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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婆的民国记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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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都说隆家生了七仙女,才捧出了隆业这个混世魔王。
隆业是大太太的老来子,被一众老少娘们宠着长大,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所以才造就了他那跋扈霸道的性子。
“你们几个能别这么堵在门口么!?”隆业最后从房间出来,脸上写满了对这些个女人的不满。
他也没跟徐大夫攀谈,径直下了楼,一眼就看到了绝儿。
其实隆业也知道没什么可问的,徐大夫上了三次门,每次回复的都是同一番话——没法治,只能先续着隆老爷的一口气,找不到病因,想让他醒过来,几乎不可能。
“少爷,他们就是揭了告示来给老爷看病的。”
隆业就是个鬼见愁,自家的下人见了他都是战战兢兢的说话,生怕被找麻烦。现在隆老爷倒下了,家里只剩下一帮子女人,所有的大权就都落到了他的头上,更是听之任之,不敢妄加多言。
“知道了。”隆业皱着眉冲下人挥了挥手,甚至都没有太多的去关注绝儿,直接对所有人说:
“别在这儿喝茶了,我爹还等着你们救命,管你们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只要能让我爹醒过来,告示上的酬劳分文不少。”
隆业此时的表现让绝儿大为惊讶,就仿佛几日的时间里他一下就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没有无理取闹,办起事来雷厉风行,分得清轻重缓急。
徐大夫在两位太太和七个女儿之间周旋了许久才下了楼,他手里提着药箱,刚看到绝儿和馒头的时候只是微微一愣,对于他俩的到来还算能理解,毕竟他知道绝儿是干神婆的。可当他的视线落到张先生身上的时候,却连忙避开了,像是心虚又像是怕。
张先生面对他就显得坦然地多,既然隆业发了话,他就第一个从沙发上起身走向了二楼隆老爷的房间。
“娘,你们几个女人家就别在这里碍事了,除了添乱也帮不上什么忙。管你们是出去喝茶还是凑搭子打麻将,总之别留在家里,省得我看着心烦。我爹要是还醒着,估计比我还烦。”
“你这孩子怎么跟长辈说话的!看我不揍你!”大太太生气的抬起了手,想去敲隆业的后脑勺,却又舍不得,最后抱起手只是重重叹了口气,“你这个小猴子,就是看着你爹倒下了,想占山称大王。算了,我老了,家里又只有你这一个男人,这个家的主我不做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不过只有一点,别让你爹有事。”
“行了行了,你们可赶紧走吧。”隆业轻轻叹了口气,忍不住挥手撵人。家里的女人们虽然还是不放心,却也经不住他撵。
隆老爷倒了,现在这个家谁都降不住他。
从前隆业不知道这个家有多难当,他爹肩上背负着多大的责任和压力。可自从他爹一病不起,所有的事就都朝着他来了。
钱庄的大小事务,家里上下的各处打点,桩桩件件都不省心也不是易事。他不知道创业难,却深刻的感受到了守业的不易。
钱庄养着一大帮子人,还存着老百姓的血汗钱,绝不能有闪失。而家里又有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每月的开销就跟哗哗的流水一样,所以为了不让钱庄的经营出问题,在这个艰难的时候,隆业只好让钱庄暂时停业。
本不是他愿意抗下这些,而是这些事如汹涌的潮水一样往他身上扑。一夕之间,他只能被迫的选择成熟。
“你们谁先显本事?”隆业领着绝儿他们走进了隆老爷的卧室,徐大夫给隆老爷看完病本该回他的医馆,可不知为何又跟着隆业折返了回来。
绝儿和馒头站在这群人的最后面,进到这间卧室之后,她没有先将注意力放在床上的隆老爷身上,而是独自观察起了房内的格局,想看看有没有风水煞气上的问题。
这些也会影响到一个人的精气神和身体状态。可惜这间卧室里摆设的风水相当完美,没有任何需要指点的瑕疵。
不过这间屋子里似乎弥漫着一种特别不寻常的气味,那味道很浅,绝儿勉强闻了出来,却叫不出那是什么味道。
“馒头,你闻出这间房里有什么特别的气味没有?”绝儿紧紧挨着馒头,在他耳边小声问道。
馒头看了一眼,夸张的耸着鼻子闻了闻,摇头说:“没有吧?”
绝儿纳闷的蹙了蹙眉,开始将目光往房间的桌椅箱柜上搜索,忽然瞥到衣柜旁的小木柜上叠放着一小摞火柴盒。
那些火柴盒的样式很精致,绝儿从未在市面上见过,为了满足心中的好奇,她悄悄的走到木柜旁看了看,发现这些火柴盒上印着相同的字样,应该正是它的来处。
绝儿拿起其中一个火柴盒,将上面颇费了些心思的彩色艺术字体细细一看,总觉得有些熟悉。她费神了想了半天,忽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火柴盒上写着的“梦月楼”,那不正是不久前在她摊上算过命的老太太提过的地方吗?
第44章
绝儿发现的这些火柴盒让隆老爷的事情变得疑云重重; 如果她没记错,那位老太太的孙子的病症好像和隆老爷一模一样; 也是卧床不醒,大夫们都束手无策; 包括现场这位大名鼎鼎的徐大夫。
“既然大家都深藏不露; 就由老夫先献丑吧。”不知长须的老道士是不是艺高人胆大; 见在场人都不吭声便自告奋勇,“隆少爷; 劳烦给我拿一碗清水。”
隆业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对身后的下人挥了挥手。
绝儿也想看看老道士有什么本事,悄悄回到了隆老爷的病床边。
馒头见她回来了,便小声问道:“刚才你在看什么好东西?”
绝儿冲他狡黠一笑; 偷偷翻开掌心将刚才偷偷留下的一个火柴盒给他看一眼; 压低嗓门说:“就是个火柴盒; 好看吧。”
“好看是好看,可是你干嘛偷它呀”馒头口无遮拦的说。
“嘘!”绝儿生怕被旁人听到; 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别胡说; 我这哪里是偷……是借!”
两人的动静引起了隆业的注意,他刚回过头看向他俩,下人就端着一碗清水回来了。
“您要的。”下人将碗递给了老道士。
“多谢。”老道士笑眯眯的接过碗; 然后捋了捋长须; 走到隆老爷的床边细细察看了两眼; 便从长袖中掏出了几张黄符。
他将碗搁在了床边的柜子上; 然后将黄符点燃,紧接着把烧成了灰烬的黄符全都撒进了碗里,旋即用手指一搅,并将变得浑浊的水递给了隆业。
“隆少爷,将这个符水给隆老爷喝下。”
隆业皱着看着手里的这碗水,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老道士搅水之前连手都没洗过,这么脏的水能人能喝?
“来福,来给我爹喂下去。”隆业心想反正都是走投无路,只好先委屈委屈他爹了,“慢点喂。”
来福点了点头,从隆业手里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碗。
绝儿和张先生看到老道士耍的把戏,在一旁都忍不住笑了。
黄符兑水这样的门道对付中邪发癔症的病人倒是有些效用,但对隆老爷却未必有效。
更何况老道士若是只能拿出这样的本事,那就证明他是来滥竽充数骗钱的,根本就没什么本事。
正当绝儿这样认为的时候,老道士便出其不意将他腰间的拂尘抽了出来,对着床边念念有词。
他一边念,一边往隆老爷的身体上方挥舞着拂尘,像是要将什么东西给驱散开一样。
绝儿看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老道士这是施的什么法,谁知这个时候,馒头竟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按着绝儿的肩膀说:“好神奇啊,那个道士手里的拂尘在发光,将隆老爷身上的黑气都挥不见了。”
绝儿闻言定睛往床上一看,却压根没有看到馒头说的那些,可刚才见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她便忍不住又揉了揉眼睛,“馒头,你眼花了吧,我什么也没看到啊。”
“我年纪轻轻怎么会眼花呀,你再仔细看看,黑气就在隆老爷的脑袋上面。”馒头抬手替绝儿指了指位置,过了没多久,又惊呼道:“黑气都快没啦!”
张先生一直在一旁偷偷听着两人的对话,在听到馒头说的那些之后便悄悄从怀中取出了装着一个小瓶,将瓶里的液体抹到了眼睛上。
“这个老道士还是有些本事。”他眯缝着眼睛细细盯着床上的隆老爷,声音不是很大,似乎是在对站在他身旁的绝儿说话,“他将隆老爷身上的浊气都驱走了。”
绝儿微微一怔:“这么说你们都看到了,就我看不到?”
张先生侧目看了她一眼,快速将瓶里的液体涂在了她的眼皮上:“特质加强的牛眼泪开目水。”
绝儿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皮,再看向床上的时候,就真的看到了张先生口中的浊气,不过就跟馒头刚才说的一样,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这让她再次想起了之前在伏崖山上,馒头也能在不用任何手段的情况下,清清楚楚的看到何雪苓的鬼魂的事。
绝儿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心中也因此而更加的不安,眼前这个跟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就行了?”隆业见老道士收起拂尘退到了一旁,便走到床边看了看,“我爹还没醒。”
“隆少爷稍安勿躁。”老道士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弯下腰以两指在隆老爷的胸口上按了一下,“这就差不多了。”
隆业紧张的看着他爹,过了没多久,隆老爷的胸口真的像深呼吸那样起伏了一下。
可老道士嘴角得意的弧线还没来得及划开,隆老爷就毫无征兆的将刚才喝进去的那一碗水给吐了出来,紧接着便又死一般的睡过去了。
“老骗子!”隆业气愤的冲老道士举起了拳头,可却忍着没下手。
他强压着怒气,重重将手一挥,走到床前将他爹给扶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擦起了被沾湿的床单和他爹的嘴角,“来福,把这个臭道士给轰出去!”
“是是……”来福一脸惶恐,连忙拽起老道士的胳膊将他往外拖。
“这、这不可能!”老道士难以置信的看着隆老爷,整个身体都被来福拉得倒着走,脚下跌跌绊绊却仍企图挽回自己的颜面,“我明明都将他身上的浊气都驱开了,还给他喝了符水,不可能毫无起色!”
“那就证明隆老爷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长睡不醒的嘛,真是个笨道士。”张先生看着老道士消失的位置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隆老先生体虚,根本禁不住灌下那一碗凉水。”徐医生冷不丁的插了句嘴。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隆业埋怨的瞪了他一眼。
徐医生抱着胳膊淡淡的回道:“贵府重金请来的高人,我只是区区一个大夫,当然不好僭越,万一他真有些神仙本事呢。”
“那还是让我来试试吧。”从始至终都没开过口的老太太终于站了出来,并且从袖中取出了一个摇铃,信心十足的对隆业说:“看来隆老爷应该是魂不附体才久睡不醒,让我将他的魂唤回来。”
说完她便摇起了铃铛,闭起了眼睛,摇头晃脑的和待在她身边的小女孩一起,在床前手舞足蹈的跳起了舞。
她们跳的舞看起来乱七八糟,一会儿张牙舞爪,一会儿又是踢腿,看起来有点像是在舞狮。
隆业好像很不满她们的做法,坐在床边脸色越来越难看,正当他准备起身叫停的时候,那老太太竟然掏出一把白米撒在了他的脸上和隆老爷的病床上。
隆业被那把米给砸懵了,微张着嘴巴愣了半晌,就连嘴角边都沾上了几颗白米。
直到后来绝儿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才如梦初醒般,用颤抖的胳膊指着老太太二人,咬牙切齿的喊道:“来福!送客!”
他气呼呼的抖了抖身上的大米,不屑的抬眼瞥了一眼绝儿,终于对她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你们这些跳大神的都一个样。”
“我不是跳大神的。”绝儿最烦别人说她是跳大神的,连场合都没顾上,就直接回了嘴。
隆业歪嘴冷冷一笑:“行,那你来显显本事,看我到底说没说错。要是跟刚才那个老婆子一样,可就别怪我,当着我爹的面对你不客气了。”
绝儿看着他恨恨的咬了咬嘴唇,看来不管这个败家子处事变得如何成熟,为人还是一样的差劲,特别是对她。
现在屋子里就只剩下她、张先生和从头到尾都跟一尊佛一样,从容不迫的立在一旁看热闹的萌宗。
如今隆业既然点了她的名,看来她不上是不行了。
绝儿想了想,只好硬着头皮冲隆业摊开了手掌:“我得先看看隆老爷的生辰八字。”
隆业抬了抬眼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给我爹算个命?”
“我怎么做不用你操心,你要不配合,就当我没来过。”绝儿硬气的说。
隆业撇了撇嘴,看向一旁的来福:“将我爹的生辰八字给她。”
来福尴尬的看了绝儿一眼,凑到隆业的耳边说:“小的哪里知道老爷的生辰八字啊……”
隆业一愣,说起来他也不清楚自己亲爹的生辰,家里知道的人好像只有那帮娘们,可不巧她们又被自己给撵出去了。
“犯难了吧,小兔崽子,看你还撵人不。”门外传来了大太太的声音,原来她一直没离开隆家,而是待在院子里,见隆业他们上楼之后又偷偷折返了回来,一直在门外偷听。
毕竟床上躺着的是她的男人,哪怕隆业表现得再强势专横,大太太也放不下心,惦记着隆老爷的安危,“来福,拿笔纸来。”
大太太这么一出面,隆业刚才的威风劲就立刻偃旗息鼓,只能尴尬的挠着脸,支棱起脑袋,看着大少奶奶将写着隆老爷生辰八字的纸给递到了绝儿面前。
绝儿客客气气的对大太太颔首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纸一看,心中细细一推算,果然不幸中了她的猜想。
“嗬,隆老爷八字纯阳啊,不简单不简单。”站在绝儿身后的张先生先一步说了她想说的。
“对,确如张先生所说。”绝儿悄咪咪地瞪了张先生一眼,这个老家伙可真爱抢风头。
“那我家老爷这样,可跟他的八字有关?”大太太神情关切的看着绝儿。
“隆老爷的八字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绝儿为难的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毕竟那些只是她的推测,而且如果说得不好,只怕会坏了隆老爷的名声,还会弄得他的家人没台阶下。
“姑娘,都什么时候了,没什么可是可是的了,有什么话就直说,这里没外人。”大太太见多识广,绝儿的心思,她一眼就看破了。
绝儿按了按口袋里的火柴盒,踌躇了半晌才挤出一句问话:“冒昧的问一句,隆老爷可去过镇上的‘梦月楼’?”
“梦月楼?”大太太似乎听都没听过这个地方,隆老爷的日常出行和应酬从来都不带家人,所以对绝儿的提问她也是一问三不知,只好转头看向长期在外厮混的隆业,“‘梦月楼’是什么地方?”
没想到隆业这回竟然避开了她的目光,只是红着脸装作没听到。
“来福!你说!”大太太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便将矛头指向跟隆老爷随进随出的来福。
“这个事,由我来说不好吧……”来福也是不好意思开口,“大太太,您还是自己问少爷吧,他知道,他也去过……”
绝儿受不了这一家子筛糠似的谈话,索性直接问来福:“你就告诉我隆老爷是不是去过就成。”
来福墨迹了半天,最好还是将脑袋一压,重重点了一下头。没想到,对他的回答第一个跳脚的竟然是隆业。
“不是吧!?我爹看着那么正经,也去那种地方?”
“起初老爷是为了应酬才去的!”来福连忙替隆老爷辩解,可一想到应酬之后的事,他就没了底气,“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地方就像有什么东西将老爷的魂勾走了一样,去了一回,老爷就接二连三的往那里跑……”
“行,我知道了。”绝儿摆了摆手,心里总算是有了结论。
老太太的孙子,隆老爷,接二连三的八字纯阳之人都遇到了这样的病情。或许还有别人。
总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梦月楼”。
“大太太,今天隆老爷这病咱们就看到这儿了,有些事我还得去确认一下,您尽管放心,不管怎么样,最后我肯定会回来给隆家一个说法。”
第45章
绝儿叫上了馒头; 不等隆业和大少奶奶的回复就匆忙离开了隆家。
她之所以走得这么急,一来是为了快些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二来是想借机撇下张先生。
绝儿可不傻,既然她掌握了重要线索; 隆家的酬劳她一个人独吞肯定要好过跟张先生瓜分。
虽然那个舍利项链她没什么兴趣; 可是张先生眼馋的要命; 到时候卖给他肯定能大捞一笔。上次玉床的那笔糊涂帐,她可记着呢。
她和馒头在路上找了好几个路人打听; 才终于弄清了梦月楼的位置。不过让她有些没想到的是,梦月楼的店址竟然在镇上并不怎么热闹的后街。
后街因为背对着最热闹的集市,所以往来的人流相对比较少,因此街上铺面的租金也比较便宜; 许多与生活日常息息相关、却又不需边逛边买的小买卖在街上扎根; 例如粮油米铺; 红白事用品。
梦月楼开在这样一条街上,很明显会因为人流问题而不能很好的招徕顾客; 绝儿有些想不通它的招牌是如何传到隆老爷这样的大人物耳中的。
她为了抓紧时间,奢侈的叫了一回黄包车; 可没想到她和馒头赶到梦月楼门外的时候,竟然看到隆家的老爷车已经先一步停在了门口。
绝儿连忙付完车费从黄包车上跳了下去,跑到老爷车的门外看了一眼; 惊讶的发现车里坐满了人; 除了开车的司机之外; 分别就是隆业、张先生、徐大夫还有萌宗。
四人正好将车座挤满; 感觉要是再来张麻将桌就圆满了。
绝儿纳闷的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和你一样。”张先生抖了抖袖口,想从车里出来,却被坐在最外面的萌宗给堵住了,“小光头,麻烦让让?”
他的称呼让萌宗懵了一阵,明白过来之后便一边道歉,一边拉开车门从车里走了出来。
张先生一出来就抬手捏了捏鼻子,看着梦月楼的大红招牌说道:“隆老爷房里的迷迭香气味果然是这里的。”
“迷迭香?”绝儿恍然大悟,原来她在隆老爷房里闻到的奇怪气味是迷迭香。
这种东西她倒是听说过,可从未见过实物,不过听张先生的口气,他似乎知道一些内情。
“张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没跟我说?”
张先生玩味了瞥了绝儿一眼:“你偷偷摸摸拿了人家的火柴盒,撇下我自个儿来这边,不也没跟我说?”
“我……”绝儿无言以对,被他臊得脸一红。
“小丫头,姜都是老得辣,现在知道了吧?都是老赵惯得你。”张先生走到她面前,那手指轻轻顶了顶她的脑门,摇头笑道:“你不是不知道张先生我的习惯,不会平白无故离开石屋到外面乱折腾。”
“可你要不来镇上,怎么知道隆老爷家的事?”绝儿不解的看着他,心想什么事总得有个前因后果才对。
张先生瞥了他一眼,背着手往梦月楼里打量了一眼,目光锐利的说:“最近听往我那里卖东西的人说,镇上出了古怪,好多人家的男人都遇到了跟隆老爷一样的事。”
说完他转过头看向绝儿,颇为得意的说:“而且他们都是八字纯阳的男人,至于揭他们隆家的救命帖,那只是顺便的事。”
绝儿一怔,心说这个老狐狸原来什么都知道,却一直藏着掖着不告诉她,让她在隆家差点出了洋相。
“人既然已经送到我就得回去了,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但是要是到时候治不好我爹,可就怪我拿你们撒气了。”
隆业没有下车,只是趴在车门上,对站在车外的几人义正言辞的警告了两句,末了准备让司机开车回去的时候,好意的问了徐恩予一句:“徐大夫,要不要我送你回医馆?”
对徐恩予这样的人物,他还知道给几分薄面。
“隆少爷客气,不用了。”徐大夫颔首冲隆业微微一笑。
隆业看着他哼了一声,闷声嘀咕道:“真搞不明白堂堂一个留洋大夫跟着这些人混个什么劲。”
绝儿见车开走了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正当她准备跟张先生商量该怎么办的时候,从梦月楼里徐徐走出了个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人。
“哎哟,来新主顾了,几位爷,是来听曲儿还是找姑娘的呀?”说话的女人娇声娇气,眼角还长着一粒芝麻粒大小的黑痣,这一点,便让她看着娇中带媚。
她笑盈盈的打量了张先生和徐大夫一眼,当视线落到萌宗身上的时候,竟一脸稀奇的捂嘴一笑,惹得萌宗连忙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嘴里一个劲地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最后她的目光落到了绝儿身上,脸上的笑容便蓦地消失了,“咱们这儿只招待男人~”
绝儿早就让她那副千娇百媚的小女人模样给看呆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正在揶揄自己,还是站在一旁的馒头提醒了一句:“绝儿,那个女的说你呢。”
“我?”绝儿指了指自己,尴尬的咽了口唾沫,“说我什么了?”
馒头看着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女人不能逛窑丨子。”
绝儿一愣,嗓子眼里的一句“呸”没有骂出口,“谁、谁说我要逛窑子了?”
“那咱们来这儿干嘛?”馒头从头到尾都只是乖乖跟着绝儿,压根就不知道她的打算,眼下更是云里雾里。
绝儿本想解释,可一想不对啊,馒头既然以为她是来逛窑丨子的,怎么一直不吱声?那只能说明他心里在偷偷的想,想去逛窑丨子!
绝儿想着生气,却又无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好教训馒头,只得瞪着不知所措的馒头,暗戳戳的咬了咬嘴唇。
“贫僧是不能进这烟花之地的,如果各位有什么要事想进去的话,那就自便吧……”萌宗并不是凑热闹跟来的,而是他腰间的葫芦对这个地方有反应,那便意味着里面有东西。
“别指望我。”张先生淡淡的看了萌宗一眼,道貌岸然地抱起了胳膊:“我要修仙,不近女色。”
绝儿闻言,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张先生的说法一听就是狗屁不通的借口,都民国了,还修仙呐!
徐恩予在一旁默默叹了口气,心里替这些人着急,思索片刻之后对馒头说:“锅盖头,那只能让你进去探探虚实了。”
“不行!”绝儿脱口而出,还特别护犊子的将馒头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他什么都不懂,你们别打他的主意。”
馒头紧张的舔了舔嘴巴,在绝儿身后小声地说:“绝儿,我懂……”
“你懂什么!?你懂我们干嘛来这儿吗!?”绝儿憋不住了,凶巴巴的数落了馒头一顿。
“他不懂我可以教嘛。”张先生将馒头从绝儿身后拉到自己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嘀咕了好一阵,然后也不跟绝儿打招呼,就将馒头交到了刚才那个姑娘的手上,“来,带着这位爷进去好生伺候着。”
“好嘞!”姑娘往馒头的脸颊上轻轻抛了抛手里的帕子,将他的手一拽,扭着水蛇腰就将他拉进了楼里,边走还便吆喝着,“接客喽!新来的小爷!一人座!~”
“小子,接着。”张先生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扔给了馒头。
钱袋落到馒头手里晃荡得直响,他打开钱袋一看,惊得连嘴巴都合不拢,满满一袋子大洋,起码也有四五十块。
“不花完别出来!”张先生豪迈的将大手一挥,潇洒的冲馒头眨眼一笑。
馒头笑着点了点头,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被捧起来了,心里还挺得意,刚想回头跟绝儿炫耀一下,没想到冷不丁就看到她那张铁青的脸。
结果他吓得一个字都没敢说,拔腿就冲到领路的姑娘前面,脚底抹油似的去到了戏台子边上坐了下去。
“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绝儿不会不分场合的胡闹,虽然她不想让馒头趟这个浑水,但是人都已经送进去了,眼下别无他法。
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好好质问张先生一番。
“我跟他说,要是有姑娘粘着问他的生辰八字,就将我告诉他的那个说出去。”张先生目光深邃的看了绝儿一眼,不等她开口,就接着说:“是个纯阳八字。”
“你是拿他做饵!?”绝儿再也无法掩藏心中对张先生的不满了,只一心牵挂着馒头的安危,“你可知道馒头什么本事都没有,万一对方不是个寻常物,他怎么对付?万一也变得跟隆老爷一样谁去救?”
张先生看着她冷冷一笑,说了些让绝儿捉摸不透的话:“一物降一物,你可不要小瞧了那小子。”
第46章
张先生为人独断专横; 将馒头送进梦月楼就独自离开了,绝儿也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可更奇怪的是; 他离开之后,一直跟绝儿他们守在梦月楼门口的徐大夫也随他走了。
最后就只剩下绝儿和萌宗两个跟烟花之地无缘的人; 痴傻地站在梦月楼门口; 遭进出宾客和楼里迎来送往的姑娘的白眼。
“他们都走了; 你还杵在这里干嘛?”萌宗默不吭声,只好由绝儿打破沉默。
“和女施主一样。”萌宗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为防馒头施主有什么不测。”
“谁、谁说我是担心那个没良心的家伙?”绝儿口不对心地结巴了一句,见萌宗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就像想将她给看穿一样,便连忙不好意思的转过了身; 挠着自己的脸; 低声说:“可咱们光是站在这里; 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萌宗笑了笑,竟一反常态; 忽然调侃起了她:“女施主到底是怕馒头施主遭遇不测,还是怕他委身于他人?”
绝儿微微一怔; 禁不住拷问起了自己的内心,她到底是担心哪一桩?
馒头的安危自不用说,可如果可以; 她当然一点也不希望自己养的“猪”出去乱拱白菜。
可这种事; 肯定不是由萌宗这个外人; 而且还是个和尚去关心的。
“你这个和尚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正经。”绝儿冷冷撇下一句话; 思量着光是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要想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还是得想办法混进去看看。
可她一个女人实在是太打眼,从梦月楼的大门肯定是别想进去了,所以便打算绕到梦月楼后面去看看,说不定有别的入口。
萌宗自知处境尴尬,便也就不好意思跟着她,见她离开之后,就独自一人去到了梦月楼斜对面,找了个干净无人的角落席地而坐,拿起行囊里装着的大饼和水,一边盯着梦月楼,一边细嚼慢咽了起来。
绝儿摸索到了梦月楼的后院外,这里看起来远没有正门处的三层高楼那么光鲜气派,围着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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