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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她是美人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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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赵元衡感觉甚是神奇,每每这些人靠近他,都还没来得及举刀就都会被突然出现的水柱狠狠滋一脸,然后捂脸满地打滚。
显然不止赵元衡发现了,旁边其他都那些杀手们也都注意到了这邪门儿的一幕,一时间没人再敢上前……
趁着这个空档赵元衡抬头望望黑黢黢的夜空,想着莫不是老天相助,趁他不注意时下了刀子雨?!
正想着,忽然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赵元衡失力跪倒在地,他以刀撑地,借力勉强撑住不至于摔倒。
视线一阵模糊,他闭眼用力甩了甩头再睁开才保持清醒。
赵元衡身边的护卫死伤得已经差不多了,他悄悄摸了摸肩上的伤口,视线忽明忽暗,脑中开始嗡嗡作响,心中明白过来,方才林建虎的刀刃上抹了毒!
他剧烈喘息紧盯着不断试探着包围过来的剩下所有的杀手们,却已经失去了最后反击的力气……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一群人举刀围拢朝不断缩小包围圈,蓝浅浅急得哗啦啦甩尾溅起一大片水花。
这么多人同时攻击,要想救人可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控水诀就能解决的事,先不说她动用大灵术干预凡人之事究竟会惹来什么后果,就是想出手,关键是那些厉害点的灵术她……她也不会呀!
眼看着那边一群人包围圈越缩越小,刀都明晃晃地举起来了,蓝浅浅急得拍动尾鳍在水里转团团转,水面都被她转出了个漩涡。
忽然蓝浅浅感觉体内有水气涌动……
于是她赶紧放开灵识探出去——
嗯?水灵回旋,这片海域马上就要起暴风雨了!
蓝浅浅看看船上的人,再仰头看看已经疾风鼓起的船帆,忽然灵机一动,一个倒回身甩尾扎进水中,如离弦之箭般朝大船的船底冲去。
她冲到大船船底,张开双臂,运转体内灵力,呈波浪样甩动双臂,一阵阵肉眼可见的水波纹自她柔软摆动的双臂处一圈圈荡漾扩散开去。
蓝浅浅不禁得意自夸一句,厉害些的灵术她是不会,但在海里打个浪把船浪翻什么的,好歹海神之女,这个实力她还是有的。
反正这地儿马上就要起暴风巨浪了,鬼知道她干过些什么!
灵力加速运转,体内水气翻涌,蓝浅浅豪情万丈,内心一阵阵激荡——
美人儿雄性,你再坚持会儿,小姑奶奶救你来了!
第4章 狂风暴雨
赵元衡眼前一片漆黑,他双眼已经彻底看不见了,一阵一阵的眩晕让他所有的感官都开始模糊,浑身脱力,狼狈地跌倒在甲板上。
这时候,他带的那些护卫暗卫俱已战死,只剩下他一人。
迷糊间,赵元衡感觉到了四周围渐渐逼近的脚步声,他甚至已经感受到了死亡气息,可他再也无力反抗……
赵元衡自嘲一笑,做临死前最后的自我反思,比起他的那几个心狠手辣半分不留情面的兄弟,看来他还是太过心慈手软了些。
杀手们已包围至近前,为首的林建虎眼珠暴突,狰狞着面孔将锋利的屠刀高高举起,“殿下,末将送你上路吧……”
就在赵元衡感觉冰凉的刀剑贴到他胸口的一瞬间,“哗啦——”一声巨响,一个巨浪冲上甲板,将举刀围着赵元衡的那些人一下子冲了个七零八落。
而后便是巨浪起伏,船身开始剧烈颠簸,船上的所有人包括赵元衡在内都犹如浮萍,随着波涛的起伏一会儿撞到这儿一会儿冲到那儿。
在大海面前,人的力量便显得那么微弱而渺小,这时候再也没谁有空去管赵元衡的死活,所有人都在滔天巨浪下做着奋力却无畏的挣扎。
赵元衡已经眼前一片漆黑,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他不再有过多的力气去挣扎平衡身体,随着波浪在甲板上滚来滚去,期间不知撞到了什么硬物再是支撑不住,一下便晕厥了过去。
不知何时,乌云已经悄悄遮蔽了夜空中的明月,海风呼啸着渐渐强劲以来。
“咔擦——”
一道弯曲的闪电伴着震耳欲聋的一声惊雷撕裂了静谧的夜空。豆大的雨点密密砸下,这附近的整片海域都开始波涛起伏。
那一艘艘战船在风浪中摇曳颠簸,船上人惊恐的呼喊声在风雨雷电巨浪翻滚之下被完全淹没,有些已经受不住巨浪的侵袭而翻覆解体。
等蓝浅浅觉得差不多了钻出水面时,海面上已经起来狂风暴雨,那些船只在滔天巨浪的摧残下已经一片狼藉。
蓝浅浅双目如炬,盯住在风浪中大肆颠簸的那艘大船,寻找那个她看中的身影,随时做好了准备……
风暴愈演愈烈,海浪也越掀越高,那艘原本瞧着宏伟阔气的大船此时在滔天巨浪中显得可怜兮兮,终于一个大浪涌起,船只再也支撑不住慢慢倾斜,最终翻覆入还,开始缓缓下沉,原本船上挣扎翻滚的人都如下饺子般噗通噗通全部被倾倒入海中。
船身已经折断倾覆渐渐下沉,此时海面上一片狼藉,乌云已将明月完全遮蔽,方才还远远近近燃烧的火把也被雨浇灭了,谁也看不清谁,一片漆黑混乱中蓝浅浅已经失去了目标。
她急得团团转圈,蹿水入水地找人,美人儿雄性,为了你我费了老大大劲儿了,你若死了可就不划算了!
好在蓝浅浅运气一向都不算太差,横冲直撞间竟被她歪打正着碰上了闭眼昏迷缓缓下沉的青年。
啊啊啊啊找到了!美人儿雄性我来了,凡间太凶险,你还是随我去深海吧!
蓝浅浅激动地冲过去,手臂一把圈架住青年的脖子,想都不想拖起人干脆利落地就往下冲。
越往下便越静默幽深,已经看不清前路了,蓝浅浅无法,只好停下来掏出袖袋里的夜明珠照明。
海洋给凡人带来的压迫是无法想象的,越往下这样的压迫便越大,蓝浅浅是丝毫不察,她太过兴奋压根忘了还有这茬。
直到昏迷中的青年在海水越来越大的压迫下凭着身体趋利避害的本能竟微微醒转过来,开始有气无力地挣扎……
蓝浅浅感觉到手里揽着的雄性在动,她举着夜明珠转过头,在幽明的光线下,只见大团大团鲜血自青年口中鼻中涌出,在水中化作丝缕血丝飘散开来,肩膀上的伤口也在散着殷红,面色万分痛苦,那张宛如天人的俊颜此刻苍白如鬼。
蓝浅浅拿夜明珠拍拍脑门,她怎么给忘了!
凡间人类即使水性再好也到不了到深海,凡人若想入深海须得以鲛绡覆身,否则便会爆体而亡。
她不禁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穿这身自己织的鲛绡了,她自己织的鲛绡穿着蔽体尚可,但不得不承认,以她那半吊子灵力织出来的鲛绡还没本事给凡人作覆身之用……
看着已经离爆体不远的青年,蓝浅浅认命地叹口气,掉转头拽着青年的衣领往水上冲去,一刻也不敢耽搁。
再次冲出水面时,暴雨已经渐停,风浪却还在继续,蓝浅浅费了九牛二虎才冲到了海滩边。
她炫丽华美的鲛尾此刻沾满了沙滩上的细沙,流光溢彩的鳞片已经变得脏兮兮的,蓝浅浅嫌弃极了,甩甩尾巴抖下一些沙子,运起全身的灵力灌入尾部……
然后,鲛尾渐渐分裂、蜕变,最后变成了两条白皙修长的人腿。
她抖开裹在上身的鲛绡,拍拍腿上沾着的细沙,将腿也给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阿娘说了,人腿形态时得注意可不能漏了不该漏的。
嘿嘿!现在她灵力已经够自由切换鲛尾和人腿两种形态了。
骄傲!
蓝浅浅蹬蹬腿,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转头四顾,发现美人儿雄性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如一滩烂泥般趴在海滩上一动不动,下半身还浸在水中被卷上来的浪花一阵阵冲打着。
蓝浅浅试着朝青年方向走了几步,结果左脚绊了右脚差点摔倒,这是她第一次出水上岸以全人形态走路,还不甚熟练。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昏迷地青年身旁,跪坐下来,使出了她和蓝深深打架揪头发时的劲儿才将人翻过来正面朝上。
这人方才远远瞧着颀长挺拔,没想到居然死沉死沉的!
青年双目紧闭面色惨白,轮廓五官却依旧锋利俊挺。
蓝浅浅伸手,下手根本没个轻重,巴掌啪啪啪拍在那张俊脸上,“嗨嗨嗨……那谁,醒醒……醒醒……”
原本苍白无血色的半边脸都被拍红了,却依旧没反应。
蓝浅浅坐在那儿盯着人抓耳挠腮半天,最终还是觉得这美人儿雄性就这么魂归大海着实可惜了些!
阿龟叔不都说了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用法力救人也是能说得过去的事。
蓝浅浅抬起手伸开手掌手心朝下覆在里青年身体上方,催动灵力。
有莹白的光自她掌下若隐若现,蓝浅浅皱眉咬牙加速了体内灵力的运转。
然后,肉眼依稀可见有一层薄薄的水雾自青年体内慢慢蒸腾而出,又在蓝浅浅掌下渐渐消失……
“咳……咳咳咳咳……咳咳……”
昏迷中的青年突然浑身痉挛抽搐一下,蓦地咳出一大口混着血的水,胸膛剧烈起伏,随后便是一阵惊天动的咳嗽。
蓝浅浅见此便停了手,她兴奋地凑近男人的脸,“哎哎哎醒了醒了!太好了!”
这隔物探水的灵术当初学的时候她不留神睡着了,听了个一知半解,如今第一次真正使用,没想到居然这么成功!
骄傲!
只见男人艰难而急促地喘息着,眼皮下的眼珠来回滚动几下,浓密纤长的睫毛扑闪,眼睛慢慢睁开了一条小缝……
蓝浅浅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期待着美人儿雄性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便是她,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青年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微微睁开的眼又合上了,再次昏死过去。
“呃……这……这怎么又晕过去了?!喂!那谁,醒一醒……醒醒!”
蓝浅浅推着赵元衡的胳膊,大力摇晃,在他耳边大声喊着。
可男人就这么闭眼躺着,昏死得彻底,让最后喊到嗓子疼的蓝浅浅不禁有些气馁。
她坐在沙滩上,将面前躺着的人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了男人左肩的伤口上。
蓝浅浅将赵元衡的胸镜护甲解下,撕开他左肩处的衣裳,那处伤口这才原原本本呈现在她眼前——
伤口很深,一个乌洞洞的血窟窿,皮肉外翻深可见骨,因着在海水里泡了许久,周边已经开始泛白,还在往外淌血水。
蓝浅浅伸出手指轻沾了一点未凝固的血迹,发现竟是黑色的,伤口也是隐隐发黑,男人的嘴唇也有些发紫。
这是……中毒了?!
蓝浅浅烦躁地抓抓自己那头已经乱糟糟的水波纹浓密长发,算了,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就送佛送到西吧!
她先是起身朝四周眺望观察一番,而后站到青年脚前,抓住他的两只脚的脚踝,如拖一只破麻袋般将人往远处林间深处走去,男人大头朝下在沙地里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拖痕,期间脑袋数次撞到石块。
可惜他们一个专心致志地拖人,一个一心一意地昏迷,谁都没去在意这种“小事”……
——
赵元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
浑身不得动弹的剧痛,肩膀和处尤甚,头痛欲裂,微微一呼吸,胸口便是一阵入骨的刺痛,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干草堆里。
蓦地扯动了肩膀的伤,赵元衡倒吸一口气,想开口说话,却发现
嗓子如被烈火灼烧过一般干疼。
“啊你醒了,唉唉……别动别动,小心撕扯了伤口!”
突然一道清脆如流水的女声活泼地撞入赵元衡耳中。
第5章 洁癖想死
赵元衡听到身边有陌生女子的说话声,便努力地眨眨眼睛,依旧是一片漆黑,远处隐隐有海浪潮水的声音,应是在海边……却没有办法确定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然他自幼习的便是帝王之术,惯于不露喜怒,不动声色。
赵元衡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润喉,用嘶哑的嗓音虚弱地挤出声音问道:“敢问姑娘,在下这是身在何处?”
蓝浅浅已经无聊地等了许久了,这会儿人终于醒了,她兴奋之余嘴巴一张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叽里咕噜地往外倒了一堆,“我们现在在海边海涯上的一个山洞里,是我救了你哦!哎……对了你到底是吃什么长这么大的?可沉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你从水里捞起来又拖到这山洞里,可真是累坏我了!”
“算你命大遇到了我……”
“看你受伤了我还给你找草药敷了呢!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可算是醒了,若不是我救你你可早就没命了!”
“这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阿龟叔说救命之恩应当……应当嚼草衔花来报答,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报恩要让人嚼着草衔着花,但总之你记着报我的救命之恩就没错了……”
叽叽喳喳,喳喳叽叽……
赵元衡初初醒来本就头痛欲裂,身边的女人不见其人,其声音却嗡嗡嗡地如同一根棍子直将他的脑子翻搅成一团浆糊。
强忍住头晕恶心欲吐感,“不是……不是嚼草衔花……”
“呃?”蓝浅浅戛然而止表示疑惑。
赵元衡咬牙忍痛,“是结草衔环,以喻报恩……”
赵元衡绝对无法容忍这种低级错误,即使头疼得似要炸裂他觉得他也必须得纠正,不然他就是死都得死得不爽快!
是这样吗!?
蓝浅浅歪头回想以前阿龟叔授课时说的话,难道她那时又正好瞌睡,所以听岔了?
唉……算了!结草衔环就结草衔环吧!
蓝浅浅才懒得在这种事情上费神计较,“那就是结草衔环吧,嗯……总之你牢牢记住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就对了!”
她救了这雄性凡人的性命,水书上不是说这叫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相许么,她救了他,他便是她的鱼……哦不她的人了。
说完话还犹不满意的又补充了一句,语含威胁,“不能忘记哦,知恩不报,癞头生疮!”
身处陌生不明的环境中,身旁之人是敌是友尚且不明,自小养成的本能让赵元衡心生警惕,自不可能在自己毫无自保之力的情况下去和这个有些聒噪的女人唱反调,他顺着蓝浅浅的话,“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记住了,定当竭力报答。”
这雄性很上道,不枉她费心劳力救他一命,蓝浅浅非常满意,于是对待这个被救之人更加卖力了。
她摸摸赵元衡肩头伤口处抹着的草药,算了算时辰觉得差不多该换药了,于是她用手指扒掉了糊在伤口处那坨草糊糊。
由于手指生疏导致动作稍微粗鲁了些,刮疼了赵元衡的伤口。
赵元衡痛得一激灵,这才察觉到自己的上半身是光裸着的,他身体微微有些僵硬,语气有些不太自然,“伤口有毒,不知是何种毒性,姑娘且小心……若真不行也不必勉强……”
听这女孩话里的信息,离当日海战也过去了一日一夜,这一日一夜的光景,没等到他靠岸回去,他的人马应是已经开始撒下落网搜寻他的踪迹了,或许用不了多久便能找到他……
“多大点事呀!你伤口上的毒就是海里一种叫伽罗鱼的胆汁之毒,其毒性足可使人晕厥乃至死亡,但适量可入药,听阿龟叔说海边的人常用呢,你放心,别的我不知,但只要海里的东西还难不倒我呢!”
蓝浅浅很是感动,没想到这雄性不但长得美还很会关心体贴惹呢。
而赵元衡听这话却只以为女孩是自小在海边长大的渔家女,水性好,熟悉海洋,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便也信了大半。
是了……他在海边,想要他死的人总得给他准备些应景的,比如弄些海边特有的毒物才更能洗脱嫌疑不是!
正想着,只听得耳旁叽叽咕咕的清脆女声还在继续,“要解毒其实很容易,我潜入附近的浅海捞了一些海荇草上来给你敷伤口……”
赵元衡表示自己长了见识,“原来如此,这海荇草能解伽罗鱼胆汁之毒?”
“不是……”蓝浅浅边说话边将几根海荇草团成团塞进嘴里咀嚼着,口齿含糊道:“海荇草互冷脚毒,几冷消炎镇痛,晃几伤口溃烂……”
“呸——”
蓝浅浅嚼吧嚼吧后将混着口水的一坨海荇草糊糊吐在自己的手掌心里,然后“啪”一下将其糊在了青年肩头的伤口上,顺手用手掌轻轻抹均匀了。
“海荇草不能解伽罗鱼胆汁的毒,但我的口水可以呀!”
海神乃四海万水之神,掌管天下水泽,一切水中之物皆受其号令。
海神之女承父之血脉,灵通汪洋水泽,即使她再是法力不济,但与生俱来的能力,一切来自海中的毒物都难不倒她,以水为介,她的血液、眼泪包括口水等,皆能解那伽罗鱼之毒。
鲛人的血液和眼泪太过珍贵,这雄性再美这会儿终究还是个陌生人,八字一撇都没有,蓝浅浅又一向胆怂怕疼,自不会无私到拿自己的血和鲛泪随便去救一个陌生人,所以剩下的便是口水了……
虽然口水解毒的效果可能会稍次些,但口水她有的是,随便都能吐出来还不会疼,效果不佳多涂几次便是。
于是她想了个绝妙的法子——“把海荇草放嘴里嚼烂了吐出来,再敷到伤口上,这不,解毒、镇痛、消炎、防溃烂一步到位,我聪明不?”
骄傲!
蓝浅浅得意洋洋,为自己能想到这般两全其美的法子心中狠狠地表扬了自己。
口水解毒……
嚼烂了吐出来敷在伤口上……
赵元衡身体绷直发僵,突然感觉肩头的伤口如有千万蚁虫在噬咬,浑身汗毛轰然炸起直立,呼吸都开始有些困难。
他僵硬地试着抬了抬尚能活动的右臂,下意识就想将糊在左肩那一坨湿答答触感的东西从自己身上抹掉,可他一想到这玩意儿是旁边这女人放嘴里嚼烂了再吐出来的,在右手碰到左肩之前硬生生挺住了,无论如何都没勇气下手去触碰……
赵元衡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在突突直跳,头疼欲裂,挣扎着想起身,想找个棍啊棒啊的把肩上那坨玩意儿扒拉下来再说!
他倒是听说过民间有拿口水涂至蚊虫叮咬处止痒一说,但他这是中毒不是虫咬,这女人是把她自己当成了神仙还是把他当成了神仙?
“啊呀……你这是做甚,快躺好快躺好……”
赵元衡只堪堪直起了背,就被蓝浅浅摁住肩膀“咚”一下重重按回了草堆。
一阵天旋地转,赵元衡被震得头脑嗡嗡作响,颅内如有利器翻搅,眩晕呕吐感再次席卷而来……
“你瞧瞧你!伤得很重你可晓得?暂时不可挪动半寸,好好的你瞎激动做甚,给我老实躺好了!”
蓝浅浅用一种“这孩子忒不懂事了”的口吻强烈谴责青年的不理智行为,一只手强擒住赵元衡无伤的右肩,将其死死摁在干草堆里。
赵元衡根本就没听进去蓝浅浅在说些什么,他满脑子都是——
口水……口水!口水!口水!口水……嚼烂了再吐出来!嚼烂了再吐出来!嚼烂了再吐出来……
赵元衡虽然被摁在干草堆里动弹不得……不!他必须得做些什么,不然会窒息的!
“姑娘……在下的里衣可还在?”
“里衣?在呀,在洞口凉着呢,你可是冷了?”
蓝浅浅谨记母上大人的教诲不可擅动他人之物,所以她在将赵元衡上半身剥个精光后倒真留了意没有将衣裳随手扔了,而是串了根木棍在外头晾晒着。
赵元衡嗓音暗哑:“烦请姑娘将在下衣物拿进来,里衣的内袋里有油皮纸密封的火折子,再劳烦姑娘拾些干柴,将火折引燃……这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待柴火点燃照明了,更方便些……”
方便他解决口水的事。
而蓝浅浅想的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她疑惑地伸长脖子朝山洞口张望去,再转头觑觑躺在干草堆里满脸淤青、呲牙咧嘴的男人……
现在正直正午时分,又是盛夏时节,外面的毒日头是一天中最劲之时,日光正盛,即使他们现在身在山洞内,也有不少光线探进来,虽不至于如外头那般亮堂,但洞穴里的事物却能看得清楚,行动尚能自如,怎么着也不可能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呀!
蓝浅浅仔细打量着青年,心中思量着悄悄伸出一只手在赵元衡眼前晃了晃。
却见青年一双幽深的眸子空洞无神,即使蓝浅浅的手指在他眼前晃动,也是眼皮都不曾闪一下。
这是……看不见了?!
蓝浅浅搔搔头,不应该呀……莫不是她那时在阿龟叔授课时又瞌睡听茬了?
可她八百年来也从未听说过伽罗鱼之毒能致人失明的,这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第6章 海参补身
赵元衡察觉身边忽然安静下来,以为人是帮他摸黑出去找火折子,耐着性子等了好久都不见动静。
他几乎都感觉自己左肩的伤口要长毛发霉了,再也忍不住了,高声询问:“姑娘,可是找到了?若是……若是找不着了能先帮在下随意找跟树枝之类的吗?”
蓝浅浅正在沉思,被这一嗓子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回身神,再望望青年深邃漂亮如夜空的眼眸,蓝浅浅不禁感叹,这么好看的眼睛就这么瞎了,真真儿是可惜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好好的,怎么就会失明呢?!伽罗鱼之毒确实没听说过会使人失明,这没道理呀?!
“咳咳……”蓝浅浅清清嗓子,“那什么……你……”
身边蓦地传来声音,吓了赵元衡一跳,心里还在道这人神出鬼没的,走路不出声。
就听得这清脆的女声继续道:“你……真的一点儿光亮都不曾看见吗?”
赵元衡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
一轮火红大圆日于西边缓缓沉入海里,煮红了蔚蓝的海水,金黄撒满了沙滩。
蓝浅浅哗啦一下钻出水面,甩甩炫丽的鲛尾朝着沙滩奋力游去。
一个海浪顺利将她冲上浅滩,蓝浅浅啪啪甩几下尾巴,慢慢变成白皙修长的人腿,她解开上身的鲛绡再次裹了全身。
而后拎起刚刚放在手边的用海草串着的一串鱼虾,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地朝深处的山洞走去,还时不时用脚丫子在湿软的滩涂上用力踩几个不规则脚印、画个圈圈。
现在她学人用脚走路也顺当了,脚丫子皮又比凡人的要皮实不少,也不怕被硌伤脚,因此走路的姿势嚣张的不得了。
一路蹦哒,蓝浅浅到了山洞口先探头朝里张头探脑——跳跃闪烁的火光下,男人静静地躺在干草堆里,嘴角依旧淤青未褪。
方才蓝浅浅在觅食离开前,瞧着因眼瞎了而震惊到怀疑人生的男人着实有些可怜,便按男人之前所说的,在他里衣的内袋里找到了用油皮纸密封的火折子,便捡了些干柴一番惊天动地、鸡飞狗跳后替他燃了个火堆。
由于燃着火堆,洞里较之外边要干燥些。
蓝浅浅走进洞穴,海一样水汪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噼啪燃烧的火堆满脸新奇。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明火,虽是好奇,但许是骨子里的水火不相容的天性,让她对明亮的火堆有着天生的排斥感,所以她走进山洞时是绕道远着火堆走的。
听见有脚步声进来,赵元衡先生机警地心中一凛,一下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但随后听到了那熟悉的女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渐渐近了。
他才微不可见地松懈下来,继续一动不动地躺尸中……
蓝浅浅哼着曲儿蹲在赵元衡边上将那海草串着的一大串海货一个个撸下来,有活蹦乱跳的虾子,也有已经翻白眼的死鱼,杂七杂八的一大堆。
海货特有的咸腥味儿让躺尸中的男人万分嫌弃地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往另一边微微挪了挪身体。
蓝浅浅撸完所有的海货,挑挑拣拣地翻看着,然后抬头看看生无可恋、面无表情地男人,也来不及体会人家低落的心情,依旧叽叽喳喳:“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定是要饿坏了,我潜海捞了好些好货,一、二、三……有九个大红虾呢,还有一只珍宝蟹,还有还有……你猜我捕了一条什么鱼?”
说到兴头上,蓝浅浅用中指塞入一条足有成人大腿粗细的大鱼的嘴里,勾起这条死不瞑目的鱼递到赵元衡头边上。
一股粘腻的海腥味扑鼻而来,甚至还有水滴溅到了他的脸上。
赵元衡抓起已经穿在身上的里衣,强忍住内心翻涌的不适感,用袖子用力擦脸,而后有气无力地向右侧过身背对着蓝浅浅。
可怜被失明的事实重创的男人正沉浸在自己黑暗而悲伤的世界里,实在提不起任何兴致去猜面前这条鱼腥味浓重的鱼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对于男人冷淡的态度蓝浅浅丝毫不感失落,她收回手将鱼放回原位得意洋洋,自说自话:“居然是条大黄鱼!哈哈好大的一条大黄鱼!我在深海……在家里那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黄鱼!今天居然让我抓到一条,怎么样,我厉害吧……”
说着,她又兴致勃勃地去扒拉那一堆海货,从中挑出几只还在蠕动的大海参,又从腰包里掏出一把锋利的鱼骨刀,撸起袖子,动作熟练利索地化开那几个海参开始清理内脏,继续叽喳着自说自话——
“这附近的浅海海底都是岩礁,那里有好多的海参,又大又肥,我阿龟叔说了,你们男人吃海参大补!嗯……所以我捉了好多呢,现在就把它们都去了内脏清理干净,给你补补身子,不定对治疗失明有好处……”
赵元衡一直闭着眼无精打采地听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没说,张合几下就又把嘴闭上继续躺尸假寐。
蓝浅浅手上动作不停,麻利地将几只海参都收拾完,拿一只在手中掂了掂,个头粗长、肥厚饱满,蓝浅浅相当满意。
她拿着那只海参颠颠儿地绕到赵元衡跟前,蹲在他脑袋边上,用鱼骨刀将手里的那只海参切下一截,趁青年无意识薄唇微启时掰开他的嘴,一把将那半截海参塞进了赵元衡口中。
边塞还边一本正经道:“既然说海参能给你补身子那你便多食一些,你现在不可动弹那便让我为你吧,别客气,多吃点,还有许多……”
赵元衡眼睛看不见,所以惯常的戒备警惕被削弱不少,他没有一点点防备,突然之间就被人掰开了嘴。
然后猝不及防之下,一截湿滑粘腻、软趴趴的东西一下塞了他满嘴,一股咸湿的海腥直冲鼻腔而去。
蓝浅浅将这串海货带上岸时一路拽着拖过沙滩拖进山洞,上头沾满了沙石泥土,刚才她在处理裹满泥沙的海参时也不过是随手抹了一把,所以赵元衡吃了满嘴沙,甚至还有一小截类似枯枝之物。
然后……
“唔……呕呕唔……呕……呕呕呸呸……”
“咳咳咳……唔呕……咳咳呸呸……呕呕…”
不大的山洞里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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