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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鬼神大人-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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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个很好很好的男人。
  虽然他骗过我,利用过我,伤害过我……不对,是我伤害了他。
  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很爱很爱他。


正文 第185章 犯我者,必诛
  在我的认知里,地狱就是世界的终结之地。
  这里没有阳光,没有生命,没有温情。
  落入地狱的魂灵每日每夜都要接受酷刑,时间无穷无尽,直到酷刑一个个尝遍,把该还的债还清了,这份惩罚才算结束。
  所以,当我从那口地狱井跳下去的时候,我就想,自己能挨过几道酷刑,然后跟这个世界说拜拜?
  可事实是,我扛造……
  第一天,他们送我去拔舌地狱,晨起受刑,夜里恢复。
  一开始,挺受不了的。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舌头被狱吏拉长,然后他们用铁钳捏着,轻拉慢扯,让人慢慢“享受”其中的各种滋味。
  到了晚上,行刑的狱吏会抱着一箩筐的舌头,去一个叫黑樱桃沟的地方倒下去。
  一天下来,浑身都会被冷汗湿透,大脑里的神经只会传达痛觉,除此外完全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
  白天只觉得耳朵边上全部都是恶鬼的凄厉惨叫,舌头掉了,喊不出了就一直在呜呜噎噎。
  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你入狱前是谁,你的一切就只是一个编号。
  到了第二天,你会神奇的发现,自己的舌头还好好地长在嘴里,好像昨天的恐怖遭遇只是一场噩梦!
  然而,当再被捆上受刑架,狱吏拿铁撑子撬开你嘴的那一刹那,才会恍然,原来痛才是最真实的。
  阴魂也不用吃东西,也不用浆洗衣物,更别提什么休息。被扔到这里面接受拔舌惩罚的,多半都是生前挑拨离间、口出是非、说谎骗人的。
  狱吏们干完活最喜欢的一个游戏,就是从一大堆舌头里挑出一条最鲜艳最能说会道,如果能够让他们高兴地乐一乐,就可以让舌头的主人免一天刑罚。
  于是,每一个下午,受刑的罪犯争先恐后,驱使着自己灵活的舌头,无所不用其极,去谄媚、去说好话、去给他们舔脚趾……
  卑微到泥土里的刑犯,毫无尊严,为了生存免除痛苦,恨不得有两条舌头。
  连着十多天,每天的刑罚我从没有落下。
  他们只要一把铁撑子套在我的嘴上,我就开始闭眼装睡,任他们作为。下午的活动我很少参与,我说不出话,四肢几乎都是废的,不能像其他囚犯给他们刺激,好像也没有办法给狱吏们带来什么兴奋和快乐。
  一开始他们只当我死得快,不论拔的快还是慢,我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们喜欢折磨叫的最凶的人。
  到后来,这一波入狱的人都“玩”的差不多了,狱吏们才把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
  这一天下午,他们在我脖子上栓了一根绳子,把我单独放了出来。
  为首的狱吏人称马三,镶着一口金牙,眼角有点邪。
  跟着他的俩小弟,一个人五,一个人六。
  马三牵着绳子的一头,猛得一扥,我的身体就拖在地上,像牲口一样,擦出一条痕迹。我微微抬起头,淡淡地看向他。
  他扯开一纸卷宗,朗声道:
  “嚯!俺滴乖乖,施全刑?这丫头生前犯了大事啊。”
  他嘻嘻笑着,凑近我:
  “代号二十四,瞧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造的孽还不少。这些天滋味如何,哥哥我的手艺你还满意吧?”
  我艰难地把下巴从他的手指间移了出来。
  “呦嗬——还挺血性呐,看你这一身伤痕累累,不死不残的也离散魂不远了,来,跪下来给哥哥我舔舔,就免了你后几天的刑罚,让你舒舒服服地去下一重地狱。”
  我装作没听见,手指却已经扣进土里。
  “大哥,这妞儿敬酒不吃吃罚酒!”人五愤愤道:“抽她几鞭子,叫她知道厉害!”
  马三一挥手,不耐道:“你们俩着什么急?二十四可不是普通的囚犯,以后还要转移的,你这弄一身伤出去,我马三的脸还要不要了?”
  他说完,竟然不嫌我身上血污肮脏,一只手极不老实地搭上我的肩膀,yin笑着说:
  “丫头,进了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甭管你之前是钻石富豪也好,是千金大小姐也罢,现在你的命运只掌在我马三的手里,你好好想想,你总不想就这么死在里头吧,嗯?只要你让我们哥几个……嘿嘿,爽一把!条件随你开,哥哥我——绝对怜香惜玉……”
  我扬手将一撮泥土撒了出去,马三大骇,还以为是什么暗器,下意识一掌推开我,我的后背重重砸在牢狱的柱子上!
  震得眼冒金星,还没回过神,一只脚就踏在了我的右肩上:
  “贱人!给你脸了,还敢偷袭我——”
  我被踩在地上,挣扎不得,羞愤欲死,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黑吃黑吗?
  原本薄的像纸一样的囚衣瞬间就被他们给撕了,伤痕满布的后背露在空气当中,引得人吸气连连。
  我怒极,心中攒着一口气,胳膊拧成一个诡异的弧度,握住了马三的脚,使劲一用力就将他从我的背上扯了下来——
  手起刀落,烨之匕无比精准地插进了马三的胸膛,只可惜我腕力不够,刀身并未完全没入,可是那噗的一声就像魔咒把我钉在了原地,失神间,有人重重一脚将我踢开。
  “大哥,大哥!——”
  地狱里的痛觉好似比外面更加敏锐,胸腔里疼得喘不上气,我捂着心口,眼神迷离,只觉得脖子上一紧,他们把我吊了起来。
  我微微睁开眼,却见马三已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插在心口的匕首缓缓化作尘烟消失,不一会匕首又悄无声息地藏在了我的胸前,紧紧贴着,好像一层坚硬的保护壳。
  人五人六看我的目光已经变得骇然,地狱是受刑之地,任何入狱的罪犯都会经过狱井的焚烧,所有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都会被狱井里的烈火烧干净,就连外面的衣服也穿不进来。
  我头痛欲裂,知道是命魂缺失的后遗症又犯了,可是眼前还有一摊子破事没办完,我害怕自己会昏睡过去,害怕在我没有意识的时候,他们会对我做什么。
  这地方是比臭水沟还要肮脏的地方,除了自救我再也无法依靠任何人——
  我说不出话,只能以眼神的怨毒表达心中的怒意,倘若他们还敢近身,就算拼着什么也不要,我也绝不会放过他们!
  “别看了,这女人估计不是一般人,救老大要紧!”
  人五人六赶紧抬着马三跑了,牢狱大厅里只有我还吊在半空,暂时安全了……
  我感受着烨之匕给予的稳定和安宁,神经一松就已经昏了过去。
  梦境里,烟花绚丽,红绸铺满整个幽冥地府。
  阴烨尘一身红装,墨发高高束起,玉树临风,英气逼人。我像一阵风拂过他的长发,停在摇曳的红烛上,静静看着他一脸幸福的笑容。
  红床上坐着美丽的新娘,头纱朦胧,遮不住的倾世容颜,红唇、杏眼、螓首、蛾眉,那双肩如浅浅的一勾新月,端坐于床,美不胜收。
  他上前,执两杯交杯酒,酒醉微醺,烛光摇曳,两人映在墙上的影子合和生姿,宛若一对璧人。
  “月儿……”
  薄唇轻启,言语缱绻,只觉得心神一荡。
  我随风而起,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帘幕落下,看着影子成双。
  不要,不要娶她!
  九哥……九哥……月儿错了,月儿在这里啊,月儿不该伤你……你不要娶她好不好?九哥!
  我猛地惊醒,才发现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身上已经湿透,两只胳膊还有脖子都酸痛无比。
  “大人,您别动了……”忽然有一声疏离淡淡的女声在黑暗里安慰我:
  “您被吊了好长时间,脖子肯定伤得不轻。”
  她叫我大人?我心有疑虑,想问她是谁,可一张口才知道自己还是说不出话。
  那女声很机灵,解释道:
  “大人,这会是在囚车上,咱们要转移去下个地方了。”
  我知道了自己的情况,轻轻松了口气。
  “您的声音被人夺走了?您有什么要问的,写在我的手上吧。哦,我叫未末,未来的未,末日的末。”
  黑暗里一只手摩挲着牵住了我的手,正好压在我难以愈合的伤口上。
  “啊……对不起,您……您的手腕……?”
  我摊开她的手心,一笔一划地写道:
  “谢谢你,未末。可是你……你认识我?”
  未末笑了笑,解释:“我编号是二十三,以前在阴司局做阴差,后来被您调到身边做事,未末是我在地狱外的名字,颜大人您都忘了吗?”
  颜大人……?
  我心中一紧,散失的记忆一点一点又回来,忍不住叹息,颜臻这个杀千刀的!换魂换的这么彻底,那我现在究竟是该揭穿自己还是稀里糊涂担着呢?
  随便了,反正我很快就要散魂了,谁是谁又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说话,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我在她手上写:
  “我伤得太重,记忆缺失。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
  未末小声说:“颜大人您说的什么话,现在咱们都陷在这个鬼地方,应该齐心协力,想办法熬出去。未末愿意追随您!”
  我继续写:“这根本逃不出去,地狱十八重,我受的是全刑,恐怕还没等挨个过一遍就会散魂了。未末,我们下一站是要去哪?”
  说话间,天上飘起雨,囚车没有顶,那雨水就顺着木头桩落进来,溅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未末忽然撑开衣服挡在我的上方,她解释说:
  “这是酸雨,腐人骨髓。颜大人你刚才把马三弄死了,狱吏们怕担责任,才赶紧把咱们往下一个地方运,他们应该是故意选了这条路,想让你吃点苦头。”
  雨水浇在腿上,蚀骨灼心,我看着未末替我挡雨,心里不安,挣扎着坐起来,示意告诉她:
  “不用挡雨,我还死不了……”
  剥开她,仰面看着灰蒙蒙的天,雨声淅淅沥沥,路旁鬼火明灭,青幽寒光照的路面阴森恐怖。
  前途漫漫,我还不知道自己能支撑多久。


正文 第186章 逆天拒婚
  大雨看样子是不会停了,前路难行,路面起了雾。载着我们的囚车,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前头拉车的不像是马匹,长得怪怪的。不过它有厚实的毛皮,也不怕被雨浇。
  这雨点打在身上烧的生疼,我和未末蜷在一起,相互遮挡,依偎取暖。
  “地狱第二重,大概是要过铁树吧。”未末指了指暗夜里黑漆漆的前方。透过木桩的缝隙,的确看到远远的地方好像泛出光来。
  “越过这条山谷,就到铁树地狱了。”
  我很奇怪她怎么知道的,未末笑了笑,淡淡道:“颜大人您忘了,十多年前,咱们还来过呢。”
  以颜臻恶毒的性子,她来过我不奇怪。可是我两眼一抹黑,面对她殷切的奉承,只能淡淡地点点头。
  山谷叫做黑樱桃沟,路面是依山而建,下着大雨,雨声风声把一切痕迹都掩盖了,我只知道这山沟应该就是马三他们倒舌头的地方。
  那个黑心的狱吏竟然被我给杀了,想起那一幕,我依然心有余悸。这里简直比被泽地统治的安家村还要可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下一个目的地。
  “前面的人停车!”
  忽然,身后有人驾着一头奇怪地马面牛身奔了过来,喊住了我们的队伍。
  后面亮起鬼火明灯,雨幕里走来一高大威猛的壮汉,带着斗篷,一身骤雨难抵的气势。
  拉车的四不像一屈前蹄,半跪下来。最前头的带队狱吏问询赶过来,就着外面的灯光一瞧,登时也屈膝道:
  “眷生大人……您……您怎么来了?”
  那冒雨前来的人是眷生……我躲在暗处看着那个被雨浇头的背影,就听见眷生沉声道:
  “十几天前牢狱里送进来的人呢?”
  那带头的狱吏一愣,指了指囚车,颤声道:
  “都……都在这里了?”
  “人全吗?”
  狱吏弱弱地回答:“大概是全的,有几个已经送去别的地狱了,这些是要去铁树的。”
  眷生大手一挥,下命令道:
  “所有人车,掉头,先回原地!你,立刻把卷宗给我调出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气势汹汹地回了。
  狱吏一脸懵逼,但也照旨意行事,吆喝着囚车,我们又按原路返回。
  折腾一夜,待天快亮时,雨停了,我们也重新回到了拔舌地狱。
  这才发现狱吏全体出动,整齐地列队站在广场上,四面八方的囚车围在广场四周,罪犯被拖出来,戴上枷锁,又推又搡地带进了大狱里。
  鬼火明灯悬于半空,空气依然湿冷,我们身上的衣服还没干,眷生已经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坐在了最前头的椅子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狱头生的贼眉鼠眼,相貌也不必马三好到哪里去,等到人五人六战战兢兢地跪在中间,苦苦哀求大人饶命的时候,我心中已经基本可以断定,眷生突然来,应该是冲着马三的死而来。
  “你们俩,为何深夜将受刑还没结束的罪犯运走?”
  狱头瞪着眼,怒不可遏,人五吓得两股战战,还没鞭打就已经原原本本把马三带着他们游乐罪犯,结果罪犯跳起杀人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我和未末隐在人群里,虽然套着枷锁,可是她一直揪着我的衣服,直到有人高喊“二十四”,她猛得手里一紧,惊慌不安地看着我。
  杀人偿命,这无论在哪里都是天理。我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带着铁索一瘸一拐地走到人群前面。
  狱吏逼着我跪下,一头触地,一个女狱吏毫不客气地在我身上摸了个遍,然后面无表情地说:
  “大人,身上没有利器。”
  “放开她。”眷生淡淡地说,狱吏丢开我,胳膊已经被他们拧的酸麻,此刻软趴趴地垂在身体的两侧。我缓缓抬起头,看着他。
  只是没想到,在我死之前竟然还能见到熟人。眷生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幽深有神,探不到底。
  他玩味地看着我,问道:
  “二十四,狱吏马三是不是你杀的?”
  我点点头。
  刚承认完肩头就被狠狠地甩了一鞭子,我吃痛闷哼,眼光落在了狱头的身上。
  这个人从我一出现,凶狠的目光就从没有移开过。他敢当着眷生的面打我,看起来是很想给马三报仇啊。
  那么粗略一推,也大概猜得出,马三平常放纵享乐,拿囚犯不当人的事情,多半也是经过他默认的。
  “小贱妇,大人问你话你竟敢不回答!”
  “我看应该先把你的舌头拔下来!”眷生轻飘飘地接话道:“没看见她声音都被人拿走了么。”
  狱头吓了一跳,刚要自己打脸地巴结几句,可眷生竟然说到做到,一伸手将狱头吸到身前,随手取了案桌边上的铁钳,动作熟稔,不出几分钟,一条鲜活粗大的舌头就被拔了下来。
  虽已经见惯这十天经历的种种,可再看眷生拔舌,只觉得那动作在他手里高雅有情调,那舌根竟然剥得整齐干净,丝毫误差都没有。
  眷生撇下嗷嗷惨叫的狱头,起身,一手举着舌头走向我:
  “二十四,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来这个地方的阴魂哪一个不是经过案审定罪进来的?不扒层皮,掉些肉,少点什么出去了还好意思说自己下过地狱?”
  他的铁钳在我脸前比划着,慢条斯理地解释:
  “你知道拔舌的寓意在何处?不是这顷刻之痛,而是要让服刑的人记住,要如何管好自己的舌头。”啪嗒——他忽然故意松手把舌头扔了,那狱头忍着剧痛爬过来捡,一手抓过也不嫌脏就直接塞进了嘴里。
  我岿然不动,与他接触不多,但一个眼神锐利如鹰目的男人,锋芒初露,他的承宣殿在越先生手里失窃,虽然九哥已经还给他,但我还是觉得,这个人我惹不起。
  他勾起我的下巴,我无法抗拒,他撬开我的嘴唇,我只能从命。
  他伸手扥出我的舌头,小铁钳紧紧扣住,我握紧双手等着他拔,可是他却笑了,意外地说:
  “舌头还在?怎么就是不会说话呢?”
  忽然他趁我不备,掌心结印,一下扣在我的胸前,烨之匕像疯了一样呼之欲出,金光一斩,要不是他手缩得快,估计这一刀下去肯定能剁下几根手指来。
  眷生退开几步远,了然看着匕首嗖的一下又飞回我的身体,继续笑着:“凶器找到了。你不说话我也有办法,都散了吧,找间空屋子,本座要和这丫头好好谈谈。”
  狱吏们灰溜溜地给我们腾出交谈空间,偌大的大堂里就只剩下我和眷生两个人,他勾了勾手指,对我道:
  “跟我过来。”
  狱头已经提前准备了屋子,眷生坐在了主位,伸手说:
  “坐吧。”
  我摸不清他的脾气,默默坐下,时刻保持警惕。
  “颜臻,你打算闹到什么时候?”
  我心里一紧,后背不禁离开了椅背。
  “地狱的规则都是我建的,你就是披上一层猪皮,我也认得出来你。”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玩味地笑了笑,颇有些无奈:
  “你才过拔舌狱,就杀了我一名狱吏,看起来你是真的打算死扛到底了?”
  我不语,他却一点一点刨根问底:
  “其实,幽冥闹了这一个多月,解决的都是越善的师门恩怨,跟我没有多大关系。我只是有些好奇,以你不肯服输的性格,怎么会心甘情愿在这里服刑?这可不像你颜臻的一贯作风。”
  “……”
  “还有,你被璃月那个小丫头废了手脚,夺了声音。这口气你真的咽得下去?”
  他语气里带着对璃月的轻蔑,我暗自不爽,多看了他几眼。
  “你也别不服气,当年你跟在阴九屁股后面时间也够久的了。可惜人家看都不多看你一眼,结果在人间走了一趟,就被一个普通小姑娘收拾的服服帖帖。自古成王败寇,你今天事情败露只怪你自己运气不佳,技术不熟。”
  哼!
  歪理!!
  “颜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进了我的地狱,难道你还真的以为自己还可以舒服自在地继续当副指挥使?”
  说来说去,看起来眷生也就是想过来踩颜臻两脚,过过嘴瘾。看起来,颜臻得罪的人还真不少,难怪她宁可冒这么大的风险跟我互换身份也不愿入地狱来受罪。
  目的摸透,我站起身,微微低了低头,就打算出去,反正我也没打算回去,自亮身份的事情就算了。
  我心中一痛,他们都已经……结婚了。
  我黯然,直到此刻分开,我依然心有所系。
  想起囚车上做的那个梦,心里就十分不畅快。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眷生喊住了我,他急速道:
  “我知道你还爱着阴九,这辈子都忘不掉。可是他不爱你,所以你觉得没有希望,想要在地狱里自生自灭?颜臻,璃月那丫头在这之前废了你,手法不干净结果没散成你的魂魄,害你不能立刻就死,我知道你生不如死。她虽然做的很绝,但是也给自己留下了隐患。你难道不恨她,不想走出去报仇?!”
  我不为所动,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你知不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成婚!”眷生忽然大声喊住了我,那一声像一记闷棍打醒了我!
  我愕然猛回头,满眼惊诧。
  月圆之夜,满城烟火。
  张灯结彩堪比一场盛世的婚礼,怎么……会没结成?!
  眷生很满意我的反应,解释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仪式到要开始的时候,阴九忽然喊停,一句话没交代撇下璃月就下了祭神台。这十来天,璃月已经沦为幽冥的笑柄,阴九也很长时间没去阴玄司做事了。颜臻,你猜,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正文 第187章 等不到那一天(一)
  我的脑海里来来回回只闪现他说的那几个字。
  他们没有完成冥婚仪式。
  他们没有结婚!
  阴烨尘没有娶她!!
  眷生站起来,上上下下打量我,意兴阑珊,眼神看上去带着细致入微地分析和猜测:
  “我也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阴九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只爱璃月一个人,却在冥婚仪式上毅然决然悔婚。听说前两天璃月和阴九曾经在三皇殿大吵了一架,紧接着璃月就冲进阎罗殿废了你。颜臻……现在,我不得不怀疑,阴九他心里面装的到底是谁。”
  心中震惊万分,有悲有喜,而我还是冷漠不应。
  阴烨尘爱谁,跟他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他像读到我心中所想,十分兴奋地说: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如果能摸清他心中所爱,那就像扼住阴九的喉咙,阴玄司也就变成一盘散沙。”
  我眯起眼,这个人总是能够猜透我的心思,肯定是会读心一类的法术,只要人稍不防备心神就会被控制。
  眷生掌管承宣殿,守着幽冥地狱,然而他似乎并不怎么相信阴烨尘,也不愿意和阴玄司有往来。
  七殿的水越来越深,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然而一个越善案之后,很多人的意图都已经浮出了水面。
  澜沧公然和溟烈结伙,因为溟烈倒台他目前地处劣势;余空就是个搅屎棍,哪边力量大就向着哪边,越善案审完以后,没少见他往阴玄司跑;述静一直都站在阴烨尘那边,为越先生的案子翻案出了不少力。
  这几个人立场很明显,只是接下来,幽冥殿的秦广——这个人心思诡沉,虽然在审案上提供了明磊的不在场证据,也很爽快地盖印我们的婚书。但阴玄司重建以来,却从没见他公开露过面,一直守在幽冥殿里,好像不问世事。
  而这个眷生,态度也很古怪。审案那天他最开始没来,而且大家似乎也有意不通知他来。阴烨尘把承宣殿物归原主以后,他也积极出力抓捕溟烈,事后的卷宗审理,量刑定罪,几乎都是他亲力亲为。基本可以断定是个“阴九派”,可是现在我又有点拿不准了,面对“颜臻”,他口口声声所说的,分明就是要激起我的斗志,让我去报复,去抓住机会拆散他们,甚至我感觉得出,他的目的不仅仅是在阴烨尘身上,而是在更深的地方。
  短时间内,我想不了太多,还有两位阎罗给我的印象就更少,我几乎对他们还没什么记忆,暂且先不谈他们的立场。
  眷生几乎不打算给我时间考虑,他站在我面前,附身道:
  “颜臻,不管你嘴上说什么,身体做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一个人真正隐瞒不了的,是他的眼神。我识人无数,你的眼睛里,看似万念俱灰,悲情沉痛,可是你的眼里还是有希望,有等待。你渴望你爱的人来救你,你渴望自己是那个新娘,你渴望能和爱人并肩。半个月过去了,你可知道,璃月背着阴九满世界地寻找入地狱的阴差,传进来的消息是,务必杀死一个脖子前有朱砂痣的阴魂,要求当场碎魂,带碎片回去复命。”
  我身子一怔,有点愕然,她竟然到现在这样还不肯放过我!甚至不肯让我自己慢慢熬死!
  颜臻……真是欺人太甚!
  “颜臻,时不我与,机不再来。我是诚心实意地和你做这笔交易。卷宗判书已下,谁也不能违背。你魂脉已断,已经撑不过下一重。回答我,你究竟是想这么卑若蝼蚁地死在黑暗里,还是咬牙扛下折辱杀回幽冥。”
  眷生的话猛烈撞击我的内心,思来想去,不是他开出可以活着的条件太诱人,而是脑海里都被那句“冥婚没结成”占据着。
  他们没有结婚……
  那个假璃月……没有得逞!
  我迟疑着,看着他的眼睛,几次想开口问问阴烨尘的伤如何了,可是又怕这件事是对外封锁消息,万一被眷生知道会引起不好的后果。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不管阴烨尘以前如何骗过我,不管我如何伤了他。
  我爱他的心,从未变过。
  心痛扯着伤口,我脑海忽然闪过一丝空白,剧烈的头痛猛然闯进来,我抱头弯身,冷汗涔涔。
  眷生奇怪地看着我异常的病痛,一只手在我的头顶探了探,吃惊道:
  “你的魂魄……?颜臻,你的命魂已经散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时间,答应帮你,我承认是有些私心,但是同事一场,也不想看着你就这么死了。你如果再不答应跟我合作,不用等到下一重地狱,你就会不复存在。”
  我推开他的扶持,心中挣扎万分,这是一场与恶魔的交易。
  如果接受眷生的帮扶,也许我不会死,可是却一定会沦为他手里刺探阴烨尘的工具。
  那么,这和被阴烨尘利用扭转天命,害死我全家有什么区别?
  我不愿意再无条件地相信一个人了,那样付出的代价太惨太痛。九哥娶谁,不娶谁……也都不会再和我有交集。
  命魂已断,生死契也解了。
  除了烨之匕,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联系。
  天还是灰蒙蒙的,刚停不久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往下落。我趁清醒时大步跑了出去,一路狂奔,直到雨幕里才停下。
  酸雨侵蚀着我残败的魂体,电闪雷鸣,有个人悄悄一路跟着我,走了很远。
  不是眷生的人,他应该会给我考虑的空间,我扭头看,竟然是未末。
  她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挥挥手让她回去。
  “颜大人,雨太大,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已经分不清脸上的就是泪水还是雨水,我捶着心口,喘不过气来,后来是未末抱紧我,安慰我:
  “颜大人,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折磨你自己,眷生肯来找你,说明你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七殿并非都拧成一股绳的。”
  我在她手心写:
  “未末,谢谢你。我命魂已散,活不了多久了。我不想再这么折腾,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从人间到幽冥,经历了太多太多,到现在真的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争什么……
  这个跟着颜臻的女孩倒是有几分忠心,她一个劲地劝我,跟我讲颜臻曾经狠辣的手段和不屈的起复。
  可是……我不是颜臻,我做不到心狠手辣踩着别人的命去达成自己的愿望,我也做不到——为了能从这里出去就出卖自己的灵魂!
  我被她说的烦了,终于没忍住发脾气推开她。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未末怔然看着我,似乎很难相信我就会这样认命妥协。在她眼里,眷生就是一把能够逃出生天的梯子,怎么能轻易放弃!
  “看来,你真的变成了一个废人。”她收起关怀和担心,神情变得冷漠起来。
  下一秒我猛地被她一手提起来,她愤恨地看着我,一字一句道:
  “那么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以客气的。颜大人,既然你那么想死,不如我送你一程?”
  她一手提着我,另一只手也学眷生的模样掌心结印,想要逼出我心口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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