我给你们贺新婚了。”
也不知道张先生是不是故意的,本来一屋子愁云惨雾,沉闷闷的,经他这么一絮叨,倒是有了些许笑意。
之前他怠慢着馒头,那是因为没有足够说服他确实是明朝太子的实据,都还只是各种揣测,这回阴曹地府的阎君都给了准信了,那就无从质疑了。
“张先生,那真是让你破费了。”在这个艰难的时刻,绝儿难得的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她知道自己还有盼头的,馒头也有。
平静下来,再看看这一屋子的人,绝儿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的身边已经有了这么多的朋友。那个人们口中的天煞孤星,好像也并没有那么的可怕。
地下室里暗无天日,绝儿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伏在馒头的床边睡着的。只是在张先生他们睡过一觉醒来,并且重新在外面架起了炉子炼丹的时候,自己的脸颊被什么东西轻轻的触了几下。
她立刻警醒了过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才刚抬眼,就看到馒头正笑眯眯的看着她。雪风也破天荒的乖乖趴在他的身边,蜷着身体打着盹儿。
“你什么时候醒的?”绝儿揉了揉眼眶,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哭过,眼睛有些酸胀。
“早就醒啦,看着你睡得那么香,连口水都流出来了,就没叫你。”馒头坏坏的笑了笑。
“口、口水……在哪里……”绝儿尴尬的用手擦了擦嘴角,见馒头正偷偷捂着嘴发笑,便知道自己是中了他的招,“你又拿我寻开心是不是!?”
馒头笑着冲她吐了吐舌头,掀开被子起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谁知他刚下地想站起来,脚下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似的,忽地一软,整个人险些厥到了地上。
“我……我的腿怎么回事?怎么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他惊慌的按着自己的腿,还以为自己瘫了,一瞬间感觉天都好像塌了下来。
绝儿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正欲出去找张先生,就看到徐恩予拿着托盘,端着一盘子食物走了进来。
“你那是饿的。”
徐恩予的话刚说完,绝儿和馒头的肚子就跟约好了似的,一起“咕咕”的叫了两声。
绝儿不好意思冲徐恩予笑了笑:“我们睡多久了?”
徐恩予看了她一眼,将托盘里的饭菜放在了桌上,“太阳刚下山。”
“过了一天一夜了!?”绝儿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起身将房里找了一圈,发现不见赵笙舟和阿九,忙问徐恩予:“跟我一起的来那两个人呢?”
“老赵的儿子早醒了,见你们还在睡就先回去了。”张先生打着哈欠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的倦意,许是昨天也没睡好,“听说你们家要盖新房子了?”
绝儿松了口气,尴尬的对他点了点头。对于自家房子着火的事,她也是无从说起。
张先生一知半解,过来人似的口吻:“老赵留下的那个破房子也是该好好弄弄了,眼下你们又是要成亲又是添了人口,挤破了都不够住的。”
他见馒头半天都没吭声,奇怪的扫了他一眼,惊讶的发现他正抱着一个大馒头狼吞虎咽,立马可怜的啧了一声,对徐恩予说:“去多拿几个馒头来,别怠慢了。”
馒头拼命的咽着一大口馒头,正卡在喉咙口,听到张先生忽然对自己这么客气,颇觉得意外,便睁大眼睛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指着面前的食物问:“张先生,这些东西不要钱吧?我知道的,你可是一向不……不吃亏的……”
“哪儿的话!您随便吃!”张先生大手一挥,相当豪气。
“您!?”馒头越听越不对劲,生怕又是张先生再给自己下套,赶紧将嘴里的馒头原封不动给吐了出来,将面前的托盘往外一推,恭恭敬敬的说:“我、我饱了,不吃了。”
话刚出口,肚子又叫了一声。
绝儿看着他笑了笑,无奈的冲张先生耸了耸肩:“我还是带他去外面吃吧,就不打扰你们了。”
张先生忧愁的叹了口气,知道他们俩人应该还有许多话要说,也就未作强留,
“那好吧。”
“对了!”馒头忽然想起了正经事,猛地往自己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忐忑的看着绝儿:“我的身份,弄清了吗?”
最难面对的事还是来了。
绝儿勉强的冲他挤出一个笑,点了点头,“恩,弄清了,回去再跟你说。”
她拉着被蒙在鼓里的馒头,唤了雪风一声,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这里对她而言是个陌生的地方,加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让她没有一丝的安全感,甚至感到压抑。现在馒头醒了,她只想尽早出去见见阳光,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两人刚踏上通向楼上石屋的台阶,就忽然听到了地下室里金吉的吼声:
“啊!你这个小畜生!”
张先生正跟在绝儿身后准备送他们出去,一听到“小畜生”这三个字,立马有了不好的预感,往脚边一看:“跟着你的那只小狐狸呢!?”
绝儿一愣,忙低头寻找,刚才明明还看到雪风在自己脚边跟着的,怎么才走几步路它就没影了?
张先生抬起头往石阶上一扫,见通往地上石屋的门还是关着的,心中直呼不妙,赶紧大步回到地下室。
他一下去便看到银吉哭丧着脸,而金吉则捧着空空如也的青铜丹鼎,咬牙切齿的盯着地面。
“金吉!丹鼎里的东西呢!?”张先生提心吊胆的问道。
“被它偷吃了!”金吉想也没想便举起丹鼎,往雪风的位置重重掷了出去,“你别跑!”
雪风灵活的纵身一跃,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然后如疾风闪电一般,飞快的朝着绝儿的位置冲了过去。
张先生哆哆嗦嗦的捧起地上的丹鼎,欲哭无泪道:“我的至宝丹…我花了十年的工夫收集材料,炼了它一年,就这么一粒!眼看就快成了……你!”
他抬起颤抖着的手,怒目圆睁的朝着绝儿他们的位置一指:“我定要将那小畜生抽皮剥筋!将它肚子里的丹给取出来!”
馒头听到他要将雪风抽皮剥筋,心头一颤,也顾不上别的,赶紧将地上的雪风往怀里一抱,拉起绝儿的手,抬脚就往开门的机关上踹了一脚,紧接着便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第100章
绝儿跟着馒头一路狂奔; 身后是张先生哀嚎不断的哭喊,身畔带起了阵阵轻风霎时间就让她豁然松快了起来。哪怕只有这一刻也好,她只想尽情的去感受这份轻快放纵的感觉; 整个人就像飞起来了一样。
耳边传来了馒头咯咯的笑声,他跑着跑着,忽然觉得好生得意,自己竟然能将张先生给摆一道。
两人跑了不知有多远,直到气力耗尽; 再也抬不起腿来才停在了路边。张先生的声音和他的石屋,早就被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与天边正在逐渐下坠的火红落霞一并消失在了视野里。
“雪风; 你也太调皮了吧!”馒头剧烈的喘息着,忍不住用手去勾了勾雪风的鼻梁。它当真是个小坏蛋; 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在张先生的虎口里夺食。
雪风冲他“嗷嗷”的叫唤了两声,绝儿想着他俩之前的不对盘; 正想将雪风抱过来; 却惊讶的发现它竟然示好般的用脑袋顶了顶馒头的手,像是要他摸摸它。
馒头意识过来之后也有些意外; 兴奋的看了绝儿一眼; 便试探性的用一根手指往雪风头顶轻轻捋了捋。
雪风享受般的垂下了头,安稳的趴在了他的怀里。
“哈!绝儿; 你瞧!它要我了!”馒头激动的向绝儿炫耀了起来; 爱不释手的一遍遍去抚摸起了雪风的脊背; 甚至喜悦的将自己的脸一个劲的往雪风的胸口上揉,兴奋得就像是一个刚得了孩子的父亲。
绝儿痴迷的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心绪复杂,好希望他能永远这么单纯快乐。可天快黑了,他们得赶紧回家了。
赵笙舟俨然已经完完全全将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绝儿他们回到家前的时候,他刚熄了做饭的柴火,送走了来绝儿家干了一天活的盖房工人。
今天他一早就醒了,在张先生那儿无所事事,没怎么逗留就回来了,心想着房子才刚开始盖,总得有人招呼照应着。
他拍了拍手上的柴灰,奇怪的看了馒头一眼,见他的神情好似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看了看绝儿,欲言又止。
“我还没跟他说。”绝儿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苦笑了一声,“今天辛苦你了。”
不过才一天的工夫,房子被烧的废墟就全部被清理干净了,地上的泥土也已经被铲平,堆放着一堆粗实的木桩,看起来是准备打地基了。
“你们吃饭了吗?我留了一些食物。”赵笙舟平静的从支着的铁锅里打出了几碗还冒着热气的红薯粥递了过去。他的厨艺有限,只会做些蒸煮的饭食。
雪风闻到红薯的香气,骨碌一下子就从馒头怀里跳了出去,刚凑到了赵笙舟跟前,正准备讨食吃,不知受到了什么惊吓,忽地就将身上的狐毛给炸了起来,弓着背冲赵笙舟的背后龇起了牙,喉中还发生了低沉的威吓声。
绝儿顺着它的视线奇怪的瞥了一眼,原是阿九正站在那里。
“雪风乖,过来。”绝儿蹲在了地上,将自己碗里的粥倒了一些在地上,“来我这儿吃。”
雪风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警惕的往阿九身上扫了一下,迟疑半天才走了过去。
绝儿一边安抚着它,一边对赵笙舟说:“现在你也算是安定下来了,我想以后就不需要阿九了吧?”
她觉得阿九实在是太过打眼,而且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东西,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希望赵笙舟能尽快将他处理好。
赵笙舟当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点点头:“恩,过段时间吧,好歹盖房子他还能帮点忙。”
吃完晚饭就没什么事忙活了,现在何烈和魏衔安也被弄走了,草棚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赵笙舟白天干活许是忙累了,早早便睡下了,就剩下馒头与绝儿独处。
绝儿知道馒头一直在等着她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从晚饭过后就一直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可不知他是不是也胆怯着不太敢去面对,一直都没有主动开口问。
即使绝儿心中试图逃避,不断的找着各种活儿干,好不让自己闲下来,企图借此来拖延时间,可当夜幕降下,明月高照,四下一片都寂静无声的时候,她便知道无论如何,也得去面对了。
她不想打扰到熟睡的赵笙舟,抱着雪风将馒头叫到了桃树下。
“先吃个桃吧,当季的,可好吃了。”她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早早便洗好了水蜜桃塞到了馒头的手里,尽量让自己放轻松,不要表现得太过沉重。
馒头忐忑的瞥了一眼手中的水蜜桃,绝儿越是这样,他反而越觉得不安,根本就没心思吃,“是不是结果不太好?你……你直接说。”
“瞎说什么呢,只是给你问了个生辰八字、姓甚名谁,能有什么不好的。”绝儿脸上挂着恬静的微笑,可心里却在一阵阵的打颤。她私底下用手抓着大腿的外侧,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淡定从容,“张先生不是老早就说了嘛,你呀是个太子爷,昨天一测,还真是呢。”
“我真是太子爷?那不就是王室贵胄!?”馒头忽然有些兴奋,忍不住抓起了绝儿的手,反复吞咽着口水,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快告诉我是哪家的太子爷!”
绝儿看着他梗了一下,嗫嚅道:“明朝。”她顿了顿,试探性的问:“你知道明朝的事吗?”
馒头眉头微蹙,费神的思索了一下,遗憾的摇了摇头:“好像记不太清。我连现在是什么年代都还是懵的。”
绝儿闻言,仿佛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晦暗的眼底陡然就有了光亮,“朱由检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她甚至都不敢直接说那个皇帝的帝号,生怕会调动到馒头的某些记忆。
“朱——由——检。”馒头垂眸念着这三个字,看起来像是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最后仍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是我的名字吗?”
绝儿长长松了口气,这才真正的放松了下来:“那是你父亲的名字,你叫朱慈烺,是明朝的……一位太子。”
她及时将“最后一位”这四个字收了回去。
“我的名字怎么写?”他看了绝儿一眼,激动得跃跃欲试了起来,随手就拿起脚边的一根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应该是这个‘朱’,‘慈’是哪个‘慈’?还有‘烺’,是书声琅琅的那个‘琅’吗?”
绝儿看着他这副因为被蒙在鼓里,而开心得像个孩子的模样,忽然悲从中来,甚至觉得自己真是这个世上最可恶的女人,竟然用这样卑鄙的方法去阻止这个男人知道事情的全部。
“绝儿?”馒头见绝儿半晌不答话,拿着树枝的手蓦地一顿,脸上的笑容像是打上了一层霜,瞬间就凝住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绝儿彷徨的看着他,心中几度欲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吐露出来。她从来都是活得坦坦荡荡,从来没有哪时像现在这般备受煎熬,就好似有人拿着锥子在她心口一下挨着一下的凿。
“没有,我……我只是在想你的名字怎么写。”
任那锥子凿得再血肉模糊,她也只能忍着剧痛捱下去,只要馒头日后能过得舒心些。
绝儿生怕自己藏不住了,赶紧埋起脑袋,抓着馒头的手,领着他手里的那根树枝在地上写了起来。
馒头看着地上一笔一划写出的那三个字,感觉心里的某扇紧闭着的门忽然打开了,豁然明亮了起来。原来自己也是有名有姓的,是太子,是皇族,好威风。
“那我的母亲呢?她叫什么?”
绝儿一愣,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只能敷衍道:“我没念过什么书,这个就不清楚了,肯定也是明朝的哪位皇后吧。”
“皇后——”馒头忍不住联想起了称得上“皇后”这个称呼的女人的模样,该是这个世上最温柔端庄的女人吧,他美美的笑了,末了,忽然意识到一件很可怕的事,脸倏地就垮了下来,“他们是不是都已经去世了。”
“那当然呀,都两百多年了。”绝儿脱口而出,等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答案背后的含义之后,馒头早就已经失落的低下了头,只有他手里的树枝仍无所适从的在地上胡乱划动着。
第101章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 怀揣着各自不同的心事,就连雪风都像是无法承受这种压抑的气氛,静悄悄的回到了草棚里。
馒头痛苦的琢磨着; 为什么自己会独自存活了那么久,他的过去又是什么样的。而绝儿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追溯这些早就掩埋在历史里的东西,只一心想让馒头从记忆的桎梏中挣脱出来,最好是永远不要再去回忆过去。
她悄悄从眼角的余光中瞥了馒头一眼,他的半张脸已经全都沉浸在了阴影里; 只有微蹙着的饱满眉弓与挺立着的鼻梁上隐隐洒着一些白光。绝儿无法继续忍受他这副忧郁颓丧的模样了。
馒头正盯着手上的树枝,忽然感受到两股温暖柔软的东西紧紧的包裹住了自己的脸颊。
他吃惊的侧过头; 正撞上绝儿那柔情似水的目光。这样温柔的视线; 馒头好似第一回见。
他的两瓣脸颊被绝儿的小手紧紧的捧着,就连嘴唇都有些不堪重负; 给挤得嘟了起来,配上他脸上那副木讷紧张的神情,绝儿看着便忍不住笑了一声。
“知道我想做什么吗?”她轻声问道。
馒头怔怔看着她; 只觉得脸颊上正在迅速的升温、发烫; 呼吸不断加快,喉结也不自觉的上下鼓动着。他艰难的从鼻孔里吸进一点点新鲜空气; 抢在窒息失语之去前语出惊人:
“绝儿……虽然现在夜深人静; 可你若是要想做什么,也得等到我们洞房花烛才行……就算是亲、亲亲嘴也不太好……”
绝儿差点被他气哭; 怎么这人老是能在这么正经的时候; 说这么些不着调的话。她气不打一处来; 顺手就将他的耳朵给揪了一下。
“馒头,你给我听着,从今往后不管你是朱慈烺还是赵馒头,都是我赵绝儿的男人。房子塌了你得盖,粮食没了你得去想办法挣,你还得给我买许多好看的胭脂水粉和绫罗绸缎,这些会让你忙得连睡个饱觉的时间都没有,你不会有太多工夫去想过去那些已经没有意义的事,你得为我去打拼出一个安稳的未来。”
绝儿也没有想到自己竟敢将这些话全都对馒头说出来,在最后那一个字音落地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快从嗓子眼给跳出来了。
馒头眨巴着眼睛,仔仔细细的将她刚才说的每一个字,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须臾之后,他好像是明白了,霎时间就觉得一股缠绵的暖意涌上了心头。
她不是在向他索求要求些什么,只是想将他从泥沼里拉出来。这个女人,永远都是天底下最为着他,最想他好的人。
绝儿不安的注视着他,也不知道刚才的那番话会不会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应。只在一呼一吸之间,她那双微颤着的双手就被另外两只大手给包裹住了。
馒头猝不及防的抓起她的手,动情地将她拥入怀中,将自己的下颚紧紧依偎在她的侧脸边,一遍又一遍在她的肌肤上摩裟着,放肆的感受着她的体温、鼻息以及耳鬓发丝处的淡淡香气。
纵然是绝儿,在这之前也从来有跟哪个男人有过如此亲密暧昧的身体接触,她完全无法招架,甚至慌张羞赧得想立刻从他怀里挣出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馒头实在是将她抱得太紧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这个男人也会有这般情难自抑的时候。
面对这样汹涌的情感,哪怕是冰山也会在瞬间融化。绝儿自然是无法逃脱的,那颗想逃的心,很快就屈服了。
“馒……”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喊出这个名字,就被柔软湿润的嘴唇堵住了发音。她木讷的紧抿着双唇,不知该如何回应。
忽然间,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风,桃树上的摇铃叮铃——叮铃——的响了两声。
两人同时一惊,互看着对方脸上的那团绯红,倏地一起背过了身。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我我、我只是控制不住……”馒头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好像在充血,感觉整个人都快瘫痪掉了,连舌头给捋不直,只一个劲的结巴,就连胳膊也失去了控制,不断的打着颤。
“我、我知道。”绝儿也是全然失了本色,正极力控制着胸前的剧烈起伏,可心口仍是噗通噗通的乱跳。
她急忙一个起身,迅速的飞奔向自己的草棚,好不容易冲出一段,又蓦地想起什么停在了原地,头也不敢回的问:“刚才我说的那些,你明白了么?”
馒头用力的点了点头,过后才发现她背对着自己看不见,赶紧也追了过去,刚想靠近她,却因为胸口仍翻滚着热浪,便克制的定在了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只轻声回道:
“你放心,我没事,好好的。”
听到身后的声音,绝儿安心的扬起了嘴角:“那就睡吧,从明天开始咱好好的盖新房。”
她顿了顿,迟疑了片刻,最后像是克服了什么似的,轻声唤出了那个陌生却又好像相识了很久的名字:
“朱慈烺。”
馒头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一阵才回过神,淡淡的笑了,轻声回道:“诶。”
雪风早就已经在绝儿的临时床铺上睡着了,绝儿轻手轻脚的躺在了它的身边,生怕将它吵醒。
她侧枕看着雪风的睡脸,心里却在不断的回想着刚才在桃树下发生那一幕,被单薄的木板隔出的隔壁那间草棚里,每隔几秒钟就会传来翻身的声音,绝儿都不用想也知道是馒头在没个消停。
可谁不是呢。
这个夜晚,大概会让她毕生难忘。
四下寂静无人了,她才忍不住将手指轻轻贴在自己的唇边,神思恍惚的回味了起来,仿佛那里还残留着那个人的气息和温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草棚里终于平静了下来。唯一还有的细微声音,只有在草棚里传递着的呼吸声。
可草棚外却并不是如此。
站立在草棚外的的阿九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赵笙舟的枕边,他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烧红的烙铁,非常迟钝的在赵笙舟的眼前晃动了一下,他就倏地睁开了眼睛。
馒头心里有太多的复杂情绪,夜里花了很久才让自己睡着,却也睡得不沉,只像是在似睡非睡之间徘徊。
在偶然的一个翻身之后,他忽然察觉自己的背后好像空荡荡的,便迷迷瞪瞪的抬头看了一眼,却惊讶的发现赵笙舟并不在床上。
他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起身去棚外看了一圈,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发现草棚的背后好像有一点火光在晃动。
赵笙舟似是察觉到了背后有人,淡定自然的将手里的洛铁直接插进了土里,压在了身下。
“你怎么醒了?”他回过头,冲馒头微微一笑。
“我眼花了吗?刚才好像看见有火光。”馒头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
“这里怎么可能有火光,你肯定是太累眼花了。”赵笙舟从容的穿上了鞋子,刚站起身,脚下却出乎意料的颤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扎到了,“大概是我睡得太早了,现在醒了有些睡不着,又怕吵到你,就出来坐了坐,透了透气。”
馒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便了解的笑了笑,将他的肩膀一揽:
“你也太见外了吧,睡不着就喊上我聊聊天呗,这有什么的,以后别这样了。”
赵笙舟点了点头,只淡淡的对他笑了笑,然后不着痕迹的往黑暗中的某个位置瞥了一眼。
在那个位置,阿九不动声色的将额头上被撩起的黄符重新放下,然后在馒头和赵笙舟进入草棚之后,回到了本该属于他站立休息的木堆旁。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102章
热闹的锣鼓声中; 绝儿从大红盖头的红光下看到了那个人的脚步,耳畔响着充满喜气的笑声,她的心雀跃着; 等待着她的新郎掀开头上的盖头。
正等着,忽觉得耳边湿热,她紧张的用手摸了摸,是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雪风……”绝儿缓缓睁开了眼睛,从朦胧的睡梦中醒来; 正看到雪风那双灵动的眸子正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原来是梦……可心中的悸动却那么真实。她有些害羞的抚着雪风的脑袋笑了笑,听到草棚外有话声。
“小哥; 又这么早就开始收拾了啊。”
是盖房子的工人来了; 他们每人肩上都背着一个大布包,里面装着盖房用的工具; 领头的见到赵笙舟就立刻笑盈盈的递上了一根烟。
赵笙舟笑着推了推:“我不抽烟。”
绝儿从草棚里走出来,冲盖房的工人们笑了笑,听到了斜对面有劈柴的声音; 脚边的雪风一出来; 就嗖的往柴堆的位置跑了过去。
馒头刚将手里的斧头靠着柴堆放下,雪风就顺着他的腿爬进了他的怀里。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一边逗着雪风; 一边往绝儿的位置看了过去。
两人的视线刚撞到一起,便像触电似的; 不约而同的转向了一旁。
馒头已经有些分不清胸口的起伏是因为刚才劈柴累的; 还是因为绝儿的那张脸; 又或者是昨晚那个连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的肌肤之亲。
明明已经过了一夜,那时的躁动与情不自禁好像丝毫没有消退一样,分毫未减的在他心中波涛暗涌。
“绝儿,工头说咱们盖房的材料没买齐,还差些东西。”赵笙舟十分合事宜的结束了两人之间微妙而又略显暧昧的气氛。
绝儿蓦地一怔,好像根本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只得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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