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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婆的民国记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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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儿只是瞄了一眼就连忙将身子背对了过去。
  屋里邓家那些上了年纪的下人,看着她那副女儿家害臊难为情的模样,竟捂嘴在背后偷偷议论起了两人的关系。
  馒头的上衣刚被脱下来,萌宗一眼就看到了他后背之前在砖窑场留下的伤口。伤口的位置十分明显,比之前的面积扩大了许多,又红又肿还有些化脓。
  萌宗忍不住皱了皱眉,只得将馒头的上半身扶了起来,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肩上,露出后背上的伤口给郎中看了看:“您看看他身上这些伤口要不要紧?”
  “伤口!?”绝儿听到话头,也顾不得礼数,回过头凑上了前,看着馒头背后略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喃喃道:“上次看才手指那么一点,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严重了?我明明还给他上过药……”
  “你给他上的什么药?”郎中的看了馒头的伤口之后脸色不大好,想了想又问:“这伤口怎么来的?”
  “他之前在砖窑厂当工时蹭到的。”绝儿不假思索的说,“而且我给他上的是顶好的金疮药!”
  郎中听后托着下巴思考了一阵儿,然后又眯缝着眼睛,用手指轻轻扒拉着那些伤口细细看了看,费解的啧了一声:
  “那就奇怪了,要按你说的,伤口不应该恶化成这样。不过这小子发烧可能就是因为伤口发炎。”
  “那怎么办?”绝儿不懂医理,只是听郎中的口气不太好,生怕馒头有个好歹,心里别提多焦心。
  郎中见她急得面红耳赤,想起女儿家的小心思,就连他这个早就结婚生子的中年男人都忍不住笑了:
  “没事,让我往他伤口贴几副拔脓消炎的膏药,再往熬煮的药加几味清毒消炎的草药就行。”
  郎中从药箱里拿出了几张圆形糊着青绿色药膏的药贴,对准馒头背后的伤口轻轻贴了上去。处理完伤口,他又拿起了针灸,准备往馒头的督脉和手足三阳经腧穴扎针以去邪正安,助他退热。
  绝儿紧张的看着郎中手里的银针,当银针刚扎进馒头的督脉时,他的身体就毫无征兆的抽搐了一下。
  绝儿还以为他要醒了,刚蹲下身准备看看,一口深褐色的血就猝不及防的从馒头口中咳了出来。
  “先生,他这样是正常的吗?”绝儿慌乱的拿出怀中的手帕,手忙脚乱的擦拭馒头嘴角的血,就连萌宗的后肩也被牵连沾染上了血渍。
  没想到郎中不但无法回答绝儿的询问,持针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前后没多大一会儿,额头上就冒出了一层汗:“这不对啊……”
  他局促不安的咽了咽口水,放下手上的银针将脸贴向刚才下针的位置——馒头颈后脊骨。他先是睁大眼睛细细查看,然后用手指在穴位附近的皮肤上按压了几下,也不知发现了什么,脸色骤变,惊惶而又困惑看向绝儿:“他之前被人扎过针?”
  绝儿被问的有些懵,摇了摇头:“不清楚……为什么这么问?”
  郎中皱着眉啧了一声,垂眼收起了针灸:“我不能下针了,他的哑门穴上被埋了针,而且以我的观察,埋针的年月还有些久了。”
  “埋针!?”绝儿听得一头雾水,过从郎中的脸色来看,似乎是出了大问题。
  萌宗对“埋针”两个字似乎十分敏感,继郎中之后也将馒头的后颈看了看,也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竟突然将郎中之前贴在馒头后背的膏药给撕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郎中怔怔的看着馒头背后变成了铁锈色的伤口,整个人跟打了霜一样僵在那里。
  绝儿见馒头又是吐血,伤口又变成这样,恨恨地瞪了郎中一眼,情急之下口不择言道:“邓家的女儿明明病得还重一些,你也是给她施针下药,却一点事都没有,眼下落到咱们身上,怎么就整出这么多岔子!你是不是瞧不起人,存心欺负我们!?”
  “没有的事!我也是贫苦出身,医者仁心,我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郎中紧张的握了握拳,拿起被萌宗摘下的药膏喃喃自语道:
  “我这药明明只是用芦荟、滑叶藤、马齿苋这些消炎凉血的草药研磨而成,就算没有效果,也不可能会这样……而且方才我的针都还没完全扎进去……”
  “你胡说!”绝儿紧紧咬着嘴唇一口否定,她委屈的扫了一眼一屋子冷眼看热闹的人,心头一阵冰凉,觉得就算争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让这些人看笑话,索性将馒头从萌宗身边扶了过来。
  既然这里的人都不是真心帮她,她就自己带着馒头去找大夫看,她口袋里也不是没钱,何必非看别人的脸色!
  “施主莫急。”萌宗眉头紧锁,伸手拦住了绝儿,“让我来看看。”
  “你?”绝儿冷冷的笑了一声,“你只是个和尚,也懂医人?”
  “如果是医人,在下自然比不过这位郎中。”萌宗客气的看了狼狈的郎中一眼,“但如果是医馒头施主,在下可能还有些手段。”
  “你这话什么意思!?”绝儿忿忿的看着萌宗,将身子微微往他身前一倾,压低嗓门问道:“你的意思是馒头不是人?”
  “阿弥陀佛。”萌宗倏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冲邓友欠了欠身,“不知邓施主可否给在下一间单独的房间?”
  邓友一愣,瞥了绝儿一眼,僵硬的笑道:“当然可以。”
  “有劳邓施主。”萌宗笑着点了点头,在绝儿的注视下背起馒头,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随我一同过去吧。”
  萌宗将馒头放在了邓家客房的床榻上,屏退了邓家的其他人,只将绝儿留在了房里。
  “你与馒头施主是什么关系?”萌宗关上了房门,回过身便冷不丁问了绝儿一句。
  “你不是要给他医病,问这个做什么?”绝儿心存戒备的看着他。
  萌宗笑而不语,意味深长的看了绝儿一眼,将手里的禅杖立在床边,然后取下身上的背囊,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朱红色木瓶,取下瓶塞之后,将里面装着的透明液体倒在了馒头的后背的伤口上。
  “你往馒头身上撒的什么?”绝儿警觉的伏在床边,心有余悸的盯着馒头的伤口。
  “在下云游时曾遇到过一位赶尸的道家高人,随他同过一段路,见识过他替僵尸疗伤的手法,这个药水就是他赠予在下的。”
  “僵尸!?”绝儿顿时觉得荒唐至极,立刻慌忙四顾,抓起立在床边木架上的毛巾就往馒头的背上擦,“我看你这和尚才是病得不轻,先是救下了邓柔那个小魔头,现在又拿给僵尸上的药往人身上涂,你是不是当和尚当傻了?”
  萌宗没有反驳,只是平心静气的在一旁看着绝儿手忙脚乱的擦拭伤口的药水。
  绝儿回头定定往他身上瞪了一眼,见他不吭声,便好像是自己无理取闹了一般,只得讪讪地转过身,刚准备接着处理馒头的伤口,就震惊的发现那伤口竟然奇迹般的愈合了,前后不过才一瞬,“这怎么可能……”
  萌宗悄咪咪的吁了口气,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之所以给馒头用那个药水,也只是凭着贴过药的伤口恶化出来的奇怪颜色来判断的。
  自从他接触馒头之后,就一直觉得他浑身上下的气息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站在他周身时的感觉总比其他普通人要阴冷几分。
  既然给馒头用的药见效了,而且那个郎中又说他的体内埋了针,萌宗大胆猜测,馒头的身体肯定有什么问题,所以有必要从绝儿口中弄清他的来历。
  “这下你能告诉我,你们的关系了吧?”萌宗走到床边,将绝儿手里的毛巾给拿了过来,想了想又问,“其实我只想知道馒头施主是何来历。”
  绝儿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脑子里一时理不出头绪,乱糟糟的一团,神游般回道:“我和他也不过刚认识几天。”说着她顿了顿,纠结着该不该把馒头是从棺材里出来的这件事说出来。
  她犹疑不定的打量着萌宗,忽然开口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何雪苓被你收进葫芦里了,以后会怎么样?”
  萌宗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后说:“待她放下怨戾之气,被佛法完全的渡化之后便能投胎转世,重新为人。”
  “那要是其他的人间异物妖魔鬼怪被你捉了,你会怎么办?”绝儿小心翼翼的用目光打量着他,她是怕……怕万一将馒头的来历告诉萌宗,让他认定馒头真的是个小僵尸,以他那高深的法力,会不会让馒头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萌宗一眼就识破了她内心的顾虑,却装作浑然不知的模样,无奈的笑道:“在下只是一介游僧,又不是江湖术士,佛家慈悲,普度众生,只要对方没有行恶危害苍生,我又会拿他怎么样呢?”
  绝儿松了口气,立刻收拾起刚才那副害怕怂包的表情,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凛然淡定的说:“其实馒头是我从一副棺材里捡来的。”


第32章 
  “棺材!?”
  萌宗一脸惊诧; 忍不住又往床上的馒头身上打量了两眼,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 怎么会在棺材里?
  “你就别想了,反正跟你没关系; 我们馒头清清白白; 从不干坏事。”
  绝儿扫了萌宗一眼; 觉得没必要跟这个初相识的人讲那么多,更何况他明里暗里的说馒头是僵尸; 那不是咒他么?
  她夺过萌宗手里的毛巾,在半空中重重抖了两抖,走到馒头床边,一边给他擦额头上沁出的虚汗; 一边含沙射影的说:“馒头你放心; 有我在这儿; 谁都别想欺负你。”
  萌宗一听,心中无奈之至; 看来绝儿是拿他当仇人看了,还以为自己会对馒头做什么。可他也没说什么啊; 而且明明还帮馒头治好了伤口。看来女人真是不能随便招惹,小心眼得厉害。
  “我去给你看看郎中开的药买回来了没有。”萌宗深感自己的处境尴尬,只好找了个由头想离开这间屋子; 让绝儿和馒头单独相处; 说不定那样还自在一些。
  “不必了。”绝儿冷冷的说; “那个郎中连馒头为什么病了都诊不明白; 我是不会让馒头吃他开的药的。”
  说完她又用自己的脸贴了贴馒头的额头,感觉他的身体好像没那么烫了,心里这才安生,于是试着将馒头从床上扶了起来,想带他离开邓家。
  经历了这一回,绝儿才发现其实馒头跟她一样,都是无依无靠的可怜人,只能靠彼此照应着。就像馒头将她从山崖边上救了回来,她也不会让馒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什么穴位里埋了针,什么僵尸,绝儿一概不信。
  像他们这种沦落人,凡事指望不上别人,只能靠自己。既然邓家的人不待见他们,她就带馒头去镇上看病,那里的大夫昌明多了,该花的钱,她一分一毫都不会吝啬。而且馒头救了她一命,这个恩情没得说。
  “你这是想干什么?”萌宗不知道绝儿做的什么打算,只是见她一个弱女子竟然想仅凭一己之力,将馒头这么个大男人背起来,完全就是在开玩笑,无奈之下只好上前帮了一把。
  “我带他去镇上看大夫。”绝儿咬着嘴唇,弯下腰憋足劲猛地提了口气,将背上的馒头往身上一提,直到自己的两手稳稳拖住了他的大腿,才放松的舒了口气,十分淡然的对萌宗说:“麻烦你帮我开个门。”
  萌宗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肯定劝不住绝儿,只好上前帮她开门引路。
  “这段日子我都会留在邓家,如果女施主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上门来找我。”萌宗站在邓家的大门外,忧心忡忡的看着绝儿,见她不过只是从后院走到大门这一段路都累出了一头汗,还是忍不住关心的提了一句,“要不然我帮你带馒头施主去镇上吧?”
  绝儿看着他笑了笑:“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我也实在不想麻烦外人,放心,别看我个头小,可从小到大也没闲着,也不是娇生惯养活大的,这点苦我还吃得下。”
  说完她冲邓柔的房间扬了扬下巴,一脸轻松的调侃道:“你还是去里面好好看着那个小魔头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女施主一路小心。”萌宗只得念着佛音,以笑相送。
  他看着绝儿在炎炎烈日下,佝偻着瘦小的身体踽踽独行,在感念人世艰难的同时,对于馒头的身体对自己那瓶药水的反应,以及郎中说的他体内埋针之事仍有些介意。
  据萌宗所知,在人体埋针之事是有过书籍记载的,不过皆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的邪术。
  为了万全起见,他便悄悄手结法印,口中默念大日如来咒,将咒轮由馒头后背打进其体内,这样一来,一旦他的身体有任何异变,萌宗都能第一时间感应到,关键时刻,或许能救他一命。
  绝儿沿着路边的树荫下走,生怕病弱的馒头被太阳晒坏,为了抓紧时间看病,她连头上的汗浸疼了眼都没找地方停下来擦一擦。
  不过她倒有些没想到,馒头看起来就一副骨架子,背起来竟这么沉,不过才刚到周村的集市,她就觉得自己的腿都快酸胀得抬不起来了。
  绝儿苦笑着,心想男人到底还是男人,骨头重,虽然对她来说有些艰辛,可心中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感到特别充实,或许这就是两个人的好。
  集市上的人看到一个她大姑娘家,光天化日背着个大男人满街跑,看热闹的男人肚子里泛坏水,坏笑着看热闹,那些妇女便跟绝儿偷吃了她们家大米似的,个个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她都不顺眼,使着坏指桑骂槐,背地里说她不害臊。
  绝儿哪有工夫理会这些目光,喘着粗气连走带跑,可一想着这里距离镇上的路程那么远,要是只靠着自己的两条腿,只怕到天黑才能到。
  正当她一筹莫展,往街上到处打望的时候,一辆靠在路边的三轮车收进了她的眼底。
  绝儿连忙走了过去,先将背上馒头放在了三轮车上,焦急的看着周围的人喊道:“这车是谁的?”
  路过的人只是平淡的往她身上看了一眼,没一个人应声,绝儿站在原地喘了几口气,抬起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汗,寻思着这样等着车主也不是办法,只好先坐到了车座上,又喊了几声人,最后实在是等不及了,便扶着车头,把两脚一蹬将车踩了出去。
  她还是第一次骑三轮车,这车稳是稳,就是车头不怎么好掌握。
  绝儿骑得歪歪扭扭,车身也跟着颠簸,好几次差点撞到了行人身上,不过最后她总算是掌握了窍门,能把车骑成直线。
  谁知她刚加速,从路边的一个巷子里就冲出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在她车后边追边骂:
  “杀千刀的!大白天就敢偷车!还有没有王法了!”
  绝儿连忙一个急刹将车停在了原地,还没等她回头抱歉,追得满头大汗的大爷就跳到了她面前,脸红脖子粗的按着车把手骂道: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连老汉我的车都敢偷!?”
  “大爷……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是遇到急事了,刚才在路边找您找了半天,没办法才先将车借了过来……”绝儿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
  “屁话!偷就是偷,说成‘借’那么好听!”大爷年纪有些大,猛地一下子大动肝火还跑了一路,有些大喘气,便歪着脑袋警惕的打量起了绝儿,想了想之后斜眼问道:“你有什么急事?”
  “我家里人得了重病,着急赶时间带他去镇上,不信您看,人还在车上昏着没醒呢!”绝儿生怕大爷不信,连忙从车上跳了下去,想将放在车后的馒头指给他看。谁知一下车,她就傻了眼。
  “小骗子!”大爷生气的歪了歪嘴,将绝儿往旁边一挤,从她手里夺过三轮车的控制权,“你倒是指指看人在哪儿呢!”
  “怪了……馒头人呢……”绝儿也懵了,她分明是亲手将馒头放上车的。
  她急急忙忙的围着车绕了一大圈,左看右看就是没发现馒头的影子,正在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句骂声:“谁家的傻子没看好!喝了霸王茶不给钱!”
  绝儿循声望去,发现路边的一个茶摊上围了一群人,人群中心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我没带钱……要不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给你拿……刚才我实在是渴得厉害。”
  馒头紧张的缩着脖子,想走却被茶摊的摊主拽住了衣领,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正思索着该怎么办,从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
  “多少钱,我替他付。”绝儿黑着脸,冷不丁的站在了馒头身后,掏出几个铜板拍在了茶摊上,“应该够了吧,松手放人。”
  茶摊老板捡起摊上的铜钱,松开馒头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下次把你家傻子看好,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客气的。”
  绝儿瞪了摊主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将馒头从人群里拉了出去。
  馒头跟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耷拉着脑袋被绝儿牵着走了一路,知道她在生气,连大气都没敢喘一下,直到两人走出了周村,绝儿这才爆发。
  “你这人怎么这样?知不知道我刚才多担心你?一句话也不说就找不着人了,你是不是想急死我?”
  绝儿又气又恼,就连眼眶都发红了,想着自己背着馒头这一路的艰辛,想着刚才三轮车大爷的白眼,想着馒头的没心没肺,她就委屈的哭了出来。
  自从师父离世那次,她遇到再多委屈和艰难,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没想到现在却在一个没认识多久的男人身上破了功。
  馒头被她的模样吓到了,明明想解释却一下子乱了阵脚,想上前去给绝儿擦眼泪,却又笨拙得不知道是该直接用手擦,还是找个什么东西去擦,最后竟捻起了自己的衣领,笨手笨脚的想往绝儿的脸上贴。
  “你想干嘛……”绝儿本来就不是个矫揉的人,哭出来骂出来心里就已经舒坦了一大半。
  她看着馒头拉着不够宽松的衣领,往她脸上蹭了了半天也没成功,本来还有些气,这一下反而是被他明明很努力,却怎么也没办法的傻样给逗笑了,“别麻烦了,我自己会擦。”
  她抬起手背随性的擦了擦眼角,破涕为笑道:“快说刚才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把你放车上了,你怎么跑到人家茶摊上喝起‘霸王茶’了?”
  馒头抬眼看了看绝儿,郁闷的将衣领一扔,噘着嘴说:“你还说呢,我是被你给颠下车的!”
  “我?”绝儿怀疑地用手指了指自己,回忆起自己差劲的车技,心里虽然有些歉意,却也不想让馒头占便宜钻空子,于是立刻转移起了话题,“那你也不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一个人跑去喝茶。”
  “我也是渴得没办法了,想喊你连声音都喊不出来。”馒头委屈的看着她。
  绝儿撇了撇嘴,看着他脸颊上的两片红晕,差点忘记了正经事,忙垫着脚凑上前,摸着他的额头关切地问:“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身子还发烫么?”
  馒头见绝儿的脸跟自己离得这么近,额头上还能清晰的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一下子就害羞得往后退了一步,一边摸着裤子口袋,一边摇头说:“没、没事……”
  “真的?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你都不知道你刚才晕倒在邓家吓坏我了,那个郎中和那个和尚还说……”
  绝儿及时收住了嘴,她觉得这个时候或许不应该告诉馒头这些没谱的事,“你摸什么呢?”
  馒头匆匆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个什么,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握起拳头对绝儿说:“把你的手给我。”
  “手?”绝儿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馒头见她不配合,不满意的咂了咂嘴,兀自拉起她的手,将自己的拳头打开放了上去。
  绝儿感觉有个冰凉的东西落到了自己的掌心,等馒头拿开他的手之后低头一看,竟是一对水滴状的翡翠绿耳环,“这是哪来的?”
  馒头抬着眉头,支支吾吾的说:“是我从邓家那个老爷的盒子里拿出来的。”
  绝儿想了想,馒头说的好像是邓友抱出来的首饰盒子,“你偷人家的东西!?”
  “才没有!”馒头激动的瞪大了眼睛,可想了想之后又忽然没了底气,说话的音调越变越低,“那不是人家让你挑,你没挑,我就帮你选了么……”说完他生怕绝儿又生气,忙又辩解道:“他们家干的坏事我都听说了!你为了帮他们还差点丢了命,拿这对耳环不算什么!再说……再说……”
  “再说什么?”绝儿其实根本就不生气,反倒因为后来邓友对她的态度而后悔当时没有多向他讨要些好处,只不过她就想听听馒头是怎么想的。
  馒头垂头看着地面,一只脚无所适从的踢着地上的石子,吞吞吐吐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我只是觉得你戴上那对耳环肯定很好看,女人应该都是喜欢首饰的,我想要你高兴。”
  他的脚下忽然顿了顿,本是不经意地将头抬起,却不巧撞上了绝儿的目光。
  两人的目光才刚刚相接,他便又害羞的将头偏向一侧,一壁挠着绯红的脸颊,一壁轻轻地说: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看到你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跟着甜化了。”


第33章 
  绝儿愣了;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觉得胸口热乎乎的; 一股没来由的热气迅速蔓延到了她的耳根。
  她活这么大,还没有从哪个同龄的男人嘴里听到过这样的话。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情话; 只是打心底觉得; 她没为馒头白操这么多心; 那傻小子心里有她。
  “傻杵着干嘛,走吧。”绝儿轻轻地笑了笑; 紧紧握着手里的那对耳环,将它和心里的感动小心翼翼的攥在手心里。
  馒头见绝儿不找茬了,立马兴奋的看着她问:“去哪儿?”
  绝儿冲他莞尔一笑:“你还想吃竹筒红豆糯米糕么?想看老爷车么?”
  “想!”馒头激动的一跺脚,琢磨了一小会儿; 小心翼翼的伸出三根手指问:“吃三个行么?”
  绝儿笑着打了打他的手:“脑袋瓜子里只有吃。”
  馒头“嘿嘿”的笑了笑; 不知道绝儿带他去镇上除了想用好吃的犒劳他; 还想正儿八经的带他去找大夫看看身子,不亲耳听到镇上的大夫说他没事; 绝儿始终不放心。
  不过她实在是走不动路了,便在路边拦了一辆去县城卖货的马车; 给了车夫一点钱,搭上了顺风车。
  一整天的奔波让绝儿筋疲力尽,加上田路颠簸; 她倚着堆在车后的柔软麻袋; 看着路边一成不变的景色; 倦意很快就席卷全身; 不知不觉就闭着眼睛睡着了。
  馒头因为昏睡了大半天,伤口的炎症消了,烧也退了,这会儿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刚转头想跟绝儿聊会儿天,却发现她不凑巧的睡着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也知道绝儿辛苦便不忍叫醒她,可自己的一身精力无处发泄,只好转过头,跟驾车的大哥聊了起来。
  “大哥,我们还要多久到镇上啊?”
  大哥扬了扬马鞭,回头瞥了他一眼,笑着说:“快得狠,一个钟头就能到。”
  “一个钟头?”馒头蹙眉思索,“钟头”这个词新鲜,他没怎么听过,不过不打紧,他也只是随口问问套个近乎,又问:“这些麻袋里装的什么?闻起来还挺辛香。”
  “干烟叶。”大哥打量了馒头一眼,见他细皮嫩肉看着还年轻,想着他估计没怎么下过田,也不知道这些庄稼干货,便将搭在车外的腿盘到了车上,从坎肩兜里拿出一包烟,腾出一根往馒头的面前一递,“闻闻,卷烟里包的就是咱这个。”
  馒头接过烟一闻,没想到还真是,一脸稀奇的问:“这是干嘛用的?“
  “卷烟你都不知道?”大哥玩味的笑了笑,拿出火柴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深深的抽了一口,然后一脸享受的吐出一个烟圈,冲馒头扬了扬下巴,“看见没?用来抽的,能解乏提神,你试试?”
  “好啊,不过你得教教我。”馒头对什么东西都感到新奇,凡是能试的他都想试,特别是看到驾车大哥吞云吐雾时飘飘欲仙的神情,心里就别提多痒痒。
  大哥看着他笑了笑,叼着烟腾出手,眯缝起眼睛拿根火柴往火柴盒上一划,刚准备往馒头嘴上送,马车就猛地颠了一下。
  大哥连忙扔下火柴,紧张的拽紧马绳,伸出半边身子往车外一看,原来是车轱辘从大石头上碾了过去。
  不过这一颠倒是把倒头大睡的绝儿给颠醒了,她挣扎了半天才将眼睛睁开,转头一看,馒头嘴角衔着还没点燃的烟,脸上的神情不知是嘚瑟还是兴奋,反正看起来就像一个二流子。
  绝儿怎么看都不顺眼,二话没说就将卷烟从他嘴上拿了下来,郑重警告道:“这玩意上瘾,我可没闲钱给你祸害。”
  说完她将烟往车外一扔,又倒头睡了过去。
  “小肚鸡肠……”馒头郁闷地偷偷嘟囔了一句。
  大哥听着两人的对话,驾稳车之后忍不住笑了笑,回头拍了拍馒头的肩膀,压低嗓门问道:“你媳妇啊?挺厉害的嘛。”
  “她!?”馒头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抱起了胳膊,信誓旦旦的说:“我才不会娶凶婆娘回家。”
  大哥听着笑了笑,惬意的呷了口烟,用过来人的口吻说:“管得住男人的女人才是好女人,你还年轻,不经事所以才这么说。”
  绝儿压根没睡着,只是闭着眼假寐,听着两个大老爷们拿她做例子,大谈娶妻之道,觉得好气又好笑。幸好她在装睡,否则他俩哪能谈得这么投机。
  一个钟头之后马车停在了镇上的烟草行外,两人便和驾车大哥告了别。
  馒头连声招呼也没打,一溜烟就找到了竹筒糯米糕的小摊,摊主问他要点什么,他这才回过头,欢脱地看了绝儿一眼,冲摊主竖起了五根手指头。
  “怎么多买了两根?”绝儿上前给他付账,见他一只手拿着三根竹筒糕,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另外两个。
  “给你买的,今天你太折腾了,吃点好吃的恢复恢复。”
  “合着是你请客,我买单啊?”绝儿笑着接过了东西,不过别说,她还真是有些饿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在街上闲逛,绝儿一直留意着经过的铺子,想寻一间气派些的医馆。
  馒头见绝儿走得慢,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一眼,注意力一直在路旁打转,便好奇的问:“你看什么呢?”
  绝儿扫了他一眼,见一对抱着药包的夫妻从斜对面的铺子里走了出来,抬头往铺子的招牌上一看——徐张医馆。
  “找着了!”她抓起馒头的手就往斜对面小跑了过去,两人刚走到医馆门外就闻到一股浓郁的中草药气味,馒头往馆里一看,不解的问:“带我来这里干嘛?”
  “找大夫给你看看。”绝儿说。
  “这里是看病的,我没病啊!”馒头见馆内光线暗,又凉飕飕的,那股子中药味也呛鼻,直想往外走。
  绝儿瞪了他一眼,硬拉住了他:“谁说你没病?我说有就有,乖乖跟我进去。”
  她见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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