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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踪(墨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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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卜瑾是阿姝娜大巫的传人,那么她会一些巫术也不足为怪。但是,她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还有,她到底凭什么说这个浴缸里死过人呢?我看着卜瑾跳着那僵硬而不自然舞蹈,虽然打心眼里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是后脊梁已经不自觉地冒出了冷汗。

随着卜瑾的跳动,房间里的烟雾渐渐起了一些变化,周围的烟雾在她的搅动下似乎都旋转着朝浴缸的方向而去。终于,卜瑾停止了她那丑陋的舞蹈,恢复了原来文静的模样,我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浴缸看去。我顺着她的眼神也跟着张望一眼,这一望,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双腿一软,差点就坐在了地上。就见那满是烟雾的浴缸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淡淡的黑影,再仔细一看,那分明是一个人影蹲在浴缸里。我以为自己是一时眼花,可揉了揉眼睛,发现黑影还在那里,不由惊叫一声。

我直向后退,嘴里不自觉地骂了一句,道:“我操,这他妈什么东西?”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和卜瑾的影子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影而成,可是,很快我就知道那根本不可能。首先,那团黑影是蹲着的形状,而我跟卜瑾此刻却都是站着的;其次,那黑影似乎并不是一个平面图形,而是立体的,我从旁边甚至能看到黑影的厚度。那感觉就像是在浓雾的天,看见远处走来一个人的感觉。

卜瑾转头看看我,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有些冰冷地说:“看,死人。”

我看她那表情似乎是对这种黑影早就习以为常的样子,难道,这就是苗族的招魂巫术?我正惊讶地看着卜瑾,突然发现那浴缸里的黑影竟然站了起来,飘飘然穿过浴缸的瓷砖来到卜瑾的面前。

我见情况有些不妙,急忙拉了一把卜瑾,没想到,我这一拉她,她猛地一甩手,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个眼神,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一种极度凶残的眼神,就像要在一瞬间把我碎尸万段剁成肉泥一般,与其说她的眼神不可思议,还不如说,她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眼神,更像是某种嗜血猛兽一般。更让我惊悚不安的是,在那一瞬间,我似乎隐约看到那卜瑾的瞳孔里,闪出一丝红光,咄咄逼人,摄人心智。

我一下子呆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说起来也不怕别人笑话,彼时彼刻,我竟然有些害怕她,虽然我是一个人高马大的东北汉子,但有那么一刹那,我确实相信那卜瑾很有可能一时冲动就会把我杀掉。

那黑影似乎也犹疑了一下,不再动弹。而那卜瑾则又开始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黑影看,过了一会儿,那黑影飘进了卜瑾的身体。

没错,就是“飘进”卜瑾的身体,鬼上身般地飘了进去,二者仿佛融合在一起一样,旋即,整个卫生间里的烟雾几乎就在一瞬间消散开去,灯光变得通亮,景物也变得清晰起来。我再看那龙卜瑾,竟然发现她一下子晕厥了,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我在旁边叫了几声,但是她没有任何反应,看样子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我想上前扶她回床上去,但是心中对她刚才的眼神还有所忌讳,犹豫了很长时间,我也只是先碰碰她的胳膊,见她没有任何反应,我才壮着胆把她抱回了床上。我见她额头上全是虚汗,脸色惨白,似乎是经过了一场相当疲惫的劳作。看她的样子,我有些吃惊,想想今天早晨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她都是面不红气不喘,怎么跳两段舞蹈就累成这个样子了。

我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安睡的卜瑾,心脏砰砰乱跳。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但我还是决定给父亲打一通电话,毕竟,刚才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弄得我现在根本睡意全无。

为了不吵到卜瑾,我特意来到酒店的走廊打电话。令我惊讶的是,电话竟然是占线。我心里暗道奇怪,我父亲平日的作息时间十分有规律,晚上十点之前,他老人家一定会上床休息的,可今天怎么电话会占线呢?

我刚一挂电话,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我一看,是家里的电话号码。敢情刚才是我和父亲不约而同地拨打了对方的号码,所以造成了占线的问题。

我一接电话,还没等我开口,父亲就开门见山地问:“人接到了吗?”

我一愣,这不是父亲的说话方式呀。以我父亲的性格来说,接了电话肯定应该是先跟我闲聊一通再切入正题。但一听父亲如此开门见山地发问,便也直截了当地回答说:“接到了。”

没想到,电话另一边的父亲却反问道:“你确定接对了人吗?”

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什么叫确定接对了人?难道,我接的那个苗族少女并不是应该接的人?那我接的这个苗族少女,她又是谁?可再一细想想,我心说不可能呀,那阿姝娜我也见到了,她明明就是说龙卜瑾就是她的后人呀。虽然这一切看上去是如此的确定,但是,经父亲这么一问,我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便说:“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先前又没见过那个什么阿姝娜的后人,我该怎么确定我接的人就一定是对的呢?”

父亲想了想,对我说:“那阿姝娜的后人,是男是女?”

“是个女的。”我回答道,“还很年轻,也就二十刚出头的样子。”

“你去看看,那女子的脖子上是不是带着一块鸡蛋大小的玉牌?”

第五章不安

那只青背大蜈蚣足有二十厘米那么长,在小木盒子里盘成两圈,此刻受到了我的惊吓,在盒子里蠕动了一下,缓缓抬起了头。我见那蜈蚣的身子两边密密麻麻全是黄色的小腿,心道这真是个百足蜈蚣。我知道蜈蚣一般都有剧毒,但是小时候我也没怎么害怕过,那是因为我家住在北方,我见过最大的蜈蚣也就只有柳树叶子那么大,这么大的型号我还是头一次见,也不敢多看,急忙盖住木盒的盖子。

虽然明知道有危险,但是,好奇心的驱使还是使我去打开了另一个木盒子。这一次,里面是一只巨大的黑毛蜘蛛,个头也是出奇的大,甚至还能发出“嘶嘶”的声音。我再看看其他几个小木盒,也都是一些有毒的昆虫,其中还有一个木盒里面藏着的是一只紫背蝎子。虽然那些东西看上去一个比一个恐怖,但起码我都能叫出它们的大名,但当我打开最后一个木盒子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先前打开过的五六个小木盒,里面装的毒虫都是大块头,而且每个木盒只装一只。但是,这最后一个木盒,我一拿到手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它明显比其他几个木盒要沉一些。我打开一看,先是一惊,紧接着是一阵恶心,就见那盒子里竟然密密麻麻装满了蛆虫大小的红色幼虫。我大致看了一眼,觉得那盒子里的虫子没有上千也有数百,此刻它们一起蠕动,同时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臭味。我再仔细一看,登时觉得头皮发麻,一阵凉意顺着脊梁骨就爬到了后脖根子。就见那成群的红色幼虫之内,竟然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只巨大的像煮熟的龙虾一样的甲虫,看样子,应该是那种红色幼虫的成虫,那种虫子,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自然也就叫不出是什么名字。但是,真正让我感到惊悚的是成群的幼虫正在啃食那只巨大的成虫。

我正出神地看着,忽然发现,由于盒盖子打开的时间有些长,已经有一些幼虫顺着盒子的边沿爬到了我的手腕上,我浑身一个激灵,马上扣上了盖子。就觉得我的手腕痒痒的,再一看,原来那爬到我手腕上的虫子竟然正试图钻进我的皮肤里,而且看那架势,头已经钻了进去。我急忙用手指尖夹住那幼虫的尾巴,一拔,没想到那虫子的身体竟然断成两截,而那幼虫的头还在一个劲儿地往我的皮肉里钻,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完全看不见了。

就在这时,突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猛地一回头,发现卜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清醒了,此刻正没有表情地站在我的身后,盯着我看。我想起她刚才在卫生间里的眼神,不由得有些余悸,但看她的样子却发现她已经恢复了原先那副淡然文静的样子。但是,很明显的是,她看到我私自翻看她的东西有些反感,于是走到我身前,把她的布包又重新包了起来。

我自知有失礼节,便结结巴巴地说:“那个,你别误会,我就是好奇,随便看了一下。”

也不知是卜瑾是又没听懂我的话,还是生我的气,她一声不响地抱着她的布包,又躺回自己的床上睡觉去了。

我看她对自己拿布包视作珍宝一般,心想,这少数民族的女孩子真是彪悍,喜欢什么不好,非得喜欢那些丑陋无比又有剧毒的东西?

我想着想着,刚才发生的一系列怪事已经让我睡意全无了,我起身想去厕所抽支烟,可是一想到刚才那厕所里的黑影,我还有些余悸,就走出房间,在走廊里点了一支烟。

抽完了烟,我也不想回房间,便下了楼,向服务员要了两罐啤酒。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但酒店前台的生意还是很火爆,仍然有很多的年轻人在这里吃饭喝酒,雅间里也有不少商谈生意的中年男人。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服务员递给了我两罐啤酒,我给了他钱,顺便装作随便地问道:“哎,这位兄弟,我跟你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服务员问。

我思量了一下应该怎么问,最后还是觉得开门见山比较好,便直接问道:“哥们儿,你们这家酒店,是不是死过人呀?”

男服务员一听这话,吃惊地看着我,一下子变得有些磕巴,说:“你、你是谁?你是警察吗?”

“咳,我怎么回事警察呢,你见过哪个警察像我这样一幅流氓相?”我拍了拍他的后背,故作沉稳地说:“我就是随便打听打听。”

“这事我不知道,你要想打听,就找别人打听去吧。”说完,那服务员起身就要离开。

我急忙拦住他,把他拉到酒店里的一个角落,塞给他五十块钱,说道:“哥们儿,你看你,急什么呀,我不就是先打听么。我这人,从小好奇心就强,你要是不告诉我,那我后半辈子就得跟失眠作斗争了。”

那服务员拿着五十块钱,想了想,又把那五十块钱塞还给我,说:“我不知道,真不知道,你还是找别人去问吧。”

听他这话,傻子都能明白他一定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是,很明显,他有些忌讳提起那件事,似乎是害怕被别人知道是他告的秘。见他这个样子,我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他说出来,于是,又掏出一百块钱,连带着刚才的五十块又塞给了他,说道:“哥们儿,不放心我是不是?害怕我走漏风声?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实话跟你说,我家是东北的,在云南呆不了多长时间,过几天就回去。”

这一次,那服务员拿着钱,明显动了心,再一听说我是东北的,不会再云南就留,就更加放心了。于是,他把我领到酒店通往客房的楼梯处,突然压低声音对我说道:“不是不跟你说,实在是不敢说呀,弄不好,没准会掉脑袋的。”

我递给他一支烟,问:“这话怎么说?”

他左右看看,发现没有其他的人在,才继续说道:“你听我慢慢给你说,我们酒店的确死过人,而且时间不长,也就三个多月之前的样子。死的人,是个苗族少女。”

“苗族少女?”我心头一惊,不知为什么,一下子想到了龙卜瑾。

“对呀,人就死在浴缸里,你问的也巧,恰好我就是目击人之一。”

“那苗族少女怎么死的?”我问。

那服务员猛吸了一口烟,似乎心有余悸地说道:“要说我不愿意提那件事情,就是因为那女孩儿的死。我的意思是,那女孩儿的死相实在太蹊跷,而且真正的死亡原因更是恐怖。”

“哦?说来听听。”

“我们发现那女孩儿的时候,她大概已经死了好些天了。她就躺在那浴缸里,一开始是一个女服务员发现的,后来我和其他几个人才赶到。那女孩儿的死相,实在是、实在是……”

我听他那叙述,简直要急死我了,心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么矫情呀,但是看他那张小脸此刻格外惨白,看来他的确回忆起了非常糟糕恐怖的事情。我也就不敢多加打扰,只是在一旁一边吸着烟一边耐心地等待。

过了一会儿,那服务员又冲我要了一支烟,然后继续说道:“那女孩儿刚来的时候我们都见过她,因为她那装扮实在是太惹人眼球了,完全是一身标准的传统苗族服饰,头上戴的银器叮当响。她的身材非常好,很瘦,但是,当我们发现她躺在浴缸里的尸体的时候,我们几个都吓了一跳。因为那浴缸里的女孩儿完全不像她原来的样子,她全身浮肿,乍一看上去像是变成了一个大胖子,可是再一看,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她全身的浮肿都呈现出青色。”

“没有其他的伤痕?”我打断他。

服务员摇摇头,说:“没有,浴缸里也没有血。后来,警方来到酒店,对尸体进行了一番调查,发现这尸体找不到任何可以置人于死地的伤口,脖子上也没有勒痕。可是,就在警方要抬走尸体的时候,那尸体的肚子突然一涨,一开始我们也没太在意,以为是警方搬动尸体时弄的。两个警察一个抬着肩膀,一个抬着双脚,刚一用力,就看那女孩儿的头、那头一

第六章真假

第二天,我早早醒来,精神很不好,几乎是一夜没睡,一直到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我和卜瑾在酒店吃了点早餐便离开了。早餐的时候,我试探性地问了问卜瑾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她始终一言不发。而且,自从昨天晚上她看到我翻查她的布包以后,似乎总是对我有所戒备,那布包再也没有放进旅行箱,而是始终抱在自己的怀里。我看着那布包,总担心里面的蜈蚣、蜘蛛爬出来,当然,最让我感到害怕的,还是昨天晚上那一盒蠕动的红色幼虫。

我按照父亲的指示,寻找他以前的同事汪成宝,拨打了他昨天晚上给我的电话号码。电话嘟嘟响了两声,一个年老的声音道:“喂?”

我回答道:“喂,您好,请问您是汪成宝先生吗?”

“对,你是谁?”

“我是范继云的儿子,我现在在昆明,是我父亲让我来找你的。”

电话那边的人思考了一阵子,说道:“哦,你是佩玺吧。”

于是,我跟那汪成宝简单寒暄了几句,他便告诉我先去昆明一家清茗茶馆去等他。我挂了电话,招呼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要去的地方,司机感到很惊讶,一边开车一边说:“你们两个年轻人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我有些奇怪,便问道:“怎么,那家茶馆有什么不一样吗?”

“那倒不是。”司机解释道,“只不过,那是一家很普通的小茶馆,在老城区,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有那么个地方,而且,那里一般都是一些退休的老头儿聚集的地方,年轻人去了那里,一定会感觉特别无聊的。”

“哦,我是去找一个人。”

“找人?你那里还有熟人?”

“是我父亲以前的一个同事。”

那司机一听这话,睁大了眼睛看了看我,似乎一下子对我有了全新的认识,说道:“那你父亲以前肯定也是昆明的大人物呀。”

我感到奇怪,便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那司机哈哈一笑,说道:“因为那清茗茶馆里的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基本都是政府高官,现在他们退休了,才清闲起来。要我说呀,那地方实在没什么好的,都是一群倚老卖老的退休老干部,成天地聚在一起无非也就是谈论谈论政治,吐槽现如今的政府是多么的糟糕罢了。”

我解释道:“没有没有,我父亲只不过是一个大学教师而已。”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清明茶馆。这里的确如那司机所言,所在位置极为偏僻,旁边的建筑也多半都是老干部的家属楼。虽然这里似乎没什么人,但装潢还算不错,门口是一块木匾,上面是墨绿色的行草大字“清茗”,里面也都是一些小桌、藤椅。里面此刻正坐着十几个六七十岁的老爷子,有的在下围棋,有的再看报,还有三四个围坐在一张小桌子前聊天。

我和卜瑾撩开纱帘一进去,里面原来嘈杂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那十几个老爷子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我们,表情显得有些诧异。看来,这家茶馆还真的是常年没有年轻人光顾,基本上都是靠这些退休干部的老主顾维持着生意,所以偶尔来了两个新人,而且还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那些人感到惊讶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在店内环视了一周,也不知道哪一个是汪成宝,也许,他根本就还没来也说不定。这时候,那几个老爷子也都恢复了常态,继续各忙各的了。我和卜瑾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做了下来,一个四十多岁,少了一颗门牙的中年男子立即走了上来,问我们俩想喝点什么。

我从小到大也没喝过几次茶,对茶更是没有什么研究,再好的茶在我嘴里也分不出有什么特殊的香味,所以我索性对那人说道:“那些老头儿都喝什么茶,你就给我来什么茶。”

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过了一会儿,两杯温凉的茶水就端了上来。我闲着无聊,尝试着跟卜瑾说两句话,可是她根本理都不理我。我猜想,她大概还在生我昨天晚上的气,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孩子,也会有怄气的时候,这让她多少带了点人情味。

我闲坐着,开始在头脑里搜索这个汪成宝我以前是否见过。当然,我在于父亲平时聊天的时候也的确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他也都只是随口带过,说是以前曾经很愉快地跟汪成宝一起共事,也说过一些跟汪成宝一起的考古经历。但是,在我的印象中,我并没有见过汪成宝这个人。刚才那出租车司机说,来这茶馆里的人大多都是退休干部,我心说难不成这个汪成宝当年还真是昆明的政府官员?

我正想着,门口突然走进了一个白发老头儿,看样子已经七十多岁了。但看他衣着整洁,要背笔直,走起路来风神潇洒,看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大帅哥。

那老头一进门,也是四下环顾了一周,最后眼光落在了我和卜瑾所在的位置上,然后带着一丝亲切的笑容走了过来,说道:“是佩玺侄子吧。”

我一听那话,便站起身来跟那老头握了握手,道:“对,正是晚辈。您是汪叔?”

那老头点点头,笑着对我说道:“都长这么大了呀。”

我点头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般的长辈,凡是遇见年轻的晚辈一般都会说这句话,其实也就是感慨一下时光飞逝罢了。

汪成宝又道:“你肯定不认识我,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在襁褓里呢。”

“是么!”我情商一向很高,急忙随声附和道。

汪成宝一听,夸张地哈哈笑了两声,说道:“那当然,那次是我去喝你的满月酒。我和你父亲,一个在云南,一个在东北,相距太远,平日里很难见几次面,上一次见面就是在你的满月酒席上。这一晃,都二十几年了,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我回答道。

那汪成宝让店里的老板也为他沏了一壶茶,一边喝一边问:“你父亲的身体还好吧。”

“还好还好,只是,没您的身子骨硬朗。”

汪成宝又笑了两声,笑声仍旧很做作,说道:“小伙子还挺会说话。”

我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其实,我对这些没用的寒暄早就感到心烦了,因为早上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寒暄了好一阵子,我实在不想再浪费时间下去了。我更希望他能给我讲讲为什么我的父亲要让我这几天暂时留在云南,而且还特意嘱咐我无论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不要害怕,而一定要留在这里,并去找我眼前的这个汪成宝。那么,现在,我已经找到了这个人,我又该做些什么呢,总不会是就在他们家里闲住着吧。

我想了想,开口道:“汪叔,我听我父亲说,他要我暂时留在云南,并让我来找你,说是你能给我找一个落脚的地方,这真是麻烦你了。”

“大侄子,你这是什么话,我跟你父亲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如今多年未见,他的儿子来求我办点事,我还会推辞吗?”

我忙点头道:“那就多谢汪叔的照顾了。不过,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不明白你父亲为什么不让你离开云南回老家?”那汪成宝果然厉害,还没等我问,他就早已看透了我心中所想。俗话说,人老成精,说的就是一个人活的年岁久了,经历的事情多

第七章转机

“你说什么?”我几乎一下子就惊叫了出来,于是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四下张望一圈,还好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但是,我听了刘震的这一番话,只觉得一阵凉风从后背袭来,恍然间觉得自己已经掉入了某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汪成宝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这个消息太过诡异,如果说刘震告诉我说汪成宝在上个月已经死了,我甚至还能勉强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他却说出了这样一个让我连做梦也想象不到的情况。三十年前就已经作古的人,为什么在三十年后还要有人提起?如果汪成宝真的已经死了,那么,坐在清茗茶馆里的那个老头子又是谁?他究竟为了什么要冒充一个已经死了三十年的人来接近我。

我猛然想起刚才那汪成宝想要看卜瑾脖子上的玉牌的事情,心说,难道是为了那块玉牌?这很有可能,因为如果一切真的如刘震所言,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的人并不是我的父亲,而是其他的什么人,那么那清茗茶馆里的老头子就一定是他的同伙,而这两个人都提到的事情就是卜瑾脖子上的玉牌,难道,他们就是为那玉牌而来?

我正出神地思考着,就听见刘震在一边说道:“佩玺,佩玺,你还在吗?”

我回过神来,回应道:“还在还在。”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刘震关切地问道。

此刻,我陷入了一种艰难的抉择之中。刘震给我的信息绝不是空穴来风,因为他对我近期的事情似乎了如指掌,但是,要我相信昨天晚上与我通话的人不是我的父亲却也很难。如今,无论是那清茗茶馆里的汪成宝也好,还是此刻正与我通电话的刘震也好,我知道我必须要相信他们其中的一个。这对我来说,是十分艰难的。因为现实生活毕竟不是电影里的剧情,刘震所说的内容太过于离奇诡异,相比之下,我“父亲”昨天晚上给我打的电话要显得更加合情合理一些。

我正在犹疑间,显然,电话那边的刘震已经猜到了我此刻所想,便道:“佩玺,我知道我现在所说的话听起来都很离奇,甚至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但是,我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你甚至可以去调查那个汪成宝,只不过,现在的条件并不允许我们那么做。”

相信你?我心说我现在可真是什么事情都不敢轻易相信了。

刘震继续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将会遇到非常非常危险的情况,不是我吓唬你,说句大白话,你的死期就不远了。”

“呸呸呸!”我连吐了三口,心说这叫什么话,这不是成心咒我嘛。那刘震从来都是这样,有什么话就直说,从来不拐弯抹角。有时候,他的这种性格很招人喜爱,可有些时候,他的这种性格也很让人无奈。我跟刘震是很熟的朋友,彼此之间也就没什么过多的忌讳,于是我直接骂道:“你他妈乱说什么呢?我可还没活够呢。”

“那你就一定要相信我的话。”刘震十分肯定地说道。

我心说也是,这刘震所说的内容固然离奇,但怎么说我们也是相识多年,彼此都很熟悉。相反,那个汪成宝我只是在小的时候偶尔听见父亲念叨过他的名字,记忆中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样子,就算真的在我面前摆一个冒牌货,我也分不出个真伪。

于是,我对着电话说道:“老刘,我相信你,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按兵不动。”刘震一听我终于相信了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道:“你要把自己好好藏起来,找一家不起眼的旅店住下,没有特殊情况尽量不要外出,等我到了云南我们在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还有,千万不要去找那个冒牌的汪成宝。”

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便道:“老刘,我得告诉你一个相当不幸的消息……”

我的话刚说到一半,肩膀突然被人猛拍了一下,我一回头,浑身一抖,那汪成宝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那老头子的表情较刚才相比有了一些变化,但是,我一时之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而此时,我手中的电话里面还传出刘震那“喂喂”的声音,我下意识地按了一下结束通话的键子。就看那老头子挑了一下眉毛,笑着对我说道:“大侄子,屋里的茶要是再不喝,就凉了。”

大概是我刚才跟刘震通话之后在心理上留下了一层阴影,此时此刻,我总觉得那老头子阴森古怪,连笑容都显得诡异做作。我急忙点点头,道:“哎,好的,我现在就回去,现在就回去。”

偏偏这个时候,我手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刘震打来的,便直接挂掉了电话。那老头子看了一眼我的手机,试探性地问道:“怎么,大侄子有急事?”

得亏我脑子反应得快。有急事?这正好是一个离开这里的绝佳理由。以前,我每次跟朋友出去喝酒的时候,我就常常用这一招脱身离开,没想到如今用在了这种场合,便随声附和道:“啊,是啊是啊,我的一个朋友突然说找我有点事。”

“朋友?你在云南还有朋友?”老头子显然已经对我的话起了疑心。

不过好在我从小编瞎话的能力超强,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道:“是以前的一个大学同学,他的老家就在云南。他得知我现在在云南,想和我见上一面,顺便就去他家住上几天,我想,也就不用麻烦汪叔您了。”

“不行,你不能走。”老头子的一句话让我噎得差点翻白眼,就听他说道:“我受你父亲之托来照顾你,所以我一定要负责你的安全,而且,想必你的父亲也跟你说过,你这一段时间也许会经历许多离奇古怪的事情,甚至还有可能有生命危险,所以,我一定不能随便放你走。”

说着,那老头子用手扶着我的肩膀,就要把我带回茶馆去。我忙伸出手阻挡,可就在这时候,我明显地感觉到那老头子一使手劲,我肩膀一酸,根本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心中大感诧异,没想到这样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竟然还能有这样大的力气。

“怎么,大侄子,你难道还信不过我?是不是有什么人跟你说了我的坏话了?”老头子问。

一听这话,我急忙摇头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怕麻烦您嘛!”我心说这“老江湖”三个字果真不是白叫的,别看这老爷子现在还一口一个大侄子,叫的挺亲切的,但其实,没准他刚才已经偷听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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