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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之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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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整个人都不自然的哆嗦了一下,说:“这边连个旧址都没有,你从哪进去的?这都已经拆迁了很久了。而且这家店老板也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他确实双腿残疾,早些年活着的时候可苦命了,在工厂干活被机器轧断了双腿,为此老婆跑了,女儿在学校也被同学嘲笑,辍学回了家。听说生活无人照料,又是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后来在家中活生生饿死了。”
李秋元实在不敢相信这年头还有人能在自己家中饿死,“他不是还有女儿吗?”
老奶奶道:“家里的闺女年纪那么小,哪里会照顾人。而且她懂事要外出给爸爸找拐杖,结果个头小,过马路的时候卡车司机没看到人把丫头给撞了,真真是冤孽。”
李秋元还想问什么,这老奶奶已经念念叨叨像是在避讳什么似的阿弥陀佛走远了。她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个面目温和却瘦的脱相了的男人,心里一阵心酸。
不过她现在可没多少时间同情别人,那排旧房子消失了,那她的背包总不能也无缘无故消失吧?
李秋元沿着那片地界找了几遭,现在的那排旧房子已经变成了一排餐饮小吃店,她找了几遍后有些泄气,一看表,火车马上也要走了,她憋屈的坐在一家餐馆的台阶上,又生气又委屈。
钱没了,手机没了,身份证没了,肚子里也空空如也。
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人吗?
肯定没有。
正好是午饭的点儿,餐馆外人来人往,李秋元焦躁的望着人流,在想自己该怎么办。
有人从餐馆里刚吃完饭出来,看见有个小姑娘在台阶上坐着便多看了两眼,其中一个四十多的男人已经走了很远了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李秋元正在心烦,头顶忽然罩下一片阴影,她一抬头,看见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表情有些游移不定,像是不确信似的,问:“你姓李么?”
李秋元点点头。
男人似是没想到她真的会点头,神情有点激动,“李秋元这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李秋元睁大眼,“你为什么这么问?”
男人看起来更激动了,“还真有这个人?”
李秋元点了点头,本想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这男人有点奇怪,于是只好先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舌头。
“我是这片的警察,十多年前办案那会儿在这边的一个现场找到一个背包,在里面发现一张身份证。怪的很,那证看起来不像是假证,但那会儿是07年,发现的那张身份证的有效日期竟然是15年到25年。我对那张身份证印象极为深刻,看了不下百遍了,琢磨了好几年这个事情。刚刚忽然发现你和那个身份证上的人一模一样。”
李秋元呆呆的看着他,表情完全是空白的,“……您是在开玩笑么?那个背包现在在哪儿?”
“这么多年了,而且这边的楼都拆迁了五六年了,谁知道那些东西现在归置在哪个仓库里。包里当时还找到一部手机,看着也挺超前的,我记得当时还有个电话打进来,我们就接了,因为没见过全屏的那种手机,我们还研究了半天怎么接,后来好不容易接通之后,听见里面一个男人喊了句秋元。我们就知道可能是真的有李秋元这么个人,但我那几个同事还是坚持认为那个身份证是某个犯罪分子伪造身份的。”
李秋元觉得喉咙干涩,感觉像是在听什么天方夜谭,顿了半天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僵硬的吐出几个字来,“我就是李秋元。”
那男人愣了一下,露出比她还要怪异的表情,“我是十多年前看到那张身份证的,那个时候你只是个小女孩吧?”
李秋元干巴巴的道:“真、真是我,而且……背包是我刚刚才丢的。”
中年男人见鬼了似的看着她,“……”
李秋元摊了摊双手,“我特么也觉得自己见鬼了。”
男人说:“你现在能跟我去趟警局么?”
李秋元心里因这句话警铃大作,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身份证肯定被这个人捡走了,现在这个人还要利用他知道的信息诱骗她,她一边脑补,一边脑门出汗,“我不是本地人,你看了我身份证也该知道的,去警局的路我根本不知道,万一你把我带到别的地方怎么办?”
男人哟了声,说:“不错不错,出门在外有警惕心是好事,看来警察叔叔也没白教你们。”
李秋元道:“能给我看一下您的证件么?”
男人摸了摸口袋,说:“赶巧了,没带。”他伸手想把李秋元从冷冰冰的台阶上拉起来,说:“你信叔吧,叔不会骗你的。”
李秋元哦的虚虚应了一声,却在那只手拉起她之前像兔子一样弹了起来,之后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嗖的落荒而逃。
她头也不回的沿着马路牙子跑,听见那个男人在她后面追,到底是年轻占了优势,跑进火车站往人多的地方一扎,她才彻底把那个人甩掉了。
李秋元气喘吁吁的在人多的地方缓了一会儿,越想越后怕,满脑子都是女大学生被害的各种新闻,最后愣是在人流里瑟瑟发抖的呆了一个小时。
也不能怪她如此揣测人性,出门在外么,宁可相信外面全是坏人,多点心眼总是好的,哪怕就是她想多了,自己也不会掉块肉不是么。
最后她跟着人流来到火车站外的列车时刻表下,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去西安的两辆列车都开走了,下一班要明天才有。
明明还是艳阳高照的下午,李秋元已经感觉这世界天黑了似的。不过她从高中就离家了,出门在外这么多年,这一次摊上这种事也没有太过于六神无主。
身份证没了可以办理临时身份证,她找了半天找到了民警制证窗口,把自己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证号。
临时身份证办的挺快,两分钟左右就好了,后面有人排队,她也没好意思留在这再找警察借钱。
这种事太尴尬了不是么。
揣着刚制好的临时身份证,她在站外的广场上四处看了一会儿,找了一个看起来面善的阿姨,犹豫了半天鼓足了勇气上去说:“阿姨好,我钱包和手机都丢了,您能借我点钱买车票么?我让我家里人马上打钱过来还到您的卡上。”
“要我的银行卡号?”
李秋元脸红道:“支付宝也可以。”
面善的阿姨摇摇头,躲瘟神一样皱着眉走了。李秋元看着她脚步加快的背影,有点无奈,估计这人也是怕她是个骗子。
不过也正常,毕竟她刚刚还觉得那个男人也是个骗子,现在这个社会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已经很少了。
她在广场上站了一会儿,目光落在稀稀落落的人流中,之后她又低声下气找了几个和她一样的学生,不过对方都是没听她说完话就走了。
到了晚上她也没有借到什么钱。
那曲火车站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客运火车站,其实到晚上人就很少了,而且夜间也没有几趟车次。
李秋元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头一次觉得自己像个落魄的流浪汉。她回头朝民警的那个制证窗口看了看,那里早就没有人排队了,她怀揣着最后的希望走过去和值班的民警交谈。
警察当然不怕被个小姑娘骗,当下帮她买好了票,并留了一个帐号说她可以回家后再把钱还回来。
李秋元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挣扎了一天百感交集,眼睛有点湿。
警察看了看她,又说:“车明天下午才走,你中午和晚上都没吃东西吧,还有明天一天呢,就是上了车还得29个小时,这么久不吃饭肯定扛不住,我再借你点钱你去买点吃的吧。”
李秋元的眼泪瞬间哗啦就下来了,攥着警察给的钱不停说谢谢。
警察说:“没事,我家里也有闺女,她要是出门遇见这样的窘况我还不知道多心疼呢。”
李秋元抿着嘴擦擦眼泪,不住点头,之后出去买了几袋便宜的面包,把剩下的钱还给了警察。
因为第二天下午才坐车,所以她暂时还不能进站,李秋元晚上找了一个避风的墙角坐了下来,感觉胃里有点难受,于是拿出来一个干面包咬了几口,边咬就发现自己忘记了买水,又忍不住骂自己是个傻逼,蠢货,骂着骂着眼泪又下来了。
虽然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但父母从未让她沦落到晚上要去睡大街的境地,也不知道这地方晚上会不会有坏人,如果有坏人边上的警察能不能及时看到。
她把嘴里的面包艰难的咽了下去,哽咽变成了啜泣,接着就听见很近的某个地方传来铃铃铃的电话铃声。
清凌凌的,还带着金属震动,不像是座机,倒有点像很久以前电话亭里的那种电话铃。
但是近几年已经几乎很少看见电话亭了,她下午在这附近转了一下午,也没有印象看见什么电话亭。
李秋元直起身看了看,发现那个电话亭就在她正前方,一声接着一声,耐心而规律的响着,似乎没人接就会一直响。
静谧的夜里,风有点大,她想到今天下午那个男人说他们接到过一个电话,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快速起身,外套掉在地上也顾不上了,踉跄的冲过去抓起了话筒,像是晚一步自己就会被抛弃似的,带着一种莫名的期待颤声喊了句,“喂?”
电话那一端安静了两秒,响起她再熟悉不过的平和语调,“秋元,你手机呢?”
第66章
李秋元瞬间就有种听见亲人声音的心酸和激动,眼睛又唰的红了,鼻音怎么也盖不住:“是我是我,手机……手机和包都丢了。”
她没问他是怎么通过这个诡异的电话亭找到她的,毕竟这样的灵异发生在他身上一点都不奇怪。
“哭什么?”他大概听出了她的哭腔,不动声色的问:“小时候是因为一瓶醋,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李秋元也觉得这么大人为这点事哭实在丢脸,像个对大人诉苦的小孩,她吸了吸鼻子擦干净眼泪说:“因为包丢了,所以、所以手机没了,身份证没了,钱也没有了……”
“不就是丢东西了么。”他垂着眼眸,语气仍淡,“你现在在哪儿?”
“还在那曲火车站,我错过了今天的两班车,要等明天下午三点那趟才能走。”
“所以,你现在是在火车站外面自己一个人呆着是么?”他问。
李秋元抬头看了一圈,低声说:“是,这里没什么人了。”
电话里的声音沉默了几秒,慢条斯理道:“找一面全身镜站在对面,然后唤我的名字。”
李秋元回想了一下,问:“你的名字,罗公远么?”
电话里的声音道:“不是。”
“玉相子?”
“也不是。”
“那是什么?”
静默片刻,他答:“我是舍脂的第三子,梵修。”
语气之间似乎他极为反感这个名字,连带着这个身份。
舍脂……李秋元听常叔说过,她是阿修罗王之女、修罗界最貌美摄魂的公主,也是帝释天的原配妻子。常叔之前就猜过他的身份,作为一位容貌并不符合大众的英俊修罗神,他很有可能是这位公主的后嗣,没想到竟然被他猜中了。
“我挂了电话后,还怎么联系你?”她问。
“你不用找我。”他语调平静,带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淡薄笑意,“我会找到你。”
李秋元惴惴不安的挂掉了电话,拎着那几袋面包出去找镜子,现在大概不到十点钟,但市里一些商场应该也要关门了。
再说火车站到市内步行还得走很远,她站在原地想了想,扭头看了眼火车站外的那面墙。
那曲火车站的正面是大片的绿色单向玻璃,站在跟前光可鉴人,明亮的像面镜子一样。不过天色太黑,外面又没有路灯,她在玻璃上无法看到自己的倒影。
李秋元四处看了看,不知该怎么办,正在发愁,感觉天空忽然变亮了。她下意识抬头,发现是月亮。
大概因为海拔过高,这里的月亮尤其大,且明亮。刚刚因为乌云遮蔽的原因一直黑漆漆的火车站和外面的广场也都亮了不少。
她回头,在那面绿色的玻璃墙上模糊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不知道这个玻璃墙行不行。
李秋元在玻璃墙前站定,伸手在玻璃前擦了擦,没什么反应,她随后生硬的念出一个名字,“梵修。”
不知道是不是看花眼了,话音落下,她感觉照在身上的月光更亮了,镜面里的倒影一瞬间清晰无比,李秋元看着镜子里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慢慢发生变化,神情冷淡高贵,陌生的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人。
那张脸的嘴唇微微翕合,发出的却是和她一样的声音,“把眼睛闭上。”
李秋元直直站着,军姿一样标准的姿势,她竭力压制住内心那点毛骨悚然的异样感,听话照做闭上了眼睛。
因为视觉被封闭,因此听觉格外敏锐,她感觉周遭所有声音被放大,眼前的镜子发出奇怪的咔擦声音。
就好像有东西隔着一层玻璃从里面硬生生凸出来,如果她能看见,就会发现那是一个手掌的轮廓。而她的身体,也在鬼使神差的前倾,双脚踮起,呈现一种诡异的,脱离牛顿定律的怪异姿势。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无从知晓,她只是感觉自己忽然进入了一个万籁俱寂的空间,身体异常沉重,像是在水下承受水压似的,一只修长宽大的手紧攥着她,她又奇迹似的镇定下来。
她回握住那只手,不敢太放肆,只是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小声说:“谢谢你来接我。”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还有一些她没听过的声音,似乎她在这空间里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穿行,这种压抑的感觉仅仅持续了两分钟,她就感觉身体一轻,似乎从里面脱离出来了。
身边传来他的声音,“睁眼。”
李秋元依言睁开,眼睛立马瞪大了——她认识这个空间,这里是她最开始住的那个出租屋,楼上就是陈索小朋友的家。
“我的天,有了你这样的特异功能不知道得省多少路费了。”她站在镜子前忍不住喃喃。
少年在桌前坐下,闻言轻轻一笑,“路费?”
李秋元点头。
“只怕一个不小心,省的不是路费,而是你的命。”
“为什么?”
“你以为镜子里的世界,很平和安全么?”
李秋元知趣的闭了嘴,又摸摸口袋,发现穆少杰给她的家里钥匙也在那包里搞丢了,只好四处打量了下这间屋子。
当时搬家急急搬进来又搬出去,这里已经没剩几样东西了,只有最基本的家具和一床发潮的褥子。
她有点伤脑筋,这间屋子即使她能将就,只怕房东也不会让她住,她最多能在这里浑水摸鱼住一两晚,也不知道穆少杰什么时候能从西藏回来。
褥子潮的太厉害,她体质差怕生病,到时候没钱看病又是个问题,于是忍不住看了看对面的少年,过了好几遍腹稿才问:“你那里有多余的被子么?”
他朝她的床铺看了一眼,眼神冷淡,漆黑冷郁的眉眼里一点看不出要帮忙的意思,“没有。”顿了顿,带着奚落的意味淡淡道:“他不回来,你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是么?”
“目前看来是这样。”
“那也是你自己选的合租,有这样的苦果也怨不了别人。”
李秋元终于反应过来他是绕着圈儿的在表达她自作自受,不免又是一阵尴尬脸红,“我当时也不想搬的,这不是房子里闹鬼,而且穆少杰答应了会包我吃住,我也能省一点么……”
他没再说什么,四处打量了一番后,起身道别,“那么希望你能睡个好觉。”顿了顿,他微微一笑说:“晚安。”
说完就推门从空荡荡的屋子里出去了。
李秋元听着门外上楼的脚步声,深恨自己为什么要多嘴去问他借被子。
夜里她和衣躺在硬邦邦的硬板床上,潮湿的褥子半铺半盖还是觉得后背有些冷,她想摸出手机给穆少杰发个短信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这才想起她的手机连带着她的背包已经没有了。
乱七八糟想了这次去西藏的种种,包括那枚勾玉和莲华,她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她丢失了的背包上。
说实话,当时那种情形,李秋元真的完全有理由相信是那个男人捡到了她的包并且看了她的身份证,所以才能够说出那样的谎骗她,让她跟他走。
但是夜深人静之际细细回想其中细节,她又觉得那男人的神情,语气,真的不像是在说谎。
如果当时不是因为他的说法太过荒谬,也许她可能真的会跟他走去看看她那张出现在十多年前的身份证。
李秋元决定第二天去警局报案,就说自己的包在那曲火车站附近被人偷了,里面不光有手机,钱包,还有身份证。如果那个男人说的是实话,那么警察一定还会找到她。如果他确实是个骗子,那她也希望警察尽早抓住他。
毕竟以她现在的经济状况,买个几百块的老年机也有点困难。哦,说起这个,她觉得自己第二天还得出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兼职可以做。
否则别说其他,只怕自己先得饿死。
思绪跳跃太快,她在一脸愁容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深夜她听见钟表的嘀嗒声,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客厅里的钟表声在这一晚格外的清晰,但是走着走着,指针似乎停了。
过了很久,嘀嗒声复又响了起来。
轮回反复,她睡的很不踏实。
醒过两次后,她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看起来无比虚弱的男人,对她说:“帮帮我。”
李秋元在梦里很迟钝,“帮什么?”
那个声音只是在重复,“帮帮我。”
“你倒是告诉我帮你什么呀?”
然而还不等她听到回答,耳边忽然传来轻微的砰砰砰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在轻轻的撞击玻璃。
李秋元从梦中醒了过来,发现窗外蜷缩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像一只狸猫,又像是一只体型硕大的松鼠。
随即她想起这是在三楼。
玻璃上再次传来砰砰砰的声响,那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正用它尖尖的鼻子不断顶着玻璃,又很克制力气的没有弄出很大的动静来。
李秋元鬼使神差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儿,发现是一只黄鼠狼卧在窗台上。
黄鼠狼见她开了窗户,微微一愣,竟然出乎意料的口吐人语,“你现在已经拿到了另一块勾玉,想必之前那块已经不会吞噬你的生命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跟他呆在一起?”
李秋元惊了片刻,张嘴却是,“你竟然会说话?”
她见过不少会附身的大仙,像这种露出本体的活大仙还真是没见过。
黄鼠狼从窗台上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下的皮毛,眼尾一挑,不发一言的看了她一会儿,“已经不记得我了是么?我以为像我这样会说话的动物必定令你过目不忘。”
李秋元盯了它一会儿,终于想起上次疯了一样大半夜在马路牙子上狂奔时,在路边看见过这只黄鼠狼。
当时那块玉就明晃晃的跟在她身后,这只黄鼠狼还让她快点跑。现在仔细看看,她刚搬进穆少杰的小胡同里时,在院子里也看见过它。
“我想起来了,你来过我们那个院子串过门。”
“真高兴你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秋元,“穆少杰没回来,我撬门回去是不是不太好?”
作者(震惊):“你还想着和他合住?”
李秋元,“有什么问题?”
作者(抱拳),“没毛病,只是敬你是条汉子。”
第67章
李秋元想起它刚刚开口的第一句话,忍不住问:“难道你认识楼上那位么?”
“我认识他几百年了。”
李秋元吃惊的看着它。
“不过他大概不知道我这么一个存在,因为我只能勉强算是他很久以前的一个邻居。”
李秋元很八卦的问了句:“那你知道他不少事情了?”
黄鼠狼眯着眼看了她一眼,“你对他很感兴趣么?”
“我死了以后归他管,你说我对他感不感兴趣?”
黄鼠狼晃了晃尾巴,“死了以后?”它的眼神像在打量一个极有趣的笑话,“很久以前有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还是他的妻子,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
李秋元眼里闪过晶亮的光,所有好奇心一下子都被勾了起来,“他还结过婚?”
“总不好几百年都是单身狗吧,你说呢?”
李秋元摸了摸下巴,“有道理……”
“他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而且心狠手辣不留情面,如果你讨好他只是为了让你死后好过一点的话,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李秋元道:“为什么,你不是说我和他老婆长得一模一样么?没准我们还是前世今生的关系,他会对我多有照顾也说不准呢?”
“可别自恋了妹子。”黄鼠狼大概在人间呆的久了,谈吐举止简直像极了新时代的人类,“首先,你和那个姑娘并不是前世今生的关系,你们是两个人。再者,他对妻子尚且心狠,更别说是对你。最后,你最好求神拜佛,祈求他不要把你当成那个姑娘。”
“为什么?”
“因为我怕你到时候会死的比那姑娘还惨。”
李秋元呆了一瞬,感觉自己的智商有点跟不上它的思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他和自己老婆还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黄鼠狼道:“我只能告诉你,他身边有三个怨气滔天的厉鬼,其中一个就是他的妻子,剩下的,你自己想。”
李秋元想起穆少杰曾经发给过她的那几条短信,知道它没有说谎,后背立刻起了凉意,深锁着眉,一副觉得自己前途堪忧的模样。
黄鼠狼抬头看了眼天色,回头道:“我想给你一个忠告,希望你能听进去。”
李秋元正色道:“你说。”
“不管你去到什么地方,回到多少——”它不受控制的收住嘴,奇怪的看了眼她身后的钟表,停顿片刻,才无所谓的伸伸腿头也不回的说:“我只有一个意思,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你都别去挡他的道。”
李秋元不自觉往后缩了一下脖子,“我是疯了吗?我哪里敢挡他的道。”
黄鼠狼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我也希望你别是疯了就好。”
……
东方的天际很快亮起启明星,比起西藏阿里的低气温,现在这个季节并不是特别的冷,因此一夜虽然没完整的盖个被子,她倒也没怎么闹不舒服。
只是刚刚把窗户关上,门外就有人敲门,她看了眼客厅的表,才五点多一点。
这种时候不可能有别人来敲门,因为在外人看来这压根就是个没人住的空房子。
李秋元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开了门,揉着眼睛说:“这么早?”
少年冷清的眼角有微不可见的弧度,垂眸看着她,“睡得还好吗?”
李秋元差点装不下去,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说:“还成。”
对方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下整个屋子和窗台,似笑非笑说了句,“醒了就一起去吃早饭吧。”
李秋元第一反应就是,“你请么?”
少年审视了她一眼,漆黑英俊的眉眼不知为何透着股凉薄寡情的味道,“不然要我指望一个身无分文的人付账么?”
“……”
洗漱收拾完,五点多的街上,一排的早餐铺已经都开张了。做早餐的大都很辛苦,可能凌晨四点就得起来准备,不过打烊的也早。
李秋元难得起了个大早,跟在高出她一头的少年身后走走停停,在看哪家店干净卫生又有新花样。
不紧不慢又松懒闲适的样子竟然让她生出无限悠闲的错觉。
街边升起炊烟,烙饼的,炸油条的,蒸小笼包的互相在抢生意。她的目光一路看过去,竟然发现还有卖栗子糕的。
她上高中时最爱吃这个,因为学校外面就有一家。进了大学后因为在省外,反而吃不到了。
不过现在她身上没有钱,也没法决定自己吃什么,只好装模作样的企图标亮那家店,装作不经意间说:“哟,那里居然还有卖点心的。”
说完就深觉自己是个戏精。
但很快,她发现前面的少年也在看那家店,他眼神很淡,神情并不明朗,整个人就像笼罩在一层很遥远的雾下,只剩下清清冷冷的轮廓。
“你喜欢栗子糕?”
她点点头,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
他静默片刻,给了她一张红色钞票,“想吃就去买。”
李秋元愣了一瞬之后,问了句,“你喜欢甜的咸的?”就欢天喜地的接过钱去买点心了。
少年看着她雀跃的背影,眼神却一点点变得沉郁。
他知道有些事情还没到它该发生的时间,他也没有办法去确认什么,能做的只是慢慢的等。
耐心的等。
然后让这一切顺其自然的发生。
除此之外,一点别的办法也没有。
远处的少女很快就攥着一把零钱,捏着个油纸包过来了。视线短暂交汇,他已经恢复以往的不动声色,她偏头装作数点心的样子伸出手指数数:“老板说买十块钱的可以赠送两个,一共是十二个,都是咸的。我觉得买十块钱的划算些,所以就多买了点。喏,剩下的钱给你。”
少年没接,移开视线,“你留着用吧。”
他们在一家店外的桌前坐下,点了份小笼包和两份粥。
李秋元看着手边的油纸包,心想自己吃块点心还要耍小聪明,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大学生实在有点不合格,每天都在各种厚着脸皮讨生活。
“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你想问什么?”
她想到昨晚黄鼠狼说的那些话,委婉的试探着,“我们之前没有过什么恩怨吧?我指的是类似于什么前世啊,或者前世的前世……这样……”
少年目不斜视的垂眸看着她,平静的一笑,“你前世是只鹿,前世的前世是只鹰,到这一辈子才有幸做人,你觉得我们会有机会发生点什么恩怨么?”
李秋元似乎长吁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顿了顿,又问:“那你不会把我当成某个仇人吧?因为长相相似啊或者什么的……”
“在我的仇人列表里,凡人尚且还排不上号。”
李秋元心里彻底踏实了。
两人漫不经心的吃着早餐,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李秋元叼着筷子,眼睛看着街上稀稀落落的人群,说:“从今天开始,我就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了吧?”她自言自语,“我打算先去警局一趟,然后就去找兼职,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碰到你……”
他没抬眼,突兀的静静问了句,“你表姐失踪了,你就没想过要找她么?”
李秋元闻言一愣,不知他冷不丁提及这个做什么,但随即又想起自己曾对他说过表姐的事情,只是并没提过她表姐的失踪,“你怎么知道她失踪了?”顿了顿,她皱眉说:“自从我表姐她爸爸在冬野里扔了那个肤色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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