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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曲_乔家小桥-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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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露凝视着他看向曲悦的眼神,补充道:“你也有赏,若是成功,即使你没有聘礼,这门亲事,我也会摁着曲春秋的头,让他点头。”
  九荒转了视线,看向寒露,眼神似乎在说,我愿意用我这辈子都娶不到她,来换她安然无恙。
  这眼神令寒露微微触动,看着九荒随那两名天工离开,她竟忍不住在心中反思起了自己。
  不得不说,她这个做母亲的,是真的失败。
  “娘,您怎么了?”等九荒的身影消失之后,曲悦扭脸,瞧见寒露眼神黯淡,眼底似有些伤感之意,关切的询问。
  “女儿。”只剩下她们娘俩之后,寒露展臂抱了抱她,几番欲言又止,还是道,“是我无能。”
  模棱两可的四个字,与她不熟的曲悦大致揣测了下,大概可以理解她指的什么,忙安慰道:“娘,在我看来做出一点儿牺牲,达到双赢三赢,这是非常棒的事情。”
  她的确不在乎遭些罪,只要母亲没有将父亲抛去脑后,那么在救父亲时,兼顾一些其他事情,她是完全可以接受的,非常支持。
  甚至觉得母亲棒极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切要害。
  与母亲比起来,她的性格就有些过于焦躁了,不过也无需看轻自己,毕竟年纪和经历摆在眼前。
  母亲是她往后努力的目标。
  ——
  九荒随着那两个天工族人一路飞。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仿佛飞到了世界尽头,豁然穿透一层屏障,进入一片黑暗空间之中。
  耳坠里的幻波从水里伸出头,又伸出一条手臂。感知不到任何的气流,空间似乎是静止的,只知道非常寒冷。
  它好奇:“这是什么地方?”
  九荒:“是世界外。”
  先前雪里鸿带着他进入天人界,正是从这里走的。
  幻波听不懂:“世界外?”
  前头领路的天工族人解释:“又叫做大虚空。”
  超出幻波的认知范围,更听不懂了,还是问九荒比较靠谱:“韭黄?简单点?”
  九荒:“简单点说,就是一片肥沃土壤,三千世界都是从这片土壤里面孕育出来的。稍后为魔种世界造好的空间胚子,也需要拿来这里种上。”
  一个时辰之后,前头的两个天工人说:“快到了。”
  幻波举目望过去,黑暗之中有一簇红光。
  再离近一些之后,像是一轮血月。
  再近,看清楚是颗血红色的球体。
  等到了跟前之后,幻波才惊叹这球状物究竟有多大:“这是我们魔种的放大版?”
  “是天人境。”见那俩天工停下来,没有入内的打算,九荒问,“究竟要我们做什么?”
  女天工族人取出一块儿木头,恭恭敬敬的双手呈给他:“少爷,少主给您的,开启便知。”
  九荒搁在手中,手里的木头慢慢泛起光芒:“师父?”
  ——“到了?”
  九荒问:“要我做什么?”
  他希望赶紧做完,回到六娘身边去,怕他坏事儿的话,躲在一旁看着也好。
  ——“你去找一找,我在一处地方做了个标记。”
  “哦。”九荒以棺材翅膀飞了很久,才寻找到雪里鸿说的标记,是个“X”。
  九荒不解:“然后呢?”
  ——“这片区域,应对的正是神都,且还是神都区域最薄弱之地。你以它为突破口,给我在世界壁上打个洞。”
  九荒愣了一下,旋即震惊:“打个洞?师父您这可真是异想天开。”
  这是先上古时代,天工族集合一族之力才打造出来的世界。
  为了魔种,九荒已经研究过天人世界许久了,界内界外设置穿越法阵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异想天开吧,让他打个洞。
  将他的头打个洞比较简单。
  ——“你这小兔崽子,你还不曾做过,怎就知道不行?倘若这都办不到的话,我想你怎么也不可能打造一个新世界了,先前的豪言壮语压根就是说大话吧。”
  九荒认真思考了片刻,问道:“那师父你先告诉我,打个洞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让你做你就做,少废话?”
  “不行,我必须得知道打个洞之后会对神都造成什么影响。”九荒固执的厉害,“因为按照我的初步估算,可能会引发神都范围内的大地动,天柱也会倾塌……”
  ——“没错,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仅如此,打了洞之后,还要让幻波将它栖身的耳坠海扔进去,然后再打破那个耳坠容器,叫什么乾坤定的,放出里头的海水来。”
  幻波也能听到雪里鸿说话,惊讶:“为什么?”
  九荒一听此言,更不干了:“不行的师父,我不能做坏事。”
  ——“坏事?你忘记寒露姑姑在族会上一直在强调,渎神之后会遭受神的惩罚?神会不会惩罚不知道,我们却可以创造神罚,不明白?一套神罚下来,便会将那些天武人吓的再也不敢乱来,会对他们起到震慑作用。”
  听上去有道理,但九荒摇头:“那也不行,会死人的。”
  翻江倒海,水淹神都,这不是盖世英雄做的事情。
  ——“你当这是人间?”雪里鸿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无语,“神都里面住的哪一个是平凡人?这一缸海水,顶多也就是淹到膝盖,不会造成伤亡的。只不过翻江倒海,天池倾榻的场面,就得依靠幻波这只海妖了,唯有它可以做的到。”
  “呀!”幻波激动不已,难怪小月亮说它办成这事儿之后能够吹上一辈子,它这一次是要扮演“神”!“韭黄你还等什么,快打洞!”
  九荒再三询问:“师父,你确定不会死人?”
  ——“确定,我们天工族和天灵族都已经做好准备,不会出事的。”
  九荒应下来:“好。”
  ——“对了,你要在一两天内办到。”
  九荒恍恍惚惚:“一两天?”
  ——“对,必须在婚礼当天。”
  九荒硬着头皮:“哦。”
  他开始围绕着这个球体不停地转,冥思苦想,根本无从下手:“师父,这个真的好难。”
  ——“我当然知道难,我已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研究出来,所以唯有指望你了。”
  九荒:“那您可以提前告诉我,让我也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一下。”
  他这一个月都在天人境里,明明有时间可以准备的。
  ——“不行,人的极限是逼出来的,我们都知道现在是要逼着曲春秋狗急跳墙,我觉着我也可以逼着你狗急跳墙。”
  九荒:“这能一样?”
  ——“一个道理,你这小兔崽子不要再啰嗦了,快一点儿!”
  九荒无计可施,闷头又研究了会儿,问道:“师父,宗权为何没有出来,您将他怎么了?”
  ……
  “你担心他作甚?”雪里鸿问完之后立刻明白了,他是怕宗权死了少一份聘礼,“放心,他没事儿,好得很。”
  语毕瞟一眼宗权,从一开始的抗拒,痛苦,到现在这幅乐在其中的模样。
  呵,男人。
  ——
  寒露正与曲悦说话。
  “贱人。”风槐的声音冷不丁压了下来。
  寒露朝一个方向望过去。
  风槐浮现在十丈之外:“咱们多年不见了,当年见你时,你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天女,而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寒露不说话。
  风槐嘴角一提:“可你得记清楚,你之所以能入神殿,是踩在我尸体上走过去的。”
  寒露冷漠的看着他:“你研究种魂之术,残害凡人,论罪当诛。”
  风槐冷笑道:“整天张口闭口的天人凡人,你说天人有责任护佑着凡人,维护三千界稳定,那么凡人为天人做出点贡献,有何不可?在我们天人族的朝拜会上,供奉诸神,也会有猪牛羊之类的贡品,凡人献上一些贡品,来求得我们的护佑,哪里不正常?”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能改变什么?”寒露眉间显露出一抹不耐烦,“是曲春秋将你逮出来的,等会儿他来了,你与他两个人解决去,凝霜难道没有与你说清楚咱们合作的内容?”
  提到凝霜,风槐神情微微一动,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儿。
  风槐有所感应:“贱人,咱们可以开始了。”
  言罢,他化为一道飓风席卷而来。
  那飓风引动天地气机,下方的海域顿时波涛滚滚。
  寒露一挥袖,将曲悦推去一边,设下一层防护罩,双手结印,手中浮现出一柄通身银白的长剑。
  手腕一转,剑尖下沉再上挑,掀起一阵滔天巨浪,在身前筑起一道水墙。
  再一转,又一道巨浪幻化成水龙,攻向风槐。
  曲悦躲在一边,服下一瓶寒露给她的养气神药,催动手腕上的一线牵。
  这怕是曲宋有史以来回应的最快的一次:“小妹?”
  曲悦听他声音急促而颤,微微一愣。
  曲宋不听她答,只听见她那边劲风浪涌的声音,愈发的急:“小妹你怎么样?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为何去了无相界?”
  曲悦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佯装虚弱地道:“二哥,我、我……”
  曲宋:“你撑住,我已经锁定了你的位置,父亲正往你那里赶。”
  若不是耽搁不起,曲悦真想逗逗他,装作气若游丝的模样,哄他说点煽情的话。
  回头他再板着脸,贱嘴巴,就拿这些话来噎他。
  可惜没空。
  “你快连上爹的一线牵。”曲悦催促。
  “好。”曲宋立刻照做。
  ——“是不是阿悦有回应了?”
  “爹。”不等曲宋说话,曲悦先喊了一声,伴着浓浓的鼻音。
  ——“是谁?”
  往常她若哽咽,父亲必定是先安慰她,此时声音冷沉,听得出他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意。
  ——“是不是风槐?”
  再不杀死曲悦的情况下,击破他设下的保护禁制,启封她的天人窍,思来想去,他的众多仇敌之中,只能是风槐。
  曲春秋除了担心女儿,还担心另外一件事。
  先前风槐从来没有朝他女儿下过手,在他渡劫失败,只剩下不足二十天命时,突然启封她的天人窍。恐怕目的并不是他,而是寒露。
  曲悦“恩”了一声,咳嗽两声,虚弱道:“不过,娘来救我了,和风槐打起来了。”
  ——“你娘下界了?”
  “恩。”
  曲宋插句嘴:“看来天人境应是出了什么乱子。”
  曲悦组织语言:“我听娘说,天武族的族长刑攸,煽动着天武人造反了,逼着娘嫁人……”
  她简单解释两句。
  话音落了许久,听不到父亲的回应,像是一线牵的信号中断了一样。
  突然!
  她感受到头顶有一股压力,轰的击碎了寒露为她设下的防护罩。
  她被一股新的力量包裹住,如被困在一个笼子里。
  凝霜从天而降,落在她身畔,冲她一笑:“小姑娘,又见面啦。”
  跟随她落下之人,是刑攸。
  刑攸探一眼远处正与风槐斗法的寒露,又看一眼被凝霜抓住的曲悦。
  风槐是借来的肉身,他没认出来是谁,只是指着曲悦疑惑的问:“这是哪里来的小天女?我为何从未见过,寒露会为了救她下界来,应是她身边的人才对。”
  天武族正在热热闹闹地准备办喜事,刑攸收到寒露的邀请,独自来到神殿,来到寒露的寝殿外。
  却又被值守的小天女告知,寒露突然身体不适,正在殿中休息,让他要么先回去,要么稍待片刻。
  刑攸知道自己给了她难堪,所以私下里,她想从他身上找回一点儿尊严。自然不会走,站在院中等着。想一想寒露那张数百年如一日冷冰冰的脸,竟有此举动,还真是可爱。
  刑攸愈发觉得,他不该瞻前顾后,早在宗权失踪那段日子里,便该拿定主意,不然这个女人早已是他的了。
  岂料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寒露出来,他便有些恼了。恰好凝霜找了来,说寒露并不在殿内,出现了一点突发状况,她下界救人去了。
  刑攸听出凝霜言语中隐有所指,心中狐疑,便随着她一起走一趟。
  见曲悦垂着头,似乎很怕他的模样,刑攸问:“小天女,你见过我?”
  曲悦手腕上的一线牵还连接着,他们看不到,却可以听到她周围的动静。
  曲宋问:“这人是谁?”
  曲悦尚未回答。
  ——“天武族的族长,刑攸。”曲春秋先答了。
  曲悦心道父亲的记忆力真是好,听父亲说,他与刑攸从未正式见过。
  那会儿父亲还被隋圣君封印在骨埙中,挂在神殿净化,母亲则是神殿内的一个小侍女。
  天女到了一定年龄,无论出身,都必须进入神殿做一阵子侍女,侍奉神尊。
  而刑攸身为族长之子,虽只是庶出,每隔一段时间也要来向大祭司请安。
  母亲就会偷偷躲在柱子后面,偷偷打量刑攸。
  而她躲藏之地,上头正藏着骨埙。
  父亲一开始以为她是来偷看情郎的,岂料有一日,她看完摇摇头:“配不上我。”
  父亲这才觉着有点儿意思,注意起了他们二人。
  “小姑娘,你告诉他你是什么人?”凝霜一句话将曲悦拉回到现实中来。
  曲悦不答,抿着嘴唇低着头。
  刑攸心中的狐疑越来越重,不满道:“凝霜,你能不能不要再故弄玄虚?”
  凝霜挑了挑眉:“她是寒露和一个凡人私通,生下的女儿。”言罢恍然大悟似的,“啊,瞧我这记性,再过两日,等你娶了寒露,她也是你的女儿啦。”
  凝霜说着话,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按在曲悦的肩膀上:“还不快叫一声爹,这位乃是堂堂天武族族长,比你那个连合道天劫都渡不过去的凡人亲爹不知强了多少倍。”
  身边刑攸的气场,压的曲悦喘不过气来,却仍旧在心里佩服凝霜姑姑这张嘴,真毒!
  “胡说八道什么?”刑攸攥了一下拳头,瞥她一眼,冷冷道,“凝霜,你是清楚因我之故,这个祭司之位肯定是寒露的了,所以才想出这种招数?你若再敢乱说话,信不信我让你死在凡人界,现在,可没人拦得住我。”
  他阴沉沉勾了下唇角,眼底浮出杀机。
  凝霜的脸色亦是一变,倏然冷厉起来,伸手扼住曲悦的脖子:“寒露!来,说一说她是你什么人,不然的话,我立刻捏碎她的骨头!诛灭她的神魂!”
  寒露挡下风槐的攻势,亦真亦假的回头冷冷道:“你给我记清楚,我们有约定,我们之间的恩怨,不祸及子女。”
  闻言凝霜的手稍稍松了些,瞥向刑攸:“怎么样,刑大族长相信了吗?”
  刑攸已处于惊怔之中,半响回不过神。
  但他的脸色越来越铁青,曲悦能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快要爆出体外。
  一滴冷汗从曲悦额头滴落,一线牵里没有任何声音,曲悦不知父亲现在的状态,也不说话,只痛苦的闷哼一声,这痛苦真情实意,并非作假。
  “啧啧,刑族长。”凝霜继续添油加醋,“你知道么,当年寒露不愿嫁你,根本不是因为你纳妾之事,那不过是找个说辞罢了,她早就和一个凡人好上了,连孽种都生了,才不得已去竞选神殿守护,与你解除婚约的。”
  事实当然不是如此,激怒刑攸罢了。
  曲悦被一股恐怖的力量包围着,若非凝霜还扼住她的脖子,在这股力量下,她连站都要站不稳了。
  母亲说刑攸这个人心胸极是狭隘,即使不喜欢她,在这种说辞下,也会怒急。
  “我们早说过,亵渎神灵是会遭受神罚的。”凝霜的笑容幸灾乐祸,出口的话似刀子一般,“你瞧,这就是神对你的惩罚,你还要娶她么?不娶的话,后天的婚礼,你该怎样和你的族人交代?”
  不待他回答,她步步紧逼,“刑族长,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你都被这个淫妇耍的团团转,就凭你还想统领四族?哈,神意为何让我们天女当家,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数?将天人族的未来交给你,你有何脸面承担?”
  她话还未说完,刑攸便一掌袭来:“你给我闭嘴!”
  凝霜早有准备,扼住曲悦的脖子瞬移而走:“你恼火啊,打我做什么?对不起你之人,让你颜面扫地之人,又不是我。我若是你,该立刻去将寒露挫骨扬灰才对,哦不,杀她真是太便宜她了。”凝霜松开了曲悦,且往前一推,“我告诉你,她最心疼她这小女儿,折磨她女儿,她才会知道疼。”
  “贱人!”刑攸死死盯住远处的寒露,一贯维持的风度荡然无存,眸光中杀气肆虐。
  曲悦的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听见曲宋道:“父亲突然将一线牵掐断了。”


第196章 结局(下)
  “二哥, 你不要担心,没事的。”听闻父亲掐断了一线牵之后,曲悦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一些,“我也先掐了。”
  不等曲宋回应,她将一线牵掐断。
  身体不适,一直开启着一线牵会虚耗她的灵力,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没有解释,仅仅是说话时改变了语气,曲宋聪明,应该可以隐隐猜到这或许是个局。
  现在的曲悦,假装自己被吓到腿软,逃也逃不动,恐慌的看着刑攸。
  而在凝霜姑姑的刺激之下, 刑攸并没有对她下手。
  母亲说,刑攸是个好面子的小人,简而言之, 伪君子。
  所以, 在他尚未完全失去理智之前, 是不会出手杀她一个小姑娘的。
  但寒露却璇了个身, 引动的气息, 将下方海域的巨浪凝结成一道麻花辫似的水柱。
  粗壮的水柱拔地而起, 寒露手中银白长剑倒提,扎入水柱顶端。
  长剑逸散出白雾,水柱瞬间被冰冻。
  随着她抽出长剑, “嘣”,冰柱爆裂,化为数之不尽的尖锐冰锥,密密麻麻的飞向了曲悦。
  冰锥将曲悦环绕,锥尖朝外,如一只体格庞大的刺猬。
  而身在其中的曲悦,便是这只“冰刺猬”所保护的软软的肚皮。
  寒意之下,曲悦被冻的打了个寒颤,心中却涌起满满的感动。
  母亲非常具有大局观,每走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然而这一举动,却是计划外的,是临时起意的。
  拿出自身一半修为,来确保她的安全。
  先前遭了那么大的罪,曲悦不曾皱过一下眉头,这会儿鼻子却一酸。
  不能怪她多愁善感,这是她自出生,第一次感受到母爱。
  但是太冒险了,曲悦忍不住为她的安全担忧。
  “凝霜是一派胡言。”寒露护住曲悦之后,脸色的血色愈发少了起来,转身看向刑攸,“我当年不愿嫁你,纯粹因为你是个人渣,和谁都没有关系。”
  这话是火上浇油。
  寒露再补一刀:“刑攸,你那几个兄长是怎么死的,你自己心里有数。你当年没能杀了我,我心里也有数。想我嫁给你,就你凭你也配?”
  “贱人!看我不撕碎了你!”
  刑攸的身影在曲悦眼前瞬间消失。
  曲悦在冰锥中紧张的攥起拳头,不远处的凝霜也屏住了呼吸。她担心的是风槐。
  此时寒露腹背受敌,一边是风槐,一边是席卷着怒火杀来的刑攸。
  根本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寒露被刑攸一掌打中肩头。
  刑攸的武力,在天武族内仅次于宗权,他这一掌的威力可想而知。
  然而,他没能击出第二掌,因为他只顾着杀寒露,根本没注意到同样“杀”寒露的风槐。
  嗖——!
  天邪剑从海中飞了出来,落在风槐手中。
  原本是刺向寒露的,却在处于一个最佳位置时倏地偏移,转刺刑攸。
  风槐虽能使用天邪剑,但他并不是天邪剑的主人,因此无法向戮天一样释放天邪剑的神威,滋扰天人灵力磁场,令天人失去力量。
  但此剑本身所带的邪力,与风槐自身的魔灵之力相融合,力量同样不容小觑。
  这猝不及防的一剑,将刑攸的护体真气刺破,有星星点点的黑气渗透进他的真气里。
  滋。
  滋滋。
  “这是什么东西?!”刑攸立刻感受到了天魔之力入侵的痛苦,以至于都顾不上再去杀寒露,面露惊骇。
  风槐冷笑:“成了。”
  不给刑攸控制天魔力的机会,提剑再斩!
  刑攸被迫接招,两人打了起来。
  观战的凝霜与曲悦齐齐松了口气。
  杀刑攸是不可能的,除宗权之外,想弄死他难如登天。再一个,杀他不是目的,魔化才是。
  还是风槐戮天他们所研究的、那种容易丧失理智的魔化。
  为保护曲悦失去一半力量的寒露,再也忍受不住,尽管咬着牙,一口口血仍从薄薄两片唇间涌出,将白纱裙染的触目惊心。
  “娘!”曲悦看着她手中长剑消失,往下方海域掉落,想去捞她,可周身的冰锥依然坚固。
  便在此时,一道光影从她身边掠过。
  速度太快,分辨不出,但以曲悦的耳力,隐约听见了埙的呜咽之音,是父亲来了。
  从掐断一线牵到现在,只过去了半刻钟。
  父亲又没有天人翅,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赶来,必定是……突破了极限?!
  就听凝霜在头顶上惊诧:“你爹不是败于命劫,怎么会,就合道了?!”
  曲悦彻底安心了。
  这厢,寒露只是因为挨了一掌,经脉震荡,一时脱力。
  当体内余波平息之后,正准备稳住下落的身体,却感受到了曲春秋的气息。寒露放弃抵抗,落入他怀抱里。
  “很好。”寒露打量着脸色铁青的曲春秋。
  成功突破了合道期的屏障,虽过于“急功近利”,导致丹田、神魂、意识海三者全部严重受损,却也不过是耗费时间养个几百年的问题。
  死不了就行了。
  曲春秋低头,对上她的目光,恼怒道:“你套路我可以,为你天人境除掉祸害也无妨,但不该拉着阿悦一起!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天底下哪有你这般狠心的母亲!”
  本来他想指责的更难听,语气更严厉一些,可瞧着曲悦周身的冰锥法阵,以及寒露纱裙上的血,他也只能“凶”到这一步了。
  寒露支撑不住,抬起手臂揽住他的脖子:“你猜到了?”
  废话,曲春秋只需抑住担心,前后一琢磨,差不多就明白了:“我与你一千多年的夫妻,还能猜不透你?”
  寒露:“既然清楚是套路,你竟还能一举成功?”
  曲春秋咬牙:“倘若只是一场突发意外,我完全信任你这神殿守护处理危机的能力,也相信阿悦逃命的本事。”
  正因为是个局,一半赌注都压在了他身上,他才会更恐慌。
  而母女俩承受这些危机,只为这一瞬间激发他的潜能,他又岂敢愧对这份爱意。
  “压力”与“感动”双管齐下,他最终战胜了骨子里的悲观,突破自身极限。
  “很好。”寒露又说一遍。
  冰雪消融一般,她笑起来。
  可曲春秋脸上的愠色未曾褪去,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下不为例,寒露,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拿阿悦来冒险。你不是神,你估算不到所有。”
  寒露沉默一瞬,点点头:“恩,往后再也不会了。”
  因为了解,她这认错的态度,令曲春秋愣了一愣。
  寒露重复一遍:“真的不会了,我知道怕了。”
  “怕了”这两个字,曲春秋更是从不曾听她提过,复思量许久,他的气恼渐渐平缓,苦笑一声:“养孩子,还是得亲自养,才知道心疼。”
  “往后我会抽空‘养’他们的。”寒露想了想,做出决定。
  曲春秋与她对视良久,读懂了她的一些心情,这火便散去了,夫妻俩默契一笑,一时间涌上诸多情绪,百感交集。
  “贱人!”
  “曲春秋!”
  沉默中,上方两个声音先后响起。
  原本刑攸正与风槐打的天昏地暗,曲春秋来了之后,立刻吸引了火力。
  刑攸:“你就是那个胆敢染指我未婚妻的卑贱凡人?!”
  风槐:“你这卑鄙小人竟然成功合道了?!”
  寒露传音:“我与凝霜合作,为姑姑和天人族摆平刑攸,风槐是为凝霜出力。她答应不论今日结果如何,她和风槐绝不伤害阿悦,而我给出的条件,是你会出来,与风槐正面解决咱们之间的恩怨……”
  “恩。”
  曲春秋明白了,将她放下地,尔后往曲悦方向看一眼。
  “爹!”曲悦猫着腰,紧张兮兮的,透过冰锥缝隙朝他挥挥小手。
  曲春秋朝她眨了下眼睛,示意她不必担心。
  “风槐,你连我儿子都斗不过,还不死心呢?”曲春秋眉眼带笑着挖苦风槐一句之后,又看向刑攸,仅仅是勾了勾唇角,一副连话都懒得与他说的模样,“我这卑贱的凡人,都能抢了你这尊贵的的天人的未婚妻,你说,你是有多差劲?”
  不等刑攸暴跳,曲春秋双手掐诀,骨埙浮现。
  被他挥袖一抄,低低呜咽声中,朝他二人所在空域杀去。
  曲悦刚刚放下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按照原本的计划,她父亲先和风槐联手去对付刑攸。刑攸现在已经开始有点儿魔化的倾向,这令他越来越失控,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强悍。
  等将刑攸的魔化,逼到不可逆之时,才轮到她父亲和风槐解决恩怨。
  但眼下的情况很明显不受控了,风槐一看到她父亲,就忘记了先前的约定。
  不过父亲此时以一敌二,却并不落下风。
  有伤在身又如何,毕竟是步入了合道期,比之先前的渡劫巅峰,修为是成倍翻的。
  曲悦的心情也是足够复杂了,一边为他捏把冷汗,一边又因他而骄傲,双眼写满了崇拜。
  若说斗法时的优雅体面,曲悦见过的大佬里,还没有一个可以超过父亲的。
  不是双眼自带滤镜,是真的风华无双。瞧瞧,银冠白袍,宽袖长摆,被两面夹击,依然从容不迫,仪态翩翩。
  反正很难看出原本是个厉鬼,更猜不到他手上的骨埙,是他自己的头盖骨。
  曲悦这份崇拜之中,不免又添了几分伤感。
  完全不知道,曲春秋在动手的时候,分别传音给刑攸和风槐,早将两人怼个遍了。
  还抽空传音给寒露,满口的抱怨:“你不该将阿悦定在这的,太影响我发挥。”
  在乖女面前崩人设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再累再苦也要撑下去。
  寒露:……
  寒露飞去曲悦面前,收回那些冰锥,传音:“阿悦,你要么去温子午那里疗伤,要么过去九荒那里,我通知雪里鸿派人接你,你过去瞧瞧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莫要待在此地了。”
  九荒的任务比较困难,但并无危险,曲悦感觉母亲是轰自己走,眼眸中透出不安:“娘,您是怕风槐败了,凝霜姑姑违反约定,朝我下手?”
  寒露摇头:“不是,你踩住了你爹的尾巴,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曲悦:???
  愣了愣,才明白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无语。
  “好吧。”曲悦抛出小铁球,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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