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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不到结局的鬼故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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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朝着花溆的后门而去。

    穿过小径,经过湖边,越过花丛,走过石桥。男子似乎对花溆很熟悉,他没有点灯笼,今晚也没有月色,可他却行得极快。男子不断四处张望着,他在花溆转了整整一圈之后,终于,他再次来到有柚树的井边。

    他缓缓走到井边向下张望了一会儿,然后就坐到了井边。

    他开始自言自语,就像正在与谁交谈。

    夜色太浓,没人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和其他来花溆的人不太一样,他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忽然,男子听到身后传来一丝异响。他站起身来朝黑魆魆的屋中看去,那里似乎站着一个人。

    男子缓缓靠近,他竭力想看清破损的房门背后,到底是不是绯色的衣衫。

    “你是徐应堂,还是薛妙人?”

    男子终于开口了。听声音,似乎是年轻人。

    没有人回答他。屋内忽然亮起了灯。

    男子大惊,他转身就跑。然而,他却发现后院的门外也燃起了许多火把。他转身,发现一个县官打扮的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你终于来了!”尹千山道。

    …

    十一月初一,辰时。

    暖阳升布,平湖县衙大开。新任县令大人开堂公审,平湖县老老少少都簇拥在门口,他们都很好奇。

    因为今天要审理的,是花溆女鬼案。

    堂下跪着一个男子,他手脚都带着镣铐。他的脸上却并没有慌张和恐惧,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尹千山。

    “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姓名籍贯!”

    男子不慌不忙道:“绵县徐太华。”

    “你说谎!”一旁的王琦立刻指着他道:“你明明就是英敏。”

    徐太华冷笑不语。尹千山示意王琦安静,对堂下捕快道:“传李四。”

    很快,薛府曾经的下人李四,也就是薛应堂出殡那天曾向王琦求助的人被带上堂来。

    李四见到徐太华很是惊讶,他大张着嘴巴,愣了半天才道:“英管家?你。。你不是被鬼吃了吗?”

    徐太华看了一眼李四,没有说话。

    尹千山让李四重复了一遍薛应堂出殡那天的事,当李四说到王琦带人跟着他去砚山,见到孤零零的棺木时,尹千山示意他停下,然后对徐太华道:“徐太华,你为什么要杀死薛妙人?”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尹大人,夫人不是投井死的吗?”李四奇道:“怎么会被英管家杀死?”

    徐太华冷笑道:“大人,我没有杀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是没有直接杀人,但你却害死了她。”尹千山直视徐太华,“来人,将棺材和尸体都抬上来!”

    很快,薛应堂的棺材和那具穿着男装的女尸被捕快抬了上来。当徐太华看到面前森森的白骨时,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尹千山注意到,那不是内疚或懊悔,而更像是恨意。

    “这具棺木靠底部的边缘,有好几个小的气孔。”尹千山缓缓道,“这是通气用的,以供薛妙人呼吸,避免她窒息而死。”

    “本来你和她说好了,她躺在棺材里扮成徐应堂,这样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薛府。等到了砚山,你会雇几个人装鬼吓走送葬的队伍。然后你就可以拔开棺材钉,放她出来再一起远走高飞,变卖所有薛府的地产再重新开始。”

    尹千山说到这里的时候,徐太华的脸上抽搐了一下。

    “可是,薛妙人却万万没有想到,你不但没有拔出棺材钉放她出来,反而用泥沙和石块从外面堵住了所有的气口,将她活活闷死在了棺材内。可怜她身揣全部身家,还在做着和你一起私奔的美梦。”


第四十五章 花溆(完)

    “这只是你的想象罢了。谁能证明这具尸体就是薛妙人?”徐太华哼了一声。

    尹千山没有理会她,继续说:“你独自离开了。所有人都以为你被鬼吃了,似乎一切都结束了。”

    “我为什么要杀薛妙人?”徐太华冷笑道,“她是投井死的,薛府很多下人都知道。”

    “本官早已问过了,并没人直接看到薛妙人投井,只是在井边看到了她的鞋子。”尹千山道。

    “大人,”徐太华懒懒道,“您应该再去井里找一找。”

    尹千山笑道:“不错,那井里确实有一具白骨,但却是一具男人的白骨。”

    徐太华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尹千山继续道:“那具白骨就是徐应堂。奇怪的是,他却穿着女人的衣服。”

    “大人,那就是女人吧,您验清楚了吗?”徐太华嗤笑道。

    尹千山没有理他:“经仵作勘验,徐应堂是中毒而死。他正是被你和薛妙人合谋用水银毒死!薛妙人生日那天深夜,徐应堂半夜慌慌张张赶回家的时候,薛妙人给他喝下掺了毒的食水,徐应堂便毒发而死。然后,薛妙人宣布徐应堂暴病而亡,请来道士做三天法事并定好出殡时间。”

    说到这里,尹千山传了一个年轻女子上堂,命其报出身份。原来,她正是薛妙人曾经的贴身丫鬟罗氏。

    尹千山点头示意后,罗氏道出,第一天夫人大哭后就感染了风寒,第二天病重却死活不让传郎中,晚上还遣散了绝大部分仆人。到了第三天晚上,她干脆闭门不见任何人。

    “老爷出殡那天早上,”罗氏道,“我敲夫人的门她没有反应,我担心出事便擅自进屋查看。我看到夫人背着我躺在床上,似乎人事不省。我刚要走过去,英管家却从后面叫住了我。他说出殡是大事不可以耽搁,人手不够,让所有人先送老爷出殡,回来以后他再找郎中给夫人看病。我虽然觉得不妥,但又没法反驳,只好从命。”

    尹千山又接着她的话道:“第一天和第二天躺在棺材里的,确实是徐应堂。但是第三天晚上,你先支走了守夜的下人,把徐应堂的尸体偷了出来,又让薛妙人穿上男装躺了进去,来个偷天换日。接下来,你再把徐应堂的尸体换上女装,放到床上扮作薛妙人。这样,大家便会以为薛妙人一直在薛府没有离开。”

    “等到了砚山,绝大部分人都被吓跑。李四却因为忠心不肯走,你只好打发他回来找人帮忙。随后,你闷死了躺在棺材里的薛妙人。接下来你返回薛府,将徐应堂的尸体抛入井中。”

    “你一定是以前就发现那个井底有个洞,为了避免尸体浮上去被人发现,你下水将尸体塞进了洞里。然后,你再摆了一只薛妙人的鞋在井边。做完这些,你便悄然离开,从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大人,您说的真的很精彩,”徐太华竟然鼓起了掌,“可这只是你的想象而已。”

    尹千山冷笑一声,却转头去看侧面。徐太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立时呼吸一滞。就在公堂侧面,尹千山背后,印有海天日的墙的左下角,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头颅。

    一个已经腐朽不堪,五官有些模糊的头颅。但是,他仍然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徐应堂的头颅!似乎还在微微抖动。

    徐太华大叫一声,往后摔倒在地。“鬼,鬼!”他拼命往后爬。

    那个角度只有他能看到那个头,堂下大门边的平湖百姓是看不到的。所以众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个男人忽然发疯。

    “不是我要杀你,谁让你贪图富贵,忘记报仇的!”徐太华大叫,“要怪,就怪那个女人狠心,我只不过从中稍稍挑拨了一下,她就要毒死你。哈哈,这个蠢女人,活该!”

    “我看过薛府的人丁簿。几乎所有的奴仆都是本地人,而薛老太爷老太太,你以及徐应堂却都不是。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徐太华,还不从实招来!”尹千山大声喝到。

    原来,徐太华和徐应堂本是兄弟,他们都是被一户姓徐的富贵人家收养的孩子。二十年前的一天晚上,一对雌雄大盗闯入徐府,将财物洗劫一空,走之前还杀掉了阻挡他们的养父母。随后,这对雌雄大盗来到平湖县,改头换面化作薛姓,变卖了抢来的财物,做起了商人。

    徐太华和徐应堂经过多方寻觅终于找到了这对隐姓埋名的杀父母仇人,并成功利用薛府招赘混入其中,准备实施报仇计划。

    谁知他们进府没多久,薛老太爷和老太太就双双病死。没能手刃仇人,这对兄弟便将复仇之火燃到了无辜的薛妙人身上。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薛妙人的美丽和薛府的财富,都令徐应堂感到头晕目眩。渐渐地,他已不想再报仇,甚至阻止徐应堂下手。他被痛苦折磨着,徐太华的催促和内心的矛盾都令他不知所措。于是,他选择疏远薛妙人,并和龚氏打得火热,以逃避一切。

    徐太华愤恨徐应堂的懦弱和忘恩负义,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渐渐成型。于是,他故意接近薛妙人,并透露徐应堂和龚氏的恩爱细节,还令薛妙人相信徐应堂想杀死她以独霸薛府财富。终于,薛妙人内心渐渐扭曲,她甚至准备好了毒药。

    薛妙人生日那天,徐应堂买了凤来阁最好的金簪准备送给她。徐太华故意让龚氏也看到金簪,龚氏便嚷着也要最好的金簪。徐应堂无奈之下委托徐太华以另外的名义再去买一根,徐太华不但买好了金簪,还买好了毒药。他故意向薛妙人透露徐应堂买了两根一模一样的金簪,但却在其中一根上涂了毒,而没毒的那根是为龚氏准备的。徐太华对薛妙人表白了自己的心意,并说自己会调换两根金簪。

    接下来,龚氏真的被毒死。当徐应堂慌慌张张跑回家,质问薛妙人是否毒死了龚氏时,薛妙人终于完全崩溃,她彻底相信了她的丈夫想毒死自己。

    薛妙人再也没有犹豫,她假意认错,却端出掺了水银的醒酒汤…

    …

    堂下一片唏嘘。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竟然是这样的曲折离奇,百转千回。

    听完徐太华的陈述,尹千山缓缓说道:“一年以后,十月初九那天,有两个上京赶考的考生闯入了荒废已久的花溆。”

    卢生柳生以及刘某被传了上来。三人先后将自己的经历叙述了一遍,在柳生说道自己在井里如何摸到一具僵硬的尸体时,徐太华脸上显出一丝迷惑。

    “来人,把徐应堂的尸体抬上来。”尹千山缓缓道。

    当徐太华看到徐应堂腐败的尸体时,先是惊讶:“怎么,怎么不是白骨?”随即又颓然坐倒在地,看着尹千山道:“你竟然诈我!呵呵…”

    “这也是本案唯一的不解之谜。”尹千山道,“为何徐应堂的尸身经过整整一年,且又在水中泡着,竟然几乎不朽。”

    “或许,”徐太华喃喃道,“他是不相信他的兄弟会忍心牺牲他来复仇,或许。。”他说着哭泣了起来,“这是上天的安排。”

    …

    案子宣判后,尹千山回到书房,感到一阵虚脱。

    “大人,你为何会猜到柳生就是绯衣女鬼呢?”王琦好奇道。

    “你没注意到,徐应堂穿着白色中衣吗?”尹千山答道,“柳生干嘛脱掉自己的衣服跑掉?只能是他穿走了别人的衣裳。”

    “大人,厉害啊!”王琦由衷赞叹。


第四十六章 魔狱(1)

    “喂,你犯了什么罪进来的?”

    昏昏欲睡间,一个略显青涩的嗓音闪进脑海,将我已然开始混沌的思维劈了开来。

    我猛地睁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视线开始聚焦。

    透过眼前黑黑的铁栅栏,对面如鸽笼般整齐排列的牢房映入眼帘。形形色色的男人们,或者手舞足蹈地向室友表述着自己的观点,或者呆滞地站在洗手台前注视着镜中的倒影,或者懒懒的趴在床上望着远方的某处。

    我抬起头,看向钢筋横亘的天花板,那里挂着数盏大如满月的射灯,散发出略微灼目的光芒。过道里,狱警们则正百无聊赖的巡着逻。楼下,一组新入狱的犯人列成一队,由狱警押送着走向牢房区。

    是了,这里是监狱。

    “喂!”

    那个声音提高了音调。我转过头望向右侧,勉强能看到一只手臂正在隔壁的栅栏间晃动,试图引起我的注意。

    “鸭仔,别惹他!”对面传来一个粗旷的声音,一个长相凶恶的男人趴在栅栏前冲我的隔壁吼道,“你没看见他是单独关押的吗?”他的头发有些自然卷,穿着白色的汗衫。

    “说说嘛,你到底干了什么?”隔壁的青涩声音仍不死心地追问,他拼命将头颅抵在栅栏上,露出部分黄色头发和一只明亮的眼睛。

    我…我好像…。

    我甩了甩脑袋,看向左侧。那里安放着双层铁床,下层床铺被弄得乱七八糟,枕头掉到了地上,上层则空荡荡的。环顾四周,这个狭窄的空间一目了然。

    很明显,这个房间只有我一个人。

    我鼓起勇气,朝着右边隔壁的黄发青年道——

    “我杀了一个人,所以被关进来了。”

    “切——”没有预料中的沉默,黄发青年似乎不以为然,“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呢!这里杀人的也不少,怎么唯独你是单独关押的?”

    我一愣,只有我是单独关押的?

    这个信息顿时令我有些疑惑,我立刻又看向对面。双层牢房,视线可及的范围,确实每个房间里都有两个人。我又拼命将脸颊挤到冰凉的栅栏上,想往左往下看。

    “别费劲了,一会儿放风你就知道,”黄发青年笑着道,“普通牢房区,都是两人一间,只有你例外。”

    我吐出一口气,有些无力地坐倒在地。对面的卷发男又吼道:“人家可能是富二代,鸭仔!手眼通天,区区一个床位还买不起?”他说这话的时候周围响起稀稀拉拉的鼓掌声,有些人讪笑着,有些人则发出嘘声。

    “你家真的特有钱有势?”黄发青年问道,“是不是你杀人也能摆平?”

    我没有回答他。我承认我来自所谓的上层,我的家族拥有着非一般的财富和人脉。但是,如果真的什么都能摆平,我又何必坐牢?

    “你为什么要杀人?”看来黄发青年打算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实在不想理他。但我确信,如果他没得到满意的答案,一定会这么一直追索下去的。

    无奈之下,我只得老实答道:“酒后开车,撞死了人。”

    黄发青年似乎很失望:“就这样?你完全不是危险分子嘛!”

    “闭嘴!吵什么吵”巡逻到附近的狱警恶狠狠地冲正在嘟囔的黄发青年吼道,他骂完后又朝前看,视线正和我对上。我以为他也会凶狠的瞪我,谁知他竟然换上了一副十分和善,甚至可以说有些讨好的表情,还扯着嘴皮笑了一下,然后才慢慢走掉了。

    难道,我家真的托关系了?不会吧,这可是州立一级监狱,著名的玛赫监狱啊!带着巨大的疑问,我开始回想自己入狱前的细节。然而,头脑却一阵眩晕,我不由跪倒在地。

    忽然,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对面的犯人们忽然骚动了起来。

    “放风了!”有人吼道。随后,果然响起了广播:所有狱警注意,所有狱警注意,现在是犯人室外活动时间…

    砰——我面前的铁栅栏猛地向左滑动,打开了。

    …

    我排着队,跟着犯人的队伍穿过一道道铁门,向室外走去。眼前忽然一亮,我眯起眼睛,看到了天空和草地。当然,还有高高的铁网铸成的围墙。

    走出最后一道铁门,我看到了一个宽阔的广场。广场上有篮球场,看台,还有室外健身器材。犯人们三三两两聚集在各处,远处的高台和塔楼则都有狱警严密看守。

    我一个人慢吞吞的沿着广场散步,不断四下张望。说实话,我心里很是担忧。

    监狱凌霸。这可不是什么陌生的字眼,尤其像我这样身板瘦小的人,又有着一个不太惹人喜欢的背景,想到这里,我不由摸了摸屁股。正欲转头继续朝前走

    咚!

    眼前一黑,鼻梁一痛,一股大力从前方袭来,将我狠狠地向后推去,顷刻间我便仰倒在地。心里奔过一万头草泥马的同时,我暗道不好,拼命挣扎着要爬起来。刚才想的太入神,竟然没注意到侧面走过来一个人。就他这肉墙般的身材,我可万万惹不起!

    “没事吧?”一个如铁钳般的手臂夹住了我,随后我就像小鸡一般被拎了起来。我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眼前的猛男,他满是棕毛的胸口上,一个黑色的十字架刺青十分注目。

    “没事没事,对不起…”我低着头连忙道歉,可是话都没说完,刺青猛男竟然转头就走,留我一个人十分尴尬的站在原地,张口结舌。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景,一脸懵懂。什么意思?我完全搞不清楚眼前的情形。正在这时,光头猛男也回头望了我一眼。

    那眼神。。。

    怎么说呢,不是轻蔑,不是冷漠,也不是嘲讽。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

    警惕。

    对,就像看着一个不知实力的对手,或者某样具有威胁的事物,就是这种眼神。但这是不可能的。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就我这样一个缺乏锻炼连腹肌都没有的人,那种钢柱般的体魄,一拳就可以放倒我。我是杀人犯不错,但我可不是什么拿着钢锯的变态,我只是一个倒霉又可恨的醉汉。

    我不敢再看他,转头继续向前走。可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前方不远处,坐在看台上的一队犯人。他们都在看着这边,看着我。

    以一种充满戒备的眼神。


第四十七章 魔狱(2)

    我第一反应就是回头往身后看,但背后并没有料想中怒目圆睁的铮铮硬汉。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我咳嗽几声,转回头抬首看了前方一眼然后迅速转移视线。虽然停顿只有一秒,但我十分确定看台上的那群人确实是在盯着我。他们大概有八九个人,将中间的一个白发男子团团围住,那应该是他们的老大。

    无论如何,我不想惹麻烦。所以,虽然十分好奇,但我选择转了个弯,朝右边走去。

    “嗨,你好像受伤了?”

    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黄发青年圆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指着我的鼻子。他正和一队人站在篮球场外围聊天,看到我便友善的举起手打招呼。

    我摸了摸鼻子,不由龇牙咧嘴,肯定撞青了。我勉强冲他咧嘴笑笑:“没事,不太疼。”

    他身边的人这时都注意到了我,无一例外都侧过头望过来。其中有佝偻着背的瘦老头,也有垂着大肚腩的胖子,还有和黄发青年差不多的年轻小伙,虽然身形不一,但眼神却十分一致——

    怀疑,警惕。

    我看到有人拉扯了黄发青年一把,似乎在提醒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不要和这个可疑的人说话,会有麻烦的。

    我心里突然很不舒服。都是犯人,谁又何必歧视谁呢?因此,虽然明明看到黄发青年张嘴想对我说什么,我仍然迅速低下头飞快地从旁边走掉了。

    我有些自暴自弃地在广场上横冲直撞,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我是个可恨的杀人犯,自以为是的醉酒飙车,把无辜的人撞死了。或许,现在应该来个人也把我撞死!

    这么想着,我的脑海中开始闪现车祸的场景。碎成一团豆腐渣般的豪车蜷缩在路边,碎裂的墙角露出生锈的钢筋。烟雾弥漫中,一个男子孤零零的躺在不远处,脑袋如破了洞的皮球般塌陷了下去。

    这场景如此清晰,就像昨天才发生,但我却怎么都看不清被撞者的面容。我拼命回想,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头痛得要炸开了,我几乎就要喊叫出来。

    就在此时,广场上的人群中开始异动,远处似乎起了骚乱。

    “给我趴下!叫你趴下!”

    我朝声源处看去,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两个狱警似乎正在训斥犯人,一个拿着警棍使劲抽打一名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的犯人,另一个站在旁边喝止其他看热闹的犯人过于靠近。

    我也慢慢挪动过去,走得近了,这才看见被打的犯人竟然是刚才不小心撞到的那个光头猛男。

    棍棒如雨点般落在光头猛男的肩头背上,他愣是硬扛着一声不吭,死也不肯趴下。狱警还在拼命骂着,下手毫不留情。旁边看热闹的犯人脸上都显得十分凝重,他们有些畏惧的看着狱警,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求情。

    这时,光头猛男回头看向了我,那眼神似乎是在求救。我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朝前走了几步,来到拦人的狱警身旁。

    “长官,他知道错了,别再打了。”我低声下气地对狱警说道,用一种恳切地眼神看着他,并做好了挨一棍的觉悟。

    拦人的狱警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望向我,似乎在理解我说的话。他并没有发火,但是也没有任何反应。

    打人的狱警还在继续,他对我的话置若罔闻,仍然下着狠手击打光头猛男,而后者几乎已经被打得快要贴在地上。

    “长官,别打了!”我有些着急的提高了音调,同时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周围的犯人,但他们仍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没有一个人响应。

    光头猛男开始吐血,而狱警仍然面无表情。“你们会打死他的!”我吼道。

    这该死的监狱!

    我脑门一热,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冲向了打人的狱警。我纵身扑到了他的警棍之上,死死攥着他的手不放开。我看你还怎么打人!

    出乎意料的,没有冷漠无情的呵斥,也没有暴风骤雨般的击打,跟前的狱警似乎愣住了,他甚至放开了警棍。我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黑色棍棒,不知所措。

    这时,四周的犯人们却像终于反应了过来似的变得激动起来。人群不断向前拥挤,嘴里发出不满的吼声,许多人的脸上都显得有些愤怒。另一个拦人的狱警很紧张,他拼命舞动手中的棍棒斥退那些接近他的犯人。

    我镇定了一下,去查看光头猛男的伤势。他已经动弹不得,整个人瘫倒在地,嘴里的鲜血和着泥土,在他的面前铺散开来。

    他好像不行了。

    我急了,连忙冲人群大叫:“医生呢?快把他抬去医务室!”

    没有人理我。他们都在彼此对峙着,对眼前的惨象视而不见。我无助地站起来朝远处吼叫,可这些犯人要么在和狱警冲突,要么冷漠的缩在远处,或者干脆笑着看起热闹。

    我大口喘着气,低头看了看已经开始抽搐的光头猛男,陷入了无边的绝望之中。

    “你没事吧?”

    黄发青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扯住我。他看了看光头猛男的情况,脸上露出沉痛的表情,微微摇了摇头。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抓住他:“求你了,快去叫医生来,他…”

    黄发青年点点头,指着他身后:“别怕,医生已经来了。”

    果然,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许多狱警,他们将暴动的犯人们迅速分开,呵斥他们抱头蹲地,四周立时安静了许多。一队身穿白衣的医护人员迅速抬着担架来到我面前,将光头猛男抬走了。

    “那个,能还我吗?”

    打人的狱警走到我面前,伸出了手。他用冷漠的口吻要求着,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

    我像机械般将警棍递到他手上,一句话也没说,随后拉着黄发青年蹲到了地上。

    …

    “你怎么能忍受这种鬼地方?”

    我坐在食堂的餐桌旁,无法抑制心中的怒意。四周很嘈杂,犯人们都在兴高采烈地大口喝着汤吃着饭,他们似乎早已忘记上午发生的事。

    黄发青年耸了耸肩,将一片干面包放进口中,大口咀嚼起来。

    他坐在我的对面,聆听着我的牢骚。别的餐桌早已挤满了人,我们这桌则十分滑稽,有我的这一半是空的。要知道,食堂的座位有限,是完全迎合监狱的容纳能力修建的,所以…

    桌对面,瘦老头被两个胖子夹在中间,几乎看不到脸,他的屁股完全腾空离开了椅子,我只看到两个拼命张大的鼻孔和一副一张一合的假牙。

    “老人家,我这有位置。”我对着瘦老头邀约,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很和善。

    然后那副假牙就掉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用手撑着下颌,看向黄发青年。

    “你真的不吃点东西吗?”黄发青年咂了咂嘴,满意地放下木勺。

    我摇摇头,正准备起身,却发现对面的犯人们都同时愣住,直直看向我身后,两秒后他们又迅速低下头,机械地往嘴里送饭。

    整个食堂忽然安静了下来。

    听到狱警的皮靴踏在地面特有的声音渐响渐近,然后,在我背后停了下来。

    我知道,麻烦来了。


第四十八章 魔狱(3)

    “怎么,没胃口吗?”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搭在了我的右肩上,我浑身一僵。接着,一个脑袋从左上方伸下来,他呼吸的气息喷在了我的眼角,湿乎乎的。

    “这可不行,小可爱,你可是个重要人物呢!”他终于放开了我,朝着对面走去,留给我一个挺直的背影。对桌坐着的其他犯人哗的一下就散开了。

    他在我正对面坐了下来。一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金发狱警,眉眼间有些戏谑的味道,正直直看着我的眼睛。

    我回头一看,后面站着六个狱警,两两成一排,将食堂的入口牢牢把守了起来。这阵仗可有点吓着我了。

    金发狱警还在盯着我,见我有些发抖,竟然露出了微笑。随后,他看了离得较近的一名狱警一眼,那人便朝着打饭的窗口跑去,不一会儿,一大份的套餐便摆到了我的面前。

    “快吃。”金发狱警仍旧笑着,但我听出了些许命令的意味。

    我呼出一口气,乖乖拿起木勺,开始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饭菜。囫囵咀嚼几下就尽力吞咽,噎得我直眉瞪眼,眼泪都流出来了。我不断捂着嘴咳嗽,几次差点吐出来,饭菜什么味道根本不知道。

    “走吧!”

    我刚放下餐勺,还在嚼着干面包,金发狱警就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去。。去哪儿?”我很小声的问了一句,偷偷在人群中寻找黄发青年的身影。很快,我就和他的视线对上了,他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金发狱警走到门口停了下来,他并没有回头。其他狱警却都直直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

    我很不情愿的站了起来。

    …

    金发狱警将我带到一栋被铁网围起来的大楼,砖墙微微发黄,显得有些老旧。我们直接上了四层,最顶层。

    “进去。”金发狱警说完这句,就站在门口不再看我。

    典狱长办公室。

    我看了一眼门上的铭牌,心里微微一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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