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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宗师(七麒)-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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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般的孩子真听林麒的话,松手放开青蛟,扑到林麒怀里,奶声奶气的道:“师傅回来了!师傅回来了!”青蛟回过神,瞧出来门道,这那里是什么孩子,就是吃鬼的煞星,也幸亏林麒是自己去的阴曹地府,若是带了这孩子,不闹腾个天翻地覆才怪。

二百八十一章 问计

林麒睁开眼,洞中漆黑,只有点点星光撒进来一点光芒,黑暗中几双眼睛都瞧着他,林麒适应了一下黑暗,就见周颠,冷谦,佘铃铛,殷利亨都在,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眼见林麒平安无事,几人面色都是一松,周颠瓮声瓮气道:“你再不回来,我跟虎头就要到阴曹地府找你去了,怎样,可还顺利?”

林麒问了一句,还没等有人回答,周颠抢着开口问了林麒一句,林麒笑道:“有惊无险,幸不辱命,总算是将青蛟的魂魄带了回来,我不在的这两日,朱元璋与陈友谅没打起来吧?”

殷利亨道:“陈友谅还在包围洪都,近几日军情紧急,朱元璋心神不定,让我来催促,问什么时候才可与陈友谅决战?现在这个情形,已无法再拖下去了,陈友谅纠集了六十万人马,来势汹汹,是下了决心要跟朱元璋决出个生死来。朱元璋也有些忍耐不住,但你未回来,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麒点点头问佘铃铛:“铃铛,铁锥可取回来了?”

佘铃铛道:“铁锥早就取回来了,路上倒也无事,就是那玩意太重,谁也使用不得,只有虎头挥舞如草,呶,不就在角落。”

林麒扭头去瞧,见黑乎乎的铁锥安静的躺在山洞角落,虎头见林麒去看铁锥,从他怀中蹦跳出来,上去抓起铁锥,左右手掂来掂去,真如挥舞草木一般轻松,但他身边的佘铃铛却是吓了一跳,急忙躲得远些。

林麒却是大喜,道:“咱们这些人中,无有神力者,我还琢磨让谁来用这铁锥,有了虎头,可是又去了一件烦恼。就是不知虎头掷的可准?”

佘铃铛苦笑道:“你这师傅不是个有心的,虎头这般年纪也没个玩物,自从得了铁锥,当真是喜爱异常,每日里胡乱抛掷,冷兄怕他在应天惹出乱子,每日里带到紫金山中。跟着猴儿兵一块训练,冷兄是个有办法的,哄得虎头砸他让砸的地方,不过一天的功夫,虎头的准头就练了出来,两只兔子并排跑。让他砸左边的,绝对砸不到右边的。”

林麒暗忖:若虎头真有这准头,对阵之时,让虎头破了陈友谅护身的五通神,再用后羿射日遗留下来的羽箭,上面缠绕了青蛟的冤魂,就不信他陈友谅不死。

林麒精神大振。上前摸了摸虎头的小脑袋,道:“虎头,你佘叔叔说你本事大的很,去给师傅演练一番,也让师傅瞧瞧你的本事。”

虎头最是听林麒的话,闻言,举着比他脑袋还大上几圈的铁锥,拽着林麒出了山洞。奶声奶气的问道:“师傅,要砸那个?”

林麒举目,见百十丈外山头上有一块巨石,指着道:“就砸那个石头!”话音刚落,就听嗖的一声响,铁锥如电般破风而去,轰!然一声大响。如清空打了个霹雳,将那巨石砸的石屑纷飞,如此威力,竟比当初彭莹玉用铁锥砸他的时候更胜三分。林麒大喜,摸着虎头的脑袋道:“好虎头,好虎头!”虎头嘿嘿一笑,窜过去将铁锥拿回来守在林麒身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林麒心中也是舒畅,如今就差青蛟依附在羽箭之上了,林麒扭头去瞧,见青蛟躲虎头离得远远,忍不住笑道:“老青,该你了,来来,你附身在这羽箭之上,待大战之时,杀了陈友谅,你的仇也就报了一半了!”

本是应许之举,却不料青蛟怪眼一瞪道:“干什么听你小子的?好不容易出了阴曹地府,咋也让我老青痛快几天,待上了战场我在依附箭身上不迟。”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真到了那个时候,杀死陈友谅也就是刹那的事,那里有时间让青蛟附身上去?林麒眉毛皱起,刚想劝说两句,看见虎头在他身边蹦跳,眼睛一亮微微笑道:“你若不附身到箭身上去也行,只是我这徒儿年纪幼小,专爱吃些个阴魂恶鬼,你若不怕,那就到时候再说吧。”说着话,拍了一下虎头的小脑袋,虎头与他心意相连,明白林麒的意思,鬼魅般到了青蛟身边,一把拽住他,张开小嘴:“饿,饿!……”

青蛟骇了一跳,虎头一身煞气,真若是被他吃了,就是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什么都完了,眼见虎头盯着自己,一双眼睛冒出蓝光,真似饿急了一样,有这么个怪胎在,早晚得成了他口中的吃食,青蛟急忙道:“附身,附身,赶紧附身!”

林麒笑笑,从腰后取出羽箭,又掏出一张黄符,对着羽箭念诵咒语:“杳杳冥冥,天地同生,散则成气,聚则成形,五行之祖,六甲之精,兵随日战,时随令行。”咒语念完,羽箭散发出银色光芒,闪闪烁烁,神力忽显,林麒招呼青蛟:“上来!”

青蛟无奈化作一团黑气缠绕在羽箭之上,林麒将手中黄符朝羽箭上一抹,但见羽箭箭杆上面浮现出一条青蛟形状来,张牙舞爪,角目狰狞,直如活物一般。

林麒收了羽箭,对众位兄弟抱拳道:“为我之事连累众位兄弟奔波辛苦,林麒铭感五内。”

佘铃铛笑骂,冷谦摇头,周颠没反应,殷利亨道:“说这些个没甚味道的话做什么?待我们有事了,你也不会袖手旁观,这酸气你去朝别人使,可别用在我们身上,行了,别扯那没用的,赶紧去找朱元璋才是正事,他正焦头烂额呢。”

林麒豪气顿生,道:“好,先去底定了这一战再说。”

是夜,吴王府中,朱元璋皱眉瞧着木案上的地图,沉思良久,手下侍卫来报,林麒求见,朱元璋精神一振,迎出门外,但见林麒带着一种兄弟正在门口等待,见他出来,一起施礼道:“参见吴国公。”

朱元璋笑道:“称的什么国公!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尔等都是我之兄弟,这么叫岂不是羞臊老哥哥来了?快快,快快进来!”朱元璋面带笑容上前牵住林麒的手,众人也跟着进了大殿。

朱元璋虽然心中急切,却仍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问林麒:“林兄弟,事情可都办好?”

林麒道:“幸不辱命,总算一切妥当。”

朱元璋松了口气,道:“好,好,不瞒你说,陈友谅逼迫的太紧,委实有些吃力,林兄弟若是再不回来,战事也拖不得了,好在及时赶回。”说着带着林麒到了案边,指着洪都道:“陈友谅六十万大军,围攻洪都,久攻不下,军心士气已堕,若我此时率军支援洪都,陈友谅必然掉头迎击,我看决战就在鄱阳湖上。不过陈友谅势大,战船雄伟,我军战船不如,此是弱点,我也正在犹豫,是不是在鄱阳湖与他正面对敌。”

朱元璋说的这些,林麒半懂不懂,也说不出个什么来,扭头去看冷谦,冷谦见他这个样子,急忙上前解围,道:“国公不必多虑,陈友谅此战已经失了先数,本来国公率主力北救安丰,造成应天空虚。如果陈友谅不是先攻洪都,而是以一部兵力对洪都进行牵制,主力顺流东下直攻应天,那么国公将处于陈、张夹攻、进退失据的不利处境。但陈友谅却把矛头指向小而坚的洪都城,致使数十万大军局处于狭小地域,难以展开,且又没有派兵扼守江湖要津,置后路于不顾。屯兵坚城之下,苦战三月,师老兵疲,士气低落。已然输了一半。”

朱元璋这番推心置腹,也没指望林麒能提出什么建议来,不过是表明重视林麒而已,却没想到冷谦目光竟是如此透彻,忍不住哦的一声道:“以先生看,该如何是好?”

冷谦道:“国公可分兵据守鄱阳湖与长江交汇口处,先断其退路;集中兵力,巧用火攻,歼其主力,后水陆截击,全歼陈军于突围之际。可奠定此战之胜!”

朱元璋拍掌称善,道:“先生这番话与刘基不谋而合,我也是这般想法,只是,林兄弟所带奇兵,该如何个用法?”

说了这么多,朱元璋最关心的还是林麒这一支奇兵,林麒沉吟半响道:“国公,依我看,我这一支人马,仍做奇兵之用,陈友谅不将人头鳌水猴子放出来,绝不轻动,战略布置我是不懂,但我看来,陈友谅手中的人头鳌和水猴子就是他手中的利剑,不到关键时刻,他不会轻用,但只要他动,我便出奇制胜,逼他于绝地之中,如此才可奏奇功。不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朱元璋沉吟良久,点点头道:“只能是如此了,仍以我手下军士为正,你之奇兵为辅,林兄弟,此一战若胜,你所需之物,也就不远了!”

林麒明白朱元璋话语中的意思,笑道:“朱大哥此一役底定江南,天下归心,不远矣!”朱元璋闻言哈哈大笑,猛然一拳砸在地图的鄱阳湖上,沉声道:“此处决战,定要与那陈九四分出个生死来!”

二百八十二章 投靠

长江之上,一艘巨大的龙船上,陈友谅身穿龙袍,遥望四处烟火的洪都城,如今的洪都已是残破不堪,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将整个城池推到,可就是这摇摇欲坠的洪都,却是磕得他头破血流,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攻破,而他所有的耐心,都消耗在这洪都城中,或许,洪都城是朱元璋的阴谋,想要将他的六十万大军拖跨,拖烂掉。

陈友谅很无奈,他不是没有想过干脆用人头鳌撞开洪都算了,但是那个孩子的阴影却一直萦绕在他心中挥之不去,那是一个什么鬼东西?竟然就能撕扯了人头鳌吃了个干净,就算他陈友谅有三百个人头鳌,够那个孩子吃上几顿的?

虎头是他的顾忌,但更令他顾忌的是,朱元璋没有出现,所以他不敢出手,他相信林麒带着那孩子就在洪都城中,等待消耗掉他的所有,而朱元璋就像是一个绝世的刺客,任由洪都如何岌岌可危,就是忍耐住了,暗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他,等待他疲惫,等待他放松,然后刺出那决然的一剑。

朱元璋越是不出现,陈友谅就越是不敢大意,朱元璋委实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敌手,隐忍,狡猾,得人心,不由得让他生出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而他对朱元璋最大的敬意,就是杀死他,同样,朱元璋也是如此,他俩只能活下来一个,胜者为王,君临天下,败者将失去所有,甚至生命。

我已经走到了今天,从一个渔夫,胥吏,用自己的聪明,狠辣,权谋,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大汉的皇帝。老天从未抛弃过我,那么我一定还会坚定的走下去,直到君临天下,陈友谅紧握双拳,阳光下,映照着他一身金黄的龙袍,令人不敢逼视。

这场战事已消耗掉了他所有的耐心。既然朱元璋不出现,那就再加一把火。

“来人啊,传旨太尉张定边,让他带上鬼头老祖,还有一众奇人异士,五万铁甲。一举攻破洪都!”陈友谅一声令下,就有侍卫急去传令,却在这时,有探马上了船,大声呼喊道:“军报,军报!”径直来到陈友谅面前跪下,禀道:“陛下。朱元璋尽起兵马,率水军自松门入鄱阳湖,扬帆而来。”

陈友谅闻言,双目一亮,问道:“可是打探得清楚?”

探马道:“小人不敢说假,小人不过是先来一步,后面还有兄弟前来,禀告军情。”

陈友谅挥手让探马下去。心中暗道:“朱重八啊朱重八,你也忍耐不住了吗?围攻洪都八十多天对我陈友谅个煎熬,对你就不是煎熬了?洪都守到今日已是极限,你朱重八也沉不住气了吗?好好,就在鄱阳湖与你决一死战!”

陈友谅心中激荡不已,面色上却是一点看不出来,静静等待。果然随后第二波第三波探马来报,都言朱元璋率全军直奔鄱阳湖而来,陈友谅再无怀疑,叫人去找张定边传旨。让他放弃攻打洪都,集合全军,只留一部牵制洪都,剩下的尽起所有战船,直奔鄱阳湖,与朱元璋决一死战。

陈友谅安排完,就要回到船舱里研究一下战略,却有侍卫上前禀道:“陛下,有茅山道士王程前来投奔。”

陈友谅本不耐烦见这么一个道士,却有手下一个无德文臣上来拍马屁道:“天佑陛下,值此与朱元璋决战之际,有道之士前来投奔,可见天下人心之向背,陛下此战定可一战而胜,底定江山,创下万世基业,臣不才,先恭贺陛下了!”说着颤颤巍巍的跪倒,他一跪倒,旁人也都跪下,立刻三呼万岁,响彻云天。

是人都喜欢听些个吉利话,陈友谅也不例外,闻言大喜,传王程觐见,王程在侍卫带领下,大步走上前来,一脸的苦相,见了陈友谅跪倒在地道:“贫道王程,乃茅山宗三代弟子,闻听陛下招贤取才,贫道不才,却也会些个微末道术,愿为陛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肯请陛下收留!”说着磕了三个头,垂首不语。

至此大战之际,陈友谅也不敢太过大意,扭头看向早就投奔了他的茅山道士刘山,问道:“你可认得这位?”

刘山就是当初用千斤榨定住了林麒的茅山道士,眼见王程有些眼熟,仔细辨认了一下,这才惊讶道:“陛下,王程是我的师弟,虽说不是一个师父,也再茅山学艺时见过,听说下山历练之时,一去没了影踪,已有十年,今日才再次见到。”

陈友谅哦了一声,并未说些什么,王程却急忙道:“陛下,贫道当年下山,到了终南山中,本欲除去一千年鬼王,却不曾想那鬼王是个有本事的,将贫道困在山中多年,贫道想尽了办法与那鬼王周旋,十年才奏此功,不敢欺瞒陛下。”

既然刘山认得王程,陈友谅也没想那么多,有人投奔总是一件好事,何况先前文臣都说了有道之士前来相投,乃是吉兆,难不成还不留下?微笑着对王程道:“只要是有真本事的,朕不吝高官厚赐,你好好做就是了,你远道而来,暂时也用不到你什么,就跟在你师兄身旁吧。”

王程千恩万谢才站起来,闪到一边恭敬站在刘山身后,刘山见他懂事,心中也是觉得意,这性子傲到天上的小子,也有今天?他却不知,王程乃是林麒安排前来,当日告别河伯,林麒是想带着王程到朱元璋这边的,但到了一处镇子,见到陈友谅招贤的告示,心中一动,就让王程来投奔陈友谅,以作策应,或许关键时刻就能出其不意。

这些时日,王程也知道林麒是真有大本事的,不但认识马面,就连河伯都给几分面子,又听那些孤魂野鬼称林麒为鬼师,心中也是真服气了,死心塌地的跟着林麒,林麒让他投奔陈友谅,他就投奔陈友谅,让他做内应,他就做内应,才有了先前这一幕。

林麒想的倒也简单,上次大战陈友谅时,若不是刘山出其不意,怕是陈友谅也没有那么容易跑掉,若是在陈友谅身边安插个人,关键时刻对着陈友谅来个千斤榨,就能彻底要了他的命,何况没有比王程更合适的,来历清白,又是茅山正宗弟子,想必那个茅山道士也认得,不是他去,还能是谁去?

陈友谅心情大好,当夜带着鬼头老祖,还有招来包括王程在内的十几个奇人异士,缓步走出龙船,抬头仰望天空,笑着对他们道:“朕知道你们都是有本事的,其实朕也会一些个道法。”

话音落下就有人出来拍马屁,说些个什么陈友谅学究天人,道行无边的话,陈友谅笑着摇头道:“朕的本事没那么大,但也足够收拾了朱元璋,各位且看!”

陈友谅走到船头,从腰间抽出随身宝剑,对着手指划破,流出鲜血,向江面上滴落,口中念念有词:“诺必诺必,千魂万煞,听吾号令,吾有真命,催神必灵……”随着咒语声声,江水下面立刻就翻涌起来,三百人头鳌八百水猴子隐藏在水底,听到了陈友谅的召唤,聚集到了龙船附近,王程却是没见过这等奇异之事,伸头好奇看着。

但见江水下面暗流汹涌,黑色的巨大影子犹如梦魇中的恶魔时隐时现,陈友谅鲜血滴答滴答不停,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才有医官上前替他包扎好伤口,陈友谅挥手让医官下去,低头对着江中,沉声道:“驱赶大鱼,结成圆阵,守护龙船,听我召唤!”

黑暗的江面上波浪翻涌,八百水猴子得了令,四处驱赶江中大鱼,半个时辰后,无数大鱼,被赶了过来,三百人头鳌仗着身形巨大,游走外围,里层密密麻麻尽是水猴子驱赶来的江中各种大鱼,结尾而衔,核心是八百水猴子,人头鳌与无数大鱼浮起,托起百十条巨大战船,竟是将整个江面都占满,只要陈友谅一声令下,在这江中便可行船如飞,而且有人头鳌守护,简直就是牢不可破,坚固无比,朱元璋的战船根本无法靠近,如此布置,陈友谅真无法想象朱元璋该如何破解。

王程眼见陈友谅有如此本事,也是骇然,但他见过林麒的三百铁嘴鹈鹕,暗自叹息一声,若是没有铁嘴鹈鹕,陈友谅这番布置,还真是破无可破。

陈友谅露这一手也是大战之前给这些个江湖之辈涨涨士气,这些个奇人异士见了,果然各个面露惊讶,如此强大之物,纵横江河湖海,的确是难有敌手,顿时跪倒一片,万岁之声朝着陈友谅汹涌而去,陈友谅感觉得出这些人心中的敬畏,满意点头,朝着众人沉声道:“大战之时,诸位只管诛杀了那朱重八,那个得手,朕封王侯,世袭罔替,与我大汉同始共终!”

陈友谅语声铿锵,众皆拜服。

二百八十三章 查探

大战之前总要查探一下地形,朱元璋也不例外,带着林麒和刘伯温到康郎山勘察,康郎山说是座山,其实不过是鄱阳湖中一岛屿,到了岛上,但见此地山头开阔,树木葱笼,既好出兵,又好隐蔽,朱元璋甚喜,随即找当地人打听,刘伯温误听山名后,兴奋道:“糠粮山、糠粮山,猪(朱)有糠吃,人有粮吃,在此生存、能发展,夺取天下指日可待,此天以宝地助国公也!”

朱元璋也举得刘伯温此言大吉利,扭头问林麒:“林兄弟,你瞧这地方如何?”

林麒四处观瞧,此地树木茂盛,山石狰狞,正是埋伏三百铁嘴鹈鹕的绝佳之地,开口道:“我想陈友谅不会先出人头鳌和水猴子,必然是在紧要关头,决定胜负之际才会使用,他不动,咱们也不动,让三百铁嘴鹈鹕与草头神隐藏这里,水草充足,多些时日那也无妨!”

朱元璋笑道:“常听林兄弟说起铁嘴鹈鹕神异,却是无缘一见,不如让你老哥哥也见识一下,日后跟别人也有的说嘴。”

此次大战乃是决定生死之战,朱元璋未见过铁嘴鹈鹕的神异,只是听林麒说,对铁嘴鹈鹕能不能斗过人头鳌,并不放心,他小心谨慎也是人之常情,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跆,万万不敢轻信人言,林麒也是明白,笑道:“国公要看,呼唤来就是。”

林麒从怀中掏出铁哨子,吹了个长音,片刻之后天边即有破风声音传来,朱元璋惊讶抬头,但见头顶上方三百只铁嘴鹈鹕,各个身躯巨大,比起普通的鹈鹕大上一倍还不止,振翅飞翔,连个太阳都遮挡住了。

更令他惊异的是。三百铁嘴鹈鹕身上,各骑着一个草头神,坐的稳稳,手执棺材钉,升腾起跃,林麒一声呼啸,三百草头神。犹如箭雨一般从铁嘴鹈鹕身上跃下,嗖嗖嗖……之声不绝于耳,眼见着排列在林麒身后,宛如神兵天降。

朱元璋大喜,还未等开口说话,林麒指着天上一只巨大的鹈鹕。呼喝道:“去,将江面搅扰一番,给国公看看!”话音落,三百铁嘴鹈鹕身形急速下坠,一张张尖嘴,长而巨大,如同一枚枚利剑。从九天落下,轰轰轰……仿佛就是起了几百道惊雷,水花翻涌间,湖面似乎都要翻转过来。

如此威势,震惊之余,朱元璋也是心中有了底气,爽朗地笑道:“好个神异的大鸟,有此神物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我辈乃英雄儿郎,得此糠粮山,定可化险为夷,今晚营中暗号,不如改为‘来者何人?我为康郎’”。

刘伯温和林麒都称善,朱元璋沉声道:“与陈友谅接战就在此处!”随即带着林麒和刘伯温反转回应天,翌日。朱元璋尽出二十万大军分乘一千多艘大小战船离开应天浩浩荡荡地逆江而上。所有的战船全部涂抹成白色,远远望去,如片片白云漂浮在湖面之上,壮观无比。

之所以将战船涂抹成白色。是因为五方说中,西方为白虎,西方是刑天杀神,主萧杀之秋,常在秋季征伐不义、处死犯人。所以白色是枯竭而无血色,象征死亡、凶兆。朱元璋如此布置,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以哀兵示天下人,也有效仿项羽破釜沉舟之意。

廖永忠率二百多艘战船突前,朱元璋和徐达、常遇春率四五百艘战船跟在廖永忠的后面,在廖永忠和朱元璋之间的左边,是俞通海的二百多艘战船,右边是康茂才的二百多艘战船。朱元璋的想法是,廖永忠接敌之后,俞通海和康茂才马上从两边包抄过去,而朱元璋的主力船队则视具体的战况行动。

林麒这支奇兵也被分散打乱,林麒和殷利亨,虎头,护住朱元璋,以防备陈友谅突袭,佘铃铛率丐帮弟子助战常遇春,冷谦带猴儿军助战徐达,三百铁嘴鹈鹕被林麒布置在康郎山,只要铁哨声响,便能飞起助战,朱元璋如此布置,也是认为越是重要的奇兵,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大决战中,就越要放在后面使用,这样才能达到“奇兵”之效。

况且双方几十万兵马聚集在鄱阳湖,没个把月分不出个胜负,前面的接战不过是小规模的相互试探,真正的大战,还在后面,常遇春徐达虽然俱都是万人敌,但多是在陆上,水战还要看康茂才,康茂才、廖永忠和俞通海等人。

鄱阳湖古称彭蠡泽、彭泽或彭湖,在江西北部。汇集赣江、修水、鄱江、信江、抚江等水经湖口注入长江。湖盆由地表陷落、不断淤积而成。形似葫芦,烟波浩渺,无边无际,朱元璋船队行到离康郎山不远之时,开始缓慢前行。

此时陈友谅大军已在鄱阳湖南岸集结完毕,龙船之上,哨船一波波流水般通禀朱元璋水军动向,陈友谅眼见战船铺天盖日,几乎已将整个湖面都塞满,不由得意得志满道:“朕自小长在水边,打小就与伙伴在渔船之上厮打取乐,若说陆战,朱元璋还有一拼之力,水战天下谁能敌朕?”

这番话倒也不是自夸,陈友谅祖上世代渔民,生在船上长在船上,水性自不去说他,但说天下舟船之道,谁也赶不上,加上有纵横江河湖海是人头鳌水猴子,光轮水战可说是天下无双,正是因为如此,陈友谅才不解,为何朱元璋要与他水战?此次与上次又有不同,上次是不小心中了计,这一次陈友谅吸取了教训,分外的小心,没有诈降,没有计谋,拼的就是实力,就是水战。

朱元璋从水路来挑战,岂不是找死?

陈友谅这番话也有说给下面文臣武将听的意思,盖因众臣久攻不下洪都心有沮丧,临此大战,军心显得尤为重要,陈友谅话出口,手下文臣武将俱都是精神一振,暗中对比,论兵力,陈友谅六十万,朱元璋只有二十万,兵势朱元璋显然不如陈友谅。论舰船,双方数量相差无几,但陈友谅有一半是巨型战船,而朱元璋大多数都是小型战船,小到只有仰着头才能看见对面船上的敌人。就是陈友谅兵将从船上向下撒尿,都能淋得朱元璋手下的脑袋上,更不用说箭矢射出,一个居高临下,一个居下向高,优劣,可想而知。

定心丸陈友谅是给了,又有那个不长眼的敢不吃?陈友仁、陈友贵和张定边……一众文臣武将,立刻跪下,齐声附和陈友谅道:“陛下英明!我大汉军容鼎盛,更兼战船威力无比,将士用命,朱元璋从水路而来,只能是死路一条!”

陈友谅的太子陈善儿得意对陈友谅道:“父皇,天命在我大汉,此一役我汉军必胜朱重八,依儿臣之见,你就不要下湖了。朱元璋就那么几条小破船,经不得一阵冲击,只要父皇给儿臣二百条战船,我领军令,必生擒朱重八献与父皇脚下!如若不成甘领责罚!”

太子都出来说话了,就有拍马屁的立刻顶上,齐的逢迎道:“陛下万岁,太子殿下千岁神勇,将士用命,天命在我,朱元璋又何愁不灭?天命在我,陛下万岁……”

开始还只是几个文臣凑趣,接着呼喊之声越来越大,江面上风声呼啸,伴随着天命在我!陛下万岁的喊声,响彻天地,陈友谅闭上双眼,昂起头,轻轻呼吸着江面潮湿的空气,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被人三呼万岁的声音,喜欢这种君临天下,唯我一人的霸道。

只是,还不到享受的时候,只有诛灭了朱元璋,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君临天下,陈友谅张开眼,轻轻挥手,手下将士见状,不在欢呼,陈友谅瞧着这个立为大汉太子的儿子,笑道:“善儿,你为太子,今日为父教你,只有当一切底定的时候,才可以小视敌人,否则你将会吃大亏,朱重八不是个好对付的,要说天下唯一能与朕抗衡的只有朱重八,同样能与朱重八抗衡的,也只有朕,这是我俩的宿命,必然其中一个要成为垫脚之石,朕视他为心腹大患,只能亲自出马与他决一死战!”

太子陈善儿垂首恭听,听到陈友谅要与朱元璋决一死战,握拳而起,高声呼喊:“天命在汉,陛下万岁,天命在汉,陛下万岁……”又是一阵山呼海啸。

陈友谅眼望无边战船,江风吹荡之下,义气昂扬,伸手向着鄱阳湖方向一指,高声道:“开拔,诸君努力!”

庞大的船队井然有序,朝着鄱阳湖北面进发,汉军舰船高大坚固,成一字长蛇阵横亘在鄱阳湖水面上。最西边的是陈友仁,最东边的是陈友贵,靠着陈友仁的是张定边,挨着陈友贵的是“太子”善儿。陈友谅则坐在张定边和善儿之间的龙船上,带着小儿子陈理及一班文武大臣和皇妃,居中策应,从西边的陈友仁到东边的陈友贵,陈友谅的庞大船队东西绵延无边,蔚为壮观。

决战一触即发!

二百八十四章 经历

二十日,下午,前方哨船禀告张定边,前方康郎山附近发现朱元璋船队,张定边接了消息不敢怠慢,急忙跑去龙船向陈友谅急报,陈友谅正是意得志满之时,对张定边道:“此是首战,却也不过是相互试探,我大汉只许胜不许败,先打朱元璋个下马威,给我军涨涨士气。”

张定边得令而去,带着二百多艘战船直冲康郎山,眼见离的已是不远,迎面赶上廖永忠的船队,上一次两人就在长江上交过手,未分出胜负,此次见了分外眼红,战船迎头碰撞,你来我往厮杀起来,廖永忠临来之时,朱元璋见汉军占有明显优势,其巨舰高大威猛,铁皮闪烁黑光,虎虎逼人。立刻命舟师列为二十队,其间以小船遍载火器弓弩,告诫诸将说:“接近敌船后,先发火器,再发弓弩,舟船相接后,则以短兵击之!”

朱元璋这三板斧倒也管用,尽管张定边船大人多,但廖永忠就像是缩头的王八,硬啃不下来,偶尔出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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