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小神婆的民国记事-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绝儿连忙慌张的挥了挥手; 也没顾得上海棠听不听得懂人话; 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必须得说些什么来分散自己和它的注意力, “小美人……咱们有事好商量; 我不会拿你的主人怎么样的,只是想跟他聊聊天……”
  她忐忑的等待着海棠的回应,只见它低头看了月儿一眼; 然后将自己的身体靠了过去; 依偎在月儿的身侧往他的脸颊上舔舐了两下。
  绝儿一看,心里忽然亮堂了起来; 心想; 难道这个狐狸真这么好说话?
  她趁机往前挪了一步,海棠仍在深情的注视着月儿。
  当绝儿跟它只差一步之遥的时候; 海棠忽然一扭头; 冲她龇了龇牙; 口中发出了低沉的嗷嗷声,两只前腿也向下曲了起来。
  绝儿直呼糟了,她刚才真是太过乐观。看起来海棠根本就没将她的话给听进去,眼下正准备朝她扑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她连忙掏出身上所剩不多的黄符和火柴,将黄符一把点燃。
  海棠看到她手里的火光,本能的将身子一压,后脚掌几乎已经离地。
  绝儿瞥了昏迷不醒的月儿一眼,咬咬牙将心一横,在觉得海棠即将飞身扑过来的时候,先一步将烧着的黄符朝它的正面扔了出去。
  海棠本能的往侧边一躲,绝儿便立刻大步跨到月儿身边,抓起他的肩膀,使出全身力气,一个劲的将他往一旁拖。
  正好距离她不远的就放着一张半人高的方桌,她一手拉着月儿,一手将方桌放倒在地拖至到墙角里,然后钻到了桌子四腿之间,以桌面正对着海棠奔来的方向,让自己和月儿卡在墙角里作掩护。
  她整个人蜷成一团,缩在墙角与桌底的空隙里,不断抬手掐着月儿的人中,急得满头大汗,“醒醒啊月儿,等着你救命呐!”
  月儿中的是秦筱的魅术,如果是往常,没有几个钟头,中术的人肯定醒不过来,可这次不一样,秦筱是在中了毒的情况下施展的魅术,效果远不如平常。
  绝儿发现他的眼皮似乎微微的眨动着,便连忙加大了掐着人中的力度,可就在这个时候,海棠在三番两次无法从正面突入的情况下,灵机一动调转了方向,悄悄的绕到了绝儿的侧面。
  木桌侧面的桌腿之间只有两根交叉固定用的竹片,竹片之间全是空隙,海棠的身形本就不大,钻进去是迟早的事。
  绝儿惊恐的看着海棠对她露出的锋利獠牙,与其等着它钻进来让自己无路可退,还不如现在就掀了桌子,逃一步算一步。
  海棠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看准时机就从飞扑进了竹片之间的空隙中。绝儿都没来得及掀开桌子逃出去,就看到它那挂着唾液的獠牙和抬起的利爪已经近在眼前。
  她下意识的将身子往后一缩,恐惧的将双手抱起脑袋,同时闭上了眼睛。可预期中的疼痛久未袭来,反倒是听到了一阵阵呜咽声。
  她惶恐不安的将眼睛打开一条缝,惊讶的发现一个身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月儿!你醒了!?”
  绝儿看到月儿正捂着他的胳膊,一汩汩鲜血正不断的从他的指缝之间流出来,而站在他面前的海棠的嘴角边也挂着血,喉中不断的发出着呜呜的声音,两只耳朵和眼睛失落的向下折着,看起来十分的难过和自责。
  方才,海棠本想咬向绝儿,却没料到月儿突然醒了过来,挡在了绝儿面前。它一个始料不及没收住口,就错口咬伤了月儿的胳膊。
  “你的伤口没事吧?”绝儿匆匆瞥了一眼月儿胳膊上的伤口,见海棠安静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可眼下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对月儿“嘘寒问暖”,只能尽量长话短说,“月儿,我需要你的帮忙。”
  “帮什么忙?”月儿刚刚醒过来,脑子里还有些断片,也不知道他晕过去之后这里所发生的事,只能一脸茫然的看着绝儿。
  就在这个时候,竹屋后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绝儿只是乍一听,便倏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直直的盯着屋后幽暗诡秘的夜幕,心神不宁的呢喃道:“馒头……”
  月儿听到馒头的惨叫也是心头一惊。
  自从他记事起便幽居在这个竹屋里,从来没有像今夜这样,遇到这么多的陌生人,即使他偶尔会听到陷进泗泥澡泽里的人喊叫的“救命”,可也没有哪回深夜里能听到馒头那般的惨叫。
  “刚才在叫的人是馒头?”月儿问道。
  绝儿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从竹屋正门外传来了更加震撼剧烈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拍打着大地,就连竹屋的地板都在那一瞬间跟着震动了起来。
  “外面到底发生为了什么事?”月儿站起身,看着屋外直觉不对劲,他一想起刚回竹屋时秦筱那难看的脸色,便毫不犹豫的撇下绝儿,冲到了外面。
  海棠因为无法原谅自己咬伤了饲主,月儿才刚离开,它便狠决的一头往墙上撞了过去。
  绝儿正欲追着月儿出去,冷不丁听到一声闷响,再回头,就看见海棠瘫在了地上,脑袋下面淌着一滩鲜红骇人的血。
  一边是同类生死攸关的恶战,一边是因为自己的错误凛然赴死的忠禽,绝儿本应拿捏得到轻重,分的清先后的,可海棠的举动实在震撼,如果她狠心的拂袖而去,它肯定会失血过多而亡。
  绝儿最后还是没绕过心里慈悲的那道坎,迅速掏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麻利的涂在了海棠被撞开的额头处。
  月儿匆忙的赶到屋外,看到悉心栽种了这么多年的竹树一棵棵应声而倒,屋前的空地上铺天盖地,满是被打得七零八落的竹叶,而背对着他的,一个那么熟悉的身影上,竟还长着九只让人瞠目结舌的巨大狐尾。
  “秦筱……”
  月儿战栗地唤着这个对他而言,曾经象征着美好的名字。可只是他看到的那九只可怕的狐尾,就已经让这个名字在口中沉重的发不出音来。
  他惶惑着,恐惧着,不愿相信这个可怕的怪物就是住在他心尖上的人。
  他的双肩因恐惧而颤抖了起来,可他的内心不愿意去回避,而是努力的攥起了拳头。那份指力,恨不得让手指都嵌进掌中的皮肉里。
  直到秦筱身后的狐尾再次朝着张先生和萌宗抬起,她的名字终于从月儿的喉中响亮的吐了出来。


第66章 
  萌宗重伤在身; 被打得节节败退,张先生身单影只也是应付吃力,两人不断向后拉扯战线; 从屋前的空地一度打到了后边的竹林里,就连在竹林里避难的徐恩予他们也受到牵连,也不得不退到了泗泥沼泽的外围。
  秦筱用妖力克制着在她的血脉中横行的毒气,已是占据了上风,很快就能击溃张先生他们; 从这场恶战中脱身。谁知月儿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瞬间扰乱了她的心神和阵脚; 让她顾不上眼前战局; 神色慌张的回身一望。
  两人在四目相对那一瞬间,秦筱那张因暴露了本体和毒性侵蚀的可怖脸庞; 将月儿心中最后的幻想全部击溃——眼前的这个怪物不是别人,就是秦筱。
  即使他努力的不让自己崩溃和失控,可看到秦筱这个样子; 双脚还是本能的往后趔趄了一步; 像是想带着他逃离这里。
  “月儿……你怎么醒了……你不该醒的……”
  秦筱的眼眸深垂,难以置信的晃动着脑袋; 一步一步; 艰难而又渴望的朝着月儿的位置走了过去。
  她陡地瞥见自己那双跟野兽一样的双手,整个人一怔; 忽然停在原地; 用两手将自己的整张脸给捂了起来; 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道:
  “不能……我不能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不行、不行!”
  张先生突然松了口气,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出人意料的往眼前的这个方向发展。
  他看了一眼刚被秦筱的狐尾给打脱了手的软剑,趁着秦筱沉浸在痛苦懊恼的情绪中无法自拔,迅速捡起软剑朝着她的后背掷了过去。
  “小心!”月儿瞥见了朝着秦筱飞来的软剑,虽然心中仍是怕她,却还是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秦筱缓缓抬起头,已是面如死灰魂不附体,眼中除了绝望已经没有了任何神采。她分明感觉到了身后袭来的剑气,可以躲,却不想躲。
  月儿看到了她的这副模样,她处心积虑所做的一件就失去了意义。
  如果两人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她以后只能远远的躲着他,那与将她凌迟处死没什么区别。与其去面对这样的结果,还不如现在就让她去死。
  她解脱般笑了,轻轻抬起手,想最后再触摸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他却毫不犹豫的从他身前挪开了。
  在那一刻,秦筱彻底的绝望了。
  就在这时,绝儿抱着海棠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她还没有从秦筱正站在与自己近在咫尺的位置的恐惧中缓过来,就看到月儿一个错身站到了秦筱的身后。
  在所有人屏息的注目中,长剑入骨的穿透声划破了寂静的黑夜。一阵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凉风,轻轻拂动起所剩不多的几棵竹树,竹叶哗——哗——的响着,凄凄戚戚,像是在给什么人送行。
  月儿倒下了。倒在秦筱的面前。被软剑刺穿的胸膛,由鲜血晕染出了一朵凄美的花样。
  “月儿——”
  秦筱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的月儿,掺着黑色毒血的断肠泪夺眶而出, “你怎么这么傻!?”
  月儿头一回看到自己的血,被软剑笔直穿透的胸膛许也有些未料到,麻痹着竟一时感觉不到疼。
  秦筱收回了她的妖性,藏起了自己的九尾和又长又利的指甲,只有脸上的毒气仍消退不下去,可已没刚才那般骇人。
  月儿看着她笑了,艰难的抬起手摸了摸她眼角的血泪,气若游丝道:“你该早些告诉我的。”
  秦筱哽咽着,拿住了月儿的手,却已感觉不到他掌心的温度,“告诉你我不是人?是只狐妖?我怕……”
  “可你不说,我也早就知道了。”月儿气力不接地咳嗽了一声。
  秦筱闻言,脑子嗡了一声,他早就知道了?怎么会……
  “你看你,二十年,都不见老。”月儿顿了顿,欲言又止,“我想过你可能不是寻常人,可没想到……”
  徐恩予见秦筱变回了人形,月儿又中剑倒地,两人凄凄惨惨的,看来这场架是打到这里了。
  他带着金吉银吉跑到张先生和萌宗身旁,分别查看起他们的伤势。霜霜见绝儿怀中抱着一只白狐,呆呆的立在秦筱的身后,便鼓足勇气冲过去找她。
  霜霜跟秦筱保持着好一段距离,战战兢兢的从她身旁飞快的跑了过去,秦筱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噙着泪抱着月儿冰冷的手。
  “你怀里的狐狸怎么了?”霜霜长吁了口气,心有余悸的瞥了秦筱一眼,就算她变回了人样,那模样叫人看了仍是后背发凉,只是只身挡剑奄奄一息的月儿让她唏嘘不已。
  绝儿被霜霜惊了一下,从眼前震撼的一幕中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海棠,都来不及跟霜霜细说,就急急忙忙的往徐恩予的位置跑了过去。
  月儿的余光瞥见她怀中的海棠,心里一慌,忘记了自己的伤势正准备坐起来,却被秦筱眼疾手快给按住了。
  “月儿,求你了,别动。”秦筱带着哭腔祈求着,她知道月儿记挂着什么,头也不回的叫住了绝儿,“海棠怎么了。”
  绝儿怔在原地,神情复杂的看向她,“它刚才自残,一头撞到墙上去了。”
  秦筱之前的表现确实冷血凶残,可她对月儿的深情和执着的守护,却让绝儿动容。
  甚至是袭击过她的海棠,那份因为自己误伤的主人,因愧疚而决绝的想去徇死的心,也深深的震撼到了她,让她无法置若罔闻。
  虽然绝儿不知道这样深厚的感情和牵绊缘何而起,但在人身上都不一定做得到事,这些动物却做到了,怎能叫她不怜。
  “海棠一定是在怪自己咬伤了我。”月儿苍白的笑了笑,摸着自己胳膊上被咬的位置,央求起绝儿,“帮我救救它,救救海棠。”
  “我会的。”绝儿看着月儿不忍的咬了咬嘴唇,他都奄奄一息,还一心记挂着海棠。
  可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月儿那样的伤势,只怕是神仙也难救,那柄剑直直的插在他胸口上位于心脏的位置。
  “自己都快没命了,还想着救这么个畜生。”徐恩予提着药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竹林外走了过来。
  张先生也没想到自己的孤注一掷没伤到正主,却殃及了无辜的旁人,一时内疚,便第一时间支使着徐恩予过去看看。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不管是张先生一方,还是秦筱,已经都没有继续打斗下去的实力了,偃旗息鼓已是大势所趋,只不过之后该何去何从,张先生不知道,秦筱更不知道。
  只是所有的人都不希望月儿成为这次战斗的牺牲品。
  徐恩予并没有像霜霜那样害怕秦筱,他清楚的知道,以目前的情形而言,他这个大夫正是她所需要的。
  “我只能尽量帮他减轻痛苦。”
  徐恩予用药箱里的剪子剪开的月儿的衣服,中剑的位置确是在心脏无疑。他懂西医,如果现在给他一个手术台,同时备上足够的西药和血浆,或许月儿这条命还能搏一搏,可现在,他却只能给月儿注射一些麻药来减轻他的痛楚,甚至连剑都不能□□。
  “如果只是让他减轻痛苦,我也可以。”秦筱忽然十分阴沉的看向徐恩予和他手里的注射器,用只有自己和他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胁迫道:“我要你救活他,否则——”
  “否则你要我跟他陪葬吗?”徐恩予冷冷一笑,毫不畏惧的将手里的麻药注射到了月儿的身体里,“如果我没记错,这些可都是你亲手造成的,该陪葬的是你。”
  秦筱闻言,如五雷轰顶。
  徐恩予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因为她的贪婪和自私。
  绝儿吃惊的看着徐恩予手里从未见过的注射器,连忙将怀里的海棠也递了过去,“还有它。”
  徐恩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翻起海棠的眼皮和额头上的伤口看了看,摆了摆手说:
  “看来是下了狠劲撞的,头骨都裂了,眼白也翻出来了,只吊着一口气,你觉得我能起死回生?”
  绝儿哑言,难过的看着身体正在逐渐变得僵硬的海棠。她知道就算徐恩予说话再难听,也不会见死不救。如果是这样,或许,该让它待在自己最心爱的主人身边。
  她轻轻地将海棠放在了月儿的身旁,不忍看着这一对可怜的主仆的弥留之际,悄悄的背过了身。
  现在这个时刻,眼前的这一幕,她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再去记挂自己此行的目的和隆家的酬劳了,比起这些身外之物,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绝儿就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因为这些错综复杂的形势,差点她忘记了馒头!


第67章 
  绝儿匆匆看了一眼在场的人;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事是她能做的了。可馒头刚才却只惨叫了一声,生死未卜; 她必须快些去竹屋后面找他。
  她默不吭声的回到了竹屋里,刚准备去竹屋后寻馒头,就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奔跑声,可听起来并不像人的步子,像是一群动物。
  她刚冲到竹屋后的篱笆外; 就看到馒头挥动着胳膊朝着竹屋这边跑了过来,出人意料的是; 他并没有被狐群追赶; 反而正在追赶着像是逃难似的狐群。
  狐群跟受到了惊吓一般,明明看到了绝儿; 却没有对她采取任何行动,而是绕过竹屋,疯狂的往屋前逃窜。
  绝儿看得目瞪口呆; 又赶忙从屋内折返了出去; 追到了屋前。
  狐群一看到秦筱,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一齐躲到了她的身后; 直到它们闻到血腥,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月儿和海棠; 才匍匐着趴到了月儿的身边。
  绯白看着海棠嘤嘤的哀鸣着; 不断的舔舐着它的伤口; 好像那样它就能活过来。
  馒头兴奋的冲了过去,直到秦筱抬起头看向他,他才猛然清醒了过来,一个急刹停在原地。高高抬起的胳膊像是被冰给冻住了,悬在半空一动也不敢动。
  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寻找着绝儿的身影,直到看到她从竹屋里追了出来,才哆哆嗦嗦的问:“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绝儿没心思去跟他解释眼前的状况,按下他的胳膊,将他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一边,难以置信的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馒头眨了眨眼睛,指着狐群木讷的问:“你是问我怎么制服它们的吗?”
  绝儿惊奇的瞪圆了眼睛,重重的冲他点了点头。
  “我也不是很清楚。”馒头弯腰卷起了裤腿,露出了脚踝上的一个牙印,茫然的说:
  “那只领头叫绯白的白狐追到我,往我脚上咬了一口之后,就忽然变得很怕我了。”
  绝儿看了一眼他脚上的伤口,只有两个很深的牙印,别的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就连血都没怎么流,怎么就让那些狐群怕成那样了?
  馒头自然没有将这个小伤口往心里去,刚才他光是注意和害怕秦筱去了,都没注意到月儿,直到他察觉到现场的气氛有些微妙,壮着胆子往秦筱的位置一细看,才看发现地上的月儿一脸的虚弱,胸口上还插着剑。
  “月儿,你怎么这样了!?”
  月儿看着他艰难的笑了笑,眷恋的抚摸着身边的白狐们,却没有回答。
  馒头忽然觉得很难过,一路上他跟月儿相谈甚欢,还以为能交到一个好朋友,怎么前后没多大一会儿工夫,月儿就成这样了。
  月儿不回他,他便伤心的看着绝儿问:“绝儿,这是怎么回事?”
  “月儿帮她挡了一剑。”绝儿看了秦筱一眼,低声回道。
  馒头听了,头皮一紧,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质问起秦筱:“你这狐狸精!之前表现的那样为着月儿,现在却让他为你挡剑!你、你人面兽心!”
  “馒头,不是……不是你想得那样。”月儿提着最后一口气,努力的为秦筱辩解着。
  张先生和萌宗缓过了气,也朝着秦筱的位置走了过来。张先生看着月儿叹了口气,惋惜的说道:“年轻人,你这是何苦。”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再为难秦筱了?”月儿抬起头看着张先生,眼里满是乞求,“她不是坏人。”
  “她确实不是坏人,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人。”张先生并没有因为月儿的伤,而忘记秦筱的身份和她所做的事,“她吸了许多人的阳气,让他们久病不醒,他们的家人有多痛苦多难熬,这些你都知道吗?”
  月儿一愣,这些他都不知情,他想知道秦筱为什么这么做,却问不出口。
  “我只是想变成一个普通的女人。”秦筱深情的看着月儿,怎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本不希望让月儿看到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可现在她不想瞒,也瞒不住了。
  “哪怕我从一只九尾狐修炼成了人形,狐族与生俱来的气味和妖气还是无论如何也褪不掉,即便一时能用迷迭香的气味来遮掩住,却也不能一辈子。”
  秦筱自卑怯弱的看了月儿一眼,仓皇的偏过了头,“我只想像个普通人一样,跟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为他生儿育女。可我是妖,除非吸够九九八十一个纯阳男人的阳气,否则便褪不掉这一身的妖性和气味。”
  “你怎么这么傻……你根本不用为我去做这些。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月儿难过的看着她,他根本从来都没有介意过这些。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霜霜见众人都在,秦筱也失去了威胁,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困惑问了出来。
  月儿刚想开口,却被秦筱抢先了一步:“你别再说话了,哪怕只是能再多陪我一会儿。要说的,我来说。”
  她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俯到月儿身前,温柔的擦了擦他脸颊边冒出的冷汗。
  看着这张跟月亮一样纯洁无瑕的脸庞,脑海中的记忆仿佛被拉回到了二十年前。
  “初次见到他时,他还只是一个裹在襁褓中的婴儿,那么冷的天,就让那么一块破布裹着扔到了泗泥澡泽前的树林里,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哪里来的狠心。那时我刚刚修炼出人形,头一回看到那么可爱的人类小孩,也还没有踏足过人世,也什么都不懂,只觉得这个婴孩可怜,便将他捡回到了山洞里,当着幼狐那样抚养。”
  “可后来他一天天长大,我也去你们人类居住的地方走过几遭,学会了很多你们的东西,渐渐发现不能让他就那样在山洞里生活,便在这个无人踏足的地方盖了个小竹屋,从山洞里搬了出来。”
  秦筱说着,抓起了地上的几片散落的竹叶,将指尖放在竹叶上柔柔的摩挲了起来。
  “他喜欢竹树,我便在竹屋的周围都种上了,这一晃眼,就十多年了。他也跟当初的那些树苗一样,一年一个样,慢慢的窜高长大,从当初不及我腰高的小男孩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又过了几年,他便长成了这般的模样。”
  绝儿听着她的诉说,读着她脸上的浓情蜜意,同为女人,只一刹,她便明白了。这个女人——更贴切的,该是这只九尾狐,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一个是人一个是妖,本该只应是抚育的亲情,最后却不受控制的演变了男女之情。
  不谙世事人伦的遗弃子,一心为爱的九尾狐,都做了错事。该责,该惩,可情理二字,向来相依,脱不开,治了理,却没人知道该怎么治情。
  里里外外一圈的局外人,秦筱说到这便知道该停了。
  霜霜笔下的记录只开了头,却因为这个故事的特殊与耐人寻味而停下了笔。本还以为只是个大快人心的降妖除魔之旅,没想到这里面还藏着这么一层。妖魔是能除了,大快人心却没有了。
  月儿流了太多血,即使徐恩予给他打了麻药,却依然无法阻止他体内生命力的流失。
  秦筱说得动情,月儿在恍惚之间仿佛也回到了从前,即使残存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张开双眼,可嘴角的笑意却没有消失过。
  他从来没有奢求过太多。
  两人彼此之间心意相通,即便从来没有一方开口提过,月儿也知道自己有多喜欢这个女人。
  他当她是亲人,也当她是爱人。生长在这荒郊野外,人伦礼教,他不知不懂,自然也毫不介怀,爱得坦然。
  秦筱知道月儿就快不行了,于众人惊愕骇然的视线中,将插在他胸口的长剑给拔了出来。鲜血未来得及涌出,她只轻轻一拂手,月儿一身光洁于初。
  她轻轻的靠在他的胸膛,沉浸在自己制造的幻象里,出神的哼唱着两人都熟悉的小曲。
  她一手握着月儿的手,一手缓缓贴向自己的胸口。
  “月儿,我来陪你了。”


第68章 
  “她想自尽; 快拦住她!”张先生眼尖,立刻紧张的抬手一指。
  方才他只见秦筱拔剑便觉得有些不对。可现在她还不能死,隆老爷和那些被她吸了阳气的人都等着她的元丹救命; 她一死,元丹也就失去活性了。
  其他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只有萌宗在张先生话音刚落之际,伸出手中禅杖,将秦筱那只正欲剜心的手给打开了。
  “我一死; 不正如你们所愿吗!?”秦筱转过头,憎恨的看着这一群将她逼入绝境的异类。
  “阿弥陀佛。”萌宗叹息了一声; 看了月儿一眼; “你若真有意弥补,或许贫僧能帮你救活这位无辜的施主。”
  张先生一愣; 抓着萌宗的手问:“难不成你还能起死回生?”
  “不是我。”萌宗摇了摇头,指着秦筱说:“她可以。”
  张先生蹙眉沉思,末了; 握拳往掌上一拍; 深沉的看着萌宗:“你有渡气的法宝?”
  萌宗淡淡一笑,取下了腰上的葫芦; 对秦筱说:“如果你愿意舍出元丹; 我便能将元丹之中修炼聚集的灵气渡到地上的这位施主身上,或许能续他一命。”
  “你可知道; 那些被她吸了的阳气也在元丹之中”张先生迫切的看着萌宗。
  萌宗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对于张先生的疑问; 不言自明。
  张先生心中叫苦不迭,自己这回算是白忙活了,所有的便宜都得拱手让人。
  秦筱本就不想活了,如果只是用自己的元丹就能救活月儿,她怎会犹疑。只不过——
  “我中了毒,如果你将元丹里的气渡给月儿,那里面的毒会不会?”秦筱说到这里,便忽然扫了馒头一眼,吓得他抱起胳膊就往绝儿身后一躲,“而且我都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
  “还能是什么毒,尸毒呗。”张先生对隆家的舍利心灰意冷,便口无遮拦起来,破罐破摔地想什么就说什么,“谁叫你吸那锅盖头的气。”
  他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馒头,包括他自己听了也发起了懵,久久回不过神。
  尸毒,多恐怖的词,就算他不明就里,也能从字面上体会出这个词的含义。尸毒,便是尸体的毒,可自己是活人啊。
  馒头想不通,不敢想。
  然而秦筱在吸了他阳气之后的吐血画面却不断干扰着他,让他对自己的身份越来越疑惑,越来越恐惧。
  而有着这种感觉的却不止他一个。
  只不过因为之前的三番两次,绝儿就算一时惊愕惧怕,也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怯弱不前了。她也因此而更加笃定,对于馒头,张先生肯定知道些什么。
  “如果真是张先生说的那样,有办法解决吗?萌宗。”她十分坦然的走到馒头的身前,将手折在背后,悄悄冲他勾了勾小拇指。
  馒头一愕,垂着头笑了。有绝儿在,他有什么可忧心的。走上前,也悄悄地,递出自己的小拇指。两指一缠,便天塌也不怕。
  “如果真是尸毒——”萌宗为难的瞥了张先生一眼,见他胸有成竹的昂着首,似乎正等着他去询问,便立刻将话锋一转,斩钉截铁地说:“我能处理。”
  张先生显然没想到他竟一口接下了这份差事,他还以为只有道家才有法子解尸毒,也正好可以以此相挟,让萌宗断了隆家舍利的念头。
  “你确定你有办法解尸毒?”张先生仍不死心,睁圆了眼睛,反复向萌宗确认。
  萌宗不语,只笑眼看着张先生,怎会不知他的小算盘,可佛家舍利他也是势在必得。
  舍利若被张先生拿了,那只能做私用;若他拿了,供在庙里,那是造福天下,他当然不能轻易舍掉。
  “施主,你可想好了。” 萌宗走到秦筱身边,温和的看着她。
  秦筱深情的看着月儿,他的身体已经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了,只吊着最后一口气,在死亡边缘徘徊。还有海棠的死,让围在它身边的白狐们也是悲伤不已。
  不过很快这些就都能解决了,一切会都会回到原点。
  她没有任何的犹豫和思考,张嘴吐出了体内的元丹,将它送到了萌宗的手里。
  元丹因为她体内毒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