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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第一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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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主想要多看几眼儿子,然而宴席总是要散的,最后一道菜冷透,方承起身,对方家主道:“父亲,我先下去休息了,明日还要早起。”
方陵狠狠的哼了一声,放下筷子,方家主叹了口气,无力的挥挥手,“去吧,你的房间没动过,都已经收拾好了,早点睡。”
方承微微对方家主颔首,然后毫不犹豫转身离去,方家主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方寒低低的咳了几声,道:“大哥,他还小。”
“我哪里是怪他和家里不亲近,我是怕他被人带坏了性子啊。”方家主摇摇头,“他在仙门有前程,我也不后悔送他去,可是他那个师尊究竟是怎么教的……”
百善孝为先,都能带得他儿子不去孝顺他这个父亲了,难道还指望他以后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吗?
方寒眼中闪过些微的冷芒,竟是轻声赞同道:“是啊,他那个师尊真是不会教徒弟,上梁不正,还想下梁好吗?”
方家主没说什么,让人撤了席,方家二老知道儿子心里只有比他们更不好受的,也没提这事,只有方陵气哼哼的,一直到走,嘴里还在嘟嘟囔囔,说那个目中无人的木桩子才不是他大哥。
回去梅园的路上,玄瑶忽然问方寒,“爹,你说修仙的人是不是都是一样的?”
方寒有些意外,“怎么了?”
“没什么,”玄瑶闷闷的,“我就是在想,修仙真的是太可怕了,二狗子之前人其实不错的,还帮我打过水,青山派的仙长一来,他就变了嘴脸,我知道的,他要带我走,才不是想娶我。”
方寒微微怔了一下,月光下少女的模样被照得有些朦胧,她眼睫微微抬起,眸子亮若星辰。
“如果一个人只能活一百年,那一定是很珍惜的,一旦知道自己能活几百年,几千年,甚至更长时间,会不会活到最后,连为什么活下去都忘了?”
良久,方寒才喃喃道:“修仙是为了长生,长生到最后,为的是什么……”
玄瑶面露困惑之色,“就像大堂兄,大伯把他送去仙门是为他前程着想,可是他修行有成之后,却连给大伯磕个头都不愿意,修仙修到六亲不认,这便是仙道?”
方寒回过神,哭笑不得道,“他那是被人教歪了,修真界有几个大能不拖家带口的?就像千年前……”
他顿了顿,话到嘴边不出声了,玄瑶有些好奇,“千年前怎么了,爹?”
方寒眯了眯眼睛,轻声道:“千年前有个和爹爹同名的人,他想带未婚妻一起飞升,在大乘进阶渡劫的时候,被未婚妻和自己的弟弟暗算了,然后死了。”
玄瑶啊了一声,然后说道:“最后呢?最后怎么样了?”
方寒道:“没了,这就是结局。”
“可是,坏人还没有得到报应啊……”玄瑶看着自家爹,觉得他实在是不会讲故事,她严肃了神色,用自己在镇子上听来的话本经验教育他,“一般这种情况,这两个人都会被过路的大侠行侠仗义,最后被砍下人头祭拜苦主。”
方寒被她严肃的小脸逗乐了,轻轻拍拍她的头,“从哪学来这些鬼精灵,方陵说你老实,我还真不信他。”
玄瑶眨了眨眼睛,也跟着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喜欢看自家爹爹笑起来的样子,比林仙长都要好看。
只是,她又低下头了,有些低落的说道:“这故事要是真的,那个人该有多难过啊。”
方寒愣了愣,“为什么这么说?”
玄瑶奇怪的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说,那个人会很难过?”方寒又问了一遍,眼里几乎带上了茫然。
玄瑶不太能理解他问话的意思,不过还是按着自己的想法说道:“我不知道带着人飞升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会被暗算,应该是很危险的事情,那个人肯带着未婚妻,一定很喜欢她,却落得被自己的弟弟和喜欢的人一起暗算的下场,不是会很难过吗?”
方寒微微的顿住了脚步,被背叛的时候他想了很多,这些年神魂漂泊,他也不是没有感觉,然而他恨过自己没有防人之心,恨过那庶子心怀不正,也恨过那女子明明心有所属却不肯同他明言解除婚约,但是从来就没有难过。
他大约并不爱那个面容都记不太清的女子,会答应带她飞升也只是相信自己的实力罢了。
玄瑶见他陷入沉思,顿时不敢说话了,沉思的人都是面无表情的,她从小就害怕见到自家爹爹面无表情的样子,总觉得他们之前相差了一个天地那么远。
方寒回过神,拍了拍玄瑶的脑袋,说道:“好了,去睡觉吧,别想太多了。”
玄瑶觉得他这话有些奇怪,没有多想,正好路也到了尽头,清荷在院门口打了灯笼等她,她连忙小跑过去了,一转身见自家爹爹也缓缓的朝正院走去,背影在月光下微微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乘风而去。
玄瑶的心里忽然漫上大片大片的惶恐,这些日子学的礼仪统统消失不见,仿佛还在村口似的,大叫了一声:“爹!”
方寒一顿,转身回眸,就看到女儿朝他跑过来,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爹,你不会丢下我吧?”玄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一瞬间空荡荡的,仿佛只有抱着方寒才能安抚住她内心的惶恐。
方寒愣了愣,下意识的说道:“不会。”
玄瑶用力的抱了一下方寒,然后不好意思的退后一步,抓抓后脑勺,小声的说道:“我,我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
方寒弯了弯眼眸,轻声说道:“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好了,快回去睡吧,乖乖的。”
被自家爹爹当成小孩子哄,玄瑶更加不好意思,低着头跑走了,那一刻,方寒的心忽然变得很宁静。
他是天之骄子,从来都是,连他自己都这样认为,后来他被人暗害一朝陨落,有多少人为他叹息,就有多少人幸灾乐祸,前者说他可怜,后者说他可笑,兜兜转转一千年,终于有个人问他,难过不难过。
玄瑶睡到半夜,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响,王家村外有狼,夜间时常来偷鸡鸭羊,每每有狼来都是全村出动,她夜里睡觉警醒得很,也不贪床,一翻身就起来穿衣服了。
衣服刚刚穿好,清荷急急忙忙的走进来,把她按住,“小姐可别折腾了,外头传来消息,说是大公子被恶人袭击了,现下生死未知,老太太专程让人来告诉小姐一声,天亮前就在院子里待着,哪儿也别去。”
玄瑶被吓了一跳,着急的说道:“大堂兄不是修仙之人吗?那恶人呢?我爹他……”
清荷赶忙给她按回去了,“我的小姐,可说不得,老爷说八成就是那起子修仙的人干的呢,仔细外头被那恶人听了去。”
第8章
方承废了,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个事实。
气海被破,灵根再也感应不到,一身修为统统消失,境界一路掉到凡人阶段,即使身体并没有大碍,对他来说也不亚于天塌地陷。
他根本就没看清袭击他的人长什么样子,或者说连袭击也称不上,那个黑影就只是稍稍抬了一下手,他就被一股庞大的力量击飞出去,那人收手,淡淡的离开,仿佛只是轻轻的踢开了一颗挡路的石子。
方承躺在床上,不说话也不动,整个人都成了一块木头,脸色麻木,方家主原本见儿子没有生命危险,心里刚刚好受些,又被他这副样子提起了心弦。
“你给我起来!不就是没了修为吗?我跟爹当了一辈子凡人,难道都该去死才对吗?”方陵气不过,恶狠狠的说道。
方承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神色却比之前更加寂寥了,他开始想念昆仑仙宗的师尊,想念那些师兄弟们,只有他们才是和他一样的人,这些凡俗之人,根本就不能理解他究竟遇到了什么。
方寒来的最晚,他披了件宽大的披风,脸色比白日里更加苍白几分,眼神却很镇静,看了看方承,说道:“躺在这里无济于事,你不是有师门吗,为什么不传讯回去,你师尊他应该有办法帮你。”
方承的眼里忽然闪过希冀,是啊,师尊乃是化神大能,他如今的情况诡异的很,也许师尊有办法帮他。他从乾坤袋里摸出一方灵符,又用仅存的灵力灌输进去,发了紧急求救的讯息。
见他面色好转,方家主也算松了口气,方陵冷哼道:“爹,我们走,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我大哥!昆仑仙宗的仙长我们怎么攀得起!”
方家主看了看大儿子,又看了看一脸愤怒之色的二儿子,眉头深锁起来,倒是方寒轻声道:“陵儿,少说几句,你大哥他心里不好受。”
方陵气呼呼的,倒是听了方寒的话,不再多说了,方承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这个弟弟,死死的握着传讯符,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玄瑶听话的在院子里待到了第二天早晨,终于没再发生什么事情,她也听说了自家大堂哥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小心的不惹他生气。
方承的传讯符已经发出去很久了,但还是没什么消息,理智上知道师尊日理万机,他的传讯可能不是那么的显眼,可心底还是忍不住发寒,他自认是师尊最疼爱的弟子,师尊也一直对他很好,可当他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却连一点哪怕是关心的话都没有传来。
方寒冷眼看着,却没有说破,他昨日神魂离舍,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干的,不过他没有废掉方承,只是暂时封印了他的修为,他倒是想看看,那位衍宋真人究竟是怎么疼爱弟子的。
说来倒是巧,他千年前拜入的正是昆仑仙宗上属宗门天乾宫元清尊主门下,和他那弟弟算是同门,不过却是一个亲传一个记名,彼时衍宋真人正是他那弟弟的爱徒,他对家人并无执念,这对师徒倒是常常喜欢来找他联络感情。
后来他被未婚妻和弟弟联手背叛,并没见到这个徒弟的身影,没想到千年过去,那对男女双双飞升,这人也成了个大能。
方承被带出这种性格,很难说是不是近墨者黑,他的师父师娘已经飞升,他暂时不能拿他们怎么样,这债徒弟还上一部分,也不是不可以。
衍宋收到方承传讯的时候着实是惊了一下的,此间乃是天乾宫下属小世界的一支,他因为在天乾宫实在混不下去了才自请来了小世界,小世界能人少,化神便是一方大能,这些年过的可谓是顺风顺水,听到徒弟被废,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从前的仇家找来了。
踏入仙途近千年,他的资质不好不坏,全靠师尊飞升前留下的资源混下来,可资源又不是无穷无尽的,为了修炼,他也做过不少亏心事,他胆子小,向来做的隐蔽,他疑心这次是为了引他出手,才找了方承做鱼饵。
这一犹豫,方承便在府里整整等了十天,从最开始的希冀,变成了绝望。
方陵看不得他这个样子,忍不住说道:“我说你这个人好手好脚的,也不短吃穿,整天窝在房间里像什么样子?外头的乞丐可没你的福分。”
方承不想理他,他觉得这个弟弟不喜欢他,正好他也是,却听方陵咬咬牙,继续说道:“你要是实在不好受,你看看我,我从小没灵根到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不能长生就不能长生,说的跟你修了仙就能成仙似的。”
最后一句,终于又忍不住刻薄起来,方承瞥他一眼,没说话。
衍宋真人想了很久,终于拍板,徒弟想收可以再收,他要是出了什么万一,那就一切都玩完了,正好方承不是灵根被废了吗?灵根废了还想修什么仙?
方府终于在传讯的第二个月收到了昆仑仙宗的消息,是衍宋真人的其他几个徒弟,来的时候都穿着昆仑仙宗的白衣,踏着飞剑直接进了府邸,面容高傲。
方寒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些只是筑基的弟子,领头的那个也才金丹初期,看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致,领头弟子似有所觉,朝他看去,见是个一脸病容的男人,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嫌恶。
玄瑶不知道发生了事情,本能的抓住了方寒的袖子,被他轻轻带到身后,方寒道:“没事,是来看你堂兄的。”
这些弟子们不愿意同凡人多言,好在方承听到消息就立刻赶来正堂,见到方承,那领头弟子才点点头道,“方师弟,你的事情师尊都已经知道了,他让我给师弟带个话。”
方承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但还是忍不住希冀的问道:“师尊……”
那领头弟子缓声道:“师尊说,你与仙道无缘,莫强求,莫执念,师徒缘分今日便断了吧。”
方承呆住了,他看向领头弟子,又看向平日里关系亲近的师兄弟,忽然发觉他们看他的眼神变了,变的像在看一个可笑的玩意儿,变的像他看方家人的样子,那么高高在上。
领头弟子传完话,见方承面露茫然,脸上露出几分轻蔑之色,说道:“方师弟,念着同门一场,我劝你一句,不要再折腾了,你的灵根被废,寿命会和常人一样,可能更短,还是早日看开为好。毕竟,你再也不是昆仑仙宗的人了。”
方承不再说话了,看着昔日的师兄弟们脸上露出漠然的神情,他忽然觉得这些人简直像是怪物,冷血到让人不寒而栗,记忆里的那些同门情谊统统变得扭曲,师尊昔日的教诲拉长成了阴冷的调子,一切一切,仿佛都在嘲笑着他。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方承不能理解,但他也不想去理解了,手脚渐渐冰凉,他忽然觉得身上穿的这身雪白的昆仑仙宗衣饰单薄的很,冷得他骨头发颤。
这时一道还在变声期的少年嗓音干涩的响起,莫名尖锐,“寿命和常人一样怎么着你们了?我们家的事用得着你们多嘴?别踩着我们家的地方,滚!”
这句话难听的很,方承却好像在一瞬间气力回笼,漂浮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然后就见自己那个不讨喜的弟弟昂着头挡在他身前,眉头皱的死死的,那张明里暗里的看好戏的视线被隔绝,方承垂下眸子,看着自己身前这个并不高大的背影。
见几人脸色顿时变了,有个弟子手都放到了剑柄上,方家主上前一步道:“诸位既然已经传完话,那便请离开吧,还请日后不要再来了,这里并不欢迎你们。”
那领头弟子按住了几个想要拔剑的弟子,目光落在方承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嘲弄,“让凡人替你出头,果然是越活越回去了,我们走,等方师弟百年后,谁记得他,就来给他上柱香。”
方承握紧了双拳,深吸一口气,方家主冷声道:“送客。”
那领头弟子哈哈笑着带着一干人上了飞剑,方承是他的眼中钉,以前有师尊护着,他不能拿他怎么样,现在师尊不护着他了,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心高气傲的师弟怎么逼死自己。
方承很好,至少他觉得自己过去的二十几年不会有比现在更加清醒的时候了,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幻想出来的,师尊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慈爱,师兄弟们也只是因为他资质高所以巴结他,那领头弟子平日同他还有几分交情,却原来也是恨着他的。
在失去了一切后反而看清了这些人的真面目,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第9章
出了这档子事,方老太爷原本也不想办什么寿宴了,还是方家主说请柬已经下了,不办未免失信,这才勉强同意办下去。
照顾方承的心情,寿宴并没有大操大办,反而办的很是低调,不过低调归低调,该到的人还是要请的,就连这次被方承遣送回来的六皇子也来了,他倒是看不出如何嘲讽的样子,只是公事公办的送了礼,便回宫去了。
他走时尚且是皇子,归来时兄长已经登临大位,这个世界上,谁的处境都很难。
方承顿了顿,对着六皇子的背影遥遥举杯,然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神色说不出的释然,玄瑶悄悄的侧头打量自己这位堂兄,发觉他身上的那股漠然疏离的气息消散了很多,这是大伯的儿子,自己的堂兄,她看着便也有几分亲近起来。
发觉玄瑶在看自己,方承也抬眼看她,失去了修为,不过眼力还在,他能感觉出这个少女的不同之处,却并不想深究,只是对她微微的点了点头。
玄瑶愣了一下,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来,她有一双实在好看的眼睛,微微弯起来的时候显得格外恬静秀美,让人心底不自觉的流泻出暖意来,方承怔了怔,有些迟疑的对她弯了弯嘴角,做出一个类似笑的表情来。
“阿瑶,去给爷爷敬杯酒。”方寒拍了拍玄瑶的头,把一杯三分满的酒盏放到她手上。
玄瑶连忙接过酒杯,站起身,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她有些紧张,微微的深吸了一口气,方寒轻轻的捏了一下她垂落在身侧的手,一瞬间玄瑶觉得自己全身都有了力气。
在众人的视线中上前几步,露出笑容,落落大方的对着方老爷子行礼,她轻声道:“孙女敬祖父一杯,祝祖父身体康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方老爷子知道自己这个孙女有些内向,没想到她为了替他祝寿,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走上前来,顿时露出了笑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玄瑶虽然紧张,看到方老爷子露出笑容,还是很高兴的,这时一直坐在边上,不说话也不动的方承忽然也站了起来,他抿了抿唇,轻声道:“孙儿也敬祖父一杯,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方老爷子这下是真的高兴了,他连连说了几声好,手里的酒杯都快端不住了,方承喝完手里的酒,又倒了一杯,看向方家主,“孩儿敬父亲一杯。”
方家主愣愣的,把手里的酒喝了,方承又转向方寒,方寒没动,直到方承把酒饮尽了,才缓缓说道:“你之前说凡俗之物不堪入口,如今既然饮了酒,可是把过往那些混账事都丢开了?”
方承微微露出苦笑来,他前些日子只当自己还是昆仑仙宗的修仙弟子,父亲着人送来的衣物不肯穿,饿急了也只服用辟谷丹了事,如今想想,可不就是昏了头吗。
方寒极为认真的看着方承道:“修仙一道,看的并非资质,而在于心境,心境上乘之人百岁飞升,心境低下之人万年渡劫,从前你拘泥仙凡之别,心境一道已然落入下乘,如今放开,或许日后还当有收获。”
方承愣了愣,看着自家二叔,脸还是那张脸,可那种给人的感觉,怎么就那么像昆仑仙宗那些轻易不露面的供奉大能呢?
方寒并没有在意旁人看他的眼光,他不像方承,把这些人视若无物只是因为仙凡之别,元清尊主说过,他天生一副仙人的心境,即便不修仙,或许哪天心生感悟,便能踏破虚空登临仙界,如果没有那么多波折,他早便该飞升离去。
方家于他有恩,他和方承又有些缘分,不想他被庸师教坏了性情,这才多做提点。
方承虽然不能理解自家二叔明明知道他已经废了,还要说什么他会有收获,但是安慰话总是能听明白的,他又敬了方寒一杯,这才回到位置上。
阳春三月正是结亲的好时节,原本方家就在给方陵相看婚事,如今多了一个玄瑶,自然更加在意起来,方府没有女主人,好在还有个老太太,各家女眷不管是留意上方陵的,还是想给自家儿子找助力的,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各家权贵的名册一一对应上园子里的少爷小姐,方寒严肃的打量着那些名册上被方老太太圈红的名字,凤眼掠过一片,眉头越发深锁。
方老太太乘着阴凉正和女眷们说话,看看这个也满意,那个也喜欢,想起自家害羞的孙女儿和这些英俊温柔的少年站在一起的模样,心都快化了。
方寒捏着名册,皱着眉头,一个个的把圈红的名字划去,第一个更是打了个大大的红叉,在一边当参谋的方陵都震惊了,“二叔,二叔你干什么?那可是宣王世子,整个京都的姑娘谁不想嫁啊?要不是爹爹乃天子师……”
“他身上有人命,皆是孽障,活不过弱冠。”方寒淡淡的说道,“还有,你们这儿杀死自己的骨血,很普遍?”
方陵傻愣愣的啊了一声,看着自家年轻俊美的二叔,张了张嘴,不确定的说道:“没娶正妻之前,通房生的孩子,都是要打掉的吧?”
方寒的眼里露出淡淡的冷意,“我绝不会把阿瑶嫁到这种人家,若是日后阿瑶的夫婿敢纳妾,我便要他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这话带着彻骨的寒意,方陵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见自家二叔真的有些生气了,连忙说道:“不会的二叔,我们方家不是那种卖女求荣的人家,阿瑶日后的夫婿绝对是京都最好的男人!”
方寒目光落在园子里那些少年身上,这是名义上的游园会,来的却都清楚几分,有心思的极力表现,也有藏拙的,不过林林总总加起来,气息纯净的不超过十个,这里面还有一些面相不佳的,方寒越看眉头皱的越深,最后才勉强点了两个人。
“穿蓝衣服画画的,和那边喝酒的那个,都是什么来历?”方寒看上去并不太感兴趣,甚至有些嫌弃的问道。
方陵张望了一下,见作画的那个是最近名闻遐迩的状元郎,喝酒的那个是当今太子爷,不得不服了自家二叔的眼力,他有些纠结的把两人的身份解释了一遍。
方寒的目光落在了蓝衣的状元郎身上,发觉这人面相极佳,是个官运亨通的长相,只是大约不太符合女孩子对于英俊的定义,长得过于端正了些。
他又看了看坐着喝酒的太子,太子身上围绕着一层淡淡的龙气,在一众权贵公子中竟然并不如何显眼,这说明他并不得皇帝喜爱,长得倒是风流俊美,方寒比较看中的是他身居高位,却难得洁身自好,长相应该比较符合玄瑶的眼光。
方陵被自家二叔想当国丈的野心震惊了一下,更震惊的是他看了太子半晌,脸上忽然露出淡淡的嫌弃来,随后非常失望的说道,“半生藏拙,半生英明,弱冠之后桃花不断,虽然是明君命格,却不是阿瑶的良人。”
方陵,方陵已经快要被吓哭了,他不知道自家神神叨叨的二叔到底想干什么,要是换个人来他绝对当是神经病,不过说这话的人是二叔,二叔的身上就有一种让人信服的独特魅力,他他他他他居然真的相信了!
手里的名册放下,方寒点了点蓝衣的状元郎,把他的名字圈红,对方陵道:“这个人能交好就尽量交好,若能得此人相助,方家至少还有百年富贵。”
方陵几乎是带着颤抖的心情接过了名册,方寒却站起身,轻轻的咳了几声,然后走了,方陵翻开名册,发觉自家二叔打了叉的,大多数是京都有名的纨绔子弟,还有一些名声极佳的,里面和他交好的不在少数,他看着,心中渐渐有些警惕起来。
看了一天,方寒对京都权贵子弟的质量感到十分失望,方老太太却被各家女眷哄的开心,回来就抓着玄瑶的手,叨叨了半个时辰。
“要说温文尔雅,还得是杨家的两个孩子,兄弟两个都是举人,明年开恩科,嫁过去就是等着做进士夫人了,不过他们两个兄弟,我就不太喜欢。镇国公家倒是独子,跟陵儿同年生的,可以找个时间让阿瑶看看,咱们家不玩盲婚哑嫁那一套,阿瑶喜欢,再定下……”
玄瑶被抓着手,一个个的听着那些以前从来没想过的头衔和姓氏,大大的桃花眼里却流露出些许的不安和惶恐来,她看向方寒,很想他开口说一句带她回家,方寒却只是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对方老太太的眼光表示了质疑。
方老太太说了半天,见孙女儿低着头,却不是害羞,话不由停了下来,关切的说道:“阿瑶,要是这些你都不喜欢,不喜欢就跟祖母说……”
玄瑶微微的摇摇头,小声的说道:“祖母,不是不喜欢,而是我,我……我攀不上人家的。”
第10章
方老太太被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怎么了,回过神却有些哭笑不得,她慈爱的摸了摸玄瑶的头,“说什么傻话呢,阿瑶是我们方家的姑娘,就是天上的皇帝也配得,要不是太子身体不好,祖母就送阿瑶去当太子妃了。”
玄瑶摇摇头,她是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些人,她只是个穷山沟里出来的,虽然现在所有人都告诉她,她是京都方家的小姐,可是这一切对她来说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她回握住方老太太的手,小声的说道:“我知道祖母是为我好,可是我真的配不上人家,我和爹爹说好了,等祖父寿宴过了就回去,等孙女成了亲,一定带着您曾孙回来看您。”
方老太太一挑眉头,看向方寒,简直想一巴掌把这个混账儿子扇死,好端端的姑娘家,得吃了多少苦才能养成这种小心翼翼的性子?回去,回哪儿去?难不成她方家的姑娘要找一个村汉,生十个八个孩子去种地?
方寒也对玄瑶的死心眼无奈了,他看向方陵,示意这个猴精赶紧救场,方陵刚要开口,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方承道:“阿瑶,你随二叔读过书,可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玄瑶怔愣一下,看向方寒,又看向方老太太,有些不知所措,方承继续道:“你自言配不上这些人,可你是我方家小姐,若你都配不上他们,是不是阿陵就得去找一个村妇才算门当户对?”
方陵见机,连忙开口道:“就是啊,我还想娶个漂漂亮亮的大家闺秀呢!”
玄瑶无措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说我配不上……”
方承道:“那便算你配不上,这婚事乃是长者赐,是好是坏又与你何干?多说无益,等着过门便是。”
玄瑶说不过方承,只好看向方寒,方寒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目光和方承对上,这才恍然,这后辈大约也有几分天资,能看出凡人命格,自然知道若是让玄瑶自己来选,必然会是个负心薄幸之人,他暂且记下此事不提。
玄瑶被方承一通诡辩说的辩无可辩,方寒又打定主意想盲婚哑嫁,两下无靠,一句话也说不出,最后只得默认下来。
玄瑶默认婚事,但婚事却不是那么好定的,方老太太属意的人选通通被方寒按了下来,理由千奇百怪,不是说这个长得丑,就是说那个没才学,方老太太都有些生气了,差点把名册砸到方寒头上。
“其他的人也就算了,都有个把个缺点,宣王世子怎么了?你不在京都不知道,满京都没有哪家姑娘不想嫁进宣王府的,就是这,还是我同老王妃有些交情,她才答应让世子相看相看。”
方寒自然不会当着方老太太说什么孽障缠身桃花入命之类的话,他想了想,说道:“孩儿这些年久病,自学了一些医术,看得出这位世子气血两亏,全靠虎狼之药支撑,若母亲不信,只等上几月,便见分晓。”
方老太太还真不信,不过方寒连自己的病都拿出来说事了,可见是真不喜欢这个女婿人选,她也不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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