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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书屋-第3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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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
她的伤势,也很重很重,但到了她这个级别,许多的秘密许多的匪夷所思,已经很是寻常了。
她来了,但今晚只能取一个人的性命。
所以,
那只第一个发现她痕迹的白狐,只是撸去了她的毛发,妖猴也只是被她踩在了脚下,楼梯上跪着的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只要他把手捂住胸口降低血液流速,想死,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今日,这唯一的名额,只能是给这个曾吞下自己部分本源的女僵尸。
这,才是女孩儿先前一个个重创却没有下死手的原因所在,不是她故意大发善心,犯那种英雄系列电影里反派都会犯的错误故意给自己留什么伏笔,
而是她,只能这般去选择。
好在,
她自信,
在书店的老板和那个男人还没来得及赶回的前提下,
在这家书店里,
不存在可以威胁到自己的东西。
“咖啡…………”
老道鼓着勇气,
脸上强行弄出了一抹艰涩的笑容,
“还要续杯么?”
女孩儿摇摇头,道:“不用了。”
“哦,那好,你忙吧,我去休息了,年纪大咧,渴睡得很。”
老道转身,
作势准备离开。
女孩儿就这么看着他,
看着他往前走两步,
看着他忽然转身,
看见他把一直放在裤裆里的手掏了出来,
看见他脸上露出着一往无前的决死神情,
看着他高呼着:
“贫道今天和你拼咧”
看着他举着符纸,向自己这边贴了过来。
这一幕,
让女孩儿想到了当年蚩尤被斩杀后,残余的九黎部族发了疯似的冲锋自杀的情景。
可悲,
可笑。
果然,
这个老头儿攥着符纸的手,
在距离自己还有半米的时候被阻隔住了,
这道无形的隔膜,
宛若世间最为坚固的墙壁,能抵挡一切。
女孩儿摇摇头,
她干脆不再看老道,
转回身去,
专心地面对着白莺莺,
且再度举起了自己的手。
然而,
就在她即将开动时,
她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宛若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中。
这一刻,
她惊了,
他笑了。
第一千零四十章 府君VS旱魃(4)
一切的发生,只是须臾,但就是在这须臾之中,仿佛有些既定的东西,被颠覆了。
女孩儿对自己的防御有着绝对的信心,她并不认为在那个男人不在的情况下,在这家书店里,有人能够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也因此,她特意做了安排,从引端,到铺垫,不算太精心,但已经足够,这家书店的老板还是离开了这里,而哪怕是赢勾本人,都没能提前洞悉到她的安排,只当是一场意外。
一个被自己强行变成傀儡的家伙,牺牲了也就牺牲了,毕竟本身就没多大的价值。
她需要补全自己,这一次来,她没带什么幻想,补全自己之后,她会离开,她会继续待在自己应该待着的位置,而在那里,无论这家书店的老板事后有多愤怒,都不敢去那里来找她的麻烦。
可以说,
事情原本都是按照她的期望在发展的,
这是一场简单的游戏,至少对她来说,确实是这样。
可能书屋在其他人其他势力眼里,已经颇具规模,甚至可以用“恐怖”两个字来形容,但在她这个层次的存在眼里,和新手村,真的没什么区别。
只要老板不在,就没什么隐患了。
可惜的是,
意外,
终究还是发生了。
碎裂的屏障,标志着自己防御体系的崩溃,她似乎看见了老道脸上稍纵即逝的笑容。
这是一种戏谑,
这是一种玩味,
带着一种扮猪吃老虎的满足感。
仿佛先前的一步一步,只是一种铺垫,而这种铺垫的意义,仅仅在于此刻他所获得的片刻欢愉。
恶趣味的人,确实不少;
但到了这个层次,到了能破开自己防御的这个层次的人,居然还能有这种恶趣味,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恍惚间,
她有种感觉,
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老道,
和先前自己刚进来时给自己泡咖啡送曲奇饼的,并不是一个人。
符纸下来了,
符纸上还夹杂着两根黑色的蜷曲毛发,
甚至还有些许白气的温度在飘逸,
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这是一张有味道的符纸。
想当初,
老猴子从安律师手里偷梁换柱拿走了真的符纸,等安律师走后,便一脸沉醉地将符纸贴着自己的脸,陷入了深深的陶醉。
由此可见,
有些习惯,
真的是难以改变了,死都改变不了。
而这个真理,在妈妈的口中会不停地出现,指着你的缺点骂道:
“你这个坏毛病,我看是下辈子都改不掉了!”
确实,
一如当年喜欢坐在白骨王座上吹着冥海上的风打盹儿赢勾,
与喜欢坐在书屋靠窗沙发上看着报纸晒太阳的周泽;
习惯这种东西,
往往比你预想中的,
还要可怕,还要根深蒂固;
甚至,
它可能不仅仅是影响你一世,而是生生世世!
哪怕是出于自身的尊严和对这“原味”的反感,女孩儿都不可能让这张符纸贴在自己身上的。
她的手举起,抓住了老道的手腕。
顺势下压,发力,
她不能杀人,
但可以废人。
她完全可以把老道扭成麻花,折叠在那里,却依旧稳稳地保留着他不会断气。
然而,
就在这时,
老道的手忽然变得无比的沉重,仿佛这只手的背面,托举着一座山,而当双方的手相接触后,手上的重量完全翻转了过来。
“哼……”
女孩儿发出了一声闷哼,
被迫弯腰。
就这一个趔趄的瞬间,
老道手中的符纸终于还是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
滚滚岁月中,似乎总有一种不变的规律,越老的,才越强。
做妖怪,得看年份;
做僵尸,得看年份;
做举人,得看年份;
做工作,得看资历;
这似乎成了一种普遍的定理,但终究会有长江后浪推前浪的例外。
一年前在地狱那口井边,
初代面对赢勾时,曾感慨: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连赢勾,在那个时候,都愿意坐下来,虽然话依旧不多,大部分时间还是初代在那里宣泄着自己的倾诉说话的渴望,但依旧表示出了一种,对方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态度。
旱魃再高,也高不过赢勾;
而末代,可是连初代都点评感叹聪明的。
退一万步说,没点儿本事,还真没资格败家,想败也败不动。
符纸落下,
数千里之外的一处大山深处,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厉啸,好在当时那里正在下雷阵雨,倒是没引起多少本地人的疑惑。
而在书店这边,
只听得“咔嚓”一声,
女孩儿的这一条左胳膊,直接被卸掉了。
像是一根木头,被切割机顺势切下,光滑,流畅。
老道后退了几步,身子有些摇晃,除了眼睛还盯着女孩儿,身子已经开始东倒西歪,左摇右晃着了。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要去哪儿?
女孩儿宛若一只被触怒了威严的兽王,
声音也变得扭曲起来,
“你,到底是谁!”
寻常人,不可能伤得到自己。
老道听了这个问题后,眼睛开始不断地眨动起来,似乎是自己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就像是梦快醒的时候,有些迷迷糊糊。
“呵!”
女孩儿向前一步,胳膊没了,她没在意,她在意的是,到底是谁,躲在这个人的皮囊身后,装神弄鬼!
“赤地!”
周围的一切环境,
似乎都开始了倒退,
宛若时间在此时产生了逆流,
景物开始了变化,
书店变回了当初装修前的模样,虚幻和真实在此时变得错乱无章,最重要的,其实还是眼前的老道,周围的变化,只是被这余波所影响到了而已。
旱魃一出,赤地千里;
人们总以为是千里干旱,造成颗粒无收,所以很多地方还保留着一旦干旱了,就打旱魃的习俗,做个稻草人或者更高级一点的用竹子木条编织个大一点的人,大家一起上去打或者干脆烧掉,以此来希望干旱早点过去,就和过年燃放炮竹一样。
而实际上,旱魃的真正能力,在于她可以洞穿过去,这一点,赢勾是深有体会的。
当年黄帝和蚩尤大战,身为帝姬的旱魃在后来也加入了其中,她的能力往往能够使得本方的军队提前洞穿九黎的布置和谋划。
乃至于那一场设伏诛杀蚩尤彻底奠定胜局的一战,也离不开她的贡献。
这一刻,
在老道身上,沧海桑田。
老道还站在那里,但在其身前,出现了另一个他;
这个他在变年轻,
从七十岁变成了六十岁,
从六十岁变成了三十岁,
从三十岁变成了十岁,
从十岁变成了襁褓之中,
从襁褓之中变成了受精L,
而后,
开始变得灰蒙蒙。
旱魃是个很记仇的人,她现在做的,就是找到那个刚刚伤到自己的家伙,将其抓出来。
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人之中,除了赢勾,没人能让其心甘情愿地被伤害。
灰蒙蒙的一片开始慢慢地消散,
逐渐露出了一个男人的背影,
男人身穿着白袍,
长头发,
此时,
他慢慢地转身,
像是困了乏了,
打了声呵欠。
找到了!
女孩儿的身上有一团黑雾升腾而起,直接侵入了过去。
这才是真正的神仙打架,以一种超越了正常人思维理解程度的模式进行着交锋。
面对着四周快速浸染过来的黑色,白袍男子目光平静,
仿佛在此时,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面对的是谁,
甚至,
你还能看出他眼神里显露出来的一丝……跃跃欲试。
他沉声道:
“泰山!”
“轰!”
无声的轰鸣,像是一道恐怖的冲击波,以书屋为圆心,快速地荡漾出去。
连风都没有掀起一丝一毫,
但在今晚,
整个南大街,
集体停电。
交锋之后,
老道瘫坐在了地上,
眼耳口鼻位置全是流淌出来的鲜血,
整个人的模样,看起来凄惨无比。
旱魃头发凌乱,显得极为疯狂,愤怒的念头开始席卷她的思维,因为在刚刚的交手中,自己居然没能占到丝毫的便宜!
女人,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公主,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二者结合之下,
使得旱魃一时间干脆忘记了自己的限制,再度袭来,对着瘫坐在地上明显失去了一切反抗能力的老道就是一掌劈了下去。
先前的那道显现出来的白袍男子身影已经消散,
这一次,
看谁还能出来保你!
然而,
就在这时,
老道身前灰蒙蒙的里头,
出现了一张戴着面具的脸,
面具之下的眼眸里,
有着极为强烈的挣扎和反抗,
似乎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无奈和强迫,
但在面对旱魃的这一掌时,
感受到了自身威胁的他,
忽然目光一凝,
双手合什:
“阿弥陀佛!”
佛印,金色的佛印,直接洞穿了旱魃的身体,浩然正气的佛法正在快速地侵蚀着她的本源。
旱魃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且在这伤口边缘位置,宛若染上了金粉。
……………
地狱,
泰山,
山顶,
小庙;
已经被困在这里很多天的谛听,形容枯槁,面无血色,双目无神,近乎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而其身前蒲团上坐着的菩萨忽然发出了一声闷哼,
在其胸口位置,
出现了一道恐怖的黑色爪印,
上面,
煞气升腾。
这一刻,奄奄一息的谛听被惊醒,
而一直疯疯癫癫的菩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只手撑着蒲团,
眼里,
似乎恢复了清明,
这清明,
是被打出来的。
“菩…………菩萨…………”
谛听的声音极为虚弱。
“呵呵呵…………呵呵呵…………”
面具之下,传来了笑声,带着一种浓郁的自嘲。
“我居然成了他的…………
电池。”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看家护院
对于旱魃来说,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过这么充实的一天了。
在这一天里,
以虚弱还远远没复原的状态,
先后和末代府君以及地藏王菩萨对拼了一手,
换做是其他人,可能早就灰飞烟灭,但旱魃依旧站在这里。
到底是和赢勾一个时代的存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句话,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极为深刻的诠释。
然而,
在这个时候,
她的身躯也已经变得无比僵硬。
瘫坐在地上的老道,一副没多久就要咽气的样子,但若是细看的话,能够发现他的指尖和唇边,仿佛有淡淡的金色在酝酿。
和上次发病时的状态差不多,当时周老板都已经漱口咬他将其变成僵尸强行续命了,结果被人给提前续了。
就像是拿着别人的信用卡出去随便消费,这是最爽的。
吃的,喝的,玩儿的,都有别人帮你买单,你只负责浪就是了。
“咔嚓……”
女孩儿的膝盖开始变形也开始变软,身体也倾斜了过来,这具身体,刚刚被她自己剥了皮,所以此时能够清晰地看见体内的血液循环已经近乎于停滞。
与其说是这具身体已经濒临崩溃,倒不如说是这一股属于旱魃的气势,已经被肢解掉了。
她的本尊距离这里数千里之遥,出现在这里的,是她的精气神,而为了保持这种“一鼓作气”的气势,在这之前,她并不能杀生。
一旦杀了一个,就像是泄了气一样。
原本,她以为只要只要那个男人不在这里,没人能破掉自己的这口气,自己可以顺顺利利地从女僵尸身上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回到自己该在的地方。
结果,
没想到的是,
这家书店,给她准备了大礼,而且还是双份的。
双重大礼之下,即使她硬撑过来了,但这一口气,其实也已经卸掉得七七八八了。
四周,弥漫在整个书店里的老旧照片氛围开始逐渐地变淡,显然,随着旱魃被重创,她已经虚弱到连结界都没办法继续维持住了。
“嗡!嗡!嗡!嗡!”
旱魃侧过脸,看向身后的墙壁位置,白发的女僵尸正在疯狂地冲击着她的禁制。
一声声咆哮怒吼从莺莺口中发出,僵尸煞气被浓缩在了一个狭小区域后,不停地发出爆裂的声响。
显然,身为被禁锢的一方,莺莺能更为清晰地感受到压制自己的力量正在变得虚弱,所以开始了更为强有力地反抗。
莺莺眸子里泛着冷光,自打被老板从棺材里抱出来开始,书屋,其实就是她的家,而眼前这个女人,却几乎将她的家彻底倾覆!
女僵尸的脾气本就很暴躁,
这一刻,
她想要挣脱这束缚,
然后去把这个女人撕碎了吞咽下去!
僵尸和僵尸之间,很少有同类的友情,因为大家都想着吞掉对方,当初的小男孩在地洞里长住,为了排解寂寞,倒是收了俩僵尸在身边,但最后还是遭受到了反噬;
同理,女人和女人之间,一旦产生了矛盾,很容易就演化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尤其这两个女人,还都深爱着“一个男人”;
虽说彼此目标不同,但天然的对立面,其实从一开始就被设定好了,能互相看对眼才真见鬼了呢。
旱魃笑了笑,她没继续看着莺莺,转而看向自己身前瘫坐着的老道。
这一瞬间,她的杀机再度浮现,但旱魃不敢赌,这会儿,固然是杀了老道的好机会。
但先前难道不是么?
若是再对他出手,再来个什么东西和自己抗一下,
自己的这一缕精气神想离开这里,都几乎不可能了。
若真这般,自己的损失,将无比的巨大,可能一甲子的时间里都无法恢复元气从那个地方走出来了。
至于回头再把女僵尸给吞掉,
旱魃清楚,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
如果禁锢打开,
到底是谁吞谁,还真不一定。
总之,
这一次,
她算是失败了。
即使有再大的不甘心,即使有再多的不情愿,她也只能咬着牙,走到自己刚刚剥下的皮肉面前,重新穿上了自己的这套“衣服”。
“砰!砰!砰!砰!”
似乎是知道旱魃打算走,莺莺开始更为愤怒地反抗起来,禁锢也在变得越来越松垮,随时都可能破裂的样子。
旱魃阴沉着脸,
曾经历过上古战争时代的她,
可能偶尔会一时受情绪影响而茫然冲动,
但涉及到自己根本的时候,她还是懂得保持冷静的。
虽说眼下女僵尸的造次在她眼里是一种对她的严重亵渎,但她能选择无视。
以现在的状态,继续留在这里,是真的危险了。
然而,
就在这时,
一辆警车在书屋面前停了下来。
一脸倦容的老张从车里走下来,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扭着脖子,
都没看屋子里的情况,
推开门就喊:
“好巧啊,吃夜…………”
随即,
老张愣住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忽然穿越到了九十年代黑白电视的画面里,这画风,这色调,不对啊,这布局陈设也没变啊,怎么忽然给人一种复古的感觉?
老张知道老板他们出去了,他回到自己的住处后,一是担心着老板那边的情况,二是肚子也饿了,觉得书店今晚大概率会熬夜,所以夜宵肯定是有的,就过来了。
等到老张看见瘫坐在地上近乎老年痴呆状的老道,看见躺在地上身体庞大的猴子,看见紧贴着墙壁不停地撞击着什么的莺莺时,
老张明白,
出事儿了。
到最后,
老张才把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女孩儿身上。
皮肉是穿起来了,
但衣服还没穿起来,
眼前的这一幕,
有些少儿不宜,
但老张还是下意识地做出了摸枪的动作。
“滚!”
旱魃身形一闪,直接撞到了老张的身上。
“砰!”
老张直接撞破了书屋的玻璃窗飞了出去,砸落在了外面的街道上。
许是因为旱魃身上的煞气过于浓郁,虽说受创严重,但遮掩住周围普通人的感应还是小事一桩。
“咳咳…………咳咳…………”
老张捂着自己的胸口剧烈地咳嗽着,但还是马上身体一侧,挡在了旱魃的面前。
紧接着,
老张开始极为笨拙地掐印:
“阴司有序,黄泉…………”
“滚!”
“砰!”
老张再度飞了出去。
如果不是旱魃为了保住这一口气不至于彻底散掉,可能早就对老张动杀手了。
再度落地后的老张只觉得浑身酸痛,天知道肋骨到底在两次撞击中断了多少根,但老张还是强行撑着身子不瘫下去,左手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鲜血,显得很刚毅。
当初的他,在绑架现场能毫不犹豫地和绑匪一起烧死,就足以说明他的性格。
虽说他常常被老板和安律师调侃成政治正确,但你不得不说,政治正确其实也是一种安稳和可靠,至少,无论是老板还是安律师,都不会担心把后背交给老张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如果真的出现了意外,只可能是站在后面的老张已经死了。
没这股子劲儿,当初的獬豸也不可能选择他主动上身,至于被周老板顺势切断了联系将獬豸分身封印在了老张体内,这只能说是后续发展了。
一缕缕黑雾开始将旱魃环绕,她要离开这里了,她清楚,这家书店的老板这会儿应该在快速地赶回。
然而,
她的身形还没能完全隐没在黑雾中呢,
一只手,
从下面抓住了她的脚踝,
顷刻间,
她刚刚凝聚出来的黑雾居然一颤,消散了一半。
怎么可能?
旱魃低下头,
看见趴在地上却依旧死死抓着自己脚踝的老张。
她果断地抬起另一只脚,对着老张的后背踩了下去!
踩不死你,但至少能将你踩瘫痪!
然而,
就在这时,
一道白光从老张身上升腾而起,
随之出现的,
还有一尊独角兽的虚影。
“吼!”
老张发出了一声怒吼,
旱魃猝不及防之下,
竟然被老张掀翻在了地上。
法兽的身形显化而出,
似乎是受到了来自旱魃气息的刺激,
导致这一次,冥冥之中,封印在老张体内的法兽分身得到了增强。
这雄浑的气势,
这恐怖的威严,
当真有一种吞没洪荒称量天下的强横。
旱魃的身上不断释放出强横的煞气,将这尊法兽的虚影给侵蚀地不停发出热油下水的爆裂声响,但这法兽的虚影却显得很是顽强,一直死死地压制着旱魃不松开。
四周,不停地有白气向这边汇聚过来,通城的法院、警局各个司法机关上方,都出现了白色的气团,且主动地向这边呼应支援。
若是换做以往,老张定然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他和法兽的关系毕竟和自家老板与赢勾之间的关系没得比。
但正如周老板的煞笔对封印赢勾这样子的大佬能够表现出极为狂热的兴奋一样,
法兽对于封印镇压这种邪恶的存在,也是有着一种本能地冲动,现在是自我沸腾自嗨了起来。
旱魃只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开始越来越大,
同时,
她认出了这气息的主人究竟是谁,
随即发出了一声不敢置信的怒骂:
“獬豸,怎么可能!
你怎么可能为他看家护院!”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赤地千里
白,象征着纯净,象征着不妥协;
这一刻,
四面八方的白光都在向这里聚集,
这也就意味着僵持的时间越久,旱魃逃离这里的概率也就越小。
老张这会儿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只是凭借着一种本能在做事,你甚至可以说他现在完全“没脑子”,因为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自古以来,法,往往被统治者用来统治底层大众,但实际上,法的真正追求,是一种自下而上的循环;
这是它的升华,这是它的终极。
也因此,当年的獬豸才会特意跑去地狱找赢勾,毕竟找软柿子捏没意思,要弄就弄个大的!
下至黎民百姓,上至阴阳之主,都必须在法的约束下运作;
梦想是好的,出发点也是好的,
动机是值得肯定的,勇气也是值得赞扬的!
至于结果嘛,
只能说獬豸运气不好,碰到了那时的赢勾,被赢勾扳断了一只角后灰溜溜地回来,也是它运气好,否则说不定日后赢勾的白骨王座还能再垫高一点。
然而,一时的失败,不算什么,哪怕日后岁月悠悠,獬豸没有再入地狱一步,哪怕它本体也早就陷入了无休止的沉睡只留下万千分身帮助历代朝廷进行司法的维护。
但梦想,
是不灭的!
如果你是随便的一只阿猫阿狗,
可能獬豸还真懒得搭理你,
普通的一只小妖,你想让老张召唤出獬豸的力量估计得费老鼻子的劲,最后很可能像是便秘一样借出来那么一丢丢的来敷衍你。
但眼前这位是旱魃哎,
是公主哎,
是大僵尸哎,
世间,
你还能找到比她更邪恶的存在么?
真的很难了啊!
千载难逢,
机会难得,
走过路过,
绝对不能错过!
镇压,
镇压,
镇压!
书屋对面的网咖虽然早就暂停对外营业成了书屋的“招待所”和“员工休闲区”,但半年前老道应应当地街道办的要求,还是在外面的电子光屏上打出了“扫黑除恶…………”的宣传标语。
此时,
这些标语宛若化作了最为强劲可怕的力量,
死死地将旱魃压在了身下!
好在周老板现在人还没回来,否则若是看见了现在的老张,估计先不管旱魃怎么样,得直接上来把老张给砸晕过去。
要知道旱魃威胁再大,她的复原程度也依旧比有周老板帮助的赢勾差太多太多;
但要是一不小心玩儿得过火了,直接把沉睡中的獬豸本体弄苏醒了,
得,
新仇旧恨,
一起算!
…………
书屋里,
许清朗深吸一口气,
胸口的伤口发出一阵绞痛,
得亏老许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
并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的弱柳扶风,
单纯疼痛的话,倒还是能扛得住,关键是这伤口是旱魃弄出来的,伤口位置有她特意布置下的煞气,你想止血也没办法止血。
这是最糟糕的,纵然你有再多的手段,面对着一个不断放水的水龙头,你也没办法。
至于海神,
老许尝试过了,
果然,
伟大的东海之主风暴降生海神大人,
又一次地装死。
可能当初被许清朗强行分割出一部分力量封印在其体内时,海神大人是拒绝的,总觉得这个渺小的人类竟然胆敢对伟大的自己做出这种事儿。
等到之后,借着许清朗,感应到了那么多以前做梦都梦不到的真正强大人物后,海神大人开始变得越发得乖巧,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应该躲在角落里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哐哐哐!”
被禁锢的莺莺还在疯狂地冲击着,
可以清晰地看到,
她手脚的活动余地正在不断地加大,这意味着施加在她身上的禁锢正在不断地减弱。
而书屋外头,
老张对旱魃的“壁咚”,
还在继续。
面对着不断“加码”的獬豸虚影,
旱魃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当初在青城山,赢勾的“直男”选择,“啪”的一声反手无情,只能算是让其丢失了部分本源,这些本源且还被莺莺吸收了,还是能拿回来的。
而眼下,
旱魃清楚,
若是再继续下去,
当自己这部分的精气神被獬豸彻彻底底地压制和封印之后,
自己这亘久岁月以来所进行的积攒,将全部打水漂,虽说她的本尊还在那个地方待着,但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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