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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者凡也(白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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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花一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掌,呼吸都有些发颤,眼睛里顿时起了雾色,捂着樱口,不敢上前。小胖子也是待在一旁,跺脚干着急,转来转去不知道做些什么。
  “赵某还要教你画符之法,这手可不能废了。”赵师叔声音不大,低沉的,却能渗透她的心间,她能听出,赵师叔是在安慰她,不能够学习仙法,还能学习符箓。
  木络看到三人如此关心自己,心中罪恶感油然而生,鼻头一酸,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感到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
  她以为,自己没法修炼仙法,就会被他们疏远,就会让他们失望。
  这般看来,是她想的太过复杂,会失望的从始至终只有自己一人。
  宋花和小胖子根本不是因为地位的悬殊就断绝来往的人。赵师叔更是心善,细腻,如果他看不起自己,根本不会把处于最底层的小戏子带到举国闻名的清心观。
  想了又想,她不过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中划过一丝苦意。
  出了石室之后,赵师叔把剩余半瓶药粉递给木络,让她过三天在换一次药。
  测试已经有了结果,三人各怀心事,早早回屋休息。
  几天之中,宋花和小胖子暗地达成共识,不在木络面前提起落选的事情,以防触及心伤。
  木络无奈,她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她在乎的并不是测试的结果,而是与他俩间的关系。
  而宋花两人并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一味的避开,怕自己说错话,惹的她心情不好。
  小胖子也是难得勤快,经常帮忙打扫。
  自从石室测试之后,转眼又过了一月。
  一月内,木络也乘着难得的清净想了很多。
  既然不能修炼仙诀,她也不会强求,每日做做手头的工作,闲来没事看看书,也是自在。
  宋花和胖子两个修炼天才一下子就传的整个道观都知道了,一时间清幽的道观也颇有些市井碎语之风。
  毕竟,一年出了两名能够修炼仙诀的人,五百年来也是屈指可数,更是在道观不景气的时候出现,无疑是为死气沉沉的道观添上一抹生机。
  一直闭关的掌门也因为两人的慧根出关,早在一星期前,就将他们归纳成内门弟子,教授仙诀之道。
  两人每每从掌门府上回来时,都是异常乏力,沾到床就昏昏睡去。


☆、009 画符天才?

  宋花和小胖子沉不住气,没过多久就向木络倒苦水,久而久之她也知道了一些。
  比如,掌门是个身材矮小的老者,平时绷着张脸,严厉又苛刻,要求他们学习到分毫不差的地步,两人每次说到这里时,都直打冷颤。
  初修仙法只需背诵心法,宋花还好勉强能背出,胖子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经常因为此事受到责罚。
  仙诀除了亲传弟子以及掌门,其他人一概不知,也决不允许泄露出去。
  所以,木络想帮忙都帮不上,他们的路也只有自己走。
  又是一日清晨,宋花,小胖子早早的就出了门。
  空荡荡的屋舍只留着木络一人,她搬着一高一矮两张木凳来到院中,高的充当石桌,上面放着几本半寸高的黄纸书。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后,她随意抽出一本书,拿在手中,翻页观看。
  她有时蹙眉,有时轻嘶,有时咬着指甲,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转眼一看,她手中的书页上,画着的是一张张符箓的篆图。
  书是赵师叔一月前给她的,说是让她先了解些,符箓的构图,等伤口好了,再教她画符。
  与赵师叔所做的纸符不同,泛黄的书页上,因是朱砂的色泽反被墨汁所替代,笔墨或浓,或淡。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似字非字,勾勒出一张极具美感的符箓。
  本以为符箓只是画符者随意幻画而出,没想到其中的每一笔,都有其中的作用,缺失了一点,很有可能发挥不出其中的威能。
  符箓种类繁杂,但大多可分为三类,防御,攻击,驱除。
  攻击防御类,自然不用多说,而所谓的驱除,则是一种净化的称呼。
  像吴师叔,总感觉心神不宁,神识作痛,修炼时容易走火入魔。
  这就是心魔侵体所导致的,赵师叔所给的清心符,就是驱除的一种,能够消除心魔,使其神识安宁。
  赵师叔说,画符不像炼制丹药那般苛刻。炼制丹药不仅对炼丹者有所要求,并且,药材的收集,丹炉的好坏,生火的温度,这些,全部都要把握得当,才可炼制成一炉好丹。
  画符则不同,只要把箓图的画法练习的一毫不差,就能够使出其中的威能。
  只是说来简单,真正做起来却很难。各种箓图多达上百种。需要将这些图案都记在脑海,做到拿起黄符纸就能画出的地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炼丹还要考验心性。
  符是指黄纸和一种帛布,而箓则是一种像字,又像图案的书法形式。
  图案的形成无可考究,不过却是自远古时期便流传下来的,一直沿用至今。
  符等同于媒介,箓则是附在媒介上,等待被召唤。
  打个比方,如果再符纸上画上代表火的箓图,运用之时就能把火召唤而来。
  符箓种类,分为三种,攻击防御什么的,虽然看起来很是诱人,但是真正的威能远不是这样。
  画符,不必炼丹轻松。画符时必须全神贯注,精神与笔,与符纸达到统一,才可制作出威能较高的符箓,需要时间的磨练与心境的平和。
  所以,画符师往往是越年长,技艺越高超。
  听闻赵师叔画的赤炎符,运用时能够迸发出拳头大小的火焰团!受到道观内不少师兄师姐的推崇。
  木络单手拿着卷的书籍,挺直腰身,纤细的手指,犹如灵蛇,时不时的在高凳上,比划临摹。
  遇到不解,便会仔细端砚许久。清风拂动,阳光也由东渐向西侧,她都全然不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远处一身藏蓝长袍的道者大步而来,他手中抱着一摞白纸,一盏巴掌大的砚台与墨锭。当他看到院中全神贯注的木络时,步调猛的一顿,脸色渐渐凝重,露出一抹惊然,脚下的行动也缓了几分。
  此时的她,微颦着眉,捏着三指,悬腕在空,如同握有毛笔,凭空写写画画,就连她纤弱的身子也跟着手臂微微抖动。
  良久,赵师叔豁然一笑,方才那份凝重荡然全无。
  他隔着两丈开外,便高声道:“你这小物,拿笔的姿势都不对,就想画出符来?”
  木络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愣愣的望向身侧,一见是赵师叔来了,她小脸一红,立刻放下书籍,收回手腕,微搁在身后。
  她总是偷偷练习,就是怕他人看到了会笑话她,没想到赵师叔会来,还让他撞见,难免有些羞涩。
  “怎么,不练了?”赵师叔笑着调侃一句,随后道:“今日赵某可是亲自带纸笔来了,你这小物,面子可真是大了去了!”
  “多谢师叔。”木络看看纸笔,淡淡一笑,上前去接。
  赵师叔一直很忙,他能亲自送东西过来,可谓体贴之至。
  木络正愁没有纸笔可用,这么一来对她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师叔,没有毛笔?”她把赵师叔给的东西,放在高凳上,看了又看,确切没有笔。这才发问。
  “什么不多,赵某只有笔最多!”赵师叔不以为然,拍了拍腰间挂着的一串大大小小的毛笔:“这些可都是国内有名的笔匠所做,千金难得也不为过,小物你只是初学者,不适合用这么好的笔,这个给你!”他话锋一转,从袖口掏出一杆一尺长的细竹笔,递给木络。
  木络听到名家所做的笔,眼中散过一道难得的绮丽,可是赵师叔给她的却是普通的毛笔,心中一失,有些失望。
  赵师叔自然能够看出木络的心思,他继续道:“画符的笔只可沾朱砂,若遇到墨汁,便会失去灵气,若你能准确无误的画出十张符箓图文,到时在送你一支笔,也不迟。”
  “十张?!”木络疑惑,想要确认,再次问道。
  “是,就十张,你如果能画出十张符,老道毛笔任你挑!”赵师叔眉锋一挑,肯定回道,他最清楚画符的难度,初学者很难把握其中的诀窍,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说的便是如此。可能宏观上看来,与箓图差不了多少,但是细细观之,不是少了一点,就是多了一笔。
  十张符箓最起码要练习一年才能够拿得出手。
  木络连纸笔都没怎么接触过,更不用说一毫不差的将其画出了,赵师叔对于自己宝贝的毛笔能够安慰一年,是很有自信的。
  “只是十张的话,那我能够画出。”木络听到的确是十张,不好意思的抚了抚耳后碎发,轻嘘了口气,安心说道。


☆、010 完全复制

  赵师叔听完木络的话,先是一愣,随后放声大笑:“有些意思,既然自信满满,那就试试,画符可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倒是画不出来,急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时候,可不要怪师叔没有提醒你。”
  木络说出能够画出十张符时,心中闪过一丝惊诧,难道她真能画出不成?
  不过转念一想,新人的通病就是自大,没有收到挫折是永远也感受不到自己的渺小。新人画的再好,细节之处也难免出错,到时只要挑出几个错处,宝贝竹笔也就能保住了。
  木络当然不知道赵师叔心中所想,进了屋,将白纸摊在桌上,用木砚压住。
  攥着赵师叔赠她的细竹笔,小心翼翼的沾着墨汁,谨慎的样子让赵师叔都有些忍俊不禁。
  更为有意思的是,她那笔的方式根本不是常人那般,三指微提,不松不紧,轻压虎口。她则是如同婴孩那样,五只手指一起攥着笔杆,看起来很是怪异。
  木络也知道自己的姿势不对,之前学习写字时也有用过笔,但都是些短笔,三指可握,拿在手中刚刚好。
  而赵师叔给的毛笔却有一尺长,她的手又太小,很难把持。出于无奈,这才用五指抓着,以便把握平衡。
  神奇的是,她不仅没有感到一丝不便,掂量两下,反而觉得五指拿笔,很是顺手。心中不免微微一喜。
  年长的人看到小辈出错总是很想指正,赵师叔心中早已如万蚁啃噬,心痒难耐,几次欲言又止,想要出手指正。
  但是摸了摸腰间的青竹笔,再看看面色认真的木络,又将手收了回来,背在身后,沉思着,半响,剑眉一挑,嘴角扩散着些许笑意,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不如等到画完符在指正也不迟。
  木络自然不知师叔心中所想,当她觉得准备好时,侧过身:“师叔,可以开始了。”
  赵师叔嘿嘿笑着,拿起初级符箓册,随意翻动,定格在某页时,把声音拉的老长,生怕她听不清似的:“驱邪符!”
  驱邪符多是民间百姓喜爱求得的一种符箓,多是过年过节,丧喜事时贴在家中驱除邪气的符纸,此符算是最为初级,简单的了。
  她的发梳的光整,只用一根布绳随意扎在脑后,细微的碎发打在前额,听到驱邪符三字,在口中小声念了一遍,转息间,她已经挺直身子,颇有些书法家的架势,不过姿势再好,写画的东西看不过去,一样没有用。
  执起沾了墨的狼毫笔,直直的立在白纸上,笔锋在靠近一毫,就会染脏纸面。
  她微微阖上眼帘,一动不动的保持这样的姿势,像是被冰封了一般。
  约莫五息,她才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瞳仁,要比笔尖那点墨色还有浓重,如同远处黛山,青的透彻,不染尘埃,想要远离,又不禁靠近。
  每名符箓师作画之前都有自己的一套习惯,比如断食三日,散去体内浊物,以便达到身神合一的地步,更容易画出品质较好的符箓。
  闭眸沉思的方法他不是没见过,反而很是常见,是一种利用沉思,静下心神,先在脑海中先构思一遍符箓的画法,在趋于实际行动的方法。
  他记得没有教过木络画符的方法,看她做的有板有眼,很难相信这也是她自己悟出来的。
  只见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手中的笔也跟着挥动起来。
  她画符并不是一气呵成,三下两下就能勾画出一张符纸。
  她细致的,一点点下笔,缓缓勾勒,生怕出错。
  赵师叔直到看到这里,才神色一松,彻底放下心来,心道:“看样是高估她了,果然只是初学者。”
  “师叔,画好了。”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木络看了看坐在一旁打盹的赵师叔,轻声道。
  “哦?拿来看看。”他慌忙坐起身,掩饰住睡着的真相,迷糊的话语却出卖了他的假正经。
  木络自识已经把符箓的图案铭记于心,本以为是能够轻易画出的,没曾想笔拿到手时又是另一种感觉,手指与笔尖的不协调,直接导致画符时无法心与手中的笔达到统一,容易出现差错。
  木络紧张的撇视师叔的神色,只见他那双粗浓剑眉,越皱越紧,那还有刚才的昏沉睡意,简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粗壮的手指将薄薄的纸张攥的更紧。只是发出一声咦?之后,就再也没开口,不知是好是坏,木络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良久,他像是累乏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却能听出他眼中的认真:“再画一张‘安神符’!”
  木络点头应道,这次没有冥思构图,反而如有神助,提起笔来,立刻画出一幅似字非字,有一团团怪异水墨汇聚而成的图案。
  这些图案,好似不由大脑过滤,就能随意画出那般。平常人看来,多会嗤之以鼻,心道自己也能画出。
  不过实则不然,想要一气呵成,一笔画出怪异的箓图,很是不易。
  懂行的人都知道,画符可不是一时两时就能习得的。必须要常年累月的积累,以及自身的感悟,与神与笔,与纸张融合在一起,只有掌握其中的诀窍,以及天生的灵性,才有望冠上‘画符师’的称号!
  一张符箓草图在此画出,赵师叔也都是仔细观看,都未曾评价。
  画完一张,又画一张,不久,十张底线早已超过。赵师叔还是不知疲倦的说着书上的箓图,让她作画。
  直到一本将近三十页的书籍被他翻到最后,他才又长呼一口浊气,一把捞过桌上的茶盏,灌下一大口茶水后,使劲的漱漱口,又吐在茶盏里,然后把茶盏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啪嗒一声,碎瓷的声音,以及赵师叔放大的脸,那双血丝爬上眼白的双目,大叫不甘,高声道:“去他娘的什劳子狗屁仙诀,你这小物,从今往后只能跟着我赵成学习画符!以后你就是赵某的亲传弟子,谁要是跟我抢弟子,老子第一个跟他急!”


☆、011 笔

  什么叫天才?这就是天才!
  他活了四十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要说聪慧,青松观就是全国精英的聚集地,修炼仙诀的天才今年也出了两人。
  画符的天才说真的,他还真没见过。说道画符的难处,他可是最清楚的,记得刚学画符那会,先学的却是写字,只有字写的让师傅点头满意之后,师傅才准他接触画符。
  就算是初练写字,也要一撇一捺全都到位。
  没有学过书法绘画的木络,居然能够凭着记忆,完全的将书本上的箓图复制下来,原封不动的画在纸上。
  这种天赋太过让人惊异,记忆力好的人,只听说过过目不忘。过图不忘的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是不敢相信。
  木络对于自身的才能,完全没有自觉性,她虽然不太清楚,赵师叔为什么如此激动,但是想到能够拿根名家竹笔,也就浅浅的笑了出来。
  “师叔,十张符箓已经画出来了,竹笔也改赐我一杆了罢?”
  “呃…”赵师叔这才想到,之前的约定,他面色一青,身子发僵,半响才不舍的解下腰间五根竹笔:“赵某说话算话,赠你一支笔就当时是拜师礼罢!”
  木络虽然木讷,但也不是愚钝,赵师叔是在耍赖,赌赢的笔与拜师礼搁在一起,减少开支,她虽然心里明白,也没多说,看着粗细长短不一的长笔,挑了个看起来最纤细,最短小的。
  “咦?”她刚一拿起笔,手头猛地一沉,犹如手握千金般沉重无比。
  “此笔为青竹胎经过玄石融化的水,浸泡三年才得以成行,拿在手中十分压手,你这小物,还是另外选一根吧!”
  木络无奈点头,在此拿起一根最不起眼的毛笔,与其余几根不同,笔杆深棕,表面光滑,原木的轮文一圈一圈,不规整缠绕着,越有一尺三寸,原本雪白的笔锋微微泛赤,因是常年沾染朱砂所致。
  她饶有兴趣的拿起笔来,在手中掂量,轻重也正合适。攥着笔杆,试着在空中画了画,很是合适:“师叔,这笔我要了。”
  “咦?这把?你拿去便是。”他本以为木络会挑中他最宝贵的毛笔,心中还有些担心,还好她只是孩童,选择物件的眼光还是不敢恭维。他的心豁然开朗几分,欣然把笔送出。
  这只笔只是在外随意购买的,价格虽说不便宜,但也不是什么宝贝,只是用起来比较顺手,其他的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了。
  “喔,对了,这些是我随身带的朱砂、黄符也一并赠你,没事时可以练练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赤红锦袋,放在桌面。
  “谢师叔。”
  “哈哈,明日赵某在去藏书房,在给你借阅些符箓书籍。天色不早了,我也需回府歇息了,画符就是要勤于练习,才能悟出其中的规律。”
  木络点头,表示知晓。
  赵师叔也没再说下去,面若春风,喜笑颜开的一甩衣袖,哼着小曲悠哉悠哉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宋花便从掌门那里回来休息,一听赵师叔来过,刚刚走,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夜晚,宋花酣然睡去,她点着灯,坐在凳子上,一页页的翻动着画着符箓图案的纸张。
  赵师叔之所以那么高兴,应该是对她的能力很满意。
  只是画了三十多个符箓图案,就能够换得一袋朱砂,一根竹笔。
  赵师叔说她是天才,她却不这么认为,也没有因为赞誉而喜笑颜开。
  对于图画,文字,她比常人更为敏感,但是更多的,是靠她的好学,放到市井去,就是一书呆子。
  除了较好的记忆力之外,再也找不出自身的其他优点。
  比起宋花,小胖子那样能够修炼仙诀的人来说,她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常见了。
  她暗叹了口气,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水。小手按住胸口,从里衣掏出一根扭成麻花状的红绳。
  红绳上拴着半枚胎质淡黄的玉佩,玉佩平滑朴实,只雕刻了几层极细的圈纹,犹如湖面的涟漪,波波扩散。如果玉佩完整的话,直径越有两枚铜钱大小。
  而她颈部的玉佩,看去来光泽细腻,温润养人,一看就知是块好料子。
  不过,玉向来讲究完整为善,再好的玉佩缺失了半块,它的价值也会随之掉落千丈。
  当年戏班子收留她时,她身上就放着这个东西。
  班头一高兴,拿去当铺换些银子,却被老板当成瘟神给轰了出来。半枚玉佩这才没流入他人之手。
  她知道,这很有可能是自己身世之谜的答案。可是就算找到答案,又能如何。看了看睡得安然的宋花,不觉勾起一抹笑意,只要待在青松观,对她来说已经足够。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又是三月。
  三月前,赵师叔只是丢下一摞书,就匆匆出了山。
  听闻吴师叔也随后出了山。
  成为赵师叔的弟子之后,杂务也少了很多,她则是没日没夜的画了三月的符。
  宋花和小胖子生为内门弟子,掌门对他们两人很是上心,让搬到观内居住,每日苦于清修,难得出观一趟。
  要是让他们俩人回来,见到她的屋中全都铺满了白纸,白纸上全都被各种各样看起来玄妙的图案所掩盖。定会大叹,她的勤勉。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纸张梭梭声犹如乐章,清雅,安逸。
  墨香过于浓重,有些刺鼻。她却好像全然不知,趴在地面,略显苍白的脸上却挂着道道墨痕,小手扯过一张又一张画好的符箓图,对照书上的图,蹙着小眉,仔细观摩,想要找出画的箓图出错的地方。
  画的对,她才会就此放过,若是出错,即使只是分毫没画,她也会来来回回,画个百八十遍,知道烂熟于心为止。
  符箓,多是一通则百通。
  有很多箓图,都是息息相关的,特别是在五行符上,最为明显。
  五行的箓图都是独一无二的。
  总所周知,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五行元素,互为相生相克。相乘相侮。
  画符时也可以运用相生原理,增强符箓的威力。
  比如,画赤火符时,在黄符纸画上“火、木”两种箓图,两种相乘,威力自然也会大增数倍。
  增强符箓威力的,不止是箓图。选用的纸张,毛笔,丹砂。这些全部都要考虑其中。


☆、012 突变

  木络凭着记忆力,以及拼命的练习,百种箓图随意画出,还是有些能力的。
  她看着满屋的成果,心中也有些许喜意。
  如果能靠着符箓,成为赵师叔那样的人,即使不能修炼仙诀,能够在道观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往后,不管宋花和小胖子,强大到何种程度,她都有信心,在某个方面会比他们强上很多。
  三人之间,不能说互相较劲,比较谁会更厉害,这反倒是良性竞争,性子好强,不愿在他人之下。
  木络想的只是,至少不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隔日,夕阳西下,橘红的阳光,透过矮窗照射在屋中,宛若暖炉般铺洒光辉,木络穿着一身浅蓝道服。身为女子,她却没有一点女儿家的心思,不像宋花,把头发梳成少女髻,很是动人。木络多是随意挽起,利落,简单。
  圆桌上,一鼎双手可握的青铜香炉,炉内插着三柱香。悠悠灰烟,徐徐飘动。黄符纸,朱砂等物分两侧,摆放整齐。
  纸上符箓画的再好,不能制出其中的威力也没用。
  木络也知这个道理,她拿着师叔赠的竹笔,用笔尖把磨的细腻的朱砂在水中晕开,调和的不淡,不浓。
  一切准备就绪,她深吸一口气,拿过一张长条状的黄符纸,啪嗒一声拍在桌上。
  五指攥着长笔三分之二的位置,撇掉毛笔上多余的水分,心神一定,提起笔来,在黄符纸一点。点即成线,犹如灵蛇般迅速画出一条盘缠。
  微弱的,几乎难以用肉眼察觉的赤光一闪。屏息间,符尾一收,一张最简单的‘金刚符’已经画出。
  “嘶!”就在这时,她像是碰到针尖,猛的向后一缩,倒吸一口凉气。
  片刻后,才喘着粗气,手掌撑在桌面,喃喃道:“好…霸道!”
  木络的脸上挂着虚汗,像是生了场大病般,原本就苍白的脸孔,更无血色。神色中却露着些许欣喜。
  符箓刚一画完,脑袋猛地一片空白,太阳穴处微微作痛,身体被掏空似的,没有一点力气,要不是撑着桌面,她怕是早已脚软,瘫倒在地。
  画符居然比打扫清心殿还要累,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书上说,符箓,需要画符者以纸为为媒,笔为介,朱砂为祭,画符者投以精神力。所谓的精神力就是画符者全身心的投入,具体的意思,与作用,书上写的不明。
  只有几者全数合一,才能构成一张有效的符箓。
  所以,山下百姓所用的符箓,多半是残次品,或是根本无效的仿制品,威力有限。一张功效上佳的符箓,可不是只要拿着朱砂乱画,就有效的。
  符箓抽取些许神识,这是好事,说明她画的金刚符已经成功。
  若是赵师叔在此,恐怕又会咂舌不已。悠悠斥责:“就连习符三五年的道者都不敢妄动神识,她一介初学者,竟敢神识入符,以神灌溉,加强符箓威力,简直就是找死!稍有不善,就会有损神识,成为痴傻之人的,也不在少数!”
  神识入符是需要画符者的特别修炼,只有神识增强,才能保证不会耗尽神识。
  赵师叔给她黄符朱砂,只是想找一找画符的感觉,他万万不会想到,木络不用修行,就能够将精神力注入符纸中。轻易敢动神识的人,不是天才就是蠢材!
  木络大概是趋于天才与笨蛋之间的生物。
  良久,她才感觉身子轻松了些,揉着刺痛的太阳穴,吃了几口干馍。然后把画好的符箓折起,放在袖中的缝制的小口袋里。轻拍了拍,这才安心。
  随后,她学着书上所说,修养身心的姿势,闭眸,盘坐在平整的床面,挺直腰身,两掌自然叠加,抵着丹田,保持身形正直。
  静坐,是为了修养其身,吸纳天地灵气,滋养身心,淡去心中浮华之气,平心,润燥。
  如何吸纳天地灵气,木络不懂。
  只是每日静坐时,贴着暖玉的胸口处就会微微发热,一阵暖流,传入心尖。一段时间过去后,全身就会轻松许多,对于消除疲劳,很是有用。
  难怪师兄师姐们,每日必修盘坐静思,原来还有这种好处。
  她心中暗暗感叹,却未曾看到隔着衣物,胸前溢出的点点暖光。
  就在这时,不远处急促的脚步声,渐渐传来。
  刚一睁眼,宋花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小胖子,一同小跑进了屋。
  宋花脸色苍白,她愣愣的舔了舔干燥的唇,蹙起柳眉:“木…木络,赵师叔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有必要大惊小怪?”木络以为她只是一路跑来,累乏了,她起身,倒了两杯凉茶,递给两人,不解道。
  “咳,络姐,赵师叔疯了!”小胖子猛地灌下一杯茶水,瞪着细小的眼睛,肥嘟嘟的嘴,吐露出让人惊异的消息。
  “说什么胡说?师叔他前些天还好好的。”木络平时看上去都是不知喜乐,听到小胖子说的胡话,她不禁挑眉,脸上露出难得的怒色,冷冷斥责道。
  “宋…宋花?”木络刚想开口,让宋花管制管制,没想到刚一侧身,就对上宋花满是泪痕的脸颊。
  她颤抖着双肩,那双灵气十足的双目,掩上一层雾水,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无止境的滴落下来,说不出话来。
  宋花什么也没说,木络却也发觉事情的严重性。
  她脸色如同镀上一层寒霜,冰冷的,让人想要远离。
  “师叔人在哪儿?”宋花泣不成声,木络抚着她的后背,问着小胖子。
  小胖子一个晃神,顿了一顿,着急答道:“在正门,清心殿门前!”
  “我去看看。”
  “我也去!”小胖子一口叫道,执意跟随。
  “有财,你留在这儿,照顾好宋花,她…让她休息吧。”木络摇头,瞥向宋花,叹息道。
  “好,俺知道了。”小胖子想起宋花看到赵师叔的那副撕心裂肺的模样,不忍皱眉,将她扶到床榻歇息。
  木络点头,不在耽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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