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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札记-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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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骤然睁大了双眼。
  ……
  只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唇边触感犹在,沉新就已站直了身体,对着我笑得眉眼弯弯。
  我呆愣在原地僵了半晌,直到对上他带着满满笑意的视线,才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就伸手抚上唇:“你!”
  “我?我跟你赔罪啊。”他笑得一脸无辜,“怎么?你不喜欢?”
  “你——”我涨红了脸,一颗心乱得直跳,在看见他那笑得弯弯的眉眼之后,我头脑一热,上前一步就推了他一把,“你不要脸!”
  沉新估计是没料到我会推他,猝不及防之下被我推得一个趔趄,脚下甚至被门槛绊了一跤。
  “沉新!”眼看着他就要摔倒在地,我连忙上前想扶住他,却不想反被他一把搂住腰。“你——”
  “先说好,我可不是要吃你豆腐啊。”他手下用力,一下将我被他带得有些歪的身子扶稳了,“只是你这魂魄之身轻飘飘的,还没扶稳我呢,自己就该先被我带倒了,我这可是在帮你。”
  “再说了,这回可是你先动手”推我的,总没我什么错处吧?他看着我,咋看上去还真是一脸的正直无私模样,只可惜扬起的唇角出卖了他,看得我一阵羞恼:“谁让你耍流氓了!”
  “谁耍流氓了,”他道,“反正以后也是要习惯的,就这么慢慢来不好吗。”
  “你无耻!”
  “我——”
  一阵哨音忽然划破了夜空,打断了我和沉新的谈话。
  那哨音尖锐刺耳,虽是从远处发出,声音却近得像是在咫尺之遥一般。
  几乎是在听到那哨音的下一刻,我的心就重重一沉,沉新则是面色一变,扶着我的手借力迅速地站稳了身体。
  “神女哨!”我抓紧了他的手臂,狠狠咬紧了牙,几乎是从齿间逼出了这几个字,“是神女哨!”
  “别慌。”沉新手腕一转,反握住了我的手心,用力握紧了安慰我,“听碧,他没——”
  “他知道你来了!沉新,苏晋——苏晋他知道你来了——”
  “他不知道,听碧,冷静点,冷静下来,听碧!”
  “除了你,还有谁是需要他用神女哨来对付的?”哨音不绝,我的头又开始痛起来,好在是魂魄之身,好歹减轻了疼痛,还能忍一忍,只是沉新他——
  我挣脱了沉新的手,推着他的背想让他离开:“这城里除了谭蓁之外就没有一个能人异士,还会有谁需要他用神女哨来对付的?!你快走,趁他还没来之前——”

☆、第139章 混乱(上)

  “冷静下来听我说完!”沉新转过身,用力按住了我的肩膀,高声道,“这哨音不是针对我的!你仔细听!”
  所以说——
  ——不是针对他的?
  我一愣,肩上传来的压力让我清醒了不少,我也因此勉强冷静了下来,抬起头和沉新对视:“……不是针对你的?”
  “是,”见我冷静了下来,沉新握着我肩膀的力道也松了不少,他平静道,“听碧,你仔细听,这哨声虽然尖锐,但它一直在一个地方不远不近地吊着,并没有靠近的趋势,你听。”
  没有靠近的趋势……?
  难不成他的意思是——!
  “苏晋是吹了神女哨不假,”许是从我的神情上看出了端倪,沉新稍稍用力地压了一下我的肩膀,安抚道,“但他吹这哨子并不是用来对付我的——如果他真的想对付我,”我张了张口,正欲反驳,就被他打断了,“依他的性子,他早在哨声传来的那一刻就出现了,不会等到现在。”
  他侧头瞥了一眼院落外面,听不出情绪地轻哼一声,转头看着我继续道:“所以你现在明白了?这哨声并不是为我而响的。”
  “真的……不是针对你的?”我紧紧盯着他,耳边哨声尖锐不停,响得我头又开始疼起来了,但我此刻却没心情去管这些,只知道紧紧地盯着他,生怕他方才那些话只是为了安慰我才说的,“你、你不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他笑着拂过我耳边有些错乱的鬓发,看上去一派轻松,仿佛这哨声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一般,“我也没有理由骗你。你想想,如果那姓苏的当真是针对我来的,我又不怕他,何须这般费尽口舌地和你解释,直接上去和他打一场岂不更好?”
  “你又在胡说八道了!”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上来,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道,“你的伤还没好,这时候冲上去岂不是——”
  我差点脱口而出“送死”两个字,好在我在几乎说出来的那个当口意识到了,连忙把那两个字咽了下去,这才堪堪止住了话头。
  “送死?”沉新挑眉,笑着说出了那两个字。
  我立刻慌乱地看向他,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说——”
  “听碧,”他打断了我的话,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懂呢?”
  “我——”我下意识地就想开口反驳,但等我张了口,我才发现我无话可说,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懂?
  “……懂什么?”
  “你把他看得太厉害了!”他伸手戳了一下我前额,冷哼一声,面带不满地道,“当日他是在水中吹哨,我又一时提防不及,这才着了他的道。现如今我既然知道那哨子在他手上,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任由他嚣张。你不会以为我什么准备都没做地就来了这里吧?”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他诧异地看向我,“神女哨对我来说的确是一件棘手的东西,但这世上万物相生相克,有毒就有药,有水就有火,有能让我魂魄不稳的神女哨,自然也有能凝魂聚魄的东西——苏晋给你用的凝魄草不就是一味凝魂聚魄的香料?神女哨虽厉害,可这世上克它的东西却也多得去了。”
  “这么说,”我眼前一亮,当即兴奋道,“你有用来对付神女哨的法器?那这哨声对你就没用了?”
  他缓缓摇头:“定魂珠是很厉害,一般人有了它是可以不用再管那哨声,只是我身上的魂追很是霸道,定魂珠也拿它无法。苏晋现在只用了三分功力,魂追尚且沉睡未醒,所以这哨音对我无效,但他若用十成法力催动神女哨,唤醒了我体内的魂追,那定魂珠也就是摆设一个而已,没什么用处。”
  仿佛一盆凉水从我当头浇下,把我从头到脚都淋了个透心凉:“它真的有那么厉害?连定魂珠都拿它没办法?”
  定魂珠我虽没见过,却听师傅说过,据说它乃苍穹四宝之一,仅次于四方玉玺与沧海剑之下,一旦佩戴于身,那就算是被劈上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也不会魂飞魄散的。
  这么厉害的珠子,居然也没办法镇压下魂追,那魂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么霸道?
  “师尊尚且拿它无能为力,你说它厉不厉害。”
  “它、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它——”沉新张了张口,刚想解释,却忽然顿住,一言不发地敛眸看着我。
  不知为何,我心头一紧。
  “……沉新?怎么了?”
  “没事,”他一笑,“我只是想问一下。”
  “问一下?”我一愣,“你要问什么?”
  “你知道魂追了?苏晋和你说的?”
  他问这话时神色平静,不像是发怒的征兆,因此我在犹豫了片刻后就点了点头。
  “瑶台玄女的事也跟你说了?”
  我轻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难不成苏晋跟我说的又是一通假话?
  “没什么。”他抱起双臂嗤笑一声,言语中颇有不屑之意,“他倒是殷勤,什么都跟你说了。”
  呃……这意思是苏晋的这些话是真的了?沉新他娘亲真的如此狠毒?
  “沉新,你娘她——”
  “别跟我提那个字,”他眼神一凝,“我没有娘,也没有爹。”
  我立刻闭口不言。
  他既然不想听,我不提就是,而且能用这么阴毒的法子害自己孩子的女人也不配当娘,老天真是瞎了眼了,如此狠毒的女子居然掌管着长生殿,当真是可笑至极。
  我和沉新各怀心思地同时闭口不言,室内就陷入了寂静中,没有烛火,也没有水声,只有那刺耳难听的哨声一直在我耳边徘徊,丝毫没有停歇之意。要不是这哨声实在刺耳,我也见识过苏晋的音律,我都要以为他是在用神女哨来吹奏什么曲子了。
  哨音刺耳,我的头也越发疼起来,耳边一阵嗡嗡之声,也不知是耳鸣还是哨声,时间一久,我就有些难受地蹙了蹙眉,却不想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沉新看到了,他立刻上前一步,盯着我焦急道:“你怎么了?头疼吗?”
  我连忙摇摇头:“没事啊,我不疼。”
  我摇头的动作有些大,太阳穴处一突一突地疼,但或许是魂魄之身的缘故,也或许是苏晋的凝魄草真的能抵御哨音,我虽然头疼,但好歹还忍得下去,不至于像在忘川河边那样疼痛难捱、连站都站不稳,因此我冲着他莞尔一笑,表示我一点也不头疼。
  都这时候了,我还哪能给他添乱,自然是能少些麻烦就少些麻烦。
  “真的?”但沉新好像不这么想,他蹙着眉,似乎有些不相信,“这哨声什么威力我最清楚,你不要怕麻烦我就不说,你现在是魂魄之身,一点小事都是大事。要不我还是把定魂珠给你吧,反正那珠子放在我身上也没什么用——”
  “我真的没事!真的!”一听他要把定魂珠给我,我吓了一跳,再三强调我没有事,就差对天发誓了。
  开玩笑,这神女哨简直就是为沉新量身打造的制敌利器,他有定魂珠尚且不能完全没事,我要是拿了他的定魂珠,那他可怎么办?
  我宁愿再头疼一点,也不想他有任何事。
  “你也说了,苏晋只用了三成法力,难不成我在你心里是风一吹就倒的吗?龙族还没有那么弱小。”怕他不信,我还特意加了几句话。
  “可——”他话刚开了个头,那哨音就忽然停住了,而且是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人打断所致。
  哨音一停,我立刻就神思清明了不少,奇怪的同时也安了不少心:“哨声停了?”
  沉新也是一愣,他偏头看了一眼哨声传来的方向,嘴角挑起一抹微笑:“看来是被他打断了,”他转回头看我,“头还疼吗?”
  我摇了摇头:“不怎么疼了。”话刚说完,我就伸手捂住了嘴,一双眼滴溜地看着他转。
  糟,不小心说漏嘴了。
  显然,我掩口的动作就像是在说此地无银三百两,沉新看着我,施施然笑了:“听碧,下次撒谎时想得多一点,别我问一句就露了馅。”
  我被他看得脸有些烧,悻悻地放下手,有些不服地含糊地嘟哝了两句。
  真是的,不就说漏了嘴么,至于这么嘲笑我嘛。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什么?我听不清,大声点。”
  “我是说,”我大声道,要不是顾忌着在他面前的形象,我真想翻个白眼。“你刚才说这哨声不是针对你的,那他针对的谁?这城中除了谭蓁外就都是丝毫没有法力的凡人,还会有谁是需要他用神女哨来对付的?”
  “你头还疼吗?”
  “沉新!”
  “我是说真的。”他面上还带着轻松的笑意,眼底却带着几分担忧,他探寻地盯着我,轻声问道,“你真的还好?不要骗我。”
  我看着他,只觉得心底一股暖流涌过,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听碧?”
  “我很好。”我抿嘴一笑,“真的不疼了。”
  “那就好。”他笑道,“只是神女哨威力颇大,后劲也足,一时没事不代表彻底没事,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说,我和它打过不少交道,你身上没有魂追,疗起伤来也不像我那么麻烦,你可别因为怕麻烦我就吞下肚里不说,到时受苦的可是你自己。”
  他这话说得我心里一痛,打过不少交道?……那瑶台玄女到底狠毒到了什么程度,才会数次用神女哨来对付他?这轻轻巧巧的四个字掩盖了多少痛苦?
  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连忙转移话题道:“苏晋到底是在对付谁?谁能那么棘手,让他连神女哨都使出来了?”
  沉新就看了一眼外面黑云压城、死气环绕的天幕:“是洛玄。”

☆、第140章 混乱(中)

  洛——
  “洛玄?”我惊讶地瞪大了眼,“洛玄?!”
  沉新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想不到吧?”
  “何止是想不到,”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我和沉新对苏晋厌恶是因为他心狠手辣又篡改天命,害了不少人,现下更是又加了一则强掳我过来的事,沉新虽没说,但我也知道他和我一样,对苏晋没有任何好感。
  虽然我心中对苏晋已经厌恶至极,但要说谁是这世上最恨他的人,除了洛玄之外,恐怕就再无他人了。
  当年苏晋害得他妻死子亡还不算,竟活生生地来了一出偷龙转凤,让洛玄空等了三万年不说,还害得周言也跟着受苦,枯等了三万年也无法轮回转世,最后被苍穹的清气涤荡得魂飞魄散,以至于他二人天人永隔、再也无法相见。这些账一笔一笔地算下来,洛玄对苏晋的恨只会比我们多,甚至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也不为过。
  他和我们一样想对付苏晋,比我们要更恨苏晋,那我们就是盟友了,他为鬼将,不惧死气,又有长冥可驱,这城中漫天的死气对他来说非但不是拖累和折磨,反而是一种难得的帮助,他在这城中就如鱼得水,就算不乘奔御风,那也是游刃有余,苏晋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像他那样,在这里,洛玄占了上风!
  而且听沉新的意思,苏晋这是已经遇到了洛玄,并且和他打上了?不然他不会吹响神女哨,哨声也不会戛然而止。我刚刚还以为那一阵哨声是冲着沉新来的,没想到竟是冲着洛玄去的……
  不对!等等——
  “苏晋和他打起来了?!”我看向沉新,在他的眼中清晰地看见了我面色惨白的倒影。
  “是啊。”沉新有些疑惑不解地蹙起眉,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好呆呆地忽然面色发白起来,“苏晋把你看得很严,就连你白日出去偶遇谭姑娘时他也远远地在你身后跟着,我伤势未愈,以防打草惊蛇,便不能贸然出现与你相见。原本我是想着先和洛玄去追查你身体的下落和引魂灯的事情的,洛玄对死气感知灵敏,这城中的死气在你我看来杂乱无序,顶多能看出死气源于河中,可具体出自哪里,还要让他来定夺。”
  “死气?”我皱了皱眉。
  “死气所出之处,便是引魂灯藏身之地,你知道引魂灯是什么东西,我是万万不能让它落到苏晋手上的。”他抱起双臂,神情严肃,“就在不久之前,洛玄刚刚循着死气找到一处气息紊乱的河岸边,苏晋就出现了,你也知道,在周姑娘死后,洛玄就对苏晋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生饮其血,而苏晋又容不得旁人觊觎他决心要到手的东西,他二人几乎是一句话没说地就打了起来。”
  “那你呢?”我连忙追问道,“苏晋也看到你了?!”
  沉新愣了片刻,才恍然一笑:“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
  “当然!”我急急道,搞不懂他有什么好恍然的,我担心他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苏晋吹哨子是一回事,看到了你又是一回事!若他看到了你,就算刚才那哨声不是冲着你来的,等解决了洛玄后他也会转过头来对付你的!”
  我心中急得要死,脱口而出的话再正经不过,可他却在那边看着我不停地笑,笑得我都快烦死了:“沉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
  “抱歉抱歉,”他笑着对我说了两声抱歉,可我看他虽然口称抱歉,但面上却是一点歉意也没有的,话说得简直敷衍,而且还在那边不停地看着我笑,“我只是……嗯……我只是看到你高兴,就忍不住想笑。”
  “你以为,”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会听不出你是在嘲笑我?”
  “怎么会?”他大为惊讶地挑眉,笑容又灿烂了几分,“好了,别不开心了,是我的错,嗯?”
  我冲他呵呵干笑了两声,没说话。
  这家伙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我还是别搭话了,免得被他气死。
  “好了,说正题。”提到苏晋,沉新面上的笑就减了几分,神情也变得正经起来了,“当时苏晋出现得非常突然,我都没料到,我正想招呼洛玄先离开,可洛玄见到他就一声不吭地就拔刀砍了过去,自然就打了起来。我当时恰好在暗处寻找河边死气出现的原因,所以苏晋没有看到我,后面他忙着对付洛玄,自然就更顾及不了周围的情景了。我本想和洛玄一道对付苏晋,可没有十分的把握拿下他就不能打草惊蛇,又见机会难得,就趁着他们缠斗在一起时从河边脱身,来了这里见你。”
  “你……”我一时有些无言,“你把洛玄一个人抛在那,自己跑来见我?”
  “袖手旁观实非我本意,可是我担心你,听碧。”他温声道,“见不到你,我就无法安下心来,所以我就擅自过来了。”
  我沉默了片刻,才犹豫着道:“你想赶来见我,我能理解,因为我也很想见你,而且想得不得了。可——可是,”我叹了口气,“洛玄不是苏晋的对手,他败给苏晋还好,我只怕苏晋以为洛玄是在觊觎引魂灯,到时怒火中烧、大发脾气可就不好了。对了,”说到此处,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道,“那个苏晋原来是天宫太子怀逐!沉新,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早在司命那家伙说话吞吞吐吐的时候就猜到七八分了,”他伸手捏了一下后颈,“当时我急着赶回苍穹,也正是因为想到了那天宫太子当年的一件旧事。”
  “旧事?”我一愣,“什么旧事?”
  “这件事先暂且不谈。听碧,我记得你在深渊中说过,当年苏晋是在谈笑间就使周言身死、洛玄战败的?用你的话来说,就是打败洛玄打败得毫不费力?”
  我点点头:“这也是我担心的一个原因,洛玄虽是鬼将,但他……”我摇了摇头,“绝不是苏晋的对手。”
  “爱能改变一个人,恨也能。”沉新平静道,“洛玄对苏晋的恨意我不说你也知道,虽然洛玄曾不敌苏晋,但他到底并非凡人。他出生于阴阳混乱、五行无序的亡者之地,九洲、宫廷与周姑娘压制住了他身上的死气,使得他比起怪物而更像是一个人,但那已经是三万年前的事了,三万年下来,他在深渊中就算不潜心修炼,法力也要比当年厉害得多,更别说那战鬼深渊简直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内有战鬼,外有戾气,他就算是闭着眼睡上三万年,修为也会大增不少。而且当日周姑娘的死怕是也给了他打击,我见到他时,他比之前要更沉默、更阴冷了。”
  “可是他虽然比当年厉害了,但苏晋这三万年也不是白活的啊。”我还是有些担心。
  这也不是我闲得没事干了才担心他,如果洛玄是在别的什么地方碰上苏晋而不敌,我还不会如此担忧,可现在是沉新抛下了他来见我,如果他被苏晋所害,那沉新岂不就是变相地害了他?
  “你放心,”他对我微微一笑,“洛玄也不是那么不知进退的人,他还想拿到引魂灯复活周姑娘,不会把自己的性命就这么交到苏晋手上的。”
  “那就好。”我这才稍微放了点心,脸色也好了几分,但是仔细一想,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你和洛玄是一起来这里的?洛玄他身上的死气很明显,苏晋会察觉不到?”
  沉新就笑了笑,虽然他的语气很是平稳,但他的神色之间我怎么看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这可巧了,这城中的死气乃引魂灯所致,引魂灯生于荒芜之中,五行混乱无序,正和洛玄同属一脉。洛玄身上的死气和这城中的死气同出一源,他在这城中就像一滴水汇入大海一样,只会汇之于无形,而不会特立独行,苏晋他再厉害也不是引魂灯的主人,这城中的死气他只能大概察觉到它们的动向,更细致的东西,他还没有洛玄灵敏。”
  “那你呢?苏晋会不会察觉到你?他对你——”我顿了顿,“似乎很有敌意。”
  他就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对他也很有敌意。”
  “我是让你当心!”我真是被他这态度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又吃什么干醋!”
  偏偏这家伙还一脸“你在说什么啊”的表情看着我:“谁吃醋了!”。
  “你都气成那样了,不是吃醋还是什么!”
  “我是为天下苍生所气,本神君的心胸可宽广着呢,才没有你那么小心眼!”
  这混蛋!
  “你——”我被他气得要死,可偏偏又被他那句正义凛然的话堵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心中憋屈得可以,都想把他一脚踹出去了!
  见我被他噎住,沉新笑得得意洋洋的,似乎在口头上赢了我让他特别有面子一样。
  小心眼!小气鬼!
  正当我对他怒目而视时,宅院的大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混合着铃铛声就朝我们飞快地过来了。
  我心一紧,沉新也是一下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一把拉过我将我护在身后,而等我反应过来这铃铛声代表着什么后,还没等我出言示警,铃铛声就到了门口。
  “神仙妹妹,我在外面看见苏公子和别人打起来了!你没——”
  这句话没有说完,因为谭蓁在看到沉新后就戛然而止了,断了句的话在空气中逐渐消散,越发显得深夜沉寂。
  她看着沉新,微微睁大了眼,面上原本的焦急被惊讶替代,紧接着,那份惊讶又在晚风中逐渐变成了沉默与晦暗不明。
  沉新背对着我看向她,我不知道他的神情如何,但从他有些紧绷的后背来看,谭蓁的到来是他没预料到的,而且……他对谭蓁的出现没有把握。
  看着沉默不语的谭蓁和沉新,我真是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哀叹了。
  苏晋不来,我自然松了一口气,可来的人是谭蓁,我也不可能笑得出来。
  法力高深又心狠手辣的天宫太子,背负着全族血海深仇的司幽圣女……到底遇上哪个要更坏一点?
  谭蓁沉默地立在晚风中,发丝轻飘。
  她看着沉新,不言不语。
  最终,还是沉新先开了口:“谭姑娘,”他道,语气波澜不惊,“多年不见。”
  这一声问候打破了诡异的沉默,谭蓁一下子笑开了:“我也是多年不见神君,”她看着沉新,灿烂的笑意里带着满满的怨毒与恨意,“不知多年未见,神君可还记得我那苦命的姥姥?”

☆、第141章 混乱(下)

  沉新就笑着“哦”了一声:“姥姥?谭姑娘说的莫非是司幽十四长老之三的谭老夫人?”
  他话中带刺,那一句“谭老夫人”更是嘲讽至极,我要是谭蓁,估计当场就被他这话气得要发狂了,不过谭蓁的忍耐力显然比我要好上许多,只见她对沉新毫不示弱地一笑,就听她道:“神君记得倒是清楚,我也和神君一般,日日夜夜都记着姥姥临死前的模样呢。”
  “司幽修罗一族临死时的模样一向都很骇人,撰写异志的林老先生在书中甚至用了可止小儿夜啼这一句话,我原先还不信,以为这不过是凡人的杜撰臆想,等看到了谭夫人临死时的模样才真正信了,原来林老先生说的竟是真的,全无夸张。”沉新轻笑一声,“看来这凡人还是有厉害之处的,我当年尚且不知修罗临死前为何模样,他们却早已知晓得清清楚楚了。”
  他轻描淡写道:“也怪不得谭夫人要拿九十九个童子童女来活祭以开启无地之阵呢,一个凡人弱小,十个凡人无能,百个千个就不一定了,要是每个凡人都如林老先生那般有先见之明,那可真是大祸临头了,防患于未然这一句话,想必说的就是谭夫人活祭一举吧?”
  “你用不着这么阴阳怪气的!”不知沉新话里的哪个字触到了谭蓁心中的隐痛,她猛地沉下了脸,对着沉新冷冷怒道,“当年阿离就是听信了你的花言巧语才被迷了心窍,一心要顺应那什么天道,才会害得不仅我族人被你屠了个干净,就连他自己也落了个……落了个……”
  她阴着张脸对沉新掷地有声地扔下一句句话,说到后来,她双目微红,看向沉新的目光也带上了越来越多的恨意:“就是因为你……因为你……阿离才会离我而去的!”
  “你错了。”沉新凛然道,“岚少侠当年并非是被我鬼迷心窍,而是弃暗投明走了正途,他以他的性命为你换来了重生,以他的修为寿数为你司幽保留了最后一丝血脉,他死得其所。”他一字一句平静地说着,丝毫不顾谭蓁瞬间变了脸色的面庞,这时的他简直冷静得可怕,字字句句直戳人心,神态跟当日在深渊对洛玄说出真相时几乎一模一样。“至于谭老夫人以及你的那些族人,他们用童子童女活祭了数百年,甚至妄图以纯阳鲜血纯阴魂魄来开启无地之阵,他们该死。”
  “好了!”我心一跳,连忙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低声急道,“够了,别再说了。”
  虽然我不清楚当年他和司幽修罗族之间的恩恩怨怨,可光是这么几句话就听得我这个外人都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谭蓁亲眼见得族人被灭,原本就对他心怀恨意,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解释几句就行了,还非要说他们该死,任谁听到自己的族人被旁人这般奚落都会生气,更何况是原本就与他有血海深仇的谭蓁?
  他是不是觉得多日不打了有些手痒,想跟人动手想得疯了?!
  果然,谭蓁听了他的话后几乎是勃然大怒,她刷地一下抽出了一条长长的铁链,链身血红,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一股戾气从它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包裹着整条血链,显得异常阴森可怖。
  也是直到此时,我才完全信了苏晋关于她是司幽圣女的说法,也只有莽荒才有这等的修罗戾气,与深渊戾气不同,它更霸道、更血腥、也更难对付。
  “该死?该死?!我的族人该不该死还轮不到你来决定!”
  “什么天道,什么正途,什么大道,什么弃暗投明,都是狗屁!”
  “父亲为了天道害死了娘亲,哥哥为了正途离开了莽荒背叛了司幽,阿离为了大道魂飞魄散,至此与我永不相见!”谭蓁双目泛红,握着血链的手逐渐握紧,骨节都泛了白,面色更是怒到极致。
  她握紧了血链,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接着继续说了下去:“父母心愿,做儿女的不得干预,爹为了天道,娘为了司幽,他们各自都有不同的立场,他们可以互相指责、刀剑相向,我却不能,因此我不能怪爹爹害死了娘亲;哥哥想要离开莽荒,我也愿意支持他,他所追求的东西的确与司幽相悖,他天生不适合莽荒;可是阿离,我的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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