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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之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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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倒也顺着她,没再多说什么。
  平日并没怎么好好维护的二手越野此刻在路上竟然也跑的格外给力,李秋元模糊的听到车子后方很远的地方传来不太清晰的凄厉惨叫,声音已经离得很远,但还是能隐隐判断是那个小胖哥的声音。
  李秋元的心有点乱,她的眼睛看着副驾驶旁的车窗,手指不安的来回触摸。外面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她的心里也是一片薄雾,沉甸甸的。
  穆少杰坐在后座上自言自语的咕哝了一句,“真是差点栽了,总算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了……”
  车子速度太快,整个车身并不稳当,摇摇晃晃中扯动她的腿骨,她很快就被迫回神,感觉自己的右腿像快要散架了一样,生生被扯裂的感觉让人想就地打滚,还伴着火辣辣的闷痛,根本就顾不上想别的。
  她感觉开车的人是故意的,正捂着腿浑身冒汗,领口的衣服都湿了,还来不及想什么,车子已经在新路段上稳稳刹停了。主驾驶上的人手指骨节轻轻敲了几下车窗,对后座上的人说话,“可以找点东西把她的腿固定一下么?”
  “好。”穆少杰早就担心她的腿了,又不敢让他停车,现在也无所谓是不是被如此顺手的当成苦力了,手一伸就拉开车门跑下去了。
  车厢里一阵寂静,只能听见她吸气的声音。
  “很疼是么?”旁边的人问她。
  李秋元点点头。
  “疼也受着。”他语调冷淡,“明知道他撒过谎,居然还第二次相信他,真是蠢透了。”
  李秋元抱着断腿被这话堵的说不出一个字,主要也是疼的说不出话来。
  他伸手把她按在椅背上,一只手扶着她肩固定住了她身体,另只手松松落在她右腿膝盖上,修长的五指盖住她整个膝盖骨,像是在确认她骨头断裂的位置和具体情况。
  没一会儿,李秋元忽然感觉按着她身体的那只手用了力,她被按在椅子上没法动弹,还没准备好,他手一动,右腿膝盖骨便猛地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疼。她的头一下子后仰,整个人都忍不住的抖,脸色比纸刷过还要白,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一身的汗。
  穆少杰正在外面找到一根极粗的树枝,他踩在脚下艰难的折成两截,还没走回去,就听到李秋元发出了一声痛苦嘶喊,极其微弱的,短短的一声。
  他心里一沉,立刻拎了这两根折断的粗树枝飞奔过去,刚推开车门,就看见少年正在用帕子细细擦手,面容平静。而副驾驶上的李秋元却感觉好像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穆少杰吓得不轻,也不敢耽搁,小心翼翼把李秋元挪到后座上,将两支粗树枝顶靠在她右膝盖两边,然后用皮带牢牢的固定住了。
  她的腿不能打弯,只好半躺在后座上,也不说话,眼皮发沉的半阖着,头上的发丝全被汗水润湿了。
  “疼就喊出来啊你,憋着就不难受么。”穆少杰细心的帮她擦了擦汗,然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盖上,说:“你最近老是生病,又出了很多汗,得注意保暖。现在先盖着外套好好休息下,我们已经从那个鬼打墙的镇子里出来了,等到天亮就给你找个医院。”
  李秋元有气无力的看了眼主驾驶上的人一眼,眼皮沉得抬不起来,但她知道他一直在顺着他记忆里的那条路线在走。
  他们要去找一座寺庙,一个僧人(又或是他的衣钵传人)。
  如果改变路线,她不知道他是否还能从记忆里再衔接回来?
  这里地处偏僻,如果要去医院必然要往不同的方向开很久的车,那个时候,路线大概就和他记忆里的有所偏差了吧。
  “找个有人的地方休息下吧。”少年看了眼车上亮起的燃油警示灯,手指轻叩,忽然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车也该换换了。”
  ……
  整个后半夜李秋元都在半睡半醒的状况下度过,疼痛令她清醒,但疲倦又使她头脑昏沉,她就一直那么迷迷糊糊看着主驾驶位上少年的侧影,整个后半夜都是他亲自驱车,她偶尔睁眼就看到车窗外的景致一直在变。
  他们确实从那个鬼地方开出来了。
  穆少杰也缩在副驾驶上歪着头睡着了,他这几天没日没夜开车也累的不轻,胡茬都冒了一层,还发出十分响亮的鼾声。
  李秋元迷糊之间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爸爸手里拿了根粗扫帚,对她大吼大叫。她隐约记起她小学的时候有个学习特别好的小男孩喜欢她,那时候她爸爸承诺她只要期末考的好就会给她买个自行车。
  那次期末她就把小男孩的考卷拽过来,一笔不落的全部誊抄上去了,连姓名写的都是那个小男孩的名字,实在是蠢得厉害。后来她被请了家长,她爸爸回来后就抄起屋里那根粗扫帚抽她的屁股,一边打一边狠狠的骂:“还敢抄小朋友的试卷?信不信你老子打断你的腿!”
  梦里她一边哭一边喊:“爸爸我错了。”
  结果她爸爸还是冷着脸狠着心肠用粗扫帚一阵毒打,在梦里把她腿给打断了。李秋元感觉右腿一阵生疼,在梦里动都动不了,快醒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腿是真断了。
  不过不是她爸爸打断的,是那个混账小胖子打断的。
  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醒过来,车窗外的天空已经蒙蒙亮,外面隐约能看见雪山草地,景致很好。
  “咱们到哪儿了?”她问。
  穆少杰给她递了块热毛巾说:“到甘孜了,很漂亮吧?这里离稻城很近。”
  李秋元微微坐起来往外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蓝的像能洗涤心灵似的,深色的云快速在头顶翻涌,色彩浓郁,很像一副饱满的油彩画。
  远处有很多独栋的房屋,很明显的藏式风格,还有很多庙一样的建筑。
  甘孜已经算是四川和青海的交界处,再往西走就能进藏,这里已经让人觉得有轻微的高原反应。
  穆少杰从她手里把毛巾收回去,问:“你刚梦见什么了,一直听见你在喊。”
  李秋元正在看景色的神情一愣,“我喊什么了。”
  穆少杰实话实说,“你在喊爸爸。”
  李秋元,“……”
  穆少杰恨铁不成钢的说:“还喊什么爸爸别打我腿,那货这么该死你还喊他爸爸?”
  李秋元再次呛了一下,“你好像误会了点什么……”
  两个小时后车子开进康定,这是甘孜唯一一个县级市,据说也是川藏咽喉,茶马古道重镇。这片土地上地广人稀,除了藏族和汉族,还有回族和彝族人生活在这。
  这个季节算是旺季,有很多外来游客,加上这里多山环绕,地貌又复杂,有“一山历四季,十里不同天”的绝景,这一路四处可见自驾游的车辆。
  车子进了康定一家加油站后,穆少杰下车去付钱,李秋元待在后座上表情怪异的看了一眼主驾驶上的人,又看了眼已经亮了好几个小时的燃油警示灯,终于忍不住脱口,“你是怎么做到在没有油的情况下还能让车开这么久的?”
  少年拉下手刹,眼也不抬的笑了下,“你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么?”
  李秋元沉默了半天,抬了抬手表示自己没有抬杠的意思,“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来加油……?”
  “如果有一匹马在你旁边,你还会选择自己驮行李么?”
  李秋元一副长了见识的恍然模样,“我一直以为你们这些灵体做这些事情就像变戏法一样轻松,原来也是会累会消耗能量的么?”
  “你也知道能量是守恒的,不是凭空生出来的,不是么?”
  “……”
  李秋元想问这个问题纯属发自对未知领域的好奇之心,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给她上起了物理课。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咸咸、小侠、小白、睚眦、啊鹤、huyoo、金小瑶一脸懵的向作者的菊花里(这个名字我记住了)这几位小天使这段时间投的地雷!非常感谢支持,这一章里面的地名本来都要用假名字的,然而作者是个起名废,尤其是地名……实在是太痛苦了算了还是用真名吧……故事纯属虚构,大家勿当真~


第35章 
  给车子加够燃油,他们顺道去了趟医院,医生帮她拍了片子,十分惊叹的表示断骨接得很好,于是只打了石膏,开了些口服抗凝药物,还有一些补充液体钙质的药。
  奔波的时间太久,他们找了家当地评价不错的民宿休息,因为是旅游旺季,大一些的旅店大都客满。
  在这个不显眼的民宿客栈里,客房竟然也十分紧张。
  狭窄的过道里,穆少杰背着李秋元上楼找房间,转弯时毫不意外的撞倒一个人。那人提了一个小箱子,看起来似乎极重的样子,穆少杰背着人没看清转角,并没怎么用力那人就被手中的箱子带倒了。
  看得出那箱子里是个极重的物件,两只手拎着也无法保持平衡。
  这么一摔,那箱子的口也开了,里面似有金光。
  箱子的主人嘴里骂了句脏话,刚爬过去想把盖子合上,一只修长苍白的手忽然按住了他的胳膊制止了他的动作。
  少年慢条斯理的半倾下身,目光落进半开的箱子,表情有点儿意外,“真是有意思,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看见古格银眼。”
  不紧不慢一句话令对方神色大变。
  他视线没有挪动,半天,才不动声色的笑笑,若有所思的看了那人一眼,“是在什么地方弄来的?”
  穆少杰这才发现走在最后面的少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前面来了。
  那个被撞倒的人听到这两句话先是一惊,大概是没想到箱子里的东西会被认出来,接着就手忙脚乱的合上箱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看着并不像是倒卖文物的精明商人,也不像是在墓里钻的盗墓贼。
  他皮肤很粗糙,看着也是在外奔波劳碌的,脸上有点高原红,让人一时分辨不清是汉人还是藏族人。
  几人僵持在那儿,李秋元忍不住悄悄问穆少杰,“什么是古格银眼?”
  穆少杰摇头,“我也不知道。”
  “在西藏阿里,曾经有一个和楼兰一样一夜消失的王国,叫古格。而古格银眼,就是古格王国特有的一种制作佛像的工艺,用白银镶嵌铜像的眼睛,眸子看起来就仿佛有了生命。”少年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淡淡解释:“很久以前,一位天授唱诗人,同时也是一位高僧曾远赴大唐献上过一尊古格银眼的佛像……”
  李秋元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什么,不确定的问:“那位僧人……不会就是你想找的那个人吧?”
  少年没有应答。
  李秋元忽然觉得,也许他不远千里,并不一定是为了救她,也有可能只是单纯想找到另一块勾玉。
  那个提着箱子的人一直在摇头,说的却是流利的汉语,“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这里面只是普通的佛像。”
  少年笑笑,“是么?”
  那人双手使劲将箱子往上提了提,然后神色慌张的就要走,少年竟也没有阻止,只是在他身后淡淡说了一句,“如果你遇到了要命的麻烦,只怕仅靠这尊佛像也未必救得了你。”
  那人脚步一顿,身子似乎颤了颤。
  好半天才神情崩溃的转过身,口齿不清的问了句:“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能替你解决麻烦的人。”
  ……
  在客房的浴室里避开腿畅快的洗漱了一番后,李秋元看了眼镜子里干干净净下巴瘦了一圈的脸,把湿漉漉的头发捋了捋随意扎了起来。
  因为客房紧张,他们三个订的是一间房,里面有两张架子床,上下一共四个床位,她一个人睡下面。
  她换了身干净衣服撑着穆少杰帮她找来的拐杖下了楼,因为这家民宿的老板承包晚饭。
  穆少杰半小时前去了外面的超市买存粮和水去了,还没回来。她走到外面的小院子里坐着等人喊吃饭。
  这院子更像个露天的小阳台,挨着街道,边缘的篱笆上种满爬藤和蔷薇,下面就放着几张吊椅,篱笆上还蹲着只猫。
  午后坐在这地方看看书倒挺美好,李秋元有点羡慕的想,这老板挺会生活。
  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碗碟厨具碰撞的清脆声音。
  李秋元看了看表,给穆少杰打了个电话催他赶紧回来吃饭,挂断电话后正要撑着拐杖起来时,就看见瘦高的清秀少年在屋檐底下笔直站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更没打扰她,视线相对时才轻声问了句:“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她愣了愣,“在等人喊我吃饭。”
  “哦。”少年眉眼淡淡,偏头笑笑:“吃饭了。”
  李秋元不知道刚刚他站在这里是在看街景还是在看这座小院子,但肯定是在观察些什么,感觉有点脸热,低头撑着拐杖站起来,“知道了。”
  进屋后饭桌上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
  是那个之前拎着箱子被穆少杰不小心撞倒的男人。
  李秋元在他和老板娘说话的时候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已经在这家旅店里住了一个多月了。
  穆少杰在大家动筷之前及时赶了回来,他买了不少日用品,竟然还十分体贴的帮她买了姨妈巾。李秋元呛了下将东西收拾起来,连忙给他拿了双筷子。
  饭桌上气氛沉闷,也没人发出什么声音,那男人一直在闷着头喝酒,像是壮胆似的灌自己,等到喝的差不多了,才有些手抖的拍了拍旁边少年的肩,说话已经有点上头,“小伙子……你……你说你们能帮到我,是认真的么?”
  他说话已经有点不清不楚,正好老板娘过来上菜,见状哎呦了声,说:“怎么又喝大了?”
  穆少杰随口问,“这人经常喝醉么?”
  老板娘放下盘子唉了一声,说:“对呀,听说他女儿好像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他过来找方子,已经在这里找了一个多月啦。”
  说完就摇着头念念叨叨的走了。
  少年拂开他肩上那只手,温和的问了句,“您女儿怎么了?”
  那男人好像有点绷不住情绪,眼睛一红,眼泪珠子就下来了,“我女儿……我女儿今年刚结婚,年前腊月的时候去了山里上香,回来后人就渐渐不对,总是精神恍惚。我们问她原因,她也总是不愿意说,后来很久之后,才告诉我。”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语气一度停顿。
  穆少杰隐隐猜出什么,说:“您要是真为您女儿好,可得全部实话实说,不能遗漏啊。”
  “她和我说,大年初二的晚上,大概是在接近半夜的时候,她半睡半醒之间,感觉自己的床边坐了一个人,一个男人。当时虽然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但她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就知道不是家里任何一个人。而且她晚上睡觉有锁门的习惯,所以她当时很清楚的知道不可能有别的人进来。当那道黑色的身影来到她身上时,她感觉非常的害怕,但她那时不能说也不能动,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后来……她说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春梦,但是感觉又无比的真实。第一次发生时,她安慰自己兴许真的只是做了场春梦,但是后来,连续几天,她都做了同样的梦,而且梦到的是同一个人。梦境非常的真实,她开始害怕。后来我们带着她去找大师寻求帮助时,当天晚上,那个黑影就和她有了言语上的交流,并且很明确的告诉她,‘你想让别人来制我,根本不可能,谁也没有这个道行。’,后来我们真的找了无数个大师和高僧,也去了很多寺庙,可是一点用都没有,而且她一进寺院就浑身难受……”
  穆少杰表情很诧异,犹豫了半天脸色有点不自然的说:“听起来像是那个……鬼交哎,但我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鬼。再说这种鬼是为了吸取凡人的精气神来修行,一般对人倒不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只要及时把它送走,调理调理身体,补足阳气就好了。最怕的,是成了精的妖物,那玩意儿要是娶人间的女儿,就很可怕了。你们去了这么多地方,就没人看出是什么在缠着你女儿么?”
  那男人眼泪掉得更凶了,苍老的脸上满是沟壑和无奈,“我女儿说是龙王缠着她……她和我说是龙王啊,你信不?”
  李秋元也吃了一惊,“龙王,那不是神仙么?”
  这确实够让人难以置信的。
  怎么听都是个天方夜谭。
  穆少杰也睁大眼睛,“这种事儿我倒第一次听说,龙王可是供奉在庙里的神啊,怎么可能会缠上人呢?不会是哪一条山野莽妖自称龙王的吧?再说怎么可能会在山里遇到龙王,龙王不都在水里么,而且就那么几个,每天忙天职都忙不过来,哪那么容易碰到,秋元你说是吧……”
  “未必。”少年静静听着,并不以为然,靠在椅背上淡淡瞥了他一眼说,“《太上洞渊神咒经》中有“龙王品”,列有以方位为区分的“五帝龙王”,以海洋为区分的“四海龙王”,以天地万物为区分的54名龙王和62名神龙王,数量不算少了,也并不都在水里呆着,即使碰上了,又有什么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外面请朋友吃饭啦,所以更新晚啦,这个文最开始更新是十一点半,不过考虑到小天使的睡眠所以决定提前啦,以后没什么特殊事情的话就晚上十点半更新,如果有事情赶不回来的话就十一点半,因为放进存稿箱的稿子我还得改一改(给自己一巴掌,初稿写的不太细致),感谢黄袍怪、双子是精分,yingxiliang、uni_(后面还有三个字符写的是啥……)这三位小天使投的地雷!


第36章 
  穆少杰有些不解的皱眉问:“可是这些神仙,是不会去缠着人吧?香火吃撑了没事干么?”
  “为什么不会?”少年的语气意味深长,“你以为那些受着香火的所谓天神,都是没有欲望,无爱无恨的么?同为六道众生,天神和人一样受到情感和欲望支配,也会受伤流血,也会感到欢喜和悲伤。他们不过是拥有更强的力量,更长久的寿命,又通晓宇宙奥秘,掌控诸多法则。但神,毕竟不是佛。就像很久以前的泾河龙王,如果它不曾因为和凡人暗中较劲,也不会被唐朝的魏征斩于斩龙台,不是么?”
  李秋元听到这里瞬间一愣,“那不是西游记里的故事?”
  少年不置可否,“西游记里的故事有很多也是根据民间传说写的,并不都是捕风捉影。”他朝她看了一眼,道:“何况,龙王是从畜牲道飞上天道的众生,天性好斗而难以驯服,脾性又怎会与其他天神一样?”
  坐在旁边浑身酒气的中年男人闻言,表情更加难过绝望,“那我女儿可该怎么办啊……”
  穆少杰听了半天,终于可以插嘴,抬抬下巴急忙说:“你仔细说说经过呗,一般人是不可能惹上龙王的,你女儿现在是在哪?”
  “她一直跟着我到处找厉害的师傅,现在人还在医院,因为最近精神状况一直不怎么好,来到这边也还是需要心理医生辅导。”男人的左臂支在饭桌上扶着额头,闷闷又给自己灌了几口白酒,说:“其实,我女儿小的时候有一天傍晚说她见过龙,但那时我们都以为她是电视剧看多了,在说鬼话。后来也有算命的说她长大后会有一次要命的桃花劫,我们当时还请人给她破过桃花……”
  “去年,她把一个交往了六年的男朋友带回家,说想和那个小伙子结婚,我和孩子妈看了都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能托付终身,就同意两人扯证了。到了腊月的时候,马上要过年那几天,订了婚的两个孩子就去山里上香还愿,我们那里的山都是连成片的,外围也开发过几座旅游项目的山,那里头从几十年前起就有座庙在那儿,以前都没多少香火,也是最近才慢慢兴旺起来的。”
  “后来我闺女上完香回来的路上和她对象走散了,她在山里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庙,以前来上香经过那里都是没有那座庙的,而且看那模样也不像是近几年才盖的,起码有了几十年的历史了。她一时好奇就走进去,结果看见了一条大巨蟒和一条头上长角的白色巨龙在打架,两条庞然大物盘旋翻滚着好像在争抢空中一颗会发光的珠子,她吓得怕了,腿都软的走不动路,后来一颗灰扑扑的大脑袋朝她扑了过来,她一急就抄起旁边一颗大石头砸在了那颗灰脑袋上,这个空档,那条长角的龙趁机把空中那颗珠子吞进了嘴中,然后一下子咬断那颗巨蟒的头。”
  穆少杰认真听着,忍不住说:“听起来是救了龙啊,这不是好事么?”
  男人点点头,又叹了口气,娓娓道来了事情经过,“那条龙后来变成了一个衣服破烂的老头,那老头一瘸一拐的对我女儿弯腰表示感谢,又说能不能把他送到不远处一个深潭边。我闺女平时就信这些,现在见了龙更不用说了,自然是很恭敬的扶了这老头慢悠悠的走到了林子深处的一个深潭边上。到了地方之后,那老头又再三谢她,说了一会儿的话后,这才跳进深潭消失了。”
  “其实这老头确实算是个好龙,据说它是由蛟千辛万苦修炼成龙的,因为给那些不敬天神的百姓们降雨,所以被上天罚在了这个窄小而无人知的深潭之中。我女儿还在那儿听了老龙讲了很多自己的事,他说他有个儿子,也是由蛟千辛万苦化龙的,而且得了官位做了龙王,名字叫莲华。又送了一块刻了字的贝壳给她,说他已经老了,但是他的儿子可以代为报恩。”
  穆少杰眼睛睁得更大了,跟听说书似的,“那这恩怎么就变成仇了呢?”
  男人摇了摇头,“也不能算仇,只是……”
  毕竟不是当事人,很多事情不能细致的讲清楚,知道了他们里面有地马仙后,男人好像又看到了点希望,把自己的女儿从医院接了回来。
  见到这女人后,穆少杰微微感叹了一下,她看起来挺年轻,还有一副美丽却不张扬的脸,然而那双眼睛却看起来十分恍惚,半点生气也没有的样子,就像一朵枯萎的花瓣。
  确实是像一个自杀了两次的女人,她叫赵宜。
  身后的少年忽然问她,“你吃过龙珠,是么?”
  那女人瞳孔一缩,猛地抬头,“为什么你会知道?”
  少年抬眼看她,神情似笑非笑,“你知道接受了一条龙的龙珠,意味着什么吗?”
  女人眼神崩溃,“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赵宜想起年前那段日子,她喜欢了八年的男人终于接受了她,在一起的第二天他们就决定结婚,赵宜说到做到带他回了家,并且对父母谎称他们已经交往了八年。
  她爱的这男人叫于晨,从上学时期就一直是一副性冷淡的死样子,对无数女生的示好告白视而不见。赵宜虽然有怀疑过这男人是个gay,但也依旧坚持不懈的撩了八年,最终在男神的办公室强吻他,并做了放弃前的最后一次告白。也不知道他是终于开窍了还是怎么的,竟然在她就要放弃的时候,被她勾到了手。
  腊月二十七号他们公司终于放假,赵宜带男友回家见了父母后有心想去庙里还愿,于是回去后的第二天就拉着新晋男友上了山。
  男友还算体贴,她走不动时就会背着她上去,两人走走停停,快中午时才到了山顶的庙上。
  于晨并不信佛,他信基督,所以并没进去上香。
  赵宜也没勉强,自己进去上了香,还在功德香里捐了些钱给自己摇了一个签,让庙里的老道帮她算算婚后生活是否幸福。
  虽然很喜欢他,但这么快闪婚,她心里着实也没底。
  果然,抽到的签结果并不好,一个中下签。
  她满腹心事的看完解签就出了寺庙,却发现找不到男友的人影了,山顶的信号一直都不怎么好,打他电话根本打不通,她等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忍不住往山下找去。
  她猜测兴许是他太无聊,而这山景引人入胜,所以他可能去四处转了,一时忘记了时间。
  可是找着找着,她不自觉就进了山中深处。
  其实这山她小的时候常来,因为开春那阵子,这里漫山遍野都是野生韭菜,叶片又肥又宽,比自己种的不知要好吃多少,她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和村里的孩子上山摘一次。
  但她从来没有往山的深处走过。
  年岁逐渐增长,她也在城市有了工作安定下来,多年后再来这里的山,竟然有一种不熟悉的感觉。
  外围的山都被开发的差不多了,也建了不少索道和游览设施,还开发了不少人工景点,游客日益增多。但顺着山路往里走依旧是一片野山荒林,赵宜走着走着路就渐渐陌生了起来,她在山林深处看见了一座古庙。
  她记得小的时候也走过这么深的地方,但是从来没有看见过什么庙。
  而且这庙年岁看着很长,并不像近几年才建起来的,她走近一看,发现上面有一块匾,写着“龙王洞”。
  一时好奇进去之后就发生了她父亲刚刚说的那些事情,她救了一条白老龙,并且把他送到了庙后的一座深潭边。
  那老龙看上去挺喜欢她,不自觉就和她多说了许多。
  其实赵宜很小的时候就见过龙,准确的来说,也不是龙,是一条正要修成龙的蛟。
  她听外婆讲过,说有灵性的蛇是会修炼的,它们如果能和本命抗争,忍受强大的自然之力渡过不死这一关口(因为蛇的寿命其实并不长,要坚持活到五百年才能开始修炼),再开始日积月累修炼提升,就会变成蛟,而蛟再经过千年努力,才能化龙,还不一定能成功。
  五六岁的时候她经常听外婆说这些东西,因为那个时候出现过一个新闻,说是营口出现了一条坠龙。
  后来有一次她去海边捡贝壳,捡完天就阴了,她就坐在岸上的石头上清点自己的收获。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她爬到附近的山顶上,往下看时就发现海水一片通红,映的黑夜也变得通红起来,她就呆在那里直愣愣的看。
  只见半山腰溜下去了一条蛟,它爬到海边后就浑身发红,串腾了几下,海水就开始翻滚了起来,海浪越翻越大,浪花往两边压过去。可是很快,蛇身上的红光就越来越小,到了后来红光完全消失不见,大海很快又立刻平静了下去恢复了正常颜色,而那条蛇也低着头慢慢的又从海边爬了回去。
  明明是蛇的形态,但那副模样看起来十分失落难过。
  赵宜早在以前就听外婆说过,蛟要化龙,必须要修炼到能把海水分开,从中冲过去,才能一飞冲天化而为龙。如果冲不过去,就只能重新修炼,就像这条从海边爬回来的蛟。
  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太小,赵宜总觉得那条蛟一定很伤心,它也不知道努力修炼了几百年了,到头来却没有成功,没准爬回去还会偷偷的哭呢。
  于是她当时就十分幼稚且无畏的朝山下的大海边拖长了音大喊:“喂——你一定能变成龙的,加油冲呀!”
  一副势不可挡的语气。
  那只低着头往山上爬的蛟当时就愣了一下,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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