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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封印(一叶)-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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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冰也感觉到莫名其妙,张远山看到李冰手中捏着的布袋,再一摸自己腰间,这才明白那个布袋就是自己装剩余朱砂用的。
  张远山奇道:“李冰,是你把这朱砂洒向了那个死尸?”
  李冰茫然地道:“我不是有意的,我是见张大哥你闭着眼,心中一急抓着你身子。看到那个死尸逼近了,手一抖,竟然扯出了你这个布袋,那些朱砂才泼向了那死尸。”
  张远山惊奇极了,忽然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天意,这个范正平命不该绝。谢天谢地,那个恶道刘三才多行不义必自毙!”
  李冰疑惑地问道:“张大哥,真的没事了?这个死尸不是已经不怕你的符纸和朱砂了吗?甚至连那碗鸡血也奈何不了他,怎么可能这次让朱砂泼到后,就会魂飞魄散了呢?”
  张远山闻言也是一楞,细细思量李冰的话,他也不禁犯疑起来。
  张远山苦着脸思索着时,忽然见到李冰手中捏着的那只空布袋上,星星点点地布满了鲜红的血迹。
  张远山心中一动,赶紧拉起李冰的那只捏着袋子的手,见到他手臂上让那死尸划到的几道血痕,鲜血还在慢慢向外渗出时,他心中一时明亮如镜。
  张远山哈哈大道:“这个恶道,果然是恶贯满盈,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抓破了你的手臂,那是他在自寻死路!”
  李冰大为不解,疑惑地问道:“张大哥,我的手臂给那死尸抓得好痛,你还取笑我呀?”
  张远山嘿嘿地干笑了几下,从李冰手中取下那只布袋,递到李冰的眼前,开心地说道:“李冰,你看看。那死尸抓破了你的手臂,没想到你在情急之下,抓住了我缠在腰间的那个布袋。你手臂上的鲜血渗进了布袋中,和着那朱砂,撒向那个死尸,这才让他魂飞魄散。”
  李冰这时才反应过来,张远山曾经不止一次地跟他提起过,他体内蕴含着一股他自己无法掌控的力量。
  那股力量,源于他在栖霞古寺千佛岩中遭遇佛光扫过他印堂,又得了朱雀和玄武两股真气,再加上在栖霞寺舍利塔边得到的那六颗舍利子,早让他的血液中充满了一股强大的降魔除妖的力量了。
  正在两人相视而笑时,脚边响起了一个低低的**声。
  在这空荡荡的灵堂中,除了灵堂正中那口棺材和地下躺着的范正平的死尸,还只有四周摆放的白色幡条和一些祭品以及棺材前方供桌上摆放的香火。这个时候,那个阴森森的**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梦赴鬼门

  两人惊惧地循声向脚边瞧去,只见那个范正平的尸体竟然在微微蠕动,手指也在一动一动。
  这一下把张远山和李冰吓得够呛,原来这死尸并不是那么轻易地就解决了。
  两人面如土色,正因极度惊吓而绝望之时,却听到那死尸竟然微弱地低喊道:“渴!渴!我要喝水!”
  李冰惊奇极了,这死尸发出的声音,已经不再是那般阴森森地碜人,而竟然象是一个体质极度虚弱的活人发出来的。
  正在他惊诧之时,张远山心中一动说道:“李冰,别怕。那个刘三才的魂魄已经打散,现在这个说话的,正是范正平,他复活了!”
  李冰这才心中稍定,忙到供桌上倒了一杯水,给范正平喝了几口。
  喝过水后的范正平慢慢睁开了眼,惊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真的没死,阎王真的让我还阳了?”范正平的声音仍是十分虚弱,显得艰难地问道。
  张远山大喜,蹲下来看着范正平说道:“你是范正平吧?恭喜你,你确实没死,你已经回到了人间!”
  范正平这时脸上开始慢慢恢复了一点血色,眼睛中闪着惊喜。
  范正平看着张远山,吃力地问道:“多谢你救了我一命,你是不是姓李?”
  范正平此言一出,张远山和李冰同时震惊了。
  张远山指着李冰说道:“大哥,我姓张,这位兄弟才姓李。敢问大哥,你为什么刚还阳,就问我是不是姓李?”
  范正平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出的一番话,让李冰和张远山大感诧异,感到不可思议。
  范正平七天前喝多了酒,一时烂醉如泥,再也不会苏醒。
  迷迷糊糊中,范正平感觉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间内,似乎有一人轻轻敲了一下他的房间门。
  酒多了的范正平,根本动弹不得,口渴难忍。还没开口说话,一个穿白衣的人已经站在了他的床前。
  范正平酒后胆气正壮,丝毫没感到害怕,也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他床前会无端端地出现这么一个神秘的白衣人。
  那白衣人微微一笑道:“范正平,你跟我走吧!”
  范正平笑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要我跟你到哪去啊?”
  那白衣人仍是微笑道:“范正平,你不是喜欢喝酒吗?那就跟我走。”
  范正平心想,原来是来请我喝酒的,他刚想翻身从床上坐起,谁料心念一动中,他已经站在了白衣人身边。
  那个白衣人飘忽忽地向门外走去,范正平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个白衣人也向门外走去。
  范正平好生奇怪,同时也感到一阵兴奋。以往他喝醉了酒,走路都走不稳,没想到这次却感觉自己身轻如燕,跟在那白衣人后面,犹如云端漫步,浑身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范正平刚跟那白衣人飘到门口时,无意识地一回头,心中更奇怪了,他竟然见到自己床上躺着另一个自己,一动不动。
  范正平也想不出是什么缘故,只觉得自己是心甘情愿地跟着那个白衣人在向前面飘去。
  四周仍是他熟悉的景物,但他没看到一个家人,估计都已经在睡梦中了。此刻的范正平,思维已经不象常人一般,只感觉到惊奇,却没一丝害怕,甚至脑中还在想着那个白衣人请他喝酒的事。
  出了自己家门,范正平感觉到前面突然多出了一条笔直的大路。路的两旁,什么都没有,路面和四周,都是一片白色。
  也不知飘了多久,那个白衣人再也不回头看他一眼,就只在范正平前面飘着。
  范正平有些忍不住了,他叫了一声道:“喂,这位兄弟,你要带我到哪儿去喝酒啊?”
  那白衣人这才回头微笑道:“范正平,你是一个出了名的善人,我当然带你到一个好地方去喝酒啦?别着急,一会就到了。”
  正在他们说着话时,范正平又远远地看到飘过来一个黑衣人,还依稀听到一阵阵惨叫哀求之声,夹杂着一阵镣铐拖地的撞击声。
  范正平心中好生奇怪,等走近了这才看清楚,那个黑衣人长得犹如凶神恶煞,手中捏着一串粗大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竟然是锁着一个人。
  让范正平心惧的是,那个人之所以发出惨叫哀求之声,是因为那根粗大的铁链竟然是从他锁骨处穿了过去的。
  范正平一脸惊愕,只听那个黑衣人发出了犹如钢锯一般难听的声音,对着那个白衣人招呼道:“白兄,你的差事也办好啦?这个家伙还真难缠,害得我一直费力拖着他到这里,终究比你慢了一步。”
  那个白衣人微笑道:“黑兄,你都是去逮的那将死的恶人、奸人、罪人,他们自然惧怕你,不敢前来,辛苦你了!”
  范正平听到两人对话,犹如五雷轰顶,他这才明白,这一黑一白两个人,竟然就是勾命的黑白无常!
  范正平这时惊惧极了,忍不住叫道:“我死了吗?我死了吗?这是要带我到哪去?”
  那个白衣人仍是微笑着对他道:“范正平,没错,我就是白无常。我和黑无常兄弟是有分工的,你生前为人善良,为众乡亲做了许多好事,积了许多阴德。所以,当你阳寿已尽时,才会是我来请你。你看看那个恶人,象他这样的,给我黑无常兄弟逮来,马上要开始受尽诸般酷刑了。”
  范正平“啊”地一声惊叫,脑中一片空白。过了一会,他渐渐恢复了神智。本就生性豁达的范正平,这时竟然一下子就想开了,自己死了这是事实,进了地府,没听说有谁能重新回来的。
  他看着那个被黑无常用铁链拴着锁骨在地上拖着前行的人,不住地叹息。
  那个白无常见到范正平的神态,就似能洞察到他心中所想一样,不住微笑点头。
  范正平问白无常道:“无常大神,你这是准备带我到哪去啊?是不是地狱啊?怎么这么久还没走到?”
  白无常微笑着用手往前一指,开口说道:“到了,请进吧!”
  范正平一楞,眼前除了一条不见尽头的路,什么也不见。
  正在他发楞时,白无常忽然不见了,范正平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城门,上书三个大字“鬼门关”。
  那个城门高大巍峨,都是由巨大的青石块垒砌而成,厚重的门上,画着两个吓人的怪兽,城楼四周,阴云缭绕。

☆、第二百二十五章 孽镜辨魂

  范正平虽然生性豁达,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反而不害怕淡定了下来。但面对这阴风阵阵的鬼门关,他一时还是犹豫极了。
  鬼门关上忽然现出十八鬼王和把门的小鬼,威严地喝道:“来得幽冥地府鬼门关前,还不进去,更待何时?”
  范正平楞了,这厚厚的鬼门关,城门没有打开,怎么能进得去?
  正在他犹豫和疑惑之间,一股阴风袭身,他竟然发现自己已经穿过了鬼门关的城门,身边又站着笑咪咪的勾魂白无常。
  范正平楞住了,不禁问白无常道:“无常大神,怎么没见这城门开了我就进来了呢?”
  白无常嘿嘿一笑道:“这鬼门关,有十八鬼王率领鬼兵把守,只能进不能出。凡人死后,灵魂进了这里,休想再出得去。所以城门不用开,你就能自然进来,但别指望再出去了。”
  范正平不禁感觉惊异和好奇,忽然一阵阴风卷起,只见阴风中露出两个怪物。这一下,范正平立即明白了,那就是传说中阴司专门抓押亡灵的牛头和马面。
  只见牛头和马面各举起一块令牌,凄凄惨惨地喝道:“范正平,还不过来受押?”
  范正平不自觉地刚应了一句,没想到,身边那个黑无常用铁链锁着锁骨的那个人也答应了一声。
  这一下,不止是范正平大为惊奇,连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也都一时楞住了。
  牛头和马面厉声喝道:“大胆,进了阴曹地府,还敢胡言乱语?你们谁是范正平?谁再胡说,立即押入地狱受尽酷刑!”
  范正平和地下那个几乎同时说道:“我就是范正平!”
  黑白无常也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自己去勾魂的人,都是叫范正平,这个不会有错。
  黑无常脾气比较暴躁,问牛头马面道:“两位,你们两个前来押解死魂灵,到底是押几个?这两人都叫范正平。”
  牛头马面道:“判官的勾魂薄上,今天该死之人,只有一个范正平,并无第二个,命我们两个前来押解!”
  白无常慢条斯理地道:“黑兄,看来我们匆忙间出了大错,不是你就是我,押错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哎,谁让他们两个都是丰都人氏呢!”
  黑无常见出了大错,一时也楞住不说话了。
  白无常眼珠一转道:“牛头马面,你们说说,今天该死之人,是善还是恶?”
  牛头马面齐声道:“勾魂薄上,今天注死之人,生前为非作歹,为十恶不赦之人。”
  黑无常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白兄,你今天办错事了,一会阎罗爷前,我看你如何交待?”
  白无常那本就惨白的脸此时更白了,勾错魂,那可是犯了阴司律法,要受处罚的。正在他懊丧之时,被锁链锁着的那个人突然高叫起来:“你们抓错人了,我一生向善,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他伸手一指范正平尖声叫道:“这个范正平,和我同名同姓,也是丰都人。因为他富,所以名气大,我认得他,他却不认识我。他才是十恶不赦之人,你们要抓的是他,快放我回去吧!”
  黑白无常一时也楞住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抓错人勾错魂了。
  牛头马面一看这阵势,厉声道:“吵什么?黑白无常,麻烦你们两人继续押着他们到孽镜台前,一照便知分明。如果死后进了阴曹地府,还敢胡言乱语,打入十八地狱永不得超生。”
  黑白无常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分别带着两个范正平跟着牛头马面直奔孽镜台。
  只见那孽镜台高约有一丈,镜大十围,向东悬挂,上有一块横匾,写了七个大字:孽镜台前无好人。
  如果站在孽镜台前的鬼魂,生前作恶多端,则在孽镜中可以自己看得出在阳世的一切罪恶,好像一部无声电影展现在银幕上一样。
  在孽镜台上照出鬼魂的原型后,然后按照他犯的罪恶,由鬼差带到十殿阎罗中的第二殿的地狱去受刑,当时知道万两黄金带不来,一生罪孽尤在身,后悔却再也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这鬼魂生前为善,那么其灵性光明。在孽镜台前,只有空明一切,而照不出其他。只因心中无阴影存在,所以看不清楚其原形,生前为善的鬼魂,积的阴德越多,则在孽镜中的形象越淡,甚至根本看不见,故而“孽镜”又称“业镜”。
  鬼魂生前善恶,在孽镜台前,忠奸立辩。为恶者接受十殿阎罗审判后交地狱受刑,为善者则可直登极乐世界或者重新投胎为人,而不受地狱酷刑之苦。
  人死后魂到孽镜台,本因孽镜乃是阴阳二气所化成,碰到魂魄二气,可将人之一生罪孽映出。黑鬼无常把两个范正平押到孽镜台后,牛头马面齐声喝道:“魂登孽镜现原形,减字偷文暗补经。阴律无私实判断,阳人作恶受严刑。”
  当白无常押解着范正平登上孽镜台时,只见镜中的范正平隐约可见,但并不出现其他东西。
  这下,白无常立即明白,自己押解的范正平,虽然功德不能达到前赴极乐的境界,至少也可直接投胎为人。想到自己押解错了冤魂,会受到阎王的责罚,白无常也不禁心中惴惴。
  黑无常把他锁着的范正平拉到孽镜台前,只见镜中的那个范正平,相貌凶恶,一幕幕为非作歹、欺行霸市的镜头,在孽镜台前一览无余。
  黑无常立即把锁链交给了牛头马面,牛头马面拖着那个范正平,在一众鬼卒的簇拥下,卷起一阵阴风,飘进了阎罗第一殿。
  黑白无常默不作声地对视着,两人看着身边错押来的范正平,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
  黑无常道:“白兄,你几千年都没押错过人,今天是怎么了?这个范正平,阳寿未尽,理当送他还阳。”
  白无常苦着脸道:“是啊,我犯了错,勾错了人命,应该立即送他还阳。”
  黑无常叹了一口气道:“白兄,可是这鬼魂进了鬼门关后,如何能重新送他回去?此事应该奏报阎王爷,让他批准了方可重新还阳,只是白兄你为此可要受罚了。”
  白无常愁眉苦脸地说道:“也只能如此了,阴司可比不得阳间,那可是明察秋毫,丝毫作不得假的。我就这带着范正平,前去阎王殿上请罪,然后送他鬼魂还阳。”
  白无常正欲带着范正平的鬼魂前开,忽然一道金光闪过,把这阴森森的孽镜台,照得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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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回魂返阳

  范正平见那金光之中,一身材高大却骨瘦如柴的老僧骑着一只长着独角、外形无比怪异的怪兽飘然而至。
  原来那片金光,竟然都是从老僧头部的一个光圈中所发出来的。范正平暗暗称奇,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佛光,只是不知这老僧是何身份,竟然会出现在这幽冥地府之中。
  范正平身不由已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时黑白无常竟然也都拜伏在地,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那老僧下了怪兽,站在三人面前,一脸慈悲之态。座下那头怪兽,这时也竟然化成了一只白犬,乖乖地匍匐在老僧脚边。
  那老僧郎声说道:“白无常,你铸成大错,谛听已经知晓一切,已经告诉了老衲。你即将范正平魂魄送回阳间,令他七日后还魂,在七日之内,你要保他身体不腐。白无常,范正平一生为善,你错将他魂魄拘来阴司地府,理当受罚。世人都知拜财神,却不知财神菩萨有文财神比干和武财神赵公明外,还有你勾命的白无常。”
  那老僧微笑了一下:“白无常,你可保范正平一生财运不断,让他多多为善人间,抵消你过,阎王那里,自然有我作主,你也别太担心了。”
  那老僧宝相庄严,声若洪钟喝道:“范正平,虽然是白无常拘错了你魂魄,可这也是你命中一劫。前年,你为给村里修公路,这本是功德一件,却因你不信鬼神,拆了路基上的一座土地神庙。因此,注定你有此一难。”
  范正平跪在地下,磕头如捣蒜。只见那老僧又说道:“范正平,谛听已然知晓一切。你魂魄虽然着白无常送还阳间,但你因土地神庙被拆一事,还得受些惩罚。人世有一恶道,为非作歹,你魂魄应受他七日之压。七天以后,自然有一李姓施主前来解救你得脱苦难。”
  那老僧喝道:“你们都起来吧,各归各位,补自己之过。范正平,你苏醒之后,当对那李姓之人,说起地狱经历。白无常,待范正平诉说完毕后,你即让他忘了这段经历,天机不可泄露!”
  范正平和黑白无常不住跪拜之时,那道金光突然消失,四周又恢复了地府中那种凄凄惨惨的愁云阴风。
  那个老僧和那条白犬,此刻早已不见踪影。
  白无常带着范正平的魂魄,飘出了鬼门关,直奔阳世而去。
  范正平感觉到,不再如来鬼门关前的那般感觉,四周不是寂静无声,而是风声呼啸。
  不一会儿,风声停了,范正平听到一阵号淘大哭之声。他定睛一看,自己屋子的客厅,此刻已经被摆设成了一片白色的灵堂。
  灵堂的中堂墙边,摆着一张供桌,上面摆放着一张很大的他那被黑纱缠绕的黑白照片,照片下面供着香、点着蜡烛,还摆放着一些祭品。
  灵堂中央摆放着一口上好的木棺,他清楚地看到自己正面色安祥地躺在棺材之中。棺材四周围绕着他的亲人,全都表情悲戚,哭声凄惨。
  范正平正在好奇和吃惊之时,忽然觉得自己后背被白无常猛然一推,一头栽进了棺材之中。
  当他感觉自己飘飘忽忽正要与躺在棺材中的自己肉身合二为一时,却感觉到突然飘来一股邪恶的黑气,压得自己的魂魄进不了肉身之中。
  然后发生的一切,范正平就不知道了。当他醒来时,见自己正躺在棺材外面,身边站着两个人。
  脑海中突然闪过鬼门关和孽镜台前的景象,那老僧关照的话,立即在范正平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当他问到张远山是不是姓李,而张远山告诉他李冰才姓李后,他就按照回来还阳的路上,白无常教他所说,把这经历告诉了李冰和张远山。
  李冰和张远山听到范正平所说,吃惊得合不拢嘴。
  两人还没回过神来时,眼前忽然白光一闪,范正平竟然又扑倒在地了。
  李冰大惊,赶忙扶起范正平,一试他身子尚温,还有一丝气息,赶紧掐了掐范正平的人中。
  不多会,范正平慢慢舒醒过来。让李冰和张远山大感惊讶的是,再次苏醒过来的范正平,和刚才已经判若两人,双眼茫然地看着四周,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竟似完全不认识李冰和张远山了。
  这时,已经鸡鸣五遍,天色逐渐放亮。
  提心吊胆熬过了一夜的范家人,都悄悄地走到灵堂前,壮着胆子向灵堂内偷窥。
  当他们看到李冰和张远山两人还好好的时,刚松了一口气,却猛然见到已经死了的范正平正坐在地下,和李冰还有张远山正说着话时,都一时吓得魂飞魄散。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炸尸了”,几个人立即吓得向门外冲去,另有几个吓得腿都软了,瘫坐在地上不能动弹。
  张远山和李冰见状忙大喊道:“大家别跑,不是炸尸,是你们家老爷子复活了。大家别怕,你们想想,现在天都亮了,还可能是炸尸吗?他真的还阳了!”
  听到两人的叫喊声,惊魂未定的众人,这才开始将信将疑,慢慢地向灵堂靠近。
  一阵骚动后,众人这才确信真是范正平还了阳,居然在死后七天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一家人欢天喜地,不住地对张远山千恩万谢,张远山悄声对李冰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要告诉他们昨天夜里的一切。”
  李冰点了点头,张远山郎声说道:“大家不必谢我,你家老爷子并没真正死亡,他只是一时闭气。经过这几天闹腾,他竟然苏醒了过来。我和李兄弟听到棺材中有动静,开始还真以为炸尸了,也把我们吓坏了。后来才知道是范老爷子苏醒了过来,这才把他从棺材里面搀扶出来,正好你们也都来了,快照料好老爷子吧,他假死七天,身子正虚着呢。”
  众人千恩万谢,张远山笑道:“真的不必谢我,我也没什么法术能让人死而复生。以后你们向乡亲们宣传一下,别听那个什么阴阳先生刘三才的唬人之语,不可能有什么尸变的,都是他想着法儿唬人蒙骗钱财而已!”
  众人纷纷大骂刘三才缺心眼,再三感谢张远山和李冰。
  两人微笑着和众人告辞,大家苦留不住,只得任由两人飘然离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作恶自毙

  离了范家大院,张远山急匆匆地沿原路往山上而去。
  李冰奇怪地问道:“张大哥,你怎么还去那山上?我们快回去吧,婉儿她们也该等得我们有些急了。”
  张远山嘿嘿回头道:“李冰,你快跟我来。婉儿那边,你先打个电话,就说一切平安无事,我们中午时回到酒店。”
  李冰刚和赵婉儿通完话,张远山就急不可待地催着李冰赶紧上山。
  看到李冰疑惑不解,张远山神秘地说道:“李冰,你还记得我们前天碰到那个范顺喜时,他是从哪过来的吗?”
  李冰一楞,随即恍然大悟,哈哈笑道:“张大哥,你是想去看看那个离魂附尸的恶道刘三才到底怎么样了吧?”
  张远山笑而不答,两人加快脚步,向那天范顺喜来的山路上走去。
  爬过了一个小山坡,面前出现了一条岔路,李冰犯了难,问张远山道:“张大哥,这个岔路一东一西,我们该向哪条路上走呢?”
  张远山手往东面一指,嘿嘿说道:“就往这条路上走,绝对不会有错。”
  李冰狐疑地问道:“张大哥,你又没来过这里,如何能认得那个刘三才的家?莫非你真的作了法?这也太神奇太离谱了吧?”
  张远山狡黠地说道:“李冰,你静下心听听,你就会知道我的判断没错了!”
  李冰停下了脚步,侧耳细听,觉得山坡东面随着微微春风,隐约传来了一阵琐呐之声。他心中立即明白,怪不得张远山这么肯定刘三才家在山坡东面的原因,因为昨天夜里,刘三才的魂魄已经让自己的鲜血混合着朱砂打散了。
  张远山曾经说过,刘三才必死。那么,这阵琐呐之声,不出意外,就是刘三才死了,他们家在操办丧事。
  两人刚刚翻过那个小山坡,就见半山腰中有户人家,在屋前搭起了白色的灵棚。
  当他们快要走近时,正遇到一个人正从下面向山上走来。
  张远山叫住了他道:“这位兄弟,请问前面是什么人家?”
  那个人斜眼看了一眼张远山,并不搭话。张远山赶紧掏出香烟,递给那人一枝烟,那人的脸色才舒展开来。
  他悠悠地点着了烟,吐了个烟圈慢吞吞地说道:“你们两位听口音是外地来的吧?是不是到这山上来踏青的?”
  张远山应了一声,那个人继续说道:“这户人家,在我们这里可是大有名气的。户主叫刘三才,是个阴阳先生,人们都传说他本领高强,能驱鬼辟邪。谁家有丧事,都想请他前去操办。只是他心太狠,总是向办丧事的人家狠狠敲诈,因此,人缘倒是极差。”
  张远山“哦”了一声,故作不解地问道:“这个阴阳先生刘三才如此厉害,他又是怎么死的呢?”
  那个人嘿嘿一笑道:“大哥,并不是我为人不厚道,见他家死了人还幸灾乐祸。只因这个刘三才虽然是以为他人办丧事为主,平时还给人看相算命。收钱心狠倒也罢了,只可惜他五毒俱全,开销大了,自然就入不敷出了。因此,他还经常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据说他还会作法,害得别人晦气缠身。可谓是坏事做绝啊!”
  那个人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虽然是同一村的,可村上人家,都对刘三才是痛恨之极,却又害怕他作法害人。如今他死了,村子上没人愿到他家去帮忙。刘三才的老婆呼天喊地,没人应答,不得已请来了原来和刘三才关系并不好的一帮吹鼓手。那帮吹鼓手也幸灾乐祸,学着那刘三才,狠狠在敲诈了他家一笔。这当儿,正在那儿热闹着呢,你们也都看见了。”
  见他一枝烟已经快抽完了,李冰连忙又递上一枝,陪着笑脸道:“这位大哥,刚刚我那兄弟问你,那个刘三才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还没说呢!”
  那人接过香烟,眼神中透出一丝兴奋道:“这事说来也怪,别吓着你们!快天亮时,只听到刘三才家传来他老婆呼天喊地的惨哭声。大家都不敢出来看,直到天亮了,村上人才敢前去看个究竟。”
  “刘三才的老婆哭着告诉大家,刘三才在天亮前,突然从床上坐起,大喊一声: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与我作对打散我魂魄?他刚说完,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躺在床上已经气绝。更怪异的是,刘三才的胸口和脸上一片通红,竟然就象他平时经常用到的朱砂那种颜色一样,尸身上擦也擦不掉,他老婆只得给他换上一身新衣,搭了灵棚停尸。”
  李冰和张远山对望了一眼,都知昨夜之事非虚,那个本来一身本领的刘三才,没把道法用在正道上,为非作歹,终于遭了报应。
  两人和那个人寒喧了几句,告辞了他向来路折返。
  当他们驾车回到酒店时,见到赵婉儿一行已经把行李打点停当,正坐在酒店大厅中的宽大的沙发上焦急地等着他们。
  张远山一楞:“你们这是怎么了?竟然把行李都带了下来?”
  赵婉儿惊奇地问道:“张大哥,这不是你的主意吗?李冰在电话中告诉我们,让我们整理好行李,说是吃过饭后就立即离开丰都了。”
  张远山大为惊讶,直勾勾地看着李冰道:“李冰,这是怎么回事?你在我身边时竟然没告诉我,偷偷电话让他们准备好了。难道你已经明白我们该去哪里了吗?”
  李冰看了一眼大厅,因为酒店刚出了事,大厅中没几个客人,只有两个服务员无聊地盯着他们五个人。
  李冰微微一笑道:“张大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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