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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第一爹-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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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比人仙们惊讶得多,他们更清楚这搭成石擂的石头有多坚硬,至少刚刚飞升的人仙是绝没有这个实力将一整块石擂斩成两半的,眼前这位剑仙,至少也达到了天仙的境界。
方寒抱着玄瑶想要离开,不防上座缓缓走下一列貌美灵女,领头的灵女上前,款款行礼道:“仙尊邀请二位上座,算是为方才之事致歉,这位仙子只是一时引动前生记忆,休息一会儿就好,剑仙不必担忧。”
玄瑶缓过了劲,退出方寒的怀抱,按了按眉心,脑海里的记忆全是她完全没有印象的事情,就像是在看着别人的故事,只是这些记忆太多太庞杂,让她的头脑昏昏沉沉的。
“爹,我没事的,”玄瑶脸色还苍白着,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那位仙尊抽疯来回溯她前生记忆,但是她好歹也知道,他们得罪不起一位仙尊。
方寒拧着眉头,终究没再说什么,让灵女引路,来到座位前。
说是上座,离上首还远得很,几乎看不清那上首并排的座位上两位仙尊谁是谁,周遭的座位也离得很远,左右都是陌生面孔。
大约是体谅玄瑶此刻身体不适,灵女并没有让她和方寒分坐,玄瑶起初不太习惯跪坐,真的坐下了,也没有太难受的感觉。
蟠桃宴摆的是红木长桌,一人一席分列两侧,长得几乎看不到边际,一段一场歌舞,有仙乐奏响。
东华仙尊仍旧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眸子里却丝毫没有醉意,乌金仙尊喝了几壶酒,黝黑的面庞上泛起潮红,抬手把酒壶砸在一旁随侍的灵女身上,灵女咽下到了唇边的血,把酒壶轻轻放在桌上。
东华仙尊无动于衷,斟满一杯微红的蟠桃酒,一口饮尽杯中酒。
乌金仙尊骂骂咧咧的,“穷折腾个屁,不是她,你东华这辈子就不要女人了?你生没生那玩意儿?去,把刚才那丫头给我找来,我看那丫头生得不错,你不要老子还要!”
东华仙尊酒杯一顿,抬手按住了乌金仙尊的肩膀,淡淡道:“不要动她。”
“你要了?”乌金仙尊一挑眉,颇有些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东华仙尊垂下眼帘,轻声道:“不是她,总还有几分相似,你不要逼我和你动手。”
“你大爷的!”乌金仙尊气得鼻子都歪了,“东华,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那个小妮子是临走前把你给阉了还是怎么的?”
东华仙尊对此不置可否,乌金仙尊怎么骂都不见一个回应,顿时有些悻悻的,本来没这么大火气,以前看着东华仙尊守着蓬莱岛黯然神伤的时候,他还会去安慰几句,可是自从天后那小妮子下界之后,他这个兄弟就跟三魂去了七魄似的,渐渐的连个人样都没有了。
乌金仙尊气得一肚子的火,又没处撒,这里是瑶池仙境,连砸东西都不行,越想越气,一巴掌把酒杯拍进桌子里,拂袖而去。
东华仙尊仍旧坐在那里,只是手里的酒杯许久也没再动一下,蟠桃酒微微晃动,似乎酒香就能醉人。
玄瑶总算好受了一些,灵女带他们来的座位约莫是十席向后,桌上有两壶蟠桃酒,方寒不喝酒,对桌上的仙界吃食也没什么兴趣,玄瑶在人间尝过酒味,即便是蟠桃酒也不太想喝,座位后的侍者见状,连忙为她倒了茶水。
玄瑶觉得自己脑子里很乱,她知道自己叫玄瑶,这一世是爹爹的女儿,没吃过多少苦,还一步登天做了仙人,可无数的记忆交织起来,把她弄得头脑昏沉。
她一时想起自己是苦命的浣纱女,因为被权贵看中不愿为奴为妾而投河自尽。一时又记起自己只是个五六岁的幼童,生在富贵之家,却被一碗甜汤夺去性命。一时又是金枝玉叶,被人鸠占鹊巢,逼得悬梁……一段一段各有凄惨的记忆涌上,让她几乎陷进了深渊。
为什么命运不由自主,为什么好心没有好报,为什么无辜之人总受牵连……
“阿瑶?”方寒轻轻的拍了拍玄瑶的肩膀,玄瑶茫然的回过神,摇摇头,按了按眉心。
“爹,我没事,”见方寒一副担忧神色,玄瑶眨了眨眼睛,试图用轻松的语调解释道,“我就是想起来一些事情,爹,你肯定想不到,原来我有那么倒霉,我上辈子……”
玄瑶话说到一半,忽然愣了,上一世的记忆是她所有记忆里最清晰的,那时她叫……池小鱼。
方寒见玄瑶神色不对,连忙按住她肩膀,轻声道:“别想了,今生事今生了。”
玄瑶干巴巴的看着方寒,艰难道:“爹,可能,了不了……”
方寒心里忽然咯噔一声,玄瑶按了按太阳穴,前生的记忆经过回溯变得无比清晰,她记得上一世自己的名字叫池小鱼,和爹爹生活在一个小乡村里,村里的人一直都很怕她爹爹,因为据说她爹爹是个杀过人的剑客。
“池伯父在后山练剑,正好村里来了一帮武林人士,见人就杀。”玄瑶干巴巴的说道,见方寒脸色不好,连忙又补救,“比起之前几世,上一世的死法已经很好了……”
她说着也觉得不像话,可是这是真的,池小鱼的那一世有父亲疼爱,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最后死也只是死在陌生人的手上。
小剧场:池邱【喜极而泣】我这个爹终于有编制了!
方天帝寒【冷笑】想得美,再走一百年的流程去吧!
池邱【懵逼脸】贤婿你刚才说啥我没听清楚啊?
方天帝寒:……小婿刚刚是说,岳父越发威武了。
第63章
十日蟠桃宴,歌舞丝竹不绝于耳;茶水没了会立刻有人替换;果盘空下会有人补上,唯有蟠桃酒一壶饮尽;再没人上前续杯。
玄瑶不是没有参加过宴席,只是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宴席,宾客端坐两侧,除了歌舞丝竹之声再无人声;即便是低头用膳也不敢发出多大响动;上首之人丝毫没有招待的意思;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
方寒和玄瑶被安排在十席向后;按理可以随时离开,可是这会儿宴席刚刚开始;就这样离开实在有些扎眼;玄瑶垂着眸子捧着手里的茶;不知道是不是脱胎换骨的缘故;对着一桌的仙灵果物,她完全提不起兴致来。
方寒担心玄瑶会有什么后遗症,他轻轻的拍拍玄瑶的肩膀,“不如回去?”
玄瑶摇摇头,抬眼看向池邱席位方向,脑海里的记忆翻滚,她理智上清楚池伯父是自己上一世的父亲,对她关爱有加,可是感情却无法随着记忆传递,终究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样,让她又是愧疚又是难过,连带着心情也低落许多。
“爹,你说仙人到底有什么意思?”玄瑶小声的说道,“千年万年木头似的活着,和那边不会动的蟠桃树又有什么区别……”
方寒紧锁的眉头放松了些许,唇角微勾:“阿瑶又非蜉蝣,怎么知道蜉蝣无趣?蟠桃树也是会成精的。”
玄瑶摇摇头,趴在桌上不动了,她还没想好蟠桃宴之后要怎么面对池伯父,毕竟是自己一世的父亲,不能不认,可一个人怎么能有两个父亲呢?
酒壶里微红的蟠桃酒从壶口倾泻出来,顺着银杯精致的刻纹流淌,滴滴拉拉在红木长桌上蔓延开去,东华仙尊整个人竟似僵住了,许久才朝下首看去。
“爹,仙人到底有什么意思?千年万年木头似的活着,和那边不会动的蟠桃树又有什么区别……”
“我说你们这些仙人到底有什么意思?千年万年木头似的活着,比我做树的都无趣呢!”
少女的声线陡然和记忆中那含着淡淡笑意的声音交织开来,东华仙尊斟酒的手停滞在半空,一壶蟠桃酒倾倒,酒香顿时蔓延。
“南天庭秋水仙尊座下弟子上官未央,见过两位……东华仙尊!”一声清脆的少女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蟠桃宴的安静,玄瑶一听这个声音就觉得耳熟,抬起头看去,果然见是方才云壁外见过的少女。
上官未央看似大大方方,心里却全然不如脸上来的平静,她怎么也没想到仙界如此不讲道理,那天将竟然不由分说想要把他们关进天牢,不曾想她因祸得福,被南天庭来人保下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偶尔间得到的玉骨竟然是秋水仙尊的信物,她摇身一变成了仙尊弟子。
秋水仙尊救了她和同伴,还要收她为亲传弟子,原本应该立刻前去拜见,但是蟠桃宴的事情还没了结。
东华仙尊撩起眼皮,目光落在上官未央身上,颇有些意兴阑珊道:“把这个迟到的拖出去。”
“且慢!”上官未央顿了顿,正要说话,却没想到守卫的天将一点也不给她摆姿态的机会,就要上前制住她,不得已只能颇为狼狈的后退几步,口中大叫。
“仙尊,弟子乃是南天庭秋水仙尊……”天将丝毫怜香惜玉的心情都升不起来,一把按住上官未央就要将她驱逐出去。
灵女大气不敢出的收拾红木长桌,东华仙尊手里没了酒杯,微微抬起手,“慢着,看她有什么话说。”
天将连忙松开上官未央,得了自由,上官未央瞥一眼方才拦截她的天将,决定不和这种人计较,微微整了一下衣襟,落落大方的行礼。
“仙尊容禀,弟子方才来时并未迟到,只是在云壁外同人发生争执,守卫天将不听弟子解释,将弟子拿下,故而迟到。”
许久没见过这种不卑不亢的人仙,东华仙尊却没有预料的那样有兴致,目光落在天将身上,天将一颤,什么都顾不得了,抱拳道:“仙尊,此女颠倒是非,她来时已然迟到,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逼得云壁排位之人让位,随后又因为想要提早进入云壁和一位剑仙起了争……”
“胡说!”上官未央冷声道,“仙尊莫要听他胡言乱语,弟子来时天上云霞未散,被拿下时身后排着数十位道兄,何来的迟到?明明是一个女仙对弟子言语无礼,弟子的同伴看不过眼,发生了争执。”
东华仙尊撩起眼皮看了上官未央一眼,上官未央一直没有低头,自然也看到了这一眼,东华仙尊俊美无双,一双湛蓝的眸子带着淡淡的漠然,便如同九天神佛朝她漫不经心的一瞥,让人心生寒意的同时又不自觉得痴了。
上官未央却微微抬起头,不卑不亢的同他对视,少女的眸子里满是不服输的意味,颇为有趣。
玄瑶听出上官未央口中说的女仙指的是她,顿时紧张的竖起了耳朵,悄悄朝上首看去,想要看清东华仙尊神色,但座位离得太远,她压根就看不清楚。
灵女把红木长桌收拾干净,小心的退下,东华仙尊收回视线,给自己倒了一杯蟠桃酒,他的酒杯和宴席上的酒杯不同,不大不小正好是他一口的量,他也不嫌麻烦,自斟自饮。
察觉到玄瑶的视线,东华仙尊起初并没有在意,只是那目光变得越来越明显,他挑了一下眉,目光落在玄瑶的身上。
少女一双桃花水雾般的眸子失去了焦距,巴掌大的小脸看上去可怜极了,唇瓣被咬得出了印,似乎很想向他解释。不知为何,心头微微的发软,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想什么,东华仙尊顿时有些愣住了,他对她妥协已经成了习惯,可什么时候对除去她之外的姑娘也会起了怜惜之心?
这一个停顿时间太短,上官未央还在等着回应,清澈的眼睛不卑不亢,却也没有欲语还羞的韵致,东华仙尊微微的蹙起眉头,只觉得大概是两个女仙的差距太大了。
“仙尊?”上官未央不知道东华仙尊为什么要那么认真的打量她,颇有些不自在的低了一下头,脸颊却微微泛起红色来。
东华仙尊让自己不要再去看席上的少女,微微垂下眸子,让人把上官未央带下去,是对是错他完全不在意,只要是迟到就很该死了。
玄瑶眯着眼睛也没有看清楚东华仙尊的神色,但是显然东华仙尊没有听信上官未央的一面之词,她顿时放下心来,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一口液体入喉,清甜的果香直冲脑海,似要向七窍发散开去,酒意却微微下沉,玄瑶愣了愣,发觉自己喝的是灵女倒好的蟠桃酒。
上次在人间喝的是桃花酒,只是闻起来就十分醉人,在不会喝酒的人眼里,果酒和寻常的酒是什么区别的,玄瑶本以为蟠桃酒也就是一种酒而已,没想到味道却甘美异常,一口喝下去,似乎连心口都暖了。
“虽是果酒,也不宜多饮,初次饮酒也易醉。”方寒见玄瑶给自己斟了满满的一杯,就要一口喝下去,微微摇头道。
玄瑶已经喝完手里的一杯,闻言只好把酒壶放下,她是真的觉得蟠桃酒很好喝,那种果香在脑海里肆意蔓延的感觉无法形容的美好。
可说是这么说,玄瑶却清楚,蟠桃酒只有两壶,是蟠桃宴才拿出来招待宾客的好东西,喝光了就没了,与其日后常常回想,却又无法解馋,还不如浅尝即止。
两杯蟠桃酒开了胃口,玄瑶终于对桌上的仙灵果物有了兴致,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蟠桃酒的果香太过霸道,再吃其他瓜果时就失去了那种惊艳的口感,玄瑶有些漫不经心的吃着。
正在这时,一列灵女缓缓的走了过来,领头的灵女手里端着一个金盘,上面摆放了三只蟠桃,每一个蟠桃都有两个手掌大,散发着蟠桃酒里的那种果香,十分诱人。
“仙尊方才误认仙子是从前一位故人,故而有些失礼,仙尊特意让婢子来给仙子赔罪。”领头的灵女下拜一礼,姿态十分低。
“没事的……”
玄瑶愣了愣,莫名其妙被人点醒七世记忆,还都是那种凄凄惨惨的往事,她本来都要自认倒霉了,没想到这个仙尊看上去粗鲁,倒还是很知礼的。
领头灵女将蟠桃放下,身后一列灵女交错开来,手里的盘子一道一道替换下原先的盘子,不多时,不算大的红木长桌上便铺开了各色珍贵仙膳。
方寒微微挑起眉头看向上首,东华仙尊也同样挑起眉头,朝他看去,两人视线交织,同时蹙眉。
第64章
交错的视线一触即分,东华仙尊心中有些隐隐的异样;能够正面对上他视线的人不多;即使是刚才那个女仙,他也可以从那不卑不亢的眼神底下看透几分本能的畏惧。
脑海中模糊的念头还未成形;云壁外乌金仙尊拎着一人去而复返,高大魁梧的身形顷刻间就来到了上首前,声音里毫不掩饰的带上了些许不耐烦。
“东华,给本尊个面子;这丫头是我徒儿爱妾;刚刚飞升没多久;不懂规矩;你把人交给我,回头请你喝酒。”
被乌金仙尊拎着的人赫然是上官未央;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运气;被天将带出云壁后;上官未央不住挣扎呼喊;天将就派人把上官未央堵了嘴准备换个地方处理掉,不成想这一行人竟然刚好就遇到了带着周清真君和归德真君两个弟子的乌金仙尊。
上官未央的眼睛都瞪大了,看着刚刚从云壁外追上来的周清真君,愤怒的嚷嚷被堵在了喉咙里,她才不是什么爱妾!她明明和周清道友是好朋友!
东华仙尊微微抬起头瞥了周清真君一眼,对上乌金仙尊的视线,淡淡道:“周清的爱妾?周清什么时候纳秋水的弟子做妾了?”
“师叔……”周清真君是个双十年华的俊秀青年,闻言有些不可置信,他看向上官未央,微微蹙起眉道,“这我倒是没听她提起过,不过师叔,弟子这次是真心的,求师叔格外开恩,弟子保证回去之后就让她待在房里,再不出来污了师叔的眼。”
东华仙尊漫不经心的瞥了乌金仙尊一眼,道:“一个资质低下的人仙,怕是天人五衰都熬不过去……你说真心就真心吧,带她下去。”
周清真君连忙行礼,“多谢师叔开恩!”
被乌金仙尊拎小鸡一样的拎着,还被人平白抹黑了清誉,上官未央气得脸色都变了,然而被堵着嘴,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愤怒的挣扎想要昭示自己的存在。
没出息的臭小子!乌金仙尊想到自己白白欠了东华一个人情就有些生气,一把将手里拎着的上官未央扔给周清真君,抬起脚踹了一下自家弟子的屁股。
“好了,还不滚?”
周清真君再三谢恩,也不敢多待,抱着上官未央出了云壁。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乌金仙尊自认找到了台阶下,摆摆手让大弟子自己入席,自己在东华仙尊身边的座位上坐下,轻咳几声,拿起桌上的蟠桃酒壶喝了一大口。
东华仙尊并不理他,一个人自斟自饮,乌金仙尊捅捅他胳膊,小声说道:“怎么样,有可疑的人仙?”
“我同帝衍一胎双生,天生极阳。桃为正阳之木,果实却属纯阴,若是他饮下蟠桃酒,自然会泄露几分极阳之气,开席三个时辰有余,但无一人有帝衍气息。”
东华仙尊对寻找自家兄长之事并不上心,并不是所有双子都互相扶持,至少他和帝衍就不是,他们同源而生,未出生时就在本能争夺养分,出生之后更常常因为一致的需要喜好大打出手,到最后兄弟陌路。而且仙界四分五裂得久了,也就习惯了,现如今四方制衡,反倒比从前自在得多。
乌金仙尊重重吐出一口气,似是意料之中又似十分失望,“那就要再等下一个千年了。”
玄瑶喝了两杯蟠桃酒,脸颊微微的泛着红,眼睛水润润的,她已经有些醉了,见方寒只是坐着不动,把酒壶朝他推了推。
“爹爹,你喝呀,这个不苦,是甜的!”玄瑶神秘的眨了眨眼睛,手里的酒壶下一刻几乎就要塞进方寒嘴里。
方寒蹙着眉避开,他不饮酒,但也不是完全不会喝,只是不知为何,闻到酒里那股浓郁的果香就下意识的想要避开,不说蟠桃酒,就是桌上的蟠桃,他见了都有些本能的不喜。
酒壶被避开,玄瑶扑了个空,却把自己送进了方寒的怀抱里,她水润润的眼睛睁大,十分满足的在方寒怀里蹭了蹭,抱住他的腰,黏人的像那天的大白猫。
方寒整个人都僵住了,玄瑶却抱着他的腰,小声而不舍的说道:“爹,我好害怕……”
少女的声音里似乎真切的带上了害怕的意味,方寒念及玄瑶不过双十年华,就跟着他经历了种种的变故,心中发软,然后就听玄瑶几乎拖着哭腔的把话说完了。
“你为什么……嗝,要对我,这么好……我要是嫁,嗝,嫁不出去,都是你害的……”
方寒有些哭笑不得的把玄瑶扶稳坐好,但是玄瑶还是锲而不舍的扑在了他身上,这一次直接抱上了他的脖子,少女的馨香扑在鼻端,方寒更加僵硬了。
“爹……我好害怕,你要是,嗝,哪一天……不要我了……”
似乎被自己的想象给吓到了,玄瑶流着眼泪抱紧了方寒的脖子,一边哭一边说话,这动作过分亲近,方寒起初想推开她,可是听到她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伸出去的手轻轻的落在了少女的后脑,温柔的拍了拍。
“好了,莫要胡闹。”方寒偏头对身后侍候的灵女道,“小女不胜酒力,我想带她先行离开,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灵女连忙看了看,这处席位正好在九席之后,按理用膳之后可以自行决定去留,虽然方寒一口吃食没动,就连桌上的蟠桃都没动,可玄瑶却是真的醉了。
出得云壁,玄瑶已经站都站不住了,巴掌大的白皙小脸上蕴满了醉意,桃花水雾的眸子里已经带上了真切的水雾,脚下祥云都聚拢不住,方寒索性将人拦腰抱起,朝着东天庭飞去。
天上飞着,玄瑶也不老实,嘴里呢喃着听不懂的话,一边哭一边抱方寒,两只手还非常的不老实,方寒制止了两次,玄瑶立刻不动了,用水汪汪的眼睛控诉似的看着他,对视几秒过后,方寒败下阵来,由得她抱。
似乎是七生七世的记忆在酒醉之后翻腾上来,玄瑶先是抱着方寒撒娇磨蹭,又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奋力挣扎起来,口中大叫着:“你放开我!我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方寒忽然很感谢仙界的千里无人烟,因为玄瑶已经不仅限于叫喊了,一小片祥云的空间已经不太够,她推开方寒,红着眼睛大声叫道:“难道错的是我吗?鸠占鹊巢的人到底是谁!我错了?我有什么错?我最大的错就是不该想要拿回本来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方寒起初觉得玄瑶喝醉了,但他越听越是沉默,仅仅几句话,他无法拼凑出玄瑶从前的人生,但是想也知道,不会太好。
似乎是叫喊得累了,玄瑶在祥云的边角坐了下来,默默的抱住了膝盖,方寒靠近她一些,“阿瑶?”
玄瑶抬起头,眼里一片纯稚,却带着泪花,她小声的呢喃道:“三哥,我的肚子好疼啊,你跟姨娘说说,别再给我喝这个了……”
方寒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发紧,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玄瑶的脑袋,“嗯,我们以后不喝了。”
玄瑶的眼睛红通通的,一把扑进了方寒的怀抱,恨声道:“下次别再丢下我,刀山火海你去得,我就去不得吗?就知道逞英雄,万一,万一我再也找不到你了怎么办?”
方寒不知道玄瑶的记忆又跳到了哪一世,但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时他的心头一跳,下意识的答道:“我只是担心你。”
良久没有回应,方寒也反应过来这不过是醉话,想要把玄瑶还抱着自己腰身的手拿开,一低头就收获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玄瑶收回手,恨恨的看着他,咬牙道:“看什么看!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回到东天庭时,天空上云霞渐布,这是仙界的夜晚,行了许久也没个人烟,在小楼外神色各异的草木精的注视下,方寒面无表情的抱着玄瑶进了房间,刚把闹腾着的玄瑶安置在床榻上,就被她一只脚翘起勾得一把扑在床前。
“阿瑶,莫闹。”
方寒想要起身,玄瑶抬脚,脚尖搭在他背上不让他起来,眉头一挑,满是风情的瞥他一眼,“死正经的,谁跟你闹,还不快来安歇?我都好久没见你了,心里难过得很呢。”
方寒按住玄瑶脚尖,脱了她的鞋,把脚塞进被褥里,然后给她盖上被子。
玄瑶仍旧在被褥里挣扎,却被强制的按下,想动弹都动弹不得,她发丝凌乱,美目微挑,微微喘着气嗔道:“还,还学会花样了,快来……”
方寒面无表情把被褥盖严实了,然后抬手按上玄瑶的昏睡穴,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房间。
还带上了门。
小剧场:某匿名论坛
【求助QAQ,外出多年的老公不肯交存粮怎么办?在线等急】匿名用户1:他可能是出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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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用户3:别听楼上的,楼主往好处想,也可能是不举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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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玄瑶这一觉就睡了整整七日。
于整个仙界而言,七日的变化并不算大;可分摊到某个人的身上;这七日就分外的有意义起来。
半个龙宫的虾兵蟹将追在身后,云夕的四爪已经快成残影;却总和这些追兵隔着一线。
云夕一边奋力逃脱追兵一边气得肚皮鼓鼓,她怎么也没想到,起了个定海石的名字,天后凤印却根本不在东海里!天后凤印乃是主人本命法器;如果没有它;主人就想不起以前的事;主人想不起以前的事;就会把她忘记,然后去找另外的猫来养!她就再也不是一只受到万千宠爱的家猫了!她会变成猫中的败类;野猫!
龙宫里龙王听了汇报;气得胡子都歪了;直接把亲卫军给派了出去;“抓,把那只猫给抓住,本王怀疑上次用石头砸本王的就是那只猫!”
龙王亲卫军是一队高大威猛的龙虾精兵,个个原形足有八尺长,在水中游速极快,云夕本就不擅水性,不多时就被赶上。
水里的猫身形显得一点也不娇小可爱,亲卫军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见大白猫跑不动了,当即上前准备拿人。
云夕眼珠子转了转,叫道:“我来了一趟,什么也没有拿到,为什么捉我?”
亲卫军首领老老实实道:“陛下说怀疑你是上次砸他的人。”
“那还不是因为他儿子……”云夕话说到一半,顿了顿,用理直气壮的语气叫道,“那个是沧澜殿下指使我的,我身上还有殿下给的令牌!”
亲卫军首领睁大眼睛,等着大白猫掏出太子令牌,谁知大白猫眨了眨眼睛,迅速化成人形,瞬移离开。
亲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有一道犹犹豫豫的声音响起,“刚才那只猫……是殿下?”
蟠桃宴还没结束,周清真君的天仙惊鸿舞却已经排练完毕,第一时间把憋闷了许久的好友请来,宴上甚至还摆了不少蟠桃酒。
桌上摆放着鲜嫩的蟠桃,虽不是蟠桃宴上待客的规格,但也很难得了,沧澜却一点提不起兴致来,有气无力的喝了一口酒,用一副死鱼眼看着正在表演的歌舞。
“殿下,难得龙王开恩,你这模样可不像是刚刚被放出来的样子啊,倒像是思春。”蟠桃宴上发生那种事情,周清真君的脸色不是太好,但看着好友神色,还是打起精神调笑了一句。
意想之中的跳脚反驳并未到来,反而是一声沉重的叹息,周清真君有些意外的看向沧澜,却见他俊美面容上布满了苦恼之色。
“殿下?”
沧澜一口闷了杯里的蟠桃酒,小声的嘟囔,“我这次是认真的……”
周清真君愕然,但想起还关在房里的女子,他有些苦笑道:“我跟殿下果然是兄弟,我这次也是认真的,可没人信。”
沧澜抬起头,勾人的桃花眼难得显露出些许清澈明亮来,他憋闷的说道:“你想娶谁娶就是,可我爹非得让我去娶凤族的那个疯女人,我跟她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你猜她说什么?”
周清真君饶有兴致道:“六公主性情直率,又时常有些新奇想法,我倒是猜不出她说了什么。”
沧澜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十分沉重的说道:“她说你只管娶,等她嫁进龙宫,看是为谁辛苦搜罗的后宫。”
周清真君哑然,半晌才道:“六公主应该只是说说罢了,听闻六公主从小便爱慕于殿下。”
“那就是个贪图本太子美色的老母鸡!”沧澜十分愤怒的擂了一下桌面,一颗摆放得最高的蟠桃应声滚落,地上祥云蔓延,看不见了。
周清真君抱怨,“留点神,这可是瑶池的蟠桃,归德七个,我五个,拿出三个来招待你了。”
沧澜摆摆手,“那些杂树上生的叫什么蟠桃,我家老头说天后主木上生的蟠桃,凡人吃一口就成仙,仙人吃一只就晋阶,天材地宝不外如是。”
周清真君悠悠道:“那也要有人吃过才行。”
沧澜挑了一下眉头,露出一个风流的坏笑,“天帝肯定吃过……”
一句话没说完,天空之中久悬的天帝剑意轰然炸响,一道剑意分薄而出,由上至下恍若一道惊雷直迫沧澜天灵盖,吓得他什么风度都顾不得了,一个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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