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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一阴阳先生(邪鸦)-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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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表情轻松道:“没啥,就是在死了以后。把这十三年前的事情给我回放了一遍。我嘛。就权当是看电影了,别说,真清楚。什么都能看明白。”
    七叔公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问我道:“东村的周太爷死了?”
    我说:“死了,说不定没几天的功夫,你们俩就能相聚了。”
    七叔公不理我的话,只是自己在那思量,一边想,一边嘀咕:“这事情有蹊跷啊。”
    我说:“没啥蹊跷的,活了那么大岁数了,也够本了。”
    七叔公不回话,只是有抬头问我道:“他都给你看什么了?”
    我说:“没啥啊,就是给我看了你们的那些破事,从头到尾,我看得清楚着呢,你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全看在眼里,想不到吧,就算你不告诉我这也没啥用。”说着话,我压低嗓门:“七叔公,想要私改天命,这真是你的主意?”
    七叔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这种逆天的事情,怎么会是我的主意?你可不要瞎猜测,这里面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嗤一声道:“我看得可是很清楚,换做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这里面带头的就是你啊,七叔公,你想私改天命,你这可是犯了大忌啊。”
    七叔公哼一声道:“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端又不是我挑起来的,而且那个老头子说话不靠谱,他的话你也能信?”
    我说:“其实他的话,我还是挺相信的。”
    “放屁,你不要只听信他的一面之词!”七叔公说道,“这天命究竟是谁想改的,还不是那个老头子。”
    我听得挺诧异,这还推辞起来了。
    我看着七叔公的样子,说道:“可是我怎么看,怎么都是老爷子你带着头去找天命啊。”
    七叔公道:“你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这明明是他先改成天命的,改天命之人已有,我所做的一切,若不是因为周和先改天命,我又怎么会去触犯这个霉头?我吃饱了撑的?”
    我看得挺吃惊:“这怎么又回到周和身上了?他不是你们请的外援吗?”
    七叔公一拍我脑袋,骂一声道:“你傻啊,这么没有逻辑的事情你都看不出来?我问你,周和是哪朝哪代的阴阳先生?”
    我说:“明末的阴阳先生啊,他还经常说和那个朱将军一起在府邸的事情啊。”
    七叔公听完又问我:“我们这是哪朝哪代了?”
    我继续说道:“改革开放以后的新时代嘛。”
    七叔公哼一声,又问我:“从明末到现在,这可是跨了将近四百年吧?周和既然是明末的阴阳先生,那他怎么会跑到十三年前去跟我一起寻找命盘石?你把目光都放在我身上了,你就没去仔细察觉过此事?若为未改过天命,他这四百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听得皱一下眉头。
    七叔公说的对啊,周和这怎么能活这么大岁数啊,就算是我阴阳一门可以仰仗风水布局,有几个延年调理的秘术,但是也不能活上四百年啊,周和这是怎么从明末到了十三年前?
    若非是周和真改过天命?
    我突然又说道:“他手上不是有阴召鬼镜吗?那身体不是他的实体,他的肉身早就化成灰了,灵魂重新附着在一个映射出来的虚像实体上,那么就可以活过四百年了啊,这么说的话,他这只是投机取巧了,还不算是改了命数啊?”说着话,我又看向七叔公道:“七叔公,你这又是想要扰乱我的思维吧!”
    七叔公气急败坏的骂我一声道:“你脑子被猪吃了?你既然看过事情经过,这阴召鬼镜是在十三年前流失出地府的,周和在四百年前他上哪去找的阴召鬼镜?”
    他这一说,我又是疑惑了一下。
    七叔公这说的也没错啊,阴召鬼镜是十三年前才从地府流失出来的,那周和在十三年前用的还是自己的身子啊,他是怎么活了四百年的?
    眼下这事情又从七叔公身上,转回到了被我已经完全排除在外的周和身上。
    难不成这诓我的是周和?!
    我想到这里,忍不住拍拍脑门子,这事情我还以为已经够清晰了,但是这两个时间逻辑上的不吻合,又把我所认为的事情给全盘打翻了。
    这事情还真不是我想的,我看到的那么简单!
    不过我仔细想了想,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这阴召鬼镜难道是只在十三年前丢失过?会不会在四百年前的那时候,也丢过一次?
    如果我的这个想法成立的话,那我可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这地府的安保措施,还真是够差的!

第二十二章 有问题的命簿
    看着我在这里将信将疑的模样,七叔公又说道:“这事情,我没必要骗你,但是其中有些事情,也没必要告诉你。”
    我揉了揉脑袋,想要继续询问,七叔公摆着手说道:“行了,你也别跟着瞎搀和了,那个老头子的话你也信?我是你七叔公,我自然没有理由去骗你,这事情,你不要再管了。”说着话,老头一挥手,转身又要离去。
    既然周和的话我还不能确定,但是“命”就在我家,他跟我说的那一番话,肯定是不会骗我的吧?
    他说啥来着,七叔公改成了命数,他现在不是个人了?!
    我打量着七叔公的背影,稍作迟疑,又赶紧喊一声道:“你是个什么玩意?”
    七叔公扭过头诧异的看着我。
    我这句话说的不明白,老头子可能没听明白,别把这话又当成我为老不尊,骂他的话,我赶紧说的仔细点道:“七叔公,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啊?”
    七叔公更诧异的看着我:“小兔崽子,你这还敢骂我了?”
    我赶紧摆着手说道:“不是,我没骂你,我就是想知道老爷子你现在是不是个东西了。”
    七叔公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我眼前,举起手就要打我,我赶紧抓着他的胳膊解释道:“七叔公,我就是想问你,你现在还是不是个人了!”
    七叔公一吹胡子,弹开我的手。照着我脑袋就给我一巴掌,骂一声道:“小兔崽子,你还说你没骂我!跟谁学的?怎么没大没小了?”
    我捂着头道:“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你现在还是不是个人了,命跟我说,你现在已经改成天命了,说你不是个人了,他这话不会是坑我的吧?七叔公,这事情我还得弄明白啊……”
    七叔公这才听明白我的意思。放下手。捻一下胡子道:“我现在都死了,成鬼了,本来就是不属于阳间了,这事情你还用问?”
    我谨慎的看着七叔公。他这话说的又是含糊其辞。
    我小声问道:“这命说你已经改成天命了。他的话不会有假吧?”
    七叔公不以为然道:“他的脑袋被猪踩过。还被人敲了一玉米棒子,他的话那更不能信了。”
    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
    我摇头道:“七叔公,你肯定还有事情瞒着我。你和我说清楚,我这心里也好有个底,要不然的话,再出点什么事情,我还得来找你,你把话说明白了,我这也能少来两趟,要不然的话,一有事我就往这跑,你当我乐意啊?”说着话,我又埋怨道:“你口口声声说不让我管这事情,但是我觉得你自从让我当了这个侃门的阴阳先生,你就一直引着我往私改天命的地方走,你心里有事!”
    七叔公看着我,哼一声道:“我瞒着你什么了?这都是个意外。”
    我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哪来那么多意外?就说墓城一事,你既然知道这个周和另有其人,是假的,你也知道那个墓城本就不是存在的,你也知道墓城中藏着的是阴召鬼镜,里面没有周和,这些事情你都清楚吧?那你还让我去干什么?”
    七叔公听我这么问,他也不说话,只是背着手看我。
    我又问道:“这还能是意外嘛?”
    七叔公抬头看看顶上昏暗的天空,沉吟片刻,开口道:“这个嘛,确实不是个意外,但是,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我问道:“什么原因?”
    七叔公背过身去,讲道:“我这不也是在为了补救自己前面的过失吗?但是这事情我又不能有意透露给地府,只能透露给你,假借你的手,把这阴召鬼镜归还于地府,这样的话,那地府不就不会察觉到别的事情了,你和私改天命之事无关,他们找回镜子,自然也会详细调查你的资料,这样的话,那也什么发现不了,而你,那不也是很好嘛,地府给发奖了,天庭还表扬了你,多好的事情。”
    我就知道这事情是这样的!
    “好个屁啊?”我不乐意道,“你知道我去了以后费了多大劲,我这又差点死在里面,眼睛都快瞎了,你这是想害死我啊!”
    看着我满脸不乐意的神情,七叔公回头一皱眉,然后又拍着我肩膀道:“这事情不也是我意料之外的吗,都是一家人,我又不能害你,我若真是害了你,你爷爷那不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掐死我?”
    我不吭声。
    七叔公又说道:“再说了,你继承我阴阳侃门的祖业,我害你干什么?你以为我想把我侃门的留下来的东西都断送在我这里?我这打小最亲的就是你,要不是你爷爷不同意,我这还打算从小就教你这些阴阳秘术,你现在的底子,肯定要比现在强上十倍。”
    我哼一声道:“我爷爷是个教书的先生,文化知识的传导者,他怎么会信这些东西。”
    七叔公又拍拍我肩膀道:“行了,这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不要再去考虑这些事情了,我阴阳家侃门还指望你发扬光大呢。”
    我一摆手道:“算了吧。到时候把这些事情弄完,我还是宁愿去当个普通人,做什么阴阳先生啊,如果只是单纯的看个风水那也就算了,这里面这么一摊子破事,弄得我焦头烂额,好几次都差点把命搭进去,我吃饱撑的?”
    七叔公听了我的话,只是对着我摇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我侃门这终究也是要走了其他三门的老路子,从最先失传的地门,到最近终于沉寂的玄门,周太爷一去,天门也终将没落。以后这阴阳一门,怕是只剩下些江湖骗子了,阴阳学说,气数已尽啊。”
    七叔公这时候挺伤感,又叹口气继续嘀咕道:“因为知晓天命,洞悉祸福,这本身就是已经违逆了天定命数的法则,开始的时候,地府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与阴阳门人达成默契。方便阴阳两路的事端处理。但是因黄鹤之事,又因此番私改天命之事件,就算你继续发扬我阴阳一门,地府也心生忌惮。终究会逐渐限制废弃掉我阴阳一门。不做了好啊。省的到时候又有新的麻烦。”
    我站在原地不说话,愣愣的看着七叔公。
    七叔公背着手,缓缓地踱着步子往一旁走去。背影看起来有种极其沧桑、伤感的意味。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鬼差,隔着老远看到七叔公,在那喊一声道:“陈七爷,阎王找你打麻将呢!”
    七叔公缓缓地抬起头,然后我一眨眼的功夫,老头子腿脚挺利索的就没了影子,打麻将去了!
    我在这站了半天,仔细回味着七叔公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对老头子的意图更加猜不透了,难不成七叔公这是担心我阴阳一门就此没落?
    我也踱着步子往回走。
    在地府宽敞的大马路上没走一会,就看到马面从一边走出来,看到我,在路的另一旁花坛边上,朝着我挥了挥手。
    这应该是我委托他查的事情有了结果。
    我赶紧过去,赶紧问道:“马大哥,咋样啊?”
    马面手里拎了个小本,然后递给我道:“哎呦,陈兄弟,查出来了,不过这里面我又发现了一些别的问题,我查了北河市东村的命簿,那里没有人到了寿限,你说的这个叫周和的人,他不是东村的。”
    我点点头道:“他好像是个外来户,后来才住到东村的。”
    马面又说道:“我也查了最近地府的人员出入记录,也没有发现你说的那个老头,他是个阴阳先生,这应该是很好查的资料,但是现在这个年代,确实没有个叫周和的阴阳先生,但是在拘魂名单上,又的的确确有个叫周和的先生,到了寿限。我也纳闷啊,这究竟是有没有个叫周和的啊?”
    我听得也是找不着北,马面说,这年代没有个叫周和的,但是命簿的记录上,前天死了个叫周和的?
    马面继续说:“我往前面翻了翻,这才发现问题了啊。”
    我听得诧异道:“发现什么问题了啊?”
    马面一脸严肃道:“现代没有这个人,但是在明朝的时候,有一个叫周和的阴阳先生,但是他的生死簿上却没有标明寿限,关于后面对他的命簿记载,直接就没了,查询不到,按照失踪鬼口处理了,但是今天,我看的时候,又突然映出了他的命簿,到了寿限,这事情有蹊跷啊!”
    我愕然道:“有什么蹊跷啊?”
    马面道:“你自己看看吧。”说着话,他把生死簿递到我的眼前。
    我顺着折了的那一页看过去,是周和的资料,没什么可看的,但是下面有一行批注:“周和,天门阴阳先生,阳寿九十三。”最底下是日期,他的生于明朝,死于现代,其中跨了近四百年,但是命簿上写着的却是:时至今日,阳寿九十三年整。
    我看得挺诧异道:“这中间跨越的幅度得是四百年吧,怎么算出来了个九十三?”
    马面点着头道:“没错,这个人的命簿倒是资料齐全,但是就是这上面跨了这么大的时间幅度,而这命簿却显示出来九十三年整,命簿上的生辰换算,都是命簿根据这个人的阳气在阳间停留时间自行算出来的,中间缺省了三百年,很不对劲啊。”
    我又翻看两下,说道:“会不会是这命簿坏掉了?”
    马面说:“不可能,除非是人为修改了命簿,这上面的生辰时日,是按照阳寿倒着往下减的,一直算到阳寿将尽的一刻,然后才停止,除非是有人偷偷给他把这上面的阳寿加了几百年,所以才会到昨天才减完,不过这命簿没人碰过,有人加了的话,那就不会是九十三年了,这个是改不了的。”
    我猜测道:“那是不是延迟了?”
    马面道:“这更不可能了。就算延迟。陈兄弟你觉得能延迟几百年那么久吗?”
    难道是周和真的改成命数了?
    不过这事情我还不能声张,我又说:“难道是你们工作上的疏忽?”
    马面说:“命簿出差错,这个原因也是有可能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有的是未到阳寿横死之人,可能是魂魄已经到了地府,但是这自然生死计数的命簿没有及时改正,这可能是地府当时负责这个的鬼差工作上的失误,但是这样的话,命簿上的阳寿时间只会提前终止计数。却不会出现这种结果啊!”
    我点点头道:“这点确实不一般啊。有古怪。”
    马面渍渍称奇道:“我在地府工作了数百上千年了,这种事情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说着话,马面又提道:“改了天命的人,他的命簿上的资料将会被完全抹消掉。这个人他没改过天命。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啊。”
    我默不作声的听着马面的话。
    马面是地府鬼差,他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周和根本就没有改过天命。既然周和没改过天命,那么七叔公刚才跟我说的话……
    这老头子又是跟我说瞎话呢!
    马面继续道:“这事情太奇怪了,我又翻查了其余的命簿,陈兄弟,你别说,我这一翻,还找到了其他的两个人的命簿,也和这个阴阳先生的命簿是一样的情况。”
    我眨巴着眼睛,听着马面继续往下说。
    “还有一个是那个已经被查处了的,叫赵凌安的那个人,他命簿上的记载也不是私改天命留下的,他也出身于明朝,但是他的命簿上的计数,这也是中间缺省了百年,所以他也没改过天命。”
    我听得点着头问道:“这是冤假错案?”
    马面摇头道:“也不算冤假错案了,他虽然没有私改成天命,但是阴召鬼镜的失窃案,他有很大的嫌疑。这个罪过,虽然不及私改天命,但是性质同样很恶劣,也够他判个几千年的了,地府的文物都敢偷,太嚣张了!”
    我又问:“还有一个人是谁啊?”
    马面说:“另一个人叫李兴铭,是个普通人,明末的老百姓,没什么出奇的地方,现在成了个道士了。”
    我听得一乐道:“道士?这还跑到这个年代出家来了?”
    马面没接我的话,只是自己一个劲的嘀咕道:“反正这几个命簿上的问题很罕见,地府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件事情啊,我要报给阎王,阎王大人再报给天庭,天庭再成立砖家研究小组,开会讨论个百八十年,然后才能得出结论啊。”
    我更乐了:“天庭的砖家那一定很厉害吧?”
    马面说:“厉害个屁,砖家都只会说屁话,天庭的砖家也是,到时候还指不定讨论出什么来呢。”
    我说:“马面大哥说的对!不说屁话的砖家,不是好砖家。”
    虽然对生死簿我不了解,但是这周和还真是寿终正寝了,他确实没理由用装死来骗我,东村的村民们也确实没那么无聊,跟着他瞎闹。
    我又问马面道:“马大哥,这阴召鬼镜是什么时候丢的啊?”
    马面说:“记载上是在五百年前孙悟空大闹地府的时候,在混乱中丢失的,但是经过我们地府刑事科的仔细调查,这个情况不属实,阴召鬼镜是在十三年前丢失的,涉案的那两个鬼差因为监守自盗,贪污受贿,已经被免职等候审判了。”
    我听得再一点头,又打听道:“那阴召鬼镜以前什么丢失过啊?”
    马面摇头道:“没有,他们这造假太明显了,阎王大人在七十年前还用过一次这个阴召鬼镜,他们编了个五百年前丢失,糊弄谁啊!”
    我听得挺诧异,看来这周和拿了阴召鬼镜,还真是就是在十三年以前,而且他的命簿出了问题,这可真是不一般啊。
    马面问我道:“陈兄弟,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我赶紧回道:“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不是对这个镜子一直很好奇吗,没事干瞎打听。”
    马面点点头,从我手里接过了生死簿,然后又冲我打招呼道:“好了,陈兄弟你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还得赶紧把这事情告诉阎王,我先走了,你在这里逛吧。”
    我点点头,看着马面离去,然后转过身,这时候不由的嘀咕道:“这地府里的事情还真是复杂啊,这么多事情呢,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错怪七叔公了?”
    我看看时间,这已经快天亮了,地府通往阳间的最后一班公交车也快发车了,我没在地府多停留,径直回到了车站,上了车,然后坐车回到了北河市。
    天色还黑着,昏昏暗暗,什么看不清。
    我推门走进客厅,回了魂,这时候也睡不着了,所幸坐在客厅,泡了一杯茶水,然后慢慢回想着这些事情。
    这么说的话,周和没活四百年,他说的活了二百多年,那也只是他随口讲给东村村民听的,他其实就活了九十三岁,不过他的命簿上却是有一些问题,缺省了数百年的时差。
    我拍拍脑门,把杯子放下,眼睛瞅着地上铺着的红色大毯子。
    我管这个干什么,这些都是地府的事情,我不用去操这个心,我现在要做的那就是怎么才能把这个命盘石给扔出去?

第二十三章 镜像缺失
    瞅了一会,眼见那边没什么反应,我这心里嘀咕一下,又开始打起了这个命盘石的主意。
    我还是觉得把他扔出去更好!
    把他扔出去,我这心里还能踏实点,不扔出去,整天在家里这么藏着,那才让我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地府察觉这事情,把我当成私藏命盘石的人!
    眼下我又不敢跟地府明说,跟地府说了,“命”找我的麻烦;不跟地府说,地府也会找我的麻烦,不管怎么样,反正我就是有麻烦,麻烦还不小!
    我把他扔出去,要找我麻烦,那也只剩下“命”了,先省了地府的这个麻烦再说,至于关于“命”找我麻烦的事情,他若真敢来,那就见招拆招,我不信凭着我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我躲不过他!
    反正横竖都是麻烦,那就不如省去一个麻烦,专心应付另一个麻烦。
    我蹲在毯子边上瞅,一边瞅一边就不自觉的把毯子给挪开了,然后又开始用手扒拉下面的沙土。
    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我身后,看着我的举动,在我耳边吹口气道:“你还想把他扔出去啊?”
    我扭过头,正色道:“那可不是,你都不知道,我一想到这个命盘石在我们家埋着,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没有底,真头疼啊,眼下地府这么乱,到时候万一被地府知道了,那我可真就百口难辩了,你们这也得跟着遭殃。这命盘石要找也找我一个人,我这是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扔啊。”
    叶子称赞道:“你还真是有奉献精神。”
    我得意道:“那是,我舍己为人的高尚品德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说着话,又狠狠的扒拉两下泥土,开始骂道:“我就没见过这么赖皮的,赖在我们家这还不走了,还真把我这地方当成了个好去处?我言出必行大丈夫,我说要把他扔进河里,那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叶子有些担忧道:“这样不太好吧?”
    我说:“没什么不好的。这样对谁都好。纸包不住火,早晚的事情,在没烧起来之前,我们就要防范于未然。等到烧着屁股了。那就晚了。”
    “命”站在我身后。听着我这么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忍不住开口问我道:“你真想把我扔出去?”
    我一遍扒拉泥土。一边哼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倒霉催的人才留你,我要把你……”
    “命”继续问道:“你真想要把我套上麻袋扔进河里去?”
    我说:“没错,你说的太对了!最好再在麻袋里多塞几块石头,直接一沉到底,永除后患,去他大爷的命盘石,去他大爷的改天命,净给我瞎整事!”我说着话,又扭头仔细打量了他一会,他的身姿依旧雄伟,脸上的面具依旧是深不可测。
    我再瞅瞅眼下的泥沙,伸手戳进沙土里摸索两下,哎呦!他这怎么出来了?!
    我咽口吐沫,扭头看向“命”。
    “命”就这么一直看着我,他也不说话,这时候沉默了。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很微妙,我觉得“命”现在,一定是在寻思,他在这里确实给我添麻烦了,我猜想,他一定会很潇洒地说:“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自己跳进河里去!”然后就是冲我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转身离去,这样大家都高兴,天下也太平,好事啊。
    和我猜想的一样,“命”迟疑了一会,然后动了动嘴说道:“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抹一把汗,满意的点点头,你明白了就好,我们家这是人鬼妖,好几条命呢!
    “命”继续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我是不会走的。”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这怎么总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看到我此时不乐意的神情,“命”站直了身子,又是有恃无恐地问我道:“怎么了,你有什么意见吗?可以讲给我听听。”
    我问他:“我讲给你听,我们好好谈谈,你也一定会理解我的,对吧?”
    “命”说道:“没错,我们可以好好谈谈,虽然我不会听进去,我是不会走的,要走的话,你可以走。”说着话,他伸手朝着门那一指,房门自己开了。
    我一听就火了,什么叫要走我可以走?这是我家!你这怎么还反客为主了?
    “命”不去理会我,背过身去道:“我要讲的已经讲明白了,你如果还不懂得话,我可以再给你好好讲讲。”
    我无奈地一摆手道:“那算了,我们还是别谈了,你还是回去待着吧,我算看出来了,想要把你扔出去,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看着“命”很潇洒的继续待在我们家地板下面,我痛苦的拍着脑门,这还真是甩不掉了,我还就不信了,等会我去买一袋子水泥,我把你糊进里面去,你爱在我家待着,那我就让你好好地呆在这地方,你不是不愿意走吗,我让你永远走不出去!
    我颓然的坐回到沙发上,端起茶杯,索性直接打开电视看。
    看了一会,我把音量调到最大,然后又开始拖地板,一大桶水,全泼在地板上,然后又一个劲的把水全都推在了毯子下面,我就不信这个邪,我每天这么闹腾下去,我不信你还能在我家待得住。
    我折腾了半天,不见他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叶子看不下去了,指着地板上的水渍责备我道:“陈壶底,你看你弄得,这可怎么收拾啊?”
    我瞄一眼地板,摆手道:“先别管地板了,我还就不信了,我折腾不跑他,跟他明说不行,我就玩点别的,就我这小手段,我看他能忍几天。”
    叶子瞅了我一眼,不再说什么,开始收拾客厅。
    电视的声音一直响,狐狸被吵起来,打着呵欠从楼上下来,瞅一眼地上的水渍,再看看音量开到最高的电视,疑惑地问我道:“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呢?”
    我说没事,然后冲狐狸说道:“昨晚我给你的镜子,你拿给我。”
    狐狸揉揉眼,然后把阴召鬼镜给我扔了回来,我接住了,拿着瞅一眼,然后把被我夹在镜子上周和留下的那纸书信又拿出来看。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这个还没看完呢!
    我带着镜子回了房间,把门关上,又把窗帘拉好了,摸索出镜子放到一旁,抽出周和的那封书信,伸展开来。
    昨天正看到兴头上,被金老头和朱立业给搅了,虽然我不清楚他们俩的目的,但是昨天那种时候,他们去了周和家就不寻常,想找周和遗留下的这枚镜子,他们的动机就更不寻常了,不管怎么样,周和那边到底隐瞒了些什么事情,他现在的话可信度有多高,我还是得耐着性子把这个看完,然后才能再做结论。
    周和的书信昨天我已经看完了**十,只剩下寥寥几行了。
    我索性一口气读完,然后再去研究这镜中像。
    周和留给我的书信这后面几行写的是:“此番看完,你已然知晓其中因果,私改天命之事终究不妥,铸成大错。
    老朽本不打算趟这趟浑水,但是念在你我师徒一场,老朽思量再三,怕你误入歧途,特此点告于你,你理应心存感激才是。
    昔日陈景玄后辈之言有理,事后却连同逆徒赵凌安,害我于墓城之中,亏得老朽早有察觉,藏得阴召鬼镜,终究还是高于他们一棋啊!
    老朽点到为止,剩下之事,是非黑白对错,你好好思量才是。”
    我觉得后面这段我完全可以不看了,合着到了结尾,这个周瞎子还不忘了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把这封书信搓成一团,点了一把火,直接给扔进去了。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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