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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之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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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着破伞的女人绝望又无助的等着她答复,李秋元的手摸到口袋里那枚玉牌,心想果然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除了她还真没人能帮刘婶儿。
  她想到了那列古旧的列车,难道彤彤也在那个列车上?
  虽然不太好办,但起码有方向就是好事,而且再有两个小时就要变轨,在这里等六个小时也没什么可做的。她安抚着焦虑不安的灵魂,点头答应说:“我这就帮你找,你先别急,我觉得她可能是在我来的那列火车上。”
  那女人看起来很高兴。
  就在李秋元打算和她一起动身往回走的时候,相反的方向尽头再一次传来那道之前的女声,有些嘶哑,喊她,“秋——回来唷,回来了——”
  一声声的,飘忽不定。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发现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忍不住问:“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旁边的女人仔细听了一会儿,茫然摇头。
  这声音实在太熟悉了,会是谁?
  李秋元又有些犹豫起来,在原地踌躇着,脚拔不动步子。
  旁边的女人神色焦急,在她身边急的团团转,李秋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到这声音就心慌,控制不住的想跟着这声音立刻往回走。
  但她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当然不能放人家鸽子。
  而且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姑娘她是看着她消失在洞里的,又怎么能撇下她一个人回去?
  她看了眼尽头的雾,天好像彻底黑下来,能见度更低了。
  李秋元终于开始往反方向走,她不知道那列车是不是往返的,往回走也只是碰碰运气。
  但她在路上看见一种狗,很凶,还跑的快,体积也大,几乎是踩着夜雾像飞一样的追着一些人一闪而过,嘴里还叼着残肢断体。
  作者有话要说:  秋元属狗,不会被狗咬,感谢所为小天使的地雷!


第12章 
  她是后来被科普后才知道,这些狗是从阴间的野狗岭上跑下来的,生肖属狗和爱狗之人路经野狗岭时诸事皆无,但若是好吃狗肉喜欢虐待小动物的人经过,那可就要大大的倒霉了。
  虽然她没有被狗追,但是一回头,就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
  李秋元稍微抬头,就能看见一个破旧的黑伞在雨中被风吹远,有两三只大狗腾空而起追着那把破伞狂吠而去。
  她当然不知道那个她正在寻找的小姑娘家曾经开过很多年的狗肉馆,也杀过不少流浪狗。
  本来就是件十分紧急的事情,结果一回头最着急的那个人反而没影了,李秋元当然懵了好一阵子。
  不过只剩她一个人找也不影响什么。
  折返的途中她再次经过那个村子。
  之前经过时这村像没人一样,诡异的是,天黑透了之后这里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李秋元老远就看到了村子里挂着的彩旗和灯笼,这村子大晚上的灯火通明,十分热闹,就像在举行什么神节。村口一条河一直沿到村中的大石井里,河头的桥上竟然还半卧着一只色彩斑斓的猫,正襟危坐的好似是这里的守护神一样。
  每家每户大门敞开,庙顶的房子,大门口还建了很大的佛台,上面摆着各种祭品,供的都是凶神恶煞。
  村子里锣鼓喧天,还有舞狮子扭秧歌的,挤满了人。
  李秋元想想这村子前后的对比就觉得渗得慌,但她还就必须从这村子经过。
  说起来,这个村子貌似就是那列车的其中一站。
  她硬着头皮在村口停下,没有过去,心想如果那列车真的有往返的话,在这里等着车来也未尝不可。
  村口的房子外面坐了几个婆婆,还有一些抽着烟袋胡子花白的老头,他们都眼神奇怪的盯着她看。
  李秋元往外走了走,恨不能把身子缩在一个让人无法注意到的角落里。
  没一会儿,人群里就有个面容极其和善,两鬓斑白的婆婆拿了一盘花生朝她走过来,她的脸也像刷过的墙一样,眼珠一片漆黑,弯起的嘴角像抹了胭脂一样,还穿着花色好看的新棉衣。
  李秋元不敢拒绝,伸手颤巍巍的抓了一颗,却不敢吃。
  尽管她已经饥肠辘辘了。
  老婆婆瓮声瓮气的对她说了句什么,应该是招待她吃点东西之类的吧,她猜的。
  李秋元硬着头皮笑了笑,如坐针毡的扭头看了看那些朝她看过来的人,又低头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四个小时就要到了,轨道要变,而她必须要时刻留意时间。
  在和老婆婆语言不通,僵持的空档,她冷不防就在人影里意外的看见了一个身影。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要找的红裙子小姑娘现在就坐在一个满脸笑容的中年女人怀里,手里还拿着一个拨浪鼓,摇个不停。
  已经是九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还玩这些东西?
  但是小姑娘却玩的不亦乐乎,另只手上还抓着一把只有过年才会炸的,祭祀用的油果子。
  李秋元当时就吓得冷汗要下来了,她也顾不上给她塞花生的老婆婆了,几步冲过去就把她手里的油果子打到地上,喉咙发干似的干巴巴说:“彤彤啊,这里的东西可不能吃啊,快点跟姐姐回去,姐姐刚刚看见你妈妈了,她正到处找你呢——”
  “妈妈?”小女孩眼睛一亮。
  她还没做出反应,抱着女孩的中年妇女脸上的笑意就没了,她把孩子放了下来塞到另个人的怀里,一双漆黑的眼珠里仿佛有种毒液般的情绪在流动,森森注视着她,腥红的嘴唇慢慢咧到了耳根。
  那张脸像是被白色石灰刷过,忽然出现裂缝,墙皮般的脱落下来。
  李秋元心里一寒。
  就见对方忽然朝她伸出了双手。
  短短一瞬间,还来不及躲,李秋元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双极其枯瘦,阴冷的手死死掐住,她吸进去的空气甚至都被冻住,难以喘息的窒息感让她差点没背过气去,耳边毒蛇般的传来瓮声瓮气的怨毒低语和小女孩的哭声。
  恐惧像野草一样疯长,她十指低颤,怎么都使不上力。
  李秋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慌过,甚至还来不及吐槽孩子的亲妈,这种迫切需要她的时候,怎么能连个影子都没有。
  这明明应该是鬼和鬼的撕逼大战啊……咳咳……
  耳边忽然在这时传来蒸汽式列车的汽笛声,呜呜响。
  李秋元脑海中诡异的闪过那道绯红的身影,好像一下子看到了某种希望,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就把掐着自己脖子的人给一把推开了。
  然后她头也不回一路狂奔,双腿蹬的飞快,求生欲极强的在被追到的前一秒,跳上列车,从中间车厢那扇即将关闭的车门里钻了进去。
  ……
  列车快速行驶,车门外夜景迅速倒退。
  李秋元站在车门的位置喘着气,缓了很久才恢复正常心跳,脑子还是空白一片。
  她知道自己刚才怂了,但这情况放谁谁特么的不怂?!!只凭她一个人救小姑娘那显然就是白白送人头,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觉得自己至少得回去请个外援才行。
  或许可以先去问问穆少杰,她记得他之前说过自己下过阴救过人。
  要是运气好再遇到那个绯衣男子,她也可以和对方打个商量,可以承诺回去后多烧点香火纸钱什么的给他,求求他救人。
  想到这儿她就打起精神往车厢里走,结果刚一转头,就发现无数个纸片人一样苍白的脸从各个角度转过来,整节车厢里,它们的眼睛就像一潭黑暗中的死水一样诡异无波,整齐划一的,一动不动的安静盯着她,死气沉沉,脸部却始终保持微笑。
  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但这些,虚假的不像人,也不像鬼。
  简直就像寿材店里那些纸扎人。
  车厢里静极了,还伴着冷意。
  李秋元本来淋了一场雨,感觉身上已经湿透了,现在她觉得衣服更湿了,也不知道弄湿衣服的,是雨水,还是汗。
  因为她意识到了这不是之前她上去的那列车。
  仔细想想,是了,那个人说的是四个小时后会变轨,要再等六个小时才能再次出发。
  也就是说现在这列车开往的是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回家的方向。
  她不敢抬头,手脚僵直,抖了半天才从裤兜里顺利的抽出那枚玉牌,像对待护身符一样紧紧把它贴在脑门上,后背紧挨着车门,嘴里念:“莫怪莫怪,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对不起对不起,等我回去一定在路上给你们烧纸钱……”
  玉牌一亮出来,身上那道被所有人注视的压力和恐惧感就都消散了,她似有所感的惊讶抬头,发现车厢里那些泥塑似的人脖子全都整齐的转了一个方向,直直看向正前方,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再也不动了。
  车厢依旧安静。
  只能听见她的喘气声。
  李秋元没敢把玉牌收回去,她就那么攥在手里,也不敢发出多余的动静,满脑子只想着赶紧下车。
  她等了很久,久到她腿都站的麻木了,车门也没再开过。
  路上起码是经过了几站的,但这趟列车都没停。
  李秋元又陷入一种压抑的恐慌中——这车会把她载去哪里?她还能回去吗?
  列车是有两层的,大概是因为下面的车厢太安静,她渐渐能听到从上层传来的嬉笑声。
  待在下面已然是个僵局,李秋元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赌一把上去看看,反正有玉牌在手,起码在车上,她是安全的。
  通往上层的是木制楼梯,扶手上还雕刻着鸟兽。
  楼梯弯弯绕绕,像个阁楼一样,站在下面根本窥不见上层的一星半点。
  李秋元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往上走,结果走了很久都没有爬到头,只是能听到那些嬉笑的声音越来越大。
  慢慢的,楼梯逐渐开阔了些,弯弯绕绕也少了,她看到很多漂亮的古建筑,感觉像庙,外面的梁柱上全是雕龙刻凤,往上的楼梯两边靠着两个穿着华丽唐装的女人,手里拿着又长又细的烟管,朱唇里轻吐着烟雾,十分惬意闲适的样子。
  她们的嘴唇涂的很小,只用唇脂点了很小一点,脸很白,眉毛画的很短,像逗号一样往两边朝上撇开,梳着很高很复杂的发髻,上面插着各种玉簪发饰。
  说话的声音像戏腔,细声细气,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再往上更热闹,人群熙熙攘攘,还有类似古代的亭台楼阁,有人在那看似十分奢华的建筑里喝茶,还有人耍杂技唱戏。
  李秋元收住了步子,感觉不太对,这上面,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列车的样子。
  她头皮发麻的想回头折返,才发现下面的楼梯又深又黑,不太像她上来时走过的地方了。
  往下走的楼梯很乱,很多弯道,并且越走越黑,越走越冷,还出现了很多个森黑的房间。
  她绕了很久,怎么都走不出去,眼前一会儿是楼梯,一会儿是房间,一会儿又是过道,她越走越心寒。
  忽然,从过道的转角处走过来一个人,个头不高,驼着背,灰白的胡子遮着整个下巴,穿着一身旧棉衣,背着双手朝她慢悠悠走过来。
  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场景是梦到的,当时还蛮真实的,可……可怕。感谢明河,啊鹤,猫沐沐三位小天使投的地雷!


第13章 
  李秋元下意识就把那枚玉牌举出去,但这人真是越看越眼熟。
  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对方看起来慈眉善目,他拍了拍她肩,示意她跟着他走。
  李秋元也不知道怎么,对他有种异常强烈的亲切感,这亲昵感让她想都没想就跟在了他后面。
  之后他们走过了很多条过道,经过了很多个冷清森黑的房间,最后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楼梯下去的,李秋元下去就发现外面一片灰蒙,还下着雨。
  她居然走出来了。
  从那样一个迷宫般的华丽建筑里。
  而且前面的路上就是那条轨道,她看看表,已经过了六小时,终于到了第二次变轨,她可以回家了。
  李秋元有种劫后余生的,想哭的冲动。
  她在大雨里一脸感激的看着那个白胡子老头,差点就要磕头,那老头却扶了她一下,对她摆摆手,然后好像放了心似得的又回到了那栋建筑里去了。
  李秋元老远看着那个佝偻的身影,他身上的旧棉衣在雨中略显单薄,甚至看起来已经有些破了,棉花十分不匀称的在背后晃荡着,和那建筑里那些上层楼梯的华丽景象格格不入。
  沿着轨道往回走时,李秋元的步伐轻盈飞快,简直归心似箭。
  她已经在路上想起来这个带她出来的老人是谁了,小的时候,还没分家时,家里的墙上挂着两个大相框,里面其中一个遗像就是他的。
  这是她太爷爷。
  在她还没断奶的时候就去世了,当时堂弟还没出生,家里还只有她一个孩子,家里的老人都疼她疼的不得了。
  可惜的是她那时太小,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李秋元记得以前没分家时,每逢过年过节家里的人都会给太爷爷他们烧纸钱的,只是后来分了家后,爷爷也去世了,加上家里杂事繁多又添了新牌位,农村人讲究虽多,到最后也都只剩下点形式罢了。
  最近几年每逢过年去坟上请祖先回家,都是简单的上点香烧点冥钞,然后再供上饭菜,剩下的也就没什么了。
  李秋元一阵唏嘘感慨,心想着回去后一定要给太爷爷多烧点钱和衣服过来,吃的用的都得有。
  这么一路心事的往回赶,走了大概两三个小时后,她竟然再次听到了那个沙哑的,不知疲惫唤她的女声,“秋——回来唷,回来了——”
  声音比她太爷爷还要让她觉得熟悉亲切,她不知不觉的就跟着这声音走。
  走了大概不到半小时,她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轻,前面的光线也越来越亮,让人忍不住掩面。
  之后她眼前一花,感觉身子一下子又沉重回来,重重的坠进一个浑身酸软发热的躯壳里。
  李秋元艰难的睁开眼,干涩的眨了眨,发现她正躺在自家的大土炕上,炕上铺着夏天的凉席,周围站了一圈人,她妈妈眼眶通红,她堂弟李秋林也在,最让人意外的是,穆少杰竟然也在她床前坐着。
  她想坐起来,她弟忙把她按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没事钻到那树洞底下干嘛呢?要不是我们在外面看见你的行李箱了,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发现你呢,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李秋元涨红了脸,没法反驳,抬不起头的解释,“我是去追彤彤了,你们找到她没有?”
  “没有,彤彤也进去了??”
  大人们一阵骚乱,纷纷头疼,只得赶紧找人下洞把孩子找回来,有人念叨:“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上次害了她妈,这次又是……”
  李秋元也急,她看了一眼穆少杰,惊喜的很,“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说我们村子和你家老仙不对盘,所以不愿意进村么?”
  穆少杰咳了声说:“你怎么都醒不了,而且浑身冰凉,找医生都看不出来,你弟弟急的给我打电话,还好他存了我号码。我来了后发现你根本没病,只是离魂了,就是不知道魂儿掉在哪儿了,所以就用土方法让你妈沿着那条洞的方向往上走给你叫魂,把你喊回来……”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傍晚,她整整睡了一天,李秋元醒来的那刻就已经知道喊她的人是谁。
  她妈妈个子不高,两只手交叠握在一起,声音嘶哑,一直对着穆少杰千恩万谢,眼圈红的让李秋元不敢抬头。
  她和自己的父母都不是很会表达情绪的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低声说:“妈,我没事了,你别哭了……”
  她爸走进来给她端了碗饭,盛的很满,一张刻满皱纹的脸好像也一夜间苍老了几岁,“你躺了一天,可把你妈吓坏了,先吃点东西。”
  李秋元接过去,心不在焉的想,如果她身上晦气真的那么重,那她一定要早点离这个家远远的,谁也不能祸害她的家里人,她自己也不行。
  一般来说,魂儿掉了之后,再找回来是不会记得什么事的。
  但是李秋元却把经历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她趁着父母都出去帮着找人的空档,扒拉着穆少杰的袖子恳求,“你之前真的下过阴救过人?”
  穆少杰扬眉,“你以为哥那是在吹牛逼的吗?”
  “是这样,”她压低声音凑过去,搞的李秋林也十分好奇,“我在下面遇见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她把彤彤给扣下了,看样子她好像很喜欢彤彤,我实在没法带她回来,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
  李秋林睁大眼睛,“我去,那你是怎么躲过去的,仔细说说啊,别这么含糊……”
  穆少杰也看着她。
  李秋元只好把所有见闻都细细说了一遍,不过隐去了那个绯衣男子的事情,她私心以为,这是个别人都不能知道的秘密。
  唇干舌燥的讲了半个多钟头,李秋林听的直咂舌,穆少杰却皱眉,“你运气是真好,不过这个小妹妹的事情有点难办啊,我只能尽力试试。”
  话音刚落下没多久,大门外就有人喊着跑进来,“彤彤找到了!但是叫不醒,大仙啊,你快给她也看看吧!”
  穆少杰随意应了声,说:“这就来。”
  李秋元的腿脚还有点发软,只好让自家堂弟扶着一起出去看看,就见几个人愁眉苦脸的在外面站着,她爸妈也回来了,其中一个人摇头说:“怕也是丢了魂儿了,可怜这孩子爸妈都不在,爷爷奶奶因为不喜欢女娃也不怎么管她,这可咋整?连个给娃叫魂的人都没有……”
  穆少杰问:“孩子在哪?”
  那人说:“孩子马上就抱过来,刚找着。”
  穆少杰说:“等我准备点东西,很快。”
  没一会儿,有人抱着一个满身是土的红裙子小女孩来到了李秋元的家里。
  她家还算宽敞,李秋元的妈妈帮着收拾出了堂屋,大人们把彤彤放在炕上的凉席上。
  半小时后穆少杰就回来了,还拎回了一个大包。
  李秋元好奇问了句:“你去哪了?”
  穆少杰把包放下,说:“去了趟镇上买了点东西,”他又扫了眼堂屋里乌央乌央一大片人,吩咐:“秋元和妈妈留下来就成了,其他人最好还是避一避。”
  农村人都比较迷信,向来大仙说什么就是什么,配合的很,只有李秋林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的留下来了。
  穆少杰看了眼炕上的女童,低头把包打开了。
  李秋元看到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件男士的寿衣,崭新崭新的,民国时期老太爷过寿时身上穿的那种,拿出来后他就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接着他又从里面拿出来一沓纸,有白色的,红色的,和黑色的,另外还有好多根长长的竹签。之后就像黏在凳子上一样忙活起来了。
  李秋林的好奇心要比他堂姐还要重,看了会儿就问:“这是在做什么?是在扎纸人?”
  穆少杰头也没抬,“对啊,扎个和这小妹妹一模一样的纸人,到时候把人换回来。”
  李秋林咂舌,“这也行?”
  “怎么不行?”穆少杰啧了一声,阴恻恻的说:“纸人在下面可比活人要听话呢。”
  李秋林瞬间不敢直视他手里的半成品,感觉后背一阵凉风。
  李秋元和她妈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旁边干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李秋元提到了她的太爷爷,语气有些心酸,“妈,我好像见到太爷了,他在下面过得不太好,挺寒酸的……”
  然后又感叹,“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寿衣都是做成棉衣的样子,因为下面太特么冷了。”
  李秋元的妈妈听得一阵惊讶,回想了半天,才说:“好像是,有挺长时间了,不过过年那会儿请祖先回家时是烧了的,你爸那会还买的是面值几个亿的那种纸钱,应该是够花的啊……”
  被这么一提醒,李秋元也记起来了,有些狐疑,“难道是烧的没收到?”
  她转头看了看穆少杰,问:“人们在上面烧的纸钱,已故的亲人在下面是不是都收不到啊?”
  穆少杰手上的动作没停,细细解释了一番,说:“只要烧的方式对了,亡人都是能收到的。阴间有个叫做供养阁的地方,类似咱们阳间的邮局,专门负责传递阳间的供养品给亡者,供养阁里面分配很明确,按照阴宅的地址,供养品德的不同进行分类,都会及时准确的送到亡者手中,亡者从死后第七天开始就能开始接受阳间的供奉了。”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不知道大家对女主要去救小女孩是什么看法,当时写的时候完全是很自然安排的情节,没有想到她作什么的,想着毕竟也是一个村子里看着长大的小女孩,一条人命,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能救肯定就救了,纸片人的魅力不就在于可以凭借一腔孤勇去挑战任何自己难以办到的事情,并且享受冒险的过程么。哈哈哈。看来这样的女主不太讨人喜欢,不过我目前还不太会塑造讨人喜欢的女主人公,你们就多担待啦,而且这种文,如果女主人设太完美,emmmmm你们懂得,基本三万字就能完结了叭…………感谢明河小天使投的地雷!感谢healet、啊鹤、半夏夏、毛毛虫、所为、天无雨,亦留此地这几位小天使这段时间灌溉的营养液!


第14章 
  这番科普很到位,李秋元明显提了几分兴致,又问:“那怎么烧纸钱才是正确的?”
  “这个细说就长了,首先买冥钞的时候就不要买面值那么大的,一张就几个亿,你咋不烧个几百亿的呢?那钱不实,在下面还不如越南盾值钱,估计连根冰棍都买不到。然后就是要买黄表纸,铺开后可以拿一张一百元的真钱在纸上压,剩下再用一百的仿真冥币从右到左一排一排铺上去,盖满。这样的烧纸在下面才是硬通货,钱才实成,揣兜里才有面子,能买到东西。”
  “然后烧的时候最好去墓地烧,等天黑透了去,不然没有哪个亡者敢在天亮就出来取钱的,烧的时候在地上画个圈,在西北角留个缺口,也顺便抽几张正在烧的小票子扔到圈外打发外鬼,如果还要烧衣服之类的,就在纸做的衣服上写上封字,再写上亡者的姓名……”
  李秋元认真听了,默不作声的全记了下来。
  李秋林已经听从穆少杰的吩咐研好了磨,轻手轻脚的端过来给他,说:“好了。”
  穆少杰正在给纸人做收尾工作,别说,这个纸人还真和彤彤挺像——红裙子,扎着辫子的黑头发,他又用毛笔在脸上添上了眉毛,眼睛和鼻子嘴巴。
  这个纸人的高低大小也和彤彤本人很像,扎完纸人,穆少杰又从大包里取出一张黄纸,用毛笔蘸了墨,开始在纸上写什么东西。
  她凑过去看,“这是什么?”
  只见上面写着什么‘浩浩苍穹,诸神诸圣……弟马穆少杰今因救苦,奉太上指引,太乙圣恩……掌堂教主法旨……城隍恩德……前去阴司鬼府……’
  断断续续的,很多字写的太过龙飞凤舞,她辨不清。
  对方写完后才解释说:“这是往返阴间的表文,跟在人间办手续一样,手续办全才能下去,相当于是给下面的官方人员打声招呼,活人下去肯定得有个由头,不然下去就回不来了……”
  “哦。”
  李秋元想起那个绯衣男子给她的玉牌。
  他好像也说过那个玉牌上是某一位高僧刻的表文,可以让生魂在阴间不受刁难。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去摸裤兜口袋,冰凉的触感,方形的轮廓……她打了个冷颤,那枚玉牌竟然还在她口袋里!
  穆少杰看出她脸上表情不太对,问:“怎么了?”
  李秋元知道他是行家,没敢把玉牌掏出来,连忙摇头说:“没什么。”
  穆少杰指了指里面的屋子说:“你刚上来,要不先休息会儿?”
  李秋元睁大眼睛,“我都躺了一天了,身子都僵了,还躺?”
  穆少杰也没坚持,忙完后站起来检查了一下已经做完了的准备工作,这才满意的交代,“待会儿我躺下之后,可千万别让人碰我,更不能让人挪动我的身体……至少留个人守在这,最好也别让人进来,能办到吧?”
  李秋林最积极,连忙说:“能能能兄弟。”
  李秋元的妈妈稍微细心些,往堂屋外看了一眼,犹豫着说:“那我去外面守着,不让人进来。”
  穆少杰又看向李秋元。
  李秋元指了指她那二缺堂弟,嘴欠的说:“你放心兄弟,我肯定得留下来看着你,不让这蠢货碰你的身体。”
  穆少杰&李秋林:“……”
  布置完之后,穆少杰把之前买的那件男士寿衣穿在了身上,随后又在土炕两边各插了两把尖刀,这才慢慢躺下去。
  等他闭上眼睛,呼吸也慢慢停下之后,李秋元按照他之前的吩咐把那个和彤彤一模一样的纸扎人放在火盆里慢慢烧了。
  屋里一时静下来,姐弟两都不怎么敢说话。
  李秋元的手紧紧贴着裤兜,感知着玉牌的存在,有点心不在焉。
  日常迷信和亲身经历是两码事,她到今天上过那辆车后才完全确信小时候真的没有看花眼,也没有胡思乱想出现幻觉,那个绯衣男人确实是存在的。
  他到底是个什么?
  在阴间出现,难道是鬼?
  干坐着也没事,她又从裤兜里掏出了那副塔罗牌,不知道现在少了一张后,还能不能卜的准。
  李秋林看到她把牌拿出来后有点激动,用口型示意:“早说你随身带着塔罗啊,快给老弟我算算什么时候脱单?”
  李秋元没理他,自顾自洗牌,神情专注,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他在说话。
  李秋林见她一副认真又困惑的样子,大发慈悲的闭上嘴,眼睛盯着她的手看着她洗牌。
  洗完后她就抽了一张出来。
  是一张倒立的魔鬼。
  逆位。
  代表一个正在寻求某种解脱的……魔鬼?还是什么?
  李秋元时常用塔罗探索未知事物,但她的技术算是业余,最多是入门水平,平时也就图个乐子。
  关键时候也不指望它能告诉她什么。
  但她现在却迫切的希望自己是个塔罗牌高手,这样就不会有所困惑了。
  太阳要落山的时候,穆少杰醒了。
  他睁眼就摇头,看着李秋元,表情都快哭了,“不行,人我带不上来,你之前打草惊蛇了,现在用纸人来换都不顶用了,我也没办法了……”
  李秋元的心猛地一颤,整个人都急了,“你都不行,那可怎么办?”
  穆少杰从口袋摸出电话,一页一页的翻,手都不太稳。
  这个女孩才九岁,砸招牌事小,救不回来真的会有负罪感。
  电话翻了没几页,旁边的席子上就传来咳嗽声。
  几个人同时一愣,往炕上的凉席上看去——刚刚还浑身冰凉,一脸死气的女童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正在吃力的咳嗽,小脸涨的通红。
  最惊讶的莫过于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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