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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剂师的修仙生活-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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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他和程隐一起将炖好的肉端到了茅草屋。
  王碧筠一下子冲了过来,见到一盆肉,根本顾不上与人招呼,也不管手脏不脏,直接就以手抓起一块,填到嘴里。
  那肉足有她拳头大她连着吃了三块,才用油汪汪的手抓起一块肉:“谢谢大哥哥,你也吃!”
  “哎?两个哥哥一模一样,可是这个才是我的大哥哥。”
  她十分坚决的将肉给了程隐,程隐面色微红,程岸摇头失笑:“这也是我的哥哥。”
  “大哥哥,你怎么不吃?”王碧筠摸摸总算被犒劳了的肚子,又拿起一块肉。
  程隐点点头:“我吃。”
  看着三人吃肉的陶紫,心中那股酸涩的感觉再也压抑不住。
  王碧筠是谁,程隐程岸又是谁?
  当年在万魔之渊下的剑冢,她心头也有些难过,可那都不是来自于那头夔的长骨么?
  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这个王碧筠,也是单木灵根,莫非这也是自己与她之间的缘分?
  可天下的木灵虽然稀少,也不是只有自己。
  “哥。”程岸唤了声。
  “嗯?”程隐抬头。
  程岸默了默,其实,他想问,娘是不是留下了一盏灯,可看着明显有些开心,不再对自己恶狠狠冷冰冰的程隐,他又开不了这个口。
  自己什么都得到了,哥哥却只得到了一盏灯。
  如此,不问也罢。
  他清浅的笑笑:“我是说,你常年不吃肉,一下子吃太多,可能不太好克化,这几日,爹不在家,我偷偷再给你送些!”
  程隐点点头,将手里的肉放下。
  王碧筠用油汪汪的手摸摸小肚子:“小哥哥,你说的对,我娘也总这样说,我现在觉得肚子有点痛,是不是就是不克化了”
  程岸:“”

第五百八十九章 程岳归来

  三个月后,程岳归来,同时,又带回来六个半大不大的孩子。
  其中最大的十一岁,最小的八岁,多为男童。
  之前的三个月里,每当夜深人静时,程岸带着程隐和王碧筠,逛遍了整个村子。
  上山捕兔,下河摸鱼,王碧筠甚至忘记了要找爹娘。
  躲在王碧筠身体里的陶紫,一直在寻找那夔兽的影子,却总是无果而终。
  程岸想将程隐和王碧筠放走,也是无果而终。
  整个村子,都在一个巨大的阵法之内,陶紫微微一看,就知此阵绝对不比宗门的护山大阵差。
  二者相较,恐怕这个还更强些。
  此时的程家,即便没落了,但也是有些底蕴的。
  程岳这一回来,不仅程岸慌了,连村人也有些惊惧。
  他们没想到,族长竟然又捉了许多小童回来。
  都是有孩子的人家,设身处地,万一是自家孩子被人捉走了呢?
  可是,程岳是族长,他们都是程家人,程家的祖训还在,谁也不敢置喙族长的决定。
  整个程家村陷入了沉默。
  茅屋里,程岸焦急的问王碧筠:“你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可还记得?”
  王碧筠乌溜溜的眸子转了转,一把抱住程隐的大腿:“不记得了不记得了,太饿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程岸扶额,这个小丫头也忒鬼精了些,她明显是不想告诉自己。
  程隐一把将王碧筠拉到身后:“你想做什么?知道她从哪里跑出来的,再送回去,任凭那人杀刮么?”
  程岸一滞,脸都跟着一白:“我”
  “开始,是你来找我,说要救她的,现在,你是要将她送向火坑么?”
  王碧筠浑身一抖,火坑,好可怕,会被烧成烤鸡的!
  她躲在程隐的身后,小心的觑着程岸。
  这两个哥哥,还是大哥哥好,看上去凶,其实心里软得很,就和娘一样。
  她瘪瘪嘴,大大的眼睛里已经含了泪花,自己被坏人抓走了,爹爹和娘,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救自己啊
  程岸咬咬牙:“那该如何做?你知道,这个村子里,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
  “就留在我这里,他不愿意见我,不会轻易过来。”
  “唉这不是掩耳盗铃么?”爹爹是修炼法术的人,他闭着眼睛,就可以知道方圆数里的事,这茅屋就在自家后院,恐怕他稍微一扫,就知道了。
  程隐挺起了胸膛:“那又如何?他要是敢来,我就杀了他!”
  “哥你!”
  “好了,时间不多了,你快去村口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不会来的。”
  程隐十分笃定,程岸只好离去。
  看着程岸离开的背影,王碧筠笑眯眯的抱紧了程隐。
  大哥哥,会保护自己的。
  等爹爹来了,一定要给大哥哥很多肉吃,带他一起离开。
  可是,她不知道,他的爹爹终其一生,也没有找到自己的爱女,而她,也没有机会离开这个地方。
  程岳既然明目张胆的带着几个孩子回来,就不会太在意族中人的眼光。
  看就看吧,后面他要做的事,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他为什么要瞒着?
  豪气在胸,踌躇满志,程岳虽然还不算飘飘然,但已经十分志得意满。
  这种表情直到见到了匆匆赶来的程岸,他的儿子,才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那双眼,隐藏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程岳敛去脸上的一切表情,看看程岸,又看了看远处房子。
  旁人都以为他是在看自己的家,只有程岳自己知道,他看的是什么。
  他拍拍程岸的肩膀,淡淡道:“走吧,我们回家。”
  他没有问程岸为什么来迟,程岸先是一松,但现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拍,程岸又是一抖。
  “嗯?就这么怕我”
  “儿不敢,只是只是有些冷。”
  “哼!”程岳冷哼一声,指着从外面带回来的数名孩童道:“这些,都带回去,先安置起来。”
  程岸连连点头,想想又问:“安置在何处?我们的茅屋不多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程岳就冷冷的扫过来,程岸只觉浑身一边冰凉,险些冻得不能呼吸。
  程岳眼中一片晦涩,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罢,你都十一岁了,也该学些术法了。有了术法,何愁安置不了几个小孩。”
  说着说着,他眼中有些怅惘,程岸不发一言,程岳又接着道:“是我之过。”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目的地。
  夕阳西下,整个程家村都笼罩在一片宁静安逸的柔光下。
  像是倦鸟归巢,旅人还家,进了自己的家门,程岳也不由的呼出口气。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整个程氏家族。
  见程岸还愣愣的看着自己,刚坐下的程岳又站了起来:“跟我来。”
  他将程岸,连同那些孩童都带了家中最空旷的那处院子里,双手开始掐诀。
  只见他口中喃喃有声,手上灵光闪烁,原本空旷的院子里,竟然平地起了一座房子。
  见连同程岸在内的小孩子,都被自己这一招震惊住了,程岳满意的道:“你们乖乖的住进房子里,听我的话,不偷跑,我就叫你们这些法术。”
  小孩子们啧啧称奇,不少当即就表示乖乖听话,要学法术。
  “哈哈哈!好好好!”程岳满意的看着这些孩子,住了进去,又对一脸艳羡的程岸道:“想学么?”
  程岸眼睛一亮:“可以么?父亲。”
  程岳敛了笑意,摇摇头:“我的儿子,竟然如此软弱,可以么?他们都可以,你岂有不可以之理?”
  程岸喜上眉梢:“谢谢父亲!儿告辞。”
  “站住,你要去哪里?”
  “我儿想回房。”他不敢告诉程岳,他想去茅屋。
  程岳却道:“呵,告诉茅屋里的那个,明日一早,一起来学法术。”
  “是。”程岸心中复杂,一方面他为程隐高兴,一方面又有些担忧
  “还有,带上那个小丫头。”
  程岸脸色一白,摇摇欲坠:“爹爹你”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叫父亲。”程岳抻个懒腰:“好了,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不许迟到。”
  “是。”
  茅屋里。
  “他当真如此说?”程隐问道。
  “是,哥,我不知是福是祸,心里有些不安。”
  程隐忽然笑了:“是福是祸,从来都躲不过,小岸,既然他让我们学,就不要后悔,等我学成了,一定杀了他。”

第五百九十章 剑心之体

  鸡鸣一起,天地皆明。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鸡鸣声,程家村鲜活了起来。
  程隐摸着王碧筠软软的发顶,又是枯坐一夜。
  听到鸡鸣声,他将王碧筠叫醒:“筠宝,起来了。”
  筠宝是王碧筠的小名,程隐叫的很习惯。
  “再睡一会,睡醒去捉鱼。”
  程隐不由失笑,似乎酝酿了一夜的愤懑与仇恨,都化作了云烟。
  “快一些,今天要去学法术。”
  “啊,法术对,法术!”王碧筠一下子坐了起来,晃晃脑袋,揉揉眼睛,又迷迷糊糊的道:“天还没全亮呢。”
  “天亮,就迟了,我们去院子里等。”
  程隐带着王碧筠第一个到了院子里。
  此时,程岳正在杀鸡。
  一只芦花鸡被程岳按住了,然后脖子上的毛被拔干净,一刀下去,鸡血就流到了早就准备好的碗里。
  芦花鸡看着自己的血液一点点的流失,直到再也流出来一滴,才被程岳抛到院子中间,扑棱两声,咽了气。
  王碧筠吓得浑身发抖,看着那只鸡,她觉得好难过,自己会不会也被人放干了血,一定很疼。
  程隐一把拉过王碧筠的手,他的温暖,通过掌心,一点一点的渡到王碧筠身上。
  “呵,有点意思。”程岳嗤笑一声,又继续杀起鸡来。
  程隐另一只闲着的手,攥紧了。
  杀鸡儆猴么?
  可他会好好学好法术,好到再也不怕这个人的压制,他不会杀鸡,但会杀人。
  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意,程岳杀鸡的手一滞,眼中又是一亮,孺子可教呀。
  天渐渐明亮,一连六个孩子走到了院子中间,程岸也来了。
  他本想离自己的父亲更近一些,可终究还是不可自抑的走近了程隐。
  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小少年站在一起,新来的孩童发出窃窃私语。
  程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血,走到程岸面前:“喝了它。”
  “父亲我”
  “喝了它!”
  程岳不为所动,程岸畏惧他的威势,但那腥臭的鸡血放在鼻间,他只想吐。
  “我来!”程隐一把接过大碗,将鸡血一滴不剩的灌进了肚里。
  见人多了,此时的王碧筠已经不那么害怕了,见程隐喝了鸡血,扯扯他的袖子:“好喝么?”
  程隐点点头。
  “那我也要喝。”
  “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程岳哈哈大笑,又给王碧筠端了一碗鸡血。
  王碧筠接过,那碗比她的脸都要大,见程隐对她点点头,她也尝了一口。
  鸡血粘稠,还有些腥,王碧筠皱皱鼻子,抬起头见程隐还盯着她,像是鼓励,她便将一碗鸡血也喝了个干净。
  用袖子擦擦嘴,她对程隐道:“饱了。”
  “哈哈哈,倒是个好养活的。”
  程岳满意起来,其他几个孩子,见这两人喝鸡血如同喝蜜水,也争前恐后的要喝,可喝到以后,却发现并不那么好喝。
  只是,程岳将眼睛一眯,他们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趋利避害,人之本能。
  他们畏惧程岳。
  见几个孩子,连最开始拒绝不受的程岸也喝了鸡血,程岳道:“今日,我便交你们引气入体的法门,三日内,若是还有未能引气入体的,我会切碎了你们的尸体,喂鸡。”
  七年后。
  灯影重重,茅屋变成了地下穴室。
  这七年间,原来加上王碧筠、程隐在内的九个孩童并少年,现在又变回了三个。
  那五个孩子,中间都陆续消失了。
  他们没有被剁碎了喂鸡,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地下穴室的门被打开,穿的有些喜气的程岸走了进来。
  此时,他和程隐已经十八岁了,而王碧筠也有十三岁了。
  见程岸过来,王碧筠笑嘻嘻的凑上来,盯着他手上的食盒:“小哥哥,族长席上,有什么好吃的?”
  这七年里,王碧筠过的并不好,刚出了茅屋,就被关进了地下室。
  白日里,她在里面睡觉练功,夜晚,程岳才会将她和程隐带出去,教他们修炼。
  可这种教授,也不过几月一次,他们几乎是长年累月的居住在了地下。
  可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的他们,只差一步,便可筑基。
  这不仅因为他们的资质优异,还因为刻苦。
  对一个娇生惯养,离了爹娘的女孩子来说,王碧筠很少哭。
  她甚至每天都能笑得无忧无虑。
  程岸一直想不明白,她怎么就能笑得这么心安理得。
  “他让你来的?”
  地下穴室不大,但勉强也有两间屋子,程隐从另外一间屋子走了出来。
  程岸点点头,打开食盒:“给你们带的吃的。”
  “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程隐很高,很瘦,脸色有些白,毕竟常年不见日光。
  现在,他的唇抿紧了,更显得有些薄,有些寡淡。
  是的,他并不好看。
  程岸虽然也不好看,但脸色就正常多了:“是我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差别就那么大么?哥,他毕竟是我们的”
  “够了!我不想听”
  “好,那你先吃饭。”
  “对的对的,先吃饭,有没有肉丸子啊!”王碧筠主动将食盒里的饭菜端了出来,将一个馒头塞到程隐手里:“大哥哥,你吃。”
  程隐拿着馒头,一身戾气消失无踪,程岸紧绷的身体,也松了下来。
  吃到一半,程隐喃喃道:“他都一百九十岁了。而我,也要筑基了。”
  王碧筠吃了口肉丸子,听程隐道:“我不会让他活过两百岁。”
  他想的很好,修炼的也很拼命,他想偷偷筑基,给程岳来个措手不及。
  然而,就在他着手准备筑基的时候,王碧筠被程岳带走了。
  临走的时候,王碧筠笑着对他说:“大哥哥,等着我回来,我们一起吃辟谷丹。”
  程隐忘不了王碧筠的笑,也忘不了程岳脸上的阴冷。
  程隐慌了,筠宝此去,会不会像那六个孩子一样,再也不会回来?
  他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穴室里,坐了整整三日。
  担心、害怕、焦虑,最终全部转变成对程岳的恨意。
  他从来没有想此刻一般的恨程岳,也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的想杀了程岳。
  他甚至恨天不公,恨不得毁了这天地。
  杀意,无尽的杀意,如同实质一般的凝聚成形。
  凝成了一把剑。
  啪啪啪!
  程岳拍着手,走了进来。
  “不愧是我的儿子,不愧是剑心之体!天助我也,天佑我程家啊!”
  他一把拉住程隐,这是无论是作为仇人还是父子之间的第一次握手。
  程隐却一下子挣开了:“我要杀了你。”

第五百九十一章 你好高啊

  他眼中的恨意,全身迸发出的杀意,让程岳针芒在背。
  程岳却越来越满意:“这样的儿子,竟然是我生的!”
  赫然是一副引以为傲的自豪姿态。
  然而,这种自豪更让程隐觉得讽刺:“我不是你儿子,你根本就是个畜生!”
  “哈哈哈,好好好,我是畜生,但是畜生也能生个好儿子。你想不想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程隐一惊:“带我去见她。”
  他没有武器,但杀意凝聚成的剑,却没离开过程岳的喉咙半分。
  锋芒毕露下,程岳简直心潮澎湃。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足足十八年。
  阴冷潮湿的地下穴室,常年灯影不熄,程隐想,若是从这里出去是个白天,恐怕强光之下眼睛会有些不适。
  当他已经做好迎接明亮日光的准备的时候,发现外面也是个夜晚。
  夜色下,程家村还是那个程家村,但族长的院子和房子已经不一样了。
  院子扩建了不知一星半点,四面竖起了高墙,院中还点着火把,原本那座精致的房子已经消失不见,一个巨大的熔炉出现在了程隐眼前。
  风有些烈,这是一个冬天。
  熔炉中灼人的热气扑向程隐,他薄薄的唇带出了些急切:“她在哪里?”
  熔岩翻滚,如同一张张开的兽口,想要吞噬一切。
  程隐后退一步,他还没有筑基,这把剑怎么凝成,他自己都不知道。
  现在,这把剑已经不像初时那般凝实了,而程岳却是元婴修为。
  程隐没有离开过这个院子,却也听闻元婴修士的厉害,若是这剑散了灭了,自己该拿什么去抵抗
  他不知道,不到两百岁的元婴修士,世间能有几人?他只知道,要想杀了程岳,就必须要比他更快进阶才行。
  程岳不到两百岁已经结婴,那自己就在一百岁之前结婴!
  若是别人听了,定然会当成个笑话,笑他天方夜谭不知斤两,可从来没有出过程家村的程隐,是真正的将修为放在了心里,且每日履行。
  “好啊!你想见,我便让你见。”程岳极其认真的看着程隐,越看越满意。
  程隐勉励支撑,他多想一剑结果了这个人。
  可是不能,还没有筠宝的下落。
  “程岭,程峰,将人带上来。”
  程岳一声令下,一前一后两个人被带到了熔炉边上。
  “小岸,筠宝!”
  程隐心中一急,那把杀意凝聚而成的剑,只能勉强维持个形状。抓了筠宝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小岸也一并抓了?
  程岳笑了笑,不知用什么东西一击,那剑终于完全溃散。
  接着,他一把扣住了程隐的喉咙:“想反抗么?”
  程隐被勒住脖子呼吸困难,却强撑道:“我想杀了你!”
  “呵呵,想杀并不一定能杀。”
  程岳一把松开了自己的手,将程隐一推,又抽出程岭腰间的佩剑,仍在地上:“我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但是,你得先杀了她。”
  此前被禁锢不能动弹不能讲话的王碧筠,倏然发现自己可以讲话了。
  她看着被推到自己跟前的程隐,歪头问道:“大哥哥,你会杀了我么?”
  程隐心头绞痛,弯腰拾起地上的剑,另一只没有握剑的手捏了捏王碧筠的脸颊。
  不能说话的程岸摇着头,不能哥哥不要杀筠宝。
  一阵风,将火把吹的更亮,王碧筠抬头找了找月亮的位置:“今晚的月亮很圆”,然后,她又笑了,丝毫不像是即将死去的人,反而笑得恬淡宁静。
  比起程隐程岸长大后的貌不惊人,只有十三岁的王碧筠已经初初具备了少女的姿态。
  她的肌肤细腻如玉,虽然也白,但却不是惨白无血色。
  这样一笑,如同一株带露绽放的小荷,娇憨又倔强,程隐一下子想起当初那个推开自己的门,到处找肉吃的小女童。
  手有些留恋的离开了王碧筠的脸颊,程隐倏然回头,面无表情的盯着程岳。
  他怎么会杀了筠宝?
  像是多少次预演的一样,程岭一把寻常的剑,到了程隐的手里,就变得光芒万丈。
  程家人铸剑,高阶的剑谱也不少。
  程隐现在使出来的,是程岸偷偷交给他的天问九剑。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寻常的玄铁剑,成了他的左膀右臂,没有丝毫滞涩。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程岳眼中赞叹连连,一边应付着程隐的攻势,一边主动发起攻击,想试试程隐到底有几斤几两。
  明明暗暗,惟时何为?
  风停了,满月被遮住,羽毛大小的雪花缓缓落下。
  程隐迎着风,握着剑,游龙走凤,气势如虹。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王碧筠看着如絮如羽般轻软的雪花,惊奇又满足,七年之后,她竟然又看到雪了。
  圜则九重,孰营度之?
  程岸身上的禁锢松了,可是,看着比剑的两人,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一边是爹爹,一边是哥哥,自己该如何是好?
  斡维焉系,天极焉加?
  雪越下越大,险些迷了视线,程隐最后一剑,直刺程岳胸口。
  巨大的修为差距下,程岸本可轻松写意的躲开,然而他没有躲。
  如此,程隐倒是一愣。
  接着又用力,想将剑身完全送入程岳的胸膛,彻底了解了他。
  结果不过刺入肌理一寸,程岳就以手止住了剑势。
  他反手将程隐手中的剑抛到地上,摸着流血的兄口:“不愧是我的种,可是心头血最不能浪费。”
  他走到熔炉前,让血都流到其中。
  王碧筠眼珠转了转,程岳看在眼里,接着随意又拿出一把剑来。
  直直向着程隐抛去,剑刃对准的,赫然是程隐的胸口。
  这一剑夹杂着威压,作为目标的程隐根本动弹不得,他这才知道,二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自己方才,根本是班门弄斧。
  他留着自己,还与自己过招,是为了看自己的笑话吧?
  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
  看着即将到达自己胸口的剑,程隐忽然笑了。
  今生杀不了他,那便等来生!
  他闭上眼睛,无畏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有什么扑到了自己的胸前,那个熟悉的声音说:“大哥哥,你好高啊。”

第五百九十二章 齐齐生祭

  王碧筠的身高只到程隐的胸口,为了挡剑,她几乎是挂在了程隐身上。
  程隐连忙抱住她:“为什么?你不是最怕痛的么?”
  王碧筠的后心插着剑,血液在一点点流失,原本红润的脸颊越来越苍白。
  她皱皱鼻子,似乎极是烦恼:“我不知道啊,还来不及想,就扑上来了,确实好痛啊”
  她抱紧了程隐:“不过,我觉得我做的对。”
  程隐的心里疼的厉害,他的泪水落到王碧筠的肩膀上,程岸也冲了过来。
  然而,王碧筠似乎越来越无力,连抬起眼皮都有些困难。
  她的头渐渐的拉耸下来,程岸哭的不可自抑。
  而程隐抬起头来,双目通红的看着程岸,那把溃散了的剑又重新凝成。
  程岳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些得意,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他笑道:“你想救她?”
  程隐不说话,程岸叫道:“救救!当然要救,求父亲救她!”
  “好,我便如你们所愿。”
  程岳一抬手,还有半口气的王碧筠就到了他的手里,然后,他捏开王碧筠紧闭的牙关,将一粒丹丸,喂进了王碧筠嘴里。
  几片雪花落在乌黑的发顶,黑白分明,王碧筠的脸色渐渐恢复,缓缓睁开眼睛。
  程岸程隐心头一喜,杀意刚刚凝聚而成的剑有些淡薄。
  程岳看了看,一把拉起刚刚转醒的王碧筠,笑道:“祭剑,必须要生祭才行,我怎么舍得让她死?”
  “你!”程隐心中一颤,竟是从未有过的恐惧。
  方才程岳要一剑结果了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害怕过,但是现在
  他怕王碧筠死,也怕她会痛。
  “看好了!”他单手用力,王碧筠整个人就被他抛进了熔炉之中。
  谁也拦不住。
  “大哥哥,好好活着!我不怕痛啊!”
  王碧筠痛叫一声,彻底没了声息,滚滚熔岩很快将她吞噬。
  候在一旁的程岭程峰默默的垂下了头。
  “不!”程岸嘶吼:“父亲,你为什么,为什么!”
  “呵,自然是为了铸剑,小丫头可是天生的木灵体,怎么能浪费?我养她七年,现在用她,可不正是天经地义。”
  “好好好!好一个天经地义!”一连三声好,程隐全身青筋暴起,那把杀意凝成的剑如同实质,整个熔炉旁,都是冲天的杀意。
  程岳眯了眯眼,这杀意虽然强横,可是还不够。
  “岸儿,过来。”他对着程岸招招手。
  “不要去。”程隐阻止。
  程岸看看程岳,又看程隐,抬起脚,向着程岸走去。
  “呵,总算是有反抗我的一天了,大善大善。”程岳喃喃道,却用同样的一个控物术,将程岸抓了过来。
  “父亲,你要干什么!”程岸被他抓着,几乎不能动弹,如此近的距离,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程岳的恶意。
  “乖孩子,父亲养了你十八年,你们两个克死了自己的母亲,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这十八年里,我教你、修炼,你预备怎么报答我?”
  “我”程岸竟然被问住了。
  “放开他!”程隐上前一步。
  “放开?怎么会?我程岳要做的事,永远都不会放开。”
  说完,他将程岸抛进了熔炉:“祭剑,本就是他最好的归宿。”
  云淡风轻。
  “你这个畜生!”程隐全身气势攀升,竟然是眼看就要筑基的样子,而那把剑也越来越凝实。
  一个心念,杀意剑到了程隐的手里:“你不得好死。”
  他一剑向着程岳斩去,程岳急忙躲开。
  一剑又一剑中,程隐竟然就这样筑基了。
  程岳一边躲避,一边看着程隐丹田越来越凝实的剑心,一边看着那把越来越浑厚的杀意剑,口中叹道:“终于,时候到了。”
  程隐一凛,程岳开始反扑。
  筑基又怎样?在元婴真君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刚才还像是处于压制地位的程隐,一下子就被制住了。
  他低着头,看着只到自己肩膀高的程岸:“你也要把我丢进去么?呵,若此剑能成,你必然遭天打雷劈!”
  “哈哈哈,天打雷劈,那是天劫啊,老夫正求之不得。”
  他向前一步,程隐后退一步。
  若是再退一步,便是那滚滚熔岩。
  “最后一个问题,我娘,是不是你杀的?”
  程隐心中最隐秘的话,终于问了出口。
  “哈哈哈,是又如何?生下了你,她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留着,只是个妨碍。”
  程隐一张脸看不出来悲喜:“我不能为母亲报仇,枉为人子不能救下小岸,枉为兄长不能不能筠宝。”
  茫茫风雪落在程隐身上:“今生我不能挣脱,但若有来生,定然不如你所愿!”
  话说的铿锵,但实则绝望。
  说完,程隐自己主动后退一步,直直倒在了熔岩之中。
  转瞬被完全淹没。
  似乎,一切都结束了。
  一边是茫茫落雪,一边是滚滚熔岩。
  程岳笑道:“妙极。”
  “族长你”程峰掩面,就算那个女童是个外人,但那两个少年,可都是族长的儿子啊。
  程岸还是被当做下一任族长培养的,族长这么会
  程岭也有些不敢置信。
  族长真的以为,他将一个儿子藏起来,族人就不知道么?
  今天他狠心杀了自己的儿子,明天会不会杀了他们这些人
  见二人神色,程岳脸色阴冷:“无知之人,你们想要祭剑,也得配!”
  程岭程峰唯唯。
  程岳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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